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压寨相公-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天子脚下,繁华京城。
  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大家都在讨论者,“天下第一神捕”又一次成功剿匪,破了人人闻之色变的黑寨。
  皇上大喜,设宴行赏,当着满朝文武百官面前,丁驯官位又晋升一等。他弯身谢恩,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悦的表情。
  在洗尘宴之后,他很快的回到丁府,躺在已好眠数十年的木床上,他却整夜无眠,看着门外的星星,脑袋一片空白。
  接连几日,众多文武百官纷纷摆上庆宴,想借机介绍自己的黄花闺女,只是,他一场也没去,推掉所有的邀约,过着近乎闭关的日子。
  丁驯像是被抽了魂,告病在家休养。皇上体谅他出兵辛苦,允他在家休养一个月,还送来众多补品,希望他尽早养好身子。
  那些难得的药品、补品,一箱箱完整无缺的被搁在角落,丁驯动也没动,甚至不曾费神去拆开它。
  他整日坐在屋里,生活变得了无新意,怔忪的看着远方,像是在思念着谁。
  这样的状况,终于让丁母看不下去了,如果拐弯抹角问不出原因,那她就直着来。
  “驯儿,你到底是怎么了?”丁母在案旁的椅子坐下。“已经二旬过去,你还是像失了魂一样,究竟是在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丁驯听着母亲关心的话语,没有焦距的眸,缓缓收了回来,一张薄唇微张,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无奈的闭上,最后,只是茫然的摇头。
  丁母叹了一口气,眼前的孩子,怎么会是她雄纠纠气昂昂的儿子呢?
  “跟客栈里的姑娘有关系吗?”丁母有听到几个下属耳语谈论着,丁驯的房里曾住着一个大眼纤细,受了重伤的姑娘。
  丁驯的眸又绕了回来,因为娘亲所提到的姑娘,正是他心之所系的思念对象。
  “任放忧,我都叫她忧儿。”终于,丁驯开口了,冷漠茫然的目光,在念着这个名字时,不自觉揉进一丝温柔。
  “好,忧儿……”丁母细细念着,也发现儿子态度的不同。“她怎么没跟你一同回京?”想来,这就是他失魂落魄的原因。
  丁驯摇头,再摇头,刚刚才有了精神的脸,又蓦地暗了。“她不可能跟我回京的。”
  “为什么?”丁母不解,沉吟之后,猜测起原因。“你不会是担心你爹的门户之见,所以才没带她回来的吧?”
  “那又岂是门户之见而已……”丁驯无奈的轻哼一声。“如果娘亲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怕也会叫我早早忘了她。”
  “喔?”此话一出,丁母倒是真的好奇起来。“说来听听,她是何方神圣?”
  丁驯回眸,迎向娘亲关爱的眸,那压抑在胸口的难受,终于让他开口。
  “她曾经是黑寨寨主。”他还记得她一脸英气的模样,不知道现在的她,可好吗?“只是,阴差阳错,她离开了黑寨,也离开我的身边。”
  “什、什么?”丁母捂着胸口,果然受到不小的惊吓。
  只是,一看到儿子那失魂的视线时,她又蓦地坚强起来。
  “好,我承认,我是被吓到了,但是我相信我儿子的眼光,你尽管带回家来,有娘给你撑腰。”丁母考量是要“失去一个儿子”,还是“娶进一个悍媳妇”,她宁可选后者。
  “娘亲能接受她吗?”丁驯脸上有着惊讶,却很快又失去光彩。“太迟了,我认不清自己,以为自己并不能完全接受她,直到失去之后,才发现我错了,错的离谱了。”
  丁母愣怔的看着他脸上的悔恨,这才知道儿子的用情之深。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还在她的身边,会做些什么事?”丁母看着自己的傻儿子。
  “我当然会尽其所能的保护她,不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丁驯想也不想的回答。如果时光真能倒流,他不会让她离开,不会让她受到那种伤害,就算他真要剿了黑寨,也会用最和缓的方法,让她的伤害减到最低。
  听到这句话,丁母笑了,心想着自己聪明万分、万夫莫敌的儿子,一遇到感情事,就成了傻蛋。
  “傻孩子,如果真想保护她,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她带着笑容提问。
  “娘?”丁驯面露不解。
  “与其把一个心不在的孤魂留在身边,还不如让我的儿子在外头活蹦乱跳。”
  丁母感慨的说。
  虽然心念着刚回家的儿子又要离开,但总比留一个行尸走肉在身边来得好。
  被娘亲这么一提点,丁驯豁然开朗,突然明白了。
  与其在这里后悔着自己做过的错事,还不如承认错误,将她找回自己身边。
  “那爹那里……”丁驯知道父亲对自己的期望很高。
  “放心吧,就把她带回来,娘说过,人多就是力量,你加上娘,再加上忧儿,就是多数胜少数,如果你们再帮娘添个胖小子,到时候,这一票可抵万人,你爹那边,就什么事都甭烦恼了。”丁母对自己的另一半,可是了解得很。
  丁驯高兴的点头,马上起身开始收拾行囊,整个人顿时充满活力,让一旁的丁母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一路要小心。”丁母看着他即将迈出的脚步,还是忍不住叮咛了声。
  “谢谢娘。”丁驯感谢的看着娘亲,对着她发誓。“我一定会帮您把媳妇找回来!”
