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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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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半刻,湘王果然追上,凌空弹出浑元罡气,黑衣人被迫硬生生闪过,落在地上。那黑衣人忽然朗声长笑道:“今日被你追上,我心服口服,天下除了湘王,还有谁能追得上我。我一向自认轻功卓绝,在你湘王面前却是不敢自夸。”

赵子路与陌上桑也双双赶到,只听湘王冷冷道:“阁下的功夫也是武林中上乘,为何做此无德之事,甘做他人门下走狗?”黑衣人苦笑道:“骂得好!只是天下的事,有多少人能说得清呢。”

陌上桑喝道:“你是何人?为何蒙面伤人,夺人财物?”黑衣人道:“陌公子果然是豪爽之人,只是今日之事你却无能为力了。”子路冷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既作奸犯科,我等决不会轻饶你!”黑衣人笑了一声,悠然道:“三位不觉得少了个人么?”

子路冷冷道:“少了你的主子罢!”湘王却心中一惊,浑身发凉,刚才只顾盯着玉佩,竟忘了照顾云儿,万一被他们下手……

黑衣人果然轻描淡写地道:“李云儿姑娘被你们丢在一旁,我瞧着没人照顾,便接她到我府上去了。三位若想留我,只怕云儿姑娘就要受些委屈了……”

湘王只觉“轰”然一下,几欲昏倒。陌上桑暗惊,这恶贼竟如此谙熟他二人与云儿之事,还下手捉了云儿,这可如何是好?唉!只怪太粗心大意,如此要挟,便是我也无法可想!赵子路惊了一身冷汗,暗自跺脚:“这般大意,害得云儿被捉,万一这恶贼对云儿不轨,云儿半点武功都不会,我……我……。。”只恨不能将此人一刀砍了!可,可云儿……赵子路咬牙瞧着那黑衣人说不出话来。

黑衣人似是看透了他们心思,淡淡道:“我并非好色之人,李姑娘在我府中小住,我可以人头担保不会少她半根汗毛,但若几位苦苦相逼,在下的生死倒不重要,能与三位公子交手,我死而无憾。只是我家门主会如何对待李姑娘,我却不敢妄下断言。”

陌上桑怒道:“你想怎么样?”黑衣人苦笑道:“我不想怎么样。这么要挟人,本来就非光明正大,只要几位莫再干预此事,过些时日,我自会将李姑娘完璧归赵。告辞!”言罢纵身跃入茫茫夜色中。陌上桑只恨得跺脚,却无法可想,见他二人脸色苍白,神情凄然,只好道:“湘王,我们不如先回上官府,再做打算,如何?”湘王黯然点点头,一路上,三人都不再言语。

三人刚踏进园门,便见水淇儿飞跑出来急道:“赵公子,不好了,云儿不见了!她……”水淇儿打住舌头,眼见这三人一脸凄然,不敢再说下去。陌上桑道:“我们知道了。老夫人怎样?”水淇儿瞟了一眼赵子路,低头道:“老夫人受了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刚请了大夫……”话未说完,双眼已有些湿了,陌上桑道:“老夫人受了内伤,一般大夫怕是不行。今日府中贺寿,开封段家来了么?”

水淇儿一怔,喜道:“正是,段家世代行医,内外修为均属上乘,我如何没想到?我这便派人去请。”她又瞧了瞧子路道:“云儿她……我已派了家丁去寻,可能她到别处休息也说不定……”

子路冷冷道:“不用找了,她被人劫走了。”

水淇儿一惊,失声道:“什么?被劫走了?!她……”她瞧了瞧三人脸色,低声道:“三位贵客先到客厅休息罢,等老夫人醒了,再行商议,如何?”

