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巧玉玲珑-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拇又σ都溲鐾焐系男浅健
  可是过没多久,他却听到她不停呕吐的声音;她吐出了早上吃下去的食物,胃里该是没有东西了,她却还在干呕……见情况不对,他忙上前伸手搭住她纤细的肩头。
  兰儿抚着心口,泪流满面的抬首看他,然后下一瞬,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土黄色的泥砖搭成的屋子里有着泥土的味道,简陋的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绽出昏黄的微光。
  油灯中跳动的小火焰发出的光芒投射在兰儿苍白的脸上,形成微微颤动的光影,使她在睡梦中不安的表情看来更加脆弱。
  赫连傲双臂抱胸的坐在一旁,两眼直直的瞪着她,心绪复杂。
  他知道自已不想看到她哭泣;他向来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所以他总是叫她闭嘴。
  但看到她强忍着泪水,他心中并未好过到哪里去。
  他没有忽略刚才当她一看见他时,先是反射性的闭紧了嘴,然后才昏了过去。他要的并不是这样,他从来都不要她在他面前强忍着,然后跑去躲起来偷偷的掉泪。
  赫连傲烦躁的皱起眉,他从来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只是不想看到她掉泪而已。
  因为她的泪总是能轻易挑起他慌乱的情绪,让他不知所措。
  他一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所以他才以恶意的言词、暴躁的脾气来掩饰自己的心慌,说出像“不准哭”这样强人所难、荒谬可笑的话语。而他万万没想到,她真的尽力去做到了,而且还造成如今这样越来越糟糕的局面。
  多年后的今天,他依旧不知道要拿哭泣的她怎么办,所以刚刚只能僵站着,现在也只能坐在这里守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啧,真是的。懊恼地瞪着她脸上的泪痕,他甚至有些不想她清醒过来,以免她要是又哭出来,会让他再度慌得说出口是心非的恶言恶语,让情形越变越糟糕。
  冰凉的夜风溜进窗内,窗外挂着一轮硕大的黄月他的视线从她绝美的玉颜往下扫至细瘦的手腕。
  好瘦。他在心底评断,对她的瘦弱感到有些不悦,想起刚刚抱她回来时,她轻得像柳絮似的,几乎感觉不到她的重量。几年前,他常常背着她回家!当时还觉得她有点重量,如今不知是他力气变大了,还是她越来越瘦,他现在只要一只手便可以将她整个人抱起。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两人注意到了男女有别,他不再背她,而她虽然还是整天跟着他,却也不再像个麦芽糖似的黏在他身边,而是远远的跟着,在他需要时,才上前递上手巾茶水或是帮他处理一些杂事。
  大概是同一个时期吧,他发现了她似乎越来越坚强。以往她光看到陌生人便老躲在他身后,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角,听到稍大点的声音便惊恐地抚着心口,一副吓掉半条命的模样,但现在她却敢一个人出客栈走到大街上,而且也改掉了爱哭的习性,没了眼泪。
  他扯扯嘴角,或者应该说他以为她没了眼泪,其实她是跑去躲起来偷哭。
  现在一回想起来,他才惊觉难怪有时候她会突然消失个几刻钟,原来是不敢在他面前掉泪……一想到这里,他的下巴就不由得绷紧。
  他不喜欢这个样子,他也不喜欢她老是一副小媳妇逆来顺受的模样,好似欠了他几百条人命似的。可是他虽然不愿意她这样,却不知道该如何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
  赫连傲不安的动了一下,手肘抵着椅把用手掌撑着下巴,胸前衣里的东西因这个动作而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忙伸手压住,以免它再碰撞发出声音,两眼则紧张的看着她,怕她会因此清醒。
  过了一会儿,他见她没动静,才暗暗松了口气。
  见鬼的,真不知道他当初买这东西干嘛,当真是鬼迷心窍了!
  赫连傲在心底兀自叨念几句,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但买都买了,现在这情况也不适合给出去,丢掉好象也不是很好,但他一个大男人带着这个……真他XX的!
