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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婆的红火日子-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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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知道鱼儿一向对村里的各种风俗很感兴趣,于是便慢慢的解释给鱼儿听,先说这“引路鸡”要成双成对、一只公鸡一只母鸡,而且必须是健健康康、毛羽光鲜漂亮的一对鸡。母鸡要挑选那种当日就能下蛋的、公鸡则要挑选刚刚会啼叫的。

刘氏还告诉鱼儿、这“带路鸡”得由林三娘的母亲亲自准备,但因林三娘自幼丧母、于是林家便请了她嫡亲的姨母来帮着准备。林三娘的姨母先是去铺子里扯了一根长九尺的宽面红带子,随后将红带子的两端分别系在两只鸡上。

这特意扯了九尺长之的红带子,乃是因为“九”与“久”谐音、有“常常久久”之寓意;而选用大红的带子,一是看着喜庆应景儿、二是取“红红火火”之意。

而女方娘家赠送给新婚夫妇这对绑了红带子的鸡,是希望女儿嫁出去后能和女婿和睦相处、相敬如宾,不仅要长相厮守、白头偕老,而且还要一辈子“好命”。这“好命”也是闽南当地的一个口头禅,意思就是女儿嫁过去后,日子能过得顺顺利利、不吃穿不愁。

这“带路鸡”林家早早就按照规矩备好了,迎亲那一日由陪着新娘嫁出门的女傧相用花篮提到男方家中,并由女傧相亲手放入新房里头的新床底下。

因鱼儿早早就听刘氏说了这个奇特的婚嫁习俗,所以女傧相一把那对鸡放到新床底下,鱼儿就和来家里看热闹的人们一起挤在门口、伸长脖子往屋里探,心里十分关心那对被放入床底的鸡,究竟是公鸡先走出床底、还是母鸡先走出床底……

这小岞村的人都十分迷信,一直都是以这样的规矩来推测、新嫁娘头一胎生的是小子还是闺女儿,不似鱼儿只是因为好奇来瞧个热闹、感受下气氛。

而由于北宋之人普遍重男轻女、尤其在农村更是这样,因此在“重男轻女”思想的作祟下,当看热闹的人们瞧见母鸡先探出头来时,就会高声吆喝、连连发出“嘘嘘”,不断的把母鸡吓得赶紧往回走……

而若是公鸡先探出头来,就会有新娘的亲朋好友偷偷的洒些米诱惑公鸡再往外走几步,一直到公鸡比母鸡先走出床底,人们才会皆大欢喜的散去。

而公鸡先走出来、自然也就预示着新嫁娘的头一胎会生小子了……

当然,这“带路鸡”可是吉祥物,不但不能宰杀还要将它们好吃好喝的供起来,母鸡更是要留下生蛋。因“蛋”与“代”谐音,故取其“代代(蛋蛋)相传”之寓意。

即使这两只鸡慢慢的老死了,养着它们的夫妇也不能将它们烹食,而要加以“厚葬”。鱼儿当时一听说这规矩、当下就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可以说原本普普通通的鸡,一旦被选为“带路鸡”,那后半辈子不但衣食无忧、还不用担心被宰了端上饭桌,比考上状元当“公务员”还值当!

而另外一个有趣的惠安婚嫁习俗“带尾蔗”、则是出现在杨三郎和林三娘新婚后的回门之日。这“回门”是中国婚礼的一大特色,闽南一带的人也十分重视这个规矩。因此林三娘嫁到杨家的第三天,就在杨三郎的陪同下、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裳回娘家“做客”去了……

这成亲时、和新婚回门时穿的衣裳也都十分有讲究,这林三娘是杨三郎明媒正娶的正头娘子,拜堂成亲时自是要穿象征着正头娘子的大红嫁衣了,只有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妾进门时才不被允许穿大红的嫁衣,且那些小妾平日里也是不得穿大红的衣裙。

