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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灿烂阳光-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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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衣还没脱,他半点都不在乎。“你睡不着吗?我早该知道你吓坏了。”

看来早上的意外不仅仅只是吓到我们几个当事人,我连忙安慰他,“你要知道我们都很安全,我只是过来看看。”

查理放开我,他有点无可奈何地看着时钟,然后看似轻松地幽默一下,“凌晨两点,你的时间永远那么与众不同,你先坐一下,我给你热杯牛奶,你那个大房子住起来可不舒服。”他边说边重新走入厨房,很不满意我独自居住,出了事他都照应不到。

我很快就脱下雨衣,身边突然变冷,是爱德华出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厨房。接着他松一口气,看来贝拉没有事。我不满地压低声音,“爱德华,你必须告诉我,要如何能保护她,我们的敌人是谁。”

爱德华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犹豫与挣扎,他比我这个半夜不睡的人看起来都要疲倦欲死,接着他轻声说:“只要今晚,克莱尔,你今天晚上寸步不离地跟着贝拉,其余的事你什么都不要做。”

“难道你不打算告诉我这么做的目的,贾斯帕跟罗斯,你们闹翻了吗?”我简直忍受不了他什么都不说,难道他不清楚这会让我非常痛苦,为什么要杀死贝拉,为什么只有爱德华一个人孤军奋战。我绝对不相信艾思梅跟卡莱尔会做出处决贝拉的决定,而爱丽丝……她阻止了贾斯帕,证明在她的预言里贝拉与死亡无缘。

“就算我们都同意让她活下去,也没有任何作用,恶魔与我们同在。”爱德华挫败地喃喃自语,他抹了把脸,这压根无济于事,根本抹不掉他脸上的纠结扭曲。

我愣愣地看着他,几乎无法理解他眼底近于同归于尽的惨烈狠戾,我亲眼看到他从绝望到振作的过程,却让人感受不到半点正能量的鼓励,他想保护贝拉,比任何人都来得急迫勇敢。我莫名其妙地赞叹出声,“你爱上她了。”毋庸置疑,太不可思议,他们才认识几天,爱德华完全没有让谁看出心思。

我现在比谁都清楚,爱情是种什么感觉。

“这是不对的。”爱德华被我话刺激到跳起来,一眨眼他已经紧贴在墙壁上,他咬紧牙关地看着我。不知道在说服谁地继续说:“不可能,我只是想让她活下去而已,她不该为我的错误负责,也不该为我的粗心大意而死亡。”

死亡这个词总能让我想到永远停止的时间,与永远离开的人。我都无法理解爱德华的心思了,他大脑里面塞的玩意跟平常人不同,我试着安慰他,他实在过于紧绷恐惧。“别这样,爱德华,你救了我们,这不是你的错误,没有谁有错,这只是一个意外。”

“要命的意外。”爱德华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一点都不接受我的安慰。

“你不知道我是多感激你,如果不是你阻止了那辆车子,他……瑞克呢?”我终于想起最要命的问题,看到过程的并不是只有贝拉一个人,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到另一个目击者,如果贝拉可能要为这个秘密而死去,那么瑞克多伊尔呢?

我后退一步,看到爱德华冰冷的脸孔,他听到这个名字时,一点都没有动容。我心底的害怕终于控制不住,又一步退开,后脚跟撞到客厅里的椅子。我想自己的脸色跟爱德华,这个心情压抑沉重的吸血鬼是一样,同样的面无表情,同样的惨白。

“你们不会杀了他吧。”这是一个想象,光是想象就能让我向爱德华几乎尖叫出来。

爱德华脸色大变,他接近憎恨地回答,“我们全死光了他都活着,他好得很,克莱尔。”

这个答案让我腿软,我跌坐到椅子上,椅腿缺了一角,摇摇欲坠。爱德华化作一道黑影,瞬间消失在我眼前。查理手里拿着一杯牛奶从厨房里矫健地跑出来,他怀疑地四处张望,可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他谁都没有看到。然后他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很奇怪地嘀咕,“刚才谁在说话?”