  桌上的灯油烧尽,屋内登时陷入黑暗。他在沉静的夜里,继续瞪着那个仍然不省人事的人儿,守护着她直到天明。
  翌日清晨,兰儿及赫连傲偕同陈大夫一起为那不知名的小姑娘举行了简单的葬礼,将她葬在后山。
  兰儿烧了些冥纸给她,那一片片黄纸在火焰中迅速燃尽,成为片片黑色的烟灰,被风吹扬至半空又缓缓落下,更添几许凄凉,引得兰儿又是一阵鼻酸。
  “你无能为力的。”赫连傲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忽然在她身后开口。
  “她……”兰儿低着头哽咽的说:“她以为是在作噩梦……”她双手在身前紧紧绞握着,一滴珠泪滴落其上,而后散开。
  她身前燃着黄纸的火舌攀升盘旋,倏忽吞噬随着气流逃逸的纸片。赫连傲看着晕在一片火光中的兰儿,清楚的见到她那微微颤抖的细瘦肩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他张口欲言,又怕自己说出伤人的话,只能又躁郁的闭上,管好自己的舌头。
  “她还那么小,我……想要救她……”她忍着泪低喃,“我把真气灌给她,可是她”
  兰儿咬住了唇,再也说不下去,泪水直落。
  “她的遭遇不是你的错!”他终于受不了的一把将她扳过身来,暴躁的道:“就算我们不经过,她也是会死的!”
  “我知道,我只是……”她越说越小声,话语几乎淹没在啜泣之中。她伸手拭去泪水,吸口气想镇定下来,但声音依然破碎,“你不知道……她叫我仙女姐姐!而我……
  不是……“她说到一半,泪水便又逃出眼眶,滑下苍白的容颜。
  感觉到滚烫的热泪,她慌张的想擦掉它,下一瞬却发现她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泪水渗进他胸前的衣衫,耳中甚至听得到他稳定的心跳,感觉得到那温暖的震动。
  “对,你不是。你已经尽力了,我们已经尽力了。”他嘎哑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心里隐藏着些许愤怒,对那小姑娘的死亡所感到的愤怒,对兰儿的伤心所感到的愤怒,还有……对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所感到的愤怒。
  兰儿听着他压抑的声音,知道他和她有相同的感受。她小手缓缓地爬上他的背,将脸埋在他胸膛,紧紧回抱着他。多年来的第一次,她在他面前泣不成声,任泪水放肆奔流,释放伤痛。
  感觉到胸前的湿意,他没来由的松了口气。这时他才发觉他从刚刚就一直怕她会跑走,躲开他偷偷哭泣。
  虽然她的泪仍让他烦躁,但他却更加收紧有力的臂膀,宁愿她在他怀中掉泪,也不想见她躲开他……
  两人身前的冥纸已经烧尽,火焰也渐渐熄灭,只留残余的灰烬仍在冒着缕缕白烟缓缓向上,爬升至万里无云的蓝天。
  同一时刻,在蓝天下的另一个山头上,一名发粗如钢、身长八尺的彪形大汉正火冒三丈的瞪视着横躺在板车上,他那已是身首异处的儿子。
  他唯一的儿子竟然死了?!断首上的双眼瞪得老大,像是心有不甘啊!他手一抓,便将那名带着尸首回来的手下跩到身前,勒着他的脖子,怒发冲冠的狂吼:“是谁干的?
  谁干的川二“
  “一……一个……使……使长鞭的外地人,他……还带着一名女子。”那名手下黄牙打颤,脸色因窒息而发青,呼吸困难的回答。
  “格老子的,你讲啥屁话!那个杀了咱儿子的王八蛋呢?”粗硬如钢的髭髯皆张,他双目通红,气愤的收紧了力道。
  “回……回大当家的,小的……小的见他们往北村去了。”
  “使鞭,带着一名女子?站在”旁一位小头锐面、尖嘴猴腮、面色泛黄、大约四十多岁瘦小的汉子稀疏的眉一排,想到了一个可能的人物。“小子,那两人出现时,可普见到天上有只大鹰?”
