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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十二宫-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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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沧水’国内早已经有了另外的安排,更不知道连神族都动用了,等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那一刻心灰意冷,全然的绝望了,什么为国尽忠,什么‘千机堂’的任务,都从眼前消失了,我只有恐惧,无法想象再也见不到你,不敢相信你已经死了。”
“傻瓜。”我拥着他,感受着他气息的温暖,“所以想着殉情?”
“我不贪恋富贵权势,也不指望‘沧水’和我母亲能给我什么奖赏,这么多年我要的究竟是什么?”他的笑容忽然变的有些冷,“我想要的,竟然是我应该视为敌人的你给的,温暖的家,真挚的感情,温柔的体贴,我等待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却被我自己亲手毁了,我只想着要和你在一起,就算你怪我,骂我,就是死我也要缠着你,你早已胜过了所有的一切,我自杀,用的是你赠给我的匕首,你留给我的唯一礼物。”
“那你回‘沧水’……”
他靠着我,目光投向湖面,手指从怀中拿出,掌心中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千机堂’告诉我你没死的那一刻,我收住手,忽然觉得这样的死对你没有任何作用,为‘沧水’做了这么多年,我该为自己活一次,我要为你掌握住一切,将所有对你的威胁都消灭,这才是我应该为你做的。”
“所以你故意要离开,对不对?”我轻叹一声,“事事周全的子衿,怎么可能被月栖算计到,你根本就知道我会为了沄逸而回,根本就知道我可能已经在窗外了,你将自己的一切借月栖的口暴露出来,就是想离开我回‘沧水’,是不是?你难道不怕我气极了伤害你?”
“我若亲口说,你就明白了我必然是选择背叛‘沧水’,你还会放我回去吗?”他的语气很淡,淡的仿佛只是说着回家而已的普通话语。
他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与我断情成为陌路,却为我守节一世不嫁,永远追随我的身影,如果不是种种的原由让沄逸他们看到了清音,子衿会不会将这个秘密隐藏一生?
“你那日坚持要把‘千机堂’给我,就不怕你母亲对付你吗?”我紧紧捏着他的手,“为什么这么倔强,什么都不说?”
“我又不要你的感激不要你的谢谢,一切都是我想做的,为什么要说?”一贯温柔的人,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倔强,周身萦绕着一种气势,一种我行事何须他人置喙的气势,“‘千机堂’本来就是暗中的组织,换了主人,她不过是吞了个哑巴亏,‘千机堂’是我一手栽培的,她不该让我有完全掌握的机会,我不会再让她借用这颗棋子伤害你。”
子衿的骨子里,也是一名与女子争锋,鲜少有人能够企及的傲气,可这傲气在面对我时,只余下深情款款。
“你是不是知道我身边有了沄逸,有了夜,有了月栖,你觉得我忘记了你,所以你即使知道我在江湖,也不愿意与我相认,即使有了清音你也不想告诉我,你不希望我只是因为儿子娶你而不是真爱你,甚至你宁愿抱着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回忆独自撑下去,就是不肯说出真相是不是?”我的声音忽然有些急促,呼吸也乱了。
“谁说男人没有自尊?”他微微扬起了下巴,那种望着我的眼神,仿佛是心灵最深处的诉说,“穆沄逸是你的最爱,夜是你最特殊的伙伴,子衿纵然回来,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唯一的子衿,那个占据你所有生活的子衿。”
他是在恐惧吗?
恐惧自己不如沄逸,不如夜,恐惧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我身边唯一的子衿,恐惧我心中会留下他背叛过的影子?
“那你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我按着他的肩头,“你会让沄逸他们看到清音,就是故意留下讯息,让我来!”
“因为那夜你的表情,你的话让我知道你还是念着我的,你以为我会死,你恐惧的表情让我觉得,或许我们之间还能继续。”他轻嗅着空气中的气息,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我就算比不上穆沄逸在你心中的地位,比不上夜是你最重要的人,我却是第一个拥有你孩子的人。”
这,我能理解为是他自尊心的满足吗?
