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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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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讥讽的态度令他傻了眼。
  呆了好久之后,他才语句艰难地开口:“平平,你别这样,完全不像以前的你,你以前是那么的天真又单纯……”虽然有些粗线条又大而化之加上迷糊,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怎样?”罗若平双手叉着腰,俨然一副泼妇骂街的恶婆娘架势。“我以前是单纯,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结婚三天就被你休妻。我早就告诉自己,离开你这个臭男人之后,我一定要让自己活得更快乐。看清楚一点,本小姐现在快乐似神仙,快活得很!”
  看着眼前这个仿佛陌生人的平平,严浩恭心中百感交集;她不快乐,他的平平一点儿也不快乐。
  “你瘦了。”他深深的望着她,像是要望进她灵魂绕处似的。
  面对他那种几乎要把她看穿、看透的犀利目光,罗若平顿时觉得不自在起来。但输人不输阵,此时她岂可被不自在所征服?因此,她故作镇定地道:“我哪有瘦?你走之后,我不但没瘦,反而还变胖了。看!我变胖了。”
  她拉扯身上的衣物急于向他证明。
  严浩恭莞尔一笑。这才是他的平平。好胜不服输的平平。
  他爱怜的抚上她的脸颊,手拿在她脸上摩娑,使得她一时脸颊燥热,心跳加快。
  “你哪里胖了?看你,两颊都消瘦了。”
  他的声音柔柔暖暖的,几乎令她陶醉。好一会儿,她突然想到这些年来他不知对多少女人说过这种话,心中又是一气。“我瘦!?告诉你,我这不是瘦,我是刻薄。刻薄!你懂吗?”
  “平平。”严浩恭好生无奈的唤着她。“别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你别再和我提以前的事,我再也不要回想到有你的以前了。”提到以前她就有气,他的狠心离去几乎令她恨之入骨。
  “平平……”严浩恭第一次发觉原来他伤她伤得这么深。一次看似不经意的离婚签字,竟使得她转变这么大
  “再给我一次机会,平平,让我补偿你。”他再度忘情的踏步上前,意欲拥抱她。
  罗若平察觉到他的企图,用力推开他。她双手捂住耳朵,紧闭双眼几乎失控地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这些年来你不在,我每天都过着愉快的日子,我不要再见到你。”
  严浩恭见状,也不敢刺激地,只有任她尽情发泄。
  “为什么你要回来?为什么要让我再见到你?为么要让我在好不容易忘记你的时候,又出现在我眼前?你是要再次提醒我吗?还是故意回来折磨我的?”
  严浩恭无言的深情凝视她的泪眼。六年来,他从没有一天忘记她,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她;只是……唉!真的是没想到。
  早知道今日。当初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草率的签字离婚。
  明明两人心中都不愿意……
  唉!年轻气盛的后果就是悔恨。
  顾不得她的情绪激动,他依旧紧紧的、狠狠的抱紧她,不管她同意与否,总之她都在他怀中了。
  “平平,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谁……谁要和你重新开始?”她被他抱得这么紧,紧得连一丝空隙都没有,令她好生尴尬。方才还哭喊着骂他,下一秒就被他抱在怀中还差点陶醉得浑然忘我,真是丢人。
  他的额头与她相抵,深情的要求她的承诺,“答应我,给我一个机会和你重新开始。”
  “我才不给你任何机会……”纵使心中已被牵动,但她依旧嘴硬的否认。
  和他相抵的额头被他强而有力的手扣住,动都动不了。“你……铁沙掌……铁头功,还不快放开我,痛死了!”她气急败坏的大吼,这才令他松手。
