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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恋彤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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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荟仪在旁为儿子帮腔:“彤儿,今天有热闹可瞧呢!你随翼儿入城小游一番,四处走走看看也好。”
  凌翼热心地游说道:“是呀!彤妹,今日正值百花娘娘诞辰,苏州城内好不热闹,不输过年呢!”
  他话说没两句就冒出一声“彤妹”,让萧彤憎厌之心更甚,反正她就是没兴趣和凌翼出游,谁来说都是一样。
  “彤儿在这儿陪姨娘说话就很好,不想出门呢!”
  “傻丫头,陪我这个老婆子有什么趣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看得出周荟仪挺开心的。“年轻人哪!就该趁年轻多玩多走多看,到我这把年纪,就是想出门晃荡晃荡都没力气喽!”
  “姨娘怎能这么说呢!我们到苏州来,原本就是来看姨娘的,当然要多陪陪您嘛!何况人家都说风花雪月楼是苏州第一景,我和姨娘在园里逛逛,说说笑笑不也挺好的?”
  周荟仪见她想尽理由推托,就是不肯出门,原不打算勉强,但是儿子祈求的目光让她改变了主意。
  “苏州的美景可不只是风花雪月楼哪!彤儿,既然一趟路到苏州来了,整日留在家里多么无趣。”
  哼,看窗外小狗打架都比对着凌翼有趣/她现在是在陪姨娘,当凌翼根本不存在,不然她早逃出这间屋子了!
  不待萧彤开口,周荟仪先行建议道:“这么吧!萧兄如有雅兴,不如让翼儿陪你们父女俩进城玩玩,到都林桥去尝尝软香糕、玉带糕、海棠糕,也不枉这么远到苏州一趟。”
  “爹和表哥去吧!”
  周荟仪笑着安抚她道:“傻彤儿,苏州点心固然是极好的,可就得趁着刚做好,入口才够滋味,都林桥的点心颇富盛名,你乖,和你爹进城尝尝鲜去。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和你们一道去了!”
  周荟仪话说到这个地步,萧彤很难再推辞,只得点头,反正有父亲随行,她只管跟着就是。
  只是凌翼实在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他原打算邀萧彤出游,制造独处的机会,好与她培养感情。但现在却多了姨丈,如此一来,他当然不能全心照应她,这样他哪有机会一亲芳泽?
  萧广成知道,如果他不去,彤儿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出门,只得两手一摊对凌翼笑道:“翼儿,看样子要麻烦你带我父女俩去开开眼界了!”
  “姨丈言重了!翼儿随时愿效犬马之劳。”
  萧彤皱着眉,一脸的不甘愿,凌翼总是利用长辈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她对他会有好感才是怪事!
  早知道就不进城了!
  萧彤的眉心打了好几个死结,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完全不被人挤到似乎是件不太可能的事。
  凌翼无奈地看着萧彤的眉头越皱越深,似乎也意识到今天带她出游其实是一大败笔,她的不悦全写在脸上了!
  苏州虽然热闹,但这种万人空巷的场面也不是天天有的。正如凌翼所说,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百花娘娘诞辰,也是苏州城里选花魁的日子,这就难怪到处都是人了!
  萧广成见女儿脸色不对,正打算替凌翼说说好话,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朗笑道:
  “萧兄好兴致,也来看苏州选花魁吗?”
  萧彤回头一看,倏地眼睛一亮,只见凌重勤在重重护卫不由后追来,而莫宁也在其中。
  萧广成自己也被人潮挤得十分不适,见到凌重勤不由得松了口气道:“如此热闹的场面,还真让人吃不消呢!”
  凌重勤迎上前来与他们会合,护卫们随即将萧家父女及凌翼圈围其中,周遭人群压力顿减,萧彤的脸色也舒缓了许多。
  “翼儿思虑不周,让你们跟着受罪了!”