无论如何,那些都过去了,我的子衿终于回来了,终于愿意嫁给我了,冷静的算计,精明的挣扎活着,都是为了我。
用力的抱着他,也被他用力的抱着,“子衿,不想了,我们应该是开心的,今天可是成亲之日哟。”
我下巴扬起,对着水波淋漓的湖面,“子衿想游湖吗?”
他的目光投向岸边,搜寻了片刻,失落的收了回来,“好像这里没有船,我们沿着岸边走走,也足够了。
我手一拽,把子衿想要离去的身影拽了回来按在栏杆边,语气老不正经,“这可是你答应嫁给我后的第一个愿望,若是不能替子衿办到,岂不是遗憾了?”
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我忽然拔身而起,直直的朝湖面坠去,在子衿的惊呼中,空中的我给了他一个安定的微笑,手指一碰栏杆,人已经落到了桥洞中,消失在子衿的视线中。
能看到投射在水面的一个身影,正爬在栏杆边,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栏杆之外,发丝垂落,让那单薄的人随时可能从栏杆外坠落。
我手中长蒿一点,竹筏趁着手中的力道,缓缓的从桥洞中飘荡而出,与他四目相对,绽放艳阳般的笑容。
手撑着竹蒿,我临水而立,脚下是缓缓流动的水波,几根竹子草草编成的竹筏上一个椅子,有些简陋了,却是另一番滋味。
青青竹筏,流水悠悠,玉人桥头,回首艳阳满天。
“子衿,可愿让我为君撑蒿,游遍这美景良辰?”我放下竹蒿在脚边,仰首桥上的人,伸出双臂。
桥上的人,笑靥如花,身后是飞花片片,身边是柳絮飞扬。
他的手,撑在桥头的栏杆上,猛的纵身,落下……
恍惚,数年前的那天,他在花灯上,同样的笑容,同样不犹豫的飘落。
朦胧,岁月不曾留下痕迹,成全了我们的情思,终于再入怀中。
明媚,是阳光的色彩,更是那碧色身影的完美。
紧拥,是人,更是感情的交予……
竹蒿一点,竹筏浅浅的荡开,俊秀的人坐在竹筏上,前头是我不羁的歌声飞扬,“哥哥住在山那边哟,妹妹我把竹蒿点哟,青青绿水静静山,我把哥哥娶进门哟……”
子衿,娶你过门。
子衿,我娶你过门。
子衿,今日我娶你过门。
洞房花烛
长蒿荡起点点水珠,我在竹筏头上轻缓的抽着,目光始终不离那个椅子上的碧色人影,心头始终荡漾着甜蜜点点。
哪怕是风吹动他的长发,哪怕是水沾湿了他的袍角,我的心都会跳乱了节拍。
哪怕他是看到美妙风景惊叹的笑容,哪怕是他伸手撩开长发的动作,都让我怔怔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痴痴望着。
在我眼中,没有任何景色比子衿更美,只要能看到他的笑容,心底自然有一种温柔在滋生。
“子衿,喜欢这里的景色吗?”我望着他,声音也不觉更柔了。
他惬意的吹着风,“你早就安排好了吧?”
“那当然!”我撑着竹蒿,“想了半天,还是觉得竹筏更亲近这山水,比之华丽的画舫之类又多了种随意,我知道你不会嫌弃简陋的。”
他抿着唇,眼中闪烁着兴奋,“还是楚烨知我,若是乌篷船或者画舫,难免遮掩了天色,远处的风景也看不清晰,远不如这竹筏自然,不过若是跟着你,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竹筏在水中行,水雾烟波,浩渺层层,水波上飘起的烟雾朦胧了我们的声音,给子衿的身子蒙上一层水汽,身后是倒退着的青山,流水波浪,“子衿,凉吗?”
