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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嫣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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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慕容垂转身望着他,眼中充满了质疑。
冰河上前一步,悄悄附上慕容垂的耳朵,慕容垂紧绷的一张脸顿时渐渐疏散开来,双眼顿放异彩。
“冰河足智多谋,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以今日之形式,无论成功与否,看来本王都应该试一试,希望不要鱼死网破方好,但我们也要两手准备以防不测,即刻传令下去,要众位兄弟千万沉住气,没有本王命令,不得擅自行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本王断不会轻举妄动。”言罢,他将手搭上冰河的肩头,目光炯炯:“一切就看你的了。”
第十三章 星宿夫人
“是,冰河定会尽力。”
夜雨染成天水碧。梦影雾花,尽是空虚,人生一场迷梦,又岂知哪些是幻,哪些是真。
在经历了昨晚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之后,天空终于拨开了多日的阴霾,一轮红日正斐然挂于天际,闪烁着无比耀眼的光芒。此刻的皇家院落,莺歌燕舞、鸟语花香。
岚祯此刻正被一队宫人押往皇后的长生殿,接受审讯。
尽管,料峭的寒风依然能够让人心生畏惧,但终究还是春天已然来临,寒风再怎么肆虐,却终究抵不过阳光的温暖。
岚祯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此时此刻,能够尽情的多呼吸一口这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能闭上眼安然的多享受一秒这被太阳温暖着的感觉,于她,竟也成为了贪婪的奢望。
“美人,美人……”是香菊跑上前来,此刻香菊正泪眼婆娑的望着岚祯,在经历了昨晚一场酷刑之后,岚祯虽已憔悴不堪,但那种苍白病态之美,却更加摄人心魄。“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小主,香菊知道您是被冤枉的……”
“香菊,莫要在人前胡言乱语,。你我主仆一场,难得你对我还有这样一份情义,却不曾跟我享受半点好处,于人前恐还要遭人白眼唾弃,倘以后跟了好主子,定要用心服侍,你心性憨厚,想来以后必定会有个好前程的。”
“啰嗦什么,还不快走,等急了皇上和皇后,牵连着我们也要受责罚。”旁边一位宫人颇有些不耐烦道。
任凭再怎么依依不舍,岚祯也只好由着宫人驾着胳膊往前去。只是她不曾知道,这里里外外,廊前檐下,有多少双看似无意的眼睛,实则在密切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慕容垂此刻正隐身于一株花树旁边,岚祯的情形他尽收眼底,只觉心似被钢针扎着一般,紧握剑柄的手不自觉的又凭空多加了许多力道,直到手被硌的生疼。
“罪人岚祯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岚祯被一行宫人押至长生殿的大堂前,被掷于地上跪着。此时,她一身素衣,一头青丝披散开来,满脸憔悴不堪,一双美眸也变得黯淡,失去了往日的光华。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慕容俊正襟危坐,宝相庄严。皇后与可足浑氏分坐于慕容俊的两侧。
“大胆崔氏,不守妇道,深更半夜竟敢背着朕暗中与王爷私下里相会,还不从头招来,朕今天倒要看看如今你怎么说!若敢有一丝半毫隐瞒,朕定斩不饶!”慕容俊双眼含怒,稍稍停顿之后声音却又缓和下来:“不过话说回来,若你实在有什么隐情或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也仔细向朕一一道来,朕自当另当别论,莫拂了朕的一片好意。”
“皇上网开一面,你若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还不快快讲来。”未及皇后开口,可足浑氏却抢先发言。
“启禀皇上,臣妾对昨日之事并无半点隐瞒,更没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臣妾与吴王的确是清清白白的,实是臣妾找吴王有事相求,此事与吴王更无半点干系,臣妾与吴王实属冤枉……”
“大胆崔岚祯!既不守妇道,有乱宫闱,竟还在朕的面前强词夺理!”慕容俊铁青着一张脸,他见岚祯既不认罪,而且还有为吴王开脱的意思,心下不由着恼。他的话已经说的很透彻了,若岚祯将罪名推到吴王身上,则可自保,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并没有这么做。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你了,来呀——”话语未落,皇上身边的于公公俯首上前,手上托盘中赫然置着一杯鳩酒,暗红的颜色让人望而生畏。
一切皆是宿命,恍惚中,时光停滞,岁月静好。宛如十年前,仿佛还是自己刚刚记事的年龄,便也只是初晓了人世间的种种曼妙,却全然不知红尘嚣嚣中的几世悲欢。
岚祯颤抖着双手去端了那杯暗红色的液体。大殿里此时鸦雀无声。
“慢着!”忽然,一个身影暮然闯进了大殿之内,双膝跪地:“恕臣斗胆直言,皇上不能杀了岚祯美人。”
“大胆奴才,未经允许竟敢私闯公堂,不要命了吗?”皇后勃然大怒道。
“臣罪该万死,但臣有话不吐不快。”来人说完这句话后将头慢慢抬起来,众人见了不禁一惊。都道:“是他?”
