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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人对对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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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冬!”电梯门关闭。
  呼——安全抵达。
  朵朵抹一把额头上的汗,“谢谢,十二楼!”她冲着电梯里那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看着她,没有动。
  她皱皱眉,强调一声:“十二楼。”
  这一次,头顶上传来压抑的笑声,她当然听得出来,这是那人忍俊不禁所发出来的声音。
  Shit!她再次忍住骂人的冲动,抬脚朝左——转。
  左转——
  咦?不动。再抬,还是不动。
  她猛一回头。
  “嗄?”有没有搞错?没喝凉水都塞到牙!
  这破电梯居然在她的脚还没有完全进来的时候坏掉了?
  Shit!Shit!
  她额角黑闪闪,上半身转过来,用手去掰电梯门。
  一下,不动!两下,还是不动!
  搞什么鬼?这什么鬼电梯?
  古朵朵几乎要抱头哀嚎了。
  怎么全天下所有的倒霉事情全都一古脑儿集中到她一个人身上?
  常听人说,只有运气特别好的人,才有可能会跟一个帅哥被困同一座电梯。她了解自己,她没那么好运,所以,上天安排她跟一个男人待在一起,肯定不是有什么桃花运,而绝对是为了安插一个目击证明,让她无所遁形。
  古朵朵的一张俏脸由红转绿,由青转白。
  她揪起细眉,目露凶光。
  好!你们合起来欺负我是不是?姑娘我一个一个来解决!
  她握起拳头,猛捶两下电梯,钢铁机器纹丝不动。但,她的手好痛!
  她无力、她沮丧、她懊恼、她生气、她——
  弯身,去拔另一只脚上的高跟皮鞋。
  但——
  上帝保佑!
  电梯里的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玩特技!
  只见她一手按地,一只脚还被夹在电梯里,另一只脚却稳稳地抬了起来,用剩下来的一只手拔起皮鞋,回身,开始暴力相向。
  “砰砰砰……”电梯被她打得震天价响。
  男人面色陡变,开始尴尬得要死。他微微侧过身,避开门前的那道缝隙,不让门外那群整齐划一张大嘴的人们看清自己的脸。
  啊!真丢脸!
  他在这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边厢,见鬼的电梯突然变得正常!大门倏地敞开,张开温柔的怀抱……
  “嗷!”
  不不不,这怀抱一点也不温柔,硬得像块铁,不对,本来就是块铁!只是,奇怪了,已经是初春了耶,怎么脊背上还能感觉到飕飕凉意?
  仿佛撞到一块摄氏零下八度的冰!
  古朵朵满脸哀怨地爬起来,站直身子。
  “真是,非要人扁才听话!”她弯身找鞋。
  一只,在电梯门外。而且,绝不止一只。
  是两只、三只、四只……不,是一群。
  一群鞋子,规规矩矩地待在主人脚上,鞋尖的方向正正对准了自己。
  古朵朵慢慢抬起眼来,发现整个大厅都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看着她,每个人都睁大了眼,一眨不眨。
  轰!她的脸热辣辣地烧了起来,全身血液直往脑门上冲。
  不管了!古朵朵又羞又窘。
  一只手飞快地伸出界外,把歪倒在一边的鞋子捞回来,再扑到控制面板上,用力按按按……
  电梯门听话地关闭。
  “呼——”好累!终于可以靠在墙上喘一口气了。
  能够把搭一次电梯都搞得像士兵冲锋陷蟮娜耍怂哦涠洌褂兴慷涠涞沽嘧牌ば谏サ靡馈?br》
  但,事情显然还没完。
  她忘了电梯里还有一位全程目击者。
  正专心地自怨自艾的朵朵,感觉到两道冻得死人的目光从头顶上方射来,她不安地抬头,猛然触到一双喷着怒火的眸子。
  是他?
  是他!
  嗷!她怎么这么倒霉?