他摇摇头,站起身,走到我的身边,伸手搂住了我的肩头,青衫与银色裙角同时飞舞在空中,交缠的犹如两只翩翩蝴蝶,是这安静的风景中唯一扇动着的美景。
前方不远处隐约能看到一座小小的岛,繁花盛开,桃花纷飞,深处隐约能看到朱红色的墙和金色的飞檐。
“啊……”子衿发出一声惊呼,“楚烨,我们回去吧。”
我抽着竹蒿,游兴正浓,“为什么要回去啊,你看那漂亮不,我们上去玩。”
“不行的。”子衿的手按着我的掌,面色有些焦虑,“那里是皇上的别宫,不能上去玩的。”
我反手握上他的手,挤挤眼睛,“谁说不行?我说能上就能上。”
他刚想开口,忽然有些不确定,眼神探索着我的目光,“你该不是……”
我动动眉头,坏坏的,“不是什么?”
“你能进相府,一定得到了皇上的批准,不然我娘不可能放你进门,但是……”他不确定的看看我,又看看越来越近的小岛,“你难道连皇上的行宫都借来了?”
我慢慢的摇头,“没有借来。”
在子衿目光逐渐黯淡中,小岛已经越来越近,我抛下手中的竹蒿,一把牵起他的手,脚尖点上竹筏,两人腾空而起,“不是借的,是直接要来了。”
落在松软的土地上,脚下踩着花瓣青草,“赫连百潇把这个岛连带她的行宫都赐给我了,现在这是我的地盘,所有的人都被撤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趁他分神的刹那,我顺势将他压倒,青青的草尖在他脸侧摇摆,嫩黄的小野花,开了满坡,满眼都是碧绿和嫩黄,还有子衿绯红的笑靥,“这地方我送给你,叫‘悠然别苑’怎么样?”
他的手捧上我的脸,“为什么是‘悠然别苑’?”
我低下头,声音消失在他的唇边,“因为亲亲子衿,悠悠我心。”
他热烈的回应着我,仿佛烈火燃烧了草原,星星点点直至升腾起无边的火焰,我们在草地上翻滚着,狂热的亲吻,吮着对方的唇,想要榨干他所有的汁液。
一反记忆中他的温顺,子衿的手插入我的衣衫中,抚摸着我的身体,衣衫在风中被层层剥离,被风推离,揉皱成团,不知散落在了什么地方。
他被我吮咬着,我咬着他的唇,久久不肯松开,好想再深入一分,再深入一分……
我的子衿,我的!
无论时光荏苒,无论光阴变迁,你还是你,当年那个靠在我膝盖为我抚琴,被我掬捧着发丝的子衿。
就算有了清音,就算我们无数次缠绵,子衿还是那个隐隐带着羞涩,却任我施为的男子。
我呼吸颤抖着,唇顺着他的脸庞下滑着,始终在疤痕处徘徊,“记得第一夜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他的衣衫被我慢慢的解开,白皙的肌肤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也蒙上了淡淡的金色光辉,从肌肤深处透出的细致在我手中战栗,脉搏在快速的跳动着,仿佛一朵水晶的花在我手中绽放。
花藤摇曳着,开放在子衿的身边,他就象是花中的仙子,沉睡着。
“你刚刚说马车的喜床太小了,那么我们天当被褥地当床,这个喜床够不够大?”我咬上他的耳朵,“能不能?”
眼波媚光闪烁,似波光淋漓,飞快的撇过眼,从我身上一闪而过,侧埋在花丛中,“你说呢?”
我,我说?
我哪知道啊?
所有燃烧的火焰被我强力的压制住,活活停住了准备肆意游移的手,身体也在寸寸的冰冷僵硬,“如果不行,我,我不碰你。”
忽然发现,他的脸颊边,一道笑纹正轻轻的扬起。
“你逗我!”半是指责半是宠,怎么也没办法板起脸,只是不断的摩挲着他的面容,细细的啄着他的脸。
“让我看看现在的子衿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了……”我抚摸着他的颈项,让他的肌肤慢慢的在我手中温良如玉,剔透水晶展露。
我的唇,咬着他的锁骨,描绘着那两道弧度的曼妙,留下一个个红紫色的印记,“这里的花,有黄色的,橙色的,少了红色紫色,是不是缺了些艳色?”
