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博君宠-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莫慎扬抬起剑眉,无声质疑着她的认真程度,眉心有着不肯听从的蛮强决心。
“我是认真的,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你乖乖吃完该吃的份量。”水芙蓉温柔却坚定地重申决心,绝对不会让步。“这是为了你好。”
一阵寂静之后——奇迹出现了!
以前,根本没有人敢对莫慎扬的任何做法有意见;就算有,也不曾见他退让。但水芙蓉半是强迫的几句话,居然让惯于发号施令的莫慎扬乖乖听从。
他举箸挟起油芥蓝,送入口中。萤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莫慎扬居然拧着眉、沉着阴冷吓人的面孔……然后将青菜吃得一点都不剩!
“可以了吧?”哼,若不是那句“为了你好”听在耳中出奇地受用,他怎么会买她的帐?莫慎扬有些别扭,故意粗声粗气地问道:“这样你满意了吗?”
“嗯,满意了。”水芙蓉点点头,发自内心轻轻柔柔地笑开了。
这本来只是一场博君宠爱的较劲游戏,却好像不知不觉地变质了。现在她才有所了悟,对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感觉比一个霸烈成性的男人对自己千依百顺更棒的了;这种感觉,害她突然有种想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冲动。
看他们视线交流的模样,旁若无人,萤芝气得将脚一跺,恼怒地跑开。而她沿途撞倒物品的巨响,震开了弥漫在水芙蓉与莫慎扬问的魔咒。
“咦?”水芙蓉猛然回神,在莫慎扬的炯然注视下,双颊蓦然染上绯红。
他……他干么那样看着她啊?魔咒消失后,只觉得莫慎扬的眼神露骨得可以,像要把她吃了似的。这男人不能含蓄点吗?水芙蓉没由来的忸怩不安。
奇怪,刚刚她是陷在什么奇境中吗?为什么会傻傻地望着莫慎扬,心里盈满了柔情与愉悦?想起对他产生的遐思,她的心里怎么会猛冒类似幸福的泡泡?
她本来的目的,不是只要气气萤芝吗?为什么到后来萤芝被她抛诸脑后,而莫慎扬却占据了她整个心魂?水芙蓉突然感到惶然,因为心门在不意间敞开,莫慎扬的身影悍然闯入,让她猝不及防;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让男人进驻她心房,所以直觉地想避开他火样的凝睇,仔细地想想。
“瑞雪。”莫慎扬看着她眸中渐次消散的迷雾,不确定地喊了她名儿。
他伸手想要握上她的手臂,将她扯入怀中,然而,水芙蓉却下意识地退开一小步,因为心绪混乱,所以还不想让他靠得太近。
她所退后的那一小截距离,却让莫慎扬曾经柔化的眼神再度变得冷酷顽硬。刚才还乐于亲近他的小女人,为什么在下一刻就变得疏离?这让他的双眼危险地望着她,思绪回到原点,再度推敲起她造访松轩的动机。
水芙蓉没有办法在他的瞪视之下,思考他在心中的定位,厘清对他的感觉。他的存在感太强烈,虽然不怕他,但在他身侧,思维就是忍不住会被他所影响。
她小心地看着莫慎扬,一步步后退。“你……慢慢吃,我有事要先走了。”说毕,她火速地逃离现场,像后头有魔鬼追着跑似的。
莫慎扬宽容地没有阻止她离去,但目送着她的眼神却愈来愈阴鸷。
原先猜到她主动上门来,一定是为了某种目的;此刻她落荒而逃,怕极了和他共处一室,摆明她当初并非为了他而来,更落实了他的猜测。
尖锐的不满划过心头,莫慎扬宛如冰岩的黑眸,陡然眯了起来。
这个心思乱转的小女人,到底在玩些什么把戏?