  凌翼只想着人越少越好,虽不是他所想的独处,也犯不着多带人,却没想到若没有护卫隔开人群,只怕脚不着地也会被推着走。不论是谁被挤成这样,心情都不会太好,他还怎么博取美人欢心?
  也正因此,凌重勤一听到儿子带萧家父女入城,却没带上侍卫,便连忙率人追赶而来。
  萧彤见两老聊了起来,趁他们不注意,蹭到莫宁身边,巧笑如花道:“你最近好象很忙喔!”
  莫宁淡淡一笑,他知道凌重勤是故意要隔开他与萧彤,但几日没说上话,他竟思念起她不时的笑语如珠了!她的笑容里彷佛带着暖暖的阳光,不过几日,却变得既熟悉又陌生,竟让他有恍如隔世之感。
  不愿深究自己的心情,他转移话题低声道:“你也来看选花魁吗?其实晚点出来会比较好的。”
  每年选花魁的日子,一到午后,各家青楼的伶伎们都会陆陆续续地到百花娘娘庙里上香,之后再回到她们平日执壶的彩舫。入夜之后,整座太湖上渔灯点点,笙歌宛转,极尽声色之娱。
  现在正是花娘们入庙上香的时候,各家名位平日就是只见一面也得花上百儿八十两,小老百姓哪来这许多闲钱?当然得趁这一年一度的机会看个够本;而过了这段时间,花娘们回到船上,人潮就不会这么拥挤了!
  有莫宁在旁,萧彤心情顿时大好,好奇的本性再度展现出来。
  “可是这么多人,要怎么选花魁啊?”
  苏州是江南钟灵毓秀之地,秦楼楚馆林立,执壶卖笑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虽说能闯出名号的女子不多,但个个品貌不俗,而姿色优劣更是各入各眼,怎么决定谁是魁首?
  “你不知道吗?苏州花魁是银子砸出来的。”
  萧彤愕然的可爱表情让他忘了他们正在众目睽睽的大街上,莫宁仔细地为她说明起来。
  原来入夜之后,花娘们会站在自己的船头上,大爷们若见了喜欢,就可以往她身上砸银子,要是砸中了,就可以和佳人共度一宿,不过当然要另外付钱;要是没砸到,银子落在花娘的船上,就算花娘的外快了!
  一夜下来,只消结算船板上的银两,就可以知道哪位花娘最受欢迎,自然就晓得谁是花魁了!别的不说,去年的花魁船上竟载了两三千两银子,算算也有一两百斤,连彩舫都差点给沉了!
  若是怕自己的手劲不足,银子砸进湖里糟蹋了,岸上还有专门替人砸银子的,只是这些多半是妓院老板雇来的人,虽然会将银子送上船,但是要砸到花娘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萧彤听得有趣,突发奇想道:“如果花娘被银子砸伤了怎么办?”
  莫宁让她问得一怔,这个问题还真只有她想得出来,哪有人会故意用白花花的银子去砸人,目的是要把人砸伤,而对象还是娇滴滴俏生生的伶伎呢?如果真有,也只有她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份子吧!
  他们的喁喁私语全落在凌翼眼中,更让他恨上心来,爹是怎么了?明知道莫宁是他追求萧彤的头号大敌,为何还容他活到如今?