  古朵朵又是一声惨嚎,卓不凡吓了一跳。被无辜连累的受害者是他好不好?她哀叫个什么劲?
  “把你的鞋子拿走。”忍了又忍,他终于开口。
  对着一个没什么大脑的小女子,他自认,自己已经很有风度了。
  但,他的声音还是如那冬天的寒风般,刮痛了朵朵的耳膜。
  啊!他是不是认出她来了?不然,他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但,即便他认出她就是在便利商店抢了他避孕套的人,也用不着气得眼青脸绿呀,她又不是破坏了他的好事,有那么罪大恶极吗?
  她心里才这样想着,马上,又悚然一惊,两只眼睛飞快地四面梭巡。
  哈!找到了!鞋子!
  另外一只鞋也被她找到了。但,很不幸的是,那一只鞋,居然就在那个男人的脚底下。
  在他脚底下本来也没什么关系,鞋子嘛,本来就是踩在地上的。但它千不该万不该跑到那个人的脸上去。
  古朵朵缩着肩膀,看着那个男人脸上小巧的一只鞋印,以及一张愤怒到扭曲的脸。她心中惶恐,面色泛青。
  天哪!谁来救救她!
  她不要、她不要跟这样一只愤怒的困兽关在一起呀!
  她的脚步转、转、转,转到电梯门口,一副随时准备夺路而逃的样子。
  卓不凡的眉毛挑了一下,再挑一下。
  他的样子,有那么可怕吗?
  那小女人一副鬼见愁的模样,真真伤了他的自尊心。
  他往前,向她靠近一步。
  俊朗的眉毛深深揪起,说实话,他并不是要吓她,也没有气到丧失理智的地步,但,说不清为什么,当他看到她那副羞愧得要死,恐怖得要死的表情时,居然觉得满心不是滋味。
  大概是,自从踏进这栋大楼以来,他就不曾遭遇过女人爱慕以外的目光吧?即使,他曾深以那些目光为扰。
  卓不凡向她靠过来。
  他近了,又近了。他想要做什么?
  看他那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他不是想杀她泄愤吧?喔,虽然她知道,当着下面那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女人的高跟鞋打到脸,的确是一件非常非常倒霉,也非常非常丢脸的事情。
  但,她愿意道歉好不好?让她搭高台拿话筒登报道歉都没有问题。
  只是、只是不要变态到杀死她好不好?
  呜——就算只是揍她一顿,她也会受不了啊。
  她那么小小巧巧、柔柔弱弱,怎堪一个男人愤怒的重击?
  古朵朵越想越惊惶,屁股贴着电梯门拼命往后挤。
  突然,“丁冬”一声响。
  在他们两个人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之前,十二楼到!
  电梯门又突然大开。古朵朵毫无防备地倒跌出去。
  卓不凡则一脸莫名其妙、忍俊不禁、外加与我无关、是你自找的表情,凉凉地觑着十二楼被声响惊动的男男女女。
  而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一只清晰的鞋印!
  最容易传播办公室八卦的地方,大概就是属于这里。
  古朵朵无聊地坐在马桶盖上,不知道如何是好地啮咬着脆弱的指甲,心里毫无主意。
  怎么办呢?
  卫生间的隔音设备太差,外面那群女人又太吵,而且越说越兴奋,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要如何才能突破这群好事者的噪音荼毒,安全进入计划男主角的视线范围?
  “你说,那个女人真的是被大冰块从电梯里踹出来的么?”秘书甲显然是错过了那场好戏,懊恼地追问着身边的同事。
  “那还有假!我可是头一次看见冰块脸生气的样子嗳。”
  “对耶,那个女人真不简单,竟然能把万年寒冰给气到跳脚。”秘书乙格格地笑起来。那声音,居然听不出来是佩服还是鄙夷。
  古朵朵苦笑着牵了牵嘴角。
  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引人注意,但也不至于要被忽略至此吧?外面那群女人以为她是聋子不是?话说得那么大声,而且一点余地不留,是以为她不会生气?还是笃定她不敢发脾气?
