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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纸世界 作者:血色的翼(晋江2012.04.16完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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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后来……
后来的事,真的不难猜到了。
白沫沫明白过来,原来无论是记忆还是名字,都是假的,或许,连亲人什么的……也是假的么,自己活过,只活到了十四岁,而后切开了心脏做成了傀儡,便是现在这个样子。
第十四章
虚假的身份,虚假的家人,虚假的记忆,虚假的存在,这个她所熟知的世界里,没有一样,是真是存在着的。
纸渡的能力,是他们施加于她身上的,而身为除灵师所有的能力,伴随着她的尊严和自豪,一并被剥离开来。
现在的白沫沫只是一个纸渡师。
等待被做成傀儡的纸渡师。
白娅不无自豪地解释着,当说及白家的身份时,她脸上的笑容竟显出几分明朗。
白家,以纸渡师世家为幌子,其实是代代相传活人傀儡制作师。
……
而白沫沫的身体,是被白娅母亲相中的。
这句话背后的深意,想必也不用解释。
胸腔里的心脏,始终在抽搐。
白沫沫垂下的眼睛始终盯着被血染黑的地板,脑海里依然无声地将曾经地一幕幕拼成一块完整的拼图。
从一开始,白沫沫的存在便是假的,白家人把十五岁的她杀掉了做成了活体材料备用的人体素材。而白娅的意思是,挑中她的,是白娅的母亲……
也就是,自己一直一直,以仰望的角度崇拜着的母亲。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
原来自己最尊敬的人,其实……
原来白家人都是傀儡啊……所以,白娅方才会抱怨,什么时候能换个身子。
……
所以,她才会被他们保留着情感,因为,作为一个傀儡,她还不够完备,她还不懂得什么叫绝望……所以,白娅会用那样满意的表情,说她终于学会了何为绝望。
……
原来那一切,全都是假的。
自己努力活着的四年,努力付出的种种种种,不过都是在丝线牵引下,上演的一场可笑却可悲的傀儡剧。
……
那些都是设定好的么?
喜欢,讨厌,爱,恨,欣喜,冲动,悲伤,琐琐碎碎的幸福,和飒斗嘴和引散步,连同自己对Reborn先生的情感……都是假的么,都是被设定好的么……
——“真是……计划这些的又不是我,为什么要我来解释……好烦呢。”漂亮的女孩理了理自己雪白的及肩发,不在意地耸耸肩摆摆头,而后又颇为不满地摸了摸自己脖颈和胸口上开出的两个破洞。
“今天都开了几个洞了……真是,什么时候给我换个啊……”白娅说着,白色的瞳孔又转向白沫沫,脸上浮现出一种淡淡的厌恶,“真是的,你知道为了培养你花去了我们多少时间么?!只区区一个除灵师,居然花了我们那么多的时间,设定那些记忆什么的真是烦得要命!”
——什么都是假的。
原来,自己不断否认着的那个懦弱的自己,是假的啊。
原来,并非她懦弱,而是,他们夺走了她的一切。
……
——她们夺走了她的一切!!