不过正头娘子倒是大红的衣裙能穿、别的颜色的衣裙也能穿,且新娘子在回门时还偏偏就得穿粉色的衣裙。这些衣裙都是杨家事先扯了各种颜色的布料送到林家去,由林三娘自个儿亲手赶制出来、随后装在箱笼里带到杨家来的。

而小岞村回门的规矩同别处有些不同,别的地方新嫁娘回门后、新婚夫妇都能留下小住上几日,但小岞村的规矩却是新婚夫妇当天不能留在娘家过夜,黄昏前就要赶回新郎家。

因此杨三郎陪着林三娘回门拜见了老泰山后、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带着林三娘告辞了,而成了杨三郎的老丈人的林东汉则会拿出两根甘蔗、让杨三郎带回杨家去。

这两根甘蔗必须有头有尾、且同样也要用九尺长的宽面红头绳绑住,蔗尾要拖地走、按照规矩叫“拖青”,且杨三郎要一路把甘蔗拖回家,直到拖进新房放到婚床上才能松手。

这林东汉送甘蔗让杨三郎拖回家有两层意思,一是因甘蔗长成一节一节的、通常被称作“有节”,“有节”与“有洁”同音、因此这甘蔗也是寓意着新嫁娘的贞洁;二是甘蔗味道十分甘甜,寓意着新婚夫妇日后的小日子会过得甜甜蜜蜜、幸福美满。

而这林三娘从娘家回来后却只在杨家再住了十二天、就在杨三郎的陪同下再回林家去了,且这一次只有杨三郎一人回杨家、林三娘没有一同回来。

鱼儿初始见了这样的情形心里十分不解,以为林三娘是和杨三郎吵了架、所以才会留在娘家没回来。因此杨三郎一回家鱼儿就一直偷偷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心想这才新婚没几天林三娘就同杨三郎闹别扭、杨三郎心里一定十分难受。

哪知这杨三郎却跟没事似的,该吃吃、该喝喝看着似乎一点都没因林三娘回娘家而觉得难受,这样的杨三郎让鱼儿倍感不解、最终忍不住问了句:“三哥,三嫂呢?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

“你三嫂从今天开始就要长住娘家了,阿母没同你说吗?”杨三郎反倒觉得鱼儿问这话有些奇怪。

而鱼儿一听这话心里越发犯起糊涂来了,不解的问道:“三嫂从今天开始要长住在林家?这是为何?”

杨三郎见鱼儿一脸不解当下就猛然一拍后脑勺、恍然大悟的说道:“我知道了,阿母没同阿妹你说我们惠安一带婚后特有的习俗,怪不得阿妹你对你三嫂回娘家长住觉得奇怪和突兀,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惠安一带有着一个让鱼儿觉得匪夷所思的婚后习俗———惠安女成亲后只能在夫家住上十五天,十五天一到新妇就必须要回娘家长住,直到这一年的除夕夜、丈夫才可以将妻子接回家住一个晚上,但第二天丈夫就必须把妻子送回娘家。

也就是说林三娘是在杨家住满了十五天、才按着规矩回娘家长住的。并且从现在开始,只有等到较大的传统节日到来和特定的时刻,例如春节、清明节和七月十五的中元节,以及冬至和农忙的时候,杨三郎才能将林三娘接回杨家小住一到二日……

如此反复,直到林三娘替杨家开枝散叶、生下孩子,方可名正言顺的长往在杨家和杨三郎共同生活。

这个婚后的规矩鱼儿听了后相当震惊,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么一件事———这成婚后的杨三郎和杨三娘住在一起的日子只有寥寥几日,就算每一次团聚的日子都他们都十分辛勤的播种,那也得命中率很高、林三娘才能生出孩子来啊!

而这孩子若是一直没生出来,那杨三郎和林三娘就必须继续分居过日子,一直到生出孩子为止,这不等于是恶性循环吗?

要是有的夫妻天生有什么缺陷、生不出孩子来,那不就得一直过着分居两处的日子?

