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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灿烂阳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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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掰,倒闭还不是因为市场萎缩。
也是那个时候我开始写信,而其中回信的就有c。
我其实不怕c是吸血鬼,但是我怕c一见面就杀人。
如果他如卡伦一家,根本就不会留给我这么浓重的心里阴影。
不知道是不是吸血鬼都是这样的,见到人就杀了,但是我肯定已经对吸血鬼这个词蒙了一层恐怖的阴影。
我甚至不知道c为什么让我活着,就卡莱尔说的,吸血鬼的法律很少却不可撼动。他们被我发现了身份不杀我,是因为相信我不会泄密。但是c呢,我亲眼看到他杀了那么多人,可是他却没有杀了我。
果然是因为信友的关系?
这么多年,别说他,就连我也是将他看成真正的朋友的。
这个理由,我忍不住摸摸肩膀,真是说服不了谁。
最后我将c的信件礼物都塞到车库的蓝色垃圾箱里,亲眼看着它们被清洁公司的垃圾车运走。我多么想,那辆车子能顺便也将c那段记忆运走。
我刚将信件连同c塞入垃圾车目送它离开,罗莎莉就到了,她轻松将我拎进了后车座。
我扒着车窗,福克斯的雨水沙沙沙,远处整片整片的翠绿色被灰暗的天空包裹着。看不见太阳的世界,白昼的光线阴柔如月色。
“有什么事吗?”我茫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别紧张,艾思梅做了中国菜招待你,她真是喜欢你不是吗?”担任司机的埃美特坐下也跟小山一样,健壮得可以将一栋房子扛着跑。
“吃完了就将你塞入树根底下,你喜欢什么树?五百年份的雪松,八百年的高杉树,还是挂着苔藓的铁杉树?”坐在埃美特旁边的罗莎莉回头看我,美得惨绝人寰的脸满是可怕的阴森,她穿上破碎的哥特式裙子就是鬼的新娘了。
“嘿,她肯定都不喜欢。”埃美特笑嘻嘻说。
“尸体没有资格挑选墓地,你该知道没有人知道那么多秘密还活得下去。”罗莎莉伸出手指隔空对着我戳着,恨不得将我这个知道太多的家伙戳成筛子。
“我什么都不知道。”看着一路远去的公路森林,壮观的河流高桥,我们的车子歪歪曲曲地进入了森林小路。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除了这里其实是一本书这种没有用的信息外,我什么秘密都没有。
我恨爱德华!
再次来到卡伦家屋子的一楼客厅里,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我比上次有更宽裕的时间来观察这栋房子的时尚之处。入门的南面不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看仔细点就能发现那是整面玻璃墙,高达三层楼。
不知道是谁的创意,我看到这个像是从童话里爬出来的水晶宫玻璃房,就知道他们一定不怕日晒。可是想起晴朗的日子卡伦一家就请假郊游去,那么晒到阳光可能会发生一些人类不能知道的化学反应。
对了,他们会发光……
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拼命脑补,知道太多森林的树根下面就是我最后的归属。
组合沙发前面的墙上是平面电视,上面正在播放cbs的体育节目。我一点都不好奇他们平时看什么电视节目,该惊叹的是他们竟然会看电视。
好吧,如果是电视。难不成埃美特看体育,罗莎莉看模特选举真人秀,卡莱尔看人与自然,艾思梅看美剧……爱德华跟爱丽丝可以看百万富翁问答大赛,一个读心术一个预测,如果他们的能力隔着电视都有用的话。而贾斯帕,爱丽丝看什么他一定看什么。
在学校那段时间,我看清了贾斯帕对爱丽丝就是忠犬属性,我再也找不到更听话的家伙来比较了。
卡莱尔今天没有上班,他可是福克斯医院里面号称微笑的机器人医学专家。是啊,他是那种能一个人连续在医院泡七十个小时,为一伙斗殴的黑社会小混混做完了所有外科急救手术,还面色不改地跑去普通病房安慰病人的非人存在。