一瞬间冲上脑门的怒意让女孩的脑袋燃烧般发烫,地上那一小片血迹仍然尚未干涸,但是这次,却没能形成血液的结晶。
像是看出了女孩的意图般,白娅冷淡地扯了扯嘴角,抚平了裙子上的褶皱。
“不行的,不用尝试了,残留在你血液里的灵力已经被剥离地所剩无几,刚才的能力,只是因为血液里剩余的残渣罢了,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的。”
话虽这么说,但白娅不得不承认,即使只是残留在血液里的灵力,——要不是她已经身为傀儡之身——足以将她杀死好几次。
可以想见,若不是她母亲生生扯碎了那女孩的灵魂,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名为“白沫沫”的女孩,该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除灵师生而伴随着怨恨和诅咒。白沫沫自出生时起便懂得什么叫怨念什么叫恨,却惟独不知道所谓绝望的滋味。
所以,母亲扯碎了白沫沫的灵魂,将其改造缝合,将除灵师的成分从女孩的灵魂中剥离开去,于是从今往后再没有那个被人冠名为“罗刹”的除灵师,而多了一个默默无闻、平平凡凡的纸渡师。
“你就乖乖等着成为我母亲的容器吧。”白娅甚至是同情而无奈地向白沫沫投去一眼,耸耸肩,继续整理着连衣裙的下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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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艺节目奇特地停播了,而电台的人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凤园子哭哭闹闹地要看白发白眸的姐姐上台,身为哥哥的温和少年只得无奈地揉了揉自己柔软的灰色短发,不知该作何解释。
从那天起真的就没再看到过白沫沫,算起来,也是过了三四天了。
那时候凤长太郎正在浇花,密密麻麻养着脑袋绽放在阳光下的花朵有着柔嫩的花瓣和金黄的花蕊,张扬却不造作地笑成一片片,等待着温和的少年提着碧绿的花洒给她们浇水。
自花洒的细孔里抛出淅淅沥沥的水珠,阳光下开得鲜艳的花朵一个个摇头晃脑笑作一团,少年微笑着看着它们,又想到白发白眸的女孩在纸艺节目里教做的纸艺花,真的美不胜收,自家妹妹学做了玫瑰和月季,红色粉色金色白色的花朵很快装点了兄妹俩的房间,导致长太郎每次进屋,都有种心情明朗的美好感觉。
即使那个女孩不善言辞。
少年也下意识地将“美好”这个词安放在她身上。
后来少年也跟着妹妹一起看录下来的电视节目,看女孩灵巧的双手就这样创造着那些美好精妙的事物,仿佛神明般的存在。
是的。
她是神。
纸世界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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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声“砰”的枪响,白娅回应女孩的问话刚落了话音。
绝望到一定地步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痛的。
因为,心已经快死掉了。或者,已经死掉了。
而那个时候的白沫沫,还有最后一个小小的心愿。
关于她被打昏时,出现在她面前的熟悉面庞。
那个男人有着海藻般厚密的墨绿色长发,一双修长的手握成拳时指节会显出骨节分明的淡青色泽,那是她曾经,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朋友。
是一个除灵师,能力并非很强,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保护她、引和飒。
……
“墨安呢……他呢……他也知道你们的计划么……”
正低头整理着自己衣裙下摆的女孩表情一滞,然后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一样,忍俊不禁般憋出一声嗤笑。
——“恩?你说他,哈哈……原来是叫墨安呢,当时随便起的名字,没想到是墨安这么俗气的名字,哈哈……”
女孩的苍白如纸的瞳孔皱缩了一些。
……当时……随便起的名字……
“那不过是个没什么用的傀儡而已,临时起了个名字塞进你记忆里的。”
白娅的口吻,在平淡不过,甚至还有些轻蔑。
……
没什么用的傀儡……而已……
他们便是这样形容死于自己手中,被掏了心取了五脏洗净骨头敲开头骨,生生做成傀儡的人类。
……
那不是人的行为,那是……畜生。
也就在那一秒,一声枪响在白沫沫耳边砰一声响起,在她脑海里炸出一片空白。
白娅刚刚落地的话音被吞没在那一声枪响,以及一道霎时耀眼的金色光芒中。
白沫沫感到自己的太阳穴被那一声枪响震得生疼,伴随着脑袋里“翁”的一声她抬起头,竟看到面朝着自己的白娅双眉中央赫然被子弹打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眼,但随即,那黑乎乎的洞眼仿佛被金色的火焰灼烧开一般,就像从那个子弹留下的窟窿里透射出金黄的光芒,白娅的皮肤正在被吞噬着。
——毫不留情地,被那通过子弹钻入她身体的金黄色火焰吞噬着。
……
Reborn……先生……?!
Reborn先生——?!!
——“Re……Reborn?!”
