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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玉新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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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漫的温存气味。
是的,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就是她的初恋!只不过,初恋往往都会成过眼云烟。
星期天,俞靖约好伍凌燕一起到莫煜家去串门子聊天,而这一回她可是保密到极点,没让其他三个女人来破坏她俞大姐处心积虑的心血——把一百八十公分高的莫煜和一百七十分公高的伍凌燕送作堆。
“俞靖——你敢打我的主意?!”不知情的伍凌燕,在一见到莫煜时便恍然明白。
“呵——这俞大姐谁的主意不敢打?!连太岁头上,她都敢大兴土木呢!”莫煜是俞靖的“哥儿们”。
“死莫煜,连我也敢糗?敢情是太久没教训你了。”俞靖说罢,便顺手抽出了一旁剑架的剑,俐落地朝莫煜而去!!
“锵锵——”莫煜也机伶,一个迅速便和迎面而来的剑对上了。
“俞靖——小心别伤了人家呀!”伍凌燕不知道俞靖和莫煜在学校就是这种玩法,只见俞靖招招凌厉,逼得莫煜步步后移。
“兄弟,你的剑法退步了哟!”俞靖嘲笑地说,并把莫煜手上的剑给挑落在地。
“那让我领教领教吧!!”不知何时,靳馥恩竟然已经在一旁观战甚久了。曾经拿过无数次剑击冠军的他,自然也手痒了起来,遂拾起莫煜掉落在地的剑,当下就与有些错愕的俞靖切磋起来。
靳馥恩的动作像豹,敏捷而轻巧,那柄细长的剑在他的手中有如一体般地挥刺游走,而此刻的他,身穿宽松的白色衬衫加紧身的黑色牛仔裤,那未上发油的及肩长发还些微散乱地垂在肩上,随著剑法的前前后后,左右移动,俞靖眼中的靳馥恩俨然是古代的侠客翻版。
俞靖被一股突来的心悸分了心!一个失手就把手中的剑飞落在地。
“哇——漂亮极了!”真是吃里扒外,喊得最兴奋的,竟是干坐在一旁的伍凌燕。
“是你的精神不够集中,否则,我不见得会赢你。”靳馥恩在这短短的交手中,突然对俞靖产生了莫名的兴趣,不仅仅是因为她卓越的剑术,而是她眉宇之间散发的一股巾帼英气,把她那性格的五官衬托得格外清丽。
他直觉认为,他似乎曾见过如此熟悉的容颜!
“喂——靳馥恩,你真是天生的明星吔,有没有兴趣拍广告?”原来,伍凌燕看中的是他的外表,恰巧这个月她正准备著春夏造型的发表会,而靳馥恩的落拓外型刚好符合她“新世纪坏男人”的主题。
“没兴趣。”靳馥恩一口回绝,顺便瞄了伍凌燕一眼,“是你?!维纳斯——”他睁著那双深不可测的眼。
“维纳斯?!”莫煜一头雾水。
而伍凌燕却是受宠若惊地面泛红晕一片,她说:“你记得我?!”
早知如此,那夜的化装舞会就由她亲自上阵,也不必大费周章一番又绕回原点,原来?她伍凌燕扮的维纳斯早让靳馥恩搁在心上了。伍凌燕虚荣地朝俞靖眨了一眼。
俞靖不说话,只是心冷了半截。
“能不能告诉我——”靳馥恩的眼神有些急切,“那天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女孩是谁?”
“哪个女孩呀?”伍凌燕反应不过来。
“就是那个戴呢帽、穿靴子的长发女孩呀?”