看来我跟爱德华的对峙过于激烈,弄出的声音被他听到了。

我失去所有力量地伸出手,重重捂住脸孔,希望不要让查理察觉到我难受的表情。“没事,查理,我只是在说梦话。”

查理走过来,他将牛奶放在桌子上,然后伸手拍了拍我肩膀,希望借由这种肢体接触来传达自己的担忧,让我好受点。爱德华的突然出现,还有贝拉可能活不下,瑞克下场不明都变成混乱巨大的压力向我袭来。不会有人泄密的,可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会让爱德华那么疯狂地想保护贝拉,我找不到任何头绪。

查理陪了我一会,我才想起他明天还要上班,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将牛奶喝了,然后我跟查理要求,“我能去看看贝拉吗?”今天晚上我会寸步不离地陪在贝拉身边,我不觉得爱德华会欺骗我,如果我的存在能保护她,我绝对不会离开她。

查理有些无奈,“要我去叫醒她吗?她睡前吃了感冒药,现在应该睡得很沉。”

我立刻摇摇头,站起来往二楼走去,查理跟在我身后,我来到贝拉的房间门前,这其实很不礼貌,因为我偷偷打开贝拉的门。查理在我身后轻声而着急地喊了我一声,“克莱尔?”他不理解我举动。

我只是将头伸进去,贝拉在床上,床边的台灯开着,昏暗的光线让我模糊地看清楚她正在沉睡着,微微起伏的胸膛是她沉默的呼吸。她还活着,没有哪个事实能给我这么大的安慰。我很快就重新退出来,很轻地关上门。

查理在我身后还在试图说服我,他将手插在腰上,神情凝重地说:“你现在该睡觉,明天你还要上学,你不会希望我帮你请假让你在家里休息一天,如果你打算整晚不闭上眼睛的话。我的房间让给你,现在马上给我上床,克莱尔。”查理警长最后一句用的都是命令式,他还是很担心我,觉得我这么神经质的举动一定是被吓出来的。我出的意外比平常人多出太多,在查理眼里,我现在还活着就是上帝的一个奇迹。

“谢谢,不过还是我睡客厅吧。”我怎么可能让查理让出房间,说完不理会他烦恼的眼光,熟门熟路地抱出被子,也不需要睡衣什么就直接穿着衣服坐在唯一的沙发上,将久而没用的厚被子揉几把拍几下。“那晚安,查理。”我自顾自地躺下去,掀起被子包住自己,缩成一团只露出两只眼睛瞪着还站在一旁的查理。

查理最终看了看天花板,这个动作显示出他的无可奈何,他劝不了我的,如果我想睡沙发的话。“晚安。”他伸手摸摸我的头,就好像我还是八岁的孩子的时候。我眯着眼睛看着他走到自己房间里,听到清晰的关门声。

我假装自己睡着了,这很难,我连手脚都是冷的。一点声音都不能出,我默默地再次从沙发里站起来,抱着被子,想象这是一件笨重的长裙。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梯,我不打算吵醒贝拉,这对她没好处。

我打开了贝拉的房门,悄悄走进去,所有一切都没有变化。我来到床边,贝拉没有发现有人在接近她,她的被子很凌乱,棕色的长发落在枕头上在黑夜中浓密得像是全黑。她很健康,我能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她还活着,没有人能夺走她的生命,我确定。

很小心地将她的被子抚平,我注意到窗户关着,走过去看了看,没有锁住,我顺手又给锁上了。如果来的杀手是吸血鬼,我不觉得这个锁有什么用,聊胜于无,我乐于这样安慰自己。

我不知道爱德华的目的与心思,但是我疑惑不代表会忽视他的任何话,他让我今天晚上看着贝拉,那么我会彻夜不眠地呆在贝拉身边,这是我该做的。

我退回黑暗中,窗户外的大雨还在下。我都不知道爱德华跑到哪里去,他可能还肩负着比我更严重的任务。在离床不远的角落里,我推开一些散在地方上的书籍,还有收拾了几件散乱的衣服,然后将被子连头到尾包住自己,坐到角落里,睁着两只眼睛认真地看着贝拉。

