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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尽不知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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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理哥呵……”那时儿童乃至少年时代,自己接受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友谊。
看看表,已经是快一点了。寒尽微微地叹了口气,轻轻走回房去。关了灯,屋里陷入黑暗。静静地躺在床上,心事浮翩。在这个城市工作快一年了,依旧陌生。平日很少出门,每个星期去超市大采购一次,熟悉的只是去超市的路线。即使再住上三年五年的,怕也是没有那种身心皆融的归属感吧。或许根本就依旧没有属于自己的城市了。父亲早已去世,母亲在研一那年因病逝世后,自己就变成一颗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落,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在意。因为再也没有让自己在意的事物了。这种彻底没有归属的感觉让心裂开一道口,森森地渗着的寒冷黑暗,这辈子怕也是补不上。
好痛!突然间肚子里好像装进了一个锥子,一阵阵尖锐的剧痛毫不留情地折磨着神经。寒尽痛苦地捂着肚子。怎么回事?吃坏肚子了?不对,这不是肠炎的那种钝痛。她苦涩地想,皱着眉头,终于忍不住微微张开嘴,低低地呻吟。脸色已经一片青白,喉咙里冒着刻骨蚀心的酸涩液体,冰凉的额前,背脊上已经薄薄地披了一层冷汗,四肢已经动也动不了。不,我不要晕过去。我一个人,晕过去了也没有人救。寒尽吐完,躺在床上闭上眼,喘着粗气。
窗外的圆月银亮得出奇,屋内静悄悄的,弥漫着淡淡的酒味与酸腐的气息。会这样死掉吗?寒尽消极地想。慢慢的,疼痛稍稍减轻,她已经累得昏睡过去。
突然耳边手机铃声音乐大作,将寒尽惊醒过来。
可恶,好不容易睡着!胃部还传来微微的刺痛,但已经好多了。幸好。
强忍着不适,寒尽摸起手机看了看,是英理哥的电话。
“小尽,你睡了吧?我只是想打个电话试试,没想到你没关机。”
“没事的,英理哥。”寒尽有气无力地说。
“其实是我太想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了,等不及到明天。”英理停顿了老半晌才说,“回去还有没有不舒服?”英理哥就是这样,过去也是。读五年级的时候,预报说有流星雨,英理哥非拉上自己,抱着棉被在屋顶上守到半夜看流星。
第2章(2)
“还好。”
“真的?”
“没什么。”
“说实话!你这个笨蛋老喜欢逞强。”
“真的没什么。”
“小尽,你在重逢的第一天就要欺骗你的英理哥吗?”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寒尽轻轻地喘息。
这下电话那头的年英理听得分明了。“你刺激了我的罪恶感。”他笑着说,“你是不是不舒服?”
“是啊。”承认了又怎样?他是你的英理哥,从小关心你爱护你的英理哥,但是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且那只是小孩子的交往。现在的这个英理哥……还是原来的那个英理哥吗?不,你太过分了,英理哥他能记住你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了。
“哪里不舒服?”年英理紧张地问。寒尽从小就体质偏弱的事情他还记得。没有用心地去记,但也就是没有忘掉。
“肚子疼。不过现在好了。”
“小尽,你现在在哪里?”年英理双唇一抿,心里有了决定。
“家里啊。”
“你家在哪里?”
“问这个干什么?”
“告诉我!”
“不!”
“那我去问你同事。”
“你没她们的电话号码。”
“我有。那个叫安安的。”
寒尽无奈,只能乖乖报上地址。其实英理并没有安安的电话。即使是花花公子,也不会随便吃窝边草,陷朋友于不义之地。只是她太慌乱了,没有想到安安和她一直是在一起的,如果英理问了电话,她应该是知道的。
“我马上过去!”年英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寒尽非常不安,这样的关心让她无法泰然处之。他的关心却与十七年前相比没有分毫减退。但,毕竟,这毕竟是十七年后的重逢。那个记忆中的是一个意气飞扬的少年,现在面对的却是一个没有记忆的陌生成年男子。
思绪万千间,门铃响起来。黑夜里,声音格外的响亮。黑暗中寒尽来不及找鞋,光着脚按下门铃下的按钮,打开公寓下的铁门。
“来得好快。”寒尽惊讶地说。这一带是老区,新楼旧楼交错混杂在一起,巷间小道弯弯曲曲、错综复杂。她这栋楼又在小区深处,很不好找。而且又是晚上两点多,连问路的人都难以找到。
“呵呵。晚上没警察开罚单嘛。”
“英理哥!”
