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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完结(se)--重楼飞雪-纳兰佩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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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限好象并没有生气,只是很‘冷静’的在分析形势。
  雷怖却不吃这一套:“你怎知我没有布置?我雷杀戮人到了这里,连云寨就活该被破!”
  元限心中冷笑一声,却道:“哦?”
  雷怖道:“你在一边老实看着就是,雷艳是我的,珊瑚也跑不了,铁手无情杀了就是,相爷派我一人来足以,”他扫过六合青龙,又看着元限:“你们休想争功。”
  这个人就算是个大坏蛋,倒也真是坏的真实。仰仗着自己的武力,懒得去算计什么。
  元限本就是想让他去送死,怎会与他争功,当下不发一言,倒是身旁鲁书一不服开口:“雷怖!师尊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倒是还来劲了?”他倒未必真看元限脸色,只是雷怖要了雷艳,那他就无法染指,这就不能坐视。他堂堂男子汉,长的也颇威风,说话却是女子声音。
  雷怖站的地方与他们相距两丈来远,听鲁书一言语不敬,一抬袖子,便是一道强劲雷光。
  雷光就炸在鲁书一的脚下,声音又响,鲁书一一个不察,险些着道,也算他反应惊人,当即后退三步,再看自己脚下,竟是焦黑一片的深坑,若那道雷火炸到活人身上,任谁都没有命在。
  可是雷怖得手后,却也没有喜色,因为鲁书一虽然看上去狼狈,实则没大碍,而且就在鲁书一旁边坐着的元限,动也未动,那道雷火硬是避开了他,连衣角都未沾上一点。
  元限看了看炸开的地面,道:“雷杀戮,你要擒雷艳得珊瑚折铁手杀无情,请便。本尊就坐在这里等着,看着。”他当然不信雷怖能做到,莫说铁手无情,就一个雷艳都将这杀戮王追的东躲西藏,他倒想看看雷怖究竟是仗了什么这样自信:“不过,你若再在本尊面前卖弄——”他就此打住,看着面前万丈深渊,那意思很明显:打狗还要看主人,你雷杀戮大名鼎鼎,居然向我徒弟出手,还不顾忌我元十三限坐在旁边,要再敢这样乱来,我先一脚把你踹下去。
  饶是雷怖艺高人胆大,听见元限阴森森的威胁,也不禁心中一凉。想想看他元限说明白了不碍着自己行事,那也不用急着结怨。雷怖讨厌元限简直讨厌到了极点,不过他心中打的倒是如意算盘:等我得了雷艳一身功力,你这老匹夫就等着瞧吧!
  想到这里,雷杀戮嘿嘿笑了两声,走上前一步:“雷艳那人面冷心热,我有办法引他自投罗网。既然你说了要看,可不要食言。”
  元十三限冷哼一声算是答应,雷怖手一挥,方才与他一道的十几个青年便凑了过来,雷怖站在崖边,提气长啸一声:“雷艳!”
  这声长啸中气十足,远远荡了开去,四面八方好象都是他的回音。
  雷艳——
  雷艳——
  艳——
  艳——
  六合青龙这才暗暗心惊。心想这老东西貌不惊人,内力却这般了得,难怪敢以那种态度对师傅。
  雷怖的功力的确值得他骄傲,自豪,“雷艳!你若不只身过来,这十六名雷家子弟我就一一杀掉,看你怎么跟总堂交代!”
  他说到‘杀’字,气势陡然就狂热了起来,仿佛一个杀字便激起了所有杀戮的欲望,简直难以自控。
  那些年轻人自然都是他大雷门的子弟,可也是雷家的子弟。想必是与雷怖串通商量好了,故意乱成一团,惊慌失措。离十五六丈来看,对面的决无可能发现破绽。
  元限暗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就算雷艳枉顾人命,铁手无情也不会坐视不理。
  雷怖那一声送的很远,回音不绝,绝对可以传到连云大寨里。
  只是过了许久,对面都没有动静。
  难道雷艳不管,铁手无情也可以不管么?
  还是说,他们压根就不信雷怖会杀人?