  正想着,冷不防爹突然重重推了他一把,凌翼猝不及防,重心不稳,栽倒在旁爬不起来,着地的手掌一阵热辣,竟令他痛呼出声。
  他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却见众人的刀剑纷纷出鞘,莫宁手中的长剑嗡嗡颤动,横身挡在父亲身侧,而父亲身前落了一地横七竖八的袖箭,身后竟见几根闪着青光的钢针斜插在地。
  凌翼再怎么不聪明,也看得出现在是有人要刺杀他爹,而更令他恼火的是,显然方才护驾有功的又是莫宁。
  凌翼才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听见“嗤嗤”连响,一篷铁莲子不知从何处激射而来,但众人已有戒心,刀剑飞舞犹如一张绵密织就的光网,轻易地将铁莲子击飞,解除了这次危机。
  但事情并未就此结束,萧彤原本定在莫宁与其它侍卫的保护圈中,但在他拔剑出鞘的同时,她也亮出兵刀,抢上前去站在他身边,换言之,她也在正面迎敌的第一线上。
  正在此时,又见一颗弹丸飘忽而来,只是这次的目标不是凌重勤,却是萧彤。她不避不让,看准弹丸的来势正待将之震飞,弹丸却突然爆开,一丛牛毛细针如急雨袭来。
  萧彤毕竟临敌经验不足,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本能地护住头面,此时只觉腰上一紧,莫宁左臂圈住她的纤腰向后疾退,同时剑光喷射,再次使出那招似是而非的“飞瀑悬虹”。
  同样的招式,如今使来却是威力大增,翻飞剑影密密实实罩住两人,当真是风雨不透。
  萧彤倏然被他拥在怀中,只觉一颗心差点没跳出来,鼻端呼吸着他阳刚的男子气息,腰间感受着他强大的保护力道,尽管是在这样危险的当口,她竟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哼!”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屋顶上站着一个纱帽白衣人,他似乎刻意让众人察觉他的存在,然后才足不点尘地飞掠而去。
  “穷寇莫追。”
  凌重勤和萧广成都是老江湖,当然不会让人贸然追赶。
  凌重勤让人扶起仍跌坐在地上的凌翼,正待夸奖莫宁几句,却见他以剑拄地,脸色苍白,盗汗不止。
  “你怎么样?”
  被他揽在怀里的萧彤头一个发现他不对劲,半旋身,她脱出他左臂的保护,反以右手扶抱着他。
  定睛看去,只见他的右手掌缘一片乌黑,两点银光隐隐闪动,原来他并没能完全闪过那篷牛毛细针。
  他为了救她而受伤!
  这个认知劈入萧彤脑海中,霎时间只觉得一颗心像要融化似的,既是欣喜,又是焦虑。
  但现在没有时间让她深思太多,她剑锋一转,将莫宁的衣袖撕割了一半,自肘以下全露在空气中。
  牛毛细针上沾带的毒性显然非同小可,莫宁虽已运功抵御,却仍可见一道明显的黑线沿手掌上行至臂。
  萧彤不假思索,还剑入鞘,骈指如戟,先封住莫宁右肘的“尺泽”穴,正要取出绣帕裹手,拂去仍扎在莫宁掌缘的带毒细针,岂料一抹眩目的寒凛剑光自后侧袭而来,直劈向莫宁的右上臂。
  “住手!”
  “小心!”
  突来的示警让萧彤一惊。无暇细想,她以左手连剑带鞘横格代为招架,来剑剑势顿挫,她才看清出剑的人竟是凌翼。
  “你干什么!”她心中怒气大起,皓腕一振,便将凌翼手中的长剑绞飞。
  凌重勤剑眉紧皱,不悦地瞪视凌翼。他平时虽然宠儿子,但凌翼此刻的行径未免太过乖张。莫宁护主有功,又保护了萧彤,对凌萧两家都有贡献,凌翼就算心中对莫宁有再多不满,也绝不能在人前伤他一根毫发,何况意图断他右臂!
  萧广成也不由得大皱其眉,凌翼此举正反映出他心胸狭隘,这等性格人品若主掌风花雪月楼,凌家的基业怕要败在他手上。
  凌翼竟还振振有词地自辩道:“一旦毒性蔓延,势必危及他的性命,常言道:『毒蛇噬手,壮士断腕。』大丈夫理当如此。”
  萧彤闻言更怒,他这话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又不是所有的毒药都见血封喉,照他的说法,岂不是要脚痛砍脚,头痛砍头?
  萧彤冷笑道:“说得真是好啊!只不过这么气魄的话出自一个掌心破点皮都要尖叫的人,未免太没有说服力!”
