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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留相思-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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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只有我身旁地残破马车,以及高澄的一队人马,刚刚的那两箭,若不是一支还残留在马儿的脖颈上,另一支钉在车辕上,周围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下意识往马车旁边凑了凑,试图让自己离高澄他们远一点。高澄阴沉地盯了我一眼,扫视着没有人的空荡大街,冷笑一声,高喊道,“晏九朝,有胆伤我父亲,没胆露面了吗?高家也是你一个低贱门客能够算计地,难道还等着本都督把这片房子拆了,你才会露头吗!”他的话音刚落,又是嗖的一箭,正中挡在高澄前面地侍卫的脖子上,一箭毙命。

高澄的瞳孔一缩,神色愈加阴沉,不过这次终于发现了箭支飞来的方向,众人的目光也都转到那一处,神情愈发谨慎。我只是略略瞟过去一眼,然后又往车底下凑了凑,尽量把自己挪到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然后慢慢抬起手,把发间的簪剑拔下来,藏在袖子里。

来箭的方向走出一队人,而且在街道的另一边,也涌进来数十人。看到人群里地几张熟悉面容,我地心一紧,原来高澄说的就是真地,对高欢下手的,就是晏九朝,而此时又向高澄下手,同样也是晏九朝。

只不过,明镜他们怎么也会和晏九朝搅合到一起了呢?明镜不是说,不会向晏九朝归顺的吗?难道说,他是骗我的?

一种被欺骗的愤怒,让我很想站起身来大声质问,可是一动之后,手臂上的疼痛立刻让我清醒下来,这时候,可不是质问的好时机。

这两队人走近后,堪堪将高澄一行围在当中,杀气若隐若现。高澄自看到这两队人出现,脸色便愈发可怕,眼睛微微眯起,厉色一闪,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冷笑。他不担心吗?我看着有些奇怪,看现在这情形,晏九朝恐怕是要把高澄解决在这空巷里。难道高澄他不明白吗?为什么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难道说……

我所在的位置刚好在两拨人的中间,可是他们都没有把注意力分给我一星半点,就连跟在队伍里的明镜和石之寒,也只是淡淡地瞥过一眼,然后沉默地看着高澄那些人。

“原来晏老匹夫真的是南梁的贼子,可恨我没将那几个什么使臣通通解决,倒给了你们放肆的机会,”高澄的目光扫过明镜,又环视了一圈,连连冷笑,“那个老匹夫也没有多大的胆子,都不敢来见我了吗?”

寒二上前一步,亮出手中利刃,“高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无需多言。你这个卑鄙小人,不值得先生亲自出面!”寒二的脾气一直是很暴躁的,而今日似乎异常的愤怒,眼睛里的怒色,如同利剑一般射向对面的高澄。

寒二的愤怒神色,似乎取悦了高大公子,他哈哈大笑,伸臂用刀指着寒二,“你这个奴才也敢这么跟我说话,那个老匹夫是不是在忙着救自个的心头肉?哈哈哈,只懂得儿女情长的下贱人,也配做本都督的对手!”

一言不合,自然大打出手,更何况,他们本来就不是和平谈判。而两队人冲杀到一起的时候,作为藏在车底下的我,自然也等于陷入危险之中。可是,无论往哪个方向逃,都可能变成刀下冤魂,还不如乖乖地躲在车底下。

满眼的血腥让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努力忽略掉那些惨叫声和兵器砍在人身上的牙酸声。突然,我被人大力地从车底下扯了出来,胳膊上的刺痛让我忍不住痛哼一声,

今天的哈尔滨好冷好冷,而且风很大,所以,阿笙买了一个香喷喷的肉夹馍,哦呵呵,好香好辣

正文第百九章迷雾伴有危机起(下)

抬眼一看,是高澄狰狞的脸,脸上还沾染了一点点的血迹,唇边的残忍笑容漾出让我发冷的寒意。他舔了舔嘴唇,“思儿在这里可真是逍遥,让我看着真是眼热啊!”

