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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我金山,缠你妖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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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大地天明,姑娘入眠,这是几日来难得的安静路途。行至傍晚,日沉大地,遥合才揉着眼睛醒了。
四周依旧是满地黄土,一棵树也没有。
“我睡了多久?”
白蚺头也不回,“你说呢。”
这终回答……那她一定是睡了一整天。
遥合从小桃背上跳下来,舒筋散骨,“你们是不是原地踏步了一天?怎么好像一点没往前走?”
众人懒得争辩,不理她。
遥合自顾自的打了个哈欠,“睡的我累死了。”
小桃泛起白眼:娘的,真是二皮脸!
遥合突然把眼神甩到久尘脸上,笑了。
此狐狸很是单纯,对眼半响,似是明白了,道:“蛮蛮,你要是累的话,我背你吧。”
不合理的事人人得而诛之,但总有那么几个傻乎乎的人对不合理的欺压毫无感觉,比如久尘。
听闻此声,白蚺向后看了一眼,只是这淡淡一眼,小姑娘就来劲了,兴奋的往久尘肩头一窜,小声道:“小久,我们走到他前面去。”
遥合把久尘搂的紧紧的,钳着头发往他后颈上蹭,看上去甚是亲密。
久尘痒到不行,禁不住扭过头,细长的睫毛动了动。
“蛮蛮,你身上是不是有虱子?”
“不准乱说话,你要夸我。”
久尘眨眼,“为什么?”
“跟着我有鸡吃,难道不好吗?”遥合似有似无的偷偷往后面扫了几眼,“快快,夸我温柔,大方又美丽,大声一点。”
久尘沉默了,这……着实让人说不出口啊。
“你你……你真是温……温……”
气死人了,就三个词,用得着憋这么久吗?
“小久!”背上一声吼,久尘应声别过脸,脸颊被一捧,糊上一个大大的吻。
时间停格片刻后,此狐狸浑身僵硬,手一松,罪魁祸首就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你你……你亲我……你……我……蛮蛮……我……”久尘指着遥合惊恐的大叫,绝尘奔走。
反应……是不是太过了点?
丫头被自己震惊了,半天才卡着脖子回头看后面那位,那位已然在笑。
她干笑两声,“你看……其实还是……”声音小了,“有人会……”声音更小了“愿意……”细不可闻“……让我亲的。”
白蚺挑了挑眉梢,“你确定?”
……烦人,不确定。
白蚺看着无言以对的姑娘笑弯了眼,欲要提起她,却突然脸色一凝,转头望着身后苍茫大地。只见远远地平线突然席卷起一层黄土,漫天黄土下缓缓走来数个人影,来势汹汹。
白蚺把她拉到身后,迎上前,停在百米外。
“你们?”
那边不知为何没有立刻回应,半响才有一个男子的声音。
“上人,把封天刃交于天下吧。”
白蚺轻拂袖,风骤然消散。
“我喜欢坦然的人,你虽性得我意,话却不合我心。”
遥合在他袖子下探出脑袋扫了一眼对面,十来个人,都很是眼熟,她想了半天,这才记起,仙班列会之时都见过,是其中几个仙派的大仙。
小姑娘震惊了,那时候高台上的大仙们都是慈眉善目的,如今怎么表情这么狰狞?比她还狰狞。
“上人,你当知封天刃已为天下之物,为何要独独取走?”
“谁说……它是天下人的东西?”
这一话倒是问的对方愣愣半响没回话。
“先不说此刀原本属于白山,就论这刀,是我破了封印取来的,我为何要交出?”
白蚺冷眼望着人堆里,道:“白洪,何必躲在后面?你敢带他们来,还不敢站出来吗?”
那边骚动片刻,走出一男子,挺腰甩手,理直气壮,“谁说我不敢站出来,我今日便是带着众仙来讨伐你这小人的!”
遥合耐不住好奇心,又伸出脑袋。这便稀奇了,那人正是那日在海上被她一个飞刀砸到海中去的男子,此人正叫白洪,曾是白蚺同门师兄。
“啊!他没死呢!”