我还以为卡伦医生不用换班是福克斯医院的常识,今天为了我却专门在家里等候。
如此热情好客,我表示压力巨大。
“克莱尔,希望我们不会让你紧张。”卡莱尔神情温柔,他坐在我前面的沙发上,自然地将右腿交叉在左腿的膝盖上,正确的说他是那么优雅地翘着二郎腿。金黄色的头发柔软地往后梳着,服帖在他形状完美的脑瓜子上,不知道用了什么昂贵的发胶名牌。
他看起来真像是那种从中世纪古典画里面走出来的美男子,充满了一种沉淀高贵的文人气息。
看着他,哪怕知道这家伙是一个非人类,我也不得不承认心情会慢慢沉静下来。
他跟艾思梅最大的类似,就是他们都让人害怕不起来。一个充满温和的睿智,一个如水的仁慈。
第29章 你还活着
“我想,我不紧张。”我双眼警惕而阴森地看着卡莱尔;对于与卡伦一家的交往我还是处于绝对的弱势;特别是当我知道了所谓的吸血鬼法律的时候,就清楚我对他们的压力有多么大。“罗莎莉说你需要跟我谈一谈。”
罗莎莉脸色那么难看;态度那么恶劣不是没有道理的。
卡莱尔皱了下眉头,他没看见罗莎莉在这里;很显然外面下雨了;搞不好待会会有雷电交加。她将我从车上踢下来后,可能跟她家的猿人跑去找新的棒球场草地。
埃美特说了;我们该有个跟高尔夫球场一样宽大的棒球场。虽然我一直不清楚,为什么他们打棒球一定要选择在雷雨天气,希望他们的挥球棒没有金属制品,我可不敢保证福克斯的雷雨天会放过非人类。
“贾斯帕在这里你可能会好一点。”卡莱尔轻声说;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很容易就给人一个安慰般美丽的笑容。
我本来还不算紧张的精神一下子就紧绷了,很快眼珠子四转将一楼空旷的客厅看了个遍。客厅右边高台处的钢琴看起来真是昂贵到不可思议的优雅,这是新买的?
“我宁愿罗莎莉在这里,卡莱尔。”我觉得温柔的医生在跟我开一个黑色的冷幽默玩笑,贾斯帕那个家伙,简直是卡伦家最可怕的存在,没有之一。
每次他在旁边,我都会竖起汗毛,我觉得他随时都想冲过来咬我。我完全无法理解卡伦家怎么会觉得他在,我会好一点。
“看来贾斯帕的能力对你真的没有什么用,只要他愿意,几乎没有任何人会在他面前有恐惧的情绪。”卡莱尔的声调高了几度,那赞叹的曲调如同歌曲,他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心。“你是意外,爱德华说的时候我还疑惑,这可能跟你自身的某些神秘能力有关系,也许你不知道,你们,我指的是人类,虽然很少,但是有些人总是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
“你觉得有就有吧,所谓的神秘能力。”原谅我没有卡莱尔那种感同身受的诡异好奇心,什么神秘能力,我完全没有感觉,医生你脑补能力真是强大。
我一直觉得别人不怕贾斯帕,是因为不知道那家伙随时准备暴走。我又不是没见过他用那种看盘红烧猪蹄的凶悍眼神注视我,就算他长得像汤姆克鲁斯,我也不至于为了美色而沉迷,告诉自己这家伙一点都没有危险。
这个世界上唯一在贾斯帕身边没有危险的,只有爱丽丝吧。
没有谁在见过他对待爱丽丝的态度后,能否认这个事实。
“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去故意挖掘你的能力。比起跟我们相处,你更喜欢现在的生活。”医生放缓自己有些高的声音,他深邃的浅黄色眼睛里面软得像是一滩泉水,“人类的生活,你是如此享受每一天,虽然你觉得贾斯帕很危险,但是贾斯帕会喜欢呆在你周围,你的四周如同福克斯清晨的森林,干净安宁。”
我忍不住眨眨眼,不反驳他的话。我喜欢当人,也喜欢福克斯,这毋庸置疑。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从幼儿到成长,从诞生到死亡,我再也不会喜欢一个地方,喜欢得如同福克斯这么深厚了。
很多很多的喜欢,堆叠成厚实的爱。
我上辈子过得太狭窄拥簇,没有任何宽裕的拥有。这辈子上天送给了我一个福克斯,无边无际的绿色森林与寂静的雨夜。
“我并不是想打扰你的生活,但是你遇到的麻烦并没有过去。”卡莱尔将手放在膝盖上,他看起来很随意,就连动作都自然柔软得如同清风里的柳枝条。