“下跪者何人?朕怎么瞧着有些眼熟?”慕容俊小声嗫嚅。
于公公急忙碎步上前,附在慕容俊的耳边:“皇上,下跪者乃钦天监监正杨穆,此人主掌天象、推算节气无有不准,先皇在世时曾着此人周游列国,广泛学习各国先进历法,取长补短,先皇对他甚是器重,据说此人还通晓天文地理驾驭巫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哦?果真如此?”慕容俊似信非信。不过,于公公的一番话语倒是提起了他的兴趣。于是,便有心考验杨穆一番。
“朕听闻你精通天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如此这般,朕倒是颇感好奇,若朕所问之事你能回答的上来,朕便不追究你的死罪,若回答不上来,你也不必担着这欺师盗祖的贤名,你既为她鸣不平,她的下场,便也是你的下场。如何?”
“臣愿赌服输,请皇上出题便是。”杨穆叩头施礼。
“朕问你,何为三元?”
“回皇上,上元从人皇起,至中元,穷于下元,天地一变,尽三元而止。道教有三元,正月十五日为上元,七月十五日为中元,十月十五日为下元。道土也有三元斋,正月十五为上元天官斋,七月十五为中元地官斋,十月十五为下元水官斋。”
“再问,二十八星宿都有哪些?如何归类?”
“二十八星宿分为亢金龙、女土蝠、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斗木獬、牛金牛、氐土貉、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獝、奎木狼、娄金狗、胃土彘、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二十八星宿是沿著黄道和赤道之间来划分;自古以来,人们都是依据它们的出没和中天时刻来定一年四季二十四节气。把二十八个部份归纳为四个大星区,并冠以名:东方青龙、北方玄武、西方白虎、南方朱雀,每一个方位星区七宿。”
“朕再问你,此座为北方七宿之第六星座二星,此星明,象征国运昌隆,百姓乐,利如暗则天下大乱,瘟疫横行,此星座当属哪个星象?”
