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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清莲-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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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挖了这双叫人恶心的眼珠子去……
眼瞅着顺天府的差役远远的跑过来了,九阿哥方才慢悠悠的走上前,一手勾起十阿哥的后脖领。把人拉了过来,轻笑一声,道:“走啦。”
十阿哥被拽走之际,还不忘伸出脚来狠踹了薛蟠一下子,正好踹在了那处要命的地方,薛蟠当下就疼得整个人都卷成了个虾米的样子,五颜六色的脸上刷的就只剩下白色这一种了。
在场的其他护卫也跟着浑身一抖,不自觉的夹紧双腿,咦——!真疼啊!
大贝勒府里,大福晋没过多久便知道这事儿了,猛地抓去一个茶碗甩了出去,心里恨恨的想着:这是府里哪个狐媚子眼大心空的,居然纵着家里的子弟打着大贝勒爷的小舅子的幌子,在外头惹是生非了?一个字,查!一定要把那个狐媚子给揪出来不可!哼!一个个的,平日里看着都是一副乖巧柔顺的样子,对着自己恭恭敬敬的“主子”“姐姐”的叫着,没承想私底下一个个的竟当自己是大贝勒爷正经的妻族了呢?便是自己的亲弟弟,也是不敢在外头这么明目张胆的拿着贝勒爷的名头做筏子的。
伊尔根觉罗氏咬牙切齿绞着帕子,命了大管家彻查府里有哪位侧福晋庶福晋格格侍妾的家里有姓薛的亲戚。这一查,就查到了贾元春。
伊尔根觉罗氏知道了之后新仇旧恨全叠加在了一起,她也不说什么了,直接叫人把这事儿捅到了大阿哥的跟前儿去了,叫大阿哥自个儿掂量着处置。被大福晋派去的人也是个精乖精乖的,她挑了大阿哥在贾元春屋子里头的时候跑过去说事儿了。
把话原原本本的这么一说,大阿哥看向贾元春的眼色可是不好了。阴森森的叫人心里发冷。
贾元春尖叫一声“这不可能”,然后便软倒在了地上。
“爷,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贾元春跪行到大阿哥的脚边。扯着大贝勒的衣角哭哭啼啼的说道:“这定是有人栽赃嫁祸给妾身的。妾身是有位姨妈嫁去了薛家,但那也是一户家风严整的好人家。薛家的表弟表妹也都是有学识知礼数的好孩子,断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定是有人见不得爷对妾身另眼相看,所以才使这么个法子,来污蔑妾身的。爷,您可要替妾身做主啊。这哪里是为了污蔑妾身啊,这根本就是要毁了爷的名声呐……”
贾元春越说越觉得自己真相了,这定是大福晋在借机使坏呢。哼!自己几次去请示大福晋,想请林家的姑妈过府来看望自己,结果都被大福晋给驳回了。还拿着自己侍妾的身份在那里说嘴,只叫贾元春恨得牙根儿痒痒,帕子都不知道撕坏了多少只了。嘁!那个老女人还不就是怕自己说动林姑妈,同意表妹进府伺候贝勒爷固宠嘛!贾元春今日本想跟大阿哥直接提这事儿的,她想着这种既得美人又能得到大臣支持的事儿。大阿哥定是不会反对的才是。只是她还没开口说正事儿呢,大福晋那里却打发了人过来,将自己打落到了深渊里。
打着大阿哥小舅子的幌子对着九阿哥十阿哥出言不敬?!
这样子的名头,后院的哪个女人也不敢担着的。
贾元春梨花带雨的哭了一通,大阿哥只是皱着眉在那里冷眼看了一会儿,抬头问着大福晋派过来的人,道:“是谁来府里报信儿的?”