如果不是碰过爱德华的身体,你永远想象不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质地有多僵硬。
一块大理石要做到温暖柔软,那真是技术活。
“你是说……c?”说到这个名字我还会牙酸,带给我一堆噩梦的王八蛋。
他比贾斯帕,比卡伦家任何一个非人类都更适合关在铁笼子里。一个能在跟自己通信了六七年的信友见面初,就杀死了约会场所所有人,包括我的家伙。
我一定不会原谅那个混蛋,就让他跟他该死的那些信件都跳入焚烧炉里面消失吧。
卡莱尔沉默了一会,他在等着我愤怒停息,我阴沉的表情让气氛又难受起来。窗外的天气不知道何时晴朗,雨水的阴霾被暮色前的阳光破开,墨绿色的树丫影子跟随着大片的阳光进入到客厅里。
我被这种灿烂的光线吸引住,坐在沙发阴影处,看着满地阳光破碎开多日的潮湿静默。窗外深绿色的高松树,遍地的蕨类野草在阳光到来的那百分之一秒内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转变。
翠绿到生机勃勃,生命旺盛到就连树叶上的雨水都在燃烧。
像是火焰,金色灿烂,席卷了你视野一切抑郁黑暗。
“你还活着,克莱尔。”医生坐的地方被阳光的尾巴勾住,他的侧脸在残余的光线下闪闪发光,如同上帝。他说:“你活了下来,他咬了你,但是他在最后关头反悔了,停止了自己吸血的冲动。甚至是将你体内的吸血鬼毒液用嘴巴给吸吮出来,你一定无法理解对一个吸血鬼来说,这是多么大的痛苦与牺牲。”
我收起了所有尖酸刻薄的嘴脸,感叹一样地说“是啊,我还活着,就活我一个人。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活着,那种可怕的痛楚,我相信图书馆那些干净利落死去的无辜者一定没有烈火焚烧的感触,我难道还要心存感激他们死得没有我痛苦吗?哈,结果是我活下来了。”说是不尖酸刻薄,但是到了发泄的时候,我都不想看见自己的脸,那一定是扭曲到不忍触目的。“为什么我还活着,明明是我的错误,将他引来了。”
每次想到那些死去的学生,我都会发抖。最后我怕都不是c在我面前杀人,或者他要杀我。而是那些人是因为我的错误而死掉的,这件事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阴影。
我唯一那么直观面对的是自己的死亡,那是唯一一次。承担别人的死亡,比承担自己生命的颓败还要难受剧痛。
“你需要帮助吗?“卡莱尔嘴角微笑的线条因为严肃的询问,而抿成直线。
“不需要,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反应我比谁都清楚,我不想让查理知道我必须去找心理医生。”我对他打滚卖萌了那么久,可不是让我那个可怜的舅舅日夜担心我会崩溃。
我瞪着卡莱尔,看着阳光被乌云遮住,客厅重回阴影的世界里,他的侧脸终于不再发光。
卡莱尔勉强抬起自己的眉毛,“我不会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去警告查理警官,如果这是你期待的,我可以对他说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包括心理。”我着重强调。
“好,心理。”卡莱尔没有不耐烦,但是很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下巴。回来了。
第30章 他想杀我
“然后呢,那个该死的非人类干掉了所有人;唯独咬了我;结果放了我一命后,自己就不知道消失到哪个臭水沟里。这件事没完;你们是这么认为的?”我想到这种事情就头痛,我觉得事情完结了;我再也不想见到c。
“你不了解……c;或者该说你不了解跟c同一种类的生物。我觉得他还会来找你,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是你一定要清楚,像是c那种人,他跟我们不同,不是素食者。但是他忍住了你身上血液的诱惑;不管是处于何种感情结果,对于你他一定抱着很深的执念。”