  “唉,要是我早知道丢个鞋子砸他就能让冰山酷男破功,我早就那么做了。”仍然是秘书甲无限惋惜的声音。
  “咦?你不是有被虐狂吧?”
  “就算被虐,也好过被人当作是空气呀。”
  “哦!原来你暗恋的不是我们总经理,而是座(卓)冰山哪。”秘书丙恍然大悟。
  秘书甲做苦恼状,“我有什么办法呢?总经理那么帅,卓不凡又那么酷,他们两个,都是我的最爱呀。”那幽怨的声音,实在有悖于办公室淑女形象。
  一群女人被她逗得狂笑起来。
  “呀,说真的,我也是这样觉得呢。眼看着这个也不错,那个也很养眼,多年来困扰着我的难题就是——究竟该爱他们哪一个?”秘书乙也发出了花痴般的叹息。
  门外陡然安静下来,似乎每个人都在思考着这道难题。
  而门内的古朵朵这刹却亢奋得一塌糊涂。
  来对了!来对了!这一次她终于找对了方向。
  一直以为,像江夏那样的慕男狂应该算是万中挑一的怪胎一名,谁知,到此刻她才发现到处都是“江夏”。
  每个女人心底深处都藏着一个童话,不是白雪公主,就是灰姑娘。其中不变的,始终是那个王子。
  而秦逍宇便是童话里面的白马王子。
  如果她,古朵朵能够帮天下第一怪胎俘获王子草心,那么,这些女人岂不会个个崇拜她到五体投地?
  哇咔咔!心湄真是太聪明,太有先见之明了。她这个提议简直可以当选年度最佳策划之一。
  古朵朵深深地陶醉了一秒钟,脑子里却并未意识到,记忆库已自动当机,剔除了刚才听来的,所有关于另一“卓”冰山的信息。
  “咦,那个女人已经进去很久了吧?”终于有人记起了她这个被遗忘N久的女主角。
  “是耶,看她刚才那么急着找厕所的样子,不会是便秘吧?”
  一干人等笑得东倒西歪气质全无。
  古朵朵则一下子从云端跌倒,糗得只想当成去死。
  躲进卫生间,瞅个没人的时候再偷偷溜进总经理办公室的计划彻底破灭。古朵朵被一群女人簇拥着推进挂了烫金名牌的秦大帅哥办公室。
  人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活像她是准备登台唱戏的大花脸。
  脱线!
  这群女人都是吃错什么药了,居然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早知如此,她何必躲得那么辛苦?
  古朵朵心中嘀咕,但脸上仍然漾着无懈可击的完美职业化笑容。
  “秦先生?”清清喉咙,端整仪容,从现在开始,将所有疑问抛至脑后,眼前,她要全力应付的,是那个埋首文件堆里的单身男人。
  俊帅又多金的男人,如果恰巧还是单身,那么,他绝对绝对是影响社会安定团结的不良因子。瞧,这不,总经理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上正贴着无数只穿了洞的耳朵。
  古朵朵骄傲地抬了抬下颌。听吧,看吧,看她如何将这个人人艳羡的黄金单身汉纳入我“香轻麻将馆”的黑名单。
  嘿嘿!到时候——嘴角不由自主地挂起自得意满的笑容。
  不巧的是,桧木办公桌后的男人恰好抬起头来,四目相对!
  兹啦啦!火星乱射。
  别误会,这绝不是爱情的电流,而是……而是……
  “怎么又是你?”古朵朵的面容瞬如川剧变脸。
  卓不凡一手搁在办公桌上,一手持着正在披阅的文件,颀长的身子倾出优雅的弧度,一双锐利、冷漠的眼睛盯着她,嘴角微抿,流露出些微的不快。这种酷帅淡漠的模样若是被其他女性撞见了,九成九会为之倾倒,惟独目前饱受意外打击的古朵朵例外。
  “你、你就是……”她硬生生吞下即将出口的三个字。
  秦逍宇?他就是秦逍宇?