“听说是九贝勒跟前儿的小厮。叫李卫的。”
既然是老九身边儿的人,那这事肯定是准了的,大阿哥心道。
贾元春听了这话,却是心里一凉,泪眼朦胧的看向大阿哥,怯怯的唤了一声:“爷……”她想说这是九阿哥设计出来往大阿哥身上泼脏水的。只是见着大阿哥的神色,却是没胆子真就这么说出口。
大阿哥冷冷的哼出一声,然后抬脚就走出了贾元春的屋子。
“爷……您就饶了妾身这一遭吧……”身后,是贾元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而后,大贝勒府里拿出了好些补品。大福晋甚至从自己的嫁妆里选了两样不错的古董,一并派人送去了九阿哥的府里头,说是给九阿哥压惊的。
九阿哥笑笑没再说什么,只吩咐何顺儿把礼物都收了。
至于九阿哥为什么要把这事儿捅给大阿哥和大福晋知道呢?自然是因为某九的小心眼儿发作了。谁叫大福晋没事儿盯上了自己的小玉儿了呢?也不想想大阿哥跟着小玉儿差了一轮不止呢……
再说薛蟠薛大傻子,九阿哥是知道薛家的那个宝姑娘几次三番的对着自己的小玉儿挑衅不敬的,又想起当年林家还在扬州的时候,薛家几次对着小玉儿下药算计的事情来,这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九阿哥一直对着薛家气儿不顺,只想着要怎么想法子教训教训这家人。只是他这边暂时还没想出辄子来呢,那边人倒是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九阿哥眯起桃花眼,冷笑着命李卫去给顺天府尹递了个话,“这个薛蟠,敢藐视皇族的尊严,这心绝对是坏滴!可是要好好教导教导规矩礼数什么的。”
李卫前脚儿刚走呢,后头大贝勒府的总管也递了条子过来,说是得了贝勒爷的话,叫顺天府尹对这个薛蟠要严加管教一番云云。
十阿哥是自己直接溜达着过去的,也没说什么,只是叫顺天府大牢的牢头打开了牢门,他自己进去乒乒乓乓了好一阵子,然后神清气爽的踱着八字步出来了。
太子爷那里不知道怎的也得了消息,他自己倒是没来,只是叫了近侍过来看看,这什么人啊。居然敢打老九的主意了?当然也是带了话给顺天府尹的。
接着,五贝勒的门人、十三十四阿哥跟前儿的小太监,……最后连乾清宫大总管梁九功的干儿子魏珠都过来了一回,那话里话外的。顺天府尹一个人精子哪里会听不出来呢。
如此,得了众位主子爷们话儿的顺天府尹当下便叫人把薛蟠从原来那间牢房里提溜出来,跟着京城里有名的几个凶狠的地痞流氓关在了一处,又吩咐手底下的差役叫他们每日三餐按顿收拾薛蟠一遭。
跟着薛蟠身后的薛家老仆,见自家大爷惹到了贵人,还被抓去关进了顺天府大牢,整个人唬得险没抽过去。薛家老仆踉踉跄跄的一路跑回贾家去,叫开门之后他也不敢跟贾家的大管家说出实情,贾家的人不待见自家大爷的事情,这位老仆看得真真的。所以他只说家里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给薛王氏知道。
藕香榭,贾母这里的酒戏还没有散呢,薛王氏听贾家的婆子说是家里有事儿,便顺势带着薛宝钗作辞告退了。贾母说笑了几句,也没挽留。便允了。
只是薛王氏和薛宝钗离开后没多久,又白着脸冒着汗,一脸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了。见着贾母,薛王氏和薛宝钗直接就跪到地上去了。
“老太太,还请您救命啊……”薛王氏当下就哭喊了出来。
贾母等人被这阵仗给弄得一怔,“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问话的是王夫人。
“蟠儿叫顺天府的人给抓去了……”薛王氏白着一张脸。哭得凄凄惨惨戚戚的。
“什么?!”自打贾宝玉进了一回顺天府大牢,得了二十板子回来之后,王夫人是一听到“顺天府”这三个字就会心肝发颤,头脑犯晕。
凤姐儿见这架势,觉着姑娘们在这里听这些不好,便领着黛玉湘云和三春出去了。“姐妹们也吃的差不多了,不如去我院子里坐坐,喝喝茶去去油腻,岂不是正好。”
众女笑着应了,跟在凤姐儿身后。手拉手的相偕离去了。
薛宝钗偷偷抬起眼,朝着黛玉湘云等人离去的方向投去一个隐晦的凌厉眼神。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他姨妈家的哥儿怎么就犯到顺天府的手上了?”贾母皱着眉问道,心里却是在那里冷冷斥道:真真是一家子出来的俩姐妹,生养出来的孩子个顶个的能惹祸!