陌上桑道:“那就劳累姑娘了。”

第27章

不多时,家丁引来一人,身着青绿锦袍,头戴纶巾,一绺长须垂至胸前,长眉细眼,面上微黄,一副地道的郎中模样。他朝三人抱拳一拱,便匆匆进卧房去了。

既然江湖险恶,自免不了受伤,而江湖人往往受的还是重伤,那段家传人段雨霏在江湖中名头甚响,医术高明,号称江湖中的“传世华佗”。对寻常百姓无甚规矩,独若江湖人来看病,只收重伤快死之人。他探了半天脉象,翻开老夫人眼皮瞧了瞧,叹了口气,又把脉,这一把竟是一个时辰。

三人在外厅等了多时,才见那段雨霏一脸凝重地出来,开了单子道:“恕老夫无能,老夫人本已年高,此次受了重创,内力耗尽,五脏俱伤,神仙也难救。”

文博急道:“这怎么可能?奶奶身子一向大好,段神医,您一定有办法的,您一定有办法的。只要您能救奶奶,我文博愿世代为奴,侍奉段家!”说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慌得段雨霏急忙扶起来道:“老夫哪里敢当?确是无力回天了,老夫人只能拖得几天,但实是阳寿已尽,唉!”他哀叹一声,道,“我段家与上官家渊源深厚,岂有坐视不理?我,唉!上官公子,你,你尽早安排后事罢,老夫人……。拖不过两天了!”此言一出,大厅里立时哭作一团。

次日午间,老夫人醒过来,见文博守在床边,便叫他请湘王。湘王和子路与陌上桑一同进去,只见当年的泼辣姑娘长孙碧玉如今已是霜染白发,躺在软枕上危在旦夕,她见湘王进来,喘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就是金陵湘王爷!”

湘王点了点头,一把扯下面皮,满屋之人登时眼前一亮。文博心中叹道:“果如奶奶所言。”老夫人笑了笑,道:“我已是要入土之人,但死之前,我想知道为什么。”湘王见此情景,眼圈一红,把前后之事尽说了。

老夫人长叹一声道:“几代人的纠葛……。。这玉佩,原是我家的秘密。三百年前,晋朝皇室落难,皇上与娘娘失散,为防皇室血脉遭难,娘娘让奶娘先抱着小皇子扮成农妇逃出城去,娘娘身边只有一个最信任的贴身丫鬟和把她一手带大的乳母吕氏,三人扮做乞丐逃走,为避免引起城内的敌军怀疑,各人分开,约好在城外南郊破庙里相会。那丫鬟带着娘娘最钟爱的无价之宝龙凤玉佩在破庙里等了三天三夜,也没有音讯。因敌兵甚多,丫鬟无奈之下回到家乡洛阳,与表兄上官阳成亲。此后虽多方打听,终无音信,只怕都已落难,这才作罢。”

老夫人咳嗽了一阵,低声喘道:“三百年来,朝代几经变迁,这块龙凤玉佩便在上官家世代相传。这玉佩,本该物归原主,送还至陌公子的,我说的对吗?陌公子?”

她微笑着瞧过去,一双眸子精亮地看着陌上桑,众人甚是奇怪,湘王心中叹了一声,接着道:“只因当年小皇子的身上携着那柄玉如意,是么?”

老夫人喘息道:“不……。。不错,所以,陌公子……。”她喘息着说不出话来,陌上桑早红了眼圈,上前道:“老夫人,我的确是当年那皇子的后人,移居塞外,改姓陌。只是几百年前的事情,我家早已看淡了,不想再过问世事纷争。”

文博哭着给老夫人擦了眼泪,只见她费力地道:“好……我临死之时能见你一面,也算了了上官家世代的宿愿,可告慰先人了……。。”她抓紧文博急声道:“博儿,以后上官家就靠你了,你……你千万不要让……。让我失望……。。”文博泣道:“奶奶,博儿决不会给上官家丢脸的,你放心罢。”老夫人微微一笑,竟就此与世长辞了,屋内哭声大作。

那上官文博竟哭昏厥过去,被众人劝醒扶出门外,湘王叹道:“上官公子,老夫人已经辞世,自此你便要接掌上官府,万事以大局为重,上官府上下全赖你操置后事,尽快让老夫人入土为安,不可过度哀伤。否则全府上下该当如何?”文博哭成泪人,只点了点头,却仍是止不住,陌上桑便替他操办一切事宜。

第28章

第十回丑老儿恸哭灵堂马青初识儿女情

湘王心中牵挂云儿,一想到竟让云儿在自己身旁被劫,便悔青了肠子绽锞窕秀保聊挥铩M砑洌鎏庙青在门外叫道:“公子,公子。”湘王闻声便知他内力已然耗尽,连忙开门,果见马青脸白如雪,只叫了声“王爷”,便倒在门外?