年英理连忙好好解释,“住了两年多了,这个城市很熟。不过找你这栋楼倒是费了不少时间。”
看到寒尽苍白的脸,年英理拭拭她的额头,皱着眉说:“好凉。赶紧去穿鞋。”
“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要。英理哥。明天去好了,反正一会就天亮了。我现在真的没事了。”
“不行,万一你又胃痛起来怎么办?”
“不会了,我已经一点都不痛了。真的,英理哥,明天去吧,不要逼我。”
“吃药了吗?”寒尽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年英理坐在旁边。
“吃了片止痛药。”
“再喝点热水吧。”
“没有热水。”
“你用冷水服药?”年英理声音又提高起来,勉强压抑着怒火,为她不善于照顾自己而心疼。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他没有刻意地想念过,却也没有忘记寒尽。不然怎么在迪厅,一听到“寒尽”两个字,他就马上想起了她,那个年幼文弱又好强倔强,凡事不输于大人的气度的小女孩。
“那个时候很不舒服,根本就没办法烧水。我现在就去烧水。”寒尽又坐起来。
“不要动。一切我来。不然我月黑风高地摸来干什么的?采花?我才不采一朵毫无生气的干燥花。”他故作鄙夷地看着寒尽。
年英理烧好开水,右臂小心地托着寒尽的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将杯子放到唇边试了试水温,“喝点热水会舒服些。”
“好。喝了这杯水就好好休息。”
“你的卧房呢?”年英理四处打量,有一扇紧闭的门,走过去拧了拧门上的把手,门已经上锁。转头看着寒尽有些不自然的表情,沉下脸来再一次发问:“不要告诉我,这不是卧室。”
“嗯……”寒尽支支吾吾。
“怎么啦?”看到她的古怪深色,越发生疑,“这就是你的卧房对不对?”
寒尽红着脸没有表示。
“把门打开啊。”
寒尽坐着没动。
“里面有人?”他有点不是滋味地问,“我的热情关心是不是有点多余?是不是打扰到你什么了?”
“不,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打开。”
“我……”
“钥匙。我帮你开门。你应该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明天陪你去医院检查。”
“我说钥匙丢了,你会不会放弃?”寒尽不抱希冀地问。
果然,他坚定地摇摇头。
“小尽,为什么不开门?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秘密么?”
寒尽依旧没有说话。
“小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对不对?”他装出一副挟恩图报的小人嘴脸。
“你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寒尽被他逗笑了,说。
“好吧,那你就滴水相报也行。我帮你烧开水,你也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分上了,寒尽也不好再推三阻四。拿起茶几上的钥匙,打开门,卧房里还残留着酸腐的气息。虽然刚刚在英理到来之前,她勉强将呕吐的脏物清扫干净,但是呕吐过后筋疲力尽,眼前发黑,肚子仿若被人狠揍一拳的钝痛,浑身绵软无力,根本没有办法再做进一步清洁工作。
“我、我没来得及拖地板。”寒尽微微红了脸。
“这就是你把门锁起来的原因?”他一脸不可置信。
“嗯。”
“傻瓜!”他叹了口气,“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今晚我在这里陪着你,有什么事叫我。”
看着寒尽光着脚走在地上,皱起眉头问:“你的拖鞋呢?”
“弄脏了。”
“你就是这样,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叫我怎么放心?”英理深感无奈地摇摇头,伸过手来,一把打横抱起她走向卧室。
“放下我!”寒尽轻轻地说,脸又红了。这样被他抱着,虽然小时候英理哥也抱过自己,但是那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强壮的胳膊,薄薄的衬衣下的体温,坚实的肌肉,还有怎么也忽视不了萦绕于鼻的男性的体味。这一切是那么陌生,让人心生惶惶却有矛盾的有安全感。
“到啦。”英理轻轻地放下她,小心地盖好毛巾被。看着灯光下娇怯憔悴的脸,心中怜意顿生,柔情万千。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脸,慢慢俯下身,亲亲她的额角,“晚安。”
寒尽微微一笑,这样的亲昵如手足亲情,是母亲去世后一直无法感受到的。心里温暖而舒畅。就好像雪夜里,坐在柴火烧得很旺的壁炉前,懒洋洋地看侦探小说,还有一直牧羊犬躺在脚边。
第3章(1)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请假。一大早,英理就开着车送寒尽去红十字会医院看病。医生望闻听切后建议做个胃镜检查。
看胃病的人很多,而且为数不少都是年轻人。据报纸上说,工作压力太大容易导致胃病,现在白领阶层的胃病患者逐年上升,年龄段集中在25岁到35岁之间。看来此话不假。队伍排得很长,大约有25米。虽然很讨厌等待,但是却不得不排队。(这点就是作者不对了,谁听说过言情小说里还要排队?那些倒霉的医生没有被用枪指着就就是作者仁慈了。)
“小尽,阿姨现在身体还好吗?”