贝拉的睡相不算好,她不会像我一样老是滚下床,可是她会说梦话。我听到她含糊而困难地念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能是关于雨水,也许是凤凰城的母亲,她惊讶地出声,支离破碎的词语没有任何特定性。我以为她醒过来,有些尴尬地将自己缩得更加用力,不敢看她。然后我听到贝拉嘴里的话语清晰起来,“爱德华。”她没有防备之心,闭着眼睛在独属于自己的睡梦里,不断念着这个名字。

如此眷念,又珍贵地念着。

而爱德华,他正在保护着贝拉。

我想自己几乎不用担心他们的感情问题,这两个人两情相悦,没有人比我更有权威来下这个结论。至于吸血鬼与人类之间的鸿沟,如果这是他们愿意的,我能有什么意见,我从来不认为爱情还需要看重物种。

我有些头痛,心跳紊乱,熬夜对我来说不轻松。我开始去注意四周,长时间专注一件事会让丧失敏锐性。我看了看老旧的音乐播放器,还有一些参差不齐放在旁边的cd。如果能听些音乐我会好受点,这个念头仅仅一闪而过就消失了,我继续发呆,回忆爱德华今晚的一切。

有什么在逼迫着他,就好像我离开贝拉一秒,这个比我小的表姐就会立刻被什么怪物杀死。

这不应该,难道根本没有人能阻止贾斯帕,所以爱德华听到了他的内心,才觉得贝拉该受到保护。这不可能,因为连爱丽丝都没用的话,那么对贾斯帕来说,我更没有用。如果我阻拦了他,搞不好他会连我一起杀死。

我从来不觉得贾斯帕是谦谦君子,比起平时看起来阴沉又别扭的爱德华,没事就呆呆蠢蠢的贾斯帕才是真正的杀手,卡伦家最没有道德感的一个人。

可能是我的大脑真的只有鸽子大小,一旦扯上阴谋论就当机。我开始模糊起来,闭了闭眼睛,又马上睁开,困意已经变成我最大的敌人,眼皮沉重酸涩,眼球里的泪水都快要掉下来,因为我打太多哈欠。

我该找些事去做,我试着回忆自己的过往,在我的记忆匣子里搜了搜,将瑞克单独提出来放好。他很漂亮,令人赞叹,无以伦比的美丽。我仿佛能看到他柔顺的金发在我眼前飘动,他在水流里的样子,我看到他皮肤的颜色干净得像是整片南极冰原,他唇色与手指,绮丽如花。它们都是天生的吗?简直让人自卑,这种人。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从我的身边路过,我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雨水,黑夜在慢慢过去。

贝拉没有再叫唤谁,她累了,需要更安稳的睡眠。

我几近无声地哼起歌曲,可能是惠妮休斯顿也许是玛丽凯莉,我需要一些支撑来让我度过漫长孤寂的黑夜。

没有吵醒任何人,甚至一颗尘埃,我的声音沉默到连自己都快要听不到。我有些熬不住地点着头,然后又继续抬头,看了一眼在睡觉的贝拉,她没事,接着我继续点头,眼睛不小心闭上,吓到地睁开用力看着贝拉,很好,她安全地在睡觉。

在第无数次头低到膝盖上时,我偷懒地闭上眼一会,仅仅几秒,我的肌肉猛然绷紧,浑身上下触不及防被人泼上一盆冰水的刺激。什么在接近这里,后背那种冰冷的毛毛感刷走了所有温暖,心跳加速,我的手指抓紧裹在身上的被子,手背青筋蹦出。

