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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勺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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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边传来动静,她掀开锦被,看见他衣着整齐,正襟危坐的守在一旁,紧张的等着她醒来。瞧见那张粗犷的大脸,她心头一软,慢吞吞的把烫红的脸儿,从棉被里探出来。
  “你——你——你——”石敢当抓抓头,满脸通红,“你”了个半天,才“你”出个下文。“你还好吗?”他紧张的问。
  茵茵的脸儿也红了,双手揪着被子,在心里暗暗骂他笨,怎么能问女人家这么私密的问题——
  见她不回答,石敢当更急了,庞大的身躯挤到床边,更紧张的追问着:“我是不是伤了你?”
  昨晚他被欲望冲昏了头,不顾一切的要了她。欢爱之后,当她卧在他的胸膛上,因为激烈的高潮而困倦,他却因为担忧而难以入睡,只能抱着她,注视着那张美丽的脸儿,睁眼到天亮。
  她是那么纤细娇小,而他是这么的高大粗重,昨天夜里,他是不是伤了她?他隐约只记得,情欲弥漫的时候,她曾喊过一声疼——
  “小茵,你、你——”他太过担心,又问不出口,冲动的伸手,就想去掀被子。
  她连忙压住被子,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你要作什么?”
  “看看你的伤——”
  “不用啦!”她连连摇头,脸红得可以跟他媲美了。“我没事。”
  “那——那你还痛不痛?”
  她脸儿一红,怀疑自个儿要是点头,他会不会担忧的冲出去找大夫。老天,要是因为“这种事”而惊动大夫,肯定会成为客栈里的笑柄,往后她的脸要往哪里搁?
  往后——
  这两个字闪入脑海,茵茵只觉得心头更甜了几分。
  地突然觉得,嫁给石敢当,从此作他的老婆,似乎也是件挺不错的事,毕竟他是真的对好,处处疼着她、宠着她,不但对她言听计从,就连在闺房里也对她——
  见她只是红着脸不说话,石敢当握住她的小手,大脸凑得更近。
  “小茵,如果你还疼,那我这就去请大夫。”石敢当认真的说道,庞大的身躯已经站了起来。
  这个笨男人,还真的要去请大夫呢!
  她又娇又气的瞪了他一眼。
  “都跟你说了,我没事啦!”她拥着被子,半坐起来,双腿之间还有着他残余的温热,让她低呼一声。“你——你——你去外头,帮我端盆热水,再绞条湿手绢来。”
  他用力点头,那双盯了她一整夜的黑眸,直到这会儿才转向其他地方。大脚才踏出去一步,就踩着一本落在床边的书,他低头一瞧,高大的身躯随即僵直不动。
  茵茵眨着眼儿,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娇小的身子也跟着僵住了。
  菜谱!
  她的宝贝菜谱!
  唉啊啊,真是糟糕,她把菜谱都藏在雕花架子床的床梁上,本以为安全无虞,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哪里想得到,一夜缠绵,床梁因为他们的“剧烈运动”而晃动不已,藏在上头的菜谱,被晃得摔跌了满床满地。
  原来“那个时候”掉下来的东西就是这些菜谱啊!那时他们都太过“忘情”了,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讨厌啦,要不是他“摇”得那么用力,菜谱怎么会掉下来?
  石敢当拾起脚边的那本菜谱,翻看了几页,温柔的神情逐渐被严肃取代。他一言不发,把散落在枕榻间,以及床边的菜谱,全数收拾成一叠,深幽的黑眸才又落回她的小脸上。
  “你先前告诉我,菜谱已经烧了。”他语气凝重的说道。“小茵,你又骗人了。”
  “你早该知道了,我常常骗人。”
  “骗人是不对的。”石敢当重复先前说过的话,坐回床沿。“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犯。”
  “好。”
  茵茵低下头,手指玩着锦被上头的云雾花样,乖巧得有些反常。她今儿个心情好,懒得跟他争辩,只想快快哄骗过关,拿回心爱的菜谱。
  石敢当却看出她的诡计,他伸出大手,转过那张小脸,笔直的看入她的眼中。“小茵,答应了我,你就必须做到。”他慎重的说道。
  “我——我——我——”
  连篇的谎话滚到舌尖,那双眼睛却让她胸口一窒。浓浓的罪恶感,就像一块巨石,重重的压在她的心口,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石敢当没有再逼她,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拿着那叠菜谱,举步往外走去。
  她大惊失色。
  “等等,你要去哪里?”