他扬起颈项,任我吮过,沾染着晶莹水渍落下片片痕迹。
碧色的丝袍揉出的皱褶诉说着我们缠绵的激情,在他身下被展开,长腿蜷曲着,遮挡了他最隐秘的部位,欲迎还拒吐露着他的完美。
丝丝阳光打在他是身上,万花草丛中,无暇的身子上泛起点点金光,仿佛穿透了肌肤,又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风情。
手指顺着胸线滑落,拨弄着他胸前的红豆,欣赏着他无助的表情,凌乱的呼吸,脸侧摇摆着花朵点点,春色无边的秀丽中掩映着娇媚。
衣衫被摆动,翻起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体遮掩了半边,所有秀色在半掩半露中变的更加的诱惑,他的身子不安的摆动,柔顺中有些微的紧张。
“子衿在害怕什么?”我沿着他的胸线不住的来回舔吸,手指停留在他的腰际,“是怕你的身子不美了?”
说实话,子衿不但美,褪去了当年的青涩,他的身上有一种更加莹润的神采,更加成熟的风采,是敛尽了棱角,完全圆润的丰姿,不知道是不是有过孩子,所以让他看上去与其他人有完全不同的气质。
他索性拉下我的身子,反身压下我,阳光打在发间,打在他的身上,散发着与眼瞳一样的光彩,“我不怕,因为我看到你眼中的火花了。”
我的手,早已经不受控制的探了下去,因为子衿这种成熟的致命吸引力,让人迫切的想要知道,会有什么不同。
他的发丝间,沾染了草屑,花瓣,凌乱着,碧色的衣衫松松的挂在臂弯间,已经成了装饰物,雪白的上半身挺起,美的犹如画中的仙子。
“子衿,洞房花烛夜似乎有些早了,洞房花烛日行不行?”日光穿越了他的发丝,那个身影变的虚幻了,偏又那么真实的在我手中。
他的发丝垂落在我的身上,痒痒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是大开了衣衫,在他的目光中身体忽然变的炙热,想也不想,直接拉下他的身体,狠狠的送上自己的唇。
唇交缠,缠出升腾的火焰。
身体交缠,缠出犹如天边云霞的红色。
翻滚着,眼前不断变换着的草地的碧绿和天空的蓝。
喘息着,是我和子衿长久积聚的爆发,感受他冲入身体瞬间难以抑制的两声长吟在升起。
天为被,地为床,今天的床很大,也很美,还有清风暖阳的陪伴,不是床榻间,不是房间里,脱离了熟悉的一切,我和子衿竟然完全的释放,完全的融入到这空气中。
狂放,究竟是因为这无人的小岛,全然的投入在空气中?
还是因为我和他长久未见?
不管了,只要能拥着他,只要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就够了。
子衿,是我的,这么多年的波折,这么多年的思念,能让他回到我的身边,已是老天最大的眷顾了。
子衿,永远都是敞开着他的怀抱,任我索取。
温柔的包容,体贴的让人不舍,让人眷恋。
他搂着我的腰身,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进入我的身体,我喘息着,吻去他额头的汗意,“子衿,不,不要了吧?”
