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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若镜(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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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他虽然是匈奴人,却也懂得一诺千金的道理,就怕皇甫渊赢不了他,剩下的倒好商量。
  “就这么说定了。”皇甫渊坚定地点头。
  “太好了。”总算可以不必再无聊。
  “兄弟们!”
  互相许下承诺后,鲁提亚王子拔出系在腰间的匕首射向营柱,用匈奴话跟手下大声宣布。
  “准备好场地,比角抵了!”
  现场立即响起一阵欢呼。
  角抵,即相扑,在上古时代是战争搏斗的一种手段,演变到汉朝成了一种贵族间的游戏,在上层社会之间非常受到欢迎。
  同样的游戏在西域也颇为盛行,只见皇甫渊赤裸着上身,从营帐里出现,引来匈奴士兵喝倒采。
  “嘘——”
  当鲁提亚王子同样赤裸着上身,跟在皇甫渊后面走出营帐,现场却升起阵阵欢呼声。
  “鲁提亚王子!鲁提亚王子!”
  比赛气氛明显对皇甫渊不利,单单士兵们的叫嚣就可以把皇甫渊吵到死,一旁观战的闵斯琳简直气到快要吐血。
  “别在意。”鲁提亚王子先礼后兵。“在场的观众毕竟都是我的人,你受委屈了。”
  “没关系。”皇甫渊自信地回道。“我会用我的实力,改变他们的想法。”
  鲁提亚王子闻一言挑眉,淡淡地微笑。
  “希望你别只是说大话。”眼底却藏不住对皇甫渊的欣赏。
  两人就定位,规则很简单:谁先被摔倒,谁就先出局。在摔角的过程中,不可以攻击对方,也不可以使用小人招数,至于角抵的范围,则是不受限制,但通常不会超过五个人宽。
  “哔!哔!”
  两人方摆好姿势,士兵们就开始鼓噪吹口哨,逼得闵斯琳只得用手捂住耳朵,免得耳朵被他们喊聋。
  一个士兵被推出来做主判官,只见士兵朝鲁提亚王子说了一句匈奴话,鲁提亚王子立即翻译。
  “他问我们两个都准备好了吗?”算是相当有风度。
  “我准备好了,你呢?”皇甫渊反问。
  “我也准备好了。”
  鲁提亚王子跟担任主判官的士兵点了点头,士兵的手随之挥下,两人立刻有所动作。
  他们几乎是同时间扑向对方,同一时间抓住彼此的手臂,不让对方有近身的机会。
  两个人就这样抵着双方的手臂绕圈圈,势均力敌的比赛,让周遭的士兵热血沸腾,人人口里喊着鲁提亚王子的名字,为自己的主子造势。
  “鲁提亚王子!鲁提亚王子!”
  震天价响的呼喊声,连死人都会被吵到爬起来,更何况闵斯琳,她简直快聋了。
  不过,现在比起耳朵,更需要担心的是皇甫渊,他到底行不行?可千万别输啊!
  闵斯琳在心里千拜托,万拜托,就怕皇甫渊万一真的输掉,自己得帮鲁提亚王子暖床,如果真的发展成这种状况,她干脆去死一死好了。
  “皇甫渊,你千万不能输!”她在一片喧嚣声中,喊出自己的心声,她不确定皇甫渊是否听得到,但鲁提亚王子听见了,并觉得闵斯琳十分有趣。
  “喂,她叫你不能输。”多特别的女人,一般女子这个时候早就吓昏或哭昏了,她却还有力气警告他的对手。
  “我不会输的。”他若输了,注定就要失去她,他不想失去她,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赢。
  “你还真有自信。”鲁提亚王子更加欣赏皇甫渊了,他是真正的男子汉,一个可敬的对手。
  “废话少说,我一定会打败你。”皇甫渊不想再和鲁提亚王子磨蹭下去,只想尽早分出胜负,让闵斯琳安心。
  老实说,鲁提亚王子正在考虑要不要故意输给皇甫渊?到底君子有成人之美,这只是一场游戏。然而他很快发现,皇甫渊并不乐意做一个捡现成的孬种,他要跟他认真比赛,对他来说这关系到他心爱女人的未来,也是承诺她的另一种方式。
  于是鲁提亚王子收敛起轻佻的态度,认真地同皇甫渊周旋,双方都在寻找扳倒彼此的机会。
  平心而论,就体格而言,鲁提亚王子要略胜一筹。天生的人种优势,加上长期的军事训练,使得鲁提亚王子的行动敏捷,移步快速,眼看就要抓到皇甫渊的弱点。
  “危险!”闵斯琳在场边尖叫,看得心脏都快跳出来。
  “你快输了。”鲁提亚王子的眼中有掩不住的得意。
  “还早得很。”虽然眼下的情势看起来对皇甫渊不利,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体格就算比鲁提亚王子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很快便又重新站稳脚步,两人于是又再度胶着。
  “摔倒他!摔倒他!”