  “替你端热水。”
  “端热水就端热水,犯不着拿着我的菜谱去端!”
  “我要把它们交给龙姑娘。”
  “为什么?!”茵茵尖叫着质问,像是要被抢走孩子的母亲,激动得想要咬人。该死的是这会儿,她只裹着被子,全身还光溜溜,否则早已经跳下床去跟他抢菜谱了。
  “你答应过,会把菜谱给她。”他一板一眼的说道。“答应的事情,就得做到。”
  “我答应的是,每天默写一张给她,可没说是要把正本儿交给她。”
  “龙姑娘说,你写的菜谱是假的。”石敢当单手一扬。“这些是真的。”说完,他就转身往外走。
  轰!
  熊熊的怒火,在她脑中炸开,轰得她眼前发黑,整个人摇摇欲坠。
  龙姑娘、龙姑娘、龙姑娘!这个男人居然敢在这个时候,提起另外一个女人,还要把她最宝贝的菜谱,拿去给那个女人!在他们缠绵过后的现在?在她刚刚决定,要做他的妻子,跟他共度今生的现在?
  “石敢当!”茵茵放声尖叫,气愤得眼儿通红。她拿起枕头,用尽全力的往那张大脸扔去。
  他单手接住枕头,叹了一口气。“小茵,这是龙姑娘的——”
  又是龙姑娘!
  他的所作所为永远都只有为了龙姑娘!他为龙无双掌勺、为龙无双熬汤,还为龙无双抢她的菜谱!
  “你干脆老实跟我承认算了!”怒火里渗进酸溜溜的醋味儿,她气得好想哭,语气更尖锐。“你爱的根本是那个龙无双,不是我!”
  这荒谬的指控,让石敢当无言以对,他张开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女人气恼起来时的不可理喻,根本不是他能对付的。
  砰!
  又一颗枕头被扔出来。
  “说啊!”
  “我——”
  “说啊!”
  “我——”
  “你说啊!”
  “我不——”
  “你给我说清楚!”茵茵愈来愈激动,丢完了枕头,就去抓床边茶几上的精巧古玩,一个又一个的猛砸。“你爱的是不是龙无双?!”
  石敢当根本没机会说话。
  他被接连飞来的古玩,逼得连连后退,最后只能退到门边。眼见一整盆的水仙,也被她扛起来,往他的头脸扔过来,他决定此地不宜久留,先避开她的怒火,等她稍微冷静些,再好好跟她谈清楚。
  “我、我晚点再回来。”扔下这句话后,石敢当跨出院落,避难去了。
  茵茵半坐在床上,激动的直喘气,双眼狠瞪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怒气里混杂着痛苦,钻得她的心好痛。
  他没有否认!
  那个男人没有否认——
  他爱的真的是龙无双?!
  “石敢当!你这个王八蛋!”
  茵茵握紧粉拳,愤怒的尖叫着,声音在院落内回荡,传得很远很远。
  人算不如天算。
  茵茵从没想到,自个儿居然也有失算的时候。
  有生以来,她头一次对男人有了好感,还心甘情愿的把身子给了他,本以为从此之后,就可以跟他白头偕老,恩爱一辈子,哪里想得到,他心里竟有着别的女人!