“家下人回来说,蟠儿是在那个什么一品楼那里,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人,那人也没伤没碰着的,却是得理不饶人,愣是叫自己身边的护卫把蟠儿送去顺天府关起来了……呜呜……老太太,还请救救蟠儿吧,那孩子虽不长进,可我就这么一个孽根孤种啊……”薛王氏也没敢完全说实话,眼神闪闪烁烁的,嘴里挑挑拣拣的把薛蟠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遍。
贾母等人见薛王氏的形色便知道她的话不真,便只一个个都坐在那里,闭口不言。
王夫人却是急了,“这可怎么好呢?凤丫头呢?快叫琏二去顺天府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王夫人说完却没听见有人出来应声,刚要发火呢,扭头看过去方才发现凤姐儿并着姑娘们都已经不在藕香榭里了。
贾母斜斜的睨了王夫人一眼,看得王夫人讪讪的住了嘴。
薛宝钗见状,心下恼恨,面儿上依旧端庄温和的说道:“也不敢平白麻烦府上的琏二爷,我家里出五千两银子,只求琏二爷能帮着打听打听我哥哥被抓进顺天府大牢,到底是犯了什么人?什么事儿?也叫妈妈跟我心里有数。”
薛宝钗直接甩出五千两银子的数儿出来,也有要镇一镇在场众人的心思在里头。自打进京以来,因着自家商户的出身,薛宝钗屡屡碰壁吃亏,她心里早就已经怒了。如今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也叫贾家的这些高高在上的太太奶奶们知道知道,她薛宝钗的身家并不比她们这些人差多少……
五千两银子!王夫人听到这笔数目的银两时,两眼顿时发亮。她原本心里还为着自己的外甥被抓进大牢的事情焦急呢,如今却是不急了,不仅不急,她还转着心思,这个薛蟠若是就此出不了顺天府,岂不是更好吗……
其实,这事儿吧,叫王子腾出面会更好一些,一来他是薛蟠嫡嫡亲的舅舅,二来他是内阁大学士,官职比较高。只是王子腾这人实在不好糊弄,至少在薛王氏和薛宝钗的心里,贾母等妇人肯定是不如王子腾精明的。
“要是我哥哥真的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儿来,我们家也不敢求府上给哥哥脱罪的。只是,到底怎么一回事儿,总要叫我们弄个明白才好……”薛宝钗这话可是有意思了,这是在说薛蟠被抓进顺天府是因为别人仗势欺人咯?
贾母沉吟了片刻,方缓缓的开口道:“这事儿我会叫琏二出去打听打听的,不过这银子就不用了。都是你们娘儿们的傍身银子,也不容易的。”
薛王氏又哭又笑的谢了贾母,薛宝钗却是说道:“总不好叫琏二爷自个儿出银子的。再说了,咱们家也不差这五千两。”
贾母笑笑,没再开口。其实贾母会同意叫贾琏出面打听事儿,主要还是想知道薛蟠到底是惹出了多大的事儿?会不会牵连到自家来?至于帮着薛蟠脱罪,真是不好意思,咱们府上也没个人能跟顺天府搭上关系的,您还是去找王子腾王大人吧。
出了这事儿,贾家的酒戏便没再继续下去。
黛玉回到燕子坞之后,还没歇口气呢,秦桑便过来了,“九爷来了,正在九曲流觞亭那里候着主子呢。”
等着黛玉接着信儿,带着秦桑绿枝来到九曲流觞亭的时候,就见九阿哥正坐在那里拈着块红豆馅儿的冰皮月饼往自个儿嘴里送。
“你怎么过来了?”黛玉关切的问道,“不是说今儿个你要跟几个兄弟吃酒的吗?我只道你今儿个不过来的呢。”
“知道我不过来,你还叫人给我准备这些点心?”九阿哥挑起眉尖儿,指着那些冰皮月饼笑道。
黛玉的粉脸上霎时变得娇艳了起来,扭过头只露出一只红红的耳尖,在那里轻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反驳什么。
九阿哥见了黛玉的模样,笑得愈发欢实了,“好了,别恼了。我告诉你哦,我今儿个遇见了一桩事儿。”
黛玉转过头,波光流转的娇嗔着看了一眼过来,细声细气的问道:“什么事儿啊?”