  “对不起,我绝对无意弄疼你。”见罗若平夸张的抚着自己的额头,严浩恭顿时慌了手脚,跟着她在不见伤口的额头上又搓又揉的。
  “成了成了!”她不耐烦的挥去他的手。
  这人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要搓要揉也不知道要轻柔些,粗手粗脚的,没撞到只怕也被他揉成瘀青。除了她之外,他要能讨到其他老婆也真是件怪事。
  严浩恭见她脸上神色缓和许多,心上一块大石这才稍稍放下。
  “喂!你这非法入侵的坏人还不快滚出去,你以为你在这里提醒我和你认识,我就会收留你吗?告诉你,我、不、会!”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她故作洋洋得意状的向他耀武扬威。“严浩恭,天都黑了你还不快离开,莫非你出国多年成了外国人,连台湾的法律都不记得了?”叉起腰,忘了刚才又哭又闹的激动,罗若平马上又理智的向他说起教来。
  谁知瞪了他好半晌,他依然不动如山,只坐定定的望着她,望到她几乎以为自己成了他眼中的影子,望到她几乎要紧张的冒出冷汗。
  真没用!暗自在心里骂起自己,一见到他就乱了阵脚,世界都为之昏眩,连他为什么有办法查到她的住所,进而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都忘了问。
  振作些!她深深的吸一口气后,在心中为自己打气加油。
  好不容易稳定住心绪后才大喝:“走是不走?严浩恭,咱们俩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也没任何关系了,你走是不走?”
  严浩恭稳稳的站立着,一点儿也没有要移动的意思,显示出他根本不想走的决心。
  早就知道这厚脸皮的不会走!她气自己笨死了,明知问了也是白问,干嘛还多此一举。他要是想走有谁拦得住他?既然他有办法找上门,那么就肯定没那么好打发。
  不过,他就这样大刺刺的横阻在她面前,令她非常非常的不服气。再看他那一脸的理所当然,更令她心中陡然升起百万个不服气。
  看着罗若平嘟着嘴,满脸的不服,严浩恭的脸上不禁泛起一抹微笑。
  “笑!?你牙齿白呀!”看见他笑,她心中更不服气。她正在气头上,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平平!”像以前一样,他温柔的哄着她。“我们两个永远也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至于关系……”他性感且暧昧的暗示她:“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亲密吗?”
  这、这、这不要脸的男人,几年不见他居然厚脸皮的说出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来!更别说他朝着她猛眨眼所放出来的电流是多么的强而有力,令人浑身酥软、头昏目眩,简直就是电死人不偿命。
  “你这坏男人用这种眼神勾引了多少女人?”罗若平气急败坏的指控,却不小心泄露她内心的激荡——因嫉妒而生的激荡。
  严浩恭一听又笑并了脸。
  恼羞成怒的罗若平顿时觉得颜面尽失、无地自容。
  双手并用的,硬是把严浩恭推到门外,还不忘告诫他一番:“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的左右邻居个个穷凶恶极,蛮横得不得了,我的同居人是混道上的,随身带刀带枪见人不爽便砍,你若不快走小心遇上他,好好一个人来会成三截被抬回去……”
  话未说完,严浩恭已被推到门外,砰的一声门关了起来。
  同居人!?还混道上的哩!人行道吗?真是爱说笑。住在她隔壁一个星期,有没有同居人难道他不清楚?这户人家永远是“但闻人语响”,平带根本看不到个影子,她是和空气同居吗?
  幻想!女人就爱做白日梦。
  还说邻居个个穷凶恶极、蛮横无理!那岂不是在说他?他几乎要重捶门板了,竟说他蛮横。
  走到侧边的小院子,不经意地瞥见那一大片斑驳狼藉的墙,严浩恭叹了一口气。蛮横?也许是吧,活该他被人指为蛮横,瞧这墙上的杰作,谁会相信他这个邻居是心地善良的?
  穿过花丛回家的途中他还独自纳闷,平平到底知不知道她那穷凶恶极的蛮横邻居就是他?