这一声叫出,对面的仙人都齐刷刷看了过来,小姑娘还没来得及缩脑袋,便听那头一声:“小合?!”
丫头顺着声音看去,盯着那人半响,惊道:“老头?你怎么也在这?”
七老怪大惊之下冲出来,站在中间指着她大发雷霆,“死丫头,你就会惹事,哪有毛病哪就有你!我就知道你这样的脑子下了山做不了什么好事!你家仆说你外出,没想到还真是外出,都跑这儿来了!你你你你……”
这么多人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
小姑娘慢慢挪出身子,垂着脑袋,突然觉得不对,猛抬头指着七老怪。
“你好大的脾气,敢骂我?”
丫头飞身上去……骑在他脖子上扯他满头白发。
那边一群仙人全都用手扶住胀痛的额头。这画面真是惨,惨烈,惨无人道。
被自家小徒弟欺负,这老头也是仙界的耻辱……
一穿得姹紫嫣红的女仙冷嘲热讽之,“原来这位小姑娘居然是老怪的徒弟,呵,真是了不得,怎么,跟了白山上人就忘了自家师父吗?没规矩,真是狗仗人势。”
遥合猛然停手,直勾勾盯着那女仙,女仙的笑终是僵硬了。
小姑娘跳下来把七老怪一推,往回迈步,“老、太、婆。”
那女仙模样还算俊俏,被这样说倒也是第一次,气的蹬脚上前。
“死丫头!你说什么!”
“说你又丑又老。”
“混账东西!”那女仙手一甩,袖口忽飞出几根银针。
白蚺单手拽回遥合,另一只手掌心破开,在半空一收,居然将数根银针夹在指缝中。
他往地上一甩,高声道:“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罢了,何必这样。”
遥合又火大了。谁不懂事了!谁!
她垂头看地上十几根中指长短的飞针,这便陡然大惊。
好狠的女人,毒蝎心肠!
聚会时他们对白蚺毕恭毕敬,如今欲望所致,那些温润的嘴脸就都变成这副贪婪无耻的模样。真是恶心!
丫头由衷的鄙视他们。
见此况,有仙劝道:“上人,我等今日来不是与你为敌,我们只要取回封天刃。”
“你一人取走也罢,可知仙界已然成天下人的笑话。”
“你是云霄二老的徒弟,这样做岂不是丢了师父的老脸。”
“上人你这几年修的是怎样的仙?带着这样愚昧的丫头……”
“没想到冷面寒心的白山上人还护着一个丑丫头……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没人敢上前,一群所谓的仙人在原地逞口舌之快。
白蚺眼神极淡,淡的仿若看不见谁,始终一言不发。却感怀里的人挣扎起来,低头一看。遥合举着包子似的两只小拳头就要冲过去。
“别过去。”他扣着她,不让她动一下。
遥合横眉怒目,脸蛋憋得殷红。
“你说什么?”
“我说别过去。”
她转过身一把拽住他衣襟,扭成一团,“小白,原来你是个胆小鬼!”
不等白蚺讶异,丫头便猛然转身,吸了一大口气。
“都闭嘴嘴嘴嘴嘴嘴嘴!!!”
北风呼呼的,这一声吼在平坦大地回荡。
对面的仙被这震耳一声吼到错愕。
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遥合在白蚺胳膊里蹬着腿在半空左踢右甩。
“你们以多欺少,你们才是仙界的耻辱!天下的笑柄!加起来都上千岁了,还跑来凑什么热闹,说什么好心找回封天刃,找这么多人过来不是想打架是想干什么?难道他说错了吗?要不是他把刀取下来,你们有本事看的到吗?你们无耻!”
没人来得及接话,便见她指着那女仙:“你这个臭女人!什么是狗仗人势,谁是狗?就算你面皮好看,嘴也是臭的!比臭豆腐还臭!”女仙吸进一口气,半天吐不出来。
话才完,她又指着白洪:“那天你欺负他,他可一下都没还手,那天是我敲晕了你,你有什么冲我来好了!”
