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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踏花拾堇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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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引起注意。

依稀是女子的娇喘微微:“殿下,别这样……”

“别哪样?此处无人,你怕什么?这些天你时不时在我面前晃,不就是为了如此么……”声音甜软揶揄,明显是个坏男人。

姬堇华差点从假山上滚下去,曾经在丞相府后花园里撞到小厮和丫鬟偷情,被其他人戏称为妖精打架,有了这番经历,她自然不会以为底下两人是在单纯地做游戏。

她此时惊得呆住,不是因为撞破有人在皇宫里偷情,而是她听出那个慵懒迷魅的嗓音,正是不久前害她坠湖的混蛋!早就看出他不正经,没想到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也不收敛,都偷吃偷到御花园来了。

关于入宫3

正暗自鄙夷的时候,底下的声音越演越烈。k璩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皇家人都这么随便吗?姬堇华暗叹。犹豫了一下,下面的声音仍在继续,最后忍不住悄悄探出头——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哪个姑娘这么倒霉被他看上。

假山的背后,到处是薜萝香藤,前面又有一片修竹挡着,倒是一个天然的隐蔽好地方。不过姬堇华所处的位置比较高,还是看得到一些。

一个娇小宫女半推半就地被身材修长的池旭抱在怀里,从她的角度只看到半张脸上媚眼如丝,红唇微启,不时发出轻吟。

姬堇华刚想转过去一点,以便看得更清晰,不妨脚下一块小石子自假山上滚落,发出轱辘辘的声音,吓得那个宫女猛地惊起,一把推开池旭,掩着衣服一溜烟跑不见了。

池旭回过头,眯起细长的桃花眼向姬堇华藏身的地方看来,眼底射出的寒光刺得她一凛。

这厮不会想杀人灭口吧,她才看到一点点而已,要是因为这个就去见阎王就太冤了,姬堇华冷汗涔涔。

池旭看到假山上的小身影,收回了犀利的眼神,整了整衣冠,从容不迫地笑道:“原来是堇妹妹啊,听说你进宫来给四皇妹伴读?”

“是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姬堇华干笑,这个相逢还真是充满了意外和惊奇。

池旭别有深意地点头:“第一天见到堇妹妹时是在相府的亭子顶,今天——”看着她趴在假山上的样子,笑得意味深长,“是在御花园的假山上,堇妹妹总是能成功地让人感到意外。”

更让人意外的是你吧,挑什么地方偷吃不好,偏偏挑到她睡觉的地方。

“多意外几次就不会意外了,习惯成自然……”撞破这等尴尬事,心虚下嘴巴自动开合,吐出胡言乱语,马上她就后悔了,什么叫多意外几次?

“不知道假山上的风景比起亭子顶如何?”池旭抬头问,谈天论地一般随和自然,脸上带着炫目的笑容。

姬堇华却无端端地感到心头一凉。

“殿下说笑了,我一直在假山顶上睡觉,刚刚才睡醒,哪有什么心思看风景。”说着掩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昨天晚上整理行李忙了半个晚上,到现在怪没精神的,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来的?”

“我才来没多久。”池旭觑了她一眼,“堇妹妹难道一直打算这样和我说话吗?还是想像上次一样,要我解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

“不用了,不用了。”想起上次的经历,姬堇华忙摆手。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再被你救一次还不知道有没有小命。

手脚并用地往下爬,却没想到上来容易下去难,而且她身量不足,小胳膊小腿实在不方便,眼角瞥到底下的某人兴味盎然地看她进退不得,心一虚,脚下落空,尚来不及惊呼就哗啦啦随着碎石一起滚下假山,脑袋“咚”地一声磕在石块上。

姬堇华疼得龇牙咧嘴,感到额头上有股温热的液体划过,伸手一摸,黏黏的,流血了。这家伙一定和她八字犯冲,遇到他就没好事,不是落水就是磕破脑袋。

“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呢。”凉凉的一声在耳边响起,阴影笼了下来。

池旭拿开姬堇华捂在额角的手,摇头道:“伤口进了沙子,待会儿会很疼,你忍着点。”说着拨了她头发上的小发簪,做势要朝她脸上刺,吓得姬堇华一个激灵,缩着脖子大叫:“想杀人灭口啊!”

