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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若镜(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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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打扰、没打扰。”长相出色又风度翩翩,她们都快流口水。
“你也出来够久了,该回去休息了。”他果然是来抓人的。
“可是我还有话没说完……”
“改天再说。”他的语气轻柔但坚定。“别忘了自己是受伤的人,别老是想着到处乱跑。”万一伤口裂开,到时躺更久,离唐将军更远。
“可是……”
“不好意思,咱们先走了。”他不容许她反抗,跟大伙儿打过招呼便强行将闵斯琳架走,一屋子女人只有叹气的分。
待他们离去,一声声惊叹声,在屋子里面陆续爆开。
“男人就该如此。”温柔体贴却又不失霸气,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对,我们的丈夫都太自以为是了。”
“既不体贴又不讲道理。”
“还喜欢动手动脚。”
“没错!”
满屋子的女人皆愤愤不平,开始数落自己的丈夫。
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她的丈夫允许她自由行走,她们只要多说一句话,就要挨打,甚至休妻?
闵斯琳万万没想到,自己无心的言论,竟会在村子的妇女间引起骚动。
当村子的男人忙着出外垦荒的同时,村子里头的女人也没闲着,同样忙着端点心倒茶,听闵斯琳说些她们一辈子也不可能经历的趣事,越听越入迷。
令她们着迷的,不止是闵斯琳的冒险故事,还有她不断灌输给她们的观念。
女人为什么就该服从男人?
女人为什么非得被男人踩在脚下不可?
女人也有自尊,不是家里的物品说丢就丢,她们也有自主的权利。
诸如此类,林林总总,听得村子里的女人义愤填膺,恨不得起身反抗,在外开垦的男人也无法安心入睡,就怕半夜不小心被自己的枕边人宰了,整座村子弥漫着暴风雨来临前的紧张气息。
皇甫渊多少也嗅到这不寻常的气氛,并为闵斯琳感到忧心。虽说她不是有意,但她的言论确实对这个村子的男人造成威胁,得及早约束她才是。
这天,她又到村子发表高论,这次听众出席没有以往来得踊跃,好多妇女都被丈夫关在家里不许她们出门。
结束聚会以后,闵斯琳走出屋外,皇甫渊已经站在屋外等她。
“你怎么来了?”她不是交代过他,等串完门子后,她自然会回到军营,不需要特别来接她?
皇甫渊打量了她一会儿后,叹气。
“你是不是又在鼓吹,女人不输给男人那一套观念了?”他简直不晓得该拿她怎么办才好,讲也讲不听。
“这是事实嘛!”她又没说错……
“就算是事实也轮不到你出头,别忘了,咱们在这里只是短暂的过客,最好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不要妄想改变什么。”这不是她能插手的事,也不该插手。
“你说得太严重了。”她从来没想过要改变这些女人,只是为她们感到不值。
“你自己心里有数。”他懒得跟她争辩。
闵斯琳嘴巴逞强,心里隐约也觉得不甚妥当,她是不是做过头了?可是……
“可是我真的看不惯这儿的男人,动不动就拿妻子出气。”她们操劳家务已经够辛苦了,还要当丈夫的出气筒,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也看不惯,但还是要忍耐。”毕竟他们只是这个时代的过客,无力也不能改变历史,再怎么生气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是干脆假装没看到。
闵斯琳完全不想忍耐,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很有道理,自己管得太多了。
“我听你的就是。”她第一次遵从他的意见,让他很惊讶。
他摸摸她的头赞许她听话,但她宁可他吻她的唇,这么说起来,他们好几天没接吻了,住在军营真不方便。
“怎么了?”突然巴上他手臂的小手,带给他无限惊喜,她居然主动与他亲近。
“没什么。”她有点不自在地回答。“只是突然想这么做,你不要问啦!”再问她就要钻到地底下去了。
“不问就不问。”皇甫渊笑笑,享受她难得的娇羞,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依偎一路走回军营。
当他们快走出村子的时候,前方的屋子传来一声惨叫声。
发生了什么事……
“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一个妇女哭着逃出屋外,一边央求她的丈夫不要再对她拳打脚踢,她丈夫依旧无动于衷。
“居然给老子吃这种饭,看我打死你!”妇人的丈夫对妻子又是打又是骂的,闵斯琳简直快看不下去。
“琳儿——”
“你算哪根葱,凭什么对她动手动脚?”闵斯琳甩开皇甫渊的手臂,冲过去同妇人的丈夫理论,只见妇人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闵斯琳,拚命摇头,
“又是你这个女人。”妇人丈夫看见闵斯琳就生气,都是这个女人在煽风点火,搞得全村鸡犬不宁。
“是我又怎么样?”闵斯琳凶悍地回道。“只是为了一碗饭就打你妻子出气,你还算是男人吗?”