  现场一面倒,闵斯琳虽然听不懂这些匈奴士兵在喊什么,但觉得很讨厌,直觉他们肯定又在喝倒采。
  “我的手下们要我扳倒你。”
  闵斯琳没猜错,士兵就是在喝倒采,不但喝倒采,还要鲁提亚王子撂倒皇甫渊。
  情势对皇甫渊已经如此不利,但皇甫渊依然相当沉得住气,不理会鲁提亚王子和士兵的挑拨,继续和鲁提亚王子兜圈子。
  两人所进行的这场攻防战,看得最心惊胆跳的当数闵斯琳。只见他们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前,一会儿后,抵挡了对方半天就是无法分出胜负。
  “你要输了。”始终不说大话的皇甫渊,忽地对鲁提亚王子来上这么一句。
  “?”鲁提亚王子还来不及发愣,就被皇甫渊找到空隙,从右小腿狠狠铲过去,再顺势来个侧摔,将鲁提亚王子摔倒在地。
  士兵们都愣住了,他们的首领,匈奴国最迷人的鲁提亚王子,居然输给一个汉人,这怎么可能?!
  士兵们愤慨不已,几乎暴动,要不是鲁提亚王子及时吓阻,他们说不定真的会当场杀死皇甫渊。
  “统统给我住手!”输了就翻脸,像什么话?丢脸!
  “是,鲁提亚王子。”士兵听令退下,不敢再造次。
  皇甫渊伸出手臂,将鲁提亚王子从地上拉起来,也算是有风度。
  鲁提亚王子拍拍皇甫渊的肩膀,赞赏他做得好,他已经好久没有在角抵这项游戏中输掉,况且还是输给一个汉人。
  “那么,就依照约定,把她让给你了。”鲁提亚王子要手下带闵斯琳过来,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鲁提亚王子身边,总觉得很屈辱。
  “我会帮你们准备好过夜的营帐,你们就在里面迎接你们的新婚夜吧!”男子汉大丈夫,既然说到就要做到,绝不食言。
  “什么,新婚夜?!”闵斯琳听了以后瞪大眼睛,以为他在开玩笑。
  “我之前就说过,你不是跟我,就是跟他。”无论跟谁都要失身。
  “还是你比较希望为我暖床?”他故意吓闵斯琳,果然得到效果。
  “我才不要!”谁要跟这个自大的男人过夜,又不是疯了。
  “可惜。”鲁提亚王子憋住笑意,转身同皇甫渊说道。
  “我知道你们可能会想要藉机逃走,或是整夜待在帐中不做事,但我事先警告你们,这是不可能的。”既然决定推他们一把,索性就好人做到底,帮他们圆房。
  “我会安排士兵站岗。”他都想好了。“我会吩咐我的手下,守在你们的营帐外头,如果我的手下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他暗指圆房。
  “他会立刻向我报告,当我收到报告以后,会立刻赶过来……”说着说着,他突然朝闵斯琳靠近。
  “姑娘,到时候你就惨了。”至于有多惨,留给她自己想。
  闵斯琳闻言猛吞口水,想都不敢想。
  鲁提亚王子见状得意地一笑,有些女人就是不能对她太好,但愿皇甫兄弟懂得这个道理。
  “好好把握机会。”在走回营帐和皇甫渊错身之际,鲁提亚王子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劝他。
  皇甫渊不可思议地看着鲁提亚王子,他似乎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当然明白。这个时候全天下的男人想法都差不多,差别只在于有没有勇气行动。
  鲁提亚王子朝他眨眨眼,暗示他别轻易放弃后随即入帐。
  “喂,咱们该怎么办?”闵斯琳不安地环看四周的士兵,拉扯皇甫渊的衣角,担心地问他。
  皇甫渊回神,用炽热的目光打量闵斯琳。
  怎么办?