  萧彤恨他趁莫宁之危意图加害,言语间自是极尽讥损之能事,半点不给凌翼留面子,当然也让凌重勤甚为难堪。只是凌翼方才跌倒时痛叫出声是众人共见共闻,竟无人能出言反驳。
  凌翼恨在心头,胀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莫宁极力想以内功遏止毒性扩散,但晕眩感却越来越强烈,昏沉之中,他听着萧彤与凌翼的对话,心头一片暖热。
  她保护了他!
  他已经许久没有被人保护的感觉了!
  曾经,母亲想保护他,但是归于徒劳,他虽留得一条性命,却是阴错阳差被人所救。
  母亲身故之后,他来到鬼门关,在这个汰弱留强的地方,他必须让自己强大,当然更不可能有人保护他。
  深沉的黑暗攫住他,他再也无力和从臂上逐渐延伸的酸麻对抗,在他失去意识前,脑海中只盘桓着最后一个念头:
  挡在他身前,保护他不受伤害的,是萧彤!
  坐在莫宁床边,萧彤怔怔地凝望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
  他所中的毒性虽强,但并不是太难解,在大夫除去毒针,并以金针药石救治之后,他只需小休几日即可痊愈。
  虽然他已无大碍,但是她仍坚持陪伴在他身边,而且理由充足——若不是莫宁,那两根……不,不知会有多少毒针扎在她身上。
  或许是长辈们都知道谁也无法改变她的心意,尽管不以为然,她仍获准待在莫宁房中。
  守候着沉睡中的他,萧彤心中却是思潮翻覆,片刻不得息。
  她喜欢看他,打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喜欢看他——看他眉头微皱的样子,看他神志专凝的样子,看他拿她莫可奈何的样子。可是如今,看着他的心情却是大大不同了!
  “彤儿,你方才说话太伤人了!”
  众人散去之后,萧广成留了下来,他当然没那么好心看顾莫宁,他担心的是女儿。
  “有吗?”
  萧彤心不在焉,答得随便,她心中早有太多酸酸甜甜的滋味在酦酵,没有空间容纳父亲的数落。
  “没有吗?你当着一大群人的面让翼儿下不了台!”
  说得真是好啊!只不过这么气魄的话出自一个掌心破点皮都要尖叫的人,未免太没有说服力!
  萧彤心念电转,回想起自己方才当众奚落凌翼的言语,嘴边不由得泛起嘲讽的冷笑,算来这还是她头一次当面让凌翼难看。
  这样会太伤人吗?她觉得刚刚好而已。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凌翼根本只是个被宠坏的小鬼,自己无能也就罢了,还见不得人家好,做错事也就算了,还要巧词狡辩。她要是姨娘,十个凌翼也早打死了!奚落他几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彤儿真是实心眼,哪懂得天下父母心?不管怎么说,癞痢头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好,她让凌翼难堪,就等于伤了凌重勤夫妇的面子,两家人就算不能亲上加亲,总也不好反目成仇。
  萧广成叹口气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凌翼,但是看在你姨丈姨娘份上,你不能收敛一点吗?”
  “我对他已经很容忍了!”萧彤的音调不自觉高了起来。“换了是别人,右臂若还留得住,我就不姓萧!”
  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伤害莫大哥!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绝不会坐视这种情况发生。
  想起方才凌翼一剑砍来的情景,她犹自心惊胆寒,就在那一刻,她清楚知道莫宁在她心中目有多么重要,她宁愿凌翼那一剑是冲着她来,也不希望莫宁再受到任何损伤。
  如今情绪冷却,思绪也沉淀下来,她觉得自己好象懂了母亲当年拋下一切,毅然与父亲私奔时的心情,那是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冲动,想要用所有做得到的方式,全心守护那个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男人!
  因为爱!
  女儿表现出的断然让萧广成一惊,莫非彤儿爱上莫宁了?
  不行!莫宁的身分来路不明,待在凌家的意图更令人生疑,即使不提联姻的打算,彤儿也该离他远一点才是。
  只是现在,说什么彤儿都听不下去,她的性子像极了亡妻,一旦打定主意就义无反顾,十匹马也拉不动。
  萧广成叹了口气,放弃说服她远离莫宁的想法。“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记得,凌翼是你姨娘唯一的儿子!”
