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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夜市爱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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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他是瘟神,人见人厌啊?
“我说我会负主贝就是会负主贝,你不用担心赔偿问题!”湛琪芬的态度越发坚定陆仲森的决心。
如果湛琪芬的反应像“般女人一样,一听陆仲森的名字,一止刻联想到他的家世,然后眼睛发出欲望的红光,稍稍安抚”下他今晚受创的尊严,陆仲森可能拿笔钱出来便算解决这件事了,就此两人船过水无痕。
偏偏湛琪芬对身世“特殊”这种好运碰不起,明显的排斥态度反而激发了陆仲森的好胜心,决心圆满地解决这事,让所有人知道,他不是无能得只会吃喝玩乐。
赔偿?她哪还敢想赔偿问题,她只想趁还有一口气在,赶紧跟他划清界限,逃之夭夭。
保命要紧哪!
“不用了,不用你赔偿了,你也看得出来,我头好、精神好,马上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想到即做,湛琪一分掀开棉被下床,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
或者该说——离开陆仲森!
湛琪一分敷衍的态度不能满足陆仲森,只见他身躯一横,两只长手臂抵在湛琪芬头的两旁,将湛琪芬又困在病床上。
“想出院?刚刚不知道是谁说内出血、脑震荡的?放心,我不会用权势压你,你说个数,我绝不打折!我可不想你做了鬼,还缠著我不放。”
陆仲森高大的身躯横过病床,姿势暧昧地躺在湛琪一分的上方;说话时,将温热的鼻息“阵一阵地喷向躲不掉的湛琪一分脸庞。
小陈不同意地看著少爷的行为,觉得少爷的态度过于暧昧,怕给了这个恐怖女人错误的幻想。以这个女人的“鸭霸”程度,绝对是死缠到底那型的!
正想出言劝告的小陈,一声硬响打断了他的劝告,也打乱了他的认知。
“碰”地一声,湛琪一分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上病床上的铁条!
原来,湛琪芬早将陆仲森视为勾魂的牛头马面,现在又被他这么一逼,吓得她想拉开两人距离地将上身拼命往后仰——结果,她的腰部承受不住这样的弧度,整个人直直地往后摔去。
小陈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个恐怖女人的动作。她不仅没像一般女人那样将少爷的动作错认,花痴地往少爷身上贴去,反而像是在躲鬼地往后闪,
“噢——”湛琪芬痛得捂著后脑,双眼泪珠迸发,含怨地瞪著陆仲森。
她就知道他是个大灾星!先是开车撞她,是她命大没死成;他又随口一句脑震荡,竟真让她撞成脑震荡白痴!
再被他缠下去,恐怕她没法留个全尸供小凯指认了!
湛琪一分的逃避动作惹得陆仲森火气更盛。
他冷眼旁观她一手揉著后脑袋,一边哀怨地瞪著他。“你躲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咬你。”
想要他咬她,他还得要闭上眼睛,免得近看那张太过平凡的脸,心情全消!
“既然你不打算咬我,就请陆大公子高抬贵手,放我出院!”她要留著这口气,逃他逃得远远的!
“不行!刚才医生说你营养不良,有厌食症的徵兆,要留院观察。”
小陈在旁边听得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掉在地上当弹珠滚。刚刚医生明明检查不出病因,又解释不出病人为何昏迷,面对少爷的逼问,只有勉强挤出一个“血红素过低”的藉口,怎么到了少爷嘴里,就成了厌食症啦?
不仅小陈讶异,连湛琪芬都骂在心里。
她哪是厌食症,她是忙到没时间吃饭!