  能怎么办?
  当然是上床喽!
  第七章
  圆形的营帐,地上铺着各色兽皮。
  喜爱打猎的匈奴,是个马上民族,天生就擅长骑马。他们骑在马背上,追逐猎物到任何一个角落,他们的狩猎成果丰富,无论是动物或土地都多有斩获。但他们也是一个天生就不懂得满足的民族,即使已经拥有广大领土,仍然觊觎中原的丰美水草,总是不断地进犯汉匈边界,导致两国长年战事不断。
  熊熊的火焰,伴随着遍布的火把在帐外燃烧,勾勒出帐内的身影。
  被迫进行“新婚之夜”的两个人,尴尬地坐在铺着丝绸的软垫上,紧张到手脚都不晓得摆哪儿才好。
  “咳咳!”尤其是闵斯琳,更是满脸发烫,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里面好热。”但真正让她体温上升的不是随处可见的火把,而是四周的气氛,鲁提亚王子不知上哪儿找来一堆大红布,搞得整座营帐像新房。
  “是满热的。”皇甫渊自己也很紧张,虽说他一直盼望能和她结成真正的夫妻,但走到这一步未免也太夸张,营帐外头站满了士兵。
  “咱们逃跑吧?”闵斯琳受够了这荒谬的情况,鲁提亚王子的玩笑未免也开得太过火。
  “外面全都是士兵,怎么逃跑?”鲁提亚王子说得到做得到,而且不是在开玩笑,光是营帐外面,就至少站了十几位士兵,更别提今晚他们一定会加强戒备,他可是只有两只手一把剑,光数人头就差人家一大截。
  “你可以杀出去。”她看过他的身手,很了得的,她对他有信心。
  “你想踩着我的尸体逃命?”没良心的女人,一、两个杀手他可以应付,一大票杀手他就没辙了,况且这些都是身经百战的士兵。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干嘛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她只是建议、建议!
  两个人同时叹气,如果无法逃跑,还真的不知道能做什么,漫漫长夜好无聊……
  其实皇甫渊早想好做什么,只是不晓得怎么开始,直接扑过去吗?
  “咳咳,琳儿。”他的喉咙像卡到痰似地难以出声,粗哑的声音很快便引起闵斯琳的好奇。
  “你的喉咙不舒服吗?”她注意到他拚命清喉咙,到底想跟她说些什么?
  “我……咳咳。”奇怪,跟她斗嘴的时候喉咙顺得跟什么一样,轮到表白就卡死,这是什么道理?
  “你的脸好红,着凉了吗?”她伸手摸他的额头,有点担心地问。
  “没有,我没有着凉。”他脸红是因为一想到要在她面前吐露心声,就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你一定是着凉了。”她从来没看过他的脸这么红过,除非把整包胡椒都吞下肚,问题是汉朝还没有胡椒,只有花椒,莫非他吞了花椒?
