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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刺睡美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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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车身优雅地滑行在难得清冷的街道上,低噪音的引擎声影响不了夜色的宁静,让跑车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在外人看来,这实在是很美的一幕情景,但是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宝儿就开心不起来,目光不断横向身边的男人。
  拎著包袱、趁月黑风高摸出家门,上了男人的车,这简直就像是“款款包袱跟人家跑了”的女人才会做的事!
  “你在气什么?”他目视前方。
  “没有。”她闷闷地回道。
  “没有?”他讶异。“那为什么一直用眼神扑杀我?”
  “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用眼神在扑杀你?”她甜甜地问。
  “我是在看你呀。”趁著等红灯,他目光瞥向她。“如果不是在开车,我想‘看'的,还不只这样。”
  他的语气怎么怪怪的?
  在绿灯亮前,他别有深意地再望她一眼,宝儿蓦然懂了!
  “你……”她涨红脸。
  “嗯?”他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浅浅笑痕,看起来……居然很性感!
  性感!?她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形容词?
  不,绝对不可能。
  为了证明自己看错,也没有认为他很性感,宝儿准备好狠狠的眼神,瞪向他——
  赫!
  她转回头,直视前方,目不转睛。
  可是,不受控制的热浪却直往脸上跑。
  “怎么不说了?”他笑意更深。
  “哼。”这男人居然对她微笑!?真是怪事年年有,这个星期特别多!
  “你的火气,应该不会现在就烧完。在我停车之前,你还有十分钟可以发泄怒气。”他的语气像多纵容她、多宽宏大量似的。
  “哼。”她还是一声冷哼。
  “那么,待会儿可别说我没给你发火的机会。”他提醒,她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迳自望著窗外,闷声不吭。
  他莞尔地摇摇头。
  她的沉默是维持不了太久的,有话不说不像她的个性,不过——待会儿,她真的会没时间开口。
  宝儿终于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十分钟后,他的车停开进一栋小洋房的车库,然后他提著她的行李下车,还替她开门:她很不情愿地下车,跟著他进屋。
  然后,事情就在那一刻发生了——
  玄关门一合上,他原本提行李的手臂像变魔术般,变成搂住她的腰,然后他的唇便罩了下来,瞬间夺走她的呼吸和所有思考能力。
  这男人在干嘛呀?
  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躺在沙发上,全裸在他身下,娇吟轻喘,一身激情末褪;而他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刚释放欲望的他,同样低哑的喘息著。
  宝儿简直不敢相信,她才进门,果真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他就……把她给“吃”了!过程顺利,完全没遭到任何抵抗!?而最最该死的是,她居然发现,她的双臂紧紧抱住他!?
  哦,不!
  她捣住脸,只想遁到棉被里,活活把自己埋起来,永远不要出来见人了!
  可是,那个始作俑者没放过她,在调回呼息后,他略微起身,将自己从她体内撤出,不意引来她一声轻吟。
  “噢!”敏感又微痛的锐利感受令她低喘一声,咬住下唇。
  “不舒服?”此刻他表情完全没有平日的冷肃,只有一抹纯男性的满足。
  “哼!”明知故问。
  他们的身体并不陌生,只是她没想到,在事隔五年后,类似初夜的情形居然还会发生!?哎……
  他套回长裤,以自己的长风衣将她裹住,抱著她往楼上走。
  “你要做什么?”她连忙圈住他颈项,眼神里有抹惧高的惊慌。
  “回房。”
  “我不要,放我下来!”她挣扎。
  “为什么?”他停步在楼梯中央。
  “我不要去你跟别的女人的房间。”她瞪著他胸膛。
  “没有别的女人来过这里。”他继续往楼上走。
  “没有!?”她怔了下,怎么可能!?
