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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床吧!处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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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赦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她看着丈夫鼾声大作、睡得满足后,这才敢蹑手蹑脚地靠近他。
  这一刻,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这位不可一世叱咤风云的日本“股王”——千鹤家的长子——烈赦的容貌。
  他看来崇高无比!他是无敌的,而且他是她的丈夫。只是要见到他,她还必须偷偷摸摸。
  她想念自己是三生有幸,才能嫁给这位名叫千鹤烈赦的男人。她长得这么丑,是真的与他不相配啊!所以他才嫌弃她,她无话可说,只能委曲求全。
  他很英俊,尤其在熟睡中,更有一股脆弱的稚气,这时的他似乎毫无防备、不具攻击力,只是个单纯的男人,也是她的男人,但她却有咫尺天涯的感觉。
  连这张大床,在他回来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权利可碰触。没关系!做妻子的只要丈夫愿意回家就好。她无怨无悔。对她来说,奢求一点点丈夫的爱是遥不可及的,她连想都有不敢想。
  她回到镜台前坐下,本来就喜欢照镜子的她,唯独在黑暗中,才能肆无忌惮地用镜子打量自己。不过,今夜镜子中的美女没有出现,她看不见美女,只看到自己的泪水。
  天亮了,半边的床是冷冰冰的。她可真是听话,没有爬上床来粘住他?这让他惊讶又不可思议。
  在烈赦以往的“经验”中,只要离家洽公,每到夜晚睡在饭店中,就有无数女人主动想上他的床。当然,他是个有节制的男人,不洁净的女人他绝对不碰,只会躲得远远的,或许他有洁癖吧!
  不对!这不是洁癖,这一刻他才明白,也许是家规,抑或是遗传。他发觉自己也是很重视女人的贞节,他只要清清白白的女人。
  这点竟与父亲相同?想着想着,他不禁莞尔一笑。所以,千鹤家每一代的媳妇才都是处女吧!如果不是处女,一切免谈。
  烈赦反复思考着,他默默地睁开眼睛,视线犀利地扫向四方,莫绣寻如她所言,正坐在镜子前。
  她真的一整夜都没有上床?她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妻子。
  妻子?不!他无法忍受她是他的妻子,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妻子是个丑女,他咬牙切齿以拳紧握。情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莫绣寻理所当然成了“发泄”的工具。他并没有对她嘘寒问暖,虽不是没有看见她红肿的双眼和斑斑泪痕,偏偏他就是没有感觉。
  他偏执、毫不讲理地吼道:“你哭什么?我虐待你了吗?一大早就看你哭丧着脸!”
  他坐起身,没来由地就像全身冒了火似的。“不准在我面前哭,不准在镜子前哭,你的相貌我受够了,晚上你就够吓人了,一大早还要再看你伤心欲绝的样子,你真要逼我走入绝境?要我再离家出走吗?”
  “不,不,”莫绣寻活像个被虐待的小媳妇,或在暴力阴影下受折磨的妻子,她怕他生气、怕他不悦,她赶紧卑躬屈膝地开口:“我以后不会坐在镜子前哭,如果我要哭就到厕所去。”
  到厕所哭?烈赦楞住了。这个女人真是逆来顺受,叫她去死大概她也会去吧!
  莫绣寻比他想象中的还好应付呢!
  他不为所动地道:“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就这么决定吧!”他无情无义地下了床,头也不回地往浴室走去。
  今天应该算是烈赦回家的第二天,也是他与莫绣寻“圆房”后的第一天。
  莫绣寻还是老样子,穿着保守的长洋装,衣服颜色黯淡,逃不出黑、棕、灰色。脸上有个胎记的她总是遮遮掩掩,但越是遮掩,脸色就跟身体相同,她看起来像个守寡的妇人,更像个老女人。
  俗不可耐!烈赦连瞧也懒得瞧她一眼。
  对莫绣寻而言,好不容易望眼欲穿地等到丈夫归来,如今换来的只是一再心伤。心伤与一夜无眠使得她与往日不同,疲劳、倦怠出现在她的脸上,但大伙儿却误会了。
  辙穹暧昧地说:“大嫂,你看起来很累喔!昨夜……”
  “哎呀!燕尔相好嘛!恨不得大哥看起来神采奕奕!大哥昨夜应该没睡吧!没想到现在还是一条龙,你的‘神力’真让我们这些小弟甘拜下风。”掠骋调侃着烈赦。
  “如果将来大哥‘不行’欢迎随时找我这个做医生的弟弟,我会立刻开出威而钢的药方,让你随时随地重振雄风。”遨炽也火上加油。
  随即大家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连平常威严的父亲也哈哈大笑,每个人都因为烈赦和绣寻而感染到无限的欢愉,但当事者呢?
