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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灿烂阳光-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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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性冷淡?”健康课的老师突然插嘴问。

我才反应回来,我们还在上课。所有学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这太大胆了,羞愧的情绪炸得我想立刻消失。“对不起。”我缓缓地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来掩饰我刚才所做的一切。接着手脚利落收拾东西,在课还没上完前抱着书转身就跑,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老师很适当地在我走出教室前,对其余学生进行再次教育,“应召女郎是违法的,如果你们谁有这种念头,小心站街警察。”

我被这个话题刺激到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瑞克很敏捷地拉住我,他跟过来的速度真是快得惊人,我甩开他的手,冲出教室气势汹汹地往前走。

“你根本不需要为那些女人生气,她们没有任何意义,她们只是蝼蚁,克莱尔。”瑞克的步伐比我快得多,我跑三步他显然只要一步就能追上来。他看起来比我还有理由愤慨,就好像我无理取闹的样子让他很不能理解。

她们,她们……鬼知道那些个她们有多少个,我恨死这种单位数量词了。还蝼蚁,我就不信你对着蝼蚁能干出那种事来。他果然是花心大萝卜,经验丰富的大混蛋。

那些该死的甜言蜜语全是骗人的吧,我咬住嘴唇,第一次想咬死一个人。

“你在嫉妒吗?”他突然就反应回来,这个答案让他很震惊,他看起来是这样的。

“没有。”我毫不留情地反驳,压住喉咙间的痛苦。

“没有任何人能让你去嫉妒她,不会有人的。”他慢慢地咧嘴笑起来,欣喜从他的笑容里明显地透露出来,他立刻得意洋洋起来,小人得逞一样。

难道我嫉妒愤怒的脸孔让他的虚荣心获得巨大的满足?

我真想将手里的书拍到他脸上去,“你闭嘴。”我愤恨地朝他大喊一声,接着头也不回就跑开。

虽然我不期待他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但是他对待这方面事情的随便让我接受不能。

可是以我的速度根本无法甩掉瑞克,他的体力与脚步的速度高出我太多,我怎么走他都能跟在我身后。最让我抓狂的是他还在不断解释,“那只是我父亲送给我的,她们丑陋不堪,后来……那些自己找上门的女人让我很厌烦,我很久没有碰那些乏味的玩意,克莱尔,她们不值得你生气。”

你父亲真是彪悍,给你送女人?

还有自己找上门的,你是多不洁身自好,名声多不好才会让女孩子找上门,还她们……身经百战是不是。

“别跟着我,你这个花心鬼。”我转身凶狠地将手里的书砸到他身上去,他非常快地伸手将那些书抓到手里,标准地叠起来夹到腋下,那个过程跟马戏团杂技演员似。

“我都说了那只是没有意义的小事。”他也开始怒气冲冲起来,一点都没有对我感同身受的理解。

“你对我来说也是无意义的小事。”我抬脚就往他小腿踹去,他反射性地警惕起来,整个人跟只受惊的猫相似,眼睛里的黑暗凌厉得吓人,可是他没有立刻跳开,我已经踢到他的小腿。然后我愣了一下,痛楚从我的脚腕上传来,瞬间席卷我的痛感神经。我倒吸一口凉气,疼痛难忍地继续往前走,他的脚怎么那么硬,难不成他在脚上绑铁块。

当然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事情,我必须找个地方冷静点。可是身后那个该死的花心萝卜死不悔改,我没有哪一刻觉得这只粘人的牛皮糖这么烦人。我找到十二年级生上课的教室,下课的铃声让我如愿地能进入到他们上课的地方,埃美特看到我挤眉弄眼,他很开心我跑到他们身边来。罗莎莉伸出纤长的手指,将不太听话的金发撩到身后,她趁人不注意转眼就来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颇有敌意地看着我身后,她低声跟我说:“跟我来,克莱尔。”

我回头,果然发现瑞克不上来,他冷漠地看着我们,那种表情让我的眉头皱得更紧。

埃美特也走到我们身后,他笑着扬了扬眉,很有挑衅意味。我们走出教室,我想我可以直接跟他们回家,去看看艾思梅。

“他对你做了什么?”罗莎莉没好气地问,她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瑞克,她从来不掩饰这一点。