池旭阴着脸笑了笑:“你伤口里的沙子碎石不及时挑出来,日后破了相嫁不出去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杀人灭口?”

心底一凉,她说杀人灭口不就是摆明承认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吗,忙讪笑:“我痛糊涂了,胡说八道呢,殿下别当真。”

“放心,我不会当真的。”池旭按住她的脑袋笑得不怀好意。

紧接着,一声惨绝人寰的痛呼自花园里传出,萦萦绕绕连绵不绝。

“谋杀啊——”

经由此事,姬堇华深刻体会到宁得罪君子切莫得罪小人实乃千古不变的至理名言。

关于新仇1

第二天姬堇华顶着额头上的纱布逛皇宫,沿路遇到的宫女太监看到她脑袋上的伤皆忍不住窃窃私语,无非是这位相府千金多么不安分,从前那位殷家小姐虽年幼,却格外端庄有度,那才是公主伴读应有的样子云云。k璩晓

姬堇华暗哼了声,要是每个人言行举止都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那多可怕,端庄又不能当饭吃,她才不稀罕。不过昨天发生的事,今天就传得满宫皆知,宫里小道消息流传的还真迅速。心里琢磨事情,便没注意看路,一不留神撞到树上去了。

“哈哈哈哈哈……”

“公主,你看她真好玩,路都不会走。”

还来不及抚慰一下遭受厄运的鼻子,就听见一阵嬉笑。姬堇华循声看去,前面站着几个宫装女孩笑得几欲折断小腰,其中一个指着她,对中间头梳十二双鬟额上贴着梅花妆的女孩说。

姬堇华见她衣饰华丽,想来应该身份不凡,刚才听别人唤她公主,难道就是悦宁公主?正在疑惑间,就见那女孩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眼睛一亮,盯着她额头问:“你的脑袋跌破了?”

姬堇华下意识说:“不小心摔的。”

那小公主凑过来左看右看,最后看得不过瘾,居然道:“把纱布揭下来,让我好好瞧瞧。”

姬堇华一惊,捂着伤处摇头,那小公主不乐意了,捋了袖子亲自动手,姬堇华左躲右闪不让她碰到,两人拉拉扯扯时,小公主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雪白的手掌蹭破了皮,血立即渗了出来。

小宫女见了,立即瞪着姬堇华叫嚷:“大胆,居然敢伤了悦宁公主。”

居然真是悦宁公主!姬堇华暗叫倒霉,不是她非要揭自己伤疤怎么会摔倒?经过这一遭她已经可以预见未来的悲惨生活。

正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一行人分花拂柳走来,遮阳的璎珞华盖下,一身彤红色宫装的高挑美人目光直直看向这边,发髻上赤金九凤钗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一看到那华丽阵仗,众人神色一变,对姬堇华怒目而向的小宫女们纷纷跪下,声音颤抖:“参见皇后娘娘。”

小公主哆嗦了一下,原本委屈的脸立时变得恭敬慎微,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请安:“悦宁参见母后。”

原来那华盖下的美人就是皇后,抬头见四周满满当当跪了一地,姬堇华后知后觉也跪了下去。偷偷打量这位皇后,只见她神态雍容,面相精致妩媚,眼神却颇为锐利,通身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这位皇后出自蒋国公府,曾祖父是有名的将军,前朝曾烜赫一时,蒋氏一族因而门风彪悍、跋扈非常,皇后更是其中翘楚,无怪乎通身气势压人。即便多年一无所出,仍旧深得皇上宠爱,宫中诸人对她莫不畏惧。

皇后停在众人面前,一双绣有凤凰穿花的金丝绣履半掩在裙下,泛出淡淡光华。

“公主为何当众与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这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弄的?”冷冷的声音,备显威仪。

悦宁公主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心虚,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来。小宫女们也不敢在皇后问话时插嘴,大家就这样战战兢兢跪着半晌无言。

那双凤凰金履挪了几步,停在姬堇华眼前:“你是谁?为何在此?”