  创造秦氏地产三年创七大商业奇迹的商业精英,最为八卦杂志津津乐道的企业家二世子,引无数女人竞折腰的风流大少,她们红娘计划中的男主角“张君瑞”?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老天爷怎么可以跟她开这样大的玩笑?
  这一下,古朵朵可吓得不轻。
  她咬住嘴唇,一脸惊惶,该说的话,全忘掉了。
  怎么办?经过精心打扮的,能让人赖以信任的气质风度在这个人面前已全盘毁掉,她还能够拿什么来说服他?吸引他?取悦他?
  她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卓不凡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看她的表情那么精彩。明明还是喜气洋洋的一张脸,仿佛中了六合彩,但,只一瞬,而且,他不得不承认,是看到自己的那一瞬,她脸上的表情发生了戏剧性的改变,弯成弧度的唇角垮了下来,又惊又怒,像是受到重大打击一般,说到一半的话语,因遽然染上的愁绪而戛然中止,伤感取代了作怪,现在的她,像刚刚跟劲霸电池跑过马拉松比赛,只差没有瘫软在地了。
  是什么让她在瞬间做出了这样大的改变?
  是他吗?
  她就那么不愿看见自己?
  一丝不悦爬上卓不凡冷峭的眉梢。
  “你进来这里就是为了发呆?”很好,现在的他,根本不想去追究她是怎么进来的了,就当门外秘书科的那些花瓶们全都是空气吧。
  不然,他该惩罚谁呢?
  那个跟她同乘一部电梯的倒霉鬼?
  “呃?不、不是。”话一出口,她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干吗呢?干吗怕得要死?干吗口吃?
  她可是光明正大被他的秘书们请进来的哦。
  “秦先生,你好!”端起职业化的标准笑容,面对他说话,像面对着空气。忽略,她要彻底忽略眼前这个男人目睹过她几度失态的事实。
  “什么?”她刚才叫他什么?秦先生?卓不凡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桌面上的名牌。
  “我是香轻麻将馆的职业中介人,我姓古。”要忍耐,继续笑。
  “等一下,”卓不凡挥手打断她,“古小姐,我记得秦氏地产与你们香轻麻将馆从未有过业务上的往来。”
  这女人,神经也太粗了吧?连对象都没有弄清楚,就在那里自说自话。他懒懒地朝椅背上一靠,古朵朵已可清晰感觉到他那傲慢轻视的态度。
  她的脊背挺了一挺,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犟又适时冒出头来,受到刺激的大脑也因此变得活络、流畅,“秦先生,是这样的。最近,我们麻将馆策划了一个活动,为解决大龄男女沟通上的心里障碍问题,打算举办一次情侣麻将交流联谊会。当然,这个活动还需要商界热心人士的大力支持。我们听说秦先生热心公益,又是本市青年企业家的杰出代表,而且,还是……”
  “够了吧。”卓不凡再一次毫无礼貌地打断她,“这与我有什么相干?”
  “呃?”不相干?这拒绝也太干脆了吧?似乎,传说中的秦逍宇没他这么难搞嗳。
  难道,莫非,还是因为她曾经得罪过他?
  古朵朵深呼吸,压抑住内心的恼怒,保持笑容,“除去私人恩怨不谈,这次活动的利益是有目共睹的,大龄青年本来就需要社会的关注与帮助,像秦先生这么善良热心的人,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她本不想把话语说得这么尖刻,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男人那双讥诮的置身事外的眼,她很有一股想扁他一顿的冲动。
  奇怪。
  外面那群女人是瞎了眼吗?这样一个傲慢无礼又小心眼的沙文猪,居然还能博得一室芳心的青睐!