  “咯咯……有……”那手下满脸涨成青紫,因为咽喉被勒住几乎无法再出声了,双眼已然惊恐的暴凸而出,怕老大一个不爽,他就得去见阎王。
  “老二?”那强盗头干手里仍抓着手下的脖子,玻鹚圩放缱糯种氐谋窍⒀式岚莸亩堋
  “应该是咱们三天前接下的那桩买卖。”瘦小的汉子用他那双细长干涩的小眼检视着那具尸身的切痕,思前想后,确定道附近就只有那一个人才有如此高明的使鞭功夫。
  三天前,有一名神秘人突然来到山寨中,出价万两黄金,要买一名女子的人头,当时他曾去敦煌城查采,没想到在客栈窗外探头时被那女人发现了;她身边的那名男子武功高强,轻身功夫更是出神入化,若不是他无影朱可反应快速的躲藏起来,只怕便会被他逮到了。
  会知道那小子使得一手好鞭也是因为第二天他带了另一名手下,因为跟踪他被他逮到,两人同他打了起来,他只使了一鞭便将那手下整只手臂打断,那上头的切痕,便与世侄颈上的相同。
  冷汗在他额上冒出,那家伙不好惹啊!他原来是想劝大哥放弃这桩买卖,没想到如今却出了这事儿。
  他暗自叹口气,大哥的儿子虽然贪好女色,且武功不济又无用,但总也唤过他二叔,谁知这次下山会惹到猛虎还因此丢了性命。看样子不和那人对上是不行了。
  “我要宰了他!我要宰了他——”那名强盗头子愤怒地涨红了脸,突然他转向那早快气绝的手下,“你的主子死了,你为何还活着?这般废物,留你何用!”
  “老大,饶——”他吓得屁滚尿流,想求饶,但话还没说完,当家的手一用力,他便被捏断了颈骨,嘴角淌着鲜血,脑袋无力的垂下。
  强盗头子随随便便将软趴趴的手下一拋,如雷的声音咆哮着:“把他拖出去喂狗!”
  “是!”两名汉子忙上前将尸身拖出去。
  “兄弟们,抄家伙:”他瞪着铜钤大眼,粗发根根竖起,愤然暴吼一声,右手一拍厚重的木桌,发出巨大的声响。“老子要血洗北村,一个活口都不准留!”
  底下众人暴出一声应喝,个个双眼都映着残暴的神色。
  血腥的气息渐从山头弥漫至天际。
  一片乌云随风而来,天色阴沉,不久,开始下起倾盆大雨……
  第四章
  突然下起的大雨,延缓了他们出发的行程。
  “这儿难得下这么大的雨,应该明天便会停了。现在外头泥泞不堪,况且今已过午,你们俩就算此刻出发也无法走多远。下一个村镇离这儿尚有一段距离,若今晚上赶不及,或许得露宿荒野。这么大的雨,露宿荒野怕是会染上风寒的,还是明天再走吧。”陈大夫开口挽留。
  陈大夫的妻子陈大娘也劝着赫连傲,“是啊,雨下那么大,咱们女人家可不像你们这些汉子,经得起外头的风吹雨打。”
  “不,我没关系的。”兰儿忙柔声开口。
  “谁说的,瞧你身子骨如此瘦弱,真不该如此在外奔波。”陈大娘见兰儿生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性情又温柔善良,实在让人喜爱。若她有儿子,可要想尽办法讨她这门媳妇了;可惜她只生了个女儿,又早在多年前嫁到南方去了,所以见到兰儿就忍不住把她当自口个儿女儿看待,因此心里不免就有些责怪赫连傲不知疼惜这样一位可人的姑娘,还带着她四处跑。
  兰儿见陈大娘竟像是误会了石头,窘迫的赶忙解释,“夫人误会了,是我——”
  兰儿话还没说完,站在兰儿身后的赫连傲突然伸手搭住她的肩头,打断她的话,“既然如此,我们就再打优两位”晚。“
  呃?兰儿诧异的回头看他。平常他不是这样的,通常他都会忙着赶路不是吗?