凌厉的气势就在头顶压着,姬堇华不出声不行:“回皇后娘娘的话,我叫姬堇华,昨日刚刚进宫给公主伴读,方才路经此处。”

皇后似乎顿了顿:“姬无故的女儿?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皇后的命令,姬堇华不敢不从,垂着眼帘抬起头,心里打鼓一样剧烈跳动。

无声的沉默让她如跪针毡,终于忍不住抬起眼皮,和皇后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那目光中有一丝审视,一丝不屑,还有种怪怪的感觉,然后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你告诉我,公主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关于新仇2

姬堇华心知躲不过,只得老实交代:“是我不小心推的。k璩晓”

皇后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轻启朱唇:“皇上将你召进宫是让你与公主为伴,规劝公主言行,而你一进宫便冒犯公主,让其受伤?”

一听这语气姬堇华便知道不好了,心内忐忑。

那边悦宁公主面有愧色,张口正准备说什么,却被旁边跪着的小宫女使劲扯了扯袖子,拼命打眼色,她犹豫地瞧了眼面带霜气的皇后,缩了缩脖子作罢。

皇后一甩袖子扬言道:“身为公主伴读却如此不懂规矩,为了让你反省自身,罚你去景灵殿前下跪思过一夜!”

跪一夜?那还不跪断她的腿?姬堇华心内一片愁云惨淡。

偌大的景灵殿只有姬堇华一个人,见没人监视,她干脆偷懒起来,由跪姿改为坐姿东张西望,数着房梁上的花纹跟地上的青砖打发时间。

没过一阵,空旷的殿内有轻软的脚步声响起,姬堇华急忙端正姿势,不一会儿脚步声停了,来人在她旁边坐下。转头一看,居然是悦宁公主,姬堇华想不明白:“你怎么来了?”

悦宁公主擦伤的手被包扎起来,此时席地坐在她旁边,有趣地望着她。

“刚才皇后问你时,你为什么不说是我要看你的伤疤才摔倒的?”

姬堇华叹了口气:“我要那么说了,现在该是我们两人一起跪在这了。”这样她以后更别想有好日子过了,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一个人担下。

悦宁公主顿了顿,小脸上有些愧疚:“我害你罚跪,你怪我吗?”

姬堇华反问:“那你还要看我的伤疤吗?”

悦宁公主望着她,诚恳地摇头:“不看了。”

“那我就不怪你了。”

悦宁公主想了想,郑重地说:“母妃说过,自己做的事要自己承担,刚才的事情你替本公主担了,本公主便欠你一次。从此以后,你就是本公主的朋友,本公主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这公主挺率性的,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嘛,姬堇华心内松了口气。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色渐渐暗了,殿内的阳光也一点点消失,就在天彻底黑下去的时候,殿门口多了一行人,姬堇华逆着光由下而上看去,首先入目的是一双银线刺绣的靴子,往上面是一片上好的竹青色锦缎袍角,再往上是一张闪着笑意的脸,桃花眼一眨一眨,显示主人的心情十分愉悦。

“旭皇兄。”悦宁起身打招呼。

池旭朝悦宁笑了笑,便转向依旧坐在地上的人:“堇妹妹,才一天不见,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凄惨?”

再凄惨也不关你的事,还要来落井下石!姬堇华瞥了眼池旭身后的一堆宫女太监,克制住骂人的冲动,她可不想明天早上一觉醒来就听说某某公主伴读胆大包天,把某某皇子给辱骂甚至殴打一番云云的可爱传闻。

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池旭也不再继续逗她,说明来意:“我已经求了皇后娘娘,让你今晚去许淑妃那儿反省,这样你就不用在这儿跪到深夜了。”

姬堇华惊讶地瞪圆了眼,这只狐狸难不成良心发现了?