被他抓住了胳膊,硬生生地拖出来,我踉跄了两步,强忍着想用簪剑对付他的冲动,任凭他把我拽来扯去的,好几次险险被伤到,都被高澄拉开,只让我出了一身虚汗。

就这么左躲右闪的,高澄拉着我的手臂渐渐远离了乱圈,我忍不住回头去看,却没有看到明镜和石之寒的身影,恐慌和失望一下子涌上心头。

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

被高澄强行抓着同骑一匹马,再有三四个亲卫紧紧跟在后面,便往巷口冲去。可是刚到巷口,马儿突然向前一倾,似乎是被什么绊倒,高澄一揽我的腰,便利落地飞身跳下来。

可是绊马索的后面还有更快的袭击,一道寒光紧逼而来,这一次高澄没有带着我躲开,而是将我向前一送,直直送到寒光的对面。我踉跄着,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眼看着这道刀光就要在我的身上留下点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却没想到这刀锋一转,避过了我的脖子,而是在肩头划过,留下一串血珠,和麻木地疼痛。

不过,就这么一伤,我也成功地脱离了高澄的桎梏,而他被巷口窜出的几个人围住,也没有余力顾及我。天赐良机!我一手捂住肩膀的伤口,毫不犹豫地往巷子外面跑去。又跑过了几条巷子,终于看到了人群,跑进人群里,我突然停下脚步,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回疏影居?听高澄说,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去里家巷?那里恐怕也没有人在。

那么,要去哪里呢?一时间。我感到自己像是被抛弃一般,毫不了解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又将发展到怎样的地步,彷徨地走在人群中,我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对了,去找沈毓!

本来我跑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他,而且高澄既然说出了那样的话,是不是就代表着沈毓他们出了事呢?无论怎样。他是我唯一可以找到的人了。

找车马行,雇马车,入内城,去四夷馆。

“姑娘,前面就是四夷馆了。可是门口围了很多官兵啊!”马夫边甩着马鞭子便对车厢里地我说着。

我一听这话,赶紧开口说道,“停,停,就停这里。”

有官兵?是谁的兵?高家的兵,还是皇帝的兵?一切没有确定之前,我不能贸贸然闯过去。我探身把帘子掀开,往外面看去,果然,四夷馆门口围着一队兵士。杀气腾腾。而且虎视眈眈地瞪视着每一个从四夷馆经过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是保护。还是桎梏呢?不过,这也就代表着,沈毓他们并没有生命的危险。可是,这下子,我真的是无地可去了。

“姑娘,您不下去?”马夫回头咧嘴一笑,憨憨地问道。

肩头已经不出血了,可是一阵一阵的抽痛还在提醒着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我自己。又是怎样的状况。

下去?不下去?

再看一眼四夷馆门口地凶神恶煞们,我怎么可能把自己送过去。可是,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呢?轻轻放下车帘,我软软地靠在车厢壁上,浓浓的茫然涌上心头,这一切来的太快,来不及让我反应,便将我抛却到漩涡的外面。

对了,还有一个地方。我猛地坐起来,突然想起安琪有一次无意地说出一个地方,不过当时她一副说漏了嘴的表情,我也没耐烦去记住,此时突然想到,会不会有人停留在那里,安琪会不会在那里呢?

我飞快地对车夫报出一个地名,他一扬鞭,再次驱马前行。我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靠在车厢壁上努力地回想着那日安琪说过地话,她好像只是说,那个地方也有她种的花,若不是她又捂嘴又努力打岔的话,我恐怕不会在意到这个问题。

既然是她不想让我知道的地方,恐怕就是唯一能找到他们的地方了。

离那处地点还有一条巷子的时候,我便让车夫停了下来,将他打发走了,自己一个人往里面走去。巷子里很安静,每家每户都闭门无声,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人走动,也只是好奇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匆匆走开。就在我转过巷口,可以远远看到那处的大门时,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同样是大门紧闭,看不出有人居住的迹象,我一边怀疑自己记错了地方,一边脚步迟疑地走了过去。在外墙边转了两圈,我还是没有勇气去敲门。怕有人在,却不是晏九朝他们;怕没有人在,让我再次扑了空。

就当我犹豫不绝的时候,大门自己开了,走出的是我认识地人,让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进去吧!”寒大冷冷地说了一句,便转身进去了。

寒大在,安琪就一定在,那么,晏九朝也会在。可是,我又皱了皱眉头,高澄所说地,晏九朝正在想办法救到自己的心头肉,这个心头肉不是安琪,难道是别地什么东西吗?