  “如此是最好。”陈大夫回以慈祥的微笑。
  “打扰了。”他微一点头,和陈氏夫妇道谢。见到兰儿惊讶的神色,他眼睛不悦地微微玻Я讼隆
  这女人那是什么表情?好象他真的就是那种没良心的家伙,只会顾自己而已。就算真是如此,当初硬要跟的是她,他可没强迫她跟着他横越沙漠,经历那些风吹日晒雨淋!
  还拖慢他的速度。今天如果她真的因此而冷着了、饿着了,那也是她自找的。
  脑袋里是这样想,但这种想法一点也没让他觉得好过点,只是让他一一亿起这些年来她跟着他与商队四处奔走!在丝路上因日晒而挥汗如雨,在天山上因寒冷而脸色发青,甚至因为过度疲惫或是吃到不干净的东西而几次卧病。
  他越想脸色就越难看,兀自在心底生着闷气。
  “别这么客气,这年头像你们这般有良心的人可少见了。”陈大夫感慨地道:“这些年世道不好,税赋劳役加重了,有人过不下去便上山做强盗。若是有点良心的,只是抢钱越货不会杀人;但自从两年前来了个残暴的杀人犯薛五,一些罪犯就渐渐聚集起来,推举薛五为大王,立了山寨,抢钱杀人无所不干。原本有点良心的,不是被杀了,就是加入他们。咱们这些安分守己的百姓日子就更难过了。”
  “是啊是啊,那薛五有个儿子好色成性,常常到附近城镇强抢民女,糟蹋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弄得附近的人家能搬的都搬走了,剩下一些没能力迁往他处的,也把女儿早早嫁去远地。”陈大娘无奈地摇摇头,“再这样下去,这儿咱们也住不下去了;这北村目前也只剩几户人家而已,过不久大概便要废村了吧。”
  啊,难怪她没在村里看到多少人,原来村里大部分的屋子都已是主屋了。
  兰儿忍不住疑惑地问:“难道官府不管吗?”
  “官府?呵,咱们这儿是天高皇帝远,就连衙门也在好几十里外,而且也只有十名左右的官差。是曾有人报过官,但那小小的县太爷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何去逮捕那几十名占山为王,有如豺狼虎豹的贼寇强盗?”陈大娘苦笑着,“老实说,你们昨儿个满身是血的闯进来,咱俩还以为是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呢。”
  “那你们……”兰儿担心的望着他们。
  陈大夫握住身旁老伴的手轻轻拍抚,回以兰儿无奈的微笑,“咱们夫妻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了,舍不得走啊!再且我是个大夫,我要是走了,这儿剩下的村民要是有个什么病痛,势必要走上几十里才能找到其它的大夫看病。若不是时势所迫,咱们还真不想离开这儿,但现在这里的情况已经失控,所以下个月咱俩便打算去南方看女儿,听说南方较为安定,也许会在那儿定居吧。”
  没人想离乡背井的,她知道。也就因为如此,更让兰儿的心情沉重起来。
  天高皇帝远……那位远在天边的当今皇上是她的兄长啊,是否他也如她一般,不出深宫万事不知,抑或是他明知却不为呢?
  不管真相如何,那都不是她所能改变的;无论她是从前那位养在深宫的李兰公主。
  或是如今重生的秦若兰,都没有她发言的余地。
  但是,她仍因此地百姓的遭遇而有着深深的愧疚感……兰儿幽幽的垂下眼帘,不知该说什么。
  黄昏时分,因为大雨未停,所以天色很早便暗了下来。
  当兰儿正在厨房帮着陈大娘炊煮晚饭时,外头忽然有人又急又慌的大力拍着木门。
  陈大夫开了门,只见隔壁的老王满脸苍白慌张,虽然身着蓑衣,但在这样的大雨下,蓑衣里也早湿透了。
  “陈大夫,我家阿宏在后山被倒下的大树压住了!”