“回皇上,当属室座。”杨穆不假思索的回答。
“好!”慕容俊抚掌站起身,径直来到杨穆的身旁:“你果然博学,是个人才,那你再给朕说说,不杀这个女人的理由,若说的好,朕也许就会改变主意也未可知。”慕容俊说着,望了一眼跪在自己脚下的岚祯。
“皇上,万万不可受人蛊惑!”此时,可足浑皇妃见情形不妙,皇上明显已被那杨穆迷惑,她心下焦急万分,便失口喊了出来。
“皇贵妃此言,难道是说当今圣上不够英明吗?”皇后最看不惯可足浑那副嚣张的气势,不由得硬生生的将可足浑氏的话顶了回去。
“皇后,你……”可足浑氏望着皇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皇后瞟了她一眼,神情自若的端起了眼前的茶盏,轻轻吹去浮着的花瓣,鲜红的蔻丹在太阳光的反射下灼灼其然。
“好了,都给朕住嘴。”慕容俊不置可否,他双眼紧紧盯住杨穆。
“回皇上,臣与岚祯美人并不相识,臣更不会无缘无故插手皇上家事,臣此举实是为我大燕国前程考虑,更是为皇上着想。先皇在世之时,就曾令臣为当今圣上占卜过,彼时臣曾对先皇言,太子爷属紫微星当属天空最亮的星宿,但帝星历来不明,若有若无,还需一武曲星内人来相助,夫妻二人方相得益彰。自众秀女进宫后,臣仰观天象,发觉帝星较之先前已大有改观,明亮如初,臣便知皇上的真命夫人便在这些海选的妃子之中,直至昨日,臣才突然发觉,紫微星摇摇欲坠,若隐若现,心急之下知是宫中必有大事发生,今早一早起来,臣便听说了美人之事,故急急忙忙跑来相告,不想惊了皇上皇后娘娘,臣罪该万死。”说着,杨穆双膝跪地,深深俯首。
“杨爱卿快快请起,难得你对朕一片忠心耿耿。”慕容俊闻听了杨穆的一席话后深信不疑,他自小便对星宿一事颇感兴趣,也曾研习过一段时日,但终是造诣不深,仅对一些皮毛知识略懂一二,在问过杨穆几个问题之后,见他对答如流,便深信不疑。
“皇上,美人她……”杨穆望着仍跪于地上的岚祯问道。
“既是上天安排给朕的真命夫人,朕嫣有杀之的道理,不但不能杀,朕还要将她好好保护起来。”慕容俊言罢,上前一步将岚祯扶起:“朕即刻下令,封岚祯美人为星宿夫人,即日起移居重华宫。”
“臣妾感恩戴德。”岚祯叩首道。
只不过瞬间,却已扭转了乾坤。几段唏嘘几世悲欢可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恭喜星宿夫人,贺喜星宿夫人。”刚刚还一张张凶神恶煞般的面孔,此刻全都换了另一副嘴脸,一干下人极尽献媚的来到岚祯面前叩头行礼。事态炎凉至此,岚祯更觉人心昭然若揭。
第十四章 一场繁华如梦
“皇上……”事已至此,可足浑深知一切已成定局,但她仍心有不甘,希望能够扭转皇上心意。
“皇妃不必多言,安心养胎便是。”慕容俊对她并不理睬,此刻,他的一颗心儿全都扑在了星宿夫人的身上:“你好好休息,将养好身子要紧,朕晚些时候会去重华宫看你。”话语不多,却极尽温柔。
“皇上放心,妹妹那里我会将一切都打点妥当,断然不会令妹妹有半分怨言。”皇后的话语让人闻之如沐春风。
“那就有劳皇后了。”慕容俊朝皇后一个极温暖的眼神。这眼神不觉让皇后一瞬间深感悲凉,一直以来,皇上从来都是对自己冷若冰霜,甚至连看都不曾正眼看自己一眼,此刻,眼前这个罪女,只因那杨穆一番胡言乱语,便承了恩宠,而自己,堂堂大燕国一代皇后,竟然要以一个罪女的突然受宠而有幸被皇上眷顾,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这悲凉的眼神转瞬即逝,皇后此刻已是笑靥如花:“为皇上分忧本就是本宫的职责所在。你我夫妻,何必事事如此客气,倒让下人看了笑话。”
“好好,是朕的不是,朕既得了如花美眷,又难得皇后如此深明大义,夫复何求!”慕容俊抚掌大笑。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此刻,大殿里的人全都齐刷刷的跪拜下去。仿佛每个人都被皇上的情绪感染,真心为皇上感到高兴,当然,只一个人除外,这个人便是可足浑皇妃。
因为,无论如何,今天的情形是她万万不曾想到的。