“她?!”伍凌燕这下子,完全清醒了,“她不就是——”她看向俞靖发白的脸。
“咳咳咳——”俞靖弯下腰,大咳特咳。
伍凌燕再笨,也懂得俞靖的暗示,便立刻脑筋急转弯,“那女孩我们也不认识,只是恰巧在门口遇到就一起进来了。你找她做什么?”伍凌燕想知道,那一夜俞靖打死也不说的后续情节。
靳馥恩不说话,只是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对莫煜说:“你的线索查得怎么样了?”这才是今天靳馥恩造访的主因。
“快了。”莫煜的眼神胸有成竹地瞟了俞靖一眼。
“喂!|那靳馥恩干嘛找人找那么急呀?”待靳馥恩走后,伍凌燕迫不及地问著莫煜。
“心被偷了,能不急吗?”莫煜言简意赅。
“就那一夜,你就偷走他的心?!”伍凌燕咬著俞靖的耳根子,无法置信。
“偷心的不是我,是那位长发飘逸的美少女。”俞靖的感动带点酸涩,她正和另一个自己吃著味呢!
靳馥恩毕竟还是有情的,俞靖忘不了那天靳馥恩询问伍凌燕及莫煜时,映在神色中的落寞与思念。揣著这份心疼与依恋,俞靖日日夜夜都辗转难眠,有好几次,她甚至有向靳馥恩表明身分的冲动意念。
但,她不敢,她害怕看见他眼底难掩的失望,她要那份唯美的影像长存在他的心房,她更要那长发的俞靖占住了靳馥恩心中最多的分量。
“那你干脆以长发的造型来重新吸引他。”伍凌燕是这么建议俞靖。
“这已不是头发长短的问题。”俞靖黯然地看著远方,“他的心目中早已有个型,就像你们要我扮演的长发美女,可是——我不能骗他、也骗自己,我是俞靖,并不是那位纤弱可人的少女。”俞靖懂得,真爱是纯粹到无半点杂质,更遑论是以矫作或欺瞒来达到目的。
这道深层的认知,反倒让俞靖更释怀!那天起,她开始用另外一种心情来看待靳馥恩这个男人。
这天,台北的天空密布乌云。
“这是什么意思?!”俞靖暴跳如雷,手里正拿著由靳馥恩办公室传回的意见卡,上面只有四个字——“狗屁不通”。
“俞姐,这靳氏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嘛!竟敢把我们花一个月拟出来的投资计画批评得如此不堪。”
“狗屁不通?!”俞靖气到两眼发红,“我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随即,她抱著桌上的计画书,拿起皮包,直杀靳馥恩的办公室。
“俞小姐——等一下,我们工程师有客人哪——”
“碰——”俞靖不顾阻拦地推了门,却当场愣在原地——
李紫涓和靳馥恩倏地分开,但俞靖还是看见李紫涓的衬衫开了一半,而靳馥恩的脸颊及嘴唇有著朱红的唇彩。
“对——对不起——”一时心慌,俞靖忘了她的兴师问罪,便尴尬地急忙退出门外,抚著心口,脑中一片空白。
没一会儿,门开了,李紫涓全身整齐地走了出来,并微笑地对俞靖说:“俞小姐,靳先生说请你进去。”
“哦——谢谢——”俞靖的眼,还是不自主地瞟到李紫涓胸前的宏伟,而脑中则浮现靳馥恩的手是如何抚慰著那一排花扣下的软绵。
走进办公室的俞靖,看靳馥恩看得失了焦距一般。
“坐——”靳馥恩已坐回他办公桌后的黑色皮椅上面,低著头故意忙著桌上文件的批阅。
“我不知道你这么‘忙’呀!”俞靖加重语气说著。
“我记得今天我们没有会议吧!”靳馥恩知道俞靖一定是来找他理论的。
“这是什么意思?”俞靖亮出那张“狗屁不通”的传真,一步步的走向靳馥恩的办公桌前。
不知是生气,抑或是方才过于突然的刺激,俞靖的凌乱不只在她的思绪,还无法克制地展露在她的二寸高跟鞋里。