  他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迳自下楼;宝儿撑住自己坐起来。
  那家伙不知道把她一个女人丢在陌生的房间很奇怪吗?她忿忿地朝他离去的方向丢去一记白眼,然后回头打量他的房间。
  闪闪发亮的硬木地板,加上一扇与硬木地板同色系的落地窗,深色的衣橱、一张八尺见方的大床、单色调的室内设计,充分彰显出他的绝对与霸道的个性,丝毫不见一丝柔软。
  他的身分今非昔比,可以肯定的最大改变,是身价变高不少,以前住大厦公寓,现在却是一个人住独栋花园洋房。
  她拂开头发,拉紧身上的风衣。
  “那个男人跑到哪里去了?居然放我一个人、身上只披了件风衣,这种感觉,多没安全感,他到底知不知道啊?要不然他自己来试试……”她叨叨念著,直到他低沉的嗓音突然冒出来。
  “试什么?”他拿著她的行李袋上来,也将两人刚刚脱下的衣服收上来披在床尾。
  想到她连客厅都来不及看仔细,就被他……她脸蛋顿时臊红。
  殷逢远眉一挑,好整以暇地欣赏她娇羞的模样。
  “看什么看!”她嗔道,别开脸。
  他的回答,是直接坐到她身边,搂她入怀便是又一阵轻吻,拨开碍手碍脚的风衣,她馨柔的娇躯立刻熨贴上他结实的体魄。
  “不、不行……”她在他的热吻中努力开口。
  “没有不行。”继续吻、更进一步抚上她柔嫩的肌肤。
  “你刚才……”
  “那是刚才。”他打断她,发现她这次话很多,他应该加强一点攻势,免得她太多话才对。
  心思一转,她从他怀里转成仰躺上床,被他覆在身下,她低眼,就看见他的脸埋在她胸前——
  一种近乎尖锐的直觉立刻攫住她。
  “殷逢远,不可以!”她推开他,欲滚向另一边,他却反应极快地自她身后压住她,不让她顺利躲开。
  “为什么?”
  “你、你……”她双手捣在胸前,脑子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你没有用……‘帽子'!?”
  帽子?他顿了下,立刻明白。
  “没有。”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心里头急忙推算著,上次来是什么时候,今天是第几天……
  “你怕我不健康!?”他扳回她,沉了声。
  这是很含蓄的说法,再讲明白一点,就是有关性的疾病!
  “不是,我是担心——”抬眼望见他半黑的脸,她的低吼突然住了声,咬了咬唇,才低低地继续:“你这样……要是有了小孩,我怎么办呢?”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原来是怕怀孕。他心情顿时好了一点,抓握她肩膀的动作收成搂著。
  “有没有你在,有什么差别?”怀孕的人还不都是她,又不会变成他。她闷闷地想。
  “如果有了小孩,我们就结婚。”
  “不要!”她想也不想就反对。
  “为什么?”他声音又沉了下来。
  “我才不要奉子成婚。”他休想!
  “难道你有了我的小孩,还想嫁别人!?”他脸又黑了。
  “如果你肯多—道手续,我就不会怀孕。”她瞪回去,气势与他相当。
  他一怔,然后缓缓勾出笑意。
  “那顶帽子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
  对哦。她一顿,然后又开口:“但至少可以把机率降低。”
  “如果会中奖,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多。”他的唇轻摩著她额角。
  “那你不要碰我,不就得了。”她很努力地保持冷静,可是他的吻……那么温柔、那么轻怜,让她硬邦邦的心,不觉软化。
  “不可能。”他的笑意转成笑声,泄出来一点点。
  “殷逢远!”她瞪他。
  “你认为我将你带回来,就是为了把你摆在家里好看吗?”他挑起浓眉,似笑非笑的脸庞看起来居然……很诱人!?
  “你……”她深吸口气。“你不必提醒我,我来这里的作用。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别开脸。
  他扳回她的脸,轻吻她的唇。
  “你没有任何身分,你只是我的女人。”
  “那没有不同。”她躲避著他的吻。“反正,我都只是你打发无聊和发泄精力的床伴——”
  她的话,被他的指头点住。
  “别说这种会让我生气的话。”他另一手抓来风衣,再度披上她的肩。
  她眸中漾著水光,眼里的他,愈来愈模糊,可是他的神情,却清楚地不带一丝轻蔑……她闭上眼,深吸口气,咽回涌上喉头的哽意,然后僵硬的身躯渐软,终于靠上他肩头。
  “你为什么总爱欺负我?”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不变,然后相同的,也造成了一样的结果——她屈服了。
  她低低的抱怨、柔柔的嗓音仿佛吹散了刚才的不欢;如果不是太明白她,他会以为她这是在撒娇。
  但其实,宝儿是不撒娇的,她的口气是抱怨,就真的是抱怨。
  “我有吗?”他不觉得。
  “威逼我两次,还说没有!”她用力捶了下他的肩。
  “噢。”他低哼一声。
  “打疼你了吗?好虚弱哦!什么时候堂堂黑道老大的殷逢远,会这么禁不起疼了!?”她讽刺地道,离开他肩头。
  “我现在不是黑道老大。”他包住她拳头,阻止她继续“施暴”。
  “难道变成一个保全公司的负责人,你就会从霸道的大男人,变成温和的好男人吗?”哼,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只知道,我要你,就一定要得到。”
  看,她就知道。
  “沙猪!”