  嫉护就像是一根针,扎得她坐立难安。
  噢,老天,她无法留下,无法再听着石敢当提起龙无双、无法再看着石敢当为龙无双做这做那——
  茵茵打定主意,要尽速离开这儿。但是,前门有黑无常,后门有白无常,那两个黑白无常把龙门客栈守得滴水不漏,她压根儿就走不出去。
  一个人选迅速浮现,她想到了孟清川。
  跟小丫鬟打探出,孟清川租赁的客房后,茵茵不浪费半点时间,直接去敲他的门。
  “我需要你的帮助。”她劈头就说道,对着那张盈满狂喜的俊脸提出要求。
  孟清川一见到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双手把她握得紧紧的,写满爱慕的双眼紧盯着她。
  “只要是为了你,赴汤蹈火我都愿意。”他柔声说道,稍微退开一步,打量着她的身段,仿佛怕这阵子的隆冬严寒,会让她消瘦。
  那过分亲昵的目光,让她觉得格外不舒服。只是,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跟她心头的嫉妒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我想离开这里。”她低着头,瞪着自个儿的双手。
  她想离开这间客栈、想离开石敢当、想离开这股像烈火般烧灼她的嫉妒——
  “茵茵,这就是我久留于此的原因。”
  “是吗?”她虚应着,眼儿仍旧没有看他。
  孟清川握住她的小手,俊脸上浮现殷勤的笑。“我知道,你只是被那拙汉子困住,不是真心想留下来。”
  不,不是的,其实她也想留下来,但是——但是——
  龙无双与石敢当的脸,轮流在她脑子里乱闪,闪得她心烦意乱,聪明的脑子老早罢工,只剩下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烦躁。
  “茵茵,事实上,你哥哥已经在我府上作客,就等着你前去会合。”孟清川把她的手握得更紧,轻声在她耳边劝说。“跟我回羊城吧,其余的事情,就等见着你哥哥后再谈。”
  她不着痕迹的退开,绕到桌子的另一旁去,不让他再有机会握她的手。
  孟清川的手修长细致得像女人,不像她熟悉的那双大手,有着厚厚的刀茧,虽然有强大的力量,却在触摸她时,总是小心翼翼,甚至会微微颤抖——
  不行!她不能再想石敢当了!
  茵茵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孟清川。“但是,这儿前后门都有人把守,我根本就出不去。”
  他笑得更温柔。
  “放心,我老早就计划好了。”他一撩衣袍,在桌边坐下。“我会告诉客栈里的人,说我家中临时有急事,得尽速启程,你就躲在衣箱里,让人一块儿抬出门,到了京城外,我们再改乘马车,连夜赶回羊城去。”
  “不行。”她捏紧拳头,感觉指尖深深陷入柔软的掌心。“只要我一失踪,石敢当就会追来。”
  “这个简单。”孟清川探手入怀,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搁置在桌上。“那么,我们就先让他动弹不得。”
  她认得那个纸包。
  “这是你哥哥交给我的,他说,你晓得该如何使用。”孟清川稍微一顿,观察着她的脸色。“这是迷药吧?”