  雷怖正觉得有些奇怪时,后面突然传来几声惊叫,瞬间回头时,一道剑光已亮在了眼前!
  剑快,无风。
  明若秋水的一剑,直到到了眼前才惊起些微风声。
  寻常剑出必有剑风,这把剑却带的是一串飞扬的火花。
  其势若惊雷,却偏偏如青灯古佛旁红袖添香的妖异。
  虽不搭调,却异常和谐。
  杀人的剑。
  破坏的剑。
  以血换血的剑!
  这无疑是雷艳的剑。
  正是雷艳名震江湖的‘破戒’一剑。

  第三十三幕:且算计,趁火打劫

  雷艳的剑天下知名。
  他不以剑法称著,不以剑势成名。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是他的剑意。
  ——灯下骷髅谁一剑?
  雷怖与雷艳相交多年,自然也知道他灯下骷髅一剑的三招绝妙剑法。
  一剑‘倾心’,剑出幽怨,爱恨缠绵,是伤人也伤心的幽艳;
  二剑‘破戒’,青灯古佛,红粉骷髅,如不动明王扫落尘世万象,神哭鬼嚎;
  三剑‘流殇’,绝情绝义,孤高寡合,遇神噬神,遇佛灭佛。
  这一剑正是破戒,全无杀气,却异常决然。
  雷怖这一回头,剑就到了眼前,其实还算他命大,雷艳突袭一剑,六合青龙不明就里,还替他挡了一挡。
  结果是:叶棋五三棋全被剑上火花反挑回去,齐文六‘君不见’剑出只阻了一阻,却拦不住。
  何止拦不住!‘君不见’碰上了雷艳纵横江湖的‘破戒’一剑,若非及时扔剑退下,齐文六这一辈子都别想再用剑!
  “杀!”
  剑,一往无前。
  冲到雷怖身前,雷艳才低喝一声‘杀’!
  这一个杀字将杀人之剑的戾气全部激起,雷怖愕然之下,本能反应是避!
  雷艳一剑可撕裂岩石,他的破坏力无人可挡其锋锐!
  雷怖本能要避,可他也知道身后是万丈深渊!
  他怎么也想不到,元限带六合青龙,还有自己聚集一处,雷艳竟会突然出现!
  避无可避,雷怖猛的侧身空翻,横着倒地。
  倒地之时,还不忘回敬三只火器。
  雷艳白衣披发,一剑倾国。
  他的剑穿雷怖肩膀而过,手一抄,居然将那三只火器收下,顺手往后一扔。
  雷怖拼命时发出的火器,威力自然惊人,可苦了六合青龙忙于招架。
  身后轰隆几声巨响,却无人哀号,想是谁将火器拨到了一边。
  雷怖不可置信的捂着肩上血洞,雷艳就在他一愣之间,翩然踩着他受伤的肩膀往对面跃去。
  雷怖肩上又是一阵巨痛,忙抬头看时,雷艳横掠五六丈,身后叶棋五的棋子已然追到,却见对面立即飙出一线白光,以一对五,将叶棋五的棋子全数击落悬崖,这时雷艳半空力尽,居然手中长剑一掷,牢牢钉入崖边一株古树上,剑柄连着一条长长金丝,手心一攥,人就跟着飞了过去,其潇洒风姿,远胜天下第七。
  雷艳拔剑回鞘,转身长笑:“在那边乱叫乱吠的,害我还以为你练了什么高招,雷怖,你还真是没长进啊!”
  叶棋五眼见自己得意棋子一次又一次失效,恨恨望去,但见雷艳身旁慢慢出来个坐轮椅的白衣人,也正望着自己,心中打了个突,失声道:“无情!”
  无情笑笑抱拳:“见过诸位。”
  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雷怖捂伤站起,怒道:“元限!你就这样放人过去了?”