  真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就是这样?”突然,他微微笑了起来。
  可即便是笑,仍然让她觉得那么刺眼。
  “是。”回答的语气带着一些赌气的味道,她已经可以预见失败的命运。
  谁叫她是一个“霉”人呢?还未出马,就已霉运罩顶。
  江夏姐,我对不起你!她在心中默念。
  “需要多少钱?”卓不凡将交叠的双手搁到办公桌上。
  “嗄?”又是吓一跳。
  古朵朵按住鼓点强劲的胸口,不可置信地瞪着他,“Why?”
  “两万够不够?”手已经开始掏支票了。
  他答应了?他真的答应了?古朵朵意兴阑珊的脸立刻充满激动雀跃的神情。
  “我就知道杂志上写的不会错,秦先生是大善人,大好人,我代表全市所有的大龄单身男女感激你,向你表示谢意。”她扑过来,握住他的手,迭声称谢。
  卓不凡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若此刻,是逍宇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他会觉得用两万块钱赞助一项公益事业,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吧。可为何,他竟然觉得,用两万块买她一个真诚的笑脸,才是他此刻最有成就感的一项决定呢?
  所以,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居然会介意一个又笨拙又愚蠢的女人看待他时那么不屑的眼神。
  他有些自厌似的抽回手来,飞快地签好支票。
  就算是帮逍宇做一件好事吧,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是他惟一聊以自慰的借口。
  第三章
  其实,秦逍宇这个人一点也不惹人讨厌嘛。古朵朵一边哼着歌,一边擦着缘聚厅门口光秃秃的缘分牌。
  心中充满了希望,即便此刻还是一只刚刚起步的乌龟,她也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可以跑出兔子的速度。
  “朵朵。”
  “嗳!”顺着声音的方向扭过头去,毫无意外地看见如眉馆长亲切的笑脸。
  自从她拐来两万块钱的赞助金后,麻将馆里的每个人看她都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
  果然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那牌子已经很干净了,不用那么卖力地擦。你现在还是再跑一趟秦氏地产吧。”
  “呀!请柬已经写好了吗?”朵朵忙不迭地跑过来,抢下馆长手里的红色帖子,“我马上去。”
  “噔噔噔”地跑下楼,迎面撞见“鹊桥厅”的傅莉莉,莉莉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并一把拉住她,“你去哪?”
  “秦氏地产。”
  “呵哟,搞得还真像那么回事。”莉莉要笑不笑。
  “怎么?”朵朵蹙眉。
  傅莉莉两手抱胸,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鼻孔不屑地哼出声:“你要真能请来秦逍宇,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朵朵失笑,“我不跟你赌。”
  她抬脚朝外走,却被傅莉莉二度截住,“你不敢?”挑衅地扬眉,仿佛握住什么把柄一般。
  朵朵忍耐地道:“我赶时间,回来再说。”
  莉莉嗤之以鼻,“你能赶什么时间,不是又去银行提存款吧?我们都知道你有个有钱的未婚夫,但,也不要为了一点点虚荣心就这样去糟蹋未婚夫的钱啊。”
  “什么钱?”朵朵怔愣了一秒,旋即醒悟,“你说这个?”她扬起手中请柬。
  莉莉冷哼一声。
  朵朵气得全身发抖,“傅莉莉,你不要含血喷人。”
  “是真是假,你可以做来给我看啊。”
  “这可是你说的。”朵朵撂下狠话,“我请来秦逍宇,你要怎么办?”
  “把头给你当球踢。”
  “我不缺皮球,请我们大家吃饭就行。”临出门前,她冷冷说道。
  “好喔!”麻将馆里的同事们齐声欢呼。
  不管谁赢,她们都有戏可看,有饭可吃,何乐而不为呢?