  天涯海角,他一定把她找回来!
  第10章(1)
  骄阳炙热,阳光亮得刺眼,丁驯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在任放忧曾经出现的地方寻找,却仍是一无所获。
  她像是在空气中蒸发了、消失了,再也看不到了。
  丁驯压住心口隐隐的不安与难受,告诉自己,他一定找得到她。
  于是,在饮水之后,他举步往已被夷为平地的黑寨奔去,猜想着她会不会又回到熟悉的地方。
  只是,几个日夜过去,他守在黑寨,却仍是没有守到想念的人儿。
  偶一回眸,他总以为看到她着男装,一脸英气的模样;几次醒来,他也看见她柔弱纤细的身影。一次又一次,他总是看到她就在身边……
  一切只是错觉。
  只是他太过想念她,而起的错觉。
  他仰首饮下一壶酒,久未进食的胃不觉饥饿,只想用酒液麻痹自己的知觉。
  突地,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坟头,映入他的眼中,教他猛地回神。
  那些坟!
  那些被程稼丢弃在山谷的黑寨人,他曾好心的命令下属将他们下葬。那些人可说是她的亲人,如果她真的要找个地方落脚,他想她不会抛下那些“亲人们”。
  没想到他竟然会漏了这个重要的地方,他把酒瓶往地上一丢,往那些无主的墓奔去。
  他很快奔到山谷深处,左右纵跳,四处寻找着可能的落脚处,只是,不知是否上天存心要考验他,他在山头寻着她的行踪,却怎么都找不到。
  精疲力竭的他,终于用尽所有的力气,无助的靠在树干边,感到浓浓的无力。
  他深吸一口气,黑眸紧紧闭上,握紧拳头,感觉日晒的热度烧灼着他的皮肤。
  他不想移动,只是待着,想着,后悔着,让自责不停的折磨着他。
  夕阳逐渐西斜,丁驯还是没有找到她,像是老天真要惩罚他对任放忧的残忍。
  但他没有怨言,心中只是充满悔恨,以及想要扼死自己的冲动。
  阳光隐没,他让自己被黑暗吞噬,不愿意丧气灰心,脑子里还在思考着,该到哪里找寻她。
  就在这时候,他在黑暗里,隐隐能看出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个微亮的小光点,如果在白天,只怕他怎么都无法发现,一直到现在,四周皆暗之后,他才能看到那像是从窗棂里透出的微光。
  他的心又燃起希望,急急往那光点处奔去。
  简单的茅草屋外,丁驯隔着窗棂,瞧着那在烛火前,专注提笔的她。
  一缕青红火苗摇晃着,微弱的光映着她绝美的脸,似真似幻。
  他一时不敢靠得太近,怕她又会在他的面前突地消失。
  他仔细地看着她,小心地瞧着她,害怕自己突兀的气息,会干扰到她平静的情绪。
  只是,任放忧再怎么说,也是武功修为算高的人物,纵使他刻意隐瞒气息,滴落了几滴水墨,毁了她几乎要画好的山水画。
  门外,有人!