见她一脸呆滞,池旭促狭地笑:“怎么?高兴得傻了,想在这里继续跪下去?”

悦宁急忙把姬堇华从地上拉起来:“太好了,你不用罚跪了,我们回去吧。”

直到与悦宁走在回永乐宫的路上,姬堇华还有些回不过神。

“你在发什么呆?”

“我想不明白,那只狐狸为什么会帮我?”

“那只狐狸?你是指旭皇兄?”悦宁有些奇怪,“我还以为你跟旭皇兄关系很好,你入宫伴读一事还是他跟父皇引荐的呢。”

“你说什么?”姬堇华呆住。

“难道你还不知道?锦云染病离宫,父皇原本还在想挑谁合适,皇兄就提起了你,这才确定下来的。”

适龄的朝臣千金多得是,哪个都比她合适,皇帝哪根筋不对,宣她进宫伴读?原来是这死狐狸一手促成的,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新仇加上旧恨,刚刚在心底升起的一丝好感瞬间归零。

姬堇华暗暗发誓,此恨绵绵无绝期,坑你直到我归西。

关于报复1

自从知道是池旭从中作梗导致她离家见不到风非砾之后,姬堇华便开始着手报复计划,短短几天便摸清了池旭的日常作息时间和出没地点。k璩晓

姬堇华躲在草丛里,等待目标人物如往常一样饭后散步经过此处,踏进她精心设置的陷阱里。

悦宁蹲在旁边,捏着小手绢挥走绕来绕去的蚊蝇:“小堇,这样不好吧。”怎么说池旭也是她兄长,就这么看着他被算计于心不安。

“有什么不好的。”提起他姬堇华就没好气,“第一次见面就害我落水生病,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入宫第一天就吓得我从假山上滚下来摔破脑袋,到现在还没好——怎么也不能太便宜他。”

悦宁缩了缩脖子,看向姬堇华脑袋上还没结痂的伤口,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于是默默闭嘴。

正在这时,前面的道路上走来一个人,那漫不经心的步子,正是池旭那厮。

姬堇华眼睛泛光,紧张地看着他离树下越来越近,还差四步、三步、两步、一……诶?

怎么退回去了?即将踏入陷阱的池旭,迈出去的脚收回,往后倒退了两步,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扇子。

姬堇华心内暗恼,那扇子早不掉晚不掉偏在这个时候掉,真扫兴。

池旭捡起扇子,拂去上面的灰尘,打开来慢悠悠扇了一扇,分外闲适的模样。看得姬堇华心里一阵唾弃,立夏都还没到,天气凉爽适宜,不知道扇哪门子的扇子,分明是附庸风雅。

池旭一边打着扇子,一边往四周看去,似乎觉得此处风景不错,打算停下来慢慢欣赏。

姬堇华心不由揪了起来,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巴望着他赶紧钻到陷阱里面去。

悦宁托着下巴,语气轻松地说:“皇兄他该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吧。”

姬堇华捏了捏拳头:“必须不可以,我花了这么多心思怎么可以白费,踢也要把他踢进去!”

悦宁望着炯炯有神盯着前方的姬堇华,再次闭上了嘴。

仿佛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池旭站了没一会儿,重新沿着刚才的路走下去。

姬堇华心里一喜,屏住呼吸等待她期望的那一幕到来,就连意兴阑珊的悦宁也提起了精神,在心里默数池旭的步伐。

三步、两步、一步!

步子踏在散着落蕊的地上,带起轻微的窸窣声,还有隐隐的花香,然后从容地走了过去。

不对,哪里不对!

姬堇华愕然,为什么她布下的机关没有启动?她抬头往树上看了看,没错是这里,怎会没动静?池旭的身影一消失,姬堇华就跳出草丛,往地上查看,难道陷阱出了问题?

按照他的步伐大小,那一步落在这个位置没错啊。姬堇华低头找寻,却惊讶地发现,之前藏在地上的索套不见了。

“见鬼了,跑哪去了?”