  “很少有人敢当著我的面骂我。”她好大的……胆子。
  “那是因为他们敢怒不敢言。”也不想想他一脸恶霸兼肃杀样,谁敢在他面前讲实话呀!
  “那是说,你胆子很大罗?”他逗著她,心情逐渐放松。
  宝儿总是直来直往,说话也不会经过修饰,比那些一肚子曲曲折折,说话拐弯抹角的人可爱多了。
  “比你小一点。”在他面前,她哪敢说自己胆子大?她可没有他那种什么都不怕的蛮劲和刚硬。
  “谦虚不像你。”他揉揉她短发。
  “所以,我说的是实话。”哀怨地白了他一眼,她掩去一个小小的呵欠。
  天快一兄了,她困了……
  “宝儿,你还不能睡。”他好气又好笑,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女人会打瞌睡、想睡觉,她是头一个。
  理你咧!她拉紧身上的风衣,往床铺倒去。
  他及时伸出手臂抱住她,低头又开始吻她,吓得她骇然睁眼。
  “殷逢远!”
  “嗯?”他低首密吻著她唇瓣,半晌,他自她口中退出。
  咦?她睁眼。
  他停下了?怎么会……
  她才疑惑著,他已经抱她进入浴间,打开温水,两人同时坐进宽大的浴池里。
  “你不要?”她抬眼。
  因为身体相贴,她很清楚他身上的反应。
  “宝儿,你是令我渴望的……”他笑得有些狂,抚著她脸庞的手掌却很柔。
  “那你……”她不懂。
  他向来要什么就是直接要的,怎么可能让自己忍受这种……不太人道的折磨?
  “你认为你可以?”他在水下拍拍她的俏臀。
  “当然不行!”她脸一红。
  “所以——”他一笑,闲适地倚著浴池。“未来还很长,我不介意等一天。”
  她也惊讶、也怀疑地不断瞄他——这男人怎么……这算是温柔吗?他什么时候有这一招?
  但是……未来!?
  “谁跟你有未来?”她一定听错了。
  “宝儿。”他扯她人怀,低唤著:“你不会以为,我们只是几天之约吧?”
  她一僵,他却低头凑近她,他们眼对眼、鼻对鼻、呼息对呼息。
  “我有说时限吗?”
  没有。她骇然睁眼。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让我走?”
  “我还没想到。”他的闲适忽然消失了一些些。才刚来,她就迫不及待想离开他,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殷逢远,我不想被你要著玩。”她推开他。
  他该不会要她一辈子做他的情妇吧!?
  “我没这么想。”
  “那你到底——”娇吼再度被人点住。
  “别说会让我生气的话。”他以眼神对她摇头。
  她推开他手指。“你何不乾脆规定我,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好了!”她就知道,他依然是霸道狂一个。
  “你应该温柔一点。”看来年岁的增长,一点也没有磨平她的脾气。
  “很抱歉,如果你要的是一个温柔的女人,那你应该往温柔乡里找,相信有很多女人会愿意让你搓圆捏扁。”她甜甜地建议。
  “你希望我有别的女人?”他一把勾住她柳腰,再度搂她到身前。
  “你没有吗?”赤裸地相熨贴,他的身体,比水温还要烫人,让她浑身泛起不自然的晕红。
  “不要用问题来回答我的问题。”他略沉了声。
  “你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呀!”她反呛回去。不要以为他沉声表示生气,她就会害怕,哼!