从长生殿出来,可足浑氏直觉一股难以名状的恶气不断上涌,眼看事成,却不成想半路杀出个杨穆,可恨的是皇上偏偏相信了他那些迷惑君心的话,什么星宿夫人,可笑之极!说到底还是皇上存了私心,舍不得杀掉那个贱人罢了。还有更可恨的,便是皇后,瞧她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竟然当着皇上和众人面前处处与本宫作对,是可忍孰不可忍,皇后,不要太得意,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罢。
可足浑刚躺在美人榻上小憩片刻,只见崔婕妤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娘娘,今日之事,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个小贱人,娘娘快点想个办法应对才是啊……”
“急什么急?这么点小事就沉不住气了吗?”可足浑用眼瞟了崔氏说道。
“娘娘,臣妾只是觉得,今日那个杨穆实在有些蹊跷。”
“哦?连你也看出来了?”可足浑若有所思,“看来,这一切皆是被人事先安排好了的,此事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了事,本宫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岚祯侥幸逃过一劫,可她庆幸之余,又不免心中烦闷。皇上说的很明白,自己从此就是星宿夫人,可是她明白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可足浑皇妃能够容得下自己吗?今日殿堂之上的情形历历在目,她分明是要置自己于死地。而皇后,尽管皇后并不曾表现出有何不满,也一直为皇上做顺水人情,可是,皇上当她的面封自己为星宿夫人,且口口声声说自己才是他的真命夫人,皇后难道心里能轻易咽下这口气吗?还有其他的一些妃嫔,一个个眼见自己从地狱飞上枝头,她们难保不会眼红,兰珍仿佛又看到了崔婕妤那双怨毒的眼睛……
正是由于今日殿堂上扬穆的突然出现,才使事情突然之间有了转机。岚祯不懂什么星宿之术,但她却知道是慕容垂救了自己。自己虽不曾认识这钦天监监正杨穆,但自他进殿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是自己人,虽从未谋面,但那身形,那声音,除了冰河还会有谁,想来定是慕容垂担心自己的安危,派冰河搭救自己于水火的吧。
“夫人,您躺好,奴婢这就给您上药。”新分过来的两个丫头一个名叫锦云,另一名唤作彩云,原来是一对孪生姐妹。如若不仔细分辨,两姐妹根本就是一个人,锦云稍长一些,是姐姐,妹妹彩云虽和姐姐相貌相同,但岚祯在她二人给自己上药的间隙仔细观察后悄悄发现,妹妹彩云左耳畔是有一颗小痣的”
“你们两姐妹以前是在皇后娘娘宫中做事的吗?”
“回夫人的话,奴婢之前的确曾在皇后宫中做事,妹妹却是在洗衣局做工的,得夫人洪福,皇后娘娘大发慈悲,才将我两姐妹聚到一处,来共同服侍夫人。”
听了锦云的话,岚祯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皇后为何将一对模样相同的姐妹送给自己?这其中难道没有任何隐瞒吗?岚祯决定,明天见过皇后,定要将香菊要过来,别的人,她不放心。
“夫人,这些药是刚刚皇上派人送过来的,听说这些药可好使了,还是早先秦国使者带过来的呢,听说里边含有一些极珍贵的雪域高原花粉成分,用八月十五前后凌晨新生的新鲜露水精心调制才成的,不出两日,保证夫人伤口会愈合结痂,且不会留下疤痕。”彩云边说边从一个极其精致的小盒子里取出一些粉红色药粉。
“慢着,本宫自小便对花粉过敏,每次一接触花粉,便会全身出满红色疹子,看来,这药,本宫是断然不可再用了。”
其实岚祯并非对花粉过敏,只不过找了个由头罢了,刚刚在听说了这药是从秦国带过来的之后,岚祯便已心生厌恶,另外,也是最重要的,她不想自己的伤口那么快就好,伤好后就会面临着侍夜的处境,她不想。如何能让自己心里明明想着一个男人,而身体又在与另外一个男人缠绵在一起呢,眼下虽没有太好的主意,看来目前也只有用伤口来拖延了。
春色撩人,爱花风如扇,柳烟成阵清。