湘王扶他起来,运功为他疗伤,过了半个时辰,马青醒转过来,道:“王爷,我和众兄弟在上官府周围巡视,一直平安无事。昨日傍晚在树林里碰面时,见到几名黑衣人,便追上去,天黑时,在西城外突遭几十名黑衣人偷袭,看身手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死了三个兄弟,其余的都受了重伤,我把兄弟们安置下了便来寻王爷。”

湘王不由皱眉道:“他们怎知你的身份?此次连上官老夫人也未能幸免于难,看来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马青惊道:“什么?我见院中办丧事,问是为何人,他们泣而不答,我还奇怪,原来竟是老夫人!”

湘王叹息一声,道:“我已派人去王府送信,后日,你先行回府养伤,我要去寻云儿。”马青伤心道:“都是属下不好,若属下不盲目跟随,中了计,怎会连累王爷失掉玉佩,还害得云夫人被劫。”

湘王安慰道:“你莫要难过,对手太狡猾,况是早有预谋,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也是怪我太轻敌了,看来他们的势力绝非一个单纯的江湖黑帮。”马青心中难过,当下忧道:“王爷,这如何是好?”

湘王轻叹道:“圣上命我暗中调查此事,就这一月来的变故,花掌柜无缘无故被害,袭击上官老夫人的黑衣人竟全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能把这么多顶尖高手聚集起来听命,”他长出一口气,缓缓道:“这幕后门主绝非一般,也许,也许……”湘王没再说下去。

一缕阳光从敞开的窗户里射进来,照在青衣少年英俊的脸庞上,一片灿烂。屋子里溢满幽兰的清香,那少年在柳琴上轻轻拨过,《云中裳》随着阳光潺潺而出。淡绿的竹篮挂在墙上,里面盛开着钟铃花,淡淡的一如淡绿的天鹅绒床场?

云儿朦胧间以为是湘王在抚琴,只依稀记得昨晚自己在旁看黑衣人打斗,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云儿瞧了瞧自己,并未受羞辱,这才放下心来,听了一阵,那公子待一曲终了,这才回过头来。

云儿见这人眉清目秀,脸庞瘦削而俊秀,一双眸子略有些忧郁,似是藏满了心事,不由得呆了呆道:“你是何人,我为何在此?”那人立时一笑,溢出的酒窝竟使人迷醉,云儿痴痴看了半晌,想哥哥李晓寒可不是也有这样好看的酒窝么?还有那清秀而文静的眸子,竟是酷似哥哥的神态。

那人淡淡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俘虏。”云儿奇道:“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你。”少年嘲讽地撇嘴道:“你的湘王爷,还有路哥哥可告诉过你他们在做什么吗?”云儿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从不告诉我这些。”少年呵呵抚掌笑道:“妙哉妙哉,他们不说,我来说。”他笑起来甚是好看,“他们是最可怕的对手,所以我抓了你来对付他们。”

“啊?”云儿眨眨眼睛道:“你骗人,他们那么好怎么会与人为敌?你这般文雅的书生,怎会抓我?”

那少年微微一怔,苦笑一声冷冷道:“我真是不明白,似你这般的蠢丫头,他们怎会喜欢!”他探身朝云儿冷笑道:“你记清楚了,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湘王,也不是侠骨柔肠的赵子路,我是飞仙庄的庄主吕逸秋!”

云儿登时恼道:“你怎地开口便伤人?做了庄主又怎样……”门外忽有人禀道:“庄主,淑娘有书信一封带到。”

云儿立时嘲弄地翘起小嘴道:“原来你也喜欢天下第一美人淑娘。”她眯起眼睛将吕逸秋上下大量一番,不屑地道:“香帅说过,去青楼的男子都是没有魂的。”

吕逸秋怔了一时,冷冷哼道:“我有魂没魂你如何知道,黄毛丫头多嘴多舌!”云儿大是气忿,转身欲出门去,却听吕逸秋冷冷道:“我说过了,你是我的囚犯,最好不要乱跑。否则,惹恼了我便把你剥光了衣服吊到树上!”