疑惑地跟在寒大的后面,走过前院,果然院子里处处有鲜花,一副生机盎然的样子。走过回廊,绕到后院的厢房,有一间房的门口,守着好几个人,看来晏九朝和安琪,就应该在这里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好多好多的问题,这下,我都要问个清楚。

寒大到了门口,就停下了脚步,沉声对里面说道,“先生,人来了。”

“进来吧。”是晏九朝的声音,只是似乎透出些不同的东西,我还来不及分辨,就被寒大请进屋子里。

绕过外屋的屏风摆设,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地晏九朝,仿佛老了十岁一般,凝神注视着床上地人儿,根本没有在意我的出现。再把视线转到床上地人,我的心猛地一紧,差点惊呼出声。

因为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似乎就是安琪。

明天结卷,后天进入最后一卷,亲们继续支持阿笙

正文第百十章不悔当年恨无情

外面腥风血雨,但是在这间房子里,却安静得近乎停滞。

安琪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神色安详,颊边还带着一抹红晕,好像睡着了一样。而晏九朝则坐在床边,凝视着床上的这个女子,神态平和,只是眉宇间流露出的苍老意味,让我看到了他压抑心底的悲痛。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早上看到的,还是一个活泼可人的姐姐,太阳还没有下山,怎么会让我有种如坠梦中的荒谬感觉。

一步一步地走近这幅静止的画面,我无法发出声音,破坏这几乎让人窒息的寂静。轻步走到床榻边,我低头看向安琪,她的肩头似乎是有伤,可是,肩头的伤,怎么会让她陷入昏迷呢?

“她……怎么了?”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低声地问道。

晏九朝没有回答我,只是伸出手,轻柔地抚上安琪的脸颊,慢慢地摩挲着,仔细地去看,能够发现他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虽然这颤动极其轻微,似乎是压抑之下的余味,是表面平静之后的心情激荡。

似乎过了很久的时间,他才停下了抚摸的动作,将手收了回去,拢了一下衣袖,才极缓极慢地抬起头,“你从哪里来的?”

我愣了一下,还是乖乖地回答,“从外城回来。”

他的神色平淡,“然后去了四夷馆?”

我再愣,下意识地点头,“是,我去过四夷馆。”

“去找人?”

我张了张嘴,总觉得他的平静下面,似乎藏着什么,“我……是去找人。”

他点了点头,“找到了吗?”

“没……”我暗暗攥起了拳头。心里莫名地紧张,虽然明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混乱,其实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此刻的晏九朝,让我的心头泛起一丝不安。

他若无其事地转回头,再次将视线调回到安琪那边。口气淡然,“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吧?”

我小心地回答道,“高欢遇刺,高澄,大概也……”

细心地为安琪盖好了被子,晏九朝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信步往外面走去。我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安琪。赶紧跟上晏九朝的脚步。走到门外,晏九朝随意地嘱咐了一句,便顺着回廊往前走,他的步伐不快不慢,不急不躁,似乎也,无悲无喜。

今天地这番混乱,大概就是晏九朝的目的吧……和我猜想的,很不一样,我从没想过。他会下手对付高欢,对于东魏至高权利的存在。晏九朝是怎么做到的,又如何顶住这场风波之后地灾难,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说,他是为了自保的话,只杀一个高澄,不就足够了吗?为何还要对付高欢,他难道不晓得,如果失败。就不单单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不过。这般果决的动作,也正说明。前面的这个人是个非常果决深沉的男人。是不是,这十几年的谋划,就是为了今日呢?

就在我失神之时,自己已经跟着他,走进了一处雅致的园林,他站在八角亭下,扶着亭柱似乎在想着什么,神情专注中带着怀念。

“你受伤了?”他地一句话将我从思绪中唤醒,晏九朝依旧站在亭中,眉眼深沉。

“啊……”我这才想起,自己地肩头还有伤,不过低头看一看,似乎没有再流血,只不过衣衫上沁着血痕,而且还是破着的。“没事,不疼了。”

晏九朝定定地看着我,突然一笑,“真是有趣,你是她带大的,竟然没有像她一样怕疼。”

听到如此说,我的心一颤,只等着他继续说,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他却停住了口,又将视线抛向亭外的荷池,荷花已谢,只留下一池青水和两片残叶。

“我从来都认为,这一生绝不会后悔,可是就在安琪挡在我的身前的那一霎,我突然有了那么一丝的后悔,”晏九朝的手还是扶在亭柱上,不过他微微侧头,似乎是在看着我,又似乎是透过我,在和另外一个人说话。“我有点后悔,当年那么无情,不,这是你说的无情,我从来都没有这么以为,只不过,在那一瞬,我好像体会了什么叫无情。”