像是一团金色的火焰向上窜去,一瞬间将白娅吞没其中。
在她身后,本被透明的丝线挂在墙壁上的黑衣男人,此时正淡漠地立于那里,修长的双手一手压住黑礼帽,另一只手正握着只黑色的手枪,枪口隐隐冒出淡青色的烟。
……
他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帽檐下犀利的黑色眼眸明明白白地告诉白沫沫,这个人的确是Reborn先生没错。
……
哭得满脸泪痕外加全身酥软连抬起头都无比吃力的女孩惊诧地望着白娅身后的男人,然后,不受控制也毫无预兆的,眼泪从她哭得红肿的眼眶再次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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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早很早之前,也许早到了白沫沫第一次见到Reborn的时候,便对这个整个人如同一团迷雾般存在的男人,抱着难以释怀的恐惧。
人类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存在着不知名的恐惧。
而对于Reborn,即使在那个名为“喜欢”的感情之前,白沫沫依旧对他存在着说不出的惧怕。
因为这是个永远无法被她知晓的存在,靠近他的时候,就如同被不知名的黑色漩涡吸引了过去,窒息般,喘不上气,更看不透分毫。
白沫沫永远永远,都读不懂Reborn。
但即使这样,她也会单纯地因为,“在Reborn身边会很心安”,这样的理由,认真地觉得自己是喜欢Reborn先生的。
或许便是这样简单干净如同白色的喜欢,会让这个习惯了冷漠和血腥的杀手,感觉到一丝丝的意外,从而,产生了莫名的兴趣。
Reborn会插手白沫沫的事情,起先是任务需要,而后,便渐渐地出于这种不知名的兴趣。
觉得有趣。
从而会想知道,这个白发白眸女孩背后的故事。
——白沫沫不是人类这一点,Reborn早就察觉到了,在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眼,在她顶着一张十四五岁的容颜,认真地告诉他和风“自己真的十九岁了”的时候,Reborn便已经感知到了,站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人类。
这种感觉出于纯粹而准确的杀手本能。
看着那双纯净的白色眸子,Reborn知道,这个女孩没有撒谎。
——她只是单纯地以为,自己十九岁而已。
那是个挺有趣的生物,会因为惧怕他的枪口,自动改口将他称为“Reborn先生”。
——还用着那副不怎么情愿,且参杂着数不尽的恐惧。
……
而不情愿的,参杂着恐惧的神情,是什么时候,在不经意间,已然悄悄地发生了变化呢……?
而那个眼里只容得下美艳情人的冷血杀手,是什么时候,竟然也开始关注这个女孩背后的故事了呢……?
那一切的答案,Reborn并未考虑过。
作为一个嗅觉灵敏的黑手党,又作为黑手党界的第一杀手,他只在意他要杀的敌人而已。
对于Reborn而言,他并不觉得自己是来救白沫沫的。
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第十五章
多少年以后,关于恋人未满的他们,侑子会挽起金银丝线织绣的和服衣袖,纤细的手腕晃动着镶银烟斗这样叹息般感叹一句。
……
他啊,只是不相信自己会爱,而已。
而侑子的后半句话,并未说出口。
……
她呢,却只是相信自己会爱,而已。
就像Reborn从未想过自己是否有一天会在意、关心、喜欢,甚至爱上那个纯白如纸艺的女孩,也正如白沫沫永远不会想到,她自己认为的,对于这个冷血杀手的爱,却只停留在她自己的潜意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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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娅的胸口被开出一个洞。
……
显然,那是被子弹打穿的洞口,从那个并不算大黑洞洞的口子里,一滴血也没有涌出,相反,一种叫不上名来的,纯金色的火焰填充其中,并且,侵蚀般一点点扩展开来,沿着白娅胸口的那个洞,一开始腐蚀她苍白的身体。
双手反铐于身后墙上,眸中尚还充盈着绝望的女孩抬起头,意外而不解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在她苍白的瞳孔上映照着另一张苍白的容颜,那张容颜美丽许多,此时却因为恐惧和痛苦而变得狰狞。
白沫沫动了动唇角,呢喃着又吐出了那几个音节。
她好像变得不会说其他话语,再一次呼唤出那个名字,这一次,从那几个简单的音节里听出女孩放缓很多的心情。