被她敲晕?众仙望向白洪,此人已经面目抽搐,口吐白沫。看来以后在外是没脸混下去了。
怒吼持续……
“你!一脸面条似的褶子还敢说我丑!”
“你!什么叫我和他有问题?你和旁边那个眉来眼去的叫什么!”
“还有你……”
“还有你……往后躲什么躲……”
偌大的天地,她嚎叫了半个多时辰。
小姑娘翻来倒去,一个人最少骂了四遍。所有人的脸色都越来越挂不住了。
老天爷也很想知道,她怎么就有那么多话呢?
七老怪见小徒弟在众仙面前发飙,终于耐不住了,想冲上去捂她的嘴,却看遥合手一移,指向他。
“你给我站那儿!你居然和他们一起,你现在是不是要连我一起欺负?我真是看错你了,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师父,真是丢人,从今以后遇到了也别叫我,别说我是你徒弟,我们恩断义绝!”
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七老怪心理承受能力差,僵在一边悲伤逆流成河了。
白蚺垂头看着小姑娘饱满的额头,轻笑了一下。殊不知姑娘仰头瞪他。
“你笑什么,生气就砍,不爽就杀,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这时候还淡定个屁啊!”
众仙齐齐后退。这姑娘太残忍了。
白蚺杏眼轻软的弯着,抬头望众仙。
“有些话,我本要说……”他拍拍遥合光洁的额头,“……不过她都帮我说完了。”
众仙愕然。他嘴也够毒的。
“说来说去,你们不过就是为了一把封天刃。”
他突然从背后抽出封天刃,众仙见他举刀,当下心中惧怕,连连退后,却看白蚺讥讽一笑,“过来拿。”
似乎有诈,仙人们面面相觑,无人上前。
白蚺看着他们良久,突然反手将刀一甩,正到他们跟前。
“要拿就拿,别来缠我了。”
众仙错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只这白山上人做事不爱按常理出牌,不知他这唱的是哪一出。
有人喃喃:“谁知这是不是封天刃。”
白蚺冷眼对人,吓得他连连退到后面。
“若要,便拿走,我数三下,若我后悔了,谁也别想再碰一下。”
他启齿,“一……二……”
对面突然卷起一线狂风,刹那间,卷着黄土急速飞走了,和逃命似的。
再看对面,只有连天的黄土地,众仙和封天刃都消失了。
遥合被白蚺卡在手臂里,愣了许久,憋了许久,终于大哭起来。
不要啊,她不要和酒池肉林的未来告别……她不要说再见……
白蚺看小姑娘伤心成那样,擦了一下她湿乎乎的下巴,在她耳畔道:“小合,我信不信的过?”
丫头摸着眼泪点了点脑袋。
他薄薄一笑,“那就不要担心。”
她垂着眼泪,“怎么能不担心?”
白蚺垂眉凝视她半响,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这次……是你的功劳。”
小姑娘莫名其妙看着他,恍然顿悟。
难道是刚才她口无遮拦,得罪了一堆人,所以小白才把刀给他们?
这……这算是怎么回事!不然让她去磕头认错吧,总之她不要和宝藏分开。
才郁闷着,她就被白蚺拖着继续走,百米而已,他便又停步转身。
只见七老怪跟在后面,呼哧呼哧的喘着。
“白蚺你你你你……你脚程也太快了,我都快追不上了。”
白蚺看着远方片刻,“可走了?”
七老怪捶着腿,“走了走了,全走了……呼呼呼……”
白蚺放开可怜的遥合,低头谦逊的笑,“这次真是麻烦老师了。”
“小事小事。”
七老怪摆了摆手,直起脊背朝天吹出一个短促的哨声,便见高处出现一只雪白大雕,那雕在几人头顶飞旋数圈,将爪子上紧抓的东西松开。白蚺平地一纵,跃上半空,一把接住那东西落回原地。
遥合扒开水汪汪的眼珠,定睛一看。
这……哎哎哎哎?封……天刃?