卡莱尔皱起自己好看的眉头,光洁的额头上出现一道浅痕,“我想他在吸光你的血前停住了**,是想要转变你,但是又改变主意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能让一个吸血鬼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改变了几次决定,其中的困难就好像他在对抗自己体内的基因命令。”
“基因命令?那可真了不起。”我冷哼出声,原谅我最近的各种不优雅,但是我的基因告诉我现在是讥讽的最好时刻。
“是很了不起,所以你应该做了什么让他改变主意。”卡莱尔又交换了自己的双腿的交叠姿势,让自己更像是一个坐久了会难受的人,他认真地看着我,“你一定做了什么让他停止所有的动作,克莱尔,这很重要,哪怕回忆会让你痛苦,你也不能逃避。你自己一个人,是无法应付这些事情的。”
他说的对,我一个普通到烂大街的人,绝对无法参与到非人类的事情里面去。不过做了什么?我只记得自己哭得稀里哗啦完全没有形象可言,剩下的哪有空做什么。
如果卡莱尔说得没有错,我现在却被一个非人类盯上了,而且还不是卡伦家这种对于人类无害的非人类。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地追溯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封信,我从来没有怀疑。c是我的信友,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们通信那年我才八岁。他说自己是一个谎言成性的家伙,问我怕不怕。我回答无所谓,因为我们每天都被谎言所包围,我不怕他说谎。”我当然不怕,c就是一个陌生人,他就是说月亮要塌了,我都没有感觉。
有时候谎言,是要感情来说。
八岁的我跟c,一点感情都没有。
“信友。”卡莱尔重复,没有惊讶,他点头让我自己继续说。
“我们交往了很久,但是他不是我唯一的信友。我在福克斯基本没有同龄人朋友,为了锻炼自己与人的沟通能力,我会特意用信件来与人沟通交往。比起现实中面对面,这种方式更纯粹而没有负担。而c是我最早交往的信友,他很渊博,就是性格实在不讨喜,但是他知识与经历过的事情,足以弥补他在信件口气上各种傲娇扭曲,跟他交谈能开阔我的视野。”
我低头,视线停留在自己交握的双手上。
乌云再次散开,光线没有了白昼的橙亮,而是一种晕黄清散。
我眯眯眼,能感受到夏日的暮色贴在我的后颈上,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平稳,经历过了一段时间噩梦连连的折腾,我已经能比较冷静地看待这件惨剧的发生。
我还活着,哪怕活得摇摇欲坠。
“后来我们跟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时间能让彼此的感情逐渐加深,哪怕我们从不曾见过面。但是我能从他写的信里面看出他大概的形象,一个喜欢奢华品,有良好教养,高傲,内心时常处于暴躁却能压抑住,对待自己人很有想法,对待外人很冷漠的……中年或者接近老年的男人。”
我的视线从我干净的双手上,又逐渐转移到自己的鞋子上。耐克的运动鞋,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双鞋子,查理今年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想他是很老了,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卡莱尔轻声说,“爱丽丝没有看到他的脸孔,但是他穿的衣服应该不适合老年人。”
“很年轻……”我还没有觉得那里不对劲,只是继续说下去,我不想再第二次总结了。“我其实很多时候都怀疑他在对我说谎,因为他过的生活像是空中阁楼那般的诡异,过于古老。可是一想到他说过他是个说谎都说习惯的人,我就释然了。每当我无法了解他说的是什么,我就大概会怀疑他在逗我玩。就好像我有那么多信友,是锻炼自己的社交能力,外加更了解这个世界,他交信友为什么就不能是为了缓解自己的说谎癖好。
“他说过他不会对我说谎,但是我从不会相信。我更倾向于,他只对我说谎,然后他说谎说够了,就能对他认识的人说实话。毕竟正常人,比起跟个不认识没有见过面的人来说,他周围的人更重要不是吗?就像是我会选择跟信友说谎,而不会轻易开口就欺骗查理一样。”
“那现在你还觉得那都是谎言吗?”