  “怎么会这样?”陈大夫闻言吓了一跳,忙回身拿药箱,“阿宏现在人呢?”
  还在后山,我一个人无法移动那棵树……。:拜托你救救他,咱们王家就这么一个命根子……“老王老泪纵横地抓着陈大夫的手。
  “别急别急,咱们立刻过去。”陈大夫安抚他。
  “我也去。”赫连傲在屋里听到状况,无声无息的便到了陈大夫身后,他突然发声可把两老吓了一跳。
  陈大夫缜定了心神,想想有年轻人帮忙动作快些,便道:“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兰儿从厨房出来,她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本想跟去,但知道她要是跟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她想开口向石头说些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担心的杵在厨房门口望着他。
  像是感应到她的视线,赫连傲回头看她。
  “呃,你……”见他回头,兰儿忽然有些心悸,莫名有种不徉的感觉,原本紧闭的小嘴不受控制地发出微弱的声音,“你……小心点。”
  赫连傲没说什么,只微微点了下头,便同两位老人家一同去后山救人了。
  “舍不得你家相公啊?”陈大娘见兰儿久久没回神,不禁调侃她。
  兰儿蓦地回过神,红了脸。“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
  “啊?”陈大娘有些错愕,“你和他没成亲?”
  “没有。”兰儿红着脸,尴尬地摇头。
  “是兄妹?”
  她脸更红,“不是,我……比他大。”
  “那是姐弟啰?”陈大娘狐疑的问。
  “也不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兰儿头低低的小声回答。
  “那……”陈大娘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忍不住猜测这对小儿女是为了能在一起而私奔。“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我……”见陈大娘神色怪异,兰儿知道她大概想岔了,忙开口要解释,但说了一半却又不知如何说下去。
  “原来如此。”陈大娘松了口气,握住她的小手轻拍了拍。“我了解。”姑娘家喜欢上救命恩人是很正常的事。
  兰儿想再解释,但想想多说无益,还是算了。她只能红着脸无力的对陈大娘笑了笑,不再解释。
  陈大娘本想再多问两人的情况,但外头突然传来杂沓的马蹄声,而且来人似乎不少,连她们站在屋内都能感受到由大地传来的震动。
  “怎么回事?”陈大娘诧异的走向大门,想看看外头是何情形。
  没想到门还没开,就听见外头传来村口高大娘的惨叫!
  陈大娘一惊,立时警觉到事态不对,连忙回身跑向兰儿。
  “是那些强盗:”她脸色惨白的低声道,边抓着她推开“旁的竹柜,竹柜后竟有一个可以藏人容身的凹槽;两人才要躲进去,却又听见另一名无辜村民的哭喊讨饶。
  兰儿全身一僵,整个人忽然间顿住了。
  “怎么了?快进来躲好。”陈大娘紧张的想把兰儿拉进藏身处。
  又是一声凄厉惨叫。
  兰儿只觉得那刺耳的声音似是穿身而过,她站在原地看着陈大娘。
  “不……”她水汪汪的黑瞳中闪着惊恐害怕与脆弱,但其中更有着深深的惭愧与不安。
  她好怕,真的好怕,怕到她全身都止不住地打着哆嗉;可是……她不能……就这样躲起来!
  她不能老是躲起来,不能老是依靠别人。她应该要更加勇敢,不能一辈子都躲在石头的身后。他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的,而她也不想成为他永远的累赘,她已经欠他太多太多了。
  兰儿一手颤抖的抚着藏在腰后的小箭,清楚地知道她可以挽救这些无辜村民的性命。
  她有能力的,只要她够勇敢,她是有能力帮助这群人的!