突然就听远处有人喊:“蛮蛮……”
遥合回头一看,好家伙,久尘那家伙现在才知道回来。
她正想上前揪他的耳朵,却是白蚺一把拉回她。他神色隐隐望着久尘。
“这只狐狸……不是好东西。”
心似夏莲
大仙说:“别过去,这个久尘不是好东西”
丫头便冲出去,压倒某人。
“小久,你说!你是不是不是好东西?”
大仙倒吸一口气,感觉肺要气炸了。
久尘性子极薄,被这一扑一按一喊,吓得眼泪直流,小声道:“我……我……我是好东西。”
“骗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睫毛上挂满了泪珠,一滴滴掉,“我没有。”
“你还敢哭,不准哭!再哭就拔光你的牙齿!”
白蚺看不下去了,把小姑娘从他身上揪了起来。
他看着久尘淡然一笑:“白洪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跟着我们?”
久尘半响垂头,“他说……”话未完,左脸就挨了一拳头。
遥合火冒三丈,一把揪住他:“好啊,原来他们找到我们都是你的功劳,敢情那天你是故意从房顶上摔下来的!亏我还那么好心!你果然不是好东西,你说,那个王八蛋给你了什么好处!”说完,一拳头又落在他粉白的右脸上。
久尘捂着脸,莫名道:“他对你们做了什么?”
遥合一巴掌打在他脑门上,“别再和我提问,还不老实招来!”
原来,这可怜的久尘在离开陀摩岭后被跟踪两人的白洪盯上,见他单纯好骗,这便说让他随着两人,还发誓说不会伤害两人,且作为感谢可以帮他完成一个心愿。于是这笨狐狸就上当了。
“他说必要的时候告诉他你们在哪里,会帮我找蛮蛮,可他还说不会伤害你们的。”
“这比伤害我们还严重!那人长那么丑,他的话你也信?”遥合拼命晃他的脑袋。
嗯?衡量人可信与否与长相有关?
白蚺看着姑娘把他摇的七荤八素,这才慢悠悠的摆手,“罢了,他也未必是坏心,只是谁的话都去相信,未免单纯了些。”
遥合抓住久尘的衣领,“真想一巴掌把你拍到墙上,抠都抠不出来。”
悲催的久尘到底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事,只知道得罪了姑娘。这罪过真是……阿弥陀佛。
才骂完,有人扯遥合的袖子,回头一看,七老怪还在。
遥合歪着嘴,忽略他大步走了,老头在后直追,“小合,别生气了,师父不是和他们一起来欺负你的。”
她哼笑,“你居然和白蚺私下来往,你太对不起我了!”
呃……这个……听起来还是怪怪的……
被姑娘一叱,七老怪便娓娓道来。原来白蚺早已察觉有人尾随在后,来回几次发现是久尘,见他紧随却又小心避忌现身,便暗暗跟踪,随后又看到白洪,当下心里已猜到大概。这便请七老怪去邪剑谷将丫头仿造的那把刀取来,代替打发了一群人。
“哼,那些家伙有这么好骗?”
白蚺笑:“骗都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这样草草一带,说的也是。
“行了,既然老头你是来帮忙的,那我便不生气了,”她咳嗽一下,“……你还是我的……好师父。”
七老怪感动的嚎啕大哭,拽着丫头的衣服直抹鼻涕。
白蚺视线回转,忽道:“小合,倘若我说你师父也是假的,你信不信?”