“碰——哎哟——”就在离靳馥恩不到三尺的距离前,她的左脚跟右脚打了个结,硬是毫无预警地整个人仆在靳馥恩眼前放著成堆文件的桌面上。
有好一晌,靳馥恩愣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刚刚是请你坐,不是要你‘仆倒’。”他还是打算先糗她一顿。
“靳馥恩——”俞靖撑起自己,满脸通红又咬牙切齿地怒瞪著他。
“你的眼镜歪了。”此刻的他们,是近距离的相对,而替俞靖顺手摘下眼镜的靳馥恩,突然有了意外的发现,“你——你——”他想说,你竟然酷似我找寻甚久的长发女孩。
看著靳馥恩霎时转变的神色,俞靖也心知肚明,便赶忙夺回他手中的眼镜,再戴回自己的鼻梁上。
“你有姐姐或妹妹吗?长头发的。”靳馥恩抓著她的手肘,神情急切。
“没——没有,你问这做什么?”俞靖装蒜著。
靳馥恩怅然若失,不吭半句地呆立在桌前。
“得不到的,总是最美——”不知觉的,俞靖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靳馥恩有些诧异地看著她。
“哦——我——我是说今天讨论事情方便吗?”俞靖此刻已无半点火气在心头了,因为,他心中的那份念念不忘,足够弥补她所有的创伤。
眼前的男人执著于一个虚无的影像,而她,却也紧抓著这份不属于她的感情不故,双方你来我往,却始终没有交集的光芒。
“是有关那项计画方案的事吗?”靳馥恩示意要俞靖坐在另一侧的会客小厅。
“嗯——”俞靖坐了下来,觉得脚踝有些疼痛。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们拟的那份计画有太多地方不切实际,所以,为了要取得一个共识,我建议我们应该亲自去日本考察。”
“考察?!”俞靖看著靳馥恩,又想到北国此刻的白雪茫茫,或许她该为这段不为人知的初恋,留下更灿燸的一页吧!“一切听你的安排——”她干脆地答应了。
“俞靖。”靳馥恩还是第一次这样叫她。
“嗯?!”
“你——不戴眼镜更有一种美丽。”
“谢谢——”俞靖也难得温柔婉约,“可是——我就是我,这一切无关眼镜,也无关头发长短。”
她的话,听得靳馥恩心里为之一颤,但,又不知问题在什么地方。
“我该走了——哎哟——”俞靖又跌坐回椅子上。
“怎么了?”靳馥恩紧张地蹲在她的身旁。
“大概是扭伤了吧!”俞靖下意识按按右脚。
“这里吗?”靳馥恩自然而温柔地抚著她的右脚踝。
“嗯——”俞靖被他这一触摸,掀起了内心波澜,矛盾的她,不知是否该逃?
“我送你去医院吧!”不待俞靖的回答,靳馥恩便一把抱起她,穿过靳氏上百双惊异的眼睛,坐上车朝附近的医院而去。
自从这天,靳馥恩送俞靖去医院里伤,再把她抱回她居住的套房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转变了。
在俞靖因伤请假的日子里,靳馥恩几乎每天都会来一通电话问候她,虽然电话中只是不痛不痒的公事话题,但对俞靖而言,却是一天最渴望的时刻来临。
“俞靖,看你这样还能嚣张到哪里去?”这天,莫煜专程来探病。
“你这算哪门子兄弟?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俞靖抓了一旁的抱枕就往莫煜头上砸去。
“哇塞——独脚侠女还这么凶悍哪!难怪到现在没人敢追你——哎哟——”莫煜脸上又飞来一只拖鞋。
“叮当——”门铃这时响起。
“看是哪一位救兵啊——”莫煜闪过那只拖鞋,匆忙地奔向门边。
一打开,他当场愣了三秒——“是你?!”