鱼儿又不能把心里的这些疑问说出来,因此她只能嘀咕了句:“这个规矩是怎么来的?听着还真是古怪……”

杨三郎也是在成亲前才从刘氏嘴里得知这个规矩,也费了心思去打听了一番,知道了这个规矩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于是眼下鱼儿一问他也就正好能给出答案:“阿妹,其实我们惠安的小娘子长住娘家的习俗,并不是无中生有的……”

原来从以前到现在,闽南一带的男人有些都是长期在外捕鱼、很少在家,这也就让独自一人在家的妇女少了依靠。有的男人家里更是没有被的亲人、只有媳妇儿一人,这样一来男人一出海、他的媳妇儿就回娘家住去。

此举本意大概是想让媳妇儿回娘家、生活上多少能有些照应,但慢慢的却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惠安女婚后长住在娘家的习惯。

第六十五章     方氏提分家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转眼就又过了一年了。

这一年来杨家前后有了两件大喜事———先是在外地为官的杨大郎夫妇让人捎回消息,说是他们才到任上没多久、李二娘就有了身孕,十个月后产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而杨三郎的运气还真好,他和林三娘成亲不到两个月、林三娘就怀上了孩子,想来是在刚成亲时住在一起的十五天内就怀上了,不然随后林三娘就回娘家长住了、杨三郎就是有心让她怀上孩子条件也不允许啊!

这喜事儿还真是会成双结对的来,这林三娘怀胎十月后、也给杨三郎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让杨家立时喜上加喜!而林三娘生下孩子后自是欢欢喜喜的搬回杨家长住了,和杨三郎也不必再过那分居两处的苦日子了。

此后嫁给陈师傅的杨七娘肚子里也传来了好消息,虽然比两位嫂嫂晚了一些、但杨七娘随后却也生了个漂亮的闺女,喜得陈师傅见了人就乐呵。

而杨大柱夫妇也升了一辈当上了阿公、阿嬷和外公、外婆了,鱼儿则升级当上了小姑姑和小姨,杨老爷子则升级当上了老太公……

话说这杨老爷子先是圆了从水上走到陆地上扎根的愿望,随后又亲眼看着孙子、孙女儿成亲,给他添了三个曾孙儿。加上杨大郎眼下也算是有了出息、替杨家争了光,让杨老爷子到了晚年出了门儿顿觉脸上十分有光。

因此这一、两年来,可以说是杨老爷子过得最顺风顺水、舒心惬意的两年了。

而大概是杨老爷子心里所有的愿望都得以实现了,加上眼下他已有六十好几了,于是杨老爷子最终一睡不醒、在一次夜里安详的去了。

这杨老爷子去世前没有任何症状和病痛、也没出任何意外,因此可以被称作是“无疾而终”的喜丧,而杨家一大家子的人悲伤过后、很快就筹办起杨老爷子的丧事来,而杨老爷子既然是无疾而终、那所办的丧气也是喜丧。

而杨老爷子一去世、丧事才办好,屋里挂着的白绸布都还没来得及撤下来,前来吊丧的亲朋好友也都还没走,方氏就急急忙忙的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道:“趁着大家伙儿都在,我把一件要紧的事儿说说!”

方氏的话让大家伙儿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方氏身上,刘氏以为是杨老爷子的丧事有哪里让她给办漏了,赶忙开口问道:“弟妹你想说什么?是不是阿爹的丧事有哪儿没办妥?”

“不,不是阿爹的丧失,”方氏一口就否定了刘氏的话,随后说道:“是我们两房的事。”

“我们两房的事?”

“没错,”方氏说着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冲大家伙儿说道:“阿爹已经去了,我们两房几个大的小子也都已经成了家了,那我们两房这一大帮人再住在一起就有些不合规矩了,我们眼下该把家先分一分了。”

方氏话一说完、杨二柱的脸色当下就变得十分难看,边扯了方氏一把、边低声训道:“这阿爹才刚走,你就急着分家,像什么话?!”

方氏闻言照样狠狠的瞪了杨二柱一眼,反问道:“这家怎么就不能分了?自古以来父母一不在了、兄弟姐妹就必须分家,这不也是我们小岞村的规矩吗?”