“没什么。”我摇摇头,企图将大脑里面那些悲观的情绪都赶跑,每次当我觉得不可能发生更糟糕的事情时,那个家伙就会让我知道什么叫大错特错。

他的生活经历,实在是太夸张了。

“你们不是上了健康课?难道他忍不住了。”埃美特暧昧地用拇指滑过嘴唇,他嘿嘿地笑起来,特别的居心不良。

“给我收起你的想法。”罗莎莉难得出现窘迫的表情,她重重一肘子打得埃美特捂着腹部咳嗽几声。

“我只是想跟克莱尔普及一下健康课的内容,不然她什么都不懂可能会要命的,罗斯。”埃美特双手抱胸,他笑起来的时候跟街头那些喜欢看风掀裙子的流氓差不多,原谅我这么形容这个大个子。

“我有听课,知道要怎么用好安全套。”我说完又受不了,果然这种开放的冷笑话让我撑不住,这种经验我完全没有。

所以我没法理解在瑞克的脑子里,他是否知道什么叫忠贞,或者负责任。他大概不知道,什么父亲那么不靠谱,会给自己的儿子送女人。

“得了,克莱尔,这很美好,如果两情相悦的话。”看不得我的苦瓜脸,埃美特笑着说,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他觉得我对于这类事的保守堪拼老古董,比爱德华还夸张。

“当然,可是我不支持婚前性行为。”我可比不上埃美特开放,他在这类笑话上几乎百无禁忌,没几个人受得了他的荤段子。

“这才是正确的态度,你要珍惜自己。”罗莎莉很正经地开口说,她挽着我的手,冰凉的香气因为贴近而清晰起来。

“我们的健康课学校可没法教导,什么安全套都没有用。”埃美特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因为我们已经走到停车场,我听到埃美特继续说,“你知道吸血鬼的凝固状态吧,当我面对自己爱人的时候,会有那种感觉是自然而然的。那种热情如火的欲|望,跟人类可不一样,你们人类还可以去浇凉水来自救,但是对我们来说,除了得到满足,不然什么方法都没有用。一旦爱上了将永远无法改变,而爱情会随时让我们产生激情,一旦激情之火涌上来,除了所爱之人的拥抱——”

埃美特的声音低沉下来,深情无比地看着罗莎莉,他嘴里的拥抱一点都不纯洁,“除了你的拥抱外,什么都没法让这种可怕痛苦的情|欲消失。”

罗莎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埃美特打算扑过来抱住她前,她快狠准地抬起自己的高跟鞋,朝他的腹部踹了一脚。埃美特疼得脸都扭曲了,他伸手扒住自己的吉普车,摇摇欲坠。

“消失了没?”罗莎莉冷冷地活动一下手腕,高高在上地看着他。

“罗斯,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你知道我没法控制的。”埃美特无能为力地开始油嘴滑舌。

“难道一直都不会消失。”吸血鬼这种生物真是不断打碎我的三观,我忍不住离埃美特远一点,他自己说除了罗莎莉外,没法自己解决。

“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可以忍耐住,但是无法消失。可能忍耐力强的吸血鬼外表看起来能很平静,但是如果天天呆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边,会随时感受到烈火焚烧的痛苦,而那种火焰因为得不到纾解,只会越来越多。除非一同上‘健康课’,不然别想它能自动消失。”埃美特恢复得特别快,他被罗莎莉家暴惯了,一点小伤痛根本不放在眼里。

“要是所爱之人不爱那个吸血鬼,难不成他就没法自行解决?”我觉得这不可思议,连这种激情都会凝固,那岂不是特别痛苦麻烦。

“那你最好祈祷那个吸血鬼是个好人,不然他一定会因为得不到爱人而发疯。不,正确地说,好的吸血鬼会自己发疯。而不太好的吸血鬼……”埃美特突然有点可怜地看着我,就好像我正站在悬崖边一无所知,凄惨得要命。“遇到不是好人的吸血鬼,他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又不是只有你们人类才有强|奸犯。”

埃美特的话帮我打开吸血鬼另一扇没节操的大门,这种可怕的健康课光是听就一团糟。

“你们相爱了,真是幸运。”我真是由衷地觉得他们都能成双成对真是太好了,我压根没法想象吸血鬼会因为得不到所爱之人,而自己发疯或者变成罪犯的。

罗莎莉跟埃美特沉默起来,他们互相牵住对方的手,我几乎看不懂他们的眼神,怜悯?