昨晚楼下房东夫妇“反攻大陆”,吵得她整晚没得睡!,早上房东太太又不管她呵欠连连,拉著她哭诉了一上午;等她中午好不容易脱身,顶著大太阳去批货,下午才在老位子打开地铺,蜂拥而来的钱潮让她忙得忘了肚子饭,等生意告一段落,她才有机会喘口气,打开便当盒。
结果吞咽不到两口,眼角就扫到条子的形影,她连便当都顾不得,抓著地铺就跑;当她冲出巷子,正当回头看条子有没有追来时,侧边屁股结实地撞到一个东西,脚下一个跟枪,整个人往侧边倒去,也不清楚究竟是撞上什么,只是印象中脑子先是一片金星,下一秒,连紧接而来的黑暗让她什么都记不得了。
现在别说便当,连她中午批来那批二万多块的新货,恐怕都被路人抢拾一空了。
算了,遇到这种事,遇上“陆大贵人”,她还能留条命在,她就该感谢上帝的恩血一了!
“厌食症?简单,我一出院马上到餐厅大吃一顿!”犒赏自己的大难不死。
湛琪芬愈想摆脱掉陆仲森,陆仲森愈不让她如意。
“每个减肥的人都说不再吃东西了,而每个厌食症的病人也都说他们要开始吃东西了,但是减肥的胖子没有瘦下来,而厌食症的瘦排骨也没有添肉上去。”
湛琪芬真的火大了。“那你到底想怎样?”
“简单!让我跟去监督,绝不会让你有机会把一些其它奇奇怪怪的毛病推拖到这场错在你的车祸上!”
“然后你就会放人?”湛琪一分已经被磨到不再计较他的言语了,只希望尽快摆脱掉陆仲森,回家倒头蒙头大睡一场!
陆仲森犹豫了好半晌,实在再找不到藉日地点头放人:“当然,难不成我还留有陆仲森在,他们当然不可能去吃一客一百块的简速牛排,而是去黄金地段、又没招牌的高级俱乐部。
一进门,湛琪芬就发现里面的顾客大多是常在电视上露脸的知名人物。
湛琪芬张口结舌的表情稍稍满足了陆仲森的男性尊严。“要不要我也帮你办张会员卡?”
湛琪芬认真考虑了一会儿:“你常来?”
陆仲森高傲地一点头:“当然!”
“那免了。”少跟灾星接近,才能永保安康。
陆仲森高傲的神情当下揉著不敢置信僵在脸上。
这女人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想他背后靠山几百亿,她如果谄媚点,就算不能挖走整座山,好歹搬块大金砖也够她吃香喝辣一辈子了。
结果呢?她拒绝他的态度好像把他归在蟑螂老鼠同类似的!
见她毫不在乎他早已黑了半边的脸,陆仲森只有含怒地牵著她的手肘,带她到自己的私人包厢。
受了湛琪芬一肚子气的陆仲森将气全出在包厢门日的waiter身上。
“叫大厨有什么好吃的全上来!”猛力拉上包厢门,将他和湛琪一分关在同一个天地里。
湛琪芬转头打旦里窗外景色。有钱就是不一样,在这种高楼大厦内,还有办法在室内弄出一个日本的庭院。就算她这种没品味的人看来,也觉得心胸舒坦。
她可以不说话,陆仲森可憋不住。“你结婚了?”
这就可以解释她的三番两次拒绝。已婚之妇嘛,即使心里爱得要死,为了家庭、也为孩子,她也只有忍痛挥别至爱了。
他的自我安慰在湛琪芬的白眼下幻灭“你以为我会蠢到这么早就把自己送进坟墓里吗?”事实是,她身边的男性“听见她的霉运历史,全都闻风逃窜。
“那你是有男朋友了?”八成是热恋中的女人,一心只有男朋友,所以才会没看见俊师如天神宙斯的他就在她身边。
“放心,这个幸运男子还没产生,全世界的男人都还有希望。”当然,除了你之外。最后一句话湛琪一分没有说出口,不过相处两个小时,两人都已有默契。
如果陆仲森刚才是黑半边脸,现在则是可以去演包青天了。
陆仲森大口大口地吸气,拼命叫自已不要跟一个女人计较虽然这个女人的态度恶劣到是人都恨不得想痛扁她一顿!