“呵呵,今儿个我跟老十他们几个约在一品楼里吃酒。散了之后,我跟着老十一起刚出了一品楼,就遇见了一个满口胡话的醉汉。那人也是胆儿肥了,……”九阿哥将一品楼那里遇见薛蟠的事儿细细跟黛玉说了。
听完,黛玉心道:原来薛家去求老太太,为的竟是这事儿?
抬眼看向九阿哥,黛玉点了点头,心里很是赞同的想着:以前没觉着,如今细看下来,发现某人倒还真是个美人呢。怪道会如此呢……
等着九阿哥走了之后,黛玉也没心思歇下了,只叫人去主院那里看看林如海和贾敏睡了没。等着丫鬟回禀说主屋那里还亮着灯呢,黛玉便领着秦桑绿枝过去了,也把九阿哥说给自己知道的事情,又跟林如海和贾敏说了一遍。
“好了,时候也好晚的了,玉儿赶紧回去歇着吧。”贾敏嘱咐道,“这事儿娘亲会看着办的,你就别操心了。”
“嗯。”黛玉乖乖的应声,领着丫鬟回去歇息了。
☆、153、袖手旁观
第二日,林翰也知道这事儿了。他转身就出门去找到了贾琏,如此这般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外祖母不是答应了那家人,叫你去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吗?如今你也可以回去交差了。”又道:“说起来,在扬州的时候,我们家就跟薛家不对付了。他家的大姑娘又几次三番的针对我妹妹,我可不是什么好性儿的,这事儿我们家可是不会插手的啊……”
贾琏此时已经惊得合不拢嘴,心道:这也太巧了吧。先是一个贾宝玉,再来一个薛蟠,竟都是栽在同一个人的身上,九阿哥。
这事儿也太邪门儿了吧。
“好兄弟,你可算是帮了哥哥的大忙了。”贾琏拱了拱手,笑道:“这事儿你且放心就是,老太太原也没想着要去插手薛家的官司,帮着薛家那呆子脱罪来着。老太太不过是想知道,薛呆子这回到底是得罪了什么样的人家罢了。”
林翰从鼻子里轻哼了两声,只道“最好如此”之类的。
贾琏只以为林翰还在为了昨日薛蟠的无礼冲撞在那里恼恨呢,便笑呵呵的安抚道:“薛家那样的人家,一没规矩二没礼数的,除了二太太,家里还有谁看得上他们?老太太原是有些个心思在里头的,如今怕也是转了主意了。”又道:“好了,你也别再恼了。薛呆子那里如今还不知道是怎么个了局呢?反正我跟你嫂子是不操心的。我要先回去把这事儿告诉给老太太知道,家里大人都在等着我的信儿呢。下回我叫你嫂子准备些你爱吃的小菜,咱们哥俩个再好好聚聚。”
林翰的脸色顿时放了晴天,笑道:“二表哥说的是,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外祖母也有千秋了,别叫老人家在那里操心不安的。至于吃酒的事儿,二表哥只管提前叫人给我个信儿,我一准儿到的。我可是听我妹妹说了的。二表哥家里藏着好酒呢,到时候可不兴藏着掖着的……”
贾琏笑斥了一句:“不过是几坛子酒罢了,倒叫你给惦记上了。到时候你只管来就是,再不没有不叫你满意的。”
两人说笑了几句便散了。林翰自然是赶回家去收拾行装,带着林平回书院去了。贾琏则是领着贴身小厮兴儿和几个护卫一起打马赶回了荣宁街。到了大门口那里,贾琏直接翻身跃下,将手里的马鞭扔给看门的小厮,问道“老爷太太何在”,得知都在慈晖院那里陪着贾母一起等着消息呢,贾琏这才大步往慈晖院的方向走去,一路紧走慢赶的。
慈晖院里,只有贾母、贾赦和张氏,贾政今日去了家学。王夫人则是被禁足在她如今住的院子里。
贾琏进了屋里,先是跟贾母等人行了礼,方才将从林翰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贾母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问道:“这事儿可是准的?薛蟠真的冲撞了九贝勒爷?”