才将疑问出口,突地感到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心里一惊,来不及缩回脚,身子就猛地离了地面。机关触动下,她左脚脚踝被绳索牢牢套住,整个人高高倒吊在树枝上。

“救命啊,我怕高——”

关于报复2

悬在半空上下不能,姬堇华惊叫出声。k璩晓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在后面。

索套的机关被引发后,树上悬着的马蜂窝也随之触动掉下来。

姬堇华耳边听到一阵可怕的嗡嗡声,立即双手死死捂住脸部,她不要被蛰成猪头啊!

树下的悦宁惊愕地望着眼前始料未及的一幕,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冲姬堇华叫道:“你撑着,我去叫人。”

为了成功设计池旭,她们俩身边一个人都没带,此时还得去别处找人帮忙。

悦宁提着裙摆急急忙忙去寻帮手,姬堇华一个人被倒挂在树上尖叫连连。

忽听到一个优雅到可恶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才转个身的功夫,堇妹妹怎么就把自己挂树上了。”

这个时候姬堇华也无暇思考为什么设好的陷阱会移位,又惊又怕地叫道:“快放我下来,我快被蛰死了!”

池旭摇着扇子,意态闲适地倚着树干,不慌不忙:“先叫声旭哥哥听听。”

姬堇华忍不住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我才不——”

话还没说完,池旭便转身:“那算了,我还是去别处赏景吧。”

听着池旭的脚步声远去,姬堇华心里一急。倒吊着的滋味实在难受,而且周围蜜蜂嗡嗡不停,她挡在脸上的手又疼又痒,再等不下去,只得忍下一时之气,趁他没走远叫道:“旭哥哥。”

脚步声一停,懒洋洋的声音飘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姬堇华咬了咬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做不成君子她还做不了小人吗。

“旭哥哥!”

池旭摇头敲着手里的扇子柄:“咬牙切齿,一点诚意都没有。”

姬堇华吸了口气,再次出声:“旭哥哥,快放我下来了,我撑不住了。”

池旭满意地一笑,转身的同时扇子挥了出去,姬堇华只感到身前有风凌厉刮过,然后身子一轻,往地上掉去——那混蛋该不会想摔死她吧。下一刻,她就撞进一个带着淡淡草木清香的怀抱。

池旭将姬堇华放在地上,说道:“蜜蜂都被赶跑了,把手拿下来吧。”

半晌见她没反应,依旧维持着双手捂脸的动作。

难道是算计不成没脸见人了?池旭敲着扇子琢磨,却听见她可怜兮兮地吱了一声:“我的手被蛰僵了~~~~”

***

永乐宫里,姬堇华捧着一双又红又肿的手嗷嗷直叫,一会儿叫疼,一会儿叫痒。

浅碧拿着药瓶给她上药,每听见她叫一声手就抖一下,药水洒了大半,望着面前媲美猪蹄的手,不由拧紧了眉头。

深红琢磨片刻,出主意:“依我看干脆把小姐的手绑起来再上药吧。”

姬堇华猛地往后缩了缩,一脸惊恐地控诉——太残暴了。

悦宁看着那双惨不忍睹的手,诚心建议:“以后还是别去招惹旭皇兄了。”

姬堇华立即正色反驳:“这次是他运气好,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因为一次失败就退缩,太小看她的毅力了。

关于报复3

国子学馆内,正是授课的时辰。k璩晓姬堇华和悦宁骗过夫子逃了出来,悄悄绕到皇子们所在的东院,躲在窗户底下往房间里面探望。

“小堇,皇兄的答卷不是交给夫子了吗,你是怎么做手脚的啊?”