  老实说,联姻之事,他自己也有所保留了!彤儿现在不只不喜欢凌翼,甚至已视他如寇雠。而凌翼本身的人品,实在也令人不敢恭维,若是硬把两人凑成对,彤儿恐怕会恨他这个父亲一辈子!
  只不过他们父女现下还踩在风花雪月楼的地头上,谨言慎行还是必备的保身之道,如果可以,他真想快快带女儿回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他也知道,没有莫宁随行,彤儿恐怕打死也不肯回去!
  萧广成又叹了口气,不再多说,悄然退出房间,留下萧彤单独照顾昏睡不醒的莫宁。
  萧彤彷佛没注意到父亲离开,目光须臾不离莫宁的面容,许久,她伸手试着抚平莫宁微皱的眉心。
  “你总是皱眉头,”萧彤喃喃抱怨着。“就算笑的时候,你也还是皱眉头,你心里到底有多少事?为什么一件也不肯告诉我?”
  细细想来,她与莫宁相处时,总是她说、他听,对莫宁的了解,她竟不比其它人多多少。原本没注意到,自也无所谓在不在意,可如今她却难以忍受莫宁对她有所隐瞒。
  “我说过我要弄明白的!”
  见面之初,她曾想弄明白关于莫宁的一切,他的家世来历、他的武功路数、他为什么来风花雪月楼、为什么委屈自己陪凌翼练招……只是后来,她太享受他的陪伴,以致很快地忘了初衷。
  “先前忘了这回事,但现在我想起来了!”
  她轻声对床上不省人事的莫宁诉说,她对自己的感情不再浑浑噩噩,接下来,她就要求莫宁的表态。
  莫大哥应该也喜欢她吧!
  萧彤不确定地想着,至少,他对她比对别人和善亲切得多,而且除了她,也没有别的女孩子在他身边出没。
  不安份的小手在他脸上游移,从眉心滑到鼻尖,顺势而下,顽皮地描绘着他微薄的唇型。
  “人家都说嘴唇薄的男人薄情,你会不会这样?”
  萧彤收回手,轻轻叹了口气,她与莫宁相处一向自在坦然,如今却患得患失,心中既是甜蜜,也有不安。
  “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
  沉睡中的莫宁当然不会给她答案,只是等他醒来,她大概也没有勇气当面问他这个问题。
  “不管!你一定要喜欢我!”
  第六章
  风花雪月楼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波诡云谲。
  莫宁救主有功,这使他在凌家的地位一夕之间大为提升,凌重勤对他本就有所偏私,如今对他更是赞不绝口。
  然而,莫宁也因为保护萧彤而负伤,萧彤更为了莫宁不惜当众和凌翼翻脸,三人间的纠葛于是更形复杂。
  奇怪的是,周荟仪和萧广成竟不约而同地坐壁上观,先前热衷的联姻之议也无人再提。
  这一切,莫宁都看在眼中,但他却无心无力分析探究,一个萧彤已经让他忙不过来了!
  从他醒来看到萧彤的第一眼,他就发觉萧彤变了,虽然她的表现和平常似乎并无不同,但他就是知道她变得很不一样。
  那是一种无以名之的感觉,尽管她待他的态度依然似朋友、似兄长、似玩伴,但她看他的眼神似乎就是多了点什么。
  而更诡异的是,凌翼好象突然消失了!
  他每天跟着凌重勤出入,从未见着凌翼,萧彤以往总还提到凌翼缠得她发闷,现在也不提了!
  以凌翼的个性,在受了萧彤的气之后,应该会牵怒于他,变本加厉找他麻烦才对,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不能视为正常。
  或许是他想太多吧!