  茵茵艰难的点头。
  对,这是迷药,而且还是无色无味的上好迷药!她曾经靠着这种药,迷倒无数的男人。上一次在驼城,她诈骗石敢当时,用的也是这种迷药。
  孟清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茵茵,你找个机会,把这些迷药搁进石敢当的饮食里,只要他倒下,我们就有充裕的时间能离开。”
  嫉妒在戳刺着她,一刀接着一刀,她从未体验过这种滋味,愚昧的以为,只要远远的逃开,就能丢下这种情绪——
  “我知道了。”茵茵抓起那包迷药,塞进怀里。“入夜之后,我们就离开!”她咬牙说道,然后提起裙子,转身就走。
  孟清川待在原处,修长的十指交握,神情温柔的目送她离去。
  “对,茵茵,到我那儿去,我会好好待你的——好好的——好好的——”他用最轻最轻的声音说道,然后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那双温柔的眸子里,注视着那逐渐远去的窈窕身影,悄悄的闪过一丝险恶光芒。
  月落乌啼霜满天。
  客栈里外的喧闹,在夜深之后逐渐转为寂静。客人们酒足饭饱的离去,大厨房里也盖锅收刀,熄了炉灶里的火。
  石敢当疲惫的回到院落里,小心翼翼的探头,往里头瞧了一眼,就怕茵茵还在气头上,又要扔出什么东西。
  只是,不同于清晨时的吵闹,这会儿屋内静悄悄的,甚至连烛火都没点上。
  回廊的灯光,照透了窗上的绢纱,把屋内照得半亮。在昏暗的光线中,只见她坐在桌边,清晨时的火爆脾气,这会儿全灭了,她一动也不动的坐着,简直像座白玉雕像。
  石敢当走过去,站在她身边,不晓得该说什么,就怕自个儿一张口,又要惹恼她。
  她捏紧粉拳,没有看他,只是拍拍身旁的椅子。
  “坐下。”
  他依言而动,乖乖坐到她身边,清澈的黑眸搜寻着她的脸儿。“你不生气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垂叙着眼儿,避开他的视线,伸手把一碗芝麻糊推到他面前。
  “吃吧!”
  他松了一口气,咧着嘴笑。“是你煮的吗?”
  “嗯。”
  知道是她亲手煮的芝麻糊,石敢当笑得更开心。他端起碗来,大手笨拙的持着汤匙。“那、那——我们一起吃吧!”他自个儿还没吃,就惦记着她,怕她饿着。
  “我不饿。”她的拳头捏得更紧,双眼盯着他的大手。“你吃就好了。”她勉强挤出笑容,嘴角却有些颤抖。
  拐骗男人,原本是她最擅长的伎俩,被她用这种迷药迷倒的男人,起码有十来个,这种恶劣把戏,对她来说根本是驾轻就熟。
  只是,不知为什么,如今的她竟觉得要欺骗他,是那么的困难——
  石敢当没察觉出她的挣扎,舀了一匙芝麻糊,就要往嘴里送,才刚沾到唇,她就陡然叫出声。
  “等等——”
  他停不动作,困惑的看着她。
  “没、没什么,”她困难的吞咽了一下,用力扭开脸儿,瞪着窗外稀疏的梅树影儿。“你吃吧!”她的喉咙紧缩,让她几乎无法说话。
  “好。”
  他愉快的猛点头,大口大口的把芝麻糊舀进嘴里,浓甜的滋味,让他吃得心满意足,他一边吃着,还努力在想着,该说什么话来感谢她的甜品。
  只是,一碗芝麻糊还没吞完,他就觉得全身发软,晕眩一阵一阵的涌来。原本强而有力的指掌,如今软弱得连汤碗都端不住。
  哐啷!
  瓷碗从他手里摔落,碎瓷散得到处都是。
  石敢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茫然的看着俏脸雪白的她。他对她伸出手。但是指尖还没能碰着她,又是一阵更强烈的晕眩袭来。
  “怎么——”
  他的理智察觉到不对劲,但是他的心不敢相信。他呻吟着半跪下来,眯起眼晴,设法抬起头来,看进那双饱含复杂情绪的水眸。
  “小茵,这是怎么回事?我——”他虚弱的问,声音愈来愈低微。
  门被推开,一个男人闪身走了进来。
  “解决了吗?他被你迷昏了吗?”孟清川问道,握住茵茵的手,满意的看见半跪在地上挣扎的石敢当。
  她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双手不断的颤抖。脑中不断有个声音在尖叫,要她留下别走、要她千万别在这个时候丢下石敢当—
  他双眼蒙胧,却盯着两人相握的手,那双幽暗的黑眸里,史无前例的闪过激烈狂怒。
  孟清川侧身,挡住她对石敢当的注视,急切的催促着。
  “我们快走!”
  “但是——”
  “再迟就来不及了。”孟清川的手劲用得强了些,半强迫的就把茵茵拉出门去。
  在石敢当逐渐模糊的视线中,两人的身影双双消逝在夜色中。
  她又骗了他!