  来人的气息紊乱不堪,似心神不宁,正小心窥探、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是,让人不解的是,她没有察觉到任何杀气。
  习惯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她,并不因此而放松,她觑了空,把毛笔掷下,握住罗刃剑,飞身窜过窗棂。剑上的银光衬着月光,直直往门外的偷窥者刺去——
  一把亮晃晃的剑,直直停在丁驯的喉口,只差一寸,就要没入他的喉中,索去他的命。
  “丁、丁驯?”任放忧心头一震,握剑的手不自觉的微颤了下。
  “稳住、千万稳住!”丁驯虽然心情激动,但天生就多了一分轻松的他,还是让自己露出笑意。“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别让我连一句忏悔都来不及说,就直接见阎王。”
  任放忧在不明的月色里,仔细地瞧了瞧他,确定真是他之后,她的心跳一顿,又猛地急跳起来。
  她的心绪狂乱,完全无法动弹,杏眼圆瞠的瞪视着他。要不是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汹涌地存在感真实的撼动着她,她会以为这是她想念过度而产生的错觉。
  她开口无言,情绪汹涌翻滚,一时之间,竟也不知从从何开口才好。
  “跟我回家,好吗?”丁驯缓慢的伸出手,看着她因为激烈而泛红的颊,黝黑的男性手掌,轻轻覆上她握着剑的手背。
  属于他的温度传过来,像炽热的烙铁,烙进她的肌肤。她倒退两步,拉开彼此的距离,被他说出的话吓着。
  “丁大人好大的兴致,不远千里,到这荒郊野外开起玩笑了。”任放忧冷冷说道,压下胸口激动的情绪,不让自己轻易被影响。
  “我来寻你。”丁驯一双眼渴望的盯视着她,像是想满足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浓浓思念。
  “哼!”他的话,让任放忧更为生气,无法置信在他那么对她,由着她离开不寻她之后,她竟还有扑入他怀中的渴望。
  多不知耻的自己,这教她情何以堪?
  于是,她将所有的情绪转为愤怒,提起剑,直刺向他。
  “你不是来寻我,你根本就是来寻死的!”她长剑一挥,转出一个剑花,直接往他四周砍去。
  他俐落抽出身后长剑,举剑应战,不是为了伤她,而是不想让她在一气之下,做出后悔的事。
  双剑相击,迸出点点火光,他轻易将她的攻势挡了下来。
  明知道伤不了他,任放忧却不肯收势,剑锋再转,直取他的喉间。丁驯往后一挺腰,剑锋带着银光湛湛,从他的喉间一寸处滑过,要是他的姿势有半点差池,只怕已经身首异处。
  她气愤的左砍右劈,招招出手狠毒,因为知道他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要伤他太难,她大可以对着他狂劈猛砍,但就算如此,也难消她这些天心头的愤恨。
  丁驯只守不攻,由着她尽情发泄,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不少决定,他活该受此惩罚。
  “忧儿,我错了,你别生气。”丁驯一边防守,一边对着她压低身段,趁着隔开她利剑的时候,对着她软声开口。
  任放忧一咬牙,不让自己轻易心软。
  “有什么好气的,当初是我自己要走。”她嘴里这么说,却仍气愤的朝他又刺去一刀。
  他没试图寻她,只是率兵直接剿了黑寨,她知道那是他职务所在,也知道那时的黑寨,已经都是程稼的手下,剿不剿了它,都已经不是她所需要在意的了。
  只是,他没寻她……这一点,教她无法释怀。
  “忧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丁驯软声软气,不曾对谁示弱,但因为对象是她,所以他心甘情愿。
  他要求她原谅,她不肯,冷笑布满她精致的小脸,愤怒的朝他出手。
  “要原谅,不可能,没砍你三刀,难消我心头之气……”她一剑怒冲冲劈来,原本一直出剑横挡她攻势的丁驯,一双亮湛湛的黑眸直视着她。
  他不闪了?真要挨下这一刀?
  任放忧一怔。因为知道他武功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定能成功阻挡,原本带着十成力的攻势,就这么劈下。
  但他骤地完全不防守,她的内力一下子收不回,那把剑硬生生在他的肩上划下一口子,顿时鲜血涌出。
  任放忧愣住,看着鲜血喷出,染红她的罗刃剑,也染红她的衣袖,那伤口仿佛瞬间也划上她的心一般……
  “还有两刀。”丁驯声音一如以往的温和,噙着笑容,对她笑得更加温柔,对肩上的伤视若无睹。
  他的伤,让她不知所措,但是他的笑,却让她更加愤怒。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她还这么在乎他?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任放忧死鸭子嘴硬,剑尖指着他,不愿意就此心软。
  “我相信你敢,你是我遇过,最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敢姑娘。”他的眸不再带着讪笑,而是完全的专注,像是正在说着此生最重要的誓言,一步一步往前,直到剑尖抵着他的肩头才停住。“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丁驯,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会杀了你。”任放忧声音带着软弱,却仍不肯面对自己真正的心情。
  锐利的剑尖,正抵着他左肩的肩头,只要他再走近一步,他的肩头就会再多一道伤。
  只是,丁驯毫不畏惧,丝毫不把肩头上的剑放在眼里,他的眼只直视着她,像是他的心里只容得下一个她,再看不进其他的东西。
  “两刀……”丁驯一咬牙,往前逼近,果然感觉到剑尖刺进左肩,带来明显的刺痛。
  剑尖没入左肩,他不痛反笑,微微的扯唇,他无比坚毅的开口。“只剩一刀,再一刀,你就得原谅我。”
  “你是真的不怕痛吗?”看着利剑刺入他的身体里,泪雾终于涌上眸,任放忧又气又怒又伤心,想拔剑,却又心有不甘。
  当初,他做了选择,离开她的身边。如今,他一回来,一改变心意,她就得顺了他吗?