他的手,钳制着我的腰身,带动着我一波波的情潮时,轻轻在我耳边低诉着,“你说今天是洞房花烛夜,不到夜晚,可不能停……”
下面的话,我已经没工夫听了,完全的陷入到两个人的疯狂中,与他一同燃烧成灰。
星夜启程
我们的缠绵,一直到日挂西山,空气中有了冷冷的味道,我才猛然的惊醒过来,拉扯着衣衫不整,春意未褪的子衿起了身,“快,我们快回去。”
发丝凌乱,子衿被我拉着一路狂奔,没有问,只是温柔纵容着。
比来的时候狼狈了十分,我飞快的撑着蒿,管不了水花四溅,忘记了闲情逸致,纵马时更是鞭子抽的啪啪响,完全没了出门时满车花瓣载玉人的潇洒。
当夕阳最后一点余辉消失在空气中的时候,我的马车一路狂奔进相府,当灯笼一排排亮起的时候,我从车上扶下子衿。
“楚烨,你的衣衫乱了。”他伸手想要抚平我的领子,手刚刚伸出,忽然停在了空中,目光闪闪。
灯笼是红色的,在火光的跳动中,还能分辨出上面闪着的字,“囍。”
子衿呆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灯笼照耀下,窗户上,门板上,全是同样的字体,而外面,已经开始传来了各种闹哄哄的声音。
“任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一群男人犹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围住了子衿就往房间里面拖,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快快快,喜服……”
“脂粉,脂粉在哪?”
“梳头的,梳头的是谁?”
在子衿被拖拖拉拉的频频回首中,我呵呵的咧开一个大笑容,“我说了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嘛,你怎么能不信我?”
看着他瞬间湿润的眼眶,我凌空送了个飞吻过去,看着他被人群拽入房中,自己身边也围满了人,扯着我就往房间里走,“快换衣衫,不然耽误时辰了。”
短暂的分别,竟然有些不舍。
直到手中的绸缎握上,感觉到另外一边的温暖,才忽然发现,我似乎从来没有拜堂过,男人有了一堆,没有人在意过所谓的仪式,没有人去管我非要一个正式的名分,大家心中有数,天地为鉴就行了。
子衿啊子衿,你又不小心争了个第一,这下可还会对沄逸在意,对夜纠结?
孩子都有了再来成亲,我也算得上本末倒置了。
边笑着,边想起下午的春宵,似乎我又先洞房再拜堂了。
“你不怕你的丈夫们知道你和我这么隆重的拜堂成亲会生气?”烛光中的子衿,一身红衣,说不出的艳丽,更多了几分挺拔俊俏。
“你为我受如此多的委屈,给你一个名分也是应该的。”我浅笑着,“我不这么公开的求亲,不让皇上赐婚,你母亲永远不会让你写上容家的姓氏,而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一辈子没把你当儿子却把自己当娘看的人,我就是要踩烂她那个破门槛,敢看不起我的男人,看不起我的儿子,我就要她恭恭敬敬给我跪下。”
“其实她没有那么冷血的。”他叹着气,“儿子不能入族谱是规矩,而我是外室所生有没有容家的姓地位都不会高,她曾经答应过我,如果清音生下来是女孩,她会认入家门的,当初姐姐急着问清音是不是女孩,其实并不是重女轻男,她是希望我的孩子能入家门,也就等于承认了我。只是我知道入了容家的门,一世都脱离不了这个家族,所以我更希望孩子是男孩,这样我就能亲手抚养他长大,不用去承载太多的重任。”
我呵呵笑着,“连清音是男孩你都算计到了,这天下间还有什么是你心中没数的?”
他抿唇,低下头,声音轻浅,“与你相遇,人生从此失了算计,永远不可能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的,这样的人生才有期盼不是吗?”
“明天……”我的声音里完全没有了调戏子衿的快乐,只有严肃和低沉,“明天我要去‘御风’,而且不能带你同行,所以只能麻烦大姑子用军队护送你和清音去‘九音’了。”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简直是煞风景,也知道这样有些对不住子衿,可是御风之行迫在眉睫,我怕今夜不说,明日早晨就成了不告而别了。
“我知道。”子衿的温柔,永远都是如春风三月,暖暖的就袭上了心头,“你是为了我和清音才一直留到现在的,不然你可能早就起程了,是吗?”