  石敢当无声的咒骂着,纵然用尽力气,却仍不敌迷药的药力。那些迷药麻痹了他的舌头、他的身体,还迅速的麻痹他的神智,他挣扎着想起身,却又无能为力。
  接着,浓重的黑暗笼罩了他。他重重的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第八章
  在孟清川的坚持下,两人乘着马车,连赶了几天几夜,终于在今日入夜前赶到了广东羊城如意楼。
  这一路上,孟清川殷勤不改,非但餐餐让她吃药材炖煮的鱼翅、燕窝,还不断端来人参茶,要让她进补,消除连日奔波的疲累。
  只是,虽然孟清川对她这么好,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快乐。
  奔波的这几天来,茵茵始终愁容满面,还不时会转过头,眼睛搜寻着来时路,像是在寻找某个高大的身影。
  不!她当然不是在想石敢当,更不是在期待他会大老远的追来,再度把她逮回去——
  “茵茵!”
  温柔的声音叫唤着,她茫然的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孟清川站在她身旁,已经唤了她好几声。
  “嗯,怎么了吗?”她挤出笑容。
  “我是问,这房间还合你意吗?”他大手一挥,介绍屋里的摆设。
  她这才发现,自个儿已经被他带进如意楼后院的一间院落客房。这客房虽不似龙门客栈那般典雅,却也相当不错。
  “这里很好。孟公子,这一路上真是谢谢您了。”她福了二吨,露出职业性笑容道谢。
  “甭客气,这是小意思。”孟清川冲着她微微一笑。“现在既已到了我的地头,你就放心休息,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的。”
  这话才说完,倏地就有人推门而进,跟着就听来人大声嚷嚷。
  “小妹、小妹,好久不见哪!”
  乍见到那一身白胖胖、幼咪咪、圆滚滚的大男人时,她呆了一下。当对方脚步未停,热情洋溢的朝她扑来时,她连忙往一旁闪开。
  “对不起,请问你哪位?”
  “我哪位?”男人停下脚步,胖脸直抖。“是我啊!你哥啊!”
  她杏眼圆睁,小脑袋用力摇晃。“呃,您一定认错人了,我哥哥是诸葛长空——”
  “就是我啊!”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扇子,摆出玉树临风的标准姿势。“啧,小妹,咱们不过两个月没见,你怎么会就认不出我了呢?”
  不会吧!
  茵茵倒抽一口气,乌溜溜的眼儿瞪得更大。“哥,真的是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长空还没回话,就见一名丫鬟进门,手里捧着丰盛的茶点和参汤,恭敬的往桌上搁。
  “老板,掌柜的说,您要的珍奇药材已经齐备,请您过去查验。”丫鬟福身说道。
  孟清川双眸一亮。
  “知道了。”他转过身,对兄妹二人拱手。“两位请先歇息,我去准备晚餐,先行告辞了。”他温柔的朝二人浅笑,这才离去。
  直到屋里没了外人,茵茵才回过身,瞪着整个人变圆了的大哥。
  “才短短两个月,你怎么会圆成这个样子啊?还有,你怎么会和孟清川碰在一起,又大老远跑到广东来?”
  长空干笑两声,拉了张凳子坐下。
  “那天,我探监之后就碰着孟清川。他对你可是一往情深,还跟我拟定计划,要找人去劫大牢。哪里晓得,我们还没行动,就听说你被押着嫁给了石敢当。”他喘了几口气,喝了口参茶。“问题是,龙门客栈邪门得紧,而我这张俊脸,老早让客栈里的人全瞧过了,当然无法再出面,只得听孟清川的安排,让我先回如意楼来等着,由他随机应变,找机会救你出来。”
  茵茵脸色一沉。
  “我在京城里受苦受难,你却吃得圆滚滚的!”她气呼呼的伸手,捏住他肥肥的脸,往两旁硬拉。“以后,谁会相信你体弱多病啊?你还有没有职业道德啊?”