丫头震惊的回头看身后哭成泪人的老头,又开始把自己幻想在龙潭虎穴。却是头顶被人揉了又揉,像是风打乱发梢。
“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
遥合莫名看着他的弯弯的眸子,点头,“我就是信。”
说着她停下步子,回头道:“老头,你回去吧,这次多谢你了。”
老头仰面朝天,泪流满面啊,他的小徒弟居然会说谢谢,天啊……
七老怪走上去拍拍白蚺的肩,“都是你教导有方啊~”
遥合歪着嘴道:“老头,我也长大了,别总以为我笨。”
七老怪老泪纵横,用力抹泪。
“小合,你……唉,算了,师父原本想让你随我回云启山的,师父养你这么大,总归是舍不得你,你在外面想闯天地不是不行,可是老头我怕你有事,这正是,小徒千里外,师父愁白头啊……”
“你头发早就是白的。”
“……”
“再说我跟着小白会有什么事。”
七老怪被这称呼惊了一下,看白蚺撇过脸,这便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白蚺啊,其实……”他吞吐片刻,忽而耳语道:“总之你看住了她,她要是乱来就把她绑了丢回我云启山。”
七老怪刚说完,耳边也传来耳语,“老头,我全听到了。”
老人家很郁闷啊,原想分别时煽情一把,最终还是被小徒弟赤/裸/裸的暴力终止了。
七老怪悲痛的飞走了,走前在半空滴了几滴硕大的泪珠在小姑娘圆润的小脸上,可惜姑娘不稀罕其中哀怨,一袖子抹了去。
遥合回头一看,久尘还在后面跟着。看大仙,大仙正看她。
“要留要赶,你自己去决定。”
丫头搔搔头,“你觉得呢?”
“自己决定。”
荒芜人烟野地上,一声喊:“小久。”
后面的少年风一般窜到她身前,“蛮蛮!”
遥合用力甩袖,“谁是你蛮蛮!你找的又不是我!”
“可是,你同意我这么叫的,我还可以跟着你吗?”
遥合大抬膝盖,翻着白眼,“你现在不就在死皮赖脸的跟着?”
“那……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她好想爽快的点头,然而思虑片刻还是不动声色。
“小久,你记住了,从今以后别人说什么都不准信,只能信我,知道吗?”
凭什么?信她者得永生?
少年用力点着下巴,恨不得把脑袋插/到土里去。
遥合作哀怨状,“我现在腰酸背疼的,你是不是该麻溜儿的过来背着我。”
白蚺回手一把将她丢到小桃背上。
“坐好,不要欺负人。”
小姑娘看看冷面冷眼的那位,再看看笑面呆眼的这位,狐疑他们俩个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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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荒野,又行走几日,天色渐暗,月亮就要悬空了。
遥合颤着嘴唇,“好冷,停下来休息吧。”
白蚺回头,“再坚持一下,很快到了。”
“哪儿?”
“城。”
久尘在后道:“这一片有很多废弃的古城楼,我想今晚要在那落脚。”
话才完,就见远处有一片残墙碎瓦,枯黄的城墙如同拔地而起的山丘。
遥合打量他,“你怎么知道?”
久尘笑,“我这些年为了找蛮蛮哪里都走遍了。”
遥合还想再问,却见白蚺忽而回头看了过来,似是叫她闭嘴。
白蚺极少与久尘开口说话,也不喜欢遥合与他多聊,为什么呢?
天暗,月高,残墙斑驳。
果然是古城,四境寂寥,街道破败,毫无生机。
这废城里的楼台,街墙都极高,即使月光斜洒也被遮的严严实实,街道似被人打理过,极其干净。
夜中古城,寒。
这个土筑的屋子极小,风化很厉害,残墙已成薄薄几片。
屋子里点了火,遥合蹲在火边不愿再动一步。
这破墙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洞,不住刮起穿堂风,小姑娘冷的只知道打颤,话已说不全了。
白蚺在四周抬手抚过墙洞,风居然就消失了。
他转过头,正看见小姑娘跟在后面。
“怎么了?”
“变床褥子吧,冷啊~”
白蚺笑了,“是不是还想我变几只烤鸡?”
小脑袋点的比鸡啄米还快。
“你以为我是万能的?”
遥合一愣,“难道不是?”
跟她讲话怎么这么费劲?