杨二柱见在场的亲朋好友都对方氏露出鄙夷的目光来,当下心里就急了:“你这话虽然说的没错,但我们也不用急着在这个时候分家吧?缓几天分你心里就不舒服吗?你非要赶着大家伙儿心里都不痛快时,丢人现眼的吵着要分家?”

这杨二柱还从没用像眼下这般重的口气同方氏说话,因此方氏挺了当下就跳了起来,不顾有许多人在场、一把上前揪住了杨二柱的耳朵,尖声骂道:“你这个天杀的冤家!竟然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这样对我?!”

“我现在说分家有什么错吗?我不是想着趁着族亲都还在、可以请他们当个见证,才会提出现在分家吗?这家反正早晚都得分,这早分和晚分又有什么区别?你这死没良心的,我一心一意的为你和儿子着想,你反倒教训起我的不是……”

“够了!”

方氏还没闹够就被一声厉喝给打断,只见一位须发花白的老汉沉着脸扫了杨大柱和杨二柱一眼,随后沉声教训了杨二柱一句:“二柱,好好的管好你的媳妇儿!别让她做出公爹尸骨未寒、就吵着分家的丑事来!”

那位须发花白的老汉是杨氏一族在村里辈分最高的长辈,也可以算是杨氏一族的族长了,只见他说完就冷冷的甩着袖子离去,显然因方氏的不懂事对杨大柱兄弟很是不满。

而其他的亲朋好友见证也纷纷都告辞离去、一副不愿在杨家多呆的模样,杨大柱见状脸色当下一片难看,瞪了杨二柱一眼才跟上去送亲朋好友出门。而杨二柱见大家伙儿都指责他、当下就急得涨红了脸,用力挣脱了方氏还搭在他耳朵上的手后,才又气又恼的追出去赔不是。

一旁的刘氏见了这副情形心里也是气得慌,当下就训了方氏一句:“我说弟妹,你就算是做梦都想着分家,也不用急着这一时半会儿吧?难道你不知道父亲去世后兄弟若是想分家,也得等父亲去世满百日吗?真是枉费阿爹在世时那么疼你,你却连这点孝都不能替他守!”

方氏虽然被刘氏说得有些心虚,但却还是嘴硬的狡辩了句:“我不知道什么百日后才能分家的规矩,我们村子没这样的规矩……”

刘氏也懒得理会方氏,径直带着鱼儿兄妹几人进屋去了,而杨大柱回来后也没像以往那样对方氏和颜悦色,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径直往堂屋走去。

而杨二柱见了杨大柱的态度后,知道这一回杨大柱是真的生气了,当下就觉得没脸在地坝站下去了,二话不说就拉着方氏往他们住的屋子里走去。

方氏被杨二柱拉得生疼,当下就不满的叫了起来:“你那么用力拉我做什么?!你拉痛我了!我告诉你,你再这样对我、我就……”

“你还不快给我住嘴?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方氏还没抱怨完,对她已是忍无可忍的杨二柱终于爆发了一回、冲着方氏吼了句。

而这方氏从没被杨二柱这样吼过,当下就被吼傻眼了、只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杨二柱,意识到杨二柱真的是在凶她时,马上就坐到了地上、放开嗓门大哭了起来:“好你个杨二柱!阿爹一不在,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见过有谁像你这样吼媳妇的吗?你这个挨千刀的混蛋!”

“我嫁到你们杨家十几年了,跟着你没享过福也就算了,眼下却还要让你这样欺负我?这日子简直就没法过下去了!你干脆让人帮你写张休书把我休了得了!我回我娘家过去!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要是换做往常方氏别说是像眼下这般哭闹了,只要搬出“回娘家”这句话来威胁杨二柱、杨二柱立马就乖乖的妥协了,但这一回的情形却和以往有着重大的区别,让杨二柱没有马上上前哄方氏……

首先杨老爷子才刚刚入殓、方氏就提出分家,这已然把杨二柱推到了不孝之地;其次方氏把杨氏一族的族长给气得拂袖离去,并害杨家两兄弟让亲朋好友看不起;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一向让着杨二柱的杨大柱、这一回也被方氏的不孝之言气得对杨二柱不理不睬。

杨二柱一想到杨大柱那责备的眼神、和老族长摇头叹气的模样,当下就逼着自己把心肠狠起来———他已经由着方氏胡闹了十几年了,这一回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顺着她了!