现在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你是同性恋?”
唯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她对他的敌意及排斥。
适巧进厢房上菜的waiter险险地打断湛琪芬将白开水泼向对面的失态举动。
观察细密的waiter察觉厢房内的火爆气氛,上好了菜,就赶紧退下。
现在包厢内大口吸气的人有两个了。
“感谢阁下抬爱,恕小女子属性正常,还没有挑战世人眼光的这等勇气!”
湛琪芬一把、心火气得快从眼睛里烧出来,只好把冒烟的牛排当成陆仲森的脖子,死命地切割。
灾星!祸星!霉星!我切、切、切!切死你!切死你!
湛琪芬死命地将牛排往嘴巴塞,只希望尽快吃完,好离开对面惹人厌的男人。
相较湛琪芬的粗鲁吃相,陆仲森看都不看一眼眼前的牛排,一迳高深莫测地看著湛琪芬。
他想到自己第一眼对眼前女人的评论是平凡。
是的,这个女人外表是很平凡,但是她却有一个灵动的内在!
那两片粉唇不说话时是那么平凡,没有性感的唇线、诱人的丰盈,而且吐出来的话不是气得他半死,就是激得他风度全无地只顾反唇相稽,可偏偏在每次对峙后,他都恨不得能吻她吻到她说不出话来。
那对不大的眼睛镶在小脸上,唯一的形容词是黑白分明。看他的时候,不是用眼白的地方,就是喷火瞪他,偏偏他又犯贱地不准她移开视线;一旦发现自己不是她的注出忌焦点,他就会想用各种方法引日她的目光——而脱口而出的浑话经常是最有效的方式。
她是长得很平凡,但是她整个人不平凡!他发现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像火车外的风景般,各式各样,就是没一刻无聊!
气忿的怒火、隐约的情欲、反讽的激动,再加上好奇的探索,各种的情绪在他的腹内交杂,最后汇整成同一个思念他需要再多点时间了解她!
“既然你没结婚又没男朋友,那我当你男朋友好了。”冷不防,陆仲森忽然冒出一句。
“呃——”满嘴是食物的湛琪芬一听,吓得猛然大吸一口气,正巧将所有的食物同时咽到喉咙,然后卡在喉头上,上不上、下不下的,憋得她满脸通红,即将断气。
陆仲森瞧见她的不对劲,马上冲到她背后猛拍。
一阵折腾后,湛琪芬终于艰难地咽下那团食物,又免去一次死亡的威胁。
喝口水、喘口气,湛琪芬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跳离陆仲森远远的。
“陆大公子,陆大凯子,这种事你别随便说出来吓人!我福薄命短,受不了你这样惊吓!”
两人还没有碰上面,她就先被他撞昏了;睁眼见面没多久,他又害她后脑勺撞出一个乒乓球;才共吃一顿饭,美味的牛排吃没几日,她又差点噎死在他的一句话下!照这情形看来—两人若是真的交往,可想而知不出三天,她这条小命铁定被牛头马面收走。
她不想去深究陆仲森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她只想尽快离他远远的,两人划清界限。
或许气过了头,对于湛琪一分的拒绝,陆仲森反而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只要你能给我个你拒绝的原因—这件事我就作罢。”原因?她刚才不是说了吗!她“福薄命短”,承受不了他的厚爱!这种好运,只会令她折寿、减运。
不过既然她无意与他深一父,也不用解释太多,只敷衍地说道:“我不信任一个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向我要求交往的男人。”
陆仲森真真实实地愣了一下。
两人吵了一整晚的嘴、斗了一整晚的气,熟得好像结婚七、八年的老夫妻了,他真的没发现他居然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不过他知道现在再问她,只会自讨没趣,所以只有淡淡地说道:“你慢慢地吃,吃饱我送你回去。”
他要送她?湛琪一分一边往嘴巴胡乱塞东西,脑筋一边想著对策。
“饿凹了,口一皱了。”意思是——我好了,可以走了。
陆仲森瞧她两腮塞得鼓鼓的,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没多说什么地起身,带头走出这间超神秘,而且从帐单看来还超昂贵的餐厅。
湛琪芬紧跟在他背后,一想到很快就可以摆脱这颗灾星,“安全”地回到家,就高兴得忍不住对陆仲森的背影扮鬼脸。
陆仲森一转头,看见的便是她一小截粉色舌头在唇外颤动。
突如其来的欲望之强烈,让陆仲森不信、也不敢行动地僵在当场。
老天!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看见她的舌头,比昨天那个小歌星脱光光的在他面前跳艳舞,效果还来得强烈?