“昨天夫子出宫回府之前,我趁他如厕的时候,买通了他身边的小厮,借口观摩皇子们的锦绣文章,趁机偷换了过来。”

姬堇华一边说一边往台上的夫子看去,据说这个魏夫子为人严苛,即便学生是皇子,犯了错也一样严惩,毫不留情面,若是看了池旭那份答卷,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只要一想到他会遭殃,姬堇华就兴奋不已。

“小堇,这个魏夫子出了名的凶狠,你那篇文章会把皇兄害死的。”悦宁为池旭捏了把汗。

姬堇华眼里燃着熊熊烈火:“不坑他一把,难解我心头之恨。”

悦宁默默转头。

房间里面,魏夫子一脸严肃地看向底下学生,字正腔圆地吐词:“昨日诸位交上来的答卷我都看了。”

说着从一叠纸中取出一张放在面前:“这里有篇奇文,我跟诸位探讨一下。”然后他便念了起来——

“豚之准兮,颜有孔兮,间有疾兮,挂玉箸兮。豚之盼兮,卢如漆兮,言既邃兮,漫无际兮。豚之聂兮,有硕耳兮,既招摇兮,不知其狂兮。豚之尾兮,上下约兮,虽佻达兮,不能去兮。”(译文: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忽闪忽闪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猪~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原来跑跑跳跳还离不开它。)

甫一念完,底下众人便忍不住掩嘴窃笑。

这篇文章摆明就是辱骂先生,不知是谁这么有胆量,公然挑战魏夫子的威信。

虽然是文人,魏夫子却肤色黧黑,还长着双虎眼,瞪起人来十分有压迫感,此时他就用这样一副凶悍姿态扫视底下众人。

“我现在给个机会,让写这篇文的人站出来认错,我可以从轻处罚。”

此言一出,底下寂静无声,众人纷纷往四周打量,看谁会站出来。

姬堇华朝池旭看去,见他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心里窃笑。他自然不会想到交上去的答卷被人偷换。没人主动站出来,魏夫子的面子肯定挂不住,然后池旭就该倒霉了。很快她就可以扳回一局,一雪前耻。

“没人站出来?”魏夫子脸色黑的可怕,厉声斥道,“池霖!做出的事情不敢承认,这是君子所为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往右边角落的座位看去。

五皇子池霖被点名,面色惶然地站起来:“不、不是我写的。”

魏夫子将桌子一拍,怒色勃发:“上面有你的名字,还敢狡辩,你自己来看!”

池霖战战兢兢上前,看到上面果然写着自己的名字,不由面色大变。他的课业时常被魏夫子狠批,相反的,池旭倒是颇得魏夫子赏识,于是心下不忿,昨日魏夫子回府的路上,他命人把装着答卷的箱子偷了出来,将池旭的答卷改成自己的名字还回去,根本连上面写的什么都没看,哪里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为什么池旭的答卷上会是一首辱骂夫子的打油诗?他是一万个想不明白。

姬堇华望着眼前变故,同样万分不解。她偷换的明明是池旭的,现在怎么变成池霖的了?

身处局外,悦宁倒是平静得多,很快回过神来问:“小堇,你是不是换错了,换成五皇兄的了?”

面对现实巨大落差,姬堇华神情呆滞:“不可能,就算我换错了,那张答卷上面明明写的是池旭的名字,没道理会变成池霖啊。”

魏夫子袖子一甩,余怒未消:“平日里不思进取,尽行些刁滑荒唐之事,且将道德经抄写一百遍,然后写三千字的悔过书交上来。”

姬堇华看着如丧考妣的池霖,心里扼腕不已,要是这表情此刻出现在池旭的脸上该有多完美。

房间里魏夫子收敛了怒色,拿起另一张答卷:“虽说有如此败笔之作,但也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佳作。三殿下的文章笔锋犀利,见解独到,颇有大家风范,望诸位与之共勉。”

偷换池旭的答卷被池霖搅了不说,还让他大出风头,姬堇华再次完败。

看着池旭一脸春风得意,姬堇华原本灰败的内心更感扭曲,哼了一声从窗口撤下来。

悦宁急忙跟在后面,见她沮丧不已,不忍地安慰:“就算没报复到旭皇兄,也不至于这么伤心吧。”

她正想说,比起报复池旭,还有很多其他有趣的事情可以做,借此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就见姬堇华一握拳,恨恨发声:“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了这两次失败的教训,下次我一定能成功!”