我依旧不说话,听着他似乎自语般地说话,一字一句,都在描画着他和她这几十年的纠葛。我已经彻底平静,看到地,不再是一个用尽心机的敌人,而不过是一个不肯承认的傻瓜。

“可是,就算是无情,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他的这句话说得非常坚定,字字凿在我的心尖上,不由得让我想起阮修容临死时的那抹眼神,也是同样的坚定。两个同样有着坚定的心,所以才会分外不能容忍,同样,就如同水和火,永远无法相容。

我直视着他,朗声问道。“先生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他眉头微挑,神色丝毫不变,“此番事了,你还是会南梁吧,帮我做一件事。”

我一愣,很痛快地摇了摇头,“不,我不会帮你。”

他反而一愣,兴味地问,“为何?”

我勾起唇角,却并非是为了勾勒一抹笑容,“你若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应该了解,我是绝对不会帮你地。”

“你就不怕,我因为你地这番话,而动了杀机?”

这次是我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到他的脸色有点微变,才慢慢收了声,“杀机?其实杀我是很简单地时候,只要…”我一伸手,虚空轻轻一攥,“我的小命,就没有了。而且,从进入疏影居的那一天起,你大概每一日都想着是不是要杀了我吧?为什么不做呢?我不知道,不过一定是有理由的。所以,我自然也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很聪明,”他赞许地点头,“我也确实想过很多次,纵然安琪对你很有好感,若是你对我的计划有碍,我也是必然动手。”

我渐渐收敛了笑容,冷冷地看着他,“说吧,晏九朝,你究竟想做什么?”

第三卷正式结束,明天开始第四卷,支持阿笙,支持相思

正文第百十一章

回到南梁的建康城已经有三日,我住在晏九朝安置的一处精巧雅致的宅院里,每日都是在翻看着从各地传来的信息。

高欢伤重不治,早在一月前便已经亡故;高澄在那日的巷口乱战中,就授首于寒二的刀下。这次因为高洋也还年幼,娄夫人虽然扶他上位,却并没有给他权利;而孝静帝适时起事,终于从高家的手中,抢回了半壁江山。

东魏,乱了。

“思儿姐,我在你的眼中,只是高家嫡子的身份吗?”那个面容憨憨的男孩,用着明亮澄澈的眼眸注视着我,眉宇间流露出一缕失望的哀伤。

我手中的毛笔一抖,在宣纸上留下了一滴大大的墨迹,不由得怔怔出神,对于高洋,我的心中到底有多少愧疚呢?也许在我的心中,一直把高洋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人吧……而自从进了高府,进了疏影居,我似乎便已经将他抛去脑后了。

门口的轻响,让我恍然回神,抬眼看过去,是明镜站在门口,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我直起身,放好毛笔,“进来吧。”

明镜抬步走进来,唇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姑娘在想心事?”

我回避了他的问题,目光落在他手上的东西上,“又送什么来?”

明镜伸出手,递过来一块锦帛,上面似乎写了字。我接过来,边展开,边问道,“谁送来地?”

“宫里。”

我猛地抬头,看着面容平静的明镜,才重新低下头。看着铺展在桌面的锦帛,仔细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平静地看完,我随手把锦帛卷到一边,又重新拿起了毛笔。在宣纸上写字,“若水是什么时候晋妃位的?”

“去年三月。”

我写下两个字:三月,才又开口。“她的那个儿子,今年,有两岁了吧……”

明镜半天没有回应,我诧异地抬头。只见他微微拧着眉,嘴唇微抿。“怎么了,明镜,你在想什么?”

“没有。”明镜慢慢舒展了眉头,摇了摇头,我却看得出,他只是不肯说。

我复又低头,继续写字,再写下两个字:两年,“明镜。你不会是心软了吧?”