打定主意后,杨二柱很快就不再理会坐在地上大哭大闹的方氏,径直抬脚往屋里走去、把方氏一人留在了地坝。而原本打算借着哭闹让杨二柱服软的方氏,见杨二柱竟对她不理不睬、还独自一人先走了,当下就傻眼了!方氏一连揉了好几次眼才确信这次杨二柱真的是丢下她一人走了!

这杨二柱一走方氏再哭闹下去也没有观众看了,于是她再干嚎了两声、见杨二柱没有折回来,只能怏怏的打住撒泼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灰溜溜的出了门,看样子是觉得跟在杨二柱身后回屋很没面子。

不过这方氏从来就没真想过要回娘家,所以她在外头转了一圈后、最终找上了在外头玩耍的杨五郎,叮嘱了杨五郎一番后才拉着他一起回到了杨家,见了杨二柱后还故意板着一张脸、说要不是杨五郎死命的拦住她,她现在早就回到在隔壁村的娘家了。

而杨二柱其实一时间也很难把心全狠下来,因此他见方氏回来后也就没再提先前那件闹得大家伙都不愉快的事。而杨二柱不提、方氏自然不会主动去触他的霉头,只一心打着等杨老爷子去世满百日后、再提分家一事。

而杨大柱回到堂屋后就一人坐在窗边、抽着烟想了很久,一直想到烟杆子里的烟都抽完了,杨大柱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她那么想分家,那等阿爹去世满百日后,我们就把这个家分了吧!”

刘氏虽然心中十分赞同分家,但却知道杨大柱其实不愿这么早分家、让兄弟间越来越生分,于是刘氏很快就压下心里的欣喜、问了句:“当家的,你真决定要把这家给分了?你就放心得下二柱?”

“不分又能怎样?二柱眼下也已经当阿公了,是该自己当家作主的过日子了,”杨大柱说着顿了顿,才一脸无奈的往下说道:“我总不能一辈子都把他留在我眼皮底下吧?该散的时候还是得散……”

第六十六章  分家(一)

“那就散了吧!反正分家后我们两家又不是不来往了,你和二柱也依旧是好兄弟,孩子们也可以常常在一块儿玩。”

“嗯,等阿爹去世满百日后,我们就找二柱商量此事吧!”

杨大柱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是打定主意要分家了,刘氏自是高高兴兴的应了他的话。此后虽然刘氏面上没做出什么举动来,但私底下却是已把家里的公中账本翻了出来,打算分家前先好好的把账目再算一算、以免分家时有什么遗漏不好交代。

日子一晃就过了三个多月,第四个月的上旬一过完、杨老爷子去世也就满百日了。这百日一过方氏就又开始把心思放在分家上头,整天琢磨着怎么让杨大柱同意分家,但她怎么也没料到她还没想出法子、杨大柱就主动把他们二房一家唤到了堂屋。

方氏一到堂屋才发现大房一家都在,而杨大柱也不同他们二房说什么客套话了,当下就开门见山的问了方氏一句:“弟妹,你不是急着想分家吗?”

见方氏点了点头,杨大柱才接着往下说道:“那好,那我眼下当着几个孩子的面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想分家?这家分了后你们不会后悔?”

“大哥,我……”

“当真!大哥,我们当真想分家!二柱也是已经当了阿公的人,该自己当自己的家了!”

杨二柱才一开口起了个头、方氏就飞快的出声打断他的话,而杨二柱觉得方氏虽然有些过分,但后半句话倒也说得在理———这杨二郎都娶了媳妇儿、他都当阿公了,是该自己当自己家的主了。

而杨大柱见杨二柱没再插话心里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于是一锤定音的说道:“既然你们二房想分,那我们就分吧!”