这阵欲望,让陆仲森越发强烈地要将眼前的女人追到手!
被陆仲森瞪大的双眼看到尴尬脸红,湛琪一分用冲火的口吻掩饰她的害羞:“看什么看!没看过漂亮妹妹呀!”
陆仲森压下那阵突如其来的强烈冲动,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任务。
“你还没给我住址,我怎么送你回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湛琪一分咧嘴假笑。她早猜到他会跟她来这套!
想诓她?没那么容易!“我家住址很难找,到车上我再告诉你怎么走。”
陆仲森挑眉,不置可否地坐进车里,湛琪一分也跟进去。一路上。她对小陈的指示都很简单:“……直走……左转……右转……直走……左转……右转……”
“停!”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台北市不知道绕了几圈后,湛琪一分忽然喊停,黑色大头车就硬生生地停在一幢大厦前面。
“谢谢你送我回来,下次——不,永远不见!”一口气说完,不待陆仲森有所回应,湛琪芬跳下车,像逃命似的迅速冲进大厦里。
下次?陆仲森得意地暗想,不用等下次,待会他就去找她了。
陆仲森也不急,全身倚著车子,就等著看大厦哪一间灯光亮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灯熄了好几盏,偏偏就是没有抢亮的。
“小陈,你去问问看,应该会有人认识她,你帮我打听看看她住哪层楼。”就不相信都已经送到楼下了,还问不到她的住址。
小陈卫命而去,不到两分钟就转回来。
“这么快?”
小陈表情怪异地点头。“管理员说那位小姐冲进去后,就直接往后门跑出去—叫了辆计程车走了。”
他要对这个陌生小姐另眼相看了。女人对少爷一向只有投怀送抱、自动巴上来的份,他从没有看过哪个女人像这个女人躲少爷像在躲毒蛇猛兽、杀人强盗似的。
她绕了台北市大半个圈子,居然就只为了不留痕迹地甩开少爷。
陆仲森愕然地望著小陈,一时间忿怒、恐惧、担忧、可笑,数种情绪齐涌而上,汇成一股不知名的酸味,萦绕在心头。霎时间,彷佛连心跳都沉重了许多。
“少爷?少爷?”小陈担忧地喊叫著发呆的陆仲森。“少爷,要不要我再去问问看?”
跟了少爷三年,他从没看过少爷有这样失魂落魄的神情。这跟平常一豪爽、散漫、不拘小节的少爷,一点也不像。
陆仲森回过神来,斜睨小陈“眼:”人都不知道上哪去了,还问个头!回去啦!“
看少爷懒散地坐回车里,口里还吹著口哨,小陈才安心地坐到驾驶座上,开车回家。
还好,是他多心了,少爷还是跟平常一样。
小陈没注意到陆仲森的嘴角无意识地吹著日哨,眼睛却直盯著后照镜直到车子转弯,再也看不到那幢大厦为止。
第三章
回到她和弟弟租的顶楼加盖的家,一推开门,便看到弟弟愁眉苦脸地坐在客厅。怎么今天他们两姐弟,霉事一起来?