是晚,莫府的一隅传出了轻松的语笑声,自从水芙蓉进驻到这个院落以来,第一次有了如此开怀的气氛。
晚膳过后,莫亭言就过来串门子。天气不那么冻寒,他们搬了桌椅到屋外戏赏冷月,他主动询问起她与萤芝过招较劲的情形。
传出捷报的水芙蓉,得意兼俏皮地说道:“亭言,好可惜,你没有看到萤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样子,那真的好好玩。”
她柔美的嗓音在风里飘荡,甚至传出院落,一字不露地落入外头人影耳中。
刚从松轩跑出来的时候,水芙蓉心里很乱,满脑子都是莫慎扬的身影,却又下意识地排拒这种状况,直到回房来定定神,才慢慢地想起萤芝瘪着嘴巴的败战模样。出了口气,她心里舒坦多了,也比较有心情取乐。
“你这样嘲笑她,未免也太坏心了吧?”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莫亭言并没有指责她的意思。
因为两家的旧谊,莫府的人都尽可能容让萤芝,即便总是冷着表情的莫慎扬,也不曾叱责过她,只是对她视而不见、听若不闻。因而萤芝益发将自己当作莫府未来的女主人,到处欺压不服她的人。以前,大伙儿忍过了都当作没这回事,现在来了恩怨分明的瑞雪,一切都不同了。莫亭言虽然可怜萤芝惹上瑞雪,犹如一脚踢上铁板,但也觉得这是她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
水芙蓉止住格格娇笑。“如果说,她在厨房没有企图用脚绊倒我的话,我在松轩时是不会太为难她的。”
莫亭言惊讶地问道:“你跌倒了吗?”
“没有。”水芙蓉得意地顶高小鼻子。“我哪有那么容易上当?”
“幸好你人机灵,一脚跨了过去。”莫亭言也耳闻过萤芝的脚上把戏。之前不少惹到萤芝的人,被她绊上那一脚,都痛得掉下泪来,却敢怒不敢言。
“我没有跨过去。”水芙蓉优雅宣布。“我‘如履平地’地踩过去了。
“嗄?”莫亭言闻一傻。
水芙蓉悠哉地说道:“既然她故意把脚横我面前,就摆明了是要任我踩的,不是吗?那我就大大方如了她的意。”
莫亭言以敬畏的眼神看着她。“我可以用‘最毒妇人心’来形容你吗?”
“不可以。”水芙蓉疼爱地拍拍他的头,强调地说道。“我这么做,并非要欺负她。欺负人本来就是不对的行为。如果萤芝没有使坏心眼,她又怎么会挨上这一脚?她是自作自受,就算痛死了也与我无关。”
莫亭言看着她那理所当然的态度,仔细一想,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害人者人恒害之,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事情竟然可以从这种角度切入。
他笑了起来。“瑞雪,我无法把刚到莫城的你,和现在的你联想在一起。”
“我也不敢相信,我聪明睿智的水……瑞雪竟然也会有任人欺负的一天。”好险,一个不小心,她的赫赫名衔差点就溜出嘴来。“不过,我说过了,从现在起,我不再忍气吞声,人家怎么找碴,我就怎么回敬。”水芙蓉信誓旦旦地说着,乐此不疲地追问他。“亭言,快告诉我,还有什么妙招可以招待萤芝?”
“慢着,你先告诉我,今天慎扬堂哥看到你的表现,有什么表示?”莫亭言的表情有些奇异,认真的眼神像在打听什么重要情报。
一听到他提及莫慎扬,水芙蓉立即浑身不对劲,她避重就轻地回道:“谁知道他有什么表示?大概只觉得奇怪吧。”
“那你有什么感觉?”莫亭言不死心地追问着,语气很是认真。
“就这样啊。”水芙蓉耸耸肩,作出很稀松平常的表情。“没什么特别的。”
“真的吗?”
有很多时候,水芙蓉会觉得,莫亭言投注在莫慎扬身上的注意力,实在多得让人觉得奇怪。“当然是真的了。你不信我吗?”