“这事儿九成九是这样的。”回话的却是贾赦。他转着手里的茶盅盖,继续道:“林家跟着那位爷的关系不差。”
有些事儿纵是自己知道了,也不好说的太明白,贾赦只能这么简单的点一句。
贾母眼皮子一撩,看了一眼贾赦,便又重新敛眉阖目的坐在那里琢磨起心事来了。老太太心里从黛玉出生那年发生的事儿琢磨起,一直琢磨到现在。会是这样的吗?老太太狐疑的又睇了一眼贾赦。敏儿素来与老大一家子亲近。怕是交代过老大什么事儿也不一定呢。老太太想的这儿,心里微微酸了那么一下。
大人们都没有说话,贾琏便也闭紧嘴巴坐在下首那里慢慢喝着茶。
等着贾琏喝完了两回茶,贾母这才开口说话,道:“这事儿既然已经打听清楚了,就找人去跟薛家那边儿说说吧。”
贾琏一听这话。只道这差事又得自己去跑,立马浑身不自在了起来,原本长得还算不错的五官也跟着皱成了一团。
贾母坐在上头瞧得清楚,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下,接着道:“这事儿也不用琏二去说的。她们家如今家里也没个男人在,琏二去不合适。就是大管家也不用出面的,叫二管家的媳妇带着人去薛家跟姨太太知会一声就是了。”
贾母这话一说,贾赦张氏就知道贾母这是要跟薛家撇清关系了。这个时代的人情往来讲究一个身份对等,主子出面对主子,奴才出面对奴才。贾母如今只打发个二管家的媳妇上门去应对薛王氏,可见是不打算拿这一家子当一门正经亲戚相处了。
贾琏坐在那里毫不掩饰的舒了一口气,眉眼都跟着飞扬起来了,显然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想着自己不用跟薛家那些人打交道了,贾琏只觉得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儿无一处不舒泰的。
“至于二太太嘛,”贾母沉声吩咐道,“叫人给她收拾一下,还让她住到小佛堂里去吧。”
贾母左思右想的,她原本不想再关着王夫人了,一是因为老二房里总要有个正经的女主人出面主持中馈,交际往来;再是因为老二家的几个孩子的婚事需要王夫人这个嫡母出面张罗,只是这些日子下来,贾母在一旁冷眼旁观王夫人的行事,觉得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晓事儿。贾母生怕把这女人放出去之后,以这败家娘们儿闯祸的本是,会作出什么要命的事儿来,拖累贾家整个宗族,便一狠心,继续叫王夫人住到小佛堂里去算了。
“薛家人在京里呢,这要是万一上门求见的……”张氏一边盘算着这种可能性,一边抬眼朝贾母讨主意。
贾母眼都没抬,“就说二太太病了,很严重,还会传染。如今只静养着,没法子见人了……”
“是,媳妇知道了。”张氏欠了欠身子,应道。这个理由张氏也想到了,只是王夫人到底是二房的正经太太,没有贾母开口把话放在那里,她也不好自作主张如此应对的。
林之孝家的奉了贾母的令,去了一趟薛家。见着薛王氏之后,林之孝家的将薛蟠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也不顾薛家上下跟翻了天一样的闹哄哄的,林之孝家的直接领着贾家跟过来的两个婆子告辞走人了。
薛王氏这会儿已经两眼一翻厥过去了,薛宝钗有心拦下贾家的婆子再问问能否帮着周旋周旋,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贾家的婆子跟被老虎追着似的匆匆离开了。
薛宝钗恨得差点咬碎满嘴的小银牙,只是气恼归气恼,她还要分心照顾昏过去的薛王氏。薛宝钗扶着薛王氏在那里一叠声的吩咐请大夫,那水取药丸子之类的。
因着薛蟠的事儿,薛王氏厥过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薛宝钗照顾起来颇有些游刃有余的样子。这又是灌药又是掐人中的,只一刻功夫,薛王氏便“嘤咛”一声,极是不愿的转醒过来了。
薛王氏乍一转醒,便是一顿哭天抢地,“我的儿啊——!”