  不!绝不!
  她任放忧绝不是这般被他玩弄在手里的人物。
  “怕,我当然怕。”丁驯直视着她的眸,脚步却没有停下,左脚一举,又要往前迈向一步,再一步,她的剑尖只怕会穿透他的肩胛……
  “你不要以为我会收手,我不怕你,我不会原谅你的……”任放忧低吼,咬着牙不肯收剑,却也怕着、担忧着,他右肩被划下一口子,左肩如果再被剑贯穿,他就会有一阵子提不了剑,防不了身,如果遇上敌人,他恐怕……
  但丁驯像是豁出去了,完全不把她的话听进耳中,脚步继续往前,隐约能感觉剑身就要刺穿他。
  “可恶!”任放忧无法放任他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愤恨的拔剑,在剑尖离开他身体的那一刻,她气得将有如命一般的罗刃剑,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要离开。
  她的脚步才迈开,身后就多了一股拉扯的力量,她的手腕被擒住,反弹的势子让她直直撞进他的怀里,腰间随即多了一股力量,将她囚在他的怀中。
  “再一刀。”丁驯低头,看向她已满是水雾的眼里。
  “你做梦!”任放忧冲着他又是一吼。“就算杀了你千刀万刀,我还是不会原谅你,你的心是黑的,我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说到我的心……”丁驯顿了一下,想起人在京城,生不如死,有如行尸走肉般的日子。想来那一刀,是早就划下了,注定他们将会有的纠缠。“算了算,加上心口上你划下的那一刀,你的确砍了我三刀,你该原谅我了。”
  “哼!可笑,你丁驯的心墙,有如铜墙铁壁,我任放忧何德何能,能在那时砍你一刀。”她的心浮上刻骨的疼,埋怨自己对他交了心。
  “如果不是心口血流成河,我今天来自找苦吃的吗?”丁驯见她弃剑,又重新燃起希望。
  “你本来就是自找苦吃,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何必又来招惹我?”任放忧瞪视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的态度与之前不同,但是,已经受过伤的她,又怎么能再一次将自己交到他的手上。
  他说她勇敢……不,一点儿也不,此时的她,胆怯到无法回应他的任何要求。
  为什么不让她就这样平静的过日子就好?
  为什么?
  第10章(2)
  “我试过了,但是我做不到。”当初撇下她,就是以为他没有她也无妨,谁知道胸口像是被挖了个大洞,再也找不到能填补的人。
  “你的心是黑的,有什么做不到的?”
  “是不是黑的,你要不要挖出来试试?”丁驯从腰际,掏出一把防身用的贴身短刀,直接递到她的面前。
  “你真要逼我?”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来找她,他伤她伤得还不够吗?
  丁驯只是摇头。
  “就算是有一百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绝不再逼你。”
  那时,为了救她的命,希望她服下九转还魂丹,却又要逼她答应背叛黑寨,她却始终不肯。看着她在他的面前挣扎,那折磨人的画面,自分开之后不停的在他脑中重复出现……他绝不会,绝不会再这么伤她。
  听他这么说,强忍的泪终于落下,但是任放忧还是不甘心,她不敢再相信他。
  “加官进爵还满足不了你吗?皇帝设宴庆功,文武百官齐宴,无不希望将闺女嫁入你丁家……这一切,你还不满是吗?”任放忧怒责着他,眼眶酸涩不已,几乎又要落泪。
  她虽深居山内,但仍会进城打点一些日常用品,他的丰功伟业,不停在大街小巷传诵,让她想要忘记他,都做不到。
  眼前的他,拥有那么多的选择,要她相信他会选择她……不,她不敢奢望,他对自己还能有几分真心。
  “我的心是空的。”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徐缓的音调,荡进她的心。
  那一句话,让任放忧一震。
  只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心也汹涌着说不出的空泛,无边无际,整个人像是靠不了岸的小船,而他……也是如此吗?