  “我说过了,我不是着凉。”他试着甩开她的手,无奈她的小手一直巴着他的额头不放,一味认定他病了。
  “好烫。”她摸他的脸颊,再摸自己的,真的有一点儿差别。
  “我去叫大夫,这儿应该也有军医吧!”闵斯琳说着说着,就要起身。
  “不必麻烦了,琳儿。”他尝试说服她。“我没有生病。”
  “胡说,你生病了。”她不听解释,硬是要去找军医。
  皇甫渊没办法,只得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过来,在她的嘴唇印上深深一吻。
  闵斯琳都呆了,难道他真的打算……跟她发生关系?
  “你、你不会是……”她呆到无法反应他的亲吻,让他好失望。
  “这又不是咱们第一次接吻。”她就这么不愿意,不愿意到连他们必做的事都不再喜欢?
  “话是这么说没错。”讨厌,干嘛提醒她。“但是你今天……”
  她深深吸一口气,斟酌用词。
  “今天……今晚你好像特别不一样……”好像要把她吃了。
  “你也听见鲁提亚王子说的话,他希望你和我,咳咳,他希望你和我——呃,圆房。”皇甫渊几乎说不出口。
  “鲁提亚王子?”那个自大的色鬼!“你要跟我圆房关他什么事,干嘛扯到他?”
  “是不关他的事。”他今天怎么老是说错话?“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妄想逃跑,也不可能逃得了。”他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绝不能错过。
  “你的口气怎么越来越像那个讨厌鬼?”明明他才是被俘虏的人,结果他却在替对方说话。
  “不是,”该死,到底要怎么解释?“我只是——”
  “只是怎么样?”帮着外人欺压她吗?
  只是因为爱她,所以想拥有她,这么简单的话他都说不出口,他到底在干什么?
  “皇甫渊。”
  又来了,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不连名带姓地叫他?
  “你把话说清楚,别老是打哑谜——”闵斯琳的一连串疑问,在转眼间没入皇甫渊饥渴的索吻之中,他决定,在没有满足他的欲望之前,他再也不要回答她任何问题。
  “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除非你想让鲁提亚王子占有你的身体,否则最好闭嘴。”他受够了她那无止尽的疑问,每一个疑问都能教他语塞,忘了他其实只想跟她温存。
  闵斯琳只要一想到鲁提亚王子的威胁就发毛,别看他外表乱不正经,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认真的。他说要派人站岗,就真的调来一队士兵将营帐团团围住,防守严密的程度,连一只老鼠都钻不进来。
  绵密的吻一如往常那般热烈,他们一旦开始亲吻,便很难停下来。过去能够不越矩,都靠皇甫渊强大的自我控制力,闵斯琳根本毫无所知。然而今晚不同,今晚他再也不想控制自己,不想总是哄闵斯琳入睡以后自己再彻夜难眠,他要她跟他一样疯狂,让她明白他的心意。
  于是他加深他的吻,大胆地用舌尖舔她的耳垂,将浓厚的男性气息以最亲密的方式,灌入她的耳朵。
  耳后不期然冒出一股热气,闵斯琳像被针刺到似地疼痛难挨,直想逃避。她气喘吁吁地看着皇甫渊,过去每一个亲密的夜晚,他们几乎试过各种亲吻方式,但只限于她的嘴唇,没想到他竟会轻嚼她的耳朵,而且自己的反应还如此敏感。
  她迷惘的表情是最好的春药,诱发他心底最深的渴望。
  皇甫渊吮吻她的下巴,她的玉颈,让她明白接吻的范围不仅仅只限于嘴唇,之前他之所以不亲吻她这些地方,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就这么顺着她的唇、她的咽喉、她的锁骨,一直亲吻她的酥胸……
  再也不需要顾虑自己会失控,皇甫渊决心将过去那些强迫自己压抑的心情,全都抛开。
  他将闵斯琳压进柔软的垫子,从头开始吻起,亲吻每一寸看得见的肌肤。而后,他缓缓除去她的外袍,仅隔着一层白色中衣,感觉包裹在里面的柔软身躯,双手忍不住颤抖。
  闵斯琳也抖得很厉害,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过去他们顶多接吻。她熟悉的吻很快就落下来,最着最后一层中衣剥落,遍布她的全身……
  营帐内外熊熊燃烧的火把,照得整个营地有如白昼。
  帐内的人儿,从原本的尴尬难挨到放开自己享受鱼水之欢,帐外的倒影将他们的举动勾勒得一清二楚。
  随着帐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交缠的人影翻滚越来越热烈,士兵悄悄撤了防守,退到营帐外围,让两人保有隐私。
  夜,逐渐深沉。
  人,纠缠不清。
  唯有帐外的火把,还一直燃烧、一直燃烧……直到天明。
  “啾!啾!”