  “别傻了,快进来!”陈大娘慌乱地听到屋外的杀戮声越来越近。
  兰儿深吸口气,突地抽回被陈大娘抓着的小手,将她推进隐藏的凹槽,快速的将竹柜推回原位,低声嘱咐:“别出来。”
  她说完便抓起摆在桌上的黑色小弓,施起轻功闪进暗夜的倾盆大雨中。
  没想到兰儿会有这种行为,陈大娘惊慌的瞪大了眼,一时竟忘了反应,等回过神来时,映入眼中的便是竹柜的背面。她想出去找兰儿回来,却害怕的不敢动弹,只能捂住了嘴!老泪纵横的蹲在渲隐蔽的空间,不断祈求老天保佑那位温柔善良的姑娘。
  滂沱大雨里,二十名盗匪持刀闯进北村肆虐。北村仅剩三十多名手无膊鸡之力的村民,是以薛五只带了凶残的手下过来,想把北村铲平,把杀了他儿子的人碎尸万段。
  那些残暴的盗匪有如虎人羊群,手起刀落、鲜血飞溅,大雨和着村民的血水交织在空气中。
  突地,空中电光一闪,一瞬间照亮夜空,也将那一把把银白森冷、沾着鲜血的大刀照得格外分明。
  兰儿人在屋瓦上,看得明白,右手一抽腰后暗筒中的十支黑色小箭,毫不迟疑的搭弓射箭,一放弓弦,十箭齐飞。
  黑箭虽只巴掌大,但箭身细窄锐利,小箭离弓疾飞,速度快却无破空之声,而且极端精准的射中了十个强盗的大刀,劲道之强,甚至让那些力脱离了主人的手。
  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瞬即便有十把大力落地。
  又一阵电光划空,雷响如天锤撼地,她于雷响同时,抽箭、搭弓、再射!
  随着黑色小箭飞射而至,又有九位盗贼的大力脱手而出,唯一还稳稳握着刀的!便是那身形高大魁梧的强盗头子薛五。
  他握力的右手隐隐作痛,大刀正中被黑色小箭打凹了。薛五大惊,未料敌人竟有如此快速神准的箭法!
  案盗贼惊慌失措,若此人一开始便对着自个儿项上人头,只怕现下落地的便是十九条死尸,而非十九把大力了。
  “不准动!”兰儿压低音调警告,要他们别轻举妄动。
  有人不信邪!想要捡起大刀,才一弯腰,就见一支黑色小箭迎空而来,削去了腕上的绑手,他立刻吓得不敢再动。
  一时之间,在雨中的强盗全停下了动作,怕是要再动上“动,便会招来那黑色的夺命小箭。
  虽然吓得双腿发软,但兰儿仍搭着箭,紧紧握住弓,努力镇定心神,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他们看不到她的,没人知道她此刻双手正怕得微微发颤;只要她声音够镇定,这此一强盗不会知道她有多害怕。
  见到有几位村民还被那些盗匪抓在手中,甚至踩在脚下,兰儿深吸口气,扬声道:“放他们走!”
  是个娘儿们!薛五这次听出了那声音是位姑娘家的,也听出那声音是从左栋屋顶上所传来。他浓眉隐隐跳动,为自己被个娘儿们所制感到颜面尽失,可即使他怒气冲冲,却也明白这婊子显然是个高手,不可小觎。
  虽然兰儿喝令他们放人,但众家盗匪不敢轻举妄动,纷纷看向大当家的。
  薛五微一偏头,看起来是要众人照做,实则暗自打了个手势。
  大伙儿心领神会,各自放开挟持的村民,原本被挟持住的村民忙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逃跑离去。
  趁着这一阵混乱,最靠近左侧的盗匪突然将地上的刀以脚勾起踢高至半空中,兰儿毕竟江湖经验不足,被那扬起的刀光所引,注意力一失,再回过神来,那名盗匪已一跃来到身前,挡住了她。
  她吓了一跳,明知道该放箭伤人,但一想到黑箭对人体所造成的破坏力,她不禁稍一迟疑——就那么一迟疑,她就被来人打了一掌,从屋顶摔落。
  她万分狼狈的跌到泥泞的大街上,绝美的容颜有大半沾上了溅起的泥浆;还未持她爬起,便有一把大刀架上了她纤弱的脖子。
  一位看起来有若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拿着那把大刀,瞪着泛满血丝的铜钤大眼咆哮:“那个杀了我儿子的王八在哪?”