——吸血鬼。

这种感觉,是陌生的吸血鬼。不是卡伦家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都是我熟悉的人,不会给我造成这么惊恐的反应。

他在屋顶,在窗户外,我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瞪大眼睛看着黑洞洞的窗玻璃外面。

是从哪里来的,我不敢出任何声音,怕引起那个家伙的注意力。我庆幸自己脱了鞋子,现在赤着脚,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贝拉的床边走过去。贝拉十分安静,她的面孔在晕黄的台灯下安详无比。

祝她有个好梦。

我惊惧地来到贝拉接近窗户那侧的床边,发着抖挡在她前面,我带来的阴影将她笼罩起来。

爱德华的话是对的,有吸血鬼想杀了贝拉。可是我无法保护好她,因为就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打不过吸血鬼的。爱德华那个笨蛋,他到底是哪来的自信,相信只要我呆在贝拉身边她就能平安无事。

我盯着窗户,那个家伙还在。他在犹豫什么,难道窗户锁上了他就打不开,也许他是一个特别弱的吸血鬼?我又开始后悔没有将楼下的棒球拍带上来,如果他敢将头从窗户外伸进来,我狠狠给他来一个全垒打。

天知道要抵抗大脑的警告,忽视窗户外有个杀手是多么艰难的考验。

我一动都不敢动,现在我只能这样硬扛着,希望爱德华或者任何一个善良的卡伦家的人,能赶过来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来自生理上的不适在逐渐减弱,外面那个吸血鬼好像在远离,我怕自己的直觉又出错了,根本不敢走开。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我小腿麻木到快要抽筋,我才缓缓地跪坐到地板上去。当腿部碰到坚硬的地面,我无声地龇牙咧嘴起来,麻木痒痛,难受得让我想趴在地上哭嚎。我忍住了,一切都已经过去。

我不知道那个吸血鬼是谁,可是他是有杀气的,不然我的生理反应不会那么夸张。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离开,就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一样。

我在贝拉床下蜷缩成一团,变成个大茧,可是我不敢睡觉。天亮,灰色的黎明降临,一夜的雨水开始凝结,白雪开始纷纷扬扬落下。我摊开四肢,一个晚上就让我的身体疲惫到七零八落,熬夜的后遗症让我连呼吸都要费力气。

贝拉好像快要醒过来,不,她已经醒过来,因为她已经看到我。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两人互瞪了一会。我才狼狈地笑着说:“我好像梦游了,早上好啊,贝拉。”

很快我就在她惊讶的眼神中,身手灵活地爬起来,拖着被子一步三颠地跑出去。可是很快我又折回来,偷偷摸摸地躲在房间门外,我还是不敢走远。

等到我终于见到爱德华的时候,是我背着书包进入到他的车子时,他就在查理的屋子外不远。他将我拎上车,我干瘪得只剩下空壳,太累了,我再也没有精力死掐着他要答案。

我们跟在贝拉的车子后面,我从来没有见过爱德华将车子开得那么慢,那么有辱他汽车的速度。

“有吸血鬼过来。”我说得波澜不惊,眼睛基本睁不开。

我不知道爱德华有什么表情,因为我几乎没有将眼皮掀开。我继续说:“需要我白天跟着贝拉吗?对了,我晚上会到查理那边,那个吸血鬼可能还会过来。”

爱德华沉默了一会,“谢谢你,克莱尔,白天我来保护她就行了。”

我用力地揉揉眼睛,好想睡觉,“贝拉是我亲人,不需要你来感谢。”

这是实话,该感激的是我,无论如何爱德华保护了贝拉,她对查理,对我来说都是那么重要。

“你需要休息,克莱尔。”爱德华有点担心地看着我,可能是我身体状态单薄如纸。“我可以帮你请假。”

我双目无神,拒绝爱德华的好意。等到了学校,我看到爱德华跟在贝拉的身后,他做得很隐秘,没有人会知道他在跟踪别人。我进入到教室里,看到瑞克已经坐在那里,他的眼神是那么凌厉可怕,眼下的黑眼圈似乎越来越重,难道他也熬夜了?