  元限却不看他,终于从歇脚的大石头上站起,负手望向对面一个又一个出来的无情、铁手与戚少商等人,这时听雷怖质问,才回头淡淡道:“我为什么要管?不是你雷杀戮让本尊在旁看着等着,不要插手与你争功么?我那两徒儿‘见义勇为’我都没有计较,你倒有脸来问本尊。”
  元限是何等人物,再加上六合青龙与雷怖均在此处,雷艳居然孤身行刺,胆子可谓大极,雷怖暗瞟过去,发现雷艳破坏力惊人的一剑过来,不仅自己,但凡在场中人就算无伤,衣角也难免被火花擦焦一片,惟独元限全身上下没半点灰尘,高下立判,这才不敢不服,拱手道:“是我说错话,还仰仗阁下援手。”
  他虽然不得不服,到底还是没能忍下一口气,改称元老。元限倒也没计较,扬声对对面的人道:“无情,戚少商,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二人应是奉旨捉拿钦犯的,如今怎么说?”
  戚少商踏前一步,正待说话,无情淡淡手一挥将他拦下。若说打官腔,怕是在场所有人加起来也没他的本事,戚少商素服无情之能,也就默然不语。
  无情笑了笑,开了口。他内力不济,声音无法象元限、雷怖这些人传那么远,但是无情一开口,敌我双方莫不凝神聆听,他话音虽轻,倒也听的清楚明白:“师叔,你先答我,这连云寨是什么地方?”
  元限早知无情狡猾擅辩,心中已暗自留神,听他问的是不相干的,当下哼道:“草寇山贼聚集之所。”
  无情道:“也对,也错。师叔不会不知这连云寨是圣上亲口允许重建的地方吧?”
  连云寨经顾惜朝一乱,的确是皇帝金口玉言下旨允建,元限微微颔首,不知何意,先来个默认。只听无情继续道:“连云寨既是皇上圣裁允建,当家铁游夏犯事,更当查个仔细明白,崖余与少商星夜赶来办案,不知元师叔与雷门主在此又是何意?还是奉了谁的旨意?”
  这话说的虽然淡然,意思却相当犀利,无情与戚少商是奉旨拿人,元限与雷怖出现在这里蓄意‘阻挠’公差办案的话,无论奉了谁的命令,只要不是皇帝改了圣旨,他们都是犯上作乱,无情这么一打岔,原本庇护‘逃犯’的他们反而成了貌似有理的一方,元限这边众人一时做声不得。
  雷怖哪管无情是不是奉旨行事,大声道:“雷艳是我霹雳堂的人,我要定了!这是江湖恩怨,你要拿人,也得以后再说!”
  无情微笑道:“雷门主此言差矣,你们江湖恩怨讲的是一个情义,我们官差办案讲的却是王法,法大于情,雷门主未免有些本末倒置。”
  一句话把雷怖堵的差点没翻白眼,低声道:“这个无情,嘴巴好厉害。”
  元限也低声道:“此人深得诸葛小花真传,滑溜的很,雷杀戮,你看怎么办?”
  雷怖闷哼:“能怎么办?突然发难把他们一股脑全杀了,死无对证,皇帝问起来也只推不知。”
  元限心下想的正是这个,只要雷怖先说出来,听他说了话,立即喝了一声:“动手!”
  动手?
  两方遥隔十五六丈的深渊,他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就算有能耐飞过天险,对面那帮人又不是好相与的,守住这要塞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算他元限有通天的本事,都得灰头土脸。
  何况,元限也不能像雷艳那样从秘道遁出,他又怎么动手?
  这时无情铁手同时低呼:“不好!”
  他们一出来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听元限喝令动手,终于发觉哪里有问题了!
  因为对面一干众人里,根本就少了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
  他们的注意力太集中在元十三限与雷怖身上,一时还未发觉到底是哪里别扭,现在突然想起,那个人去了哪里?
  那个人当然就是天下第七!
  千百个太阳在无情身后炸起,元限就在这时从袖中摸出一把七彩小弓,搭上只赤色小箭,一箭直取铁手!
  元限的伤心小箭可以御气虚射,此时却用上了真正的弓箭!只是这一箭被他手指一勾,放出去时,却完全变成一道劲气,失去了‘箭’的实体!
  这是怎样的一箭!