一庭春色恼人来,满地落花红几片。
在这后宫三千佳丽中,能够有幸得到皇帝的宠幸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这不仅仅是妃嫔的荣耀,更是身后整个家族的荣耀与显赫,也正是因此,看似平静的后宫,实则处处暗伏着杀机。而在所有人看来,岚祯的宠辱皆在一瞬间扭转,她是何等三生有幸。而她不知道的是,后宫之中,是绝对不允许有这种幸运发生的,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会被很快扼杀在萌芽。岚祯可以不去理会那些带着揣度、怨恨的复杂眼光,但耳闻目染之处,仍有许多秽言秽语。慕容俊依然每天都会来重华宫看望岚祯,而岚祯每次都只能以伤口尚未痊愈而婉言拒绝侍寝。慕容俊欲罢不能,后宫之中,皇后是他最不想碰触的,可足浑皇妃又有着身孕,不适宜侍寝,剩余之人,慕容俊又皆没有太大的兴致。
但是前两日,因着可足浑皇妃的推荐,崔婕妤深得皇上的欣赏,一连三天,夜夜陪伴皇上,真真是羡慕坏了旁人。可是皇上再怎么隆恩浩荡,也仅仅只三天而已。
即便不能侍寝,皇上却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到岚祯这里,明眼人一见便可知岚祯夫人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举足轻重。所以,这段时间,重华宫总是迎来送往,热闹非凡,就连皇后娘娘,也不得不前来探视。岚祯则趁机向皇后娘娘要了香菊过来。
这一日,日上三竿,天气晴好。香菊刚刚服侍着岚祯梳头,就听见门口锦云和彩云二人正在门口说话的声音:“二位主子,真对不住,昨晚皇后娘娘与我家夫人闲聊到很晚,我家夫人故此今早便起的晚了,二位才人不若先回去,晚些时间再来,免得打扰了我家夫人休息。”
孙才人与温才人二人不置可否,正欲悻悻而归,却不想被岚祯喊住:“二位姐姐慢走,岚祯已无大碍,请二位姐姐进屋一絮。”言罢又指责锦云和彩云道:“本宫曾多次叮嘱你们,即便皇上宠爱再多,也不能失了姐妹情分,凌驾于众姐妹之上,更不能说出那些目中无人的话来。”
“是,奴婢记住了。”彩云和锦云连声诺诺。
“妹妹,都是我们不好,打扰到了你休息,本是不关奴婢们事的。”孙氏与温氏二人面上也显得略有尴尬之色,“不知妹妹身体可曾好些?我与孙妹妹日日挂念着夫人的身体,一早起来熬了一些参汤,早早给妹妹送了来。”温氏说罢,孙氏将手中的汤递给了站在岚祯身旁的香菊。
香菊端过参汤,眼里却满是狐疑之色,岚祯明白,这妮子怕是不敢随便给自己吃这些东西的,便道:“香菊,去拿了皇上赏的银羹来,二位姐姐如此费心,本宫怎能拂了姐姐一片心意。”
香菊即刻会意,当下便去拿了银羹出来,岚祯深知,这后宫里想自己死的人不在少数,她少不得要多加防范,这把皇上御赐的银羹,实际是能够验毒的。只是孙温二人并不知道这些,见岚祯肯吃,便不免喜形于色。
香菊用银羹在汤里搅拌均匀,见银羹并无变色,便放心给岚祯吃。岚祯少不得也要夸赞几句。
“妹妹真是好造化,人长的美,又能勾住皇上的心,如今你得了真命夫人这一护身符,想来皇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慢待的了。这些日子,皇上连可足浑皇妃那里都不怎么去了,这后宫之中,恐怕再没有人能与妹妹匹敌了。”孙氏一脸羡慕的说道。
第十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姐姐言重了,妹妹只是侥幸得到皇上垂怜,不敢与可足浑皇贵妃相提并论的。”岚祯听了孙氏的话,猛然警醒道自己风头出的太大了,她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便连忙解释道:
“想当初我们姐妹比邻而居,本都是极其要好的姐妹,只是那崔婕妤从中无中生事,离间了你我之间的姐妹之情,今天见了妹妹,不想妹妹竟是如此心胸宽广之人,姐姐心下不免感觉惭愧,还望妹妹对过去那些事既往不咎。”温氏言道。
“姐姐又言重了,过去发生的事情,妹妹从不记得。只是妹妹倒要奉劝二位姐姐,最好能离崔婕妤远一些为好,此人并非我族类。”