我望着烛光下红色人影,看着他的优雅,看着他的喜悦,手指忍不住的捏着他的下巴,“为你们,值得。”
“你今天已经给了我一生最美的回忆了。”他轻吸了口气,不断的眨着眼睛,似乎想要眨去眼内的水波。
“胡说!”我假怒着,“以后我们还要放舟中流,吹箫弹琴,再等给多给我生几个娃娃,人生最美好的事多着呢,可不止今夜。”
他微微点着头,低垂下脑袋,明艳艳的颜色趁着他的脸庞也是红润一片。
忽然,窗外传来几声衣袂飘过的声音,我眉头一紧,下意识的拦在子衿身前,“谁!?”
窗外的人声音有几分慌乱,“‘千机堂’属下求见堂主。”
“滚!”我忍不住一声大吼,“一日不见你堂主‘千机堂’会倒啊,从今天起子衿是我的丈夫,‘千机堂’的大小事务不要再麻烦他。”
她不知道子衿身子不好吗?
她不知道子衿每日带着清音睡不好吃不好,还要处理那些繁琐的事务怎么抗的住?
新婚之夜也找子衿,难道整个‘千机堂’上下都没有一个能拿主意的?
窗外的人不敢吱声,但是急促的呼吸声在告诉我人应该还在,我怒火升腾,声音不由的更大了,“还不滚?要我亲自动手送你滚吗?”
窗外的人没走,反而多了一道衣袂带起的风声,伴随着男子不正经的笑声,“估计你也没胆子推开他们的窗户,不如我来吧。”
窗户应声而开,艳红色的人影站在窗外,长袍飘飘。
我到嘴巴边的怒火活活的咽了回去,变成了完全的无奈,“夜,你该不是想两夫一妻吧,虽然你的衣服和新嫁郎一样。”
看惯了他一身红艳,只有今夜在看到他身上这个颜色时让我有了伤感,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他身形未动,人影已经到了我的面前,纤长的手指间拈着一张小小的纸条,“这是‘杀手堂’刚刚传来的消息,你看不看?”他的脸转向窗外一脸尴尬的女人身上,“不知道‘千机堂’这么急的找堂主,想要汇报的事是不是一样?”
女子在夜的目光下,终于咬牙跳了进来,单膝跪地,“堂主,我知道今夜是您的大喜日子本不该打扰,但是您说过,只要事情涉及四国之间并且牵扯了那名叫任绮罗的女子,无论时间地点都必须立即向你汇报。”
“任绮罗?”我忍不住的呼出声,目光已经投射到了夜的身上。
夜拈着纸条,晃晃手,“任绮罗已经有离开‘云梦’的趋势,应该是今天白天启程的,去象应该是‘御风’。”
任绮罗坐不住了,应该是收到了我取得‘血印符’的消息。
子衿的脸上也失去了轻松,而是紧蹙了眉头,“‘云梦’离‘御风’比这里离‘御风’要近很多。”
而且,任绮罗是武林高手,以武功全力奔袭,只会更快。
“南宫舞星派出的人已经沿路开始布下各种陷阱,炸桥断路,锁江封航,如果不出意料之外,应该能脱住她一两日的时间。”夜的手指敲着桌面,一下下犹如震在我的心上。
七八日的时间,也就是我从‘沧水’到‘御风’的行程,那我必须现在就起程。
子衿显然也明白,他推了推我的身体,“快起程,我会让‘千机堂’也尽量拖延任绮罗的时间,随时给你们传递消息。”
我不敢继续拖延,直接拍拍他的肩膀,“子衿,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清音,我在‘九音’等你!”
他温柔的笑着,点点头,“保重,我等你的好消息。”
不再拖延,我整个人纵出窗外,“夜,我们走!”
红色的灯笼还在风中摇晃着,大红的囍字还贴在门上鲜艳已极,喧闹的人群还没有散去,喜乐还在不断的吹打着,可我只能丢下子衿上路。
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才不过刚刚相聚又要分开,我不忍,却不能不放手,将所有的残局丢给了子衿去圆。
马蹄声声,打破夜色的沉静,回首那个宅院,只在黑暗中留下最后一点晕黄,我叹息着,双腿一夹马腹,马鞭抽响。
等一切太平,我就能给他们安安稳稳的日子,不再奔波,不再分离!