  莫绣寻不言不语,烈赦的双唇则紧抿成一线,表情僵硬如石,如果说不是爸妈还在场,刚暴的烈赦很可能会当场掀桌,痛斥他三个不知好歹的弟弟。
  突然间,总是不开口的母亲这时却插了话,“烈赦,你这些天可以请个假吧?平常工作那么忙,趁现在结了婚陪陪绣寻,绣寻来我们家大半年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我很过意不去,觉得对她有所亏欠,但是我老了,又没法陪着她!”
  “不!”绣寻立刻想出口拒绝。“我白天本来就不出门的。”但她还来不及说什么,烈赦便自顾自地接下去,他的头抬得高高的,语气却是不留余地。
  “你很识相,你当然不能出门,大白天的出去给人看,让人知道这是千鹤家的大少奶奶,岂不是丢咱家人的脸?让人笑掉大牙!”
  当下众人哑然无声,每个人的目光都扫向莫绣寻,烈赦的话如此刻薄刁蛮。但绣寻还是低着头,像个丫环般地附和主子道:“是啊!我有自知之明,是不出去吓人,所以白天才不出门的,至于晚上,再看看吧!”
  “晚上,”烈赦浓眉一挑,倨傲冷酷的神情让人为之一颤,他面不改色地道:“晚上你更不能出门,万一被人撞见,黑漆漆的夜里,要别人当你是鬼啊?”
  这话实在太伤人了,辙穹看不下去,霍地立身大喊:“大哥!你实在太过分了。”
  烈赦打断他的话,神色凛然。“晚上就要做晚上的事,不是吗?上床吧!处女,现在,”
  他的话令大家的眼睛愕然瞪住,难道,他们连白天也……
  而烈赦何以这样喊妻子为“处女”?众人纳闷,两人不是圆房了,绣寻怎可能还是处女?
  说完,烈赦怡然自得地拉起绣寻往寝室走去。莫绣寻就像只摇尾乞怜的狗,乖乖地跟在丈夫烈赦身后。
  大家都皱紧眉头,明白了他们之间大有文章。三个弟弟摸不清心思诡谲的大哥,怀疑他到底在想什么?
  三个弟弟为了实现对烈赦回家的承诺,今夜开始,真的带大相机外出厮混。
  他们沿着千鹤家的地下隧道,通过花园空地,轻而易举地离家,至于他们去哪儿撒野,这就是他们兄弟间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丈夫不在家,留给绣寻的又是间空荡荡的卧室。
  如他所言,第二天晚上开始,他晚上都不在家,她大可睡在大床上好好享受。不过她没有,她仍坐在镜前审视自己,不知不觉中又泫然欲泣了。
  尽管丈夫不在,但是他的命令却如烟雾般萦绕在耳,她不敢不从,他说过,她若要哭,就到厕所里哭:她真的常常乖巧地跑向厕所,关起门、捂住嘴巴,低声痛哭,站在装饰豪华的厕所里的一面大落地镜前,泪眼汪汪地审视自己占满一半面颊的胎记,伤心欲绝,几乎想死。
  但在这个时候,镜中的美女总会出来安慰她,美女会为她所受的苦,找男人复仇。
  夜复一夜,镜中的美人开始让绣寻有了发泄不满的方法。
  每晚,烈赦都会在大伙儿面前对她说:“上床吧!处女。”处女成了丑女莫绣寻的代号,但是镜子里的美人呢?却相反地,化身为一个妓女。
  烈赦曾经说过,他宁可不要处女丑妻,只要浪女。
  每天清晨,烈赦总会心情愉快地回到豪邸,或许弟弟们有本事将他伺候得好好的,让他暂时忘记家里的丑妻,不过得承认,弟弟们为他挑选的女人,他一点都看不上眼,顶多养养眼、过过瘾,如此而已。
  毕竟他需要一些能忘忧的消遣,否则一想到家里丑陋的“处女”,他不疯了才怪。
  他偷偷潜回房间,根本懒得搭理妻子绣寻在或不在。但他总是发现大床上没有莫绣寻睡过的痕迹,他有时会隐约听见从厕所传来的哭泣声,有时她似乎根本不在房里,这令他疑惑,大半夜的她究竟会在哪儿?