“小凯,怎么了?看你那张苦瓜脸,又捡到钱了?”捡到钱是好事,湛家担心的是好事之后的霉运。所以湛其凯经常为了这类事件,又惊喜又烦恼。
湛其凯愁云惨雾地抬头,深陷在自己烦恼里的他,没注意姐姐比平常晚了许久回来。“捡到钱,我顶多擦破皮、流点血,这次,我怕我会连命都没了。”
“怎么了?”湛琪芬立刻忘了自己刚才的遭遇,紧张地坐到弟弟的旁边问道。
“死”这个字,在湛家是不能开玩笑的。
“今天我们学校有位女同学向我告白!”湛其凯哭丧了脸,犹如他说的是被女朋友甩了。
深知弟弟学校每个学生的身家,湛琪芬的心也如弟弟一样沉重。
这种成为某家公司的驸马爷、一步登天的事,真的可能如弟弟所害怕的连命都没有。
“不是你们八位平民同学之一?”湛琪一分犹抱一丝希望。
湛其凯悲惨地摇头。
“那——那你就乾脆拒绝她嘛,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把你退学!反正你念绿风高中,姐姐也不放心。”每天身处在富家子弟当中,种种“好事”随时可能降临,多不保险!
“如果只有退学,我还在这烦恼个头!只是如果我拒绝了她,被绿风高中退学,恐怕全国也没一所高中敢收我了。”
“那女的是谁呀!年纪轻轻就这么鸟!”跟她今天碰上的陆仲森有得比了。
“陆妤晴——我们学校的公主!”
这么巧,她也姓陆?
“大陆财团的那个。陆。?”
湛其凯悲惨地点点头。“她爷爷是大陆财团的总裁,而她外公是『康亚科技』的上任总裁。”
湛其凯的消息不灵通,如果他知道陆妤晴的外公虽然卸下康亚集团的总裁身分,却将所有的股份以基金的方式托管,就等陆妤晴满二十岁继承,他大概会觉得天又塌下了一块!
湛琪芬的脸色也不比她弟红润到哪去。
他们两姐弟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居然同时遭到他们父女“夹杀”!
“你没答应吧?”湛琪芬咽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放心,我就算活腻了也不会挑这种方式自杀。从小到大的灾厄,至少教会我,好运是霉星的糖衣。在湛家,没有白喝的白开水。”知道归知道,心底还是有点不舍那张带著甜笑的小脸。
“那你打算怎么办?”
湛其凯像个老头子地叹口长气。“不知道,再看看吧。说不定她只是好奇我们这些平民学生,而我只是比较倒楣地被她挑中。只要我不理她,再过一阵子她腻了,自动会放弃。”只是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他不觉得她是这种人。
湛琪一分握著弟弟的手,既是替弟弟打气,也是鼓励自己:“对!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不理他们,等时间久了,自然会雨过天晴!”
若是有人听见他们的“坚持”是把财神爷往外推,大概会觉得他们的坚持很可笑,只是又有谁能体会湛家的悲哀呢?
电话铃响时,男女的身躯才刚分开。
陆仲森疲倦地摸到床头的行动电话,放到耳边接听。“喂?”
“爹地?”
“晴丫头?今天怎么会想到爹地?”
微微的喘息声让陆妤晴略有所觉。
“爹地,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陆仲森一直把女儿当朋友看,从不隐瞒什么。
“是呀,你刚解救我逃出八爪女的魔掌。”
一只娇拳击上陆仲森的厚背,然后自在地裸身走进淋浴间。
“好了,可以说了,什么事情让你想到要找我?”
电话那头沉寂了一会,才传来陆妤晴幽幽的声音:“爹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女儿的反常让陆仲森收起说笑的心情。
“丫头,你还好吧?”