  像是要回答她无言的问题一般,他缓缓说着这些日子以来的心情转折。
  “没有你,我的心满不起来,像是被挖了个无底洞。我终于知道,就算必须付出我的命,我也要你回到我的身边。”他的双手握住她的肩,声音难得哽咽。“你必须回到我的身边,我不能没有你。”
  任放忧全身一颤,纵使心里已经动摇,但她的自尊与倔强,还是没能让她软下姿态。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只是摇头。
  丁驯环顾四周,薄唇笑了笑。既然她不肯原谅,那么,他来找个替代方案吧。
  “要不,你一刀捅了我,让我也成为这一杯土,葬在这里也不错,有山有水,更重要的是,有你,这样就够了。”这不是玩笑话,他再认真不过了。
  “不可能,你是官,我是贼……你不可能忘记这一切的。”她只是摇头。
  “我也曾经以为,我不可能会接受你,不可能无视天下人的眼光。只是,在过了这么些生不如死的日子之后,我顿时明白,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就在任放忧还在迟疑着要不要相信他时,他突地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前跌去。
  “小心!”出于自觉,她赶忙伸手扶住了他。
  “原来,你还是担心我的。”丁驯博城微扯,露出安慰的笑容。
  “你还在戏弄我?”任放忧一怒,以为他是装出来的,气得将手一松,转身往前走去。
  别以为我还会在乎你,我不会!我不会!我不会!
  任放忧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准再心软,不准再被当成笑话看待,却在迈出脚步之后,听到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砰然声响。
  她一惊,猛地回头,发现丁驯竟然已经倒卧在地——
  她整个人扑了过去。
  “丁驯、丁驯!”她将他整个人翻转过来,紧张的叫喊着他,澄眸查看着他的身上,想找出他是受了什么伤,竟然会不支倒地。
  只是,他身上除了那两道她亲手留下的伤痕之外,并没有别的伤。
  “你怎么样?”她的口气有些急,以为她中毒了,什么气也没了,只剩下纯然的担忧。
  “我没事。”丁驯摇头。
  “人都站不住了,还没事?”任放忧可不敢像他那般笃定,一双亮眸专注的盯着他,担心写在脸上。
  “如果说……我只是饿到手脚发软,你信是不信?”丁驯像是开玩笑的开口。
  “当然不信。你一个大官,怎么可能会饿到手脚无力呢?随便都有得吃、有得喝,你怎么会……”任放忧直接就要反驳,只是看着他深邃坚定的眸,顿时语塞。
  “找不到你,我吃不下。”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从她离开之后,他除了喝水,几乎不曾进食,之所以能撑住的原因,是因为他告诉自己,必须找到她,他一定得找到她。
  一切都是用意志力在支撑,而现在,他找到了,所以,他的力气也就用尽了。
  “我就要饿死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他有些孩子气的问道。
  不敢置信的,任放忧被他逗笑了。
  如果说,他这么费尽心思、不远千里、舟车劳顿,只是为了骗骗她,那也够让她感动了。
  见着她露出笑容,丁驯心想,她终于原谅了他。只是,他的心还没放下,就见她竟然转身要走——
  “忧儿……”丁驯惊慌一呼,只见任放忧停下脚步。
  “这里的孤坟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多饿死你一个。”她回眸娇瞪一眼,打算替他做些吃食。
  闻言,丁驯露出笑脸,他知道,他终于找回心中的至爱。
  “我爱你——”满腔情意汹涌,再无法压抑,丁驯对着她离开的背影大吼,深怕过了这冲动,他就再也说不出口。
  移动的脚步停了,纤细的身子一怔,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听见他说出这句话,她顿时热泪盈眶。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很坚硬,不需要那些虚假的爱语来滋润,却在听到这句话时,激动得无法言语。
  他爱她……他说,他爱她。
  任放忧捂着唇,热泪一滴滴落下,却不再是伤心的眼泪,而是感动的泪。
  她整个人回身,直接冲进他的怀里,将好不容易坐直身的他,又给撞倒在地,两个人滚成一团。
  不曾见她这么激动过,丁驯一点儿也不后悔自己刚才的示爱,薄唇上有着宠溺的笑容。
  “你要谋杀亲夫吗?”他伸手理了理她微乱的发,哑声说道。
  “谋杀是真的,亲夫……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任放忧忍不住娇瞠,将他抱得好紧好紧。
  “你如果肯嫁,‘亲夫’可是随时等着你了。”丁驯嘴角一勾,露出迷人的笑容,眸中闪烁期待。
  她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从他的脸上看出决心与懊悔,专注与等待,黑眸中无限深情,惹得她的泪又淌出来。
  丁驯伸手,拭去她落下的泪,接着俯头,吻去她的泪水,以薄唇封住她的唇,也封住他的承诺与未来。
  他们这一生,除了彼此,再别无所求——
  喔!不不不,他们还得求一个胖小子,一个胖小妞,还有未来无数个幸福快乐的日子。
  而这一切,他们都将携手,一步一步往前走。纵使还有难关,但他们的心满溢欢欣与温柔,只要齐心,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尾声
  几匹骏马在山路上狂奔,扬起大片沙尘,遮掩众人的视线,突地,接连数枝长箭破空而来,直直射向逃窜的众人——
  “啊!”利箭直中大腿,先是一个直接跌落马背,发出刺耳的惊吼,接着,又有一人捂着右臂,一个不平衡落地,摔了个倒栽葱。其余两人的腹间跟腰间也中了箭,却仍试图想要策马逃开。
  突地,在黄沙滚滚的沙尘之后,传来气势惊人的吼声。
  “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再跑,就不是射手射脚,我会直接要了你们的命!”