  他心想,或者她人还在房间里,心知肚明她令人讨厌,反正卧室这么大,干脆躲起来?他不知道,也不想过问,反正到了早上全家用早点时,她自会出现的。
  “家”是千鹤家族中很重要的观念。
  烈赦还算听父母的话,每逢星期假日,总会待在家里,或许因儿子娶妻了,岳拓似乎变得比以往更重视家庭的团聚了。
  今天他们如往常般用完午餐,聚在一起喝下午茶,一家团圆,其乐融融。午后艳阳高照,不过霎时又变得乌云密布,似乎随时会有狂风怒号。
  山雨欲来的天气,就如同烈赦对莫绣寻的心情般。他只要多看绣寻一眼,看到她讨大家欢欣的样子,他心中的怒气便像火山爆发,不由自主地升起无名火,直到忍无可忍、一发不可收拾。
  应掠骋的要求,莫绣寻以音乐取悦大家,献弹了一首贝多芬的“给爱莉丝”。她修长的手指悠扬滑过钢琴键盘,沉溺在忘忧的音乐世界,她热爱音乐,也唯有此刻,她才能抛弃“丑女”的身份,变成一位杰出的钢琴家。
  音符在跳动,她仿佛也进入另一个世界——她变成了一位美人,这位美女与她常常在镜子里看到的美女是同一人,赤裸着身子,轻披薄纱弹钢琴,在她面前有无数的男人为她痴狂。
  一曲奏毕,大家鼓掌叫好。“安可!安可!”
  掠骋迷死了嫂子绣寻的音乐,他有时会莫名的出现某种玩味的、不该有的想法,如果她脸上没有胎记也不是大嫂,或许……
  “再一曲,再一曲!”掠骋鼓噪道。“大嫂,再一曲!”整个大厅闹哄哄的,莫绣寻低着头,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够了!”这吆喝声让一切又静止了,烈赦脸色难看地出现,似乎是有意要打断莫绣寻的美好时光。
  她的神情黯淡下来,而这并没有逃离大家的眼光。她的丈夫似乎总在剥夺她的一切,只给她痛苦、没有欢愉。
  “是谁准许你动用这钢琴的?”烈赦冷漠问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属于我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你竟敢擅自使用?哼!”他咬牙嗤道。
  “大哥,”遨炽看不下去了,再也隐忍不住,开始为绣寻打抱不平。“你要赶走嫂子,也不是用这种法子!我看错你了,早知如此就不要让你回来,我们当初说好的‘交易’呢?那样对你还不够好吗?不够取悦你吗?你干么又把怒气转到嫂子身上?”他不顾一切地脱口而出。
  “别说了!”辙穹连忙插话,使了个眼色,要大家注意父亲,毕竟爸爸是很精明的。
  接着,他换一愉快的语气。“容我说句公道话,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嘻皮笑脸地说:“你们是夫妻啊!夫妻是一体的,大嫂才动一下钢琴,你怎么就翻脸了?”
  “够了!”岳拓说话了,他严苛地命令道:“把刚刚的话说清楚,什么交易?什么取悦?你们三个给我说清楚!”
  烈赦面有难色,父亲逼问的口吻,让四个兄弟觉得大事不妙,在这节骨眼上,绣寻却说话了。
  “爸!我想回房了。”她低着头,样子楚楚可怜,然后自言自语道:“这时间该是回房练毛笔字的时候了,所以,”她耸耸肩。“弹琴本来就是多余的,您别怪烈赦了!”