她嘴里虚应着,不想让流转在她与莫慎扬间,可称为暖昧的气氛被第三人知晓。但是忆起那时的感觉,她依然不可自抑地心跳怦怦,回想那时的种种。
一开始,那些体贴入微的行为,都只是她心里写好的剧本。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预设的台词却愈讲愈溜;看到莫慎扬依了她的态度,看到他因为见到她的动作而惊诧淡喜,她竟然好有满足感,直到现在想起,心上依然染着微笑。
从那瞬间起,萤芝的反应对她就不再重要,她的眼里就剩下莫慎扬……水芙蓉挫败极了。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次思前想后,总觉得当初的目的与后来的结果不合,但每个环节相扣,推出来的结论依然如是。
水芙蓉叹了一口气。难道……难道是因为她入戏太深,所以假戏成真?
“瑞雪?瑞雪?”莫亭一言见她怔忡不定,轻唤了几声。
水芙蓉这才回过神来,仓促一笑,掩饰澎湃的心潮。
“你在想什么?”思及她的发愣可能因莫慎扬所致,莫亭言的眸底竟浮现了一抹化不开的忧郁。
这两个人其实早已被对方吸引,只是不自觉而已。现在吸引力已渐渐攀高,逐渐形成一道藩篱;他们将自成一个世界,其他人都将被隔绝在外。而他,也是被远远抛开的人之一……
“没……”莫亭言为何如此忧郁地看着她?水芙蓉慌张摇手。“没什么。”
她拒绝莫亭言的探究,但脑子还是转呀转,歇不了。
她曾是名妓,虽然卖艺不卖身,但在风月场合中,哪有不虚情言笑的女人?也因为如此,她更分得清楚真心与假意。她自己知道,对莫慎扬的感觉再真也不过了。她的喜悦与满足都是自内心发出,傍着他而生,这都不是意识所能控制的,就只取决于他;他动摇得了她的情绪,而她却无能改变这种情况。
水芙蓉叹了一口气,终于认清事实。莫慎扬已经在她心防疏弱时,大咧咧地闯入,不改霸道作风地划地为王……再度回神,莫亭言依然眼色复杂地望着她。水芙蓉怕被看穿心意,忙扯开笑容,急转话题“……对了,我本来想问你,莫慎扬日常起居都在什么地方。”
“你又想做什么?”
见莫亭言一脸的莫可奈何,水芙蓉知道他的注意力被她成功地转移了。
她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嘛。”她霍地一声站起身,决定出外走走,再闷在这座院落里,她迟早会闷坏。“不如你现在就带我过去看看吧?”
就在莫亭言挣扎着该怎么劝阻她的时候,低沉危险的嗓音突然从屋外传来。
“想造访我的寝居,只要提一声,我便会亲自带你过去,何须劳动亭言?”
闻声,水芙蓉与莫亭言是面面相觑,同时蹬跳起来。
莫慎扬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发现?
第五章
院落的拱门外,赫然矗立着莫慎扬高大的身影。
夜本来就深沉了,月儿也不知在何时羞隐,只有几点微星挂在天幕上,飕飕寒气在不意间悄悄刮起。
莫慎杨立在暗处,夜隐匿了他的形迹,使那道漆黑身影感觉起来更迫人。他一出现,气氛便僵凝不开,像是巨岩压在心上,教人喘不过气来。
莫慎扬正在不悦那是种莫名却犀利的直觉,直直劈进她心里;水芙蓉不必刺探些什么,却能清楚地感应到他的情绪,想不知道都不行。
糟糕!他该不会已经听去她利用了他的点子吧?水芙蓉战战兢兢地想起。
她敢肯定,这男人不会喜欢被利用的感觉,搞不好还很透了呢。但……将她和莫亭言方才的对话再回想过一遍,她并不曾明白清楚地指出她在利用他,所以他应该不会精明地发现……对吧?
对吗?水芙蓉迟疑了一下,心里忐忑不安,决定先装傻,在他没有挑明话语质问她之前,她可不能先不打自招!