寒尽敛去脸上淡淡的笑意,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沉默了半晌,抿抿嘴,努力控制突如其来的心绪,低低地说:“我妈,在研一的时候去世了。”
英理没有说话只是搂紧她的肩。他完全能明白寒尽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感情。寒尽的父亲死后,她妈妈就一直没有再婚。带着对丈夫的思念与对女儿的怜惜努力生活下去。
“妈妈躺在病床上不住地叮嘱我,一定要坚持把书念下去,一定要坚持到硕士毕业。这是她对我最后一个要求。”寒尽垂下头,即使心里明白此刻身在公共场所要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依旧声音有些哽咽,“妈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而我却没有多为她考虑。读大学的时候,明明知道她那么盼着我回家,但每次寒假暑假都早早地离开家去学校,也不多陪她一下。也不知道她生病了,自己在学校里过着没有负累的舒适生活……我觉得自己真个卑鄙自私的人!妈妈临走的时候还握着我的手跟我说不要伤心,要好好活下去。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我一定活下去,把自己当作妈妈的生命的延续好好活下去。我的成功,我的失败,我的喜乐哀愁,都替妈妈好好品尝。”
“小尽……”英理看着她,外表看似平静,盈盈的双眼却泄露了太多的悲伤。心底不由阵阵揪痛。寒尽家也没什么亲戚,一个舅舅一个伯父,彼此几乎没有来往。这样一个人,孤独地活在世界上。就像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土,冉冉浮动,不知去向,没有着落。
“你现在的工作怎么样?”英理换了个话题,不想让寒尽沉浸在悲伤的回忆中。
“我是工程师。”寒尽吸吸鼻子,配合地回答,“每天就是画图,对机器进行优化设计。”
“你学的什么专业?”
“机电。英理哥你呢?”
“机电?和我一样啊。我在大学教书。不过,在科技园也开了家公司。”年英理没有详细说的是他大学本科念的经管,硕士读的计算机,后来出国念名校,拿了计算机,机电双博士学位。
“那英华姐呢?还有年阿姨,年伯伯呢?他们还好吧?”
“英华大学一毕业就嫁人了。现在在家做全职太太。爸爸妈妈身体还好,也都快退休了。”
“嗯。那个时候真是谢谢你们了。” 年家夫妇都是不错的善心人,给过寒尽家不少帮助。英华是英理小两岁的妹妹,小时候漂亮得跟个粉嘟嘟的洋娃娃一般。是诚恳善良的好孩子。
“这样说太生疏了。”
“对不起。”寒尽望望蜿蜒绵长的队伍,“今天做检查的人真多,得等好久。英理哥,要不你现在先回去吧。可能还有什么事情等着你处理呢。”
“没关系。有事他们会打电话给我。”年英理说。
“即使这样,英理哥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昨晚为了照顾我,都没有好好休息。实在是太累了。”
“小尽,你这么讨厌看到我,以至于寻找种种借口来拒绝我的陪伴吗?”