  他眼神一瞪。“我先问的。”
  “是谁规定先问先答的?我偏偏觉得应该先问后答,怎样!?”她反瞪回去。
  挑衅的眼熠熠发亮,连白皙柔嫩的肌肤,都因为她全身昂然的战意而更添一份无比诱人的活色生香。殷逢再度蠢蠢欲动。
  她一惊,老天……她连忙想扳开他锁腰的手臂退开,他却施力压住她,让她无法退后。
  “殷逢远……”她很惊慌,他们在吵架耶,他怎么可以……
  “是你惹的。”他本来很想放过她的,但是现在……唇边勾起难忍的笑,他再也忍不住。
  身下略为探索后,他竭力抑下狠狠入侵的强烈欲望,缓缓进入她体内。
  “呃!”她哽住声,咬著下唇,无法避开,原本想扳开他的手,变成抓上他肩头,逸出混合不适与难耐的低吟,承受他的入侵。
  “讨厌……”她轻咽著,身体完全背叛意志地贴著他,努力寻找欢愉,表情却是对自己的鄙夷。
  她讨厌自己屈服于欲望、讨厌自己像个欲求不满的女人、讨厌他那么得意的占领她的身体。
  愈是撞击,两人的呼息愈是急促,她体内愈绷愈紧,他的忍耐也到达临界点,再也捺不住,他猛力往上一顶,两人同时为之颤动,同时激喊出声——
  “啊……”
  第五章
  浓浓的欲望气息笼满浴池间。
  再度经历一波欢爱,她几乎瘫趴在他身上,娇端不止。薄薄的艳红映满洁白的娇躯,在水波的照拂下,像极了一尊融在潋滥中的水人儿。
  抱著她,殷逢远的喘息一样粗浅。但恢复气力后,他立刻抱起她离开浴池,以浴巾裹住两人,一同躺到床铺上;两人相依著,谁也没开口,只是静静感受著激情过后的余韵。
  她偎在他怀里,气力仿佛被抽乾,身下因为刚才剧烈的“运动”而更加不适。
  “是你惹我的。”他抚平她轻蹙的眉,纯男性的嗓音此刻更为低沉。
  “如果你肯让我走,我很乐意不惹你。”她没好气地冷冷睐他一眼。他那是什么语气?被欺负的人是她耶!
  “别再说要走的话。”他的手别有深意地轻抚向她光裸的俏臀。
  如果她不想再“运动”一次,那么最好别再惹他,否则后果他可不负责。
  “你……”她脸一红,咬唇嗔道:“你这样还不叫欺负我?”
  “你不喜欢?”他低问。
  “不喜欢。”
  “口是心非。”他轻道。
  “我不喜欢你把它当成一种让我住口的手段。”她仰起脸。“我不喜欢你把它当成一种对付我的方法。”
  他表情一紧。“你觉得我在对付你?”
  她闭唇,眼神倔然。
  “你觉得这只是性?”
  “难道不是?”
  “宝儿,五年不见,你智商变低了。”他翻身下床,拿出睡袍披上身,站到窗口后,点起一根烟。
  “五年不见,你也不见得多有长进。”她抓紧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
  “很好,你的伶牙俐齿没变。”他吐出一个烟圈,转回身,晨光自他身后洒进屋里。“这五年来,你没有男人。”
  “那又如何?”她一顿,又挺了挺胸。
  他是床上老手,不难发现她的生涩,这点她瞒不了他。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撇撇唇。“我不想让男人破坏我的生活不行吗?”
  “只是这样?”
  “不然要怎样?”说起来,这还得感谢他。要不是他破坏了她对男人的想像,她也许就跟其他人一样,早早接受别人的追求、早早结婚相夫教子去了!
  “那么,这五年来,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他走回床旁,居高临下俯望著她。
  “我……”她直接就想反驳,可是否定的话却突然出不了口。
  怱尔,他低沉一笑。
  “所以,女人果然是最会口是心非的动物。”俯身再吻了下她唇瓣,他转身走出房门,免得再被她惹得失控。
  宝儿怔怔坐在床上。
  这男人……“用”过她后,就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迳自走开!?
  臭、臭男人!她拿起枕头猛捶床。
  可恶、可恶、可恶,她干嘛说不出口?就算她有想过他,那又怎样?
  气喘吁吁地停手,身上的被子滑了下来,她低头喘息的同时,瞥见自己身上的痕迹,突然想到刚刚在浴池里——
  那个该死的男人,他又没有“戴帽子”!
  离开房间,殷逢远泡了杯咖啡直接到书房,打开电脑。
  即使一整夜没睡,他仍然精神奕奕,不过他敢打赌,在他离开房间后,宝儿一定会拿枕头棉被出气,气出完了,就会沉沉睡去。
  想到她气嘟嘟的模样,他表情一柔,笑痕自然浮现。
  老板。
  萤幕上出现恭敬的两个字,他打开麦克风。
  “有事?”