“堂哥。”莫亭言略显僵硬地开口,原本清润的嗓音听来竟有几分奇异。
水芙蓉觉得好诡异。莫慎扬的气势无疑是慑人的,但莫亭言的态度却不是畏惧,反而像是……近君情却——她摇了摇头。莫亭言可不是女人啊,怎么会有属于女性那纠结矛盾的情绪?她是不是想太多了?
莫慎扬走进院落里,朝他点点头。“你也在这里?”
虽然没有诉诸于口,但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专程来找水芙蓉,不希望有其他人在场。他正以冰傲的眼神,无声无息地清场。
“我……”清楚莫慎扬的来意后,莫亭言的声音听来竟含有一丝丝悲哀。“我就要回去了。”他顺势起身。
“嗄?这就要回去啦?”水芙蓉惋惜地嚷着。“咱们还没有谈个尽兴呢。”
事实上,她是想拖住莫亭言。万一等一下莫慎扬想责怪她打他的歪主意时,好歹有个人跟她一起受罚,心里也舒坦些。
莫慎扬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表现出依依不舍的模样。天知道她失望的眼神,有多像无辜的猫儿,哪有男人会不为所动?
“你有任何疑问,可以直接向我请示,用不着亭言。”他跋扈地替她决定。
“哦,是吗?”呜呜,反正他就是一定要莫亭言离开就对了。水芙蓉瘪着嘴,心里不停地在猜:他知道抑或不知道,她所为的动机?
莫慎扬不悦地拧起眉,对她不太乐意的态度很是不满。
察觉到只要莫慎扬和瑞雪在一起,虽然称不上是融洽相处,但就算有龃龉,他们之间的牵系还是紧密得不留细缝,莫亭言只好黯然举起脚步。
“亭言。”莫慎扬突然喊住他。
莫亭言迅速回过身来的表情,明显是惊喜与期待。“什么事吗?”
“最近你的功夫退步了。”否则不会连他在院落外倾听良久的形迹都一无所觉。莫慎扬以兄长的身份,严厉督促他的武学进度;也许不久后,他的武功将会派上用场。“得要再勤力练练。”
“是。”莫亭言垮着肩膀离去。
是错觉吗?水芙蓉若有所思。为什么莫亭言的表情会明显地由期待转为失望?难道说,他本来是希望莫慎扬对他说些什么话吗?
“你想知道我的寝居?”她转移的注意力,让莫慎扬更加不悦,矗立在她面前,他的阴影完全覆住了她。
这句话一由他问起,听来便格外暧昧,好像在暗示她有什么不良企图。
水芙蓉脸红归脸红,却不忘小心地探问道:“你在那里站了多久?”他的答案,将有助于她评估他听去多少谈话的内容。
“够久了。”他冷冷地回答,听得出嗓音里饱含怒气。
水芙蓉胆战心惊。他的怒气是不是针对她而发?她不敢直言问起,因为不想不打自招。“‘够久了’是什么意思?”“你说呢?”莫慎扬睥睨着她,将她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看在眼里,也将她踌躇不安的心态揣测得一清二楚。
她还不知道,若不是因为想弄清楚她今天出人意表的举措,他就不会听到她与莫亭言的对话。那些对话泄漏的线索虽然零零碎碎,但以他对她的了解,他不难猜出,她的转变说穿了只是为了反将萤芝一军而已。
她在利用他,所以甜蜜得像个小妻子,为他张罗这、张罗那,巧笑盈盈。他不知道她的目的,纵使猜到她别有来意,还是受到了震动,稳若磐石的心因为她的温婉可人而松摇。
她的身影,早在一开始便在他的心版上烙了印,但却那一刻鲜活了起来,在他的心里有了自己的生命,会动会跳,会左右他的情绪,干扰他的思考。
莫慎扬因而思索许多事。当初,明知道说穿了就必须负责,他为什么还会直言不讳地告诉众人,他已经看去了她的身子?当萤芝问他:“怎么不叫我代劳呢?我不是一直在屋外待命吗?”时,他的心里为什么会是一片空白,没有答案?