  莫宁甩甩头,带剑走出房门透气,他不应该在萧彤身上花太多心思,他重回风花雪月楼可不是为了谈情说爱的。
  不过,他救凌重勤还真是救对了!凌重勤赏他一栋独门独院的小屋子,贴身侍卫中,只有他有这等优遇。
  他性喜清静,独居当然比较自在舒适,而更重要的,他可以不必顾忌同住的旁人,行动更加自由,对他进行复仇计画当然是一大利多。
  夜风徐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他在微带凉意的风中舞剑,但心中思绪依然纠结,剑势也显得有气无力,心不在焉。
  “看来你这儿还真不错!”
  轻柔如风的女音兀地响起,让莫宁吃了一惊,只是他很快便恢复过来,他还剑入鞘,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
  “公主别来无恙?”
  一袭浅蓝衣衫的阴司公主笑意盈盈,答非所问地道:“你的警觉心退步了,竟没发现我来了!”
  莫宁神色一凛,在她出声之前,他确实并未发现她的存在,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人过得太舒服,大概都会松懈吧!”没有责备,却让人心惊肉跳。“身为鬼门关的杀手,你现在这样,很危险。”
  不是她危言耸听,他虽然是鬼门关相当出色的杀手,但以他的实力恐怕还无法正面挑战周荟仪,而他正踩在仇家的地盘上,一个不小心就会玩掉自己的小命,实在没有松懈的本钱。
  “公主教训的是。”
  她笑起来,悠哉地游目四顾道:“唔!看样子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你的收获还挺丰硕的!”
  不难想见,她就是那日当街突袭凌重勤一行人的纱帽白衣人。
  “有人买凌重勤的命?”
  莫宁皱起眉头,鬼门关最大的规矩就是杀人一定要收钱,而且一旦接下生意,便要追杀到底,至死方休,除非买家改变心意。
  公主亲自来苏州刺杀凌重勤,一定是有人买凶,可是以她的实力,就是十个他也保不住凌重动!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无法解释心头沉甸甸的不安,不可否认的,他非常不希望凌重勤死于非命。
  阴司公主噗哧笑道:“如果有人买他的命,凌重勤哪还能活到现在?我真要杀他,找机会晃进来摘他的人头就成了!”
  阴司公主虽以长鞭驰名,但她最擅长的其实是轻功,连皇宫大内她尚可出入自如,区区风花雪月楼又算什么?
  “可是……”
  她眼底还带着笑,却一本正经地道:“是『杀人要收钱』,不是『出手要收钱』,我又不打算杀凌重勤,出手玩玩当然没什么不可以。”
  “多谢公主。”
  莫宁松了口气,心知她是看出他的报仇计画没有明显进展,所以故意制造让他表现的机会。
  “有什么好谢的!”她眼中闪过一丝诡芒,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气我就不错了!我差点伤了你的心肝宝贝!”
  莫宁一怔,心知她说的是萧彤,但,她怎会认为萧彤是他的心肝宝贝?她又为什么突然想针对萧彤?
  “她不是……”她不是什么?莫宁自己也接不下去。
  “哦!”
  阴司公主响应得敷衍,显然没把他的话当真,她是旁观者清,相较于情仇纠结的莫宁,她看得当然更为清楚明白!
  “公主为何……”
  莫宁一心想问个明白,同是鬼门关中人,他比任何人都深知阴司公主的可怕,如果她要和萧彤过不去,一百个萧彤也不够死。
  “预感!”
  她饮起笑容,微锁眉心,她本就生得极美,这个神态更增几分楚楚动人,好不令人心疼。
  莫宁沉默不语,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
  “萧姑娘……她是生长在阳光里的女孩,而我们……”她苦笑了下。“是只能在黑夜中出没的鬼魂……”
  她的话让莫宁深思起来,他和萧彤的差距,当然不是小姐与下人的阶级差别,而是他见不得光的身分——鬼门关的杀手,
  “或许人都喜欢阳光吧!”她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观察着他的反应。“对于黑暗中的人来说,阳光更具有无可抗拒的吸引力!”