“我不知道,我好像被撞成脑震荡了,因为我好像爱上对方了。”
女儿的话让陆仲森联想到几天前,他也有一个“脑震荡事件”。
猛甩头,陆仲森摇去脑中浮现的人影,现在女儿的问题比较重要。
“丫头,你说你不知道,是指你不知道你有没有脑震荡,还是指你不知道有没有爱上对方?”
“我都不知道。爹地,恋爱的徵兆会像脑震荡吗?”
陆仲森苦笑。
“丫头,你这问题问得真好。你也知道你老爹虽然身边女人一大堆,可是大家都不是真心的,关于爱情的问题,我懂得可能比你还少。”
“即使是妈咪?”陆妤晴追问。
陆仲森瞪著天花板,长长叹气不知为哪桩。
“晴丫头,你知道我跟你妈咪的情况比较特殊。”
其实也没特殊到哪去,不过就两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偷尝禁果,又不懂得要做好保护措施。
发现怀孕四个月后,他和海伦都慌了手脚,既然胎儿大到不能打胎,只好任由大人安排。而既然两家都是财团,合并后的利润更大,结为亲家不是更有保障!
婚后的两个人才发现,肉体相吸并不代表个性就能相合,于是大家互有默契地各行其事。
直到两年后,海伦轻率地把自己的命玩掉为止。
其实想想,这件婚姻从头到尾都很轻率!
“爹地?爹地?”
女儿的呼声唤回陆仲森的心神。
“晴丫头,我不知道恋爱的症状像不像脑震荡,不过我知道,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你脑海中想的都会是他;即使他给你脸色看、即使他一心躲你、即使他从来不对你说好话,你还是会想去找他。”
为什么他愈说,脑中的人影愈清晰?
电话又寂静了三十秒,才传来陆妤晴肯定的声音:“如果爱情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么爹地,我想我是爱他的。而爹地,你应该也很爱那位女士。”不待她震惊的老爹回话,陆妤晴便收了线。
瞪著只剩嘟嘟声响的行动电话,陆仲森庆幸女儿电话挂得早,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回应!
收起行动电话,厘清心中疑虑的陆妤晴,轻快地推开房门。
领有医师执照的护士小姐对她礼貌地笑笑。“好点了吗?需不需要上医院再做精密的检查?”
基本上两个人路上相撞,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重大的伤害,不过这里每个学生身家都上亿,轻忽不得。
“不用了,我觉得好多了,可以回去上课了。”
“嗯。对了,这些礼物是来探病的同学送你的。”护士小姐比著桌上堆得像小山的礼品堆。
真不知道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孩在想什么,只是躺在学校的医护室,就买礼物来探病!幸好她没让人进病房探视,否则这么多人,病人还要不要休息啊,
对那堆礼品山,陆妤晴连瞄都懒得瞄上一眼。反正依那人的腼腆性,那些礼品里面不可能有他送的。
“护士阿姨,麻烦你帮我把它们拆开,喜欢的就带走,不喜欢的就找个地方丢了。我回教室了。”
回到教室,空荡荡的空间提醒她这节是体育课,所有的同学都在操场聊天,连留守的两位值日生都不知道跑到哪里打混。
回到自己的位置,桌面上一抹紫光勾住她的视线。
这不是她刚才在走廊被湛其凯撞倒时,夹在她手上那本书里的书签吗?
陆妤晴窝心地将书签夹在指间翻转,忽然心念一动,她往桌下抽屉探去,果不其然,一朵和书签上押一化一样的紫色小花,不正静静地栖在她的手掌心?
湛琪芬大力喘气地在玄关放下包包。“小凯,你还没睡啊?”