我走到他身边,很认真地看着他,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他一点事情都没有。我昨晚整夜担忧,用尽所有力气去抑制荒唐的想象,我怕他出事,我怕没人去保护他。“瑞克。”我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不会明白这一刻我是多么幸福。

他有些失神,那些阴森的尖锐都被另一种情绪卷走。我坐下,瘫痪似地整个人趴到桌子上。当再也没有任何能担心,而他就坐在我身边时,疲乏的困顿终于将我残暴地击败。

我睡着了,模模糊糊间一只手放在我背部上,我隐约知道是瑞克。熟悉的温暖染上我皮肤,就像阳光照射着我们。

虽然我知道,我们注定这辈子都生活在阴影里。

我听到他非常气愤地警告我,“停止这种行为。”

我大脑罢工,睡糊涂地敷衍他一声。“恩。”鬼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准熬夜。”

那要看情况,要是贝拉出事怎么办。

瑞克似乎良心发现,他沉默了一会,又开始骚扰我。

“那个女人不会死在黑夜里,克莱尔。”

所以……

“你不需要再熬夜。”

我已经睡着了,睡了三节课,没有任何一个学生敢叫醒我。而我连做梦都在想,我该怎么保护他跟贝拉。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弱的吸血鬼——德米特里蹲在贝拉的窗户外,看着窗户里的克莱尔,杀,还是不杀?

他陷入到深深的纠结中。

节日快乐。爬过。

第75章 经验

车祸的事件让无聊的高中生涯又多了点涟漪的谈资;我与瑞克;还有贝拉跟爱德华都被卷入到这个八卦漩涡里。学校的学生乐此不疲地在上课的时候悄悄地打量我;或者在课间休息时间;会在路过时顺便观察我跟瑞克。福克斯高中最佳吉祥物,我只有这个诡异的感觉。

关于那个陌生的吸血鬼;像是根刺,扎在我心头上让人不得安生。我看到泰勒,那个健壮的小伙子急匆匆地走去,他追着贝拉不放,我看到贝拉脸色特别难看地跟我擦肩而过,她估计没看到我;因为她压根不适应自己一直处于话题中心里,现在连去教室都是低着头的。

可能她又多了个非常不受欢迎的仰慕者;我庆幸自己身边有瑞克的存在,只要他在我旁边,基本就没有人敢往我们这边凑热闹。

看到贝拉的时候,瑞克的眼神特别阴暗,那种没有任何感情,如同在看死物的感觉,让我一头雾水。察觉到我的在意,他才合上眼睛,一秒后睁开平静无波,就仿佛他对贝拉的敌意只是我妄想症过度的幻觉。

“她是我表姐,我很喜欢她。”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小心翼翼地向他提起贝拉,我有种自己正在拎着炸药包,递给他点火的错觉。

我们正往下一个教室走去,刚才的午饭时间我见到爱德华,他还是那个死人样,但是我能感受到那种隐约的不安紧张。我不清楚他们到底把事情搞成怎么样,看起来应该不会有吸血鬼闯入校园里制造凶杀案,而庆幸的是贝拉在没有人要求她的情况下,她已经自动调整自己的说法。

爱德华救了她。这是真的。

爱德华一直站在她身边。贝拉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她没有泄露任何秘密,我松了一口气,但是多多少少我还是避开了贝拉。她看我的眼神很疑惑,我在她眼里似乎变成了万圣节的南瓜人,随时都会变成魑魅魍魉。

她好奇而沉默地观察着我,我缩手缩脚地忽视她的视线。

“喜欢?那种家伙。”瑞克不冷不热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很适当地勾起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微笑。