  势剑与伤心小箭前后夹击之下,雷怖顺手抓了身后两名大雷门的子弟往万丈深渊扔去,扔到半空,手劲有大小,那两名子弟便一前一后往断崖飞去,这时他
  自己才凌空一跃,半路力尽时便踏着那两名弟子的身体纵了过去,雷艳正欲以自己无双无对的‘意剑’帮无情挡下天下第七突然爆发的‘势剑’,这时雷怖就趁乱飞掠过来,一刀斩下!

  第三十四幕:怎料他,大智若愚

  是时,雷艳利用连云寨的秘道突然出现在雷怖后方,以名震江湖的破戒一剑重创雷怖,剑上火光扫处,武功高明如六合青龙者,都难免衣角被烧焦一片,大雷门子弟更是无不负伤,接着以无情暗器为接应,平安度过断崖,这时雷怖才放下骄矜之心,与元限开始合作。
  众人一时不查,天下第七已在身边埋伏,一接到暗号便以千个太阳在手之势剑攻向无情,而元限也立即动手,一记伤心箭直取铁手,雷怖抓起自家子弟身躯,踏之过崖,步步刀砍向欲帮无情抵挡天下第七的雷艳。
  形式可谓一片混乱。
  雷艳肩伤并未好全,凭一鼓作气偷袭一剑后,很难抵住雷怖的‘雷霆一刀’,不过好在雷怖伤也不轻,刀剑相交之下,风雷乍起,火花大盛。
  雷艳虽是准备替无情接下天下第七的势剑,实际上他并不担心无情,因为无情身边还有个戚少商擅剑,足以缠住天下第七,相对他反而比较担心铁手。
  铁手虽然无伤,面对的却是冠绝江湖的伤心一箭!
  不过雷艳的担心真是多余,他多少应该先担心他自己。雷怖的刀又岂容他分心!雷怖仗着元限与天下第七缠住无情、戚少商与铁手之时,疯狂砍向雷艳,若此时再擒不住他,以后凭他也没什么机会。
  戚少商见机极快,眼见雷艳被雷怖缠住,立即拔剑,剑气激荡直撞天下第七的势剑,他的剑气如月,剑华如霜,孤冷而傲,与天下第七盛如千道骄阳的势剑撞击在一起,一时僵持不下,无情冷眼旁观,知道天下第七仓促出手,未及使出全力,戚少商应无危险,而雷艳对雷怖更是不用相助,便即转身,双袖齐飞,数道暗器迎向伤心一箭,铁手的压力登时轻了不少,无奈无情离的远,暗器上也没什么内力,只阻了一阻,那箭仍是直取铁手心口,铁手掌风一扫,又阻了箭势片刻,铁手也知此箭不可硬挡,心念电转,已有了计较。
  这边雷艳与雷怖的战局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两人的破坏力堪称一绝,刀剑交击之下,雷声不断,电光火光一齐爆发,若非周围都是高手,此刻受刀剑波及的绝对得倒下一片。
  元限射了一箭后正想挥手让六合青龙齐上,无情却绝不会让他这么好受,除了伤心箭可使无情暗器连发,相隔这么远,即使是元限也没把握可以边挡无情犀利无双的暗器边送徒弟飞跃悬崖,一时倒也没了办法。无情助铁手阻了伤心箭后便驱着轮椅坐镇崖边,敛袖微笑,再也没发一道暗器,只不过那笑容很明白的告诉元限与六合:不想掉下去就站在那里不要动。
  元限又岂是易与之辈,脸上那道疤痕红的似乎跳动起来,他一言不发的望向无情,终于又挽起七色弓,搭上一支墨绿羽箭。
  “啊——!”
  正在无情暗自警惕元限无双无对的伤心一箭时,这边战团中发出一声怒吼,两边人马愕然看时,正是铁手左闪右晃,拼着几道擦伤,终于绕到了雷艳身前,雷艳与他似乎早有约定,一见铁手赶来,立即飞身纵向那千道骄阳与孤华相撞的剑气中去,早有准备的一剑化做流星,火光中,杀人之剑再行舞起,瞬间,天下第七的势剑便被炸成光粒,随着雷艳明若秋水的‘倾心’一剑,是一连串不住滴落的血珠。
  ——与戚少商专心对剑之下又遭雷艳这大名家的倾心一剑,天下第七身受两道重创,势剑之势顿时偃旗息鼓,连同天下第七一声低吼汇成一团昏黄,往后撤去,再也没了影子。
  铁手插到了雷艳与雷怖的战局中去,雷艳方才分身去助戚少商,一剑逼退了天下第七,而铁手则二话不说,一掌印向雷怖胸膛!