  “绣寻,你,”岳拓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他责备自己的儿子,却不忍责备媳妇,也许因媳妇丑的缺陷吧!他多少有着同情弱者的心态。
  绣寻不再多说话,只是一味走向寝室,烈赦见风转舵,赶紧佯装和颜悦色道:“我进寝室陪你吧!”
  “是啊!”三个弟弟又在煽风点火。“如果没记错,大哥现在有个口头禅:”上床吧!处女。‘“
  烈赦倏地哈哈大笑,伸手握住绣寻的手。但一切只是装模作样罢了!
  眼见你们走远,三个弟弟才松了口气,不过他们不会轻饶大哥的,他们不会原谅大哥当着众人面前欺侮嫂子。
  关上房门,烈赦卸下了面具,摆出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
  莫绣寻不敢正眼看他,她“信守承诺”地走到书桌前,乖乖地坐着磨墨、执起毛笔来,把悲伤的心情转移到书法上,洋洋洒洒地写下八个中国字。
  烈赦一古脑儿地跌坐在沙发上休憩,不肯理睬她,他们之间的气氛总是紧绷、凝窒的,一个看不懂中文的丈夫,一个不敢惹丈夫不高兴的妻子。
  烈赦应该没什么好嫌弃她的,毕竟她听话,乖巧,躲他躲得远远的。但是,绣寻天真的想法错得离谱。
  当她把那八个中文字写好时,下一秒,那宣纸却被烈赦抢了过去,他的大手握着那张纸。如果他看得懂的话,也许能明白她的心。绣寻心中升起了一丝企盼,那是她掏心掏肺的真心、一生一世的希望。
  只是,身为丑女的她,永远只能绝望度日。
  烈赦找碴开骂:“你不知道墨水很臭吗?我在房里,你想给谁闻啊?”片刻间,他毫不留情地把纸张撕个粉碎。“写什么毛笔字!”
  这举动也把绣寻的心撕裂成千万片。她用力咬住下唇,闷不吭声,低着头,只能任泪水夺眶而出。
  他得寸进尺地下令:“我在的时候,不准写毛笔字!”他不屑地注视她,她坐在椅子上,他只能看到那头乌溜溜的秀发,她总是那样的低声下气。
  “是的,我,我不会再写毛笔字。”她支支吾吾地说着,顷刻间她再也受不了了,捂着脸夺门而出。
  眼泪纵横的她,连在丈夫面前哭泣的勇气都没有。如果这真的是婚姻,对她而言只有无尽的折磨。
  她冲往楼下,在楼梯间一个不留神,撞见了三个小叔,她情不自禁地冲进了老四辙穹的怀里,等她回神将簌簌泪水擦掉时,连忙向辙穹道歉。
  “对不起。”她忙不迭地又要往下冲,却一把被辙穹抓住。
  “大哥是不是欺侮你了?”辙穹凶巴巴地问道:“是不是?是不是?”
  辙穹其实反应太过度了,不过还不只是他呢!遨炽也替绣寻打抱不平。“你为什么要自取其辱?你一直在容忍他,就只是因为你的外表?值得吗?”
  掠骋火冒三丈地咆哮:“我知道他比其他人更有耐心和爱心,但是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洗清他的耻辱,懂吗?”