看着她高昂的士气,悦宁默默吞下嘴边的话,她突然觉得,身边人已经陷入执念,丧失理智了。

关于报复4

为了贯彻国子学馆文治武功全面发展的理念,几位夫子一商议,决定在立夏这天举办马球赛来考核各位学子们的马上功夫,地点就设在国子学馆的练武场。k璩晓

这天一大早姬堇华就从床上爬起来,悄悄摸到马厩,趁管事的太监出去搬东西的时候,将一整包巴豆倒进了马槽的食料里,看到眼前紫骝马毫无心机地啃着加了料的食物,姬堇华嘿嘿一笑。

马儿啊马儿,谁叫你跟错了主子,跟谁不好偏偏跟了池旭,不然我现在也不会为了算计他来给你下药了。

见巴豆被紫骝马吃得一点都不剩,姬堇华放心地摸回赛场边上。

悦宁正拿着团扇扑蝴蝶玩,见她回来,问道:“弄完了?”

“这回一定没问题。”姬堇华自信满满地说完,就见悦宁自顾自地继续扑蝴蝶,不由奇怪地问,“这次你怎么不为池旭担心了?”

悦宁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团扇上的流苏穗子:“有了前两次经验,我觉得,反正你也不会成功的。”

姬堇华瞬间倒地不起,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很快马球比赛就开始了,学子们分成两队依次入场。

两队人马在额头绑上两种颜色的带子以示区分队友和敌对,蓝色带子的一方是太子池毓为队长,红色带子的是池旭为队长,每队六个人。

姬堇华的目光落在池旭骑的那匹马上,是紫骝马没错,不过好像哪里不对劲?那只紫骝马的后臀上怎么有块白点?姬堇华努力回想之前下药的那匹马相同位置是不是也有这么一块白点,无奈想来想去都甚是模糊。

场上的比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矫健男儿们的角逐时不时引起看台上少女叽叽喳喳的议论,话语的中心无非是池旭那厮。

“哎呀,旭殿下又进球了。”

“太子殿下发挥得也不错,不过论风姿,我还是觉得旭殿下略胜一筹。”

“旭殿下和太子殿下的马长得好像呢,若不是头上的带子颜色不一样,我都分不出来。”这时一个宫女突然说道。

姬堇华一听,急忙把视线转向池毓,果然发现他的坐骑也是匹紫骝马,而且看起来十分眼熟。难道说,她下错了药?

仿佛响应她心内的猜测,下一刻,池毓的紫骝马四蹄抽搐了一下,奔跑过程中猛地顿住,池毓急忙勒紧缰绳稳住身形,虽然没摔下来,但这一变故足以导致他球杆下的球被抢走。

姬堇华心里一动,看起来是药效发作了。

果然,那匹紫骝马不顾主人的鞭笞踟蹰不前,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刨着蹄子排泄出一连串粪便。

顿时,原本热火朝天的赛场上静了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池毓身上,哦,不,是他的马身上,连刚才抢到球的人都半途停下来。然后不知道是谁扑哧笑了一声,紧接着笑声越来越大,看台和场上皆笑成一团。

“这匹马真不给太子殿下面子,哈哈哈……”身后不知是哪位公主的伴读小姐,声音大得让人侧目。

悦宁默默转头望向姬堇华,见她目瞪口呆,一副深受打击醒不过来的样子。

遇上这等尴尬事,池毓脸上阵青阵白,恨不能将这不争气的畜生踹下场去。好在很快就有侍从上来将那匹出状况的马牵走,另换了匹马给他,清理了粪便继续比赛。

接下来的比赛姬堇华看得意兴阑珊,本来打算坑池旭一把,让他输掉比赛,或者让他摔一跤,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的,结果下错了药,坑错了人。

前半场池旭策马穿梭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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