“你说什么?!”妇人丈夫一听见闵斯琳居然敢开口侮辱他,拎起拳头就要冲上去打人。
“我代替内人向你道歉,请你不要冲动,放下拳头吧!”皇甫渊赶在妇人丈夫的拳头还没落下前,及时抓住对方的手臂,对方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皇甫渊的钳制。
“算了!”妇人丈夫不甘心地放下手臂,皇甫渊在同一时间松手。
“你就是她的丈夫吧!”妇人丈夫问皇甫渊。
他点头默认。
“我劝你还是把那种悍妇休了比较好。”作恶的人反倒教训起好人来。“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你的妻子不遵守三从四德也就罢了,还四处挑拨离间,说些女人不输给男人的废话。她这么做,是存心叫所有女人都起来造反是不是?你说呀!”
妇人丈夫说出了村子所有男人的心声,村子里头每一家男人都发现他们的妻子不一样了,态度变得更凶悍,说话更大声,这让他们开始产生危机意识,并把所有罪过都算到闵斯琳头上。
“这本来就是你们的错,谁要你们一点儿都不尊重你们的妻子——”
“住口,琳儿。”皇甫渊拉住闵斯琳的手臂,警告她别把事情闹大。
“可是——”
“别忘记我刚刚说过的话,你也点头同意。”他们只是过客,没有权利干涉已知的历史,虽然他们的举动不见得真的会带来什么影响,但最好还是少插手为妙。
“我——好嘛!”谁叫她要点头同意,女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呕也只能气死自己。
“算你识相。”妇人丈夫见状得意地冷哼。“我诚心诚意地建议你,最好现在马上就把你的妻子休了,随便再娶任何一个女人都比她好。”
长得漂亮有何用,光会惹是生非,瞧瞧他们村子里面这些女人便知道,都是跟她学的!
“你才是该被休夫——”
“闭嘴,琳儿,别有惹事。”皇甫渊将闵斯琳架走,免得又起冲突。
“可是……”
“走吧!”他忍住怒气说道。“别管人家的家务事。”
“可是……”
“走!”
他强行将她带离现场,然而妇人的丈夫在他们才走不到几步,又开始对妇人拳打脚踢,辱骂一些不堪入耳的字眼,皇甫渊实在忍无可忍。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千万别过来。”他忽地停下脚步,交代闵斯琳。
“什么?”闵斯琳不解地看着他转身,朝妇人丈夫走近。
然后,他不知道对妇人丈夫说了一句什么话,接着抓起对方的衣领狠狠地揍他,把妇人丈夫揍到跪地求饶,直说以后再也不敢了,他才松手。
闵斯琳张大嘴目睹这一切,瞬间有种感觉——她好爱这个男人。
“咱们回军营去。”修理完人以后,皇甫渊甩甩手臂,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
闵斯琳忍不住噗哧一笑,消遣他。
“你不是说,尽量不要惹事?”怎么自己先违规?
皇甫渊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也忍不住,对不对?”她戳他的手臂,被他甩开。
“哪有?”他假装潇洒,却怎么也掩不住眼里的得意。
“喂。”她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怎么办?
“什么事?”
“你刚刚对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可不可以说来听听?”她很好奇。
“不行,那是秘密。”他打死不肯说。
“小器!”闵斯琳抱怨。
皇甫渊笑而不语,决心不上当。
至于让闵斯琳备感好奇的谈话,内容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谁都不能说我妻子的坏话!
如此而已。
好不容易等到闵斯琳的伤口痊愈,可以做长途旅行,军营方面便迫不及待请他们离开,让两人好生尴尬。
“村子里的男人都来抱怨了,说他们妻子不煮饭、不洗衣服、甚至不带小孩,让他们很头痛,请你们赶快离开。”
闵斯琳那套“男女皆相同”的观念,像是面曲一样,在村子的妇女间全面发酵,引发另一场新的战争。
“呃……”闵斯琳没想到自己的话这么具影响力,支吾了半天回不了嘴,最后是由皇甫渊代她点头。
“我知道了,我们会尽快离开。”皇甫渊明白军方的难处,好心收留他们,结果却给人家惹麻烦,难怪人家要赶他们走。
闵斯琳还想再辩解些什么,却被皇甫渊挡了下来,她只好乖乖闭上嘴。
军方供给他们一些干粮和饮用水,便草草打发他们走。
“真无情。”闵斯琳一边骑马,一边回头看身后的碉堡,他们可是在那儿住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少说也请他们好好吃一顿再赶人嘛!