对于自己那个三天两头到处惹是生非的哥哥,薛宝钗心里也是渐渐生出了几分恼恨嫉妒的心思起来。那个人文不成武不就,既不会算账更不懂经营,不过是命好的托生成了一个男子,便叫妈妈拿他当眼珠子一样的捧着惯着,即便那个人惹出了天大的事儿来,在妈妈眼里那也是别人的错儿。
“妈妈且收收泪吧,哥哥还在牢里受苦呢。咱们倒是先想个法子把哥哥救出来才是正经的……”薛宝钗纵是心里再怎么怨恨薛蟠,此时为着自己的宽厚贤良的名声,她也得要想法子先把薛蟠从顺天府大牢里捞出来才成。再说了,正是因为有这么个爱招惹是非的哥哥在,才更能衬出她薛宝钗的端庄知礼不是?
薛王氏听见耳边的淳淳劝导,方醒过神儿来,她忙扯住薛宝钗的手腕,在那里急声问道:“贾家的婆子呢?”
说着,薛王氏左右打量了一下,想找出贾家的那几个婆子。
“她们已经走了。”薛宝钗蹙着眉说道,低垂的眼眸中嫉恨之色一现而逝,丰润的唇畔被银牙咬出了一个细细的血痕,手腕那里传来一阵阵的疼,怕是已经青了呢。
“怎么就走了呢?”薛王氏厉声喝道,又问:“你姨妈可有叫人带话过来?”
薛宝钗摇了摇头,被薛王氏扯住的手腕在暗自使劲儿,想挣脱出来。
“不行!我要去找你姨妈,请你姨妈家想辄子把你哥哥救出来……”薛王氏一拍桌子,嘶声说道。说着,薛王氏便唤人去拿大衣裳,又命人去套车。
“妈妈且别急,”薛宝钗抚着自己的手腕,劝慰道:“哥哥自是要救的。只是女儿冷眼看着,姨妈家怕是不会出这个力的……”
薛王氏虎着一张脸,道:“怎么可能?你姨妈跟着我最是要好的,不会……”
“贾家这次只派了个婆子来,妈妈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薛宝钗依旧温声细语的说道。
☆、154、严兄厉声训愚妹
“贾家这次只派了个婆子过来,妈妈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薛宝钗依旧温声细语的说道,“论理儿,这事儿该是叫琏二跟凤丫头过来跟咱们说一声的才是。如今,却只派来个婆子,虽然那婆子看着体面,也不过就是个在主子跟前儿稍有些脸面的奴才罢了。妈妈怎么就不想想,贾家只是派个奴才来跟咱们娘们说这么重要的事儿,是个什么意思呢?”
薛宝钗深吸了一口气呼出,接着道:“贾家那边儿若是真想帮咱们,昨儿个晚上就应该先把哥哥捞出来,再把人给咱们送回来才是。他家以前好歹也是国公府呢,女儿就不信了,他家在顺天府尹跟前儿就说不上话了?”