  是吗?这才是萧彤最吸引他的地方吗?他放任萧彤缠着他,是因为他也贪恋她身上带着的阳光吗?
  一瞬间,他的心又乱了!
  “如果她要带走你,我也不会太意外,只是我也不可能多高兴,毕竟你是一个很好的杀手。”
  她的话太惊骇,让他本能地不愿接受:“不可能,我们之间始终隔着我娘的血仇,她始终是周荟仪的外甥女……”
  “我们!”她叹道:“你非常地不诚实吶!”
  她不禁叹气,莫宁早已将自己与萧彤连系在一起,但是他不面对、不承认、不接受,他早就被感情冲昏了头,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公主的步步进逼让他心乱如麻,他对萧彤有太多他不愿承认的情愫,但却总在不自觉中泄露出他心底的想法。
  “公主……”
  承受不住她想挑明的一切,所以他告饶,她若再说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如何面对萧彤、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娘亲!
  只是他知道,以公主的性子,不会这么轻易让他逃避,她纡尊降贵亲自到风花雪月楼,绝不只是来问候他的近况,或是向他邀功,想当然尔,她是为了逼他面对并处理他的感情问题。
  公主必定不乐见他因为萧彤而离开鬼门关,但她似乎在诱导他往这个方向去想,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既然你不想谈,我也不说了!”
  她又笑起来,只是她的笑容里带着诡谲,让他不由得头皮发麻,她太轻易地放弃似乎意味着更多的麻烦。
  “不过,或许你该跟那位姑娘交代一下。”
  莫宁不自觉地回身,顺着她纤手所指的方向望去,树影里脸色苍白的女子,正是萧彤!
  他的警觉性真的退步很多,没发现公主的到来,还可以说是因为她的轻功已臻化境,但连萧彤藏身院中他都没发现,这他就无话可说了!
  她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莫宁恼怒起来,他没发现萧彤,但公主不可能没发现,她所说那些话,是故意要说给萧彤听的?
  “你听到什么?”
  莫大哥的声音好冷漠!
  萧彤轻颤起来,不自觉地环抱着自己的身子,不是因为春天乍暖还寒的夜风让她颤抖,而是冷漠的莫宁让她遍体生寒。
  她怔忡道:“听到你是鬼门关的杀手,听到你串通外人刺杀姨丈,听到我们之间隔着你娘的血仇……莫大哥,你还希望我听到什么?”
  她越说越觉肝肠寸断,眼泪滴滴滑落腮边,只是她忍住哽咽,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疏离和凄苦。
  我们之间始终隔着我娘的血仇,她始终是周荟仪的外甥女……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姨娘是他的杀母仇人吗?萧彤不愿相信,姨娘是那么和善、那么慈蔼的人,怎么可能谋害他的母亲?
  她听到太多了!
  莫宁踌躇起来,她偷听到太多他的秘密,甚至已经危及他的安全,他应该杀她灭口,可是……
  蓦然回头,阴司公主早已悄然离开。
  莫宁突然明白,她放任萧彤偷听,是要他在萧彤和鬼门关之间做抉择,要他在仇恨和感情间做抉择。
  如果她要带走你,我也不会太意外。
  这是公主给他的试验吧!如果他狠不下心杀萧彤,他就会被踢出鬼门关,而公主认为他下不了手!
  “那位蓝衣姑娘,你叫她公主……她是阴司公主吧?”她的声音里满是惆怅,“她好美,我从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女人……”
  莫宁悚然一惊,他几乎忘了,萧彤不只偷听到他的秘密,更窥见了阴司公主本人,为了公主的安全,他绝不能容她活在世间。
  他绝不是那种会为了儿女之私而坏了大事的人!
  他的杀机一闪而逝,但萧彤注意到了!
  “莫大哥,你想杀我吗?”
  她问得莫宁发怔,他想杀她吗?当然不,否则他不会为了保护她而受伤,但是他能不杀她吗?他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知道得太多了!”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暴露在危险中,他愿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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