  第四章
  一大早急着出门上班的罗若平在乍见她那一片狼藉的污墙后差由气昏过去。
  她辛辛苦苦刷了一个星期油漆的美丽白墙现在活似一幅失败的抽象画,让人不忍卒睹。
  要是她手上有一把西瓜刀,她非得去把隔壁那坏脾气又不可理喻的邻居给切成水果盘上的西瓜不可。她辛苦一星期所油漆出来的美丽白墙……她纯情的幻梦……全毁了!
  纵使她的小提琴拉得再怎么的对不起社会国家,他也不该拿她的墙出气啊!把她清纯的白墙给毁了,就等于是摧折了她心中的幻梦一样罪不可赦。
  她是真的想砍了那个恶邻居,不过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令她不得不把这件事先暂且搁在一旁。
  那就是——她上班要迟到了。
  罗若平心中已不知咒骂严浩恭多少次,都是他昨晚莫名其妙的出现,害得她平静如水的芳心顿时大乱,把他赶出去之后,她连拉琴的情绪都没有便早早上床睡觉。
  谁知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闭上双眼,整个脑海中飘来荡去的都是严浩恭的身影。以前的、现在的、微笑的、耍酷的、温柔的、深情的……像魂魄似的时刻纠缠着她。睁开眼睛,相见的那一幕又好像放电影般不断在眼前重复、跳跃,搞得她快神经衰弱。
  好不容易入睡,睡梦中竟又全是严浩恭。就因如此才会害得她今天睡过头,好不容易可以出门却又被那片墙给惊呆了。
  流年不利,流月不利,她直叹今天不是她的日子,早知道过年时就该听老爸的话去寺里拜拜菩萨,请菩萨看在老爸出家当和尚的份上多保佑保佑她才是。
  唉!都怪她一时懒惰,如今报应上身。她心中有无数的感叹再感叹,无奈又无奈!不过,她若再不去公司,不利可就要再加上一件,严重程度加三级都不止哩!
  蹬蹬蹬!她踩着不甚优雅的高跟鞋认真上班去。
  等到罗若平回到堪称温暖的小窝,早已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了。
  走进深暗的室内,一阵的落寞涌上她的心头。
  她其实是最耐不住寂寞,又最讨厌一个人独处的。
  然而环顾四周依旧只有她自己一个,她忍不住嘲笑自己:“活该!没办法,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做大人物,时势造英雄。”现在她可是正在享受寂寞,品尝寂寞,为自己将来要成为一个大人物做暖身的准备哩!
  她无精打采的瘫软在沙发上,闭上双眼。
  自欺欺人!她根本不想当啥鬼蛋大人物,更讨厌独自一人,可有啥办法?偏偏她就是只有独自一个人。
  还说自己在品尝寂寞,享受寂寞哩!真是自欺欺人。
  自怜自艾中。双眼逐渐沉重,意识逐渐迷朦。
  朦胧中,似乎有一双厚实有力的臂膀抱着她进入房间,她一碰到床便开始进入梦境之中。
  脑海中的最后一丝记忆是有人帮她盖上被子,点亮床头灯后退附赠一记晚安吻。
  这一觉她睡得既安心又放心。
  严浩恭就知道一定不能放她自己一个人。
  当他再度由落地窗登堂入室之际,头一眼就看见平平倒在按发上睡着,不禁又怜又惜。“依旧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抱着罗若平回房的途中,他责备着自己,气自己丢下一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老婆,害她瘦了这么多;他真想敲昏自己的猪脑袋。
  将罗若平安全送回卧房后,他才拎着一桶水准备将那片五颜六色的墙壁做修护清洁的工作。敦亲睦邻嘛?做这些事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何况对方还是平平!