“啪——”又是一记拖鞋,打响著莫煜的后脑勺。
“莫煜——是谁呀?”俞靖笑得贼兮兮。
“俞靖,你太卑鄙了,这样偷袭人家,看我不修理你——”说罢,莫煜也顾不得门外的客人,一个转身就拾起地上的枕头、拖鞋、杂志等,一一朝俞靖丢去。
俞靖闪避不及,就索性拿起被子蒙住自己——
但,过了一会儿,全室静得只剩呼吸的声音。
怎么搞得?!俞靖正觉得诡异,“莫煜——”她一掀被子,就看见莫煜的身边还站著靳馥恩。
“俞靖,这是什么东西?”莫煜的手上拿著刚刚从那堆混乱中顺手抓出来的一顶假发。
这头长发带点深褐色,让靳馥恩眼中突然生起怪异的光芒。他看看俞靖、再看看莫煜手上的东西,却依然不动声色。
“这——这是伍凌燕上次拿来这里,忘了带回去的——你知道的嘛!这些都是她的工作道具嘛!”俞靖的心虚让她结结巴巴。
“你的脚好点了吗?”靳馥恩没再追问,只是令俞靖感到狂乱,温柔的走向她。
“你——怎么来了?”她没理由地娇羞起来。
“靳大哥怎敢不来?那几亿的生意还等你好起来呢!”莫煜插著嘴。
“我明天就可以拆石膏了,日本的行程相信不会耽误的。”俞靖急忙回答著。
“要不要——明天我来接你去医院。”靳馥恩凝视著她忘了戴上眼镜的双眼。
“不必麻烦了,这差事俞靖老早派给我了——”莫煜的神情中闪过一抹恶作剧的笑脸。
靳馥恩又不说话了,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俞靖一眼,便起身告辞了。
俞靖和莫煜——靳馥恩在心里反覆叨念著。他不得不承认,在他一进门看见他们俩嬉闹的模样时,他的内心的确很不是滋味,虽然他明白他的吃味是毫无道理可言。
“莫煜——你不说话会死啊!”看到靳馥恩那突来的冷漠,俞靖不由得懊恼著莫煜的多嘴。
但,无妨,她还有个日本之旅可以补足她的遗憾。
飘著雪花片片的银色世界,俞靖奸想把辛蒂瑞拉的浪漫再经历一回!
第十章
这种纬度的冬日景致,即使下下雪也有著凄凉的美。
来到日本已经有两天了,俞靖仍盼不到那白色雪花的降临,不过,倒是趁这两天好天气,靳馥恩和她参观了三处在日本享有盛名的造镇社区。
“我现在才知道,能盖出这么符合人性的社区,也算是造福人群了。”俞靖惊叹于眼前的舒适美景,整个社区不但是家家有花草、户户有蓝天,放眼望去更看不到一根电缆或其他线路,更窝心的是,整条路上来,人归人、车归车,连自行车都自成一格,互不干扰,各自在林荫道中穿梭来去。
“其实台湾早就有这等能力了,只不过地狭人稠又集中,在利字当前下,大家居住的品质只能将就了。”靳馥恩对台北的生活品质评价很低。
“那不就要怪你们这些设计者不用心啰!”俞靖打趣地瞅了他一眼。
“胡说!是你们这些投资者太急功近利。”靳馥恩笑著回她一记。
“嘿——我长那么大没看过哪个男人像你这般小家子气。”俞靖轻轻地槌了靳馥恩的肩膀。
“是谁小气?!昨天我只不过和李紫涓商量点事情,你就一副老大不高兴。”
“我才懒得管你呢!那是因为中川先生催我们上车,我可不想教人家久等哪——”一想到
不远之客李紫涓,俞靖就一肚子火气。
原本,她以为这次的考察只有她和靳馥恩同行,连那个长舌莫煜都让她想尽办法硬是赶
下飞机,没想到,她的一番心血全教李紫涓给破坏殆尽。
“哦——我刚好也来这里接洽生意。”李紫涓的笑,妩媚中藏著心机。
“也好,可以互相照应。”靳馥恩似乎笑得挺开心。
而俞靖想,这一定是靳馥恩安排的一局,让他在异乡中仍有红粉来排遗孤寂。
而俞靖不是红粉,只是公事上的朋友而已!俞靖不免对这次的日本之行,不敢再有奢求的心。
坐上了车,一路开回了饭店,才一进大厅,就又倒楣地和李紫涓迎面遇上了。
“恩——你今天到那儿去了,害人家一整天都找不到你。”像对老夫老妻似地,李紫涓自然而然地挽住了靳馥恩的手臂。
“抱歉哪——你的男人我今天借去看模范社区啦。”俞靖故意用“你的男人”来揶揄靳馥恩。
“你找我有事吗?”靳馥恩嗅出了俞靖口中的醋味。
“我要你陪人家去泡泡风吕嘛!”风吕,指的就是露天温泉,但是大都男女同池,而且全身只能带一条手巾下水。
“风吕?!好哇!这几天比较忙,只能在自己房里泡温泉,不过今晚我有空。”靳馥恩话至此,便转头向俞靖问道:“你要不要一起去?”