一天行程大家都累了,早早便躺下了。
两个妖精果然是投缘,冷的挤在一起,遥合只能逼久尘变出尾巴,好与尾巴相拥而眠。
夜沉了,四周寂静。
遥合抱着久尘两条尾巴裹了又裹,还是觉得不够暖和。
她戳他,“小久,陪我聊天。”
可惜狐狸这次已睡的大沉,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了。
小姑娘缩了缩肩膀,把脸埋在他尾巴里,闭了一会儿眼,感觉很久过去了,睁开眼,天没亮,再一会儿,天还没亮。
她抖的牙根作响,却听那头白蚺咳嗽了几声。
他靠在墙边,离火有些远,这会儿就看他起了身,从角落拉下一块烂木头扔在火里。
“小白。”
白蚺垂头看在一团闹融融里裹着的小姑娘,“冷吗?”他半夜醒来,神色有些恍然。
她轻柔的应,“嗯。”
“起来烤烤火再睡吧。”
遥合小心起身,打着哆嗦坐在他身边。
遥合竖起小手一瞧,左手指头因为忽冷忽热冻的有些红肿。火光照的她小脸通红,半夜起身面色很疲惫,若不是眼睛直勾勾盯着火,还以为又睡了去。
她扬起脑袋,“你不冷吗?”
“还好。”
“我冷。”
她突然站起身,跨到白蚺怀里,背靠他胸前坐了下来。白蚺僵了片刻,却没有动。似乎感到他没准备把她丢出去,于是挺直的脊背很快又松懈下来,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
白蚺垂眼,正看见她冻的和萝卜一样的小指。
“小合,出来这一趟苦不苦?”
“苦,比鱼胆都苦。”
“后悔吗?”
她摇头,摇的发包就要散了。
“一点都不。”
白蚺淡淡的笑,“很冷罢了,对不对?”他的两只手臂忽然围住她,轻轻的揽着,似有温度。
遥合愣了片刻,在这个小小空间里继续低头拨弄指头。
“小白,我是不是特别粗鲁,特别不像女孩子?”
白蚺望着火堆笑,“是啊。”
丫头猛回头瞪他,瞪了几秒又扭过头。
“算了,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
她像个小孩子,什么表情都挂在脸上,疯笑或狂怒。可是偏偏这样躁动的女孩却总有一块是软绵绵的,到底是哪里呢?
白蚺盯着她粉红发着光的指甲,“现在像个女孩子。”
“真的?”
“恩,不过只有现在。”
他果然有本事让她笑不出来。
“小合,我是怎样的人?”
遥合一怔,这个问题好像是她常常在问的。她回头,离得那样近,差点撞到他的下颚,“很了不起啊,以前是这样觉得。”
“现在呢?”
“现在?”她哼气,“现在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被人家那么骂都不吭声。你别以为你全身都是优点,我看到的都是缺点,浑、身、上、下、千、疮、百、孔。”
丫头突然来劲了,跳起来把脚踩在一旁石床上,用手比划着。
“一手抓肉,一手持刀,说话声音高八度,谁敢惹他,一个刀把子甩过去。”看他似乎不明白,她补充,“这样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她果然市井。
大仙被惊悚了一把,难道他在她眼中是这样的?
小姑娘盯着他诧异的眼睛,道:“其实……顶天立地就好了。”
白蚺盘着腿,单手撑住头,似乎有些疲。他唇轻启,似有话说,又似无言讲。火苗印在他眸子里,骤然间无了声息。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还舍不得以前的谁谁?”