也许,当时他若探究下去,他就会发现:并非没有答案,只是他不想正视罢了。那时的他,不愿让别人为她更衣,根本就是不想让其他人见到她的身子,就算同是女人也一样。
这一点,是直到此刻才想通的。对她的占有欲早已有之,今天见识过她甜美的笑容,心情因此而起伏,莫慎扬才赫然发现,原来他己对她动心了,所有为她的设想、给她的特别待遇、因她而起的莫名骚动,都是因为中意她,所以她的影响力才变得如此之大;是他默许她在心上兴风作浪,这全是因为在乎她。
但他没有想到——令他想通一切的美丽的笑容,居然只是一种手段而已!
思及此,莫慎扬的眼神变得更阴鸷。既然她多少也猜到他在为此生气,只是还不确定,不敢贸然问起,那他就吊着她的胃口,让她忐忑不安,算是薄惩。
水芙蓉仰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起:“喂,你在生气吗?”
“你说呢?”他的双眸暗藏深思,莫测高深地瞅着她。
“要我说呢,现在有权利生气的,也算得上我一份。”水芙蓉终于嚷开来。
性格率朗的她,是不可能当闷葫芦闷太久的。如果莫慎扬一直都神神秘秘的样子,不肯松口,那就由她抢先开火好了。反正,他可能会因为她的利用而发怒,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可以生气的理由”啊!
“嗯?”他示意她解释的轻哼。
“首先,你窃听了我和亭言的聊天。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不许偷听别人说话吗?”她数落的口气,听起来像是软软的抱怨,嗔在莫慎扬耳中,竟出奇地悦耳。“其次,是你一来到这里,就把亭言吓回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乱吓人?”
看吧,她也是有理由发飘的,之前只是忍让着他,所以不说。
“这些听起来像是不小的罪过。”莫慎扬缓缓说着。
不知她有没有想过,利用他该又是多么严重的过错?他原本就要就地动怒,但她在心里甜甜的影像,却让莫慎扬有一丝心软,不急着苛责她,反而在发怒之前,仁慈地决定会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如果你也有什么不满的话,那就说出来啊!”她一脸期待地鼓励着他,其实是别有所思。“反正大家都有不满,说出来可以互相抵销,以后谁也不计较了,那不是很好吗?”
原来,这个小女人是打着两相抵销的如意算盘!莫慎扬缓缓地笑起。她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她利用了他,可比他无意中听去他们谈话的罪状严重得多呢,这恐怕不是可以轻易抵销的。
他会跟她谈清楚这件事,但在那之前,就姑且让她自鸣得意一下下吧。
“我数到三,如果你不申诉任何不满的话,那就当作是没有哦!”水芙蓉小心翼翼地数着。“一、二、三。”她小心地瞪着他看,确定他一脸平静之后,才放下了高悬的心儿。
也许,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到,他语中的怒气只是她作贼心虚下的幻觉。水芙蓉窃笑了一下下,决定此案终结,不再想它。
但是,在她暗暗庆幸的同时,却没有发现莫慎扬眼中的诡谲。
“还记得你刚才说过的话吗?如果我想造访你的寝居,只要提一声,你便会亲自带我过去。”抛开烦心的束缚,水芙蓉显得玩兴奇高。虽然夜已经深了,但没有睡意的她决定给自己找些乐子,谁教她已经在这里闷得几乎发霉?“带路吧!我现在就想到你的院落参观一下。”
相距于水芙蓉下榻的客房院落,莫慎扬的居所在莫府的另外一端,必须穿过大半个府邸,才能到达。
莫慎扬没有拒绝她,只是在心里想着:这会不会又是另外一个利用他的点子?然而,既然她有心要去,他便二话不说地带路在前。
夜那么深,府里一片漆黑,没有点上灯笼,几乎什么路都看不见,走在莫慎扬身后的水芙蓉不禁愈走、怯意愈浓。
“喂,等等我嘛!”她在他后头轻喊,小跑步地跟着。“你是故意走快的,对不对?不想让我去参观,一开始就不要把话说得那么大方啊,什么只要我提一声,你就会亲自带我过去?”她嘟嘟嚷嚷抱怨着;在他身边,所有心底的话都会很自然地哇啦哇啦倾泄。
莫慎扬头不回,声也不吭。他向来独行惯了,身边从没带过女人——萤芝那些自己黏上来的女人不算。他没有意识过,带着女人同行,必须要兼顾她的脚力。
若是换作其他女人向他提出抱怨,他一定二话不说就走人;但因为在他身边的人是她,莫慎扬虽然没理她,但脚步明显地缓下许多。
“你怎么那么不体贴呢?都明说了要你等等嘛。”水芙蓉持续哀哀叫。只要莫慎扬没停住脚步,她就当他从没理会过她的要求。
这个男人是不怕黑,但好歹也为她想想嘛……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水芙蓉挽住他的手臂,用身子拖住了他的步伐,决定自力救济。
她扬起头来,黑亮的水眸不驯地朝他瞪去;虽然黑漆漆的,他什么都看不见,恐怕也意识不到她正在瞪他,但为了以示公正,她一定要聊表不满之意!