  清晨的草原,宁静而祥和。
  四周的鸟叫声,为这如画的风景增添些许生动的气息,也是唤醒人们最好的方式,它们的出现提醒人们: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别再睡了。
  皇甫渊原本就习惯在一大早练武,当他一听见鸟叫声,眼睛很自然便张开。他伸了一个懒腰起身,闵斯琳熟睡的小脸不期然映入脸庞,勾起他心底无限爱意。
  她熟睡的模样,真的好可爱,少了平日的强悍,多了一份依赖,直到和她在一起,他才知道她习惯抓住东西睡觉,所以每次当他们睡在一起,她总是把他抓得紧紧地,甩也甩不掉。
  不过,昨晚她既没有抓着东西睡觉,也没有死巴着他,这是否代表她已经完全信任他,她的心,也完全交给他了呢?
  说真的,他没把握,对于爱情他还是新手,他猜想她也一样。
  小心起身着装,皇甫渊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想打扰闵斯琳睡觉,干脆提起剑去练武。
  草原的清晨,经常弥漫浓雾,要等太阳出来,雾才会退去,但匈奴的士兵却已经很习惯这种天气,要练兵或是作战都没问题。
  所幸,鲁提亚王子没打算作战。事实上,他根本毫无动作,当别的匈奴王及王子和汉军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鲁提亚王子却把战事晾在一旁,过着逍遥的生活,甚至还有空射箭。
  “哦,你起床了。”鲁提亚王子将手上的箭射出去,看似漫不经心却正中红心,充分显示出他扎深的射箭底子。
  “射得好。”皇甫渊见状忍不住为他鼓掌。
  鲁提亚王子微笑放下弓,将弓连同剩余的箭一并交给一旁等待的士兵,看着皇甫渊手上的剑说。
  “要不要来比划比划?”他想知道除了角抵以外,他的剑术怎么样,是否也一样行?
  “烦请指教。”皇甫渊也想知道,他除了箭射得好以外,剑术是否同样杰出,迫不及待想跟鲁提亚王子过招。
  “拿剑来。”在草原,他们习惯用弯刀,不过没关系,他练剑已有一段时日,应该足以应付。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展开厮杀,一早就刀光剑影,令人目不暇给。不过双方似乎都很享受对战的过程,只见两把长剑在空中交错,只要一不小心,就会伤了对方。
  “锵锵锵!”