“没办法,谁叫咱们给他们惹麻烦,他们当然希望尽早送走瘟神。”免得村子里的人又去军营抗议,他们也很难处理。
“我也不是故意的。”闵斯琳嘟高嘴抱怨道。“我只是看不惯那些男人对待妻子的态度,摆明把她们当所有物,他们的妻子,完全没有自主权。”她只是伸张正义……
“女人本来就没有自主权。”不公平,但很抱歉事实就是如此。“就算回到明朝,女人依然只是男人的所有物,只有像你一样特殊的女人,才能拥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这还要多亏两家长久以来的对立,不然她也是小小年纪就得裹脚,做些女人家的针活,不可能像现在这般自由自在。
“可是你不也觉得那个打妻子的男人很过分,不然你干嘛揍他?”她也有正义感啊,只是力气不如人……
“那不一样。”他叹气。“我看不惯的是他的行径,你挑战的却是世俗的观念,肯定要吃亏。”
“吃亏就吃亏,反正我就是要这么想。”女人本来就不输给男人,怎样?
“随便你。”无力。“反正你以后在人前,记得别再把那套‘男女皆相同’的想法搬出来大肆宣传,这会害死咱们。”
“可是——”
“琳儿!”怎么就是讲不听?
“好啦!”干嘛那么凶?“我不说就是了。”反正该讲的也讲了,该引起的骚动也引了,够本了。
“呼,太好了。”他总算能喘口气,不必再为她担心。
“你真的很夸张。”她的行为真的有这么可怕吗?不过就是鼓吹两句,又不会死人。
“你不懂。”不懂为她寝食难安,是一个多甜蜜的负担。
“装神弄鬼。”她瞄了他一眼,他看起来就是一副安心的模样,她真的有让他这么操心吗?
“你过来一下。”她跟他招手,要他靠近。
“什么事?”他把耳朵凑过去,以为她又要说什么,结果竟是——
“这是个意外哦!”
她亲吻他的脸颊,算是他为她操心的奖励,但这哪够啊?于是他搂过她的肩膀,接连给她几个热吻,喘吁吁地说。
“这才是真正的意外。”在军营都快要憋死了。
她同意,在军营里,什么都不能做,真的快要憋死了。
“好大的意外。”她回应他的吻,热情无人可比。
看来这个意外还会持续,而且恐怕没有停止的一天。
第六章
由于唐将军已经随霍去病出北地打匈奴,闵斯琳和皇甫渊只得也跟着去西域,并且暗自在心中祈祷,能够追得上唐将军的部队。
根据居延置驻军的说法,霍去病是从长安出发,经高平,在媪围渡黄河挥军北上,居延置是中继站,在霍将军决定从北地出发到西域打匈奴前,唐将军确实有一段时间是驻守在居延置的,可惜在闵斯琳和皇甫渊找到那里之前,他又跟着长安调来的部队一起北上,这会儿应该已达关外。
换句话说,他们是错身而过。加上闵斯琳受伤休养了不少时日,和唐将军的距离自然越拉越远,然而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拚命地赶路,希冀能追上唐将军,将帛书和铜镜交给他。
在他们全力赶路之下,军营所提供的粮食和饮用水很快耗尽,他们得再补充,否则无法上路。
经过他们的打探,在靠近匈汉边界上有个秘密关市,那儿贩卖着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连胡服都有得买。
两国正在交战,按理说这种买卖行为,无论对任何一方都算是通敌。因此他们半信半疑,怀疑是否真的会有这样的秘密关市?为了证实传言,两人于是鬼鬼祟祟来到匈汉边界,原本以为会扑空,没想到却看见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大大吓了他们一跳。
“好多人都在交易货品。”闵斯琳好奇地盯着一些身着胡服的人,在关市里头走来走去,猜想他们应该就是匈奴人。
“下然怎么能称为关市?”皇甫渊笑着回道,觉得她的话很有意思。
“可是两军正在打仗呢!”汉军和匈奴军。
“仗要打,饭也要吃。”掌权者互相争斗,倒楣的还是百姓。“人只要活着,就会有交易,这是禁不住的。”
历代的君王为了固守疆界,皆禁止百姓与敌国进行交易。但规定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虽然是敌国,但却是邻居,两边很难能互不往来。