  当他们正你一言、我一句的劝导她时,却忽略了烈赦就站在三楼高处,双眸闪着怒火,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弟弟们对大哥的怨怼、不满,一字一句像狂风般的传进耳朵里。
  区区一个莫绣寻,竟能让弟弟们不再尊敬他?这个处女也太……
  “说够了没?”这句话如天摇地动般地震醒他们每一人,所有人在刹那间仿佛被震慑住了,一起抬头注视那张让他们惊心动魄的脸。
  这时的千鹤烈赦,有着黑道千鹤家掌门人的架式。莫绣寻立即低下头来,她吓得魂飞魄散,所不同的是,这次三个弟弟一起站在她这一方,怒目瞪视哥哥。
  对千鹤家这古老的家族而言,他们遵循着中国人常说的:“长幼有序,兄友弟恭”,这精神维系着整个家族的精神和命脉。只是,今天一切似乎都反了。
  三个弟弟不驯地狠瞪着大哥,照他们的家规,忤逆、不服长者的人,长者绝对可以以武士之礼,用武士刀相互较劲、一比高下的。
  只见烈赦不断拚命点头,冷眼旁观中带着残酷的血腥,咬紧牙根地道:“好,很好!”接着他大声吆喝,声如洪钟、震天价响,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恨意,如山洪爆发般的发泄出来。
  “如果是你们自己娶了个丑女人,我不相信你们能够不怨天尤人!”他的心中盛载着千斤重的仇恨,嘴角抽搐道:“将心比心,为我想想吧!”语毕,烈赦无情地转头离去。
  绣寻全身剧烈地抖动,她崩溃了!她蹲下身子,掩面嚎啕痛哭。
  “你没有错!你不需要哭!”辙穹正义凛然地将绣寻从地上扶起,他紧紧地握住她柔软无骨的手肘,力气大得让绣寻倒抽了口气。“我一定会让你清醒,你一定要找回你的尊严!你知道大哥每晚都有上哪儿去了吗?你可以忍受夜夜独守空闺。一辈子如此吗?”辙穹口不择言。
  “不要说了!”掠骋伸手制止他,接着意有所指地道:“如果大哥有错,我们一样是罪魁祸首!都怪我们带大哥到外面花天酒地。”
  兄弟三个越说,只越让绣寻脸色益加发白,她的嘴角发颤、泪流满面。
  辙穹仔细端倪着弱不禁风的绣寻,满怀愧疚地放开她,哑口无言。
  遨炽不管三七二十一,站到绣寻面前,感触良深地道:“大嫂,是我们带大哥夜夜出去寻欢作乐的,我们对不起你,希望你原谅我们,但是——”他的口气中有一股坚决。
  “时代不同了,虽然千鹤是个古老世家,还坚持着什么处女规矩和一大堆守旧、不人道的教条,不过,我不认为你必须守活寡。男人能,女人也能。”他的双眼散发出鼓励的光彩。“大哥对不起你,你也不需要对他始终如一。”
  他又撂下一句话:“记得你刚过门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千鹤家的地形和密道,既然大哥天天不在家,我也赞成你用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夜夜去偷欢。”
  偷欢?莫绣寻瞪大了眼睛,却见三个弟弟直点头赞成。
  “我们衷心盼望你快乐!”他们突兀地握住绣寻的手,齐声说道:“无论如何,尽量去发泄你的委屈吧!”
  发泄?望着他们走远,绣寻只觉得自己仿佛处在永难翻身的炼狱中……
  第四章
  夜深了,莫绣寻又躲到厕所里,她站在落地镜前,孤伶伶地望着自己的丑脸。
  不变的是,她仍然潸潸落泪,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是在哭泣中度过。尤其是今天,当她知道了丈夫烈赦去处的真相,更是致命的打击。
  她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小叔们惊世骇俗的言语:“男人能,女人也能。”
  “无论如何,尽量发泄你的委屈吧!”
  “夜夜去偷欢吧!”
  “总有一天,你一定要洗清你的耻辱!”
  她的情绪爆发了,她要发泄!偷欢也好,总有一天,她会洗清耻辱。
  忽地,她狂笑出声,这一刻,向来只是谦卑服从、任人为所欲为的莫绣寻消失了,她变了,彻彻底底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双眸散发阴翳,启开鲜红欲滴的双唇,成了会吸光男人精气的狐狸精。
  镜中的美人出现了,只见她伸手褪去脸上的胎记。那胎记竟是假的!
  她从神智恍惚、捉摸不定的捂嘴偷笑,置换成高深莫测的眼神,似有若无的她,得意洋洋地笑道:“此刻起,我要去玩遍男人。”
  她要勾引男人,将所有男人置于死地,但目前,她的目标是“股王”——千鹤烈赦。
  深夜两点,烈赦坐在豪华宽敞的车子里,脸色十分难看。出乎意外的,他的弟弟们没人向他吭一声,他们竟然连句抱歉都不说!烈赦的火气上来了,正想爆发的时候,“东京脱衣舞娘秀场”已近在眼前了。
  烈赦口气恶劣地说:“如果你们都绷着一张脸要我看你们脸色的话,那不如回家好了!”