“如果他是一个吸血鬼,那我相信他说的话。”那些生活套在一个老吸血鬼身上,是很真实的。不过就算他是个人类ceo,或者是富有的吸血鬼什么的,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他是不是想见你?”卡莱尔想了想,又补充,“写信给你,希望能与你见面。”
“就一次,用他抽风式的,完全不知所谓的表达方式,来要求约会。”我努力地回忆,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让指甲泛白。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都是谎言
你像是黑暗里面唯一的阳光,让我看清楚了真实的存在。
现在你是否快要黯淡
你怀疑自身的存在
不能让你腐朽下去,
我想见你,我的克莱尔。”
……
这就是那封信的大概意思,我梦呓地喃喃自语出来。眼神无法聚焦在此刻的空间里,我仿佛又回到华盛顿大学的图书馆里面,哥特式立柱下面的灿烂阳光,细碎的光点洒在那个男人的头发上,明亮得如同太阳。
“他想杀了我,一开始他想杀的就是我。”悚然惊醒,我才发现c的信根本不是跟我约好见面,而是他已经打算在见面的时候就杀了我。
“也许,我对他不够了解,所以无法用一封信就断定你的结论。最后,他并没有杀了你。”卡莱尔静静地听着我的话,他实在很合适当一个倾听者,什么时候该沉默,什么时候该开口他将那种节奏把握得分毫不差。
“我了解,该死的,我不该将他的话都当成八分谎言两分真实来听,如果他从来都没对我说过谎,那以他那种在信件里透露出来的性格。他应该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他觉得该亲手将我送入地狱里。”我后知后觉地恐惧起来,但是一种疯狂的冷静却让我维持着自身的理智运转。“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利用价值让他能跟我维持这么久的信件联系,不过我不需要知道,我只要知道他想杀我就够了。”
黑暗终于吞噬了大片紫色的光线,卡伦家客厅的地板覆盖上了一层薄膜似的冷灰色。
得出这种福尔摩斯式的结论,让我有种自己穿越到侦探小说的错觉。这里是暮光之城,难道我以后跟人交往都要注意那个家伙是不是非人类。
我现在完全不纠结c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他不是同一个物种,没有相同脑回路。
“他没有杀了你,克莱尔。”卡莱尔让我让注意点给挪回来,他显然觉得那个吸血鬼根本就不想杀我。
“难道我还有价值没有利用完,你觉得我有什么价值?”我问他,这可是一个货真价实可以跟c沟通的相同生物。
“你很有潜力。”卡莱尔如此总结,“虽然你没有感觉,但是你跟普通人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我一脸囧地看着他,这是什么答案。我阴森了那么多年,是个普通人都觉得我不普通。“不是潜力,是价值。”
卡莱尔注视了我一会,他专注看人的视线很直接。眼珠子在眼眶里面像是雕琢过细的工艺品,无动于衷也不泄露任何灵动的情绪。我挺直后背,长发散乱地披在身后,双手的交握不放松一刻,跟他互瞪。
“没有任何价值。”卡莱尔说,他微微地耸动肩膀,像是他必须要深呼吸一样。“对于我们来说你没有任何必须的价值,你只是我们的朋友,克莱尔。”
“真不幸,希望那些吸血鬼警察不会知道你们有个人类朋友,我已经能看到自己被撕成肉干,挂在在奥林匹克海岸线上飘荡,眺望太平洋。”我瞪着死鱼眼,要笑不笑地说。
“如果你说得没错,是因为你有某种价值而逃过厄运,那么他一定还会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你很危险。”卡莱尔说完又立刻补充,“那些所谓的警察不可能知道你的存在,没有人会告密,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因为除了相信你我还能干嘛?