云儿立时白了脸,见吕逸秋眼中突然寒气逼人,不由打了个冷颤,吕逸秋冷酷地道:“你最好呆在这儿,若是出了这个门,就算我不抓你,”他幸灾乐祸地道,“像你这么秀色可餐的小丫头,院子里住的都是黑道上的粗汉子,哪个肯放过这等好事?”言罢丢下云儿扬长而去。

云儿果然不敢跨出门去,心中虽是恼恨,但怕这人果真扒了自己衣服,便是湘王也不曾扯过自己的衣衫,想到此,云儿竟自红了脸,湘王却从未这般欺负过她。过了一刻,有人送来饭菜,不是什么名品佳肴,倒也雅致。吕逸秋回来,见她竟坐在门里的蒲团上,托着香腮呆呆朝外望,不由莞尔轻笑:“这丫头倒乖得紧。”

他板着脸一步跨进门,却见连自己的饭食也被她吃得一干二净,不禁愕然,半天才挪揶道:“你的胃口还真不错,”他上下打量一番云儿,笑道:“这么能吃,竟没吃成肥丫头,啧啧,可惜了那些美食佳肴啊!”云儿羞得满脸通红,今日实是饿得紧了,但是又气这人说话这等没礼貌,气道:“哼,我就爱吃,我愿意!你有多少也不够填我的胃口!你前生欠我的,今世就等着我把你吃空了!”吕逸秋见她恼羞成怒竟说出这等话来,不由怔在当地,待回过神来,摇头直笑。云儿恨极,背过脸不理他。

吕逸秋又摇头叹道:“想那湘王儒雅风流,文采武功独步天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惜呀……可惜……。。”他合了折扇,在她身旁坐下,一股淡淡的凝香,淡而不腻,一丝一缕,沁人心脾,与湘跎砩系挠艚鹣闫⑾啾雀饔星铩B酪萸锛谱抛约悍⒄阈Φ溃骸澳憧苫岬倜矗俊痹贫媚盏乇鸸掣纱嗟氐溃骸安换帷!毙睦镏慌握馊俗呖B酪萸锲峭嵬纷孕Σ灰眩贫溃骸昂眯γ矗俊甭酪萸锔д拼笮Φ溃骸澳愎皇歉霰垦就罚纺约虻ィ共唤夥缪拧K颇阏獍悖彼ψ牛涣吵胺恚骸叭粑沂窍嫱酰话倌暌膊换嵯不渡夏恪!?

云儿一愣,一口啐道:“呸,你喜欢青楼女子,怎可拿我作比!”吕逸秋嘲笑道:“青楼女子便如何?人家懂得琴棋书画,附庸风雅,你呢?你不是把淑娘许给了湘王么?”云儿心中作痛,想湘王现下也不理自己了,原来也嫌自己太笨,立时眼圈一热便要落泪,只不愿在吕逸秋面前示弱,硬生生咽回去,转过脸。吕逸秋叹道:“只可惜湘王爷不领情,放着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奇女子不要,偏爱你这笨丫头。”云儿心中悲伤,哪里睬他,吕逸秋瞧她不理自己,嘲讽道:“这样送上门的美人,湘王却退了亲事,那一天,金陵城里多少人都笑他痴呢。如此看来,你的湘王爷也是愚笨之人。”云儿正自伤心,忽听到湘王竟没娶淑娘,心中竟是一宽,欢喜道:“你说什么?他果真退了亲么?”

“怎么,你不知道么?”吕逸秋惊讶地扬起眉毛道:“若非如此,我又怎生与淑娘来往?可怜哪,可怜。那湘王爷戴了面皮去洛阳,昨晚我若非与他交手,怎知那长着胡须的男子便是风流倜傥的俊湘王呢。”

“啊?”云儿惊道:“你便是昨晚那个很厉害的黑衣人么?”

吕逸秋微笑道:“不错,正是我。”

“那,那与你交手的人……他……。。他”云儿心里波涛汹涌,口总却似塞了一团棉花,竟说不出话来,吕逸秋挪揶笑道:“正是金陵城的湘王爷!”