难道我的难过那么明显,他们都知道瑞克是花心萝卜?

“嘿,那个家伙看起来就跟罪犯一样。”埃美特不爽地撇头,他努起嘴,阴郁地嘟囔了几句我听不清楚的话。

我当然看到瑞克,他靠在自己的车门边,看着我们这边。一些放学的学生会忍不住地去注意他,跟飞蛾看到火光的本能,却没有人敢靠近。

我真不想理他,不想承认自己也会有那么黑暗的劣根性,他对待那种事的随性态度踩到我的底线。我光是想象就非常难过,悲伤几乎要压抑不住,从我眼眶里流下来。

可是我又觉得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很孤独,虽然他一直看起来很嚣张。

我低头想了一会,才跟罗莎莉他们告别又转身走过去。见到我乖乖地回来,他冷峻的脸孔总算是好看点,从冰封万里融化成阴云密布。

“你以后不会再做那些没有意义的小事吧?”我想了大半天,还是觉得要跟他摊牌比较好,我可没法忍受他跟我交往后,还会时不时有什么“小事”找上门。

“我已经说了,你根本不需要生气,那些玩意不值得你生气。”瑞克一点都没有要反省的意思,他比我还要气愤,打开车门就将我拖过去,塞入车里。

“我不可能接受出轨,如果你要脚踏几只船,我会跟你分手。”这是我的底线,我没法接受他花心。

瑞克大力地关上车门,他已经开始要发怒了,可是他还是克制住自己,他忍耐到出口的话语都是在颤抖。“分手?你不会有那种机会。”

他的嘴唇是如此紧绷,艳红得我以为会流下鲜血来。

我突然又感受到那种沉闷粘稠的难过,伸出手,放在他戴着手套的手背上,我不知道他从来不摘下手套的原因,也许他有一天会真正向我摊开心扉。

他反握住我手指,他的行动总是像猎食者,逮住了就不放开。

人类那种贪婪的劣根性,我将他的手放在我脸颊上,只有皮革的冰冷。“抱歉。”我轻声喃语,垂下眼,我承认自己的怒气过于冲动。

我只是难过他曾经属于过别人。

难过到都无法控制住自己,那种痛苦足以让我失去理智。

他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摸过我的脸,按住我的后颈,我被他的力量压下头,他已经深深地吻了一下我的头发。在接近发旋的地方,很重很快,那种痴缠的凉意一闪而过。

飘忽得我以为这是错觉。

接着他放开我,启动车子往前行驶。

我双手抱着头,忍不住笑起来。

第76章 爱德华(番外)

当爱情的火焰在心中点燃;重生与毁灭将共同存在。

“该死,那个家伙又来了。”埃美特打开玻璃窗,瞬间从二楼的窗户冲进来;外面瓢泼大雨;他浑身上下都是雨水。白色的背心与棒球帽全湿透了;这让他非常恼火。因为他的衣服都是罗莎莉帮他定制的;他显然很喜欢这些带有运动元素的布料。

他摘下帽子,甩了甩头发;健壮的手臂与背部因为他的用力而过分突出;一件都是雨水而透明的背心并不能遮掩多少。

我们都在一楼,卡莱尔在餐厅的长桌上处理一些文件,艾思梅坐在他旁边;他们偶尔会心一笑。我不会去故意倾听他们内心里的甜言蜜语;因为我正躺在客厅的红色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小说,从卡莱尔的珍藏里拿出来的,是一个佚名吸血鬼的著作,年代比我还久远。