杨大柱说完也不等杨二柱夫妇发话,直接对刘氏说道:“你且把我们家公中的账册拿出来给二柱和弟妹看看。”

刘氏闻言把早就准备好的账册递给了方氏,而方氏大字都不识得一个更别替看账本了,于是便干笑着把账册递给了去学堂里念过几天书的杨二郎,并催促道:“小二,你识得字也懂算数,快帮阿母看看账目对不对!”

杨二郎闻言自是赶忙把方氏手中的账册接了过去,而方氏松了手后却依旧还是不放心,纵然那账册上头的字她一个都看不懂、却还是硬凑到杨二郎身边,一个劲的唠叨道:“你可得看仔细了,别看错看漏了,让大房一家给占了便宜……”

方氏的话让杨二郎头上顿时满是豆大的汗珠儿,更是赶忙让他的媳妇儿帮着拿了一架算盘,把算盘放在桌上后便飞快的打了起来,足足打了好一会儿才把账册看完……

杨二郎看完账册都顾不上擦额头上的汗珠儿,马上就答上了方氏的话:“阿爹、阿母,这本公帐上记的账目都没错,账目每一条也都记得十分仔细,可见大伯母这几年来很用心记账。”

刘氏闻言脸上有着满意的神色,点头说道:“没错就好,我也没特意用什么心思记账,只是照着家里的实际情况记罢了,力求咱家里用了什么、多了什么都能清清楚楚的记在上头,既不多一样也不少一样。”

方氏眼下可没耐心听刘氏表功,当下就一脸急切的问道:“小二,那这公帐上眼下一共还剩下多少两银子?”

杨二郎飞快的把账册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眼,答道:“这上头写着我们家眼下还有五十两银子。”

方氏一听这个数目当下就叫了起来:“才剩下五十两银子?这怎么可能?”

而方氏这质疑的口气让刘氏听了心里很是不舒坦,当下就冷冷的反问了一句:“怎么不可能了?咱家就只靠着大柱和二柱出海打渔换回来的那点钱,和几亩田里种出来的那点物事来维持生计,这些物事要维持一大家子的生计本就十分不易,奇Qīsūu。сom书能有五十两余银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方氏闻言当下就不服气的说了句:“老大媳妇儿临出门前不是给了你五百两银子吗?这不才过了一年,怎可能全花光了?”

方氏这话让大房一家听了心里都十分不舒服,鱼儿更是当下就出声驳了方氏一句:“婶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是我大嫂拿嫁妆钱来孝敬我阿母,同咱这公帐有什么干系?难不成我大嫂的嫁妆钱,也得入到我们家的公帐上来?”

方氏本就抱着占便宜的心思,因此当下就厚颜无耻的说了句:“这钱老大媳妇儿既然给了你阿母,那就是你阿母的钱了……”

鱼儿闻言一脸不屑的嗤了方氏一句:“就算这钱眼下是我阿母的了,那也是我阿母的嫁妆钱,同我们家的公帐还是一点干系都没!”

方氏听了这话虽然没再大声的嚷嚷,但却小声的嘀咕了句:“你阿母哪还有什么嫁妆钱啊!”

杨二柱见这家才开始分、方氏就由犯起了老毛病,连忙上前扯了她一把:“你少说两句不成吗?这家就是让大哥他们一家做主分了,也亏待不了我们!”

“你怎就知道他们不会亏待我们?”方氏毫不示弱的大声嚷嚷道,似乎生怕鱼儿一家听不到般。

而这李二娘也是个聪明人,见方氏一门心思打那五百两银子的主意,干脆假意说了句:“若是我这个做晚辈的私下孝敬阿母的银子,反倒让我们两房人眼下不好分家,那我把这银子要回去便是……”

李二娘说着笑吟吟的看向刘氏:“阿母,您不会舍不得把银子还给媳妇儿我吧?”