  当他的声音传到彼方,对方也立即回应。
  “十点,庄氏企业的人要到公司洽谈保全案,老板需要我几点过去?”所谓的过去,当然是按时间开车去载老板到公司了。
  原本洽谈工作,通常由二老板——殷逢伦负责,不过二老板最近常“出动”,今天也不一定会出现,所以只好老板亲自上场。
  “不用了。除了庄氏,还有其他事吗?”殷逢远问。
  “没有。”需要老板亲自压阵的只有这件,其他都是例行事项及内部结算。虽然近年底了,新接的Case也不少,但要老板亲自出面的并不多。
  “那么,把相关资料准备好,我九点会到。”
  “是。”请示完毕,程伟主动断线。
  关掉麦克风,殷逢远连上网路,观看自己昨晚对美股的投资结果,他满意地看到预期中的获利数字后,又对未开市的台股下了几张买单与卖单。
  这种预测股市开盘走向、事先下单投资的脑力激荡,是他打发时间的小游戏。而幸运的是,他通常都赢。
  当殷逢远再回到卧房时,宝儿果然已经睡著了。
  因为室内有适温的空调装置,外面的寒冷没入侵到室内,但是她仍缩在一团软绵绵的被子里,只露出脸蛋,侧身睡著。
  当她睡著时,平日由双眸透出来的聪敏全数不见、那股让人不敢亵玩的冷艳也消失,只留下一张动人的美丽脸蛋。
  他坐上床沿,俯身以唇轻摩著她的脸。
  “如果我要的只是性,何须大费周章带回你?宝儿,你是真的迟钝,还是故意不领情?”
  早已入眠的宝儿当然没有回答他,只是感觉到脸上很痒,下意识地转身,往另一边沉睡。
  他顽心突起,再度轻摩她另一侧。
  “嗯……”她抗议似地轻哼一声,脸很自动往被窝里藏,躲开骚扰。
  嗳,这样不会窒息吗?
  他连忙拨开棉被,直到看见她的脸露出来——她依然沉睡著。
  别人是晚上深眠,她却跟别人不一样,老是晚上精神抖擞,白天萎靡不振;看来这点习惯,她一直没改。
  从外表上看来,五年前的她,年轻、莽撞,及肩的削薄短发看来俐落无比。她是美丽的,五官立体而分明;然而她的美,不在于白皙无瑕的肌肤与容易让男人怜惜的娇弱,而是中性的、潇洒的,像风一样让人捉不著。
  而现在,她变得成熟了,个性依然彰显在外表的气质上。只是,俐落之外,她多了一分让人不敢轻易接近的冷艳。
  然而这样的改变,只有使她更加吸引人;至少,就会勾起他对女人从没有过的占有欲。
  而她,却不愿束手就擒,—心只想著离开。
  “五年前只是一时兴起,过了就不该还记得。但为什么一看到你,我却想再次拥有你?”低沉的嗓音喃语自问,却没有答案。“宝儿,你愈想走,就会让我愈想捉住你,怎么办才好呢?”睡梦中的她,当然不会回答,否则,一定又是一场令人心神亢奋的争吵。
  呵,莫非他喜欢自找麻烦?否则为什么她愈想走、愈不想顺他的意,他就愈想独占她呢?
  这种心思,偏只有对她才有,麻烦呀……
  十点整,翔殷保全的会客室里,庄氏企业的负责人庄镇雄带著女儿准时来到。
  “殷董,好久不见了。”一看见他,庄镇雄热络地打招呼。
  “庄董事长。”殷逢远颔首回礼。“请坐。”
  “谢谢。”
  大家一同落坐,秘书很有效率地端来三杯咖啡,摆上茶几。
  庄镇雄打量著辉煌的会客室。
  “殷董的保全生意愈做愈好了。现在连我在国外,都可以听见‘翔殷保全'四个字。还有人向我打听,说要找你合作,真是不简单。”短短几年,殷逢远就从没没无闻,到今天成为保全界的一方霸主,这种成就让人想不注意部很难,庄镇雄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四年前,殷逢远曾为成立公司,向庄氏经营的“大发银行”洽谈贷款案,最后因为金额不符需求、利率过高而作罢。结果殷逢远转向辛氏集团底下的金控公司贷到足够的金额成立公司,并且疾速发展。据他侧面得知,翔殷在一年前就将当初贷款的六千万元还清,并且积极扩充发展据点。这个结果,让庄镇雄惋惜不已。
  如果当初他点头将款项贷出去,那么现在要跟殷逢远谈什么合作案,就都有绝对的优势了。
  “托福。”殷逢远淡淡一笑。“如果真有人向庄董打听,还希望庄董不吝从中介绍。”
  “那是一定的。”庄镇雄连忙保证。
  “庄董今天来,是为了贵银行重新装设保全系统的事吧?”不耐烦东拉西扯、漫无边际的谈话,殷逢远直接切人重点。
  “是。”庄镇雄点头。“最近两年因为经济整体不景气,银行抢案层出不穷,我希望能藉助你的长才,替大发银行作下最安全的保障。”
  “贵银行的预算大约多少?”