我戴着耳机,音乐开到最大音量。是克莱尔推荐的摇滚乐,要不是她的推荐,我绝对不可能会在一堆九零年代的所谓音乐里,翻寥寥无几的经典之作,那简直在摧残我的耳朵。

音乐会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的内心获得巨大的平静,因为我会有很短暂的一刹那,听不到所有人的内心唠叨。

爱丽丝跟罗莎莉坐在钢琴旁边,距离落地玻璃很近的小桌子旁,她们正在看最新一期的时装周表演。不知道这场时装盛宴后,又会有几卡车最新款的新季服饰塞到衣柜里。

女人的购物欲让所有男人都无法理解,就算她们已经变成吸血鬼也一样。

爱丽丝可能是第一个知道埃美特在抱怨什么的人,是的,那个家伙……我很不舒服地转了□体,将手枕在自己头下,根本不眨眼地继续看书。

我想所有人都会畏惧他的前来,沃尔图里,只要你是吸血鬼,你就会清楚这个称谓意味着什么。

古老,尊贵,权势,恐惧。

我想起在沃尔泰拉的时候,我跟爱丽丝隐藏在山城外面,没有卡莱尔的允许,我们连进入沃尔泰拉去观光旅游都不敢。那是巨大的冒险,而为了克莱尔,任何冒险都是不值得的。

我不想去惹他们,虽然心里跃跃欲试。

当然我不是埃美特,不需要用暴力或者愚蠢的暴露来满足自己的破坏欲。不要轻易去惹怒沃尔图里,除非你想自杀。

也许哪天我终于厌倦漫长的生命,我会去试试烧了沃尔泰拉的钟楼。

没有人知道,要将克莱尔从沃尔图里手里夺回来是多可怕的事情。但是艾思梅……她什么都没有说,她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说,才让我们痛苦不堪。

那是她的孩子。我听到她心里绝望的痛哭。

这种哭声日夜折磨着我的神经,足以让人发疯。我有一刻简直是憎恨沃尔图里的,他们将克莱尔掳走,以胜利者,恶劣残暴的人贩子形象带走了她。

我知道凯厄斯无法杀掉克莱尔,她是那个男人的救赎,我听到了,那种渴望与疯狂冲毁了所有阻碍。他爱上色彩,爱上了克莱尔。

但是要将她从沃尔图里那里要回来,跟裸身在火焰里翻滚哀嚎没有什么区别。爱丽丝看到还是人类的克莱尔,所有吸血鬼包围着她,却没有人能伤害她。那些画面时而灰暗时而鲜艳,像是汹涌的海水扭曲而波动,并不明确。她还是人类,在沃尔图里的城堡里,疯了,她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完好无损地活在一个都是猎食者的地方。

这种保护,如果是人类绝对不可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人类对于吸血鬼而言,那就是灼烧的毒瘾,克莱尔离那群猎食者那么近,却什么事情都没有。他们可不是素食者,没有必要遵守自制力游戏的道德规则。

而显然有人——凯厄斯,让他们所有人都遵守了,那个沃尔图里的领导者将她圈在自己的保护里。

那很了不起,卡莱尔知道后不吝于自己对凯厄斯的赞美。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威慑力,才能让一堆优秀到让人发抖的吸血鬼俯首称臣。

而我们竟然能将克莱尔带离沃尔泰拉,在凯厄斯手里夺走她,勇气可嘉,我有理由这么称赞自己的家族。

谁知道我们逃出沃尔泰拉的时候,那就是在拼命,随时都可能会因为凯厄斯改变主意,而丧生在托斯卡纳。虽然那个地方的风景不错,但我宁愿静静死在福克斯,那里的阳光实在太灿烂了,不适合当吸血鬼的坟墓。

“埃美特,不要随便将雨水溅到地板上。”

罗莎莉又在教训她家的猿人了,我无动于衷,沉溺在小说里。笔者的文字华丽而黑暗,我已经能看到一个苍老的吸血鬼,躲在没有光亮的地下室里,用他没有意义的时间,精雕细琢出自己的作品来。