方氏见李二娘冲自己偷偷的眨了眨眼、当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马上一脸爽快的说道:“舍得!我怎么会舍不得呢?那银子我拿了一些去办小三的婚事了,不过还剩下一些就是,剩下的那些我一会儿就取了还给你。”

刘氏和李二娘一唱一和的把那五百两银子的事抹去后,方氏也只能讪讪的闭了嘴、没法再打那笔银子的主意了,只能把主意打到别的方面上:“那船呢?船怎么分?”

这杨家眼下的两条船,一条是杨大柱把旧船卖了后、贴了钱买了新的,这贴的钱是典当珍珠得来的,并不是用公帐上的钱,况且当时公帐上也没那么多钱可以用来换船;而另外一条则是原先杨老爷子留下的较新的那一条,但杨大柱也用典当珍珠的钱将它翻修了一番。

所以若真是要分,因那两条船而出了不少钱的大房、自是最有资格分新买的那条船了,但杨大柱心里始终念及杨二柱是他唯一的弟弟、有心让他占些便宜,因此杨大柱很快就开口说道:“我们大房只要那条旧船。”

杨大柱的话让方氏听了心里十分满意,当下就笑眯眯的应道:“好,这船就按照大哥您说的这样分,你们大房要了旧船、那新船就归我们二房了。”

这个分法杨大柱早就同刘氏和鱼儿兄妹说过了,因此刘氏听了也没有任何异议,只开口说道:“接下来就剩阿爹留下来的几亩田地了……”

刘氏说话间已拿出一叠田契来,把田契一张张的展开放到桌案上后,才指着它们说道:“阿爹留下的田地,好的、差的加起来一共有九亩,二柱、弟妹,你们看怎么个分法合适?”

这好的田地土壤肥沃、每一年的收成都要比差的田地好上几成,因此方氏自然是想要多分几块好田了,但她却又不愿意在数量上吃亏、于是一时有些拿不到主意。

而杨老爷子留下的九亩田当中,好的田地一共只有五亩,剩下的四亩都是些收成差一些的田地。因此最好的分法便是一房分三亩好田、一亩差田,另外一房分两亩好田、三亩差田。

于是方氏想了想、最终还是目光短浅的看中了数目,只见她很快就抢先说道:“这好田我们二房要两亩就好,但这差田我们可就要三亩了,这样分才公平……”

杨大柱和刘氏先是对视了一眼、交换了彼此的意见后,杨大柱才开口说道:“成,就按弟妹你说的分,这田我们大房要三亩好田、一亩差田。”

方氏见杨大柱答应了,当下就为自家多分了一亩田而沾沾自喜,伸手就想去拿那摆在案上的田契,鱼儿见状手疾眼快的挡住了方氏的手,道:“婶娘别急,等我们把里正和老族长请来当个见证人,大家伙当着两位见证人的面把字据给立清楚了,立好了婶娘您再伸手拿这些田契也不迟。”

方氏被鱼儿这么一挡一说、只能怏怏的缩回了手,而一旁的杨大柱见家里能分的物事都分完了,便对杨四郎说道:“小四,你去把我们村子里的里正和杨老族长请来,就说我们杨家两兄弟要分家、想请他们来帮着做个见证人。”

杨四郎闻言应了声“是”便跑了出去,而鱼儿听了杨大柱的话也没感到奇怪,因为她先前就已听刘氏说过了,知道这小岞村分家也是有分家的规矩的———不但要把本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请来、还要把分家之人的娘舅也一并请来,除此之外还要请一位可以代表官府一方的里正。

第六十七章     分家(二)

而杨大柱和杨二柱的娘舅早就不在了,所以眼下他们只要把老族长和里正请来做公证人即可。

而方氏见杨大柱突然让杨四郎去请老族长和里正、当下就急了:“大哥,咱这家都还没分完呢,您咋就让小四去把人请来了?”

杨大柱闻言一脸不解的看着方氏,反问道:“这家怎么还没分完?这公帐上剩下的银子也分了,船也分了、田也分了,还有什么没分?”

方氏闻言竟然厚颜无耻的接了句:“还有我们眼下住的这栋大院子啊!大哥您怎么把这几间屋子给忘了?”

方氏此话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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