  再次踏进秦氏地产那栋明亮豪华的写字楼,朵朵心里的不确定仍然与上次一样那般强烈。
  她不敢肯定,她没有把握,因为秦逍宇这个人太难以琢磨。
  经过总台的时候,她看了总机小姐一眼,那女孩居然还能认得出她,冲她微笑着眨了眨眼。
  她脸一红,想起上次在电梯里的乌龙事件,头一低,匆匆走了过去。
  而这一次,总机小姐居然也没有拦她。这多多少少给她一些安慰。
  毕竟,她和秦逍宇也算是熟人了嘛。
  电梯门开,一个女人急急忙忙跑了出来,朵朵记得她是十二楼的秘书某甲。于是,开心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嗨。”
  秘书甲不耐烦地睇她一眼,又掉转过头去。
  她大概不记得自己了。朵朵耸耸肩,踏进电梯。
  “啊!铁达尼!”秘书甲突然回过头来,那狂喜的表情就连铁石心肠看了也会感动。
  但,她喊她什么呢?铁达尼?什么意思?认错人了?
  古朵朵犹豫地站在电梯里,对于秘书甲突然表现出来的友好态度有些措手不及。
  “快快快!”可对方一点也不含糊,不由分说将她拖出电梯,塞了份文件在她手里,“要撞冰山,去停车场!”
  “喔。”一声令下,古朵朵如上了发条的电动玩具,直冲出公司。
  停车场!停车场?
  坏了!停车场在哪里?
  她踮起脚尖,东张西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你怎么还没走?”突然,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秘书甲又气急败坏地追出来,“老板等不及先走了,他打电话来,要你把文件送到这个地方去。”
  “我去?”古朵朵愕然瞪着秘书甲手里随手抄写的那份地址。
  东兴路?有点远嗳。
  “随便你,”秘书甲没所谓地耸耸肩,“你也看见了,老板忙得要死,你要找他的话,请早预约。”
  “我去我去。”古朵朵点头如捣蒜。
  一手握紧文件,一手抓起写了地址的纸条,咚咚咚地朝车行道跑。临上计程车之前,还不忘回过头来,冲秘书甲大声说谢。
  处理完毕!她真聪明。
  秘书甲忍不住小小地自我陶醉一下。
  跟着卓不凡这个超级大酷哥做事,是很赏心悦目没错,但,前提是,你得忍受得了工作狂超速运转的工作强度。
  瞧,现在,她还得回去处理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报告材料呢。
  想到这里,秘书甲再也顾不得古朵朵,飞肀剂嘶厝ァ?br》
  从上车开始,朵朵便一直在不停看表。秦逍宇要得那么急,肯定是很重要的文件,如果她不能按时替他送到,下面的要求她还有脸提吗?
  “麻烦你了,大叔,能不能开快一点,我赶时间哪。”朵朵不停催促。
  司机满脸不耐,“叫大爷也没有用,你没看见前面堵车吗?我有什么办法?”
  果然,朵朵探头望出去,前面车阵大排长龙,足足有几十米。
  “那怎么办?还得等多久?”就说她是霉人嘛,连帮人送个文件都会遇上车阵高峰。
  “快的话十几分钟吧,要是疏通得慢一点,堵上一个小时也不奇怪。”司机闲闲作答。
  一个小时?不会吧!
  两道黑线从额角挂下来。
  再看看表,离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应该只剩两站路了吧。
  古朵朵一咬牙——
  “我要下车。”匆匆掷给司机车钱后,用嘴巴咬住文件,推开车门钻了出去。
  一路小跑,越过一排一排的车阵,一波又一波的人潮。
  快到了,就快到了。
  她不断地在心里激励自己:加油!加油!