寒尽轻呼一声:“英理哥,你知道不是这样。”
“那就好。”英理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还以为被小尽嫌弃了呢。真伤心。”
“现在得胃病的好多,大家忙于工作,疏忽身体。”周围的一个病人议论说。
“就是说嘛。四十岁前用健康来换钱,四十岁后用钱来换健康。”另外一个感叹道。
“听说照胃镜很难受啊。还要吃糨糊的一样的钡餐。”寒尽鼻子眉毛眼睛全挤到一块了,像包子一般,“还听说有长长的管子从咽喉伸下去,一直到胃里。”她露出一个很恐怖的表情。
“你听说很多了啊。”英理笑着说。
“是啊,有经验的人很多嘛。”
“不管人家说什么,待会要做的检查是不变的。”
“话是这么说,但我要做心理准备嘛。”寒尽做一个鬼脸。
“我怎么觉得你在自己吓唬自己。”
“凡事做最坏的打算才不会失望嘛。”
“年纪轻轻,这么悲观啊。”他笑着说。
“这是经验之谈嘛。”
“看来你的经验不是很好喽。”
“确实没有什么好运到青睐我。”
“也许,从现在开始就有好运气了。”
寒尽微笑,但明显不对好运道抱有希望。
检查完毕出来,寒尽一眼就看到英理双手抱在胸前,脑袋靠着墙壁,阖着眼休息。早晨的阳光从高高的窗棂斜射进来,洁净的玻璃跳跃着点点金光。英俊的脸庞正好落在反射进来的光影里,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在眼敛下落下一小块淡青的阴翳。
寒尽落座在英理旁边的椅子上。尽管她的动作很小心,但英理还是察觉到她的靠近,睁开眼问道:“检查完了吗?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毛病。医生说是急性胃炎。开了许多药,还要打针。”她做出一个苦恼的表情。
“嗯,我会好好监督你打针的。”年英理笑道。
“不用了。其实我很自觉。”寒尽赶紧说,一脸敬谢不敏。
“是吗?”英理挑眉问道,明显不信任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寒尽不满地问道。
“不、信、任。”他一字一顿地回答,仿若跳针的唱片。
“我看得出来,不用解释得这么清楚了。”寒尽嘟囔着。
“在下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时候你这点也挺讨人厌。”
“谢谢你的夸奖。”他嘴角噙着笑。为两人这样小小的斗嘴感到一点淡淡的喜悦,过去的感觉像慢慢高涨的海潮,而现在正在一点一点漫上岸。
医院的大道两边开满了紫荆花。大朵大朵的粉色花朵沉甸甸地压满枝头,开得热闹,开得无心。
“紫荆花?”寒尽停下脚步,走到树下。仰起头,微风轻过,轻盈的花瓣缓缓坠落,一点点微红,如剪碎的彩霞。她闭上眼睛,感受着空气里飘浮着的清香,时间仿若停止般,心灵安详而平静。紫荆花瓣,被轻风吹拂,飘过她的脸颊,她的眉睫。
好香……很特别的香味,清清幽幽,如浩渺神思难以捕捉,又潜入心田无法忽视。
“这个……”看着她疑问的眼神,檀越伸过手指,轻轻地拈起飘落到她头发上的花瓣递到眼前,温柔地微笑。
抬起眉眼,淡色的花瓣轻轻飘舞在两人中间,一场漫天漫地的花雨让整个世界变得不太真切,温和亲善的笑容时隐时现,心中缓缓流过陌生而微妙的情绪。
早上没有吃饭,加上昨晚的呕吐,现在胃里已经空无一物。
“好饿哦。”寒尽深吸一口气,眯着眼,懒洋洋地看着上午的阳光。
“现在胃部很虚弱,不能吃太刺激的食物。”英理看了看周围的景致,接着说,“正好附近有家粥铺,虽然很小,但是环境不错。我们可以走着去。”
寒尽的目光被音像店里大大的海报吸引。
“很帅吗?”英理问道。
“英理哥不觉得吗?”寒尽歪着头,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海报。
“人数比较多而已。”英理轻声哼道。在英理眼中,海报上五个男子穿着末日战士一样的服装,没有习以为常的俊美,也没有独树一帜的气质。他刻薄地点评,“服装风格奇怪,像夜市地摊货。他们是环保宣传大使吧?旧货回收?教育人们要节约?”
“因为过于追求个性反而失去了应有的风范气度。礼帽、无袖坎肩、七分裤、皮手套、靴子……根本不知道他们生活在什么季节。”寒尽说道,“上半身生活在夏季,下半身生活在冬季。穿这样的衣服也很辛苦。”
“你不喜欢?”
“一般般。”
“那你还看得那么入神?”
“他们是最近电视剧里的主角。”
“你喜欢看电视剧?什么电视?”
“爱之船。”
“爱之船?”眼角末梢的余光瞟向寒尽,“听名字也知道是言情剧。”
“完整点说是,言情伦理大悲剧。”
“哦?”