明镜还是没有开口。我却大概了解他地想法,他和我不同。他们镜花水月不是一年两年的交情,是十几年的情谊,纵然明镜心中了解若水就是背叛我们的那个人,纵然他会将这笔帐讨回来,可是他地心情,绝对不可能是好的。

“其实这一路走来,我总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眼看着命运决定着谁生谁死,可是,有一点我总还是知道的,也同样是坚持地,就是做错事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明镜依旧沉默,而我在宣纸上重重地写下两个字:代价。然后,顺利收笔。

很不满意地瞧着宣纸上的这几个字,我的字退步得真不是一星半点,而且上面地杀伐气太重,根本不是我的性格。好吧,我承认,对若水,我也下不了什么狠手,虽然古月被救出来地时候,身上的伤口遍布,面容憔悴萎靡,可是,回来了三日,我只是接收着消息,却一道命令都没有下过。

“寒大要走了。”书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明镜才突然开

“什么?”我回过神,不觉微微皱起眉,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嗯,他能够在这里待上三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毕竟,他的主子,可不是我。”

明镜点了点头,“他说,既然一切都交给姑娘了,那他就可以去找……”

去找晏九朝啊……我又想起那日在凉亭边的对话,晏九朝略显疲惫的面容,以及清淡如水的话语。

我垂眸,盯着宣纸上的那一点墨迹,觉得这一点似乎越来越大,快要撑满我的视线,才闭了闭眼睛,“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找到可以救醒安琪地名医,其实,南梁也有很多名医,他却……”

“姑娘,为何你至今都没有问过,那一日,为何我和石之寒会在那里,又为何没有救你。”

我抬头,微笑,“你若想说时,自然会说。就像此刻,你不是自动说出来了吗?”说完,我冲他眨了眨眼睛,惹得他微微一愣,然后抿唇而笑。

我和他相视一笑,他也不再说那日地怎样,而我,也不会问关于那一日的缘由。那日地疑问,随着那日消失了,如今,我得到的,拥有的,远远比我付出的要多得多,人要知足,我要知足。

第二日,寒大独骑离开,毫不犹豫,也没有多言,他要去找寻正在遍寻名医的主子,而我,则要为他的主子,做一件事。

如意服侍我换上了一套极尽奢华的胡服,如今我的身份,不是什么安乐公主,也不是思儿姑娘,而是东魏而来的商人,这次来到建康城,明面上,是为了当今的皇上送贺礼;而暗地里,则是为晏九朝办一件事,一件说来简单,其实很难的事情。

如意是晏九朝的这座小院子留守的何伯的女儿,留在我的身边,帮我打点一下琐事,她比我还小一岁,不过做事很麻利,只是话不多,微黑的面颊上总是透出淡淡的红晕。

“如意,别忙了,”我拽了拽衣襟,回头看到如意在翻捡着首饰盒里的首饰,手上已经攥着几样,看来是要把我的脑袋当成圣诞树来布置了,“除了那对珍珠耳坠,和那块白玉佩,其他的,都放回去。”

如意无辜地看着我,又瞧了瞧手上的那几样首饰,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不过还是乖乖地把东西放回去,然后上前把耳坠递给我,弯下身子帮我系好玉佩,“姑娘,您怎么就带这么几样,是不是太寒酸了,今儿您不是要进宫吗?”这个丫头还是没有忍住,有点疑惑地问道。

我勾起嘴唇,自顾把耳坠带上,“就是因为要进宫,我才要寒酸一点。难道你不知道,当今皇上和先皇一样,都崇尚节约简朴。”

“哦……”如意赧然地点点头,系好玉佩后,又帮我拽了拽裙摆,“姑娘,您是现在就出门吗?”

抚了抚头发,我侧头看向她,挑眉问道,“有事?”

如意的脸上还留着一抹红晕,她小心翼翼地说道,“灶上还热着东西,您要不要填填肚子?”

我的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要,当然要。”

新的一卷开始了,阿笙实在是不会起章节名了,偷个懒,亲们别见怪啊

正文第百十二章

吃得小肚子微微凸起来,我满意地坐在车厢里,马车一摇一晃的,让我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明镜坐在车厢的另一边翻看着一叠资料,所谓资料,其实就是一叠白色的绢帛,因为每一块都是软软趴趴的,拿在手里很是不方便。

我捂着嘴唇打了个哈欠,却不能就这么睡过去,索性找点话题。我坐直了身子,让自己清醒一点,才懒懒地问道,“明镜,今天咱们是要进宫的,你怎么偏要跟着我呢?”

明镜把视线从资料上挪开,冲我微微一笑,“这叠资料,姑娘可看熟了?”