那个男人,手里是他标志性的手枪,以及他头上那顶标志性的黑礼帽——黑手党的象征。
他的眼睛——帽檐下他那双狭长的黑眼睛,如同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
从他身上感受到的那种冷酷,能一点点渗入人的皮肤。
——他在生气。
白沫沫从Reborn的眼睛中读出这样的道理。
白娅胸口的那个洞,正是她左胸本该是心脏的位置。
自然,那张漂亮的外壳下,什么都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空无一物。
连傀儡最基本的机关都没有,看到这里便不得不感叹白家人制作傀儡的手艺极其高超,无论关节接缝亦或是灵魂的衔接,都精致地堪称完美。
……用真人的身体做成的傀儡,都是这样精湛的么……
如果让白沫沫换用一种眼光去看待白娅,女孩会觉得,自己的妹妹是个做工极其精良的手工品。
——而现在,工艺品的脸颊——曾经白皙精致的面容现在已经扭曲了,胸口被燃烧的火焰开出大洞的女孩张开嘴像是想要尖叫,然而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因为在她试图尖叫着发出声音的时候,Reborn扣动扳机一枪在她的脖颈出又钻出一个黑黢黢的洞。
那个洞与白沫沫用血刺戳出的破口不一样,伴随着那颗子弹,有什么东西被打入了白娅的体内。
白娅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因为伴随着那颗钻入她脖颈的子弹,从她下颚开始,有一团灿烂若金子般的火焰窜了出来。
白沫沫闭上了眼睛。
已经没必要在看下去了。
……
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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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人的手段总是这样残忍么……”看着男人走近的时候,眸中越发浮现出绝望的女孩微仰起头望着他。
那双白眸子,越发得沉寂。
因为,无论如何,她方才亲眼目睹着自己的妹妹,被对方活活烧死。
黑衣男人将手枪妥当地收好,面容冷漠地走向白沫沫,先是抬起那些沉重的铁链,握着那些手铐掂量了片刻,随后才从容地嘱咐女孩做好准备。
就那么简单干脆四个字,白沫沫听了还未反应过来。
她几乎还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身世、引被分尸以及白娅惨死这样让人绝望的事宜中,完全没明白Reborn那简单利落的“做好准备”是什么意思。
男人也没耐心等待女孩那张迷茫的脸上给出多少有价值的表情,事实上,他从腰间掏出手枪,毫无预兆地对准白沫沫手腕上粗重的手铐,随后是一声刺耳尖锐的枪响。
女孩几乎是要吓傻了——她整个人一哆嗦,随着寂静的囚室里一声诡异清脆的声响,左手的束缚突然松开,于是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向下栽倒下去,在自己也没想到的情况下瘫软在男人面料柔软的黑西服里,Reborn用空闲的左臂接住了直往地上砸去的白沫沫,感觉到她轻的几乎要飘起来的重量,以及微弱地几乎要消失了的呼吸声。
男人皱眉,左臂环过来,便恰到好处地捂住了女孩的两只耳朵。
又一声枪响,而这一声,则沉闷了许多,是因为,耳朵被捂住的缘故吧。
这个地下囚牢的寒气真的太重了,冷得像冰块似的铁链和手铐带走了白沫沫身上的每一丝温度,Reborn的左手环过女孩的颈侧,用手指和身体捂住她的耳朵时,手背碰触到了女孩冷似铁块的耳朵——仿佛一碰,就会掉下来般。
在白沫沫眼里,Reborn的这个动作犹然让她感觉到不可思议,却意外的,很温暖很温暖。
环着女孩的杀手感觉到臂弯里的脑袋小幅度地向他身体里侧钻了钻,稍低下头,便能看到贴在自己黑西服上的那张苍白的脸上,嘴角勾起衰弱却腼腆的笑容。
随即伴随着几声枪响,女孩的四肢彻底脱离了束缚,然而,挣扎时依然磨烂的手腕上赫然是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乌黑的血块粘附在伤口的边缘,而伤口中也隐隐能看见翻出来的血肉,女孩始终跪在地上的双腿也毫无知觉,本便无法动弹的情况下,膝盖蹭破皮的痛苦也没能将她从绝望中拉出来。
却是Reborn那个不经意间用单臂环住她双耳的动作,让那双苍白迷茫的瞳孔里亮起了点点的星芒。
白沫沫会永远永远,贪恋着那样的温暖。
男人刀子般冷漠的眼神扫过女孩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脚和脖颈,以及消瘦的锁骨和轻灵的肩膀,而后,他收回环住她双耳的左臂,脱下西装将臂弯里的女孩裹在其中。