“嗯。姐,你今天回来得比较早喔。”湛其凯连忙帮姐姐将包包提进屋里。“好重!姐,你怎么不按电钤叫我下去拿,省得你拿这么重的东西爬六层楼梯。”
这包包里面都是姐姐批来的货,每天收摊,她都不放心地提上六楼。
“怕你睡了,不想吵醒你。”湛琪芬又在原地喘了“会,才有力气进门。”今天条子来了两、三次,懒得跟他们耗,就回来了。“
湛琪芬没说的是,生意萧条,耗了也是白耗。
“姐,你每天提货上下楼的,我看下次我们租间有电梯的,省得你提货上下楼梯的,太辛苦了。”
这附近都是老式公寓,没有电梯,尤其他们租的是顶楼加盖的违章,要比别人再多爬一层。当初他们租房子时,考量的完全是价格问题,却要累得姐姐这么辛苦。现在他们经济较宽裕了,每次看到姐姐背著这么重的货上下楼,湛其凯都忍不住唠叨要换房子。
湛琪芬“笑。这一句话,小凯说了不下百遍了。
这里一住就住了八年,她自觉提货提习惯了,附近邻居也都混熟有感情了,对于弟弟的唠叨,她依然只当做唠叨听。
“只想用租的多没出息,等到有钱,我们要用买的!”湛琪芬豪气大发地立誓。
湛其凯黯然地看著姐姐的豪语:“以我们的运气,有可能吗?”
台北居原本就大不易,再加上他们比别人超背的运气,他们真的可能有一天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吗?
唉!想来就没力。
湛琪芬一掌搭上弟弟的肩。“怎么不可能?我们只是没有好运道,可我们脚踏实地、辛苦赚来的钱,老天爷一毛也没少给我们!只要再努力存个几年,买间一般大小的房子应该没问题。”
想到梦想实现的一天,两姐弟精神振奋了不少。
“不过想来更呕,我们为了”间小房子要努力好几年,我每个同学住的却都是千万豪宅!“
听到弟弟提到同学,湛琪芬敏感地想到他那位“陆同学”,继而再想起她今天在便利商店的杂志摊看到陆仲森最近的腓闻。
“小凯,你……最近还有没有遇上向你告白的那位女同学?”
“呃?没……有……没有。”湛其凯垂下眼皮,不敢直视姐姐。
今天两人在转角相撞,不算“遇上”;他送还书签和花的时候,她也不在教室,也真的没“遇上”。至于其它时间……
两人遥遥相望,应该也不算吧?
“没遇上啊!没遇上就好。”湛琪芬喃喃自语著。也说不清心里那份感觉是什么。
“姐……如果……”湛其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向姐姐描述最近的心情。“……如果……我不是说我,是我同学在问我,他说……他最近看到一个女孩子,就会脸红心跳的,好像心情特别激动……不做些什么事,好像很奇怪,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摆……可做出来的事,又都又笨又蠢”
“不敢看他,可是又忍不住偷偷瞄他!”湛琪芬想起她在俱乐部偷瞄陆仲森的蠢样。
“对对对,还有,不敢跟她讲话,可是又忍不住偷偷跟在她身边,想听她的声音——”
“然后特别留意有关他的消息,注意他的人!”就好像自己一在杂志封面上看到陆仲森的照片,便立刻冲动地买了下来;等看完里面的八卦后,又忍不住厌恶自己无聊地丢掉杂志。
“嗯!还有,心里一直想她,想她做过的事、想她说过的话,好像对她的一切,都特别敏感,还有……还有……”发现姐姐了然的神情,湛其凯惭愧地想不下去,也说不下去。
湛琪一分怜悯地看著弟弟。
“不用再想了,依你刚才说的情形,你或是你同学,只有一种可能,他喜欢上那个女孩子了。”如果她没料错,那个女孩八成姓陆。
其实她哪有资格责怪弟弟?当她自己脑中就常常浮现那张只见过一次的脸庞时,她又怎能要求小凯对天天上学要见面的女孩狠下心,视而不见呢?
“这次我老头又发什么神经了?”陆仲森无力地摊坐在座位上。只要一想到要回大宅去见老头子,他就浑身没劲。
“好像是有关小姐的事。”小陈一边注意路况,一边回答他从旁打听来的小道消息。
“晴丫头这么精明,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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