我一讪,“不就是贡品的名称吗?我差不多看过了,再说了,都写好奉贴了。”

明镜的笑容很有意味,他举了举手上的东西,“贡品里都有什么东西,每一样东西的特征,功用,价值,都是要知道的。”

我无语,然后很无赖地一摊手,笑眯眯地说道,“好吧,我了解,明镜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明镜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把注意力放到手上的资料上。我看他如此专注,也不便再打扰他,索性收敛心神,考虑一下其它的事情。

可是马车的辘辘声,外面此起彼伏的喧哗声,让我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便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看外面的风景。

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我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熟悉而陌生的街道,熟悉而陌生的人群,都曾经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郡主,再往前就是秦淮河了,然后就是朱雀门,其实朱雀门不是一座门。而是……”我的耳边有回荡起那个轻快地声音,叽叽喳喳地讲述着,仿佛,那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不要哭。”

“啊?”我回过神,听到明镜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让我愣住了,“什么?”

明镜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要哭,眼睛会红,影响仪容。”

我听明白了,不由得轻嗤一声,不过心头的那股难过就这么被打岔过去,消失掉了。

“好了,”明镜揉了揉眉心。把那叠锦帛都放到了一边,掀开车帘瞧了一眼,然后才看向我。“姑娘要是无聊,就聊天吧!”

一听他说要聊天,我反而打了个哈欠,看他挑眉,我赶紧点头。“那就聊天吧!”

聊什么呢?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那就说一说。当年你是怎么离开楚州,又是怎么去邺城的吧……”

一提到当年,明镜的神色微微一动,他平静地垂眸想了想,似乎是在回忆,可是表情中的平静,让我看不出他的心情如何,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描述着四年前经历的事情。而他地平静表情,和经历中的波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安静地听着,听他如何逃脱了几次追杀,听他面对同伴的一个又一个折损,心中无法言语的痛,然后,听到他说,他是怎样伤到了腿,再也无法站起来。

虽然四年很长,经历的事情也是太多太多,可是明镜用很短的一段话,便将它全部都讲述完毕,而我听着,想着,久久无法言语。

半响,我才开口,“这一切,都是高澄做地吗?”

“不,”明镜摇头,“晏九朝也做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刚想问清楚他所要说的是什么,可是马车一顿,车夫的声音传过来,“姑娘,先生,到了。”

明镜看我一眼,率先出了车厢,而我也只好跟上去,暂且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去。下了马车,就远远看到另一辆马车,可能就是东魏派来地使臣吧……

说起来,还真是有趣,这次为南梁送礼物,使臣是高家那帮势力的人,而我呢,目前就算是东魏皇帝的人了。估计那位大人对我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所以不去上前,谁让咱是小心眼的小女子呢!

换上皇宫里的马车,一路无话,明镜继续看着手上地东西,而我,失神地盯着真正熟悉的,留下多年记忆的,南梁皇宫。

这里,就是命运的第一个齿轮,从踏入这座皇宫开始,我仿佛就没有了选择地权利,一步一步的,走上自己根本并不喜欢的路。

本来是想要查到娘亲的死因,可是到如今还是没有结果,其实我自己也很明白,有些阴暗的事情,根本就找不到凶手,就像当初的宜春,和无声掩埋在这皇宫的很多人,找不到哪个是害她的人。

从第一次进宫,到如今已经是十年的光阴,我已经从双髻小童,成为了窈窕少女,而连番变换地,我不得不接受地身份,也一次又一次地改变着我的命运。

用来接待各国使臣地宫殿,名叫“来朝殿”,下了马车,跟在领路常侍的后面,我、明镜、还有那位始终沉着脸的使臣大人,加上后面跟着两个捧礼物的侍从。

一路安静,我恍惚地边跟着往前走,边打量着,不,应该是追忆着,这个熟悉的地方。这座皇宫里,有着很多很多的人,这些人中,有些希望我死,有些希望我生,有些根本不认得我,有些有着刻骨铭心的痛。

正当我恍惚、无所适从的时候,明镜默默伸出手,拽了一下我的衣袖,让我回过神来。我连忙定了定心神,一会儿要见到的,是真正和我熟悉的那些人,而我暂时,还不想让他们认出我来,至少,表面上不要认出我。

那么,我就应该保持良好的状态,去面对,一会儿的皇家会见。

就在小常侍进殿里禀告的功夫,那位使臣大人,咳,我还真没记住这位大人姓甚名谁,只见他轻声咳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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