长长的官道上,我和夜两声红袍,贴服在马背上,在清脆的马蹄声中,急速的驰着。
半路碰到任绮罗
“夜,连跑了三日,马匹可能不行了。”身下的马越跑越慢,显然已是体力不支,我抬头看看面前的山,山石嶙峋,陡峭险峻,这样的话马匹可能跑不上去了。
“那就轻功上去!”夜顺手从马背上解下水壶,丢给我,我顺势接过仰头大灌了几口,清凉的水顺着唇边滑落,打湿了散乱的发。
我摇摇头,甩落一片水珠,长长的吐了口气,“从‘千机堂’传来的地图上来,这座山被人称为‘迷魂山’,上去的人往往走来走去都在原地,我估计这里可能有人布了迷魂阵,而且是各种阵法重叠布的,但是如果从山上走过去,可以节约半日的行程。”
冒险是冒险了点,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半日的行程是很诱人的,而且我和夜对奇门遁甲的了解不算太浅,应该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夜已经拔身而起,脚尖点在石头上就往上窜,“跟着我。”
我看看马儿,索性解下缰绳辔头,拍拍它们的背,“走吧。”
马蹄滴滴答答,大大的眼睛在转身间流连在我和夜的身上,靠近我的身子蹭了蹭,终究两声长嘶,撒蹄奔远。
看着它们相携远去,我才纵身而起,夜站在一方峭壁上,红衫飘荡,发丝如雾,静静的等待着我,直到我站在他的身边,才往更高处掠去。
“夜……”我看看头顶的山崖,白雾蒙蒙,看不清楚山石之处,又一种迷幻的美,却也有一种看不穿的恐怖,“我在前面吧。”
知他武功了得,却还是不由的想要站在他的身前,下意识的保护他,是身为爱人的我心头对他的在意,就算能应付,还是希望由我来面对。
“不用。”他淡淡的拒绝,“这里你没有我熟。”
御风的地界,他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可是……
我纵到他的身边,轻轻握上他的手,“那么一起吧。”
他哼笑了声,随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的错误,总觉得现在的夜,不似平时见到的随意和潇洒,身上染了几分落寞几分孤寂,还有几分沉重。
他没有说错,当我还在判断脚下哪块石头是安稳的时候,他看也不看的一脚已经踏了上去,这不是武功和判断力的高深,而是真实的对这个地方的熟悉。
临近山顶,他忽然身形一停,“日,跟着我,我踩哪你踩哪。”
不做无谓的争抢,我点了点头,自觉的跟在他的身后,看他人影飘动如行云流水,优雅闲情在脚步的落地间犹如夜魅精灵,手指居然还能在行走间顺手摘下树上的桃枝,地上的野花,眨眼间已经捧了一把,抱在怀里。
“夜……”我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因为他身上忽然涌起的伤感,那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情绪,从来不属于夜的情绪。
他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声音,脚步越来越快,快到我只能全心的跟着他的脚步,不敢有半丝分神。
身边的雾气越来越浓,夜的身影才刚刚走出两步,一个失神就捕捉不到那抹艳丽的衣袍,我脚尖点着石子,速度已经是非常之快,却还是没能追上他的脚步。
“夜!”我扬起声音,呼唤着他。
脚下如果不小心触到了阵法,我倒是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应付,但是看不到夜,就会害怕触发的机关阵法会对他有什么损害。
没有回音,这让我心中不由的又是一跳,隐隐的有条筋脉被拉扯着,突突的跳动。
“夜!”我的声音再次提高了,内力凝成一线,远远的传送了出去。
没有回应,这让我的心再次一沉,被一种莫名的感觉压着,很重很重。
心神一乱,脚下不留神,忽然踏错了一步,我猛的跳了回来,全神戒备等待着机关的改变。
这里的山石,草木,明显有人为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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