后来白沫沫将那天Reborn的行为,归结为:Reborn先生看自己被欺负得这么凄惨,产生了同情心所以破天荒地对自己这么好。
裹在男人宽大厚实的西装里的女孩从那团黑色中钻出一个苍白的脑袋——苍白的头发,苍白的皮肤,苍白的嘴唇,苍白的瞳孔。
而那双苍白的瞳孔里流转着光芒。
白沫沫现在,四肢具残……就像个被玩坏的娃娃,被丢在垃圾桶里,没人要一般。
但即使这样,她裹在Reborn宽大厚实的黑西服里,向男人投去感激眼神之后,也咬着唇小心地试图转身去看看碎散了躺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引。
白沫沫小心地直起腰,然后试图挪动她坐在地上的屁股,可是,双腿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她何以坐得稳,也是个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问题,然后,试图转身的女孩稍一没有把握住平衡,便身子像旁边一歪一头砸在地上——
那个时候Reborn已将上身的西装脱下来披在女孩的身上,而被不知名金色火焰吞没的白娅此时早已被烧得只剩残骸和灰烬,而Reborn像是依旧存有怀疑的心态,以备万一正半跪在地上低头检查着地上那堆烧剩下的灰烬。
女孩一头向地面。
以那种角度,无疑最先与地面接触的是她的头部,而后果,少说,也是见血的事。
——然而,就在女孩心一横咬牙准备忍着头部剧痛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头颅被托住,就在离地面不足五厘米的位置。
那是一截断了的手臂。
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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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她都会活下去。
在脑海里一团混乱,完全无法理清自己身世的情况下,白沫沫依然坚定地反复将这句话在脑海里重复。
被肢解开的手臂,是与灵魂本身分开的,理论上,是不受灵魂控制的。
理论上,分明是这样的。
然而,即使在整个身体支离破碎的情况下,那截断了的手臂,竟然还在千钧一发之际托住了她的头。
白沫沫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动。
亦无法描述,心中那种复杂而压抑地,几乎要化成眼泪从眼眶里涌出的情愫。
她知道自己的眼泪已经哭干了,怎么也流不出来。
引对自己的爱,她完完整整地体会到了,也正是如此,她不能死……无论她这条命多么的没用和卑微,她都不能死。
一时间太多的绝望和真相让白沫沫措手不及,她只来得及确信,她要活下去。为了爱她的人,以及,她爱的人。
她爱他们,她爱引和飒,他们是她的亲人,永远不可缺少的亲人,他们的存在是只属于她的羁绊,是只属于白沫沫——或者其他什么名字——的羁绊,不是白娅或者“母亲”设定好的,而是她自己用努力换来的。无比真实的。
……
女孩的情况用“残废”来形容,已经不准确了。
已经到了……瘫痪的程度。
在女孩投来的惨兮兮的目光中,Reborn压低帽檐算是默认她的行为,脱去了衬衫的男人更显出十足的男性味道,腰窄肩宽,精壮的身上没有任何一块多余的赘肉,白衬衫的第一个扣子并没有规规矩矩地扣好,却是打着暖橘色的领带。
而后在女孩的注视中男人动作并不轻柔却依旧小心地收集起引身体的碎块,褪去女孩身上的西装,将灵魂包好,安稳地放入女孩怀中。
引还活着。
此时眼前的场景在其他任何人看来,都敌得过恐怖小说拍摄现场,苍白如纸的女孩手里抱着也个黑色的包裹里露出一颗半透明的青年的头颅。
本卷终章
白沫沫动弹不得,所以相反的,她怀里引的头颅,也妥妥当当地躺在她的怀中。
Reborn先生似乎还处在低气压的状态。
若不是处在惊吓和慌乱的地步,白沫沫会用这样的言语形容Reborn。——低气压,感觉这个词用在Reborn先生身上会很适合。
而此刻,白发白眸的女孩只是静静垂下眼睛,漫无边际的苍白瞳孔里早已找不到焦距,只是这样茫然地映上引的面容。
之前,他是醒着的。
他还挣扎着还想保护她的。
半透明的头颅仿佛在女孩的怀中静静睡着,白色的瞳孔宛若一片纯白的汪洋——她在那片汪洋中挣扎着,而后整个天空都填满了引被肢解的身体,半透明的,挤满她的视线。
天璇地旋。
看着引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沫沫脑袋里一根绷紧的弦仿佛就这样“咔嚓”一声断了,很干脆的声音,随即铺天盖地压来的是一种饥渴般的空虚。
被肢解的灵魂,还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几天……?现在死死闭上双眼的引,还会再次睁开眼微笑着唤她“沫沫”么……?