  雷怖大惊,他深知铁手内功盖世,少有敌手,正与雷艳打的顺手时却见临时换人,一个没习惯,差点抛了步步刀与之对掌。
  若非雷怖也是大名家,大宗师,仍是握刀劈去,卸了铁手掌力,否则他也不用再混世了。他刀法强横,破坏力极强是没有错,但若与铁手对掌,却绝对的力有未逮。
  但接下来的事却让雷怖穷毕生之力也难以忘怀。
  ——铁手压根就无视自己力挫千军的雷霆步步刀,而是向自己‘扑’了过来!
  通常以这种‘一往无前,决然且执着’的姿势向人飞扑,只有两种用意:其一,是想扑到心爱之人的怀中(具体参考小别胜新婚或十年生死两茫茫的重逢场面);其二就是要与对方同归于尽。
  显然铁手飞扑向雷怖的用意不可能是第一种。
  所以雷怖一惊之下,连刀都忘了收回来。
  他喜欢蹂躏美丽娇小的女子,将她们蹂碎在自己的胸前,听她们哀呼娇喘,不过他绝不愿意迎接铁手这样气概的汉子。
  所以一怔之下,铁手已飞扑近身,完全不理会步步刀穿臂而过,一把揪住了雷怖,顺手来了个位置转换。
  铁手的身后正是那道紧随不舍的伤心一箭。
  所以雷怖才发出了那声惊讶之极绝望之极的怒吼。
  同时也明白了两个道理:
  第一:元限这一箭自己再练十年也未必接的住,之前自己与他种种作对说好听点是不畏强权,说难听点简单点就是找死;
  第二:都传说铁手是个温厚老实的好汉,但老实人却不等于笨蛋。
  铁手这一招险到了极处,却使局面骤然扳转,元限远远的暗赞一声,第二道墨绿小箭终于射了过来!

  第三十五幕:凭一箭,倾倒英雄

  元十三限第二箭射出,场面上登时又发生了变化。
  他含劲待发冷眼旁观时,雷艳与戚少商重创惊退了天下第七,而铁手也突发奇想将雷怖做了挡箭牌以抵挡追着自己的伤心一箭,无情坐镇崖边,不容自己与六合青龙轻举妄动,这时可以说无情一方占尽上风。
  自从雷艳从连云寨秘道遁出,胆大妄为出其不意的‘破戒’一剑开始,事情都往有利于无情一方发展,就算天下第七也同样骤然暴起,偷袭于无情,虽然他的剑法与雷艳固然还有点距离,但更主要的是雷艳偷袭之后双方都已谨慎起来,他再没有那么好的机会。
  这时一面倒的局势有如手谈之中,布局已过,中盘及半,已见输赢。
  这盘棋一开始就处处被人牵制,连接着下下去的必要都没有了。
  但是就是这样的形势下,元限一箭射出,局面便即发生变化。
  这时的元限,就好象这对局中的神一样,凭任你怎么挣扎怎么尽全力将局面扳到自己一边,他轻松挥袖挽弓,你之前的努力就必然付之东流。
  若说第一支赤色小箭是为了立威,那么这支墨绿色的箭便足足用上了八成真力。
  本是实质的小箭脱手,便气化为一线深潭般的幽光。
  仿佛浩瀚青空皆为棋局,天下万物引颈待戮。
  霸王诀别了艳姬,孟姜哭毁了长城。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红颜见白头。
  所有人看到这一箭,都明明白白的看到了两个字。
  ——伤心!
  箭未伤人时,已撩拨的人们心底深处最纤细的那根弦隐隐作痛!
  这伤心一箭正是射向无情。
  而此时本已射至雷怖喉头的第一箭,也被此箭箭气所引,及时一偏,从雷怖被雷艳洞穿的肩膀剑伤处再次刺穿,同时气劲陡然增强,雷怖身后,功力深厚如铁手者,硬受此箭的结果是,肩处炸开一片模糊血渍,倒飞三丈,重重跌落地上!