  粗鲁的言辞,尖锐的言语,让试图狂奔的两人,在对视一眼之后,决定不跟自己的命开玩笑,缓下急驰的势子,决定投降了。
  空气里有着急驰的马蹄声,黄尘再度弥漫,一匹黑色骏马停在他们身前,就是追了他们十来公里的人物。
  真是见鬼了,从来没遇过这么紧追不舍的人,想来“天下第一神捕”果然名不虚传,他们也算输得甘心了……
  只是,黄尘散去,他们终于能看清坐在马背上的人,竟然是……
  “娘们儿?”正准备举双手投降的男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低咒,“怎么会是个娘们儿?”
  任放忧闻言,不悦的拉起马缰,黑色骏马前腿不客气的在空中徐晃两招,鼻间喷出恼怒的气息。
  “娘们儿是怎么了?”任放忧冷哼一声,再度埋怨起丁驯。没事干嘛要坚持她穿女装。瞧瞧,这些人的表情,真是让人愤怒。
  “这叫巾帼英雄,女中豪杰,你们那是什么态度。”丁驯噙着笑容,不疾不徐的从后头赶上,从容自在得很。
  “你动作怎么这么慢?”她不满的瞪他一眼。“贼都给捉住了才来。”
  “有了这么一位武艺高强的娘子,为夫的自然可以卸下重担,慢慢来啰。”丁驯好整以暇的开口,看着她因急驰而红透的小脸,真是赏心悦目极了。“哼!早知道嫁给你这么累,我就不嫁了。”任放忧冷哼,看着身后慢半拍赶上的官兵们,气势十足的开口。“把这些人捉起来,移送法办。”
  官兵们听令行事,这几个月来,他们已经习惯了捕头“夫人”那人小志气高、气势高、武功也高的能干,甘心听命。
  任放忧拉着马缰,撤马回头,小小的下巴微扬,在气势昂扬之外,又多了几分娇媚。
  “我说娘子啊,爹拐着弯在问,咱们啥时给他添个胖孙?”丁驯策马来到她的身旁,堆上一脸笑意。
  “哪来的‘咱’?”任放忧瞪他一眼。
  “娘交代了,如果爹爹不肯认我这个儿媳,那胖孙子的事,就缓着说吧。”任放忧深得婆婆喜爱,婆婆特别“指点”公公的痛处让她知道,非逼得公公承认她不可。
  “怎么会不认呢?”丁驯赶忙卖笑。“都跟你要起孙子来了。”
  “怎么认?”任放忧可不是省油的灯,有个爱面子的公公,她这个媳妇可也不逞多让。“爹爹至今仍对外宣称尚无儿媳,教我用什么身份替你延续后代呢?”
  “放心,爹昨天已修书前来,说是要在一个月,替我们隆重办喜事,到时皇上可是座上宾,还会送上大礼,这样……够体面了吧?”丁驯真庆幸有娘在一旁敲边鼓,才能让事情在几个月内底定,让好面子的父亲终于肯卸下对媳妇的成见,让此事有个完美的结局。
  任放忧闻言,俏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知道她的坚持总算有了代价。
  这阵子她每天跟着丁驯东奔西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丁驯可以彰显她的“汗马功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