吸血鬼的主人公爱上一个人类,我是因为经历过克莱尔的事情后,才开始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你从西雅图跑来的?”罗莎莉勾住埃美特的脖子,恨不得将他抡出去,她很讨厌别人将干燥的地板弄得湿漉漉。

“我又看到沃尔图里的私人飞机,一定是凯厄斯。”埃美特有股疯狂的狠劲,他跟贾斯帕的冷酷不同,他只对跟人较劲有上瘾的狂躁症。他觉得凯厄斯强得不可思议,那个家伙已经三千岁了,一个老家伙,而他力量并没有减退多少,那对埃美特来说是一件新鲜事。

他对于沃尔图里的敬畏可没有多少,他只对他的金发天使,罗莎莉战战兢兢。

我不打算告诉埃美特,凯厄斯经历过多少场战役,比起埃美特喜欢跟人打架的习惯而言,那才是真正的战士,凯厄斯最喜欢的是引起战争,一个邪恶残忍的阴谋家。他爱打战,热爱战争的胜利,甚至不惜呆在战场上去占领别人的王国再破坏掉。战斗与胜利就是他的血液,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他看起来虚伪而威严,从未走下神坛一样。

如果我将凯厄斯说得太强悍,埃美特会将他当成对手,我不想有一丝冒险,让我们的家族因为这种事情而遇险。

我没有让自己动起来,让自己变得更专注而缓慢地沉浸到书里,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变得激动。当初凯厄斯第一次进入到福克斯,那个大雪夜,全部冷杉都被冰封住,爱丽丝看到了他,金色的头发在黑夜里是那么显眼,像是黎明的光亮。我们倾巢出动,无法忍受这个残暴的领导者再次抓住克莱尔。

他在破坏自己制定下的法律,那些古老而不容挑衅的规矩。我还以为沃尔图里不可能出现这种失误,他们可是惩罚者,凯厄斯是疯了吗?

对于克莱尔来说,吸血鬼的爱情就跟死亡一样可怕,她可没有任何力量去反抗。

更别说她已经遗忘了凯厄斯,她迫不及待地忘记那个吸血鬼。真是自作自受,我嘲笑起来。

当卡莱尔走出去阻止凯厄斯时,我们都变成他的后盾,隐匿在森林里,黑夜与白雪变成最好的掩饰品,染上我们僵硬的身体。这是场战斗,如果我们真的跟凯厄斯起了冲突,家族将会迎来灭顶之灾。沃尔图里不会放过我们,只要我们伤害了凯厄斯。而且也不会有任何人帮助我们,畏惧崇拜沃尔图里的吸血鬼数不胜数。

我已经听到贾斯帕的内心,他在做最坏的打算,他不觉得克莱尔比爱丽丝重要。必要的时候他会带走爱丽丝,不择手段也不会让爱丽丝因为得罪沃尔图里而丧命。

他会在心里不断模拟最惨烈的战斗模式,如何调动起所有的力量,用满是伤痕的身体挡在爱丽丝面前。

如果爱丽丝出事,他会发疯。

没有人比贾斯帕更清楚得罪沃尔图里将会迎来什么。

我想这是第一次真正见到他,我看到凯厄斯出现在克莱尔的门前,他黑色的斗篷比最深沉的夜空还要黑暗。深红的眼睛鲜亮得可怕,他真的有三千岁吗?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苍老疲惫,苍白的皮肤没有因为漫长的岁月而脆弱不堪,他像是新生的吸血鬼那样充满了生命力。我见过卡莱尔房间里的油画,显然油画里并无法将他真正描绘出来。

他在犹豫,我轻而易举地听到他的内心。这是一个全新的体验,上次的危险让我太紧张,我并没有真正听到多少东西。这是我的任务,我有权利为了保护家族而去窥探凯厄斯的所有。

他饱受折磨。歌者,那种甜美的味道就是魔鬼对吸血鬼的惩罚。

我忍不住捂着鼻子,后颈一阵战栗,光是听到他的挣扎就让我受不了,不知道当事人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克莱尔是幸运的,凯厄斯的自制力比我遇到的任何吸血鬼都要强,除了卡莱尔外,就连素食吸血鬼都比不过他。