  “二师弟!”
  二箭未至,铁手已然受伤,无情眼睁睁看着铁手倒地,偏生无能为力。
  要命的深碧箭气已找上了无情。
  无情扬袖。
  此时他不能慌,不能乱。
  他眉间犀利的宁定已并非自信,而是死志。
  一二十道暗器先后阻着箭气,却也只能阻着片刻,再无法改移箭道分毫。
  “小心!”
  箭气受阻的片刻,戚少商执剑飞扑,剑气一长,已卷上伤心箭气。
  无情只来得及说声:“小心。”话音落时,戚少商已如铁手般被撞得飞起,那一线深碧却被戚少商的剑气所激,反而诡异的大亮。
  ——我接不下。
  无情叹了口气,正待运起轻功避其锋锐,身边一道人影又如戚少商般飞掠而上,迎向那道死亡箭光。
  管弦歌哭,浅吟高吭。
  醉笑三千,不诉离殇。
  他周围三尺方圆,便成了一夜昏黄灯火摇曳的欢场。
  那一剑突如青楼花厅中,炸起一片死坟骨骸,妖异的近乎残艳。
  灯火上的一点亮色,就从他的剑尖流到剑柄,杀人之剑锋芒毕露,决然如最后挽歌。
  灯下骷髅谁一剑。
  流殇。
  无情本想让他走的。
  可是来不及说话,这人已冲了上去。
  杀人之剑没有后退的道理。
  元限要的是活的雷艳,可是雷艳却决不会独活。
  他流殇一剑撞上伤心箭气,亦如戚少商般倒飞倒地。只是雷艳的杀气比谁都重,那一剑比谁都决绝,所以他受的反击也更是残忍,身子恍若风筝断线,飘摇半晌,方才凄凄落下。
  戚少商与雷艳及时出剑相阻,伤心箭气似有所敛,无情一拍扶手,冲天而起,旋舞袖中,散出道道银光。
  箭追而上,气势已减,无情双瞳猛然紧收,两道血红艳芒先后撞上小箭。
  箭势终于停下,箭光散落,又化为实体,墨绿色的小箭钉入无情腰间,箭尾犹在颤动。
  无情终于力尽,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这一箭若是箭气,他此刻已被拦腰斩断。
  而元限与六合青龙已趁他们对付伤心箭时,悠然度崖,站在一干倒地败将的面前。
  六合青龙自然趁机恭维师父武功绝伦,而元限的神情异常凝重。
  虽然他两箭便使铁手、雷怖、戚少商、雷艳与无情五大高手重伤不起,但他也没想到对方的战意如此顽强。
  他欣赏。
  虽然元限并非什么侠义道中人,但这些年轻的晚辈却不由得让人激赏。
  雷艳眼中余光望去,雷怖就倒在自己身旁,所以想也不想,手中长剑已架到雷怖的颈上。他倒没想过元限会为了雷怖妥协,只是心忖必死,之前也要执行‘杀人者’的义务。
  雷怖却是见机迅速,当雷艳落到自己身边时已暗暗叫苦,眼见雷艳长剑架来,竟是不躲不闪,手中大刀已依样画葫芦的架到了身边戚少商的喉头。
  元限对雷怖没什么情谊可言,冷眼看他们鬼打鬼。身后燕诗二与顾铁三双双抢前一步,要替元限将雷艳捉回来。只是他们刚走近两步,便是两道白光打到面前,急闪之下亦是擦发而过,足以使他们惊出一身的冷汗。
  无情居然还能发出暗器。
  两人对望一眼,小心翼翼的退了回去。就算是重伤的四大名捕,既然还有战力,那不妨交给师父他老人家解决。他们虽然武功不差,却决不愿与濒死反扑的无情拼命。
  这时铁手已站了起来。
  铁手是继雷怖之后被伤心箭气正面直创的人,但他内力最为深厚,现在拍拍衣服站起来的样子,使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受伤。
  元限与六合青龙远远站在崖边,似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将这些人杀个干净。那边还有大雷门数十子弟在看着,此时若元限狠下一条心大开杀戒,传出去日后便是与诸葛和雷家结下了血海深仇。
  不过他考虑的还不是这个。雷艳性子之倔可谓生平未见,万一将他逼急,他极可能自尽,到时候得不偿失,并非元限所愿。
  元限等人与铁手对峙之时,雷怖已开口:“拿开你的剑。”
  雷怖这时已发现,雷艳远比自己伤重,此时此刻,惟有拼着挨雷艳一剑,将戚少商毙于刀下。
  不过他不知道戚少商是雷艳的好友,雷艳的剑在他将刀架到戚少商的脖子上时,就注定了不会刺下。
  雷艳苦笑,“条件?”