好吧,我终于确定了。“你对她有敌意?”我一直以为自己多心了,因为他们两个根本不认识,瑞克不可能那么讨厌贝拉。但是现在,他完全不掩饰自己不怀好意的想法。

我跟他已经走入教室,瑞克听到我的话,那种浓郁的恶意终于掩藏不住,他低头看着我,冷淡而苛刻地说:“那个叫伊莎贝拉的女人没有任何一点,值得你丧失生命去拯救她。你差点因为她的存在而丧生,克莱尔,她在我眼里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存在。”

厌恶这个词多么令人震惊,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他的衣服更厚了,我基本摸不到他的肌肉。这都不是重点,我不可思议地辩驳,“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保护她是应该的,而且那只是一场意外,没有人希望它发生。你不能将车祸也牵连到贝拉身上,最可恶的是那些冰冻住的道路,而不是任何一个受伤的人。”他大脑里难道没有正确的是非观吗?一场意外而已,又不是谋杀案。

“保护她?你想保护她?”他的声音顿时尖锐起来,就好像我说出了什么可怕的话来,让他开始发狂。

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炸药包莫名其妙引爆了?难道这句话有错,问题是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想制止他生气的质问,但是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开口,他已经甩开我的手,用力到让我的手指发麻,我一懵,他已经反抓住我的双臂,力量大到我没有一丝挣开的可能。

“你听着,克莱尔。”他低头的时候背着光,阴暗染上他白皙的侧脸,让他看起来更加的严苛残忍。他几乎是一字一句都变成了见血的尖刀,恨不得刻到我骨子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让你牺牲生命去保护他。你最应该做的是,保护好自己。如果那辆车子真的撞过来,你必须将你身边任何一个人推出去,而不是挡在前面。你的生命比任何人都重要,谁都没有资格夺走你。”

他眼底的愤怒都快要变成实质的怒火,恨不得烧死所有人,而他的话语,却冷得让我的血液都跟着被冻结。

“这不可能,所有人的生命都同样珍贵。”他让我将别人当挡箭牌推出去?这么残酷可怕的建议,让我茫然而疑惑。

“对我来说,所有威胁到你生命的——不管是什么,都是令人厌恶,让我憎恨的敌人。”

他笑起来,毫无同情心,恶狠狠的疯狂绞碎他眼底的平静,对他来说这些话是那么理所当然而正确。

神啊,谁来告诉我他的成年教育是谁教的。我沉默了一会,才呐呐地问:“瑞克,你是不是有,恩,就是反人类或者反社会的……人格什么的。”

我觉得他焦躁症又发作了,我不相信他的内心会如此自私自利,这根本不可能,没有人会这么漠视别人的生命。

“那是什么?”他不感兴趣地说,一点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该注意的地方,他不知道我们堵在教室过道上很惹眼。

“不,这是不对的,难道有一天你伤害了我,你也要把自己当成敌人来伤害?”对于他的话,我哭笑不得,又惊又恐。

他简直是将所有人都当成敌人,跟个性恶劣到无可救药的小孩子一样。

“我是你的保护者。”他愤愤不平地纠正我的话。

“当然,我的骑士。但是某些伤害你总是无法避免的,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瑞克。”说这些话对我来说是多么不容易,我很难面对自己内心如此消极悲观的一面。我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袖口,他抓住我的力道有点重。

“你会跟我一起离开。”他放松对我的桎梏,温柔地说。

“也许你哪天就会想明白,我不是你命中注定的女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么你开口所说的结束,简直就是我的末日。”没有人规定初恋就能修成正果,就算我们都很认真。

“你又在怀疑我?”他的温柔立刻被扭曲成暴躁,真不知道他的情绪一秒内能变几次。

“我只是举个例子,有些伤害可能会无法避免,而这些痛苦并不是你的敌人。”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扭转他的观念,我自己都乱七八糟的。

“我不可能离开你,克莱尔。”