“讲得是A、B、C、D、E五兄弟从小父母早亡,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不得不兄弟分开。后来又因为一些原因聚在一起了。A喜欢上了B的未婚妻,而B的未婚妻是他养父的女儿,为了报恩,才订婚。B想成全A与未婚妻,但是其实B的未婚妻暗恋C。而C已经有了女朋友,他女朋友的妹夫就是D。四兄弟团聚后找E,他们不知道他们找的E其实早就与他们相遇,但是又每次机缘错过。这个时候,E的养父养母不同意E与自己的兄弟来往……听明白了吗?”一口气说下来,逼得寒尽直喘气。“一万年也不明白。”英理轻飘飘地丢过一句话,根本没把她的卖力解说放在心上。
与英理并肩走在街道边,慢慢的步调,闲散的话题,看大片大片阳光落在楼厦的缝隙间。拐进幽曲的小巷,幽幽的檀香飘入鼻腔。这一带是民居区,本地人好拜神,几乎每家都有神像,早晚膜拜。
“到了。”
黄玉色的竹帘卷起,窗户外面影影绰绰的是树的身影,阳光被筛成细小的金色光斑,碎钻般地闪烁在阴影中。清凉的室内飘扬着旖旎香艳的粤调丝竹。
寒尽对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摇摇头,她对粤菜不熟悉。本身也不是一个老饕食客。对于食物本身没有太高的要求。刚点一个麻婆豆腐被英理赶紧打住,免得服务员脸色泛青。倒是他自己驾轻就熟地点了好几个菜,要了两份鱼片粥。
“用饥饿为调料的菜总是使人胃口大开。”寒尽笑着为自己的好胃口解释。
英理点的“蜜汁火腿”果然不错。
“蜜汁火腿最重要的有两个特色:第一,色泽嫣红,纹理细腻;第二,瘦而不柴,甜咸适度。所以要小心切成薄薄的柳叶片。叉烧的表面要看起来湿润有光泽,夹起来却不可汤水淋漓,这样才清爽。然而盘底又要有少许余汁这才显得意犹未尽。一片叉烧入口咀嚼之际汩汩流出汁水,似咸非咸,似甘非甘,迷惑唇齿,让人欲罢不能。”
“英理哥的解说比食物本身诱人十倍。我倒是粗人一个了,囫囵吃进肚中只要能饱就行。除了觉得好吃倒没有这么丰富细腻的感觉。”寒尽笑道,“简直是牛嚼牡丹花,白白糟蹋了这盘好菜。”
第3章(2)
刚走回医院大门口,要去停车场取车的时候寒尽看见了她们经理。
“寒尽……”邵光远走过来,笑着打招呼。
“老大。”寒尽本想装作没看见,现在看来是避不过了。
“寒尽,说了公司以外的地方都叫我名字就好了。邵光远,或者光远更好。”邵光远笑得爽朗得像个大男孩,满脸满眼都是快乐的意味,毫无保留,十分阳光。英理也笑,但是仿若线路有点堵塞,笑意总是到达不了眼中。笑对于他来说,只是脸部肌肉的运动,与心情无关。这种笑容懒洋洋,毫无诚意。面对男人,蕴含深沉心机;面对女人,带有让人飞蛾扑火的危险。在工作中,让下属惴惴不安;在日常生活中,也算是恪尽了礼仪。
“呃。”寒尽礼貌地微笑。
“你怎么在这里?身体不舒服吗?哪儿不舒服?”邵光远一连串急切的发问溢满了关心。
“谢谢。还好。有点急性胃炎。”
“嗯,工作辛勤的人最容易的胃炎了。不愧是寒尽。”
“老大,这算是夸奖吗?”寒尽苦着脸笑道。
“算是吧。不然就不知道其余两个人怎么就没有。”
“如果她们在这里肯定会说,那是因为她们懂基本劳动法,不会像某个傻蛋被老板压榨劳工。”
“我没那么黑吧?你们这完全是对上司的偏见。”
“也不是那么偏哪。”
“寒尽,我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邵光远苦着脸,一副可怜的表情将寒尽逗得开怀大笑。
见两人完全沉浸在偶遇的喜悦中,美女背后估量地盘入侵者,磨着利牙的某只野性动物再也不能忍受被他们忽视为医院里的一尊无关要紧的背景雕塑。
“小尽,这是你同事吗?还没有为我们介绍哪。”英理笑了笑说。
寒尽赶紧为两人介绍完毕,英理又问:“邵先生今天来医院不是为了偶遇我们家小尽的吧?”