“啊?”云儿腾地站起身,心中砰砰乱跳,喜忧参半,怪不得他身上也是郁金香的气息,还有那背影、眼神……。。真的是香帅……。。昨晚自己搂住的果然是湘王,想起当日情形,又禁不住脸上绯红,又想湘王却不理自己,连面皮也不揭去,岂不是真地嫌弃自己太笨么……想罢,又颓然跌坐到蒲团上。

吕逸秋瞧她脸上神色先是惊喜,而后略有些心神不定,顷刻间又黯然神伤,不由暗暗称奇,脸色变化竟如此之快,他哪里知晓云儿的心事。云儿叹口气道:“你为何把我捉来?”

吕逸秋淡然一笑,瞧着窗外道:“有很多理由……。。你的湘王和路哥哥都插手干预我要做的事,我想尽快达成心愿,若留你在这里,他们便不会过多干预。而且,我……。。”他微微一笑,溢出俊朗的酒窝,瞧着云儿道:“我也很想知道,当今世上最负盛名的两个奇男子同时爱着的人到底是什么样。湘王一首《渭水伊人赋》直叫人浮想连翩,渭水有伊人,芬芳断我肠。露沾美人裙,绵绵思不尽。遥遥见红袖,我心乱三江。执手偕老去,世世续山盟。此赋一出,天下的读书人无不向往那渭水佳人,”他顿了顿,撇嘴道,“不过,你可令我大失所望。”

云儿哼了一声不理他,吕逸秋愣了愣讥讽道:“真是不像话,你哪里像大家闺秀,简直就是疯疯癫癫的野丫头!”云儿大怒,凑近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又笨又呆的书呆子!哼!”她不屑一顾地扬起下巴,吕逸秋登时呆在那里,云儿点着他的脸叹道:“不过——你的酒涡蛮好看,跟我哥哥一模一样!”

吕逸秋拿扇子“啪”地打开云儿的手道:“黄毛小丫头,懂什么!”云儿翘起小嘴道:“哼,你便和我哥哥一样,简直是榆木脑袋,朽木不可雕也!”吕逸秋气得摇头苦笑道:“我?哈哈,我?真是不可理渝!要你这样的女人做妻子,早把夫君气死了。”

“好啊,”云儿眨着眼睛一本正经道,“你把我囚在这里,日日见到我,我倒要瞧瞧,你可会被我气死。”吕逸秋气得咬牙吸入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冷冷道:“你就好好呆着罢!”说罢起身就出去,云儿忽地扯住他的袖子道:“你哪里去?我也要出去,你带我出去。”吕逸秋瞪了她半晌,这丫头似乎根本不在乎或者她根本不认为自己被人抓住,是囚犯了,前生果真欠了她么?他忍不住长出一口气,不知是气是恼。

第30章

上官府一日之间,喜寿变做大丧,前来贺寿的客人皆留在府中吊唁,上官老夫人威名远播,在江湖上颇有声望,故而倒也无人抱怨。

云儿被劫走,又久不见轩台回来,也不知出了何事,子路不胜心烦。次日,一小厮来报,说门外有两个汉子,抬了一个人,说是子路的仆子,子路吃了一惊,忙跟那小厮奔去后院,果见两汉子守着一个木板,上面躺着一个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人,不是轩台是谁?

子路送那两汉子二十两银子,忙命人将轩台抬回房去,又请了段神医。轩台断断续续地诉说了经过,原来那日他一路追去,直出了园子,奔到林子里,那三名黑衣人忽然转身朝他扑过来,轩台与他们动手,发觉对方身手远在自己之上,只得硬着头皮使出浑身解数,后来被对方用掌力震断了肋骨失去知觉。

次日有两个农人发现他,便将他抬回去,请了大夫给他包扎伤口,奈何他元气大伤,内力尽散,寻常医家哪里治得?轩台醒转过来便吩咐农人将自己抬回上官府。

湘王和陌上桑与段神医一起赶来,不多时,上官兄妹和水淇儿也来探望。段神医把了脉象,道:“公子倒不必太过担忧,轩台尚无性命之忧,但皮肉之苦免不了。好好休养几个月,功力可慢慢恢复,只是一年内不可再动元气。否则,有性命之忧。”