我真想不顾形象地抱头在卡伦家磨光的水泥地板上打滚啊,医生你是不是嫌我创伤后应激障碍不够严重,拼了命在强调我四周成了死路重重的悬崖。
我死人脸了一会,在卡莱尔开口前终于将话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那真是牙齿磨着牙齿。“我可能需要一些帮助,你觉得呢?”
我现在也觉得自己危险了,面对着随时会跑出来一只吸血鬼的事实,我无能为力。
“我觉得你是正确的。”卡莱尔欣慰地笑着看我,像是在看一个蹒跚学步的娃。
“我还觉得克莱尔需要一些食物还有饮料。”艾思梅从钢琴那边走来,她是从厨房出来的,穿着围裙,像是一个贤惠的妈妈。“你们聊得太久,她需要这些的。”
“艾思梅喜欢你。”卡莱尔眨眨眼说,显然这个事实让他也觉得开心。
“谢谢。”我微微勾起嘴角,希望自己的情绪调动起来。
跟卡莱尔一起起身,我们往厨房那里走去,经过中央楼梯的时候,穿着套头衫的爱德华从二楼走下来。他的眼下有淡淡的淤青色,眼睛的颜色很黑,比窗外乌云还要黑得浓郁。
看他双手插口袋,半躬着身体的懒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家伙刚刚睡醒。
你一直在偷听我的话,一定吧。以为把自己弄得像是睡眼惺忪,就能掩饰你躲在上面偷偷摸摸的事实吗?
爱德华无所谓伸手捋了捋垂下来的刘海,一副老子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鄙视他。
爱德华斜眼瞄了我一眼,最后勉强咕哝句:“意外,你们太大声。”
你可以把耳朵堵上。
我面无表情地继续走,卡莱尔似乎是察觉到我们的交锋,他笑着先走了。喔,厨房。
“你记不起来那个家伙的脸了?”虽说是疑问句,但是语气比当事人还笃定。
我停下,转头冷冷地看着一脸死白的爱德华。
“就在刚才,你跟卡莱尔描述你们的相识经过的时候,你突然发现你记不起来那个男人的脸孔。跟爱丽丝一样,她在预测里面也只看到他的衣服。”爱德华用指尖指指自己的脑袋,棕金色的头发跟着乱翘起来。
“恩,记不起来了。”我终于点头,我都怀疑是不是打击太大,被吓到失忆了。我能清晰地回忆起跟c第一次见面,他穿的衣服,他走路的姿态,他冰凉的呼吸,会发光的皮肤,图书馆散乱的硬质封面书籍,掉落的红色郁金香。
还有他的笑容。
就是没有他外貌的描写。
他的头发是长是短,他的发色是暖还是冷,他脸部的轮廓,他的一切……能让我认出来的特征。
完完全全消失了。像是故意的,有人用刻刀一笔一笔将这些细致的玩意给剔除。那可是个大工程,因为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这很奇怪不是吗?”爱德华不满嘀咕着,一步跳过三个阶梯,就往厨房走去。
“大概。”我言简意赅,忘记了就是忘记了,就是将刀子架在我脖子上也记不起来。而且我总有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即视感。
我再次有幸能在卡伦家吃晚餐,我一直忘记买礼物上门,我可不想回请这群……人。
艾思梅做出的东西很标准,不管是色香味,还是餐具。当我看到一些似曾相识的菜肴时,我都有种穿越回去的感觉。
“爱德华说你喜欢中国菜。”艾思梅解开了自己的围裙,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
我嘴角勉强一扯,我恨爱德华说。
艾思梅笑着看我,看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看食物。