  再也没有比遇见强劲对手,更令人开心的事。
  两人在对战中培养出一种惺惺相惜的默契,自古英雄多寂寞,寂寞的原因是找不到适当对手,皇甫渊和鲁提亚王子,从比角抵开始就是势均力敌,没有这方面的问题,等他们方能放下剑,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
  “承让了。”最后是皇甫渊略胜一筹,小赢鲁提亚王子。
  “如果是换成弯刀,你就不会赢我了。”鲁提亚王子虽然不喜欢输的感觉,但他有的是气度,连打输了都还能微笑。
  “一定的。”皇甫渊承认他胜之不武,毕竟长剑是中原的兵器,匈奴人习惯用弯刀,若将他手上的剑换成刀,他绝对赢不了。
  鲁提亚王子闻言拍拍皇甫渊的肩膀,颇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味道,尽管他是汉人。
  两人练完剑,鲁提亚王子提议坐下来休息,皇甫渊早有此意,因此欣然允诺,于是他们就这么坐在草地上,一同欣赏清晨的美景。
  “真可惜不能将你带回王庭。”鲁提亚王子叹道。“你无论武术、气度各方面都相当优异,如果能带回王庭当兄弟,该有多好。”他就有伴了。
  “谢谢鲁提亚王子的赏识,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他的家不在这里,甚至不在汉朝,在遥远的明朝。
  “为什么?”鲁提亚王子苦涩地反问。“因为我是匈奴人,所以不能当兄弟?”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鲁提亚王子,是有别的理由。”皇甫渊安慰他。“不过我必须承认,你跟我想象中的匈奴人大不相同。”
  “哦,怎么个不同法?”鲁提亚王子挑眉。
  “我以为匈奴人都很残暴,但你一点都不残暴。”相反地,他的态度虽然戏谑,眼神却极温柔,他昨晚就注意到了。
  “那是你们自以为是的想法,其实大部分的匈奴人,就和中原的老百姓一样,都希望能和平度日。”不要再打仗。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攻打中原?”既然希望和平,就不该侵略中原,可他们年复一年都在做相同的事。
  “如果有更好的地方可以生活,你不会想去吗?”这就是他们不断攻打中原的理由,都是为了生活。
  皇甫渊闻言愣住,无法接话。
  “你要知道,草原的生活是很困苦的。”鲁提亚王子无奈地解释。“你眼前所看见的一片绿油油,过了一个冬天以后,可能干枯到一根草都不剩,这还是好的,到了大漠以后更是辛苦。”
  狂飞的黄沙,稀少的雨水,稍一踏错脚步,就会迷失在沙海之中成为一堆枯骨。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并不轻松,贫瘠的土地根本无法耕种,当然也不可能吃得到白米或是粱饭,只能吃一些肉类和乳制品,这样的环境,要他们如何不向往中原的生活?
  “你说的对,我没有资格批评。”两人不过换个朝代,换一套烹调方式,就已经食不下咽,他们竟连烹调的材料都没有。
  “不过其实也不是人人都想去中原生活。”鲁提亚王子自嘲。“像我,就不想去中原,我反倒觉得老家满好的,干嘛非得去侵占别人的土地不可?”也许他们的土地没有汉人来得肥沃,但要养活牲口绝对不成问题,只要有牲口,就能活下去。
  “你不想去中原?”皇甫渊是真的被他吓到,这跟单于(匈奴王)的决议有所抵独。
  “不想。”鲁提亚王子耸肩。“但身为浑邪王的五子,我有义务带兵打仗,只是打得很不起劲。”
  难怪许多匈奴的军队都已经上前线打仗去了,他还在边界徘徊。
  “我很奇怪吧?”鲁提亚王子苦笑,可以想象得到,他跟王庭一定发生不少冲突。
  “你确实有别于一般匈奴人,但我很欣赏你。”这是皇甫渊的真心话,如果他有兄弟,就该是如此,可惜他们无法当兄弟,也许下辈子见。
  鲁提亚王子闻言感动地拍拍皇甫渊的肩,他有四个兄弟,却没有一个跟他谈得来。
  “说说你的女人,你应该很喜欢她吧!”
  两个人国家大事谈得好好的,鲁提亚王子突然又转向儿女私情,害皇甫渊差点来不及反应。
  “我很喜欢她。”事到如今,他不想隐瞒。“我喜欢她的一切,包括个性。”
  她的个性乐观积极,聪明机灵,很会看脸色但也容易惹麻烦,然而无论她惹了多大的麻烦,他都乐于承受。
  “我不得不提醒你,兄弟,往后你有得受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强悍的女人,就算塞外公主,也没几个像她一样有勇气,跟皇甫兄弟很配。
  “我知道。”相处了两个多月,他不可能还以为她温柔多情,事实上也不是,她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悍妇。
  “辛苦了。”只是悍妇也有分等级,她就是个上品,而且是最上品。
  “既然如此,你告诉她了没有?”别老是憋着。
  “什么?”皇甫渊愣住。
  “我说,你跟她表白了没有?”还装傻。“你说你喜欢她,就该告诉她,不说她哪里会知道?”