待轩台服过药,众人皆聚在客厅议事,上官文博怒气不平道:“欺人太甚!我家素与人无怨无仇,如何遭此大难!”文竹悄悄扯了扯哥哥的衣衫,示意他坐下。

子路道:“这飞仙庄对宝藏志在必得,薛老爷子至今杳无音讯,已然不知所踪。如今玉如意和龙凤玉佩都落在他们手中,我们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只剩下飞仙庄一条线。”

陌上桑叹了一声,接道:“这飞仙庄却又深居山坳,地势险要,庄内机关重重,遍布高手,可说是针插不进,水渗不透。这庄主吕逸秋也不知是何来历,更不知他背后的门主到底何人,网罗下的江湖黑白两道高手数不胜数,前日看他们身手,都是黑道上的成名人物,这飞仙庄果然不简单。湘王,你看现下我们如何打算?”

湘王本是一直沉默不语,众人都望过来,湘王轻叹道:“飞仙庄一旦得到宝图,必然会开启宝藏,敌暗我明,现下我们虽不知对方动向,但是只要监视飞仙庄动静,他们一出手,我们便可得到消息,若能抢占先机,将他们一网打尽,也并非无胜算。只是此事关系重大,牵连甚多,只怕一旦动手,定然是一场武林恶战。只能从长计议,可待大丧之期过了再行商议。”

文博还欲说话,文竹暗地里拧了一把,段雨霏道:“上官公子,府中遭此变更,我等深感悲痛,若公子有何处需要我等出力,尽管开口便是。”上官兄妹忙向众人谢道:“上官家感激不尽,以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众人都起身拱手道:“好说,好说。”

这一日,轩台靠在枕上,刚服下一碗药,忽听窗外人声糟杂,众护院高声吆喝道:“哪里来的疯汉子,快快滚出去!”接着众人大嚷,也不知出了何事,子路出去看个究竟,却见湘王坐在廊下默然无语,便唤了两声,湘王回过神来急忙起身叫道:“云儿,云儿怎么了?”

子路心头一沉,湘王急道:“怎么了,是云儿有消息了么?”子路黯然摇头,这时忽见那日追赶云儿的丑老儿,他一路奔向灵堂,后面众家丁拦不住,他一头撞到灵台上,额角上鲜血直淌。众人皆惊骇不已,那丑老儿却号啕大哭。

上官文博怒喝道:“哪里来的疯汉子,给我撵出去,莫要污了我奶奶的灵位!”那老儿理也不理,只管哭道:“小玉呀,小玉,你为何不等我啊?我守了你一辈子,你还是不理我,连死也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你叫我怎么办呢?”

文博勃然大怒,骂道:“丑老儿!休要辱我上官家,奶奶她老人家的名讳岂是你叫的!”当下便去抓那老儿,但觉那老儿似是生了根,使了十成功力仍是抓扯不动,众家丁一哄而上,乱成一团。

文竹连忙将哥哥拉到一边,道:“哥哥,这老儿虽鲁莽,毕竟来奔丧,何苦逼他?”文博气急,却也无可奈何,恨得直跺脚。

湘王心中暗叹一声:“只怕又是情债。”看热闹的江湖中人都觉好笑,这丑老儿说话甚没道理,上官老夫人怎知自己何时死,人既死了,又怎通知他?真是狗屁不通。

这丑老儿竟哭昏了过去,众人本觉好笑,此时也不由凄然,湘王凄然道:“伊人已逝,情何以堪?世间事,能叫人痛入骨髓的,莫过于情字。逝者已矣,生者又若何?”他轻叹一声黯然出去,陌上桑怔了怔,竟也痴了。

三日期满后,湘王晚间来辞别,要回京城向皇上详禀此事。上官家苦留不住,湘王见座中并无他人,从怀中抽出文书,道:“我已命人到库中查询晋朝史献,得来这些。”

大家围拢来瞧,陌上桑看罢,长叹一声回座去,只管喝茶。史料所载,晋皇确曾宠爱史夫人,这史夫人祖籍蓬莱,自小由乳母吕氏抱大,兵荒马乱之时,史夫人及小皇子失踪,下落不明。众人皆叹,湘王道:“那飞仙庄庄主世居蓬莱,乃吕氏一族。”

水淇儿道:“果真如此,那庄主定然是那个乳母吕氏的后人了,所以才知道关于宝藏的秘密。”湘王叹道:“只怕……。只怕他们连如意和玉佩中暗藏的机关设计也全然掌握。”文博急道:“那我们该当如何?只等么?”