卡伦家的厨房的料理台对面是大块的长窗玻璃,更准确说是一面玻璃墙。透明的玻璃让这个厨房看起来更宽阔,窗外的冷杉枝桠横斜而过,不远处可以看到从森林里面奔涌而出的河流,河两旁是大片毛茸茸的绿色野草地。
每当夏天到来,阳光的日子就会增多。山脉终年积雪的地方会融化,露出草场,形成林间溪流。
我坐的地方刚好面对着玻璃窗户,跟我同坐的只有卡莱尔,艾思梅和爱德华三个人。
“很好吃。”我若无其事地用长颈银汤勺舀白米饭,这饭真是软绵有弹性,一口下去口齿留香。虽然很久以前我都习惯用筷子,不过主人家只有刀叉只能将就。
艾思梅一直很期待地看着我,看来她压根没尝过她做的东西。
我又叉了一块鸡肉,上面的花生跟配料青椒让我想起,这难道是宫保鸡丁?
来卡伦家吃饭你得有个强大的心脏,你一个人吃饭,他们看着你吃。
“对了,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们一个问题。?”我扒饭扒得很欢快,也不看他们。
“恩?”卡莱尔微笑,一副你问我就答的知心哥哥模样。
爱德华已经开始咳嗽,看来他是注定会被我膈应到。
我沉思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说:“你们经常会自称自己的吸血鬼,难道吸血鬼就是你们的正式名称。”
这个称呼,在人类这边可是彻头彻尾的贬义词。话说我跟这群家伙交谈的时候,他们怎么完全就无所谓,甚至还吸血鬼吸血鬼地跟着我叫得那么欢乐。
果然,非人类的脑回路长得跟正常人就是不一样。
……卡莱尔沉默了几秒,然后他继续微笑,再微笑。
“我们一般不会称呼自己为吸血鬼。”爱德华说起这三个字的时候有点牙酸,虽然他看起来想让自己不在意。
“那你们称呼自己什么?”我叼着一块排骨,酸甜度正好,看来艾思梅是看着中式菜谱或者中国美食节目做的。真难为她啊,要我对着一堆自己吃不下的东西这样精致地处理,那可是个技术活。
“可能是血族……或者,高贵的生物……”爱德华嘴角抽得更厉害了,显然他觉得这种称呼比吸血鬼好不到哪里去。
“高贵的生物……”我默了,这是怎么一群装逼的生物啊。而且还可能,你确定你真的知道自己叫什么生物吗?连窗外的雪杉树都有自己的属科,别告诉我你们连植物都不如。
“其实吸血鬼有时候听久了挺形象的。”卡莱尔笑着说,他是多么包容百川仁慈博大。
“或者血族更正常点。”爱德华纠结了。
“你们觉得好就好,毕竟这是你们的称呼。”我总结,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c出现总要有个过程,咱这是文章不是大纲,原谅拖沓作者的拖沓文字跟剧情吧。
第31章 你真实的朋友
被一只吸血鬼惦记上是种什么感觉?目前为止,生活还是在继续着。
创伤后应激障碍一直还在反复折腾;暑假的最后半个月;我几乎天天晚上都是尖叫着从噩梦里面连滚带爬逃出来。
时不时会陷入可怕的悲观情绪里面去,在大暴雨的时候一个人跑到福克斯森林里;蹲在五六人合抱的杉树下面看着厚实粘腻的青苔,也不怕天打雷劈。
更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了;那种挫败无助像是贪婪的水蛭;死死咬在你血肉里让你总想不得好死。
这是病,但是我不想治。
对我来说只要让查理跟远在凤凰城的贝拉没有察觉;就算是成功了。
这种受到异乎沉重的打击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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