  突然间,一个同样行色匆忙的行人绊倒了她,她跌在地上,膝盖被狠狠划破一道伤口,动一下,疼痛难当。
  “啊哟——”真要命。
  忍住疼痛,一瘸一拐地爬起来,来不及拍掉裙摆上的灰尘,就这样一身狼狈地朝着耸立在不远处的帏幕玻璃大楼一步一挪。
  终于,进了大楼,搭上电梯直抵投标现场。
  顾不得敲门,她立刻推门而入。
  啊,怎么这么多人?九州集团的会议室内,灯光昏暗,幻灯片播放,一名男子站在长桌前侃侃而谈。
  因她的出现而突然泄进来的光亮,刺痛了男人的眼睛。
  他陡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集中到她的身上,鸦雀无声,偌大的会议室内,静得掉根针也听得见。
  尴尬的红潮慢慢爬上脸庞,古朵朵又悔又窘,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她一定又给他留下坏印象了吧?
  呜——
  “给我。”一道颀长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
  她眯眯眼睛,适应了室内的昏暗,眼前的男人声音沉稳,面容平静,不急,也不恼,没有她想象中的凶恶,也没骂人,她心里蓦地一松,看来,她并没有误他的事。
  古朵朵喜上眉梢。
  将手中文件朝他胸前一按,快乐地挥手,“进去吧,我走了。”旋即转身。
  “等一下。”
  嗄?还有事?古朵朵猛一回头,险些撞倒走廊上摆放的花盆。
  “你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呃……她当然不是。
  “是谁叫你来的?”他仍然面无表情,声音甚至还称得上温和,只是那直勾勾的视线,仿佛要看出些什么来般,让人觉得被盯住似的,心头涌满难言的压迫感。
  “怎么?”微笑的脸庞垮下来,“怕我偷看?”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得了便宜还卖乖!
  古朵朵两手叉腰,不屑地撇他一眼,“这东西不能看吗?哎呀,真抱歉,没人跟我说耶,我刚刚坐车的时候太无聊,好像一字不漏看光光了。我想想,”她一手顶着下巴,作出仔细思索的样子,“好像也没什么惊人的点子嘛,而且,像你这种人,丢三落四,上阵不带枪,若是生在战争年代,早死八百次了,现在,还能让你站在这里写些什么狗屁不通的计划书,真是社会的一大进步啊。”
  她挑着眉毛,说得很爽,但——
  糟!
  会议室里哄堂大笑。
  她头皮发麻,后悔得要死。偷觑一眼背对着会议室的卓不凡。
  后者斜睨着她,黑眸闪烁,嘴角紧抿,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气。
  但,谁听到这样的话会觉得高兴呢?
  唉!朵朵泄气地垮下肩膀,心情沮丧。
  她大概又把事情给弄砸了。
  但,这一次能怪她吗?
  带着几分幽怨不甘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看得卓不凡一阵心气浮躁,仿佛他刚刚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
  但,他有吗?
  谨慎的目光与她对视,良久,脑子里仿佛有根筋“铮”地弹了一声,脱口而出:“我认得你!”
  古朵朵愕然,苦笑。搞了半天,他大少爷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她是何方神圣!
  难怪他怀疑她!
  她了解地点了点头,无力地打声招呼:“我走了。”
  卓不凡长手一伸,将她拦回来。
  “干吗?”她莫名其妙。
  他面无表情地拉拉她脏兮兮的裙摆,“跟衬裙粘在一起了。”
  她的脸“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丢脸!太丢脸了。
  想着刚刚自己就这样一路拐过来,她脸红似火,糗得直想撞墙。
  她的尴尬令他微笑,严肃的面容上忽然闪过一丝幽默的光芒,“喂,小丫头。”
  “什么?”这刻,  她满心懊恼,没心思理会他刚喊她什么。
  卓不凡继续微笑,“那东西好用吗?”
  嗄?
  朵朵傻眼,熊熊被雷劈到。
  她听错了,一定是她听错了。
  是她的幻觉,那个人没那么好心。
  古朵朵瘸着一只脚,一拐一拐地跑过去按电梯。她样子狼狈,姿势古怪,引来好多人好奇的目光。
  但,她管不了,她一心只想着,刚刚秦逍宇说什么来着?
  对了,他记起她来了,他笑话她。
  他笑她,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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