  他的平平,他的老婆。虽然名分上是已经离婚,但打心底他根本就拒绝去承认有离婚这档子事。
  盛怒之下所做的事,岂可当真?这一趟他既然回来,当务之急便是要让平平回到他身边,即使是用骗的、拐的,也要让她再度成为他身分证上配偶栏的那一位。
  想着想着,他不自觉的脸上挂满微笑,刷墙的动作也更加的卖力顺畅。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平平,他就立刻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睡了一场甜美无比的觉,醒来本该神清气爽,怎知罗若平竟一脸落寞发愣的呆坐在床上。
  不思量,除非是铁心肠;铁心肠,也愁滴泪千行。
  昨夜她分明是躺在沙发上睡的,何以今晨醒来竟在床上?
  她歪着头打量窗帘,初起的阳光照入室内,推散了些些寂寥气息。她睡前最后的印象竟是严浩恭抱着她回房……不可能,不可能的!
  罗若平用力甩着头,想要把这令人心悸的惊异想法抛诸脑后。怎么可能是他!?
  哈!天方夜谭。除非她走进一千零一夜,才有可能是那家伙抱她回房;现下她既然仍在现实世界,那就绝对不可能是那家伙啦!
  不经意的瞥一眼闹钟,她放松心情的享受这阳光充足的早晨,舒服的伸伸懒腰,才慢慢想着现在的时刻——
  “啊——”一声惊叫传出。都八点四十分了,她还故作惬意状享受早晨,太阳公公啊!你可要把我给害死了。
  罗若平手忙脚乱的想在十分钟内完成所有上班前要做的事,结果愈慌愈出错。
  连续几次的迟到,李经理的脸色已是愈来愈难看,加上他好意要介绍她相亲,她却总是不领情……
  唉,她几乎可预见自己坎坷苍凉的前景。
  临出门,她无力的望着凌乱得不能再乱的屋内,唉!好久没有如此的光景了。她暗自祈祷童话故事中的小矮人能够出来让一切的凌乱恢复秩序。
  虽然明知不可能,不过幻想嘛!做白日梦又不犯法。
  “罗若平,你这个数字又错了!”李日新气急败坏的将一份数据丢在罗若平桌上。
  他气极的瞪着她,她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
  “你是怎么回事?连续二天迟到就算了。上班时间魂不守舍、心思飘渺得连走过你身边的人都知道你不专心;现在你居然还将一个这么简单的数字弄错,你到底在想什么?”
  罗若平看着他,就是不认错。虽然明知错的人是自己。“经理,我不明白你最近为何常找我麻烦?如果你真是因为我不答应你所安排的相亲,所以籍机报复的话,你的度量也未免太小了。”
  这一番话使得李日新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差点说不出一句话来。
  反了,反了!这小丫头,分明是她不对,这说得好像是他小气而挟怨报复一般。
  不过看着气得鼓鼓的小脸,李日新还是放软了声调:“若平,不是经理要找你麻烦,你也明白每一个数字的重要性,一点小错便差之千里,影响是很大的。你也知道经理向来是最器重你的……”
  废话!除了我还有准会这么认真的为你做牛做马的卖命?你能在总经理面前吃得开,还不全靠我!罗若平不平的在心中嘀嘀咕咕。
  李日新愈说愈发现她心不在焉,同时一旁竖起耳朵看笑话的同事也愈来愈多,他真的觉得很劳累。
  他搔搔头,“若平,中午一起吃个饭吧,算是经理为刚才骂了你做补偿。”
  罗若平眯起眼睛质疑李日新的诚恳。
  他摊开双手,十分无辜地道:“别这样看我,赏个脸吧。”
  “经理,你该不会是乘机想拐我去相亲吧?”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怎么这样说我?我像这种人吗?”李日新觉得有些难堪,“我可是真诚的想请你吃饭的。”
  “你当然像这种人啦!”罗若平答得理所当然,丝毫不羞愧。
  虽然这件事分明是她不对,不过无论如何她都算是一个好部属,若为了这么点点小事便赶跑她,那真是太不划算了。一顿饭若能换回一些情谊,值得啦!
  罗若平眯着眼睛,审视似的对李日新左看右看,才像开恩似的允诺了声:“好吧!”