中原有匈奴人喜爱的丝绸和各种精致的生活用品,匈奴人有牛、马,羊,一些乳制品和木材。两方都有彼此要的东西,俗话说,钱自己会长脚,哪边赚得了钱,商人就往哪边走,管他两国是不是在打仗,只要有钱赚就行。
“这倒是。”对此,闵斯琳有着深刻的体会,她之所以跑遍大江南北,也是因为有利可图,这是商人的通病。
“所以说,眼前的景象也就不足为奇了。”两边的军队打得凶,商人间的交易也不遑多让,一样非常激烈。
“没错。”闵斯琳完全同意。“仗打得再厉害,老百姓都要生活。”朝廷的做法和百姓的想法经常有所出入,幸亏百姓总找得到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还是赶快把东西买齐吧!”不要再感慨了。“听说这个关市只开放几个时辰,过了时间,这些人潮便要退去。”毕竟是“秘密”关市,朝廷再怎么松弛也有个限度,不可能纵放太久。
“好。”闵斯琳也担心关市一旦关闭,会越难买到补给品,他们接下来就要去西域,天晓得那儿是什么情形。
两人跑遍大江南北,就是没出过关。他们跟市集里做买卖的商人打听到西域以后会用到的相关物品,照着对方开出来的清单一次买齐,甚至还买了两张兽皮,打算万一出关以后还得野宿,可以拿来铺地,等他们买齐全部补给品,关市也快散了。
而就在他们忙着采购补给品的同时,徐姓士族派遣的杀手也回到长安,向徐姓士族复命。
“什么,失败了?”不但失败,还折损了一名手下,他们两个可都是顶尖的杀手。
徐姓士族简直快气死。
“贱仆罪该万死。”侥幸活命的杀手,不消说,就是当日被闵斯琳用大石头敲昏的大块头,一直到现在,他头上还肿了个包呢!
“任务失败,你也敢回来!”徐姓士族气极了,都是一些没用的窝囊废,他花这么多银两养这些人做什么?索性通通杀了算!
“尊公请息怒。”侥幸存活的杀手连忙安抚徐姓士族。“贱仆虽然没有达成任务,但却探得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徐姓士族皱眉。
“小的打听到,唐将军并未如传言丧命,而是跟随骠骑大将军,出北地打匈奴,尊公之前得到的消息,都是假的。”
“什么?!”徐姓士族听了以后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尊公。”侥幸存活的杀手答道。“贱仆亲自问过当地的居民,他们也证实了这件事。”
战地每天都会传出不同的谣言,有时难辨真假,只有到当地,实际用自己的眼睛看仔细,才知道是真还是假。
“但是游大人明明向老夫保证——”
“游大人是游公子的父亲,当然不会将实话告诉尊公,尊公您该不会忘记,游公子多想娶八小姐过门吧?”
侥幸存活的杀手提醒徐姓士族这其中的关系,徐姓士族沉下脸来仔细思考,确实就像手下说的,一切都是游大人的阴谋,都怪他太心急了,才会犯下这个错误。
“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想办法杀掉那两个人,为何还回来?”事到如今,徐姓士族只想杀人灭口,不再想要闵斯琳了。
“启禀尊公,那两个人逃入军营,贱仆没有办法下手,况且,我也怕太过于积极,会影响尊公。”
“这话怎么说?”徐姓士族不解。
“是这样的,尊公。”侥幸存活的杀手答道。“他们进入军营寻求保护,已经在当地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贱仆猜想,他们或许已经把尊公的名号供出来,当然尊公财大势大,又是朝廷要员,营区的守军不可能相信。但如果我们再继续追杀这两个人,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到时候万一传进相国的耳里,恐怕会对尊公造成影响,也枉费您隐瞒八小姐自缢的事,还请尊公三思。”
侥幸存活的杀手这一番话,乍听之下没什么道理,但仔细推敲,倒也没说错,是不宜再将事情扩大。
“可是我不甘心哪!”先是戏弄他,而后骗婚,这口气叫他怎么咽得下去?