  兰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敢伸手拭去脸上的污泥,只能万分恐惧的瞪大了眼,看着那家恶鬼般恐怖的男人。
  “说!”他踹了她腰侧一脚,大吼道。
  兰儿痛得紧抱着腰侧,他这一踢更使得架在她脖子上的大刀在她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她感觉得到颈上的刺痛,不懂她为何还是没吓昏过去。
  雨水打在脸上混杂其上的污泥,形成泥水顺着她的脸庞蜿蜒而下,在她白皙的颈项上留下一条像小蚯蚓般的脏污;泥水滑过颈上的伤口,引起另一阵疼痛。
  她无法思考,却下意识的知道这人是在问石头。当另一脚再度踹向她的腹部时,她抱着腰腹,呕出了一口鲜血。
  好痛!她整个人蜷缩在泥泞的大街上,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绝不能说出来,不能出卖石头,不能再给他带来麻烦了!所以尽管她又痛又累又害怕,却仍苍白着脸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不知道。”
  那强盗闻言红眼怒瞪,条地大刀举起,眼看就要砍下她的头!正当兰儿闭紧了眼,以为小命休矣的当口,突然有人抓住了刀背。
  “大哥,别冲动。看样子那男的并未在此,咱们或可将她绑回山寨,引那家伙自个儿送上门来。”无影朱可上前提议。
  薛五心念一转,知道老二说得对,大刀一收,对着几乎如同鬼村的空屋咆哮:“这次我饶你们一条狗命,给我转告那小子,要他拿命来换这女的,否则就等着替她收尸!”
  他说完一跃上马,喝道:“把这个女的给我押回去:咱们走!”
  “是!”众盗匪齐声应喝,像抓货物船将兰儿带上马,如来时般迅速地撤离。
  奔腾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慢慢被雨声掩盖。
  许久之后,在那些几已倾颓的废屋暗影中,才有人敢偷偷探头,然后又过了一会见,确定那些强盗真的走了,村民们才渐渐聚集到村口大街上的尸体旁,哀恸地边哭边拼凑亲人的尸首……
  大雨已停。当赫连傲救回老王断了腿的儿子,偕同老王及陈大夫回到北村时,所见到的便是众人一片哀凄的景象,以及站在村口几乎快哭瞎了眼的陈大娘。
  “你说什么?!”赫连傲激动地抓着已五十多岁的陈大娘干瘦的手臂,脸上闪着未曾有过的惊慌。
  “对不起,我本来抓住她了,怎么知道她突然挣脱了我的手。我想救她的,可是我……
  真的太害怕了……“陈大娘泪流满面,哽咽的说。
  赫连傲知道他不该责备这名和善的老妇人,但他实在压不住胸口那不断泛滥的慌乱与害怕。
  他松了手,强自镇定的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半个时辰前。对不起,我真的……”陈大娘泣不成声,无法言语。
  赫连傲无法对这妇人生气,也无法安慰她,因为现在他脑海中全是兰儿害怕的小脸,耳中回荡着她哭泣的声音。他深吸口气,握紧双拳沉声问陈大夫,“那群强盗的贼窝在哪里?”
  “从这儿依着官道往北七里靠南方的山头。”陈大夫扶着衰恸欲绝的老伴,眼中透着忧虑与愧疚,“小兄弟,我很抱歉。”
  “不是你们的错。”他从地上抬起一支兰儿的黑色小箭,面无表情的回答,跟着转身吹了个口哨召来黑马,翻身上马。
  “等等,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的!”陈大夫忙挡在马前,他不能让这年轻人也白白送了性命。“让开。”赫连傲冷冷的看着他,只轻声说了这两个字。陈大夫突然感到这年轻人身上冒出一股阴寒的杀气,下意识害怕的退开了两步。
  赫连傲不再看他,腿一夹,策马奔驰而去。
  陈大夫看着他一下子便淹没在黑夜中的身影,这时才心有所觉,这位年轻人并非池中之物。
  他茫然的望着早已瞧不见人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