一团软香骤然袭上了他,莫慎扬的昂躯陡然一僵。
侧贴上来的娇躯如此柔软,充满了令人心荡神驰的香氛。在接近全黑的情况下,其他感官变得敏锐无比,所有她带来的感觉都像被放大数倍,勾引着他体内的欲望猛兽;被她碰触的每一点都像被火燎过,热烫得发疼。
她紧密偎依,不留缝隙,是想挑逗他吗?
不管是不是,他已经心猿意马,思绪飘回了为她护住心脉的那一天。客房里、摇曳的焰影之下,她裸里的纤躯如此娇美,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渴望;无瑕的雪肤诱人抚触,姣好的身段与羞涩的神情,只会让男人更想恣意妄为……
“怎么又不走了?我已经就好定位了啊。”她困惑的声音传来,甚至没有察觉到他的僵硬和粗重不稳的呼息。
她就像个小妖女,无意间的动作撩人失魂,但说出来的话语却又像不解事,不懂男人易于冲动的天性;她的性感与天真交织在一起,简直会逼人发狂。
莫慎扬颤巍巍地吸了口气,按捺体内深层的骚动。他不是一向都很有自信的吗?自豪他的自制力坚韧无比;早先在与她赤裸相贴时,他甚至能够硬生生地将欲望由有化无,这回该也不难办到吧?
然而,莫慎扬没有想到的是,和她相处几回下来,他早已被她古灵精怪的性格所吸引;不只是他的身体渴望着她,连她的心魂他都忍不住想攫住。对他而言,她的魅力已经惊人得无法想象,而面对令自己心动的女人,他怎能无动于衷?
莫慎扬任她拖着手臂,再度前行。每一次跨步出去,她软软的身子就会在他的身侧摩擦,加以她身上的香气,他必须要耗尽极大的力气,才能不被她蛊惑。
尽管如此,他的渴望仍未消失,只是被压抑着,仍在寻觅伺机而动的契机。
举步维艰,莫慎扬所居住的眺雪楼虽然遥远,但也在他不住调匀呼息的刻苦自励中抵达了。
“就是这里吗?”到最后,水芙蓉几乎是挂在他的手臂上,“好逸恶劳”地被他提进眺雪楼里。
莫慎扬取来火摺子,点亮了满楼的烛火;一见灯火通明,原先还畏黑不敢乱动的水芙蓉立即又生龙活虎了起来,兴奋地左看右看,根本不需要主人家当向导。
莫慎扬住的楼阁就跟他的人一样,每件物事都摆置得妥妥当当,一丝不苟,墙上钉了许多木架,大部头的藏书与闪耀锐利锋芒的兵器,堆砌出凝肃的气氛,幸而有红木家具缓和了过于冷调的感觉。
水芙蓉很是兴奋,在楼里跑来跑去,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童。“哇,你的房间好玩多了!”