  李日新实在是哭笑不得。他想不透当初自己是为了什么,居然想将罗若平介绍给严浩恭。这二人若见了面,只怕到头来是自己两面不是人,两边都挨骂。
  要介绍他们俩认识的事,照他着就算了吧!
  罗若平春风得意的下班回到家,进门前犹不忘特意去‘慰问’她那片可怜的墙壁。
  这一看,可不得了——
  她瞠目结舌的望着那片粉白美丽的外墙发愣。揉揉眼睛,她不能置信的一望再望……在余晖的映照下,美丽的外墙别有一种日暮慵懒的娇态,仿佛是午茶时刻无限延伸的记忆。
  罗若平着了半天,白墙依旧是白墙,哪有她先前记忆中的一团浊乱?幻觉,这一定是幻觉。六神无主的,她以一种游魂漫步的姿态远离那片墙,走进屋内。
  “要不是我那天有幻觉,就是我今天有幻觉,不不不,一定是我眼花了看不清楚,要不……”她喃喃自语地自我解释,但瞬间,她的脚步僵止在客厅的入口。
  她再度探揉眼睛,“不可能……不可能……”
  眼前是她打死也不敢相信的景象。井然有序的摆放,整齐清洁的室内,光可鉴人的地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和她早晨赶着出门上班时所丢下的那一团混乱,果真不可同日而语。
  “我一定是遇见神仙了。不不不,我……”否定先前的想法后,她歪着头,脑袋中出现种种的想法,灵活的眼球骨碌碌的在室内陈设上打转……
  她重重的一击掌,自作聪明的笑开了脸。“小接人,我一定是遇见童话故事书中的小矮人,他们居住在这房子的某个角落,趁我上班不在家时便出来活动,啊!他们一定是看我太辛苦,所以才帮我把家里整理好,真是太好,太棒了!”
  罗若平雀跃万分的跳上跳下,之后又站在门口以一种极为慎重恭谨的态度双手合十,对着空气感恩。
  “谢谢小矮人在我不在家时帮我整理家务,让我不必太辛苦,希望小矮人可以天天帮我整理。”
  祈愿结束后,她快乐而忘我的摇摇摆摆走进房间。
  几日来的阴霾全被她丢到九霄云外,连忧愁,二个字孩怎么写她都忘了。
  吹着口哨,她高兴地在家里东晃过来、西晃过去,简直快活似神仙。她最讨厌打理家务,要不是为了争那一口气,想在日后有生之年再见严浩恭时能在他面前耀武扬成一番,她哪会这么认真地天天整理家里。
  整理了又会乱,何必那么认真呢?她搞不懂。就像叠棉被,早上叠好了晚上又要盖,还不是一样要拉开来?想到以前严浩恭还希望她能叠成整齐的四方豆腐状,她就只有一种不平衡的想法——无聊!变态!
  想到那个“过去式”的男人,她就一肚子的怨气,再回忆起前二天他居然有办法摸上门来——哎哟,她浑身起鸡皮疙瘩、打起冷颤来。她努力甩头想甩掉这个可怕的回忆,希望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真的不想吗?她故意忽视自己心中真正的感觉,打开琴盒,拿出小报琴来做每日的例行练琴。
  在书房内,严浩恭即使有悠扬的乐声相伴,却依旧躲不过那魔音传脑的噪音摧残。
  但一想到拉琴的人是平平,他就什么火气也没有,甚至还觉得琴音非常动听,清而悠扬,索性关掉音响认真的仔细听她练习。
  那么可怕的锯木头声,他听着听着居然也能入迷!先前所认为的噪音、难听、垃圾,现在全成了天籁。
  “平平拉得真好。”比前二天进步多了,至少音只走半音。
  这种声音堪称“好”,也只有他这么想了。啊!原来“情人耳中出萧邦”。
  严浩恭沉醉在不堪的提琴声中,宛如置身梦境般的缥缈失魂,直到一声声的电话铃声拯救了他。
  “哪位?”他有些气恼这通不识相、来得不是时候、干扰他和平平心灵沟通的电话。
  (阿恭老弟,是我啦!)