崔氏与温氏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多谢妹妹提醒,只是她现今有可足浑皇妃撑腰,又被皇上宠幸过,根本不曾将我二人放在眼里,众姐妹多有看不惯她的,却也无可奈何。谁叫咱们没人撑腰,又不得皇上喜爱呢……”孙氏长叹一声,一副意犹未尽之态。
只是岚祯早已从她二人的言语之间听出弦外之音来,她二人急急忙忙赶着前来,送参汤是假,与自己套近乎,借自己接近皇上是真。
“二位姐姐若对皇上果有此意,妹妹不妨做个顺水人情,皇上这几日正郁闷的厉害,正愁没有可心的人来释奉左右呢,就由本宫向皇上推荐二位姐姐,妹妹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余下的皆要看姐姐们的造化了。”
“妹妹所言为真?若如此,我二人当永世感激妹妹。”二人说着便要跪下去谢恩,岚祯忙叫香菊扶住了她们。
三人又聊了一些旁的事,快晌午十分,孙氏温氏二人才兴高采烈的回去。
送走了二人,香菊可就不高兴了,嘟着个嘴,一句话也不说,岚祯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她的心思,这妮子大概是在生气刚才自己说要将皇上的宠爱分给孙温二人了吧,可是香菊哪里知道,自己正是想借着这个由头避开那慕容俊呢,别人又怎会明白她这份心思?所以尽管当下心里明白,却也不说出来。
以后几日里,慕容俊果然在她二人殿中夜夜承欢,孙氏与温氏本就容貌艳丽,风情万种,再加之岚祯在皇帝耳边刻意夸赞二人,皇上更是乐不思蜀,意犹未尽,并且将她二人由从五品才人升至正五品婕妤,与崔氏同级,虽不及岚祯位高,但风头却超过了岚祯夫人,后宫之中都只道是孙温二人用了狐媚之术魅惑了今上,才会至此,先前加之于岚祯身上的怨气也稍稍减了几许。
而这,正是岚祯想要的结果。
身为皇帝的妃嫔,她深知自己无法保全自己的清白之身,她也只能拖延一日是一日了。令她不曾想到的是,她越是推拖,慕容俊对她的兴趣便越浓,眼看身上的伤大部分已经痊愈,恐怕到时候就由不得自己了。
这段时日,慕容垂为了避开皇上的视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决定暂时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便主动向慕容俊请缨去边境戍边,慕容俊也欣然同意。
边境的苦寒孤独,恶劣的气候与环境,反而更加磨练了他的意志与胆识,他每日吃住都与众将士们在一处,平日多有关心士兵疾苦,更加得到众兵士们的爱戴。就连本意欲图谋不轨的秦国,听说由慕容垂亲自在边境线驻扎,不由得也停止了动作,因为苻坚知道,燕国慕容垂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自己若轻易冒犯,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每一个夜幕降临的夜晚,慕容垂都在牵挂着岚祯,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以慕容俊多疑的性格,尽管那天他相信了冰河的话,但他未必不会在心里有丝毫的怀疑,如果不是看中了岚祯的美貌才最终赦免了她,恐怕再怎么谈论星宿也是徒劳的。慕容垂遥望着苍茫的天穹,他的心何尝不像这天幕一般辽阔宽广,可是,正如这暗夜,这漫漫长夜,唯有忍耐,才会熬到天亮。
又是一个细雨霏霏的天气,岚祯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中细如牛毛的雨丝缠缠绵绵从空中洒落,被风一吹,竟歪歪斜斜飘至窗前,透过菱形窗格,扑在自己的脸上,那种感觉潮湿、温润,让人有流泪的冲动。在经历了那么多的忧伤与爱的痴缠,此刻,岚祯的心里竟也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我心中之人啊,你在哪里,是否你也曾感受这份雨霖铃?百转千回之间,是否,你我之间这份情最终也将似这霏霏细雨般,随风飘散?