“贱仆了解尊公的心情。”侥幸存活的杀手也同样难以咽下这口气。“不过,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关外,尊公就不必担心了,自然会有人帮尊公解决掉他们。”不必弄脏自己的手。
“谁?”徐姓士族好奇地追问。“谁会帮老夫解决掉这两个人?”
“匈奴啊,尊公。”侥幸存活的杀手阴笑。“只要他们一出关,就是匈奴的天下,就算他们有九条命,也躲不过被杀的命运,到时您就可以出一口气了。”
侥幸存活的杀手这个计划够狠毒,关外到处都是匈奴,闵斯琳和皇甫渊两人想不靠军队保护到达西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们此行,恐怕凶多吉少,就算自己不派人追杀,他们也难以存活,又何须费劲?
“你说得有理。”徐姓士族光忙着生气,没想到闵斯琳和皇甫渊的目标是西域,那儿什么没有,匈奴最多,他们死定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原因一定要去西域,但对尊公来说,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可借匈奴的手,解决掉两人。
“没错,确实是一件好事。”徐姓士族这个时候才想通,既然他们喜欢自动送死,他又何必拦住?就任由他们去吧!
“这件事情,我看就到此告一段落吧!你也别再追了。”匈奴自然会解决他们,呵呵。
“是,尊公。”
徐姓士族至此停止了追杀的行动。
数天后,皇甫渊和闵斯琳进入当年博望侯张骞被俘的河西走廊东端。
“你们是什么人?!”
而几乎就在他们踏上河西走廊的那一刻,匈奴士兵便将他们团团围住。
皇甫渊毫不犹豫地拔出剑,与匈奴士兵英勇作战,最后还是寡不敌众,两人皆被匈奴俘虏。
战鼓隆隆,仿佛来自地狱的诅咒,在押解两人入帐的路上,不断地敲打着。
“咚咚!咚咚!”
闵斯琳和皇甫渊都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遭到俘虏,陷入和张骞当年相同的命运。
“禀告王子,抓到了两名汉人。”
匈奴的士兵操着一口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跟营帐内的匈奴主子请示。
闵斯琳和皇甫渊两人互看一眼,虽然听不懂匈奴话,但他们知道营帐里面的人阶级一定不小,单从营帐的大小和营帐外面的图腾,就可瞧出端倪。
“带进来。”帐内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声音上难以准确判断年纪,但是应该不会太老。
“进去!”匈奴士兵极不客气地将他们两人推进营帐,宽广的营帐金碧辉煌,地上甚至还铺着兽皮,看起来非常华丽。
“就是这两个人吗?”坐在主位的,是一个长得非常英俊迷人的男子,有着匈奴人特有的深刻五官和轮廓,还有一对浅褐色的眼眸以及相同发色,整体而言非常出色。
闵斯琳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异邦人,明朝也有许多传教士,而且她跟那些传教士也多有接触。然而眼前这位匈奴男子,真的长得非常俊美,深刻的五官带有一种无形的邪魅,却又处处散发出阳刚的气息,外表相当吸引人。
不止闵斯琳,匈奴王对她的兴趣也不遑多让,一双眼睛一样盯得紧。难得瞧见汉人女子如此有朝气,目光如炬,高挺的胸膛气势不输男人,而她身旁的男子呢?
匈奴王子接着再把目光移到站在闵斯琳旁边的皇甫渊身上,同样觉得有趣,因为他的眼神甚至比他身边的女子还要愤怒。
“你们是什么关系?”他判定皇甫渊生气是为了闵斯琳,遂问。
闵斯琳和皇甫渊两人同时张大嘴,不是因为他问的问题,而是因为他居然是说汉语,大大吓了他们一跳。
“我忘了先介绍自己。”匈奴王子的态度看起来非常轻松。“我叫鲁提亚,是浑邪王的五子,奉命镇守此地,你们呢?”