  “好啊!”开车的辙穹立刻同意道:“我宁愿把大哥带回去跟嫂子在一起!”
  硬着性子、吃软不吃硬的烈赦回嘴道:“回家就回家,但我会再度离家出走的!”
  “大哥……”想到可怜的绣寻,弟弟们又能说什么呢?辙穹二话不说,直接把车子停在脱衣舞秀场院门前,原来这就是他们夜夜“满足”大哥的方法。
  “也许我们都错了,大哥。”遨炽游说道。“你应该在这里吗?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需要你们警告我,我已经‘结婚’了的事实!”倏地,烈赦目光一凛,极尽鄙视地强调“结婚”两个字。
  当车才刚停好,烈赦猛地打开车门,“砰”一声,车门几乎要断裂了,他没有回头,但散发出的那份纵横天下的架式,让他的弟弟们深深体会到,“股王”那无情无义、深入骨髓的爆发力。
  他们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大哥乖乖下车,尾随在他后面,仿佛是“股王”带着三个贴身保镖。
  但是,弟弟们又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心里诅咒:“大哥,你不爱你的妻子,不断地伤害她,将来有一天你也会被无情的女人伤害。”
  夜深了,在这声色犬马的脱衣舞秀场中,依然耀眼如白昼,或许只有在这里,才可以见到人性的真面目吧!
  尽管夜幕低垂,但是夜世界的生活才正要开始,秀场人声鼎沸,摇滚音乐充斥,处处挤得水泄不通,在台下有无数的男人;而在台上,当然就是最美兼最情色的女人。
  或许这些女人会被世人排挤,但是也只有她们才有资格做脱衣舞娘。她们被男人看,被男人爱,令男人疯狂,她们只为男人而活吧!
  但对烈赦而言,他对这乌烟瘅气的声色场所毫无兴趣,来这里无非是要打发时间,想找一个“避风港”,故意夜夜不在家而令莫绣寻难堪和空寂。
  他对台上搔首弄姿,舞弄肉体的舞娘不屑一顾。然而,就在今夜,一切都风云变色了。
  当他大摇大摆,心中带着无限愤慨和怨恨走进大门时,出乎意外的,只见现场一片鸦雀无声,与以往的安可叫好,一群人都沉浸在一片色欲中的情况完全不同。
  现在这里只有阵阵轻扬,高亢,时而优雅,时而激昂的美妙钢琴声,特别让人觉得舒坦,轻松不少。以往爆炸性的重金属音乐,这时已被台上令人着迷的钢琴声取代了,脱衣秀场中,匪夷所思地飘扬着一首著名的古典乐曲。
  台上钢琴前的大屏风挡住了演奏者的容貌,不过演奏者却露出光溜溜,一丝不挂,奶油般细嫩的大腿,以及一双五寸高的红色高跟鞋。
  那双大腿好美,散发出诱人的魅力,似乎正在诱惑着男人。
  “这是……”烈赦并没有抬头,他只是一味沉浸在弹奏者的音乐世界中,直觉地脱口而出道:“这是号称未来音乐家的理查史特劳斯的‘死与变容’演奏曲。”
  “这种声色场所,怎会有那么深入,震憾人类灵魂的音乐?”掠骋着迷了,尤其当他目瞪口呆地见到台上那双修长的腿,他不禁喃喃自语,在他印象里,除了嫂子莫绣寻以外,应该没有任何女人可以超越她的音乐造诣。
  连烈赦也被音乐陶醉了,但是当他一抬头,映入眼帘的那双白里透红的玉腿,则更让他神魂颠倒。
  不仅如此,她应该已迷惑了台下每一个男人,好像下了蛊般,她拥有一股惊世骇俗的天大魔力。
  这只是音乐及美腿而已,她本人呢?或许不只是烈赦和弟弟们,每个人都开始迷惑及好奇,究竟是谁这么才色兼备?