所有的,都是假的……她只有他们了啊……
牢笼里特别特别安静,沫沫突然感到身子一轻,随后才知道自己被Reborn半抱起来,后者像是已经检查完了白娅的残骸。
白沫沫只觉得脑袋里卡壳般,什么都无法思考。
……
停播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后,纸艺节目终于又开播了。
节目的重新开播与它的突然停播一样,没有作任何的宣传和炒作,只有那些一直念念不忘的忠实观众们,始终定期地在那个时间点守着电视等待着纸艺节目里那白发白眸的女孩出场。
而圆子,毫无疑问就是这些忠实观众们中的一个。
“是沫沫姐姐,沫沫姐姐!!哥哥,哥哥——”再一次守在电视机前的园子欢呼着跳起来,声音里是怎么也压不住的惊喜。
经过了这样长时间的等待,终于终于,没有再次让园子失望。
自家妹妹在楼底下欢呼高喊的时候,凤长太郎正像所有认认真真的好学生那样,正趴在书桌上认真地研究数学作业。
听到妹妹的欢呼声,他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也跟着欣喜起来。
——她终于回来了么,那个清灵的白发女孩。
———————————————————————————————————————
女孩做了一个遥远而漫长的梦,在梦里面她似乎又回到了曾经住过的那个家,她在那里长大,跟白娅打打闹闹过着每一日的平凡生活,安静,舒适,并且像所有平凡少女的生活那样,有着自己小小的烦恼。
而那时候女孩子的烦恼,无非是那样听着肤浅简单,却又说不出可爱的事:男孩子呀,漂亮衣服啊,成绩啊,之类之类的。
……
那时候白沫沫烦恼的事情,是如何才能让引和飒实体化,然后,怎样央求甚至说服母亲,让她长大之后嫁给月如引。
对的呢,那个时候,白沫沫最大的梦想就是长大之后成为引的新娘子,据说是某一天晚上睡觉做梦,说了梦话,迷迷糊糊就把这句话说出口了,当然,这傻丫头的话自然被引和飒听去了,然后,然后呢……然后呀,睡得迷糊之时感觉一只没有温度,却是无比温柔的手,细细腻腻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伴随着一声轻轻浅浅的叹息。
……
傻丫头。
朦朦胧胧的,她听到引是这样感叹的。
醒来之后引和飒却像是没发生这件事一般,于是这个迷糊的傻丫头便把这事全然当做了一个梦,反倒是疏忽了引眼中闪闪烁烁以及微微泛起红晕的半透明面容。
……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白沫沫从睡梦中惊醒,满脸泪痕。
因为那个梦,忽然间便破碎了,重新铺展开的画面仿佛是被无形无质的丝线割开一般,破碎的视线中,引的身体支离破碎,在自己面前被肢解成碎块。
沫沫哭醒了。
她睁开被泪水浸润的眼睛,伸手揉着眼睛,手背上顺势贴上冰凉冰凉的泪水,心里好像被掏空一般,疼得撕心裂肺,而那份悲伤,却无处可寻。
……
引……引啊……
沫沫不知道自己究竟只是为了引而悲伤,在这个梦之前,她又梦到了飒,想起了对方现在依旧下落不明,还有惨死得不明不白的白娅,想起曾经她和她一起度过的日子,而后才浑浑噩噩地想起,那些记忆并非真实发生的,而只是单纯的别人予以她的回忆而已。
她本身并不是个纸渡师,她是个黑发血眸的除灵师,拥有着将血液结晶的能力,是个纯血统的高贵除灵师,罗刹般的存在。
白沫沫无法将那些描述和词汇与自己脑海里认知的自己相联系。
她只知道自己是白沫沫,一个平凡,弱小,懦弱到让自己痛恨的存在。
……
因为没有拥有过,或者说,因为已经被剥离了拥有过的记忆,所以,被告知自己已经被剥夺了全部的时候,白沫沫感觉到的情感,与其说是悲伤和绝望,不如说是脱离以及迷茫。
只是一瞬间得知自己的存在,全部都是假的,从而,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
什么都是假的。
也就是说,她失去了可以相信的东西,这样等价地推知下去,便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白沫沫现在,只是活着而已,作为一个行尸走肉。
处在一个随时都可以去自杀的状态。
白沫沫为了避免自己去想那些让人想发疯想自杀的事,更加投入地准备纸艺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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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确是有些奇怪的,无论怎么掩饰。
摄影棚里的工作人员只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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