湘王苦笑一声,子路冷冷道:“现下我们无计可施,在下有私事要了,早晚要闯飞仙庄,各位还是少安毋躁罢。”陌上桑暗叹一声,瞧见湘王黯然垂下眼帘,心中暗想湘王为何似是不心急救云儿?

文博却按耐不住,急道:“此话怎讲?我上官家的仇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么?”

湘王见他急噪,便安抚道:“上官公子请放心,冤有头,债有主,飞仙庄所为为我侠义中人不齿,但现下情形不熟,庄内高手如云,组织严密,又有幕后门主,我们尚不清楚这门主是何来历,欲得宝藏作何,再加上机关暗道,我们切不可贸然行事,要从长计议。”

文博还待说话,文竹急忙抢过话道:“哥哥,湘王爷说的是,现下奶奶的丧事要紧。”文博这才坐下,水淇儿有些气恼,想子路怎地瞥也不瞥自己。

陌上桑想起那丑老儿,便问上官文竹,文博听他提起那丑老儿不由火上心头,恨道:“那厮甚是放肆,哭了这几日还不肯走,竟要赖在府中守灵。”

文竹想起那老儿一日未进米水,忙道:“各位大侠在此议事,小女子先行告退了。”言罢红着眼圈悄然退下。陌上桑见她一身孝服,不施脂粉,虽愁容满面,却掩不住天生丽质,泪光晶莹,更惹人怜爱,心中竟也黯然。

湘王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子路也要离去,便与湘王同行,只托陌上桑关照轩台。众人见苦留不住,只得送出门,看不见了才回转。

第31章

月下,天地一片清朗明亮,三匹骏马飞奔而来,到了三岔路口,湘王勒住马缰道:“子路,只怕云儿现下不在飞仙庄。”

子路一愣,心中暗自佩服,口中却冷冷道:“所以你便不急么?”干宝一旁听见,心道赵公子这什么话,我家王爷几日来茶饭不思,怎会不急?

湘王默然望着天上那轮明月,轻声道:“若云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会苟活于世。云儿在我身边被人掳走,我能怨谁呢?”言罢深深叹息一声,又道,“吕逸秋想以云儿胁迫我们,定然不会轻易让云儿露面。”

子路幽怨道:“不管天上人间,我总要找到她。我答应过云儿,要找到她的哥哥。”

湘王眼中一热,黯然道:“不用找了,三个月前,我就接到泉州来的消息,军中只有一个叫李晓寒的,祖籍渭水,已然在剿灭扶桑流匪时战死。我查过,年岁与云儿的哥哥相同……。。”

子路心中一沉,惊道:“原来,原来……。。你早知道李晓寒的消息,只是怕云儿伤心,故而从未告诉她。”

湘王苦笑一声,凄然道:“那又如何,我竟自己把云儿丢了,还丢在一个最危险的人手里,我……。。”湘王心中苦痛,咬牙道:“我向皇上禀了此间之事,便去寻云儿,但愿你我能早日救出云儿。”

子路叹息一声,甚是苦楚,又隐隐有些担忧,只与湘王约定无论谁先寻到云儿即刻相告。月下,骏马一声长啸,绝尘而去。天地苍茫,浩瀚矣,哪问失意苦?伤心别离痛,且向,何处诉。

却说那老儿,竟在上官家守到七日期满,文竹见他可怜,每每送些饭菜,但他除了灌酒外,甚少吃东西。水淇儿几次三番套话,那老儿除了号啕大哭外并不吐露只言片语。

七日满后,老儿在上官老夫人灵前洒了一壶酒道:“小玉,我走了,只要我还活着,定会为你报此仇!待提得仇人颈上人头,我再去伴你。”言罢一瘸一拐地蹿出上官府,不见了踪影,众人皆纳罕。

不几日,京城传出消息,匈奴果然侵入汉关。边境战事一起,朝中兵力吃紧,皇上哪里还顾得上那藏宝图之事,只好将它搁置一边,湘王忧虑战事,又深怕一旦此时朝中有人与飞仙庄勾结,图谋不轨,与边境战乱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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