  在台上的女人究竟是谁?烈赦无法遏止自己迈开的脚步,在无数拥挤的人群中着魔似的向前走,他抛下了弟弟们,始料未及的,弟弟们竟也一古脑儿地往前走。
  为的无非是一睹佳人的风采吧!就像童话故事中,小老鼠迷上了长笛的乐声,紧紧跟随小童吹奏的长笛声,直到老鼠跌落河流中。
  老鼠?烈赦莞尔地笑了,在这节骨眼上,“股王”竟把自己比喻成微不足道的老鼠?
  台上弹钢琴的女人,难道就像长笛小童的笛子般,散发着不可抗拒的魔力,吸引他这位向来呼风唤雨的“股王”?
  一定是的。只见烈赦发着呆,痴迷地走向她。
  在“股王”越靠近台前时,“死与变容”的乐声也将终了,一曲结束的瞬间,台下男人如擂鼓般的掌声,震耳欲聋的叫喊,让烈赦倏地回过神来。
  震憾人心!前所未有的轰动!“东京脱衣舞娘秀”自开幕以来,最振奋,最鼓舞男人心的不是色情,而是那无法遮盖情欲世界的神秘女郎音乐演奏者。
  是谁?演奏者究竟是谁?男人们再也受不了那边股骚动,想一睹光着大腿及粉臀的演奏者,他们不由自主地一窝蜂地往台前走。
  秀场内人挤人,嘈杂声,混乱的场面随之而起,下一秒,钢琴外的那双美腿竟然不见了。
  一阵叫嚣声随之响起,紧接着,男人们情绪沸腾,叫声震天价响,因为她竟大咧咧地站在钢琴桌面上。
  尖叫声连连,前所未有的振奋横扫过整个舞厅秀场,像太阳般带给所有男人一片光明。她是天下无敌的美人!
  多吓人的反应,每个男人均疯狂地叫嚷着:“喔!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千鹤烈赦也被深深地震憾着,这辈子破天荒的第一次,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这一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让他整个人沸腾起来。
  天啊!她有着天使的脸孔,更有着让人惊为天人的美,举世无双的魔鬼身材,她一丝不挂,只穿着一件蕾丝小内裤而已。
  这女人……
  我好美,大家都在看我!她浸淫在华丽的聚光灯和众人的注视下,有股料想不到的快感,她自我陶醉着,这不是她的梦境吗?
  裸裎着全身,肆无忌惮地弹奏钢琴,这个梦真好,她要让梦延续下去,直到永远。
  想着,她竟然在钢琴上跳起艳舞来了。现场一片疯狂,每个男人都像丧心病狂般,连向来心高气傲的千鹤烈赦也不例外,他奋力挤到舞台最前面,显然为她所陶醉。
  随着摇滚音乐的节奏,她像脱衣舞娘般舞动,可是与艳丽的舞娘之间的分别,是她拥有舞娘所没有的清纯和天真。
  不可思议地,她竟散发着纯真的味道,像处女,她带给千鹤烈赦的感觉像处女。莫明其妙的,她令他想起了他的妻子——莫绣寻。
  烈赦差点要仰头大笑了,他真是神经,眼前的舞娘跟他有名无实的妻子,简直有天壤之别啊!虽然莫绣寻也是处女,不过极其讽刺的是——莫绣寻是丑女,而眼前的舞娘则是美若天仙的大美人!
  奇怪,在他浑身起了不可思议的化学变化时,他怎么会想起莫绣寻呢?他真要血脉偾张了,这位像处子般的舞娘,很显然的是个名副其实的浪荡女,她似乎看上他了。
  忙不迭地,她从钢琴桌跳到舞台上,低下头,俯下身子,双膝跪在舞台边缘,这模样是何等煽情啊!
  她在挑逗谁呢?又在邀请谁呢?她疯了吗?千百个男人中,她竟独独选择他?
  为他跳舞,为他展露玲珑的娇躯。
  她伸手抓住烈赦的领带,在他的眼瞳中只剩下她的倩影,她只为他摇摆,她在诱惑他。
  俏丽的臀部,丰满浑圆的胸脯在晃荡,她的腰好细,乳沟间有一颗明显,诱人的黑痣,她的眼神明显地在勾引他,向他提出“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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