“谢了——我才不去那里丢人现眼,”俞靖故意把口气说得很不屑,就是摆明了要李紫涓检点些。
“是呀!俞小姐真有自知之明哪!她那身材恐怕会丢咱们中国女人的脸。”李紫涓也不是省油的灯。
一直走回到房间,俞靖的手仍是握紧拳头抖个不停,看著靳馥恩杵在一旁不吭气、看著他们俩手挽手亲热的离去,俞靖真有在两人脸上各揍一拳的冲头。
今晚,俞靖简直难熬到坐立不安,一想到他们俩光著身子鸳鸯戏水的模样,她那久未发作的心口疼又似乎起了迹象。
“铃——”电话铃转移了俞靖痛的注意力。
“莫煜!”俞靖一听到是老友莫煜的声音,便像个小学生似的,把靳馥恩和李紫涓的“恶行恶状”全盘托出,还加油添醋,“莫煜,没想到你那崇拜的靳大哥,只是匹大色狼而已吧!”她忿忿不平。
“只不过这匹大色狼最在意的,还是那位不见踪影的小红帽——不,是‘小呢帽’而已,要打败李紫涓,只能靠她啰!”莫煜的话有些怪异,但却也给俞靖一道绝妙的主意。
当然,这也得靠她自己的未卜先知,在事先,她就毫无理由的把那套青海服饰连同假发放进行李里面,这下子,就刚刚好派上用场了。
靳馥恩其实没和李紫涓去泡风吕,在匆匆吃顿晚饭后,他便不放心地想去看看愤怒离去的俞靖要不要紧。
当然,他的心是有著一丝得意,因为他在俞靖的嫉护中瞥见爱意。靳馥恩不清楚自己是在何时开始对俞靖的一颦一笑有特殊的感觉舆心悸,但是,他怀疑。俞靖和那位长发少女一定有什么关系,不仅仅是因为她们神情中的相仿相似,还有在俞靖家发现的那顶假发……
俞靖不在房里。
服务生告诉靳馥恩,说俞靖留话要去舞厅跳个尽兴。
饭店里的迪斯可舞厅是在另一栋地下室里,在几百坪的场地中,涌进了各国来此度假赏雪的人们,但是,俞靖的奇装异服还是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小姐!!你是印度人吗?”
“我猜是——高加索来的吧!”
“不——这比较像是外蒙古来的人。”
“全错——本姑娘是古代人。”俞靖笑得有些疯。
“古代?!古代是在哪一洲的国家呀?”这些人满脸疑惑地交头接耳。
重新换上那青海姑娘的俏丽,俞靖在霓虹闪烁的舞池中飞舞不停,仿彿是满腔满怀压抑,此时此刻,她要全部释放而尽。
他看见她了!那团黄黑色抢眼的印记。
俞靖也看见他了,在纷纷闪动的人影里。俞靖有些震惊,她没料到靳馥恩对那青海少女的反应竟是如此强烈,虽然相隔有十公尺之多的距离,虽然灯光昏暗闪烁不定,但,她还是清楚感觉到靳馥恩所投射而来的激情。
俞靖退缩了!她在得失之间选择放弃了。
“不要跑——”靳馥恩追著落荒而逃的俞靖。
但才一个眨眼,那轻巧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靳馥恩不死心,他把这舞池的各角落找了一遍又一遍。
“恩——你在谁呀?”李紫涓突然走到靳馥恩的身边。
“你有没有看到一位穿黄黑衣裙,戴顶小呢帽的少女?”靳馥恩不断朝四下探寻著。
“有呀,我刚刚在厕所有看到——”李紫涓的话才说了一半,靳馥恩便已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冲到洗手间前。
果然,目标就在厕所的门口!靳馥恩没犹豫,伸出手就往那青海少女的秀发抓去!!