我们家?邵光远暗忖,疑惑地看着寒尽,又看看他,视线落在搂住寒尽的手臂上,“哦,上个星期做了体检的,今天顺便过来去报告。”
“哦。那就不耽误你了。再见。”英理说完,飞也似的搂着寒尽走到车位上,将她推进车里。
“等等,英理哥,我跟他话还没说完呢。”
“对不起,昨晚为了照顾某人彻夜未眠,现在憔悴得像根黄花菜一般,急需补眠。”
寒尽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英理哥,你不用送我了。出去就是公交站,我自己坐车回去,你回家好好休息吧。”
“为了那个笑起来像个烂石榴的家伙,你要跟我生气吗?”英理沉着脸说。若是其他女伴这么说,英理也就不说二话,将之赶下车,扬长而去。因此,他的过去式、现在时的女朋友只要一听到“混蛋”这两个字眼,马上脑海里反射性地浮现出他那一张欠扁又迷人,让人欲罢不能的脸。
“我哪有。”寒尽有点委屈,“是英理哥说累了嘛。”因为面对的是英理,寒尽不自觉地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如果是其他男子,她早就冰着脸,一言不发,冷冷地瞪着他,看得人心里发寒背脊发凉。
“你不生气?我破坏了你和烂石榴的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
“不要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那个洋葱头看着你就好像饿了三天的青蛙虎视眈眈地等着一盘油煎蚱蜢。”
“你的意思是,邵光远对我有……有……”寒尽缺乏想象力,结结巴巴怎么也不敢将意思两个字说出口。
“对,邪念。他对你有邪念。你也知道了?”
“不对!”寒尽打断他的话,“我说的是……意思。”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寒尽不再扭捏,“你的意思是说他对我,对我有点意思?”
“对啊。”英理点点头,“我在一边,那双色眼都要粘在你身上了。我不在的时候,还了得。现在利用权力威逼下属的衣冠禽兽比比皆是。小尽,以后要小心点。”
“怎么可能嘛。”寒尽弄清他的担心,不禁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嘛。我们部门有个女同事暗恋他好久了,这几天正思量着如何挑明呢。她还是我的朋友。我可不想搅进这趟浑水。”
“趁浑水好摸鱼啊。”
“办公室这水池不比大江大河,搅浑了,有多少鱼什么的大家都一清二楚。”
“你很聪明嘛。办公室恋情最不明智了,相处尴尬。看来你是想清楚了。”
“那为什么英理哥的秘书全都是这样的?而且她们在对老板私生活协助方面要比工作方面得心应手得多?”寒尽眨眨眼睛,企图抛出个媚眼。
“乱说!哪里听来的谣言?”英理敲敲她的脑袋,“她们都是我在外面认识的,认识后才调进公司。你本末倒置了。”
寒尽先是吓一跳,她本来只是拿出言情小说里的情节开玩笑,没想到歪打正着。继而恍然大悟,“原来英理哥真的是与女秘书不清不白的色胚啊。” 这点倒蛮符合那句古语“人看极小”,英理哥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读幼儿园的时候就知道抢小女朋友大打出手,争风吃醋。到了初中高中学会耍酷了,不再轻易为女人出手,出手必是校园美女排行榜前十名。他身边的美女如云,但对每个人不偏不倚,不拒绝女生的到来也绝不挽留她们的离去。这种去留无意的态度经常让女孩为之神伤。那个时候英理哥根本说不上帅,一脸青春痘,还拽得要命,可是偏偏受女生欢迎得很。成绩好,运动佳,会吹箫,连打架也不输于人。真是全面发展啊!
“什么叫色胚啊?小妞,注意你的用词!”英理捏紧她的鼻子,见她透不过气来,脸色通红才放手。
握着驾驶盘的手突然灵活地一拐,别进幽长的小巷中。车子慢慢停下来,已经到了寒尽家楼下。
“谢谢英理哥,再见。”寒尽含笑挥手。
“如果你的谢意用行动来表示才能更显诚意。”英理又忍不住逗她。
“不,我一向都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寒尽知道他不怀好意,倒退两步,警戒地看着他。英理一向喜欢逗弄她,到现在也是,但是她一向擅长处理这类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英理将手搭在车门上,似笑非笑地瞥着她,“小尽怎么这么防着我?难道要将我纯洁安全的关心归为像石榴对女人那种不入流的殷勤中去?”
寒尽尴尬得满面通红,连忙喃喃道歉:“不敢不敢。英理哥笑起来迷死人,冷起来酷死人,不说话有不说话的优雅淡漠,说起话来又有说话的高贵睿智。总之不是凡夫俗子能望其项背的。之所以几番谢绝你善良的好意,实在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不知如何心安理得地享用这种超凡入圣的关心,才做出这样不识抬举的冒犯之举。”
英理瞅着她,怀疑地问:“难道长这么大,连男生的殷勤也不曾享用过吗?而且还是理工院校的女生,读的是机电系。”
确实确实,理工院校女生人数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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