薛宝钗说着,冷哼了一声,“不过是端着她们高门显第的架子,瞧不上咱们商户的出身,不肯出这份力罢了。”
薛王氏本就是没什么主见的,又素来听惯了薛宝钗的话。如今听薛宝钗这么一分析,薛王氏也深觉认同,只是想到王夫人,她不免又犹豫了,“可是你姨妈……”
“那里怎的就轮到姨妈说话了呢?”薛宝钗的眉心已经快要拧成疙瘩了,她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薛王氏,道:“贾家如今是一等将军府,当家的是贾家大房,凤丫头虽然管着家,我瞧着却是并不亲近姨妈的。”
“凤丫头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儿,亏得你姨妈当年给她说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哼!”薛王氏愤愤的说道。
“这个时候妈妈还是先别急着跟凤丫头计较什么的了,倒是该想想怎么才能把哥哥救出来吧……”
母女俩无言的对坐了一会儿。
“要不然,咱们去求你舅舅去……”薛王氏不甚肯定的说道,对于大哥王子腾,薛王氏心里其实挺发怵的。
薛宝钗想了想,点头道:“舅舅官拜内阁大学士,若是舅舅能说句话。顺天府那里该是会给几分面子的才是。就算不能直接把哥放出来,至少能叫他们看在舅舅的面儿上,让哥哥在里头过得舒服一些,少吃些苦头。”
……
薛王氏坐着车轿。一路哭着往王家去了。
到了王家的时候,王子腾还没下朝回来。史氏陪着薛王氏一处,又是劝着又是哄着的,车轱辘话说了一轮,好不容易才叫薛王氏稍稍止住了泪。
等见着王子腾了,薛王氏又开始抹眼泪珠子了。
王子腾叹了一口气,也不问是什么事儿。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今儿个早朝的时候,有狂徒当街藐视皇族的事儿就已经传开了。有那消息灵通的,知道些内情的。互相递个眼色,再不时拿眼去瞄一下王子腾。王子腾素来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这一个早朝站下来也差点儿没端得住,变了脸色。
王子腾一路阴着脸回了府。见到自己的亲妹妹哭成这个样子,那满肚子的怨气全都只化作了一声浓浓的叹息。
“还请大哥救救蟠儿吧,妹妹就这么一个孽根孤种,那是我的命根子啊……”薛王氏已经哭得一抽一抽的了。
王子腾除了叹气,也只能叹气了。
只是王子腾不说话,薛王氏却是急了,只道自己的亲大哥也不愿意帮忙。“大哥啊,你只当是救救妹子吧,没了蟠儿,我也不活了啊……”
“这事儿,今儿个早朝的时候已经议过了,万岁爷那里已经发了话了。叫顺天府论罪量刑呢,”王子腾抬手揉着眉心,极是疲累的说道:“你也别急着寻死觅活的,这事儿也要不了蟠儿的性命。一不是谋反、二没有杀人,他干的那事儿又是有先例的。最多挨几下板子罢了。”
薛王氏一听自己儿子没有性命之忧,当下把一直悬在空中的那颗心放回肚子里去了。拿起帕子擦干眼泪,薛王氏笑着奉承了一句,“到底是大哥有见识。不像我,慌得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了……”
“蟠儿回去之后,你当严加管教与他!在这京都生活,定要记着谨言慎行才是!”
薛王氏垂着头,咕哝了一句,“蟠儿年纪还小呢,又素来顽劣,大哥又不是不知道,……”
王子腾听见这话,眉毛都竖起来了,“那你还是回去赶紧给你儿子准备好后事吧!今儿个他能惹着皇子,明儿个怕是要反了天呢!”
“这救人能救个一次两次,却是救不了命的!”王子腾气得指着薛王氏的鼻子在那里训斥道,“你当自己还在金陵城吗?这里是京都,是天子脚下!你再这么由着蟠儿莽莽撞撞,不知天高地厚的闹下去,总有一天能叫他玩丢了自己的小命儿!”
薛王氏被王子腾这么横眉冷眼的训斥了一顿,心里的委屈顿时全都涌了出来,“妹妹当然知道这里不是金陵了。要是妹妹还在金陵的话,能叫人这么作践吗?一个个的全都没了王法了,敢指着我的脊梁骨说什么商贾低贱之类的话……呜呜……妹妹我好歹也是王家女呢,薛家就算是商贾之家,也是个皇商呢。王家薛家都是四大家族之一的,跟着贾家是一样的。她们凭什么看不起我啊……呜呜……哥哥就只知道骂我……呜呜……哥哥也不想想,妹妹自打来到京都之后,受了多少委屈了……呜呜呜呜……还有那个林丫头,尖酸刻薄的,哪里有半点儿大家子小姐的气度,倒是委屈了我的宝丫头……呜呜呜呜……妹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呜呜呜呜……”
王子腾被这哭声给弄得脑仁儿一阵一阵抽抽的疼,见薛王氏一副死不悔改毫不知错的样子,当下心也冷了,“我乏了,你回去吧。我知你不喜我严厉,日后没事儿,咱们就少来往吧。也省得咱们俩个两看两相厌的……”
薛王氏呆愣在那里,突然厉声尖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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