  “呜呜,我不过是多吃了几口——”
  “几口?”她哼了一声。“我看是几桶吧!”
  “呃,没办法,这儿的师傅手艺好,食材又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不吃可惜啊!”
  她又是一哼。
  长空却拉着凳子挪到她身旁,笑嘻嘻的看着她。
  “话说回来,那个姓孟的,对你实在用心良苦,不如你就嫁给他,安心的做如意楼的老板娘,包你从此生活安定——”
  话还没说完,茵茵就翻脸了。
  “我要生活安定,跟着石敢当就好了,还大老远跑来这里找你做什么?”她一拍桌子,气得不想看他,起身就往外走。
  长空连忙追出来,跟在她身后碎碎念。
  “可是,孟清川的条件,实在胜过那个又穷又笨的石敢当太多——”
  “谁说他笨?!”她怒由心起,伸手猛戳他软软的胸膛。“我家相公是大智若愚,比孟清川那文弱书生要好多了!”
  “相公?”长空难以置信的重复。“你家相公?”
  茵茵握紧了拳头。
  “没错啊,我已经嫁了他啊!”
  “你又不是只嫁他一个。”长空挑眉,满脸不以为然。
  “可是只有嫁给他是嫁了——”她红着脸辩解。“两次啊!”
  那酡红的娇色,让长空倒抽一口气,肥肥的下巴直抖。“你你你——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怎样?”她双手插腰,凶恶的瞪着他。
  完蛋了,这根本是恼羞成怒的标准反应!
  “你被他吃了?”他追问。
  “什么吃不吃的,我才——我才——”她羞得双颊火烫烫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长空活像是被雷打到,忍不住怪叫起来。“唉,怎么也不找个条件好点的来吃,反倒便宜了那个又笨又穷的石敢当——”
  “他才不笨!”她愤怒的喊着,用力推了哥哥一把。“再敢说他笨,我就拿刀砍了你!”
  长空呆了一呆,跟着霍然省悟。他眯起眼,朝她逼近一步。“小妹,我说,你该不会是爱上那家伙了吧?”
  “我——”她胀红了脸,樱桃小嘴吐出一个字,然后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长空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啊!”他咳声叹气的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疑惑的看着她。“不对啊,既然你爱他,也被他吃干抹净了,那你现在还在这里干么?”
  这句话才刚问完,只见茵茵脸儿一白,乌黑的大眼霎时间成了流泉,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从小到大,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只有弄哭别人的分,从没有被惹哭的纪录。见她一下子泪如泉涌,哭得这么伤心,长空也慌了手脚。
  “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乖,一切有哥哥在。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笨男人——呃,我是说——呃——石敢当,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她却啜泣得更厉害了。
  “可是——可是他不爱我啊——”
  “啥?你说什么?那个笨男人竟敢不爱你?”他拍拍她的背,哇啦哇啦的猛安慰。“你放心,哥哥替你想办法!嗯,先将他骗个精光,再把他拐去塞外卖掉,这样好不好?”
  她哽咽的猛摇头。
  “不要啦,我不要他被卖掉啦——”
  “不然你想怎——哇,好香,什么味道这么香?”奇异的香味,引得他饥肠嬷辘,忍不住拉着小妹,转身朝那香味走去。
  诱人的香味,原来是从如意楼的大厨房里传出来的,长空的胖脑袋凑到厨房墙上的窗格边,好奇的张望,想偷瞧晚餐有啥好料。
  “哥!”茵茵止了泪,气恼得直跺脚,不敢相信,自个儿的婚姻大事,竟然比不上晚餐重要。
  “乖,先让哥看看——哇,好大的锅呀!”
  厨房里头,搁着一口巨大的铁锅,无数的珍奇药材在其中翻滚,浓烈的香气从铁锅中窜出,飘散在四周。
  孟清川就站在锅旁,盯着满锅褐色的汤汁,俊秀的脸庞上,透露着异乎寻常的饥渴。
  “这药引子熬得如何了?”