  原来是李日新!他哀怨的口气令严浩恭有些笑岔了气。“你又受了什么打击?被老婆罚洗奶瓶一年?”
  (哼!才不是。要是洗奶瓶别说一年,十年我都心甘情愿。)
  “说吧。”
  (还不就是我那个助理……)一逮着可以诉苦的机会,李日新迫不及待的开始吐苦水:已经连续迟到好几天,我连说她都不行。嘴巴一嘟起来可以挂十斤黑猪肉!你说我这经理尊严何在?)
  严浩恭听得眉头紧微,大叹无力。
  “既然这位小姐这么不受教,那就换了她吧!我支持你,我让你靠!”
  严浩恭自以为很有义气的说完,立刻遭到李日新的驳斥:(胡说八道,若平是个好帮手,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把她换掉?神经病!)
  严浩恭翻翻白眼,他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呀!?不过,他倒是注意到一个地方。
  “你说你那让你头痛的助理叫什么来着?”严浩恭心中七上八下的等着李日新回答,方才他好似听见一个非常耳熟的名字。
  (若平,罗若平哪!说起我那助理呀,真该夸她,办事能力一流,处理事情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尤其煮的那一手好咖啡真是没话说……)
  李日新自顾自的滔滔不绝说着,浑然不知严浩恭的心思早已飞到隔壁去,和提琴声纠结在一起了。
  罗若平!是同一个罗若平吗?
  同样的名字,同样的咖啡……会有这么凑巧的事?这么好的运气?
  严浩恭庆幸自己的好运气,顾不得李日新在电话那一头犹滔滔不绝的自言自语着,他打断李日新的话,“喂!老哥,你那位助理结婚了没?”状似不经意的问话中,有他紧张的等待。
  (还没还没,连个对象都没有。要是她结婚了,我哪里还能介绍你认识。她呀,要她相亲见个面好像要她的命一样,不是用尿遁跑得无影无踪,就是人家来了,她小姐藉故外出死不回来。就像上次你来公司,她竟跑去拜访一些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客户。她对男人连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还真担心哟!)
  李日新叨叨絮絮的碎念,让严浩恭心中有了一个好主意。
  “老哥,明天我上你公司去吧。”
  (咦?)李日新诧异得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来我公司?)
  “是啊!我怀念那咖啡嘛,不方便吗?”他故意装出失望的声调来博取同情。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你早些来,在公司喝完咖啡后,我还可以籍故外出,咱们兄弟俩去吃完晚饭再回家,就这么说定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
  李日新的爽快让严浩恭心中大唱哈利路亚,感谢这一切的巧合。
  (阿恭,你电话那头,ㄍ一ㄍ一ㄍㄚㄍㄚ的是什么鬼声音呀?)说了半天电话,李日新这才突然惊觉到存在已久的背景音乐。
  “是我的邻居在练习拉小提琴。”
  (练习拉琴呀——)李日新恍然大悟的说:(初学者?)
  “是呀!”严浩恭又望向隔壁,觉得这个初学者的琴声真是悠扬动听。(怪不得声音这么难听,真是难为你了。)李日新好心的安慰他。
  住家隔壁有学琴的初学者真是再可怜不过了,难听的琴音足以逼疯一个正常人。他可怜的浩恭老弟,才回国没有多久就得忍受这种可怕的折磨,真是令人由得为他多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他哪里知道,严浩恭其实是沉醉其中、乐此不疲哩!