“俞靖,看你这次还不现原形?”原来靳馥恩早就笃定那位青海少女就是俞靖,而他只是在等当场逮到证据的机会而已!
“哎哟——放手啦——”一连串日语叽哩呱啦。
“咦?这头发——是真的?!”靳馥恩愣住了。
“混蛋!你干嘛扯我的头发?哎哟——痛死了。”这少女一回头,就是个道地的日本女孩,她拚命地揉著头皮,眼泪硬是掉个不停。
“对不起!对不起——”靳馥恩立刻用日文表达歉意。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他的多疑?
站在五光十色的缤纷下,靳馥恩迷惑不已。
这一夜,靳馥恩和俞靖各自在不同的房间中,同时失眠了。
在回台湾的前一天,雪才飘下。
那时的靳馥恩和俞靖正各怀心事地坐在一扇大玻璃窗旁,用著精致的日本料理,而端置于他们之间的火锅冒著热气,让彼此把自己掩藏得更不著痕迹。
这窒息的沉默,直到雪花降临才打破——
“雪!下雪了!真的下雪了!”首先发现的,是俞靖。
毫不迟疑,俞靖带著惊喜,迳自奔向那犹似风吹棉絮的雪片里,她一向酷爱这等银色奇景,因为所有美丽的童话故事都会发生在浪漫的下云天里。
认识她的人或许不相信,从不谈风花雪月的俞靖,内心却有如火的热情,但她不是不说,只是不知从何提及。
雪花愈飘愈密集,雪花里的俞靖伸平双臂,仰起头绽著笑意,兴奋地又叫又跳转个不停,而围在她脖子上的花格围巾也恣意地随她飘扬起,那长长密密的流苏姿态摇曳,更把她的无邪抹上女子的妩媚风情。
这一切,靳馥恩看进了眼,也揣进了心里。
突然间,他有了一层领略——俞靖就是俞靖,而他喜欢的就是眼前的清秀佳丽,无关她是否是那青海少女,也无关她是否有著类似青海少女的神韵。
是的,靳馥恩第一次对自己承认,那位原本他不屑一顾的女孩俞靖,竟然早巳悄悄进驻他的心。
他拿起了俞靖忘记穿上的披肩,满是柔情地朝她而去——
“披上吧!天气冷呢!”他亲手为她披上衣裳。
“谢谢——”些微愣住的俞靖,羞赧地笑著回答。
“你这么喜欢下雪天?”
“嗯——我更喜欢躺在厚厚的白雪里面,总觉得像吃不完的棉花糖、泡泡冰。”
“哦——可见得你很贪吃,就像许多小孩子最爱幻想自己是住在糖果屋里面。”靳馥恩自然地搂著俞靖,陪著她漫步在这下著雪的花道里。
“该不会你这大工程师的梦想,就是来自那座糖果屋吧,”靳馥恩的体温暖和了俞靖微微疼痛的心口,她丢开那病痛即将发作的隐忧,让与靳馥恩相处的一分一秒,都填满瑰丽浪漫的点滴。
“那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哈哈——我的梦想最幼稚、最不切实际了——我老爸说的。”俞靖抚著自己冻得发红的两颊,有些难为情地说:“因为,我有点迷糊。”
“何止有点。”
“奸嘛——很迷糊。”俞靖咕哝地瞪了他一眼,又说:“所以,我一直幻想著,有个王子能捡到我不小心掉落的高跟鞋。”
“这是白雪公主的剧情嘛。”
“哎呀,你少没知识,这是灰姑娘的故事啦。”
“灰姑娘?!灰姑娘是不是爱丽丝啊?”