  “爷,再半个时辰就成了。”掌勺的厨子答道。
  孟清川双眼发亮,满脸的笑。
  “那么,你先舀出两碗,送去给客房那两位。”他微微一顿,笑得更温柔。“记得,多搁些料。”
  “是。”
  长空连连点头,馋得直擦口水。“哈哈,果真是要请咱们俩的,小妹,这厨师手艺好极了,你今晚有口福啦!”
  她哼了一声,半点兴致也没有。
  她的舌,老早被石敢当养刁了,不是他煮的菜,她根本无法入口;她的眼,也被石敢当养刁了,不是那张黝黑泛红、羞窘得脸红脖子粗的大脸,她根本看不顺眼;她的心,更是——
  想着想着,泪水又涌了上来,她又想哭了。
  站在她身旁,原本一脸陶醉、盯着铁锅瞧的长空,突然全身僵硬起来。他拉住小妹,警觉的蹲低身子。
  只见厨子在孟清川的注视下,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一股脑儿的倒进那两碗热汤里,还仔细的搅拌均匀。
  兄妹久历江湖,立刻察觉出情况有异,只听得孟清川的声音,连同那阵香味又飘了出来。
  “那对贼兄妹,骗走了我苦心得来的千年人参,一人一半给吃下肚,连累我又多费了一年的功夫,才把他们拐来。”他的声音,温柔得有些阴森。“今晚,我非得将他们给熬成肉汤,吞吃入腹不可。”
  哇!
  兄妹二人双双倒抽了口气,差点没喊出声来,幸好各自反应快,紧急伸手,捣住对方大张的嘴。
  原来,孟清川根本不是对她一往情深,而是对他们兄妹二人别有用心,想把他们丢下锅去煮成汤呢!
  难怪他拿着上等食材和药材,餐餐替他们进补,原来——原来——原来——原来他是想煮了他们,给自个儿进补啊!
  眼看那锅汤的火候就要足了,兄妹交换了个眼色,转身就跑。
  无奈长空虽有上乘轻功,但这两个月来实在进补过头,身材暴圆一倍,他才一转身,肥肥的臀部就碰着了墙边的木柴。
  轰!
  整堆木柴全倒了下来,不但压住了长空,就连茵茵也被压在下头。
  更糟糕的是,噪音引来厨房内的人,厨子们纷纷奔了出来,正好就瞧见兄妹二人被压在木柴下,狼狈的挣扎着。
  孟清川走上前来,在她的小脸前蹲下,她那惊恐的表情,让他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吗?正好,那就不需要迷药了。”他一弹指,要厨子们把木柴搬开。“来人啊,把这两位贵客送进厨房。”
  众人高声答应,抓起兄妹二人,押着就往厨房里走去。
  大厨房里,铁铸大锅中的水正沸腾着,药材在里头随着水流翻滚。
  茵茵瞪着那锅汤,吓得脸色惨白,身旁的长空,更是吓得一身肥肉乱抖。
  “我说——我说孟公子啊,你要人参,我们兄妹再去设法弄来赔给你就行了,犯不着非要吃了我们吧?”他干笑着,努力想换得一线生机。
  “赔?不用了,我只要现在吃了你们俩就成了。”孟清川微笑,挥手示意。“把他们剥光洗净,给我扔下锅去。”
  茵茵全身颤抖,被两个大汉一左一右的架起来。她连连摇头,吓得眼泪又淌了出来。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放手!救命啊——”她拚了命的挣扎,拉尖了嗓子喊叫。“放开我!救命啊!我不要被吃掉!石敢当、石敢当——”
  “石敢当?他人在大老远的京城里,你就算喊破嗓子,他也听不到啊!”孟清川得意的大笑,已经卷起袖子,坐在桌边,就等着要大快朵颐。
  那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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