他安静的凝视她,“是,也不是。”
遥合垂下手脚,蹲着抠他的鞋面,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头发,抬着脸不笑也不闹。
“就算你千疮百孔,我也喜欢。”她咬咬嘴,“你再也找不到我这样的女孩子了。”
她的眼睛似有整片天,总是晴天,总是暖阳。
她看他,把他看的比天高,比云舒,把他当成最高的山峰,即使爬上去看不见神州,摸不到碧落,只要爬上去那也足够了。
她要的不多,世间美好的太多,她不敢涉足,只是不小心被她发现了,她就不小心又抱着满怀的希望。
她的心如同盛夏的莲花,开了就决定随着夏季,一生一夏,一世一次。即使夏末,那荷塘阴影下的莲依旧带着满怀的希望,相信会有谁来把她摘下,一亲芳泽。
这些美好的小希望堆积起她的江山,铸造起她的江湖。不管倒塌几次,她都可以重新来过。在她的三千世界里,没有伤害没有疼痛,永远都是艳阳高照,这就是她琉璃般的心。
白蚺看着她的眼睛,那样仔细的看,仿佛要用眼光揉碎她每一寸肌肤。
原来她的笃定,她的心,是不容抗拒的。
“我只要你喜欢我,一点都不贪心,对不对?”
他的手按在她颈脖上,稍稍用了力就把她揉进怀里。
她的身体暖暖的,软软的,其实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这样揽住她像是有只手伸进了他心口,轻轻捏住了他的心。
“小合,答应我,以后不要骂人。”
“哦。”
“不要那么凶悍。”
“不凶悍会被人欺负。”
“有我在,怎么会让你受欺负?”
“那……你喜欢我吗?”遥合仰头看他,却被他抬手遮住了双眼。
这个问题,她问了这么多遍,不打破沙锅,她就不死心。
白蚺坐回墙边,把她揽在衣服里。
“明早太阳升起,我就告诉你。”
“真的?”
“恩。”
小姑娘不安分的在怀里拱来拱去,很久才喃喃着梦语睡了过去。
白蚺垂下头看了她许久,这才闭上眼睛。
其实,有些问题于他来说早就无需考虑了对不对?
这个凶悍又温柔的小孩,这个胆小又勇敢的小孩,现在安安静静,就在他怀里。
余辉之下
遥合醒来时四周还很安安静静。眼前蒙着一块布,伸手拨开,是一节袖尾。
仰面就能看见他的脸,微微垂着,如果眼睛是张开的,那一定是看着她的。
外面天已微亮了,小姑娘眯了眯眼,又把脑袋塞回他手臂里。
脚趾暖暖的,被他的衣尾包着。她动动脚趾,指尖擦动着衣服,有些痒。
睡的腰酸背痛的,可是好暖,不想动,丫头缩了缩身子,往他怀里拼命拱。
想继续睡,可淡淡的疲惫却化成莫名的喜悦,笑的她脸皮生疼。
从来从来从来没有这样满足过。
腰间的手把她往上提了一下,遥合便又闭上眼,眼珠在眼眶晃了两下,眼皮又开了。
他的脸就在上面,微微垂着看她,很安静。屋顶缝隙里的晨光打在他脸廓上,静如墨洒的宣画。
躺着看了他半响,却瞧他关了眼眸,她伸手拉住他的头发,提醒似的拽了一下。
“天亮了。”
白蚺嘴角含笑,“还不见太阳。”
“迟早会出的。”
“那就慢慢等。”
她仰头咬住他的手指,狠狠的咬,舌头软软热热无意碰到他的指尖,“它早晚要出来,你早晚要回答我,快说,要是敢耍我就咬断你的手指。”
白蚺安静,在发迹间凝望她。
“再等等。”
“等不及。”
她的眉骨被他滑了一下,“怎么说就怎么做,等着。”
遥合起身用力套上鞋,一把拉住他,“走,出去找太阳!”
*
或许小姑娘造孽造多了,老天就不想给她好日子。
今日万里无云,是阴天。
遥合望着灰蒙蒙的天,感觉人生也灰蒙蒙的堆上了尘土。
她站在街墙上低头看下面那位,“明天出太阳,你会告诉我吧?”
白蚺在墙边看着她,笑,“你说呢。”
含糊不清的回答,每每都是如此,他那鲜明的大脑到底在不在想事?
不知气太阳还是气他,遥合坐下身,不想下去。
“骗子。”
白蚺抬手握住她晃荡荡的脚踝,稍稍一用力,把她拽了下来。
她的脸垮的很厉害,皱的和百八十的老太太一样。认了吧,她就这个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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