这个承诺听起来是如此甜美而温暖,虽然说的人一点都没有说服力,他的焦躁总是会令人忐忑不安。

如果这一刻将是我们的永远,我会宁愿它就此凝固住。我看着他的脸孔,他认真得让我拥有了与他相伴的信心。

“咳,需要证婚人吗?两位陷入爱河的……折翼天使。”健康课的老师走进来,他夸张地看着我们,其余憋着的学生顿时吃吃地窃笑起来。

瑞克阴森森地看了他们一眼,整个教室又恢复沉静。

我大窘,连忙低头往教室后面走去,我们的座位在那里。瑞克很快就跟上来,他脸皮比我厚得多,也没有人敢取笑他。

我们刚才肯定是言情病发作了,爱情会让人智商降低,大庭广众之下我都不知道跟他在争论什么。

“青春真是美好。”老师宽宏大量地嘀咕一句。“那么我们今天来谈一谈‘性禁欲’。”

虽然我知道这些教育是必须的,但是当他还坐在我身边,听老师讲这些关于性知识与性疾病,包括婚前性行为……老师说到这时特意看了看我们。

为什么要将目光放在我们身上,我估计健康课的老师压根不相信,我们连一个正经的吻都没有接过。

我偷偷望了他一眼,发现他又跑神了,他看起来像是老手……我压住这种猜测。

可他其实更像是个洁癖者,我又看向他的手套,这样一个人,连吻我都要在水里,我几乎无法想象他怎么去进行那种行为。

他突然斜眼看了看我,严肃得有些奇怪。

我才发现自己脸颊燃烧得厉害,果然我真的没有那么大胆去思考这种问题。不自在地伸手捋了下长发,歪头侧脸,企图让头发遮住我的脸红。

“你,你有经验吗?”我非常小声地问,这只是种学术探讨,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抓着自己的头发,遮住脸,畏畏缩缩地低头。

“经验?”他重复着,带着几丝怪异的旖旎,声音都像是在飘的。

“那种经验。”这种话题,跟个男性讨论,而且他还是我男朋友,很正常……我拼命催眠自己。然后我离他更远了,身子都要歪到外面去,眼睛盯着别处。

他开始沉默,十分古怪地沉默着。

我由羞涩到阴沉,我们俩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就灰暗起来。

“跟谁?”我非常低落,一种难受的酸涩从心头涌上来。虽然我清楚这里性教育的开放,也不期待他没有经历过那些事,但是知道后还是很……他有前女朋友这种事让我嫉妒。

“没有。”他非常镇定地说,面无表情,大义凛然。

我,……

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在说谎?

他说实话的脸根本不是这样的。

“真的?”如果他再重复一次答案,我会相信他。

“那些女人不算什么,而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她们根本不值一提。”他不屑地说,狞笑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完全不知悔改。

那些……女人?

为什么单位是“那些”,不仅一个吗?

很久以前的事情,你才几岁,别告诉我你开放到十三四岁就乱搞。我先是愣住,大脑不堪重负,战战兢兢地分析他的话,然后是愤怒,我终于知道生气为什么能控制住人的举动。我气得直发抖,他用这么不尊重的语气说起这种事情。

“难道你去嫖过?”我几乎想掀桌,猛地站起身咬牙质问。

如果是女朋友,他不可能一点感触都没有,他甚至用嘲讽的语气说的。

瑞克有一瞬间困惑,他似乎有点反应不回来我的话,这样的他表现得真是无辜透顶。

我以为自己误会他的话,他看起来不太像那种人。

“你很在乎?”他不置可否的样子真是无辜得可以,连问都问得特别纯洁。

可这个答案不是在告诉我,他真的干过那种事吗?

我怎么看不出来他这么开放,我要被他气死了。

“那非常无聊,克莱尔,那些女人根本无法点燃我心里面的火焰。”他斟酌着回答,语气有点小心谨慎。

“难道是性冷淡?”健康课的老师突然插嘴问。

我才反应回来,我们还在上课。所有学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这太大胆了,羞愧的情绪炸得我想立刻消失。“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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