之前,她在那什么都没有的客房院落里,闷得快发疯了,除了每天闲逛、蹲在墙角看蚂蚁搬家、蟑螂决斗以外,她几乎没有事可做。
这里的女人好像都很安于这种生活,所以谁也没想到要提供她其他的娱乐。如今,终于来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水芙蓉愉快地四处看看,一会儿拿着几部书卷,大声地朗诵,一会儿伏案握笔,在莫慎扬成堆的纸卷上,批下“瑞雪到此一游”的娟丽字迹。
“好玩?”莫慎扬进入内房,更了便衣,才卷着袖子走出来。
“有琴棋书画,要消磨时间可就容易了。”水芙蓉跑到窗边的小几旁,那儿摆了一盘未完待续的棋局。“咦,这盘棋接着是该下黑子,还是白子?”
“白子。”莫慎扬简洁地回答,有丝惊诧。她,会下棋吗?
水芙蓉低头研究了一会儿,然后撩起衣袖,纤手替他按下一子。
莫慎扬过来一看,发现那步棋下得精妙之至。“你的功力不错。”
“刚才问起该下黑子抑或白子时,你本来以为我只是随口说说的,对不对?”水芙蓉俏皮地冲他一笑,洞悉他心里的怀疑。
“你会的事情,看来真不少。”莫慎扬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她总是有办法让他不断地感到新奇,改变了他对女人的刻板印象。她时而刁蛮、时而难缠、时而慧黠、时而机灵,似乎永远都变得出新把戏,让他目不暇给,一颗心却只为她跃动。
虽然来到莫城的人,只要能让他点头答应居留的,都可以不再被追究来历,但是有时候,他总会忍不住猜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特殊环境,才能造就出与众不同的她?
不可否认的,大多数人仍是推崇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女人哪能读书识字?哪能学习对弈之术?哪能抛却温恭良淑,大咧咧地展现自己真实的一面?
也许因为如此,她就更显得特立突出,也更深入地镌刻入他心底。
“我会的事不是不少,而是比你想象中的多更多。”让他刮目相看,水芙蓉很是得意地皱皱鼻子,一脸神气。
其实说穿了,她所表现的都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她原是卖艺不卖身的名妓身份,琴棋书画、吟风弄月,本来就是她的看家本领;如果她不是身怀这些技艺,那要靠什么在澄湖立足?
只是,莫慎扬惊艳的眼神,还是让她感到飘飘然,她愈来愈喜欢他赞赏的眼光流连不去的感觉。
水芙蓉身姿翩翩,再度滑开,继续探索的旅程。
莫慎扬看着她像花蝴蝶似的,在他的私人地盘上穿来穿去,心里居然有几分愉悦与踏实。
在她之前,眺雪楼有道不准女人履及的禁令,是他立下的;除了他以外,只有侍候、洒扫的仆役才许进入;莫慎扬极其不愿私人起居之处有女人走动,女人是麻烦的动物,所到之处只会引起混乱。
但是,他下意识地没有拒绝她到访的要求。此时,看着水芙蓉娇小的身影在这里穿梭,他竟觉得理所当然,而且有道意念极其明显——他喜欢,而且希望她常常出现在这里。
这就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动了感情的表徵吗?愿意让她进入私人地盘,愿意让她在其中为所欲为,甚至开始无聊地幻想将女主人之位献给她的可能?
在他望着她沉思的当儿,水芙蓉在窗边找到一条皮绳,垂落的高度正好举臂能及。“咦,这皮绳是做什么用的?”在莫慎扬还来不及告诉她之时,水芙蓉便好奇地轻轻一扯;纵容她歪着头研究,他索性闭口不语,反正她很快就会知道那有何用途。
过不了多久,一个仆役赶到眺雪楼门口,恭敬地请示道:“莫爷,您有何吩咐?”
“啊,原来是叫人铃。”水芙蓉这才为时已晚地发现,掩嘴轻呼。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夜这么深,还将下人找来。瞧他戴歪的冠巾和扣错的衣襟,显然是刚从床上跳起来的……水芙蓉深深地觉得抱歉。
“瑞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