吸血鬼爱上了人类女孩。

多么奇怪而压抑的爱情。

他在挣扎,没有第一时间就制裁我们的罪,在他心里我们这群碍事的家伙都是冒犯他的罪人,这可真是迂腐的高傲自大。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幸灾乐祸,但是对我来说沃尔图里的家伙难受,我会感到高兴。

他已经不像是高不可攀的法律制定人,他只是克莱尔的追求者。克莱尔的不认同足以让他毁灭,(是的,我会杀了她,真是令人绝望),我听到他的话,令人绝望,他的自尊让他没有泄露出任何狼狈,可是那些痛苦甚至绞碎了渴望鲜血的本能。喉咙的灼热,火烧的灰飞烟灭都比不过被所爱之人拒绝的剧痛。

我讨厌这种痛苦,凯厄斯的内心影响到我。

他想要杀戮,想跟克莱尔同归于尽,他在用尽所有力量压抑自己,露出后背不在乎任何攻击。那种悲伤又夹杂着害怕,凯厄斯发了疯地抑制住自己的内心黑暗,(停止,停止这种想法,没有人可以伤害她,谁都不可以……杀了她,用死亡留下……停止),他在自己内心里咆哮,混乱得让我震惊,他在害怕自己真的会杀死克莱尔。

我忍不住开口告诉他,希望他能放弃这种无望的感情,太撕心裂肺的不可思议了。我从不曾见过这么毫无希望的感情,家里成双成对的爱情鸟甜腻得让我头皮发麻,可是我宁愿永远浸泡在别人含情脉脉的肉麻里,也不想再听到凯厄斯这种失去后的悲惨。

“你对她来说已经是个陌生人……”我想劝他,拜托还是放弃吧,我非常确定克莱尔的没心没肺,她抵抗谎言的时候根本没将凯厄斯算进去,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谎言的催眠,忘记凯厄斯。说不上是同情,还是想快点摆脱掉这个来自沃尔图里的大麻烦,我说出克莱尔最无法忍受吸血鬼的地方。

她无法接受一个杀人凶手。

我立刻回忆起自己曾经是凶手的那段岁月,那可真不算美好,那段黑暗的日子让我现在都会对卡莱尔感到愧疚,怪物,我开始对自己感到厌恶。

凯厄斯最终没有带走克莱尔,我们所有人都松一口气,在天边的微光绽放,照亮所有山峦高峰,森林雪地前,离开了克莱尔的屋子。

克莱尔一定不知道我们替她赶走了个不受欢迎的追求者,我宁愿她什么都不知道,人类知道太多吸血鬼的事情根本不是好事。

他还会再回来——爱丽丝的目光变得遥远,她看到未来,在第一次赶走凯厄斯后。

这种消息根本无法让人高兴。我们面面相觑许久,发现对此无可奈何。我们又不能真的跟凯厄斯打起来,只要他没有做出违反法律的事情,连让他离开福克斯都没有正当的理由。

超级大麻烦,罗莎莉刻薄地讥讽。埃美特却时不时会冒出想去挑战沃尔图里的权威的念头,蠢透了,我可不想见到他被凯厄斯找到理由撕成碎片。

卡莱尔与艾思梅对于这类事情,一年内凯厄斯多次深夜造访福克斯,报以宽容的态度。他们在同情凯厄斯……那个超级大麻烦,我觉得罗莎莉的评价是正确的。

而克莱尔,她除了偶尔做做恶梦外,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

我们对凯厄斯的来访从如临大敌到有点漫不经心,我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地继续躺着看书,听音乐,我希望凯厄斯今天来明天就回去,虽然他经常会呆两三天。克莱尔很多次都发现有人在窥伺她,但她以为那是神经衰弱的后遗症。

我们都希望能维持住这如履薄冰的平静,让克莱尔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轨迹里。

“爱丽丝。”罗莎莉突然大声叫唤,一把推开了埃美特。

我本来还维持着一成不变的姿势,眼睛几乎要闭起来,我并不是想睡觉,大脑放空而虚弱,音乐的旋律占据了我的大半的注意力。这让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爱丽丝出现的意外,当我惊讶地坐起身,将耳机扯掉时,贾斯帕已经从二楼冲下来,他比一阵透明的狂风都要快得多。