“笨哪——灰姑娘叫辛蒂瑞拉。”
“那——辛蒂瑞拉和小红帽有没有关系?”搞半天,这又是靳馥恩的诡计,想要套套俞靖的口风。
“有——”俞靖使个顽皮的神情,“她们俩遇到的王子或色狼都姓靳——”
接下来,只见这片茫茫里,有两个快乐追逐的身影。
这一整天,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彼此之间是客套中带著亲匿、距离间藏著热情,无论是有意无意的靠近,或情不自禁的相互凝视,他们都可以听自己或对方那汹涌而来的感情,尽管无人敢承认那就是爱情——可以刻骨铭心的爱情。
回台湾的前一个晚上,他们更显依依,因为任谁都没有把握,这份感觉禁不禁得起时间和空间的转移,或许纬度一变,一切又重新回到原点。
“靳馥恩——请解释这是什么?”在这顿精致的烛光晚餐中,只见李紫涓气急败坏地摔了一本杂志在餐桌上。
“这是什么?”靳馥恩也是莫名其妙。
“要不是我朋友今天来日本出差,顺便把这期新杂志带来,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把那只玉佩送给了若桑当订情信物,靳馥恩——你既然选择她,干嘛又要瞒著我,害我千里迢迢追到这里来。”
李紫涓的话,顿时像把剑,直直地刺进了俞靖的心间。
“你当真把玉佩给若桑?!”俞靖唇色泛白。
“我是把玉佩给她,不过——”靳馥恩不明白为何大家的反应都是如此强烈。
“不过什么?!这杂志上还有那贱女人得意的嘴脸呢!她还说你已向她求婚,打算在过完年后就办场世纪婚礼。”李紫涓显得歇斯底里。
俞靖没反应,只是两眼直盯著那杂志里的俊男美女。好出色、好登对的佳偶天成,而她怎么会昏头得以为自己胜过靳馥恩身旁的窈窕淑女?
霎时间,俞靖让凶猛如浪的难堪给没了顶!没有勇气再追问下去,只是慌乱地拾起一地狼籍的自尊迳自逃离。
“俞靖——俞靖——”靳馥恩惊觉了她受伤的心,便起了身迅速地尾随而去。
“碰——”一回到房间,摔上了门,俞靖靠在门后泪流不停,而这次,她计较的不是那只玉,而是玉的主人的那颗心。
天旋地转,那一幕幕梦中女子的哭泣又跃进她的脑海,而最后,一把剑泛著光,惊心动魄地又刺进她的胸膛,“啊——”俞靖的痛和梦中女子的痛完全一样。
按著心口,咬著双唇,俞靖爬到了床边踡成一团,不能言语、不能呼吸,而更教她悲哀的是,那梦中女子的身旁还有个男人为她哭泣,但她呢?或许就此孤独的死去。
“俞靖——俞靖——”靳馥恩拍著门,喊著她的名。
他还是来了!但牵挂的,是我的人还是这笔生意?俞靖虚弱得动弹不得。
“碰——碰——碰——”撞开了门,靳馥恩立刻察觉到俞靖的危急,“你——怎么回事?”他抱她上了床。
“我——我——”俞靖痛得汗湿淋漓。
“医生——我去找医生——我——”靳馥恩慌了起来。
“不用——没有的——”俞靖握著他的手,吃力地说:“痛过就好——痛过就好——”
靳馥思从来没看过俞靖这般痛苦的模样,在无许可施的情形下,他只能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注意著她的气息,感受著她的温度,一股失去她的恐惧,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将他吞噬殆尽。
这个女孩竟像块易碎的玻璃,而他真的害怕她在他的怀中就此碎去。
他搂她、贴著她、呵著她,直到俞靖从疼痛中清醒。
“吓著你了吗?”俞靖被眼前男子感动不已,看著他眉宇间流露的忧戚,她感到千古的安慰与贴心。
“你——你——你没事了?”显然的,他的确被吓到了。
“这个病从我十岁那一年就开始了,它不定期、不定时会发作,不过,发作完就没事了。”俞靖说著。
“检查过吗?是什么病?”他掩不住的心疼怜惜。
“看过国内外无数名医了,就是完全找不出头绪。”
“不要担心,就算千山万水,我也会陪你找出病因。”靳馥恩情不自禁吻了她的额头、鼻尖。
“病因我大概知道在哪里!!”俞靖泛著泪光的眼,温柔地望著他,“可是——已经迟了,你已经把它送若桑小姐了。”
“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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