  “包含第一年的定期维修,五百万新台币,请你替大发作保险。”这个金额,是过去保全费的二倍。
  “贵银行在台北市有六家分行、台北县五家、桃园县三家、新竹县三家,包含总行在内,总共有十七个据点,对吗?”
  “对,殷董记得真清楚。”
  “程伟。”殷逢远唤了声站在身后的人,程伟立刻将手上的文件呈到庄镇雄面前,然后开始解说。
  “庄董事长,这份企画里有敝公司针对贵行库的要求,所作的保全设施与更换系统的评占。最保守估计,第一年的全套换新,不包含每年的定期维修与运钞车派员跟随,至少就必须花费八百万新台币。”
  庄镇雄看著一项项保全系统细目与估计金额,眼神微沉,然后转给坐在身旁的女儿看。
  “这个金额似乎偏高了些。”身为大发银行现任的执行总经理,庄子柔客观地提出质疑。
  “庄小姐,贵行库的保全系统已经超过十年以上没有更新,也没有更换,有监于近几年来的犯罪纪录都倾向于智慧型犯罪,旧有的系统淘汰是必然的趋势与必要的动作。这份企画书上的每一项内容、每一项设备,都是为著贵行库的整体安全与金库安全著想,以庄小姐对银行体系的了解,应该不难看出这份企画内容对贵行库的必要性。”程伟礼貌地说道。
  “我当然明白,也看得出你们的专业与用心,但是这份估价比之市价实在高出太多。”
  “庄小姐,既然要做防护措施,当然要做到最好,相信你和庄董事长也是比较过后,才决定与敝公司合作。我们所希望看到的结果,就是贵行库的保全系统能发挥作用,让人无机可乘,不是吗?”
  “这是当然。”庄子柔不得不点头,但是这个金额……
  “逢远,我们也认识好几年了,是好友,应该打个折拙吧?”庄镇雄适时笑著开口,换了称呼好拉近距离。
  “庄董,就因为是你,所以我特地让人只列出大项,其他合作细项——诸如提供一年内派员跟随运钞车、系统免费更新等等,并没有收取费用。这是特别给你的优惠,已经大大削薄了敝公司的利润、也增加了敝公司的成本。庄董,你总不好让我们连一点工钱都没得赚吧?”程伟同样笑笑地周旋。
  “这……”庄镇雄一时语塞,只好摇摇头笑出声。“殷董身边的人实在不简单哪!”太会说话了。
  “如果以贵公司的企画,更换保全设备需要多少时间?”庄子柔再问。
  “以工作天计数,大约十个工作天。加上测试连结,最多不会超过十五个工作天。”程伟回道:“关于更换的日程,企画书后也有附注说明。”
  “殷董会亲自参与规画与安装吗?”她看向殷逢远。
  “庄小姐应该注重的,是系统能不能安装妥善吧。”问他会不会到场?简直是本末倒置。
  “我明白了。”庄子柔点点头。“这份企画书能不能让我带回去,和各执行单位研究过后,再尽快与你联络?”
  “可以。”殷逢远同意。
  “那就先这么决定。”庄镇雄立刻道:“中午我作东,请殷董一起吃饭。”
  “抱歉,庄董事长,我们老板还有事,恐怕要辜负你的好意了。”程伟向前代答,很清楚老板已经没耐性再与他们说话了。
  “这么不巧啊……”
  “如果庄小姐肯给我们好消息,那么应该是敝公司回请两位才是。”程伟得体地道。
  “看来这顿饭不太好吃哦,子柔,你可得好好斟酌。”庄镇雄笑笑地与女儿交换过一个眼神。
  “我明白。”庄子柔点点头,转向殷逢远,“我能跟你私下谈谈吗?”
  殷逢远浓眉挑了下,然后以眼神示意,程伟立刻明白。
  “庄董事长,我送你出去。”程伟领著庄镇雄离开。
  “也对,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话题,我这个老人家就不留下来碍事了。”庄镇雄连忙站起来。“你们好好谈谈。”
  程伟和庄镇雄一离开,庄子柔立刻放下公事态度,坐到殷逢远身边,一手攀上他的肩,娇媚地送上红唇——
  结果,他却是淡淡推开她的脸。
  “你要私下跟我谈的就是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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