  第五章
  严浩恭惬意的坐在李日新的办公室中,品尝着罗若平泡的香浓咖啡,心中有无限幸福的感觉充塞着。
  刚才在进李日新办公室的途中,他早已偷瞄到那张主人不在的办公室桌上放的是平平和父亲的合照,这下他更加肯定,李日新的助理就是他的平平了。
  他喜不自胜的让笑意频上眉梢,一脸的春风得意,让方圆百里的人都感受到他如沐春风的喜悦。
  李日新怀疑的盯着他,猜想他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整天笑个不停,露出的笑容比过去六年的总和还更多。
  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口,“老弟,你吃错药了?”
  严浩恭不吝惜的露出大大的笑容。
  “没有,我只是在想,好久没喝到这么好喝的咖啡了,真是幸福;好想见见这位带给我幸福的可人儿。”
  “是吗?”李日新不太相信。上次他喝怎么就没有这么幸福的样子?反而像是被电到一样,一脸忧郁得像要跳楼自杀。“煮咖啡的人现在大概去副总那里。”
  “喔!”平平和副总?这下严浩恭更好奇了。
  “副总是日本人,正在学ㄅㄆㄇㄈ,若平小姐鸡婆不落人后,当无薪教师去了。”
  瞧李日新说话的无奈神情,教严浩恭不由得想嘲笑他。
  “少来,你分明有些得意。有个得力的部属在上司面前吃得开,你这经理别说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说完,严浩恭笑得好像吃得开的人是他自己般洋洋得意,那愉悦畅快的神情不禁令李日新眯起眼睛,狐疑地打量着他。
  “老弟,你今天真的不太对,有点兴奋过度喔!”李日新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虽不明显但确实存在。
  他怀疑的眼光在严浩恭身上流连,不住的上下左右打量,看得令人心虚。
  “你……你怎么这样看人?莫名其妙。”严浩恭假意的斥喝,企图掩饰自己的心思。
  李日新嘴巴是闭上了,不吭一句,但心中可是大大的怀疑。
  严浩恭的拒人千里向来式声明远播的,这会儿竟会主动上他公司来喝咖啡,就是件怪事,难得他又对若平好奇……他敢打赌严浩恭心中一定不知在打些什么歪主意,他得小心一点,也许严浩恭发现若平煮的咖啡很好喝,想来诱骗她跳槽!
  嗯!他得注意若平有没有做出违反“职业良心道德”的事,或严浩恭有没有把歪脑筋动到他手下的人身上。
  总之,他得小心,步步为营。他已经嗅到不寻常的气息了,身为八卦队的队友,这么点敏感度是必备的。
  严浩恭心虚且不自然的闪躲着李日新狐疑打量的锐利眼神。虽说他们之间交情好到亲如兄弟,但亲兄弟也要有隐私,有些事还是不要说太清楚才好。
  他故作镇定的啜饮着咖啡,藉以掩饰心中的不安。窗外温阳和煦,令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幸福,沉浸在这种舒适的环境中喝咖啡,果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不过,这种享受在某人进来后便宣告中止。
  “经理,老板说你这份决算报表的数字有误差,叫你要修正。”
  罗若平的超级特大嗓门一传来,李日新的笑脸立刻变成苦脸,忧愁满面。
  “要改呀!?这份报表做得这么漂亮为什么要改?”李日新声音清苦,连拿着报表的手都不住地颤抖。
  “哈哈!经理是不是连误差在哪儿都不知道?”
  罗若平有些幸灾乐祸。
  李日新的脸更苦了,坦白说他的确是看不出数字差在哪儿,手一伸,将报表又亮在罗若平眼前。
  “你做的表,你去改!”
  罗若平看戏的表情立刻变魔术似的惊恐起来。“关我啥事?你是经理耶!副总是要你做修改,又不是叫我!”
  “我……”李日新被堵得哑口无言。
  严浩恭静坐一旁作壁上现,看见罗若平他虽心中欣喜,却也有许多复杂的心绪。
  原来没有他,她的日子依然过得很好,可以吃得下饭、睡得着觉,生活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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