名为鲁提亚的王子,汉语说得非常好,看起来又没有什么敌意,但他们一刻也不敢放松。
“我叫皇甫渊。”他不甘心地回道。“我和她是夫妻。”
“夫妻?”听见皇甫渊的回答,鲁提亚王子挑了一下浓眉,不认为他说了实话。
“你们看起来不像夫妻。”夫妻间的嘴脸他看到不想看,他敢打赌,他们绝对不是夫妻。
“咱们是什么关系轮不到你来管。”这回说话的是闵斯琳。“被你抓到算咱们倒楣,你只要告诉咱们,要怎么处置咱们就行了。”
别看闵斯琳平时善于察言观色、处事圆滑,对于国仇家恨这种大事,却有着一股不下于男子的气概,任何男人看了都要大吃一惊。
鲁提亚王子闻言果然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这个女人真有气魄,他喜欢。
“你们说话的口音很怪,是来自中原的什么地方?”看来他得再抓几个不同地区的汉人俘虏,教他说好汉语,比如他们两个人的口音,他就没听过。
“要你管!”闵斯琳凶巴巴,就是看不惯他轻佻的样子。
鲁提亚王子见状失笑,这个女人够有个性,会是很好的床伴。
“你知道吗,姑娘,你很适合在草原生活。”既美丽又强悍,会有很多男人争着要她。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鲁提亚王子问话的对象是闵斯琳,开口反击的人却是皇甫渊,他看起来比她还在乎她的贞操。
“意思是我很中意她,想把她留下来当——你们那边怎么说,当妾?”他一向就觉得中原话很有意思,亦热中学习。
“不行!”皇甫渊的反应激烈,用力拔出腰间的佩剑,誓死捍卫闵斯琳的贞操。
鲁提亚王子冷眼打量皇甫渊熟练的动作,判定他武艺不错,也许改天可以同他较量。
“你凭什么说不行?”鲁提亚王子懒懒地问皇甫渊,他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
“现在你已经是阶下囚——不,比阶下囚还糟,只要我随便弹一下手指,你便会丧命。”被千刀万剐。
“也许你说的没错。”他们有几千个人,他只有一把剑,不可能打得赢。
“但就算会丧命,我也要保护她,不受你侮辱。”皇甫渊发誓。
“侮辱?”这么说就太过分了,他可是整个匈奴王国最受欢迎的王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也愿意?”
鲁提亚王子对自己的外貌深具信心,身为浑邪王的王子,匈奴国的姑娘们哪一个不是对他挤眉弄眼,怕他看不上眼?从来没有女人拒绝过他。
“我才不愿意呢,色鬼!”闵斯琳很不给面子地当着他的面泼下一桶大冷水,证明凡事都有例外。
鲁提亚王子先看看闵斯琳,再看看皇甫渊,觉得这两个人很有意思。
他们明显互相喜欢,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至今还未上床。
“我看这样子好了,我们来比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脆客串媒人,打发无聊。
“比赛?”皇甫渊机警地看着鲁提亚王子,不解。
“我和你比角抵。”鲁提亚王子提议道。“只要你比赢了,我就把她让给你。万一你比输了,那么就由我占有她,你敢接受这个挑战吗?”
这个提议看似公平,其实充满了陷阱。
“我反对!”闵斯琳第一个跳出来喊不行,谁要答应这个鬼提案啊,呿!
“我又不是货品,可以随你们交易或是买卖。”这对她来说可是天大的侮辱,她绝不接受。
“我没有询问你的意见,姑娘。”鲁提亚王子笑呵呵地要她闭嘴。“搞清楚你此刻的身分,现在就连货物都比你值钱。”
鲁提亚王子明白指出他们现在的困境,闵斯琳气红了脸,却拿他无可奈何。
“你没得选择。”鲁提亚王子意有所指地打量闵斯琳。“你不是跟我,就是跟他,我们两个人之间,你只能跟一个。不过呢,你要是两个都愿意跟,我也不反对,这方面,我国就是比贵国来得开放点,你说是不是?”
所谓得了便宜又卖乖,显然就是指鲁提亚王子这种人,尽管闵斯琳气得牙痒痒的,但在人家的地盘上,她又不能怎么样,只得死命瞪着鲁提亚王子,诅咒他去死。
“怎么样?”调戏完了闵斯琳,鲁提亚王子转而向皇甫渊要答案,他预料皇甫渊一定点头。
“我接受这个挑战,和你比角抵。”皇甫渊果然答应鲁提亚王子的提议,差点没气坏了闵斯琳。
“你怎么可以——”
“我一定会赢他。”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也向她保证。
“皇甫渊……”
“相信我,我一定会赢他。”就算拚了这条老命,他也不会让她落到对方的手里。
闵斯琳就算有再多的疑虑,都在皇甫渊无比坚定的眼神中融化了。
“嗯。”她点点头,相信他一定做得到,他是她爱上的男人,非做到不可。
“我希望你说话算话,如果我赢了,请你遵守承诺,放过琳儿。”皇甫渊看着鲁提亚王子,寻求承诺。
“当然。”他虽然是匈奴人,却也懂得一诺千金的道理,就怕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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