这几日,皇上照例每日来岚祯的重华宫里探视伤情,晚上照例去孙婕妤或温婕妤二人的宫中过夜,无论是可足浑皇妃亦或是皇后那边,也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日子似乎过的平淡了些,可不知为何,这平静的背后,总让人感觉有莫名的恐慌,窒息。
这几日自己的身子眼见已无大碍,结痂处亦基本完好,夜阑人静之时,岚祯亦悄悄起床活动一下筋骨,否则的话,恐怕再好身子也会在床上养出毛病来的。若身子不行了,还何谈报仇呢。
这日的黄昏时分,岚祯刚刚送走了皇上,如若猜的不错,应该是去孙婕妤或是温婕妤那里了吧,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如释重负了。她的手中正绣着一副鸳鸯戏水的绣品,眸光凝结处,只见垂柳倒立,碧波荡漾的深处,两只鸳鸯正吻颈私语,样子甚是相亲相爱。心中如一只小鹿般噗通乱撞,那吻颈相亲的鸳鸯,可不是吴王与自己吗?
良久,岚祯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正垂首站立的皇上,慕容俊本已去了孙婕妤那里,却又突然折了回来,实在是因为今日他心情太糟糕的缘故,只因早朝批阅奏折之时,有大臣禀报说是吴王在边界地区意欲收买人心,与外国使者私下来往甚密,恐意欲图谋不轨。还不及读完奏章,慕容俊便大发雷霆,将奏折狠狠掷向大臣的脚下,并将龙桌上所有摆放的器物全都摔了个粉碎,而每一件,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的稀有珍品,吓得满朝的文武大臣全都屏住呼吸一声不吭,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
好不容易退了朝,身旁的于公公极是善于揣摩圣上心理之人,他悄悄给可足浑皇贵妃报了信,让她去安抚安抚皇上,希望皇上会听她的劝告,可足浑皇贵妃思忖了片刻,却推说身子抱恙,嘱咐于公公把消息透给皇后娘娘,于公公将皇上的情形向皇后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通,皇后急于在皇上面前示好,便急匆匆前往皇上的寝宫,却不曾想到,还未及自己开口,便被慕容俊训斥了一通,并扬言再不想见到她,看到她便会心烦的厉害,叫她马上滚。皇后听了,赶忙跪在大殿上磕头请罪,但经过此事之后,皇后心里仅存的一点对皇上的念想也荡然无存了。
而可足浑氏在听说了皇后的遭遇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皇后这头蠢猪,果然中了本宫的计策,皇上盛怒之下,断不会听从任何人的意见,何况是她?只不过自找没趣罢了。”说着,可足浑氏将一把即将燃尽的紫色珍藏蜜结绿奇楠沉香香材扔进了金桐色狮身香炉里,大殿之内顿时紫烟缭绕,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宫殿。一丝冷笑渐渐浮上可足浑氏的嘴角。
及至黄昏时分,皇上才去了岚祯的重华宫,见岚祯仍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又经不住她再三劝慰,只好上了龙辇去了温婕妤那里,温婕妤倒是热情,一见皇上,马上便撒起娇来,直往皇上怀里扑来,若平时的话,慕容俊也许会很高兴,也会由着她的小性子跟自己胡来,可是今天的心境被奏章一事闹的的确是心烦意乱的厉害,他只想找个可心的人跟自己说说话,所以当温婕妤向他撒娇扑过来的时候,慕容俊铁青了一张脸一把将她推开,唬的温婕妤一动不敢动,真可谓皇上的心似海底针,凡人又怎会揣摩圣意呢?
慢慢在几个宫殿之间漫无目的的踱着,不知不觉,竟再次来到岚祯夫人的重华宫前。
“皇上,刚才您已来过夫人处,夫人身子不适,是否去别的宫中走走……?”于公公凑上前来,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慕容俊并不理会他,仿佛根本就没听到他说了什么,大跨步便直接迈步进去,彩云见皇上又返回来了,刚要去禀报夫人,慕容垂一个手势,便要她退了下去。
此时,岚祯的一门心思全都在那绣品之上,全然没有意识到皇上此刻就站在自己身后,她正兀自看的出神,不曾想绣品被慕容俊一扬手拿了过去。岚祯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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