“发生什么事?”贾斯帕跳到爱丽丝身边,他担心地将手放在爱丽丝的胳膊上,那么用力地希望能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

爱丽丝已经失去看见现实东西的能力,她的眼睛,她的视线,她专注的画面,那是未来。

她睁着眼睛,蜂蜜黄的眼睛中央全是浓郁的黑暗,她的表情似乎凝固了,没有人能将她从那个虚幻的世界里拉回来。

她看到了,看到了什么?我已经无法阻止自己的能力开始发挥,我的眼眸模糊扭曲起来。然后渐渐清晰,无声的雨水占据了那些颤抖不已的影像。黑夜中,一个坐得笔直的背影开始出现在画面里。金色的短发,我能确定这个发型很不错,但这不是重点,而是我看到了凯厄斯,他冰冷无情的脸孔竟然出现在爱丽丝的预言里。

以往爱丽丝只会看到他黑色的斗篷,而现在不需要了,因为凯厄斯穿上最平常的,年轻人才会穿的时尚衣服。

那个老古董,他想干什么?

“欺骗。”我跟爱丽丝几乎是同一个时间,不分先后地轻声说出口。

“你们看到了什么?”卡莱尔来到我们身边,他冷静地询问。

我跟爱丽丝都没有时间回答,因为我们被那个名为未来的巨大的漩涡席卷进去,疯狂而糟糕到你想爬出来,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凯厄斯假扮成人类,来到克莱尔身边。

没有一丝模糊不清,清晰得像是我们买了票的电影正开始播放。只有当未来没有一丝改变,爱丽丝才可能那么清楚地看到,就像是她看到十年后的天气预报一样。

——他要克莱尔爱上他,让一个脆弱的人类女孩真正爱上他。

让人类爱上吸血鬼,以欺骗的方式。

这可不是电影里的浪漫,这根本是卑鄙无耻的现实流氓。

“克莱尔,他不是人类。”我激动地对克莱尔大喊,揭发这个骗子,他的心灵怎么可以如此卑劣,他怎么能用欺骗的方式去获得这个女孩。

“不。”爱丽丝凄厉地尖叫一声,她在试图阻止我,阻止我的诚实。

但是全部都完蛋了,我已经说出来,在未来中,冲到学校里,将克莱尔从凯厄斯面前拖走,在我的心里刚刚做出这个决定时,爱丽丝看到的那些未来变成了一双鲜红的眼睛。

一双比宝石还冷冽,暴怒疯狂的眼睛。

覆盖在他眼瞳上的隐形眼镜快速融化,丑陋的现实也跟着曝光出来。

——凯厄斯震怒了,所有的残忍狠戾都化成求而不得的恶意,他已经无法保持理智。没有人能带走他的爱人,他为此可以对抗全世界。

这是种什么样的爱情,踩着尸体血淋淋一路走来,就算是被人憎恨也毫无愧疚怜悯之心,他本来就是从刀山火海里走出来的刽子手,人命对他来说没有一丝价值。

——他杀了所有人,查理。

是的,查理,斯旺警长不知道吸血鬼的存在,可是他看到有人要夺走克莱尔,掏出枪……

鲜血,几乎能触碰到血液横流而出,温热的红色大片崩裂出来。

我跟随者爱丽丝的目光,瞳孔紧缩,这些都是真实的,一个恐怖的屠宰场。

——追逐,不停的追逐。我带着克莱尔不断奔跑,踩碎绿色的蕨类,在昏暗的森林里,跳跃而起,狩猎者在我们身后。

这些画面混乱起来,被一棍子击碎的崩塌。我无法忍受地剧烈喘息起来,爱丽丝不曾预见过这么清楚,这么漫长的未来,一部恐怖电影,还是无法中途离场的强制午夜场。

还没有发生,我痛苦地呻|吟出声警告自己,可那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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