  爱放在心里不叫爱,只有透过真诚的表白,细细的倾诉,才能传达到对方的心里,这点还不懂吗?
  “你不明白,咱——我们之间有点复杂。”皇甫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苦笑。
  “怎么个复杂法?”听起来满有意思,鲁提亚王子追问。
  “我们两家是世仇。”皇甫渊还是只能苦笑。“她恨我,我也恨她,至少在来到这里之前是这样的。”
  听起来还真是复杂,嗯,这故事精彩。
  “但那不影响你们相恋吧!”复杂归复杂,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鲁提亚王子……”
  “让我这么说吧,那又如何?”他一点也不觉得稀奇。“我们匈奴和汉人也是世仇,但我就是想娶汉家公主,这可比你要复杂得多了。”
  国仇家恨,皇甫兄弟只有家恨,他可还得背负着国仇这两个大字。
  “你想娶汉家公主?”皇甫渊吓一跳,他真的很特别。
  “是啊!”鲁提亚王子微笑。“说出来也不怕你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赖在此地不走吗?”
  皇甫渊摇摇头,所有的匈奴军队都移防了,唯独他还在汉匈边境界徘徊。
  “因为我就是在这个地方遇见她的。”鲁提亚王子眼神温柔地回忆道。“有一天我在此巡视的时候,救了一位汉族姑娘,她告诉我她是汉家公主,从那天开始,我就在这里苦等了。”
  听起来就像是傻瓜的行为,而且不可思议,对方只是随便骗他两句,他就相信了。
  “你怎么能判断,她是真的汉家公主?”以她们尊贵的身分,不太可能会到边疆来。
  “她给了我这块玉佩,证明她的身分。”鲁提亚王子将汉家公王的玉佩拿给皇甫渊看,根据皇甫渊多年从事古董买卖的经验判断,那位汉人女子极可能出身贵族,但是不是真的公主,则是有待商榷。
  “明白了。”皇甫渊笑笑地将玉佩还给鲁提亚王子,他不想破坏他的美梦,就让他相信那场美丽的相遇吧!
  “所以说,你也可以。”鲁提亚王子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起来,十分珍惜这场邂逅。
  “我是匈奴人,都可以排除万难爱汉家公主了,你们不过是两家有所误会,只要排解误会,我相信你们也能做到。”他不知道他们两家的实际状况,但那对他来说,真的不成问题。
  “只要真心喜欢,管他汉人或是匈奴人。”都一样。“只要彼此真心相爱,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就看你有没有决心。”
  鲁提亚王子这一番话有如醍醐灌顶,将皇甫渊瞬间敲醒,只要有爱,前方就算有巨石阻碍,也要移开它!
  “谢谢你,鲁提亚王子,你这些话提醒了我很多事。”他真傻,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有爱,就能排除万难。
  “终于开窍了。”鲁提亚王子用力推皇甫渊的手臂,总算能帮到忙。
  皇甫渊对鲁提亚王子只有感激,若非他出手帮忙,他和琳儿不可能更进一步。
  “对了,有件事我很好奇。”他老早想问了。
  “什么事?”皇甫渊猛揉手臂,鲁提亚王子的臂力可真惊人。
  “你们既然是死对头,怎么会凑在一起?”
  “这很难解释。”皇甫渊为难地回道。“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连我们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解释得清呢?”他叹气。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该不该相信?”鲁提亚王子听定了,管他个中原因多离谱。
  “说了你可不要后悔。”万一被吓着,概不负责。
  “绝对不后悔。”
  于是皇甫渊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一次,尽管鲁提亚王子一再保证绝不会惊讶,还是忍不住瞪大眼睛。
  “这么说,你们是因为抢一面铜镜才凑在一起。”鲁提亚王子忍不住抽气,整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嗯。”皇甫渊点头。“当初和她争那面铜镜,纯粹只是想出一口气,没想到会被带来汉朝。”
  按照他的说法,他们两个人是从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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