  雷怖道:“两年内不得追杀我,你若答应,我立即收刀便走,不过问此事。”
  “好。”
  雷艳干脆收剑,雷怖在一干人面前与他约定,就不会食言而肥。
  雷怖收刀,缓缓抚肩站起,他已无余力再凌空度崖,只好低声下气的去求元限帮忙。元限自己足够收拾场面,大方点头,将雷怖送了过去。大雷门子弟一走,场面重又凝重起来。
  “留雷艳一命,其余的,”元限肯送雷怖,也是不愿此人因自己见死不救而出意外,不愿与雷门结下深仇,此时雷怖既走,他便没了顾忌——反正与诸葛小花结怨也不是一天两天:“杀了。”
  六合青龙本以为师父出马一切搞定,现在听到元限阴森森的下了杀令,迟疑一阵,仍是站了出来。毕竟重伤的铁手无情远不如师父可怕,四大名捕与六合青龙向来齐名,现在六合青龙齐聚,四大只来了两个还是重伤,痛打落水狗谁都愿意。
  “不要动。”
  六合正万分小心的往这边走来时,无情已坐起身子,语调与其说是森然倒更似恐怖,那声调宛如濒死猛兽的低声冷笑,显然豁出去了正欲择人而噬。

  第三十六幕:他是风姿绰越的男

  元限原本信心满满,他一向嚣狂。
  他也的确有资格自负。
  现在却突然疑惑起来。
  因为他太知道无情。
  无情是他的晚辈,无论武功还是体格,任何方面都没办法与他相比。
  何况算起来,无情还是他的‘师侄’。
  但是元限之所以踌躇,却是因为有一样,无情不输任何人。
  他或许体质羸弱,或许武功不能冠绝江湖。
  但是无情的智计,却使他好像一头本只在地面游走的老虎,突然生出了翅膀,以致于本应该俯视他的苍鹰有时都会栽个跟头。
  元限深以为然的是:
  这无情的‘狡猾’,已得诸葛小花‘真传’。
  而他与无情虽然不是很‘熟’,却也算非常了解。
  他知道无情能忍有智,向来淡定,而且从容。
  但是方才好似眼花,一刹那间无情露出的神色,并不属于他印象中的无情。
  那个表情比森然更恐怖,比死志更狰狞。脸上会出现这个表情的人从京城排到关外,也轮不到无情。
  他迟疑了一下,喝住了六合,心思电转。
  元限早年与诸葛小花份属同门,虽然时运不济,总似自己差人家一等,但武功智慧却绝对是一时之选。
  换句话说,元限与诸葛的智慧就算真有差距,也只是毫微而已。
  他迅速盘算无情那帮人到底还有什么杀手锏。
  冷眼看去,雷艳伤重,绝无可能再运起他的杀人利剑;戚少商先与天下第七对剑耗了功力,又为无情硬挡自己一箭锋锐,武功最多不剩三成;铁手内力浑厚超出预计,但……怎么算怎么想,都不见得能挡住六合青龙联手;唯独这个无情……
  元限把场上众人的形势都算了一遍,待想到无情时,忍不住的头疼。
  ——无情在闹什么玄虚?他到底安排了什么后着?
  可笑元限纵横一世,居然碰上了这位既残又伤的师侄晚辈,却不得不小心起来。
  因为不久前他就被这个所谓师侄狠狠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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