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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乾坤-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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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罗一声轻笑,“莫非应公子当真以为贵国国君遇刺之事,是我拜月教所为?”
“难道不是么?试想天南一带除了贵教之外,又有哪个门派能有此通天彻地的手段?”
曼罗闻言,登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通天彻地?应公子未免也太过誉了……”语音未落,笑声已停,“请问阁下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此事是我拜月教所为?”
应笑问正色道:“拜月教横行天南,一向以巫术蛊毒为专擅,旁的暂且不说,那幻魔蛊的厉害,应某可是亲眼所见的!”
——拜月教精通巫蛊之术,天下皆知。《隋书·地理志》中曾言:“其法以五月五日聚百种虫,大者至蛇,小者至虱,合置器中,令自相啖,余一种存者留之,蛇则曰蛇蛊,虱则曰虱蛊,行以杀人,因食入人腹内,食其五脏,死则其产移入蛊主之家。”又有书云:“蜀中多畜蛊毒,以金蚕为最,能戕人之生,摄其魂而役以盗财帛,富而遣之,谓之嫁金蚕。”传说之中,金蚕蛊形状像蚕,通体金色灿烂。唐人认为金蚕蛊“屈如指环,食故绯锦,如蚕之食叶”,故又称之为“食锦虫”。
——古时曾有如此传说,金蚕是一种无形之虫,却能替人做事。譬如假若有人要下田插秧,便可先插一根给金蚕看,金蚕便会帮人将整亩秧插好。据说金蚕勤于洒扫,因此饲主之屋极其干净。相传金蚕喜吃人,若干年定要吃一个人。饲养金蚕之家,很少疾病,养牲畜易长大,绝无死亡之患,且能聚财暴富。每到年终岁暮之时,主人须在门后和金蚕算账,若有盈余便须买人祭给它吃。因此到了年终算账之时,主人往往会打破一个碗,而对金蚕说今年打破了碗匙若干,亏本很多,明年再买人饲它。倘若云今年得利,家中人口便会渐渐死亡,养金蚕的人都没有好结果,这便叫做“金蚕食尾”。遇到此种情况之时,主人便要及时将金蚕嫁出,其做法是以布包一包,内放银子、花粉及即金蚕蛊,放在道路的交叉口上,见银眼开者自然拾去,误取银包之人,金蚕蛊便会跟了他去。
——相传,在隋朝宫廷之中曾发生过一次无形的蛊乱。当时,在大将军独孤陀的家里,有一个名叫徐阿尼的丫头,她有拜猫鬼的习惯。每天深夜子时,她就偷偷的起床,备供品焚香向猫鬼祭拜,并且越拜越灵,猫鬼常将别家的财物给她。独孤陀还没有做官的时候,在家闲居,有饮酒的嗜好,当时他的妻子不肯给他买酒,独孤陀只得向徐阿尼讨酒。阿尼回答道:“没有钱买酒。”独孤陀便道:“你为什么不叫猫鬼到越公家取钱买酒?”阿尼只得暗中祈祷,不到一个时辰,买酒的钱就送到了,独孤陀就这样贪得无厌地不断指使阿尼向猫鬼取钱买酒。后来,独孤陀因为是皇后内戚的关系得到了官位。某日,他在花园中向徐阿尼说:“你叫猫鬼向独孤皇后说:我家没有钱,请皇后常常赐钱给我。”阿尼便照他的话向猫鬼祈祷,猫鬼果然走到宫中,向独孤皇后取物。史书有载:独孤陀,字黎邪,独孤伽罗之弟。仕周胥附上士,坐父徙蜀郡十余年。宇文护被诛,始归长安。高祖受禅,拜上开府、右领左右将军。久之,出为郢州刺史,进位上大将军,累转延州刺史。好左道。其妻母先事猫鬼,因转入其家。上微闻而不之信也。会献皇后及杨素妻郑氏俱有疾,召医者视之,皆曰:“此猫鬼疾也。”上以陀后之异母弟,陀妻杨素之异母妹,由是意陀所为,阴令其兄穆以情喻之。上又避左右讽陀,陀言无有。上不悦,左转迁州刺史。出怨言。上令左仆射高颎、纳言苏威、大理正皇甫孝绪、大理丞杨远等杂治之。陀婢徐阿尼言,本从陀母家来,常事猫鬼。每以子日夜祀之。言子者鼠也。其猫鬼每杀人者,所死家财物潜移于畜猫鬼家。陀尝从家中素酒,其妻曰:“无钱可酤。”陀因谓阿尼曰:“可令猫鬼向越公家,使我足钱也。”阿尼便咒之归。数日,猫鬼向素家。十一年,上初从并州还,陀于园中谓阿尼曰:“可令猫鬼向皇后所,使多赐吾物。”阿尼复咒之,遂入宫中。杨远乃于门下外省遣阿尼呼猫鬼。阿尼于是夜中置香粥一盆,以匙扣而呼之曰:“猫女可来,无住宫中。”久之,阿尼色正青,若被牵曳者,云猫鬼已至。上以其事下公卿,奇章公牛弘曰:“妖由人兴,杀其人可以绝矣。”上令以犊车载陀夫妻,将赐死于其家。陀弟司勋侍中整诣阙求哀,于是免陀死,除名为民,以其妻杨氏为尼。先是,有人讼其母为人猫鬼所杀者,上以为妖妄,怒而遣之。及此,诏诛被讼行猫鬼家。经未几而卒。
曼罗听了应笑问之言,掩唇而笑道:“亲眼所见?未知公子都亲眼见到了些什么?幻魔蛊么?”
她轻轻地走向应笑问,在距离他三步之时停住。月光下,只见她容颜胜花,身姿婀娜,实是世间罕见的绝色美人,较之那赤月坛主妧姬更胜一筹。
“我事先已经说过,只要你能破得了‘九星拜月阵’,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公子倘若信不过曼罗,又何必问我?”
应笑问淡淡道:“应某并非信不过圣女,只是想尽快查出此事真相。”
曼罗轻轻倚着一株山茶,衣裙摇摆之间,只见她娇腮欲晕,星眼如波,明艳动人之处,难描难画。
“不错,公子提到的幻魔蛊确是我拜月教中独有……但公子怎能确定贵国陛下便是为幻魔蛊所害?”
应笑问苦笑道:“在下的确是无法确定,倘若能够确定,又何必在此向圣女求问?”
曼罗长笑道:“你既不确定,为何竟敢贸然至此?又为何竟会轻易为那黑衣人所骗?”
应笑问抬眼看向她,忽道:“我以为圣女是知道此中缘故的?”
曼罗秀眉一扬,“我又怎会知道?”
应笑问笑望着她,同时轻轻吐出了三个字;“高智升。”
曼罗听到这个名字,神情不由微微一变,只见她一声轻笑道:“想不到……应公子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呢……”
应笑问对她报以一个微笑:“圣女和鄯阐侯相交莫逆,不会不知道应某曾于两年之前教授过高公子之事罢?”
曼罗闻言,更是色变,“这些事情……都是高智升告诉你的?”
“有些事情,用不着别人相告。”
应笑问见曼罗沉静不语,便接着道:“拜月教和鄯阐侯府上一向素有来往,高侯爷位高权重,便是当今天子也对他颇为忌惮……难道他竟会没有取段氏而代之意?”
曼罗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双星眸登时细媚如丝,“所以你们便怀疑段思廉遇刺之事和鄯阐侯有关…和拜月教有关……”
她幽幽道:“倘若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和鄯阐侯无关……更和拜月教无关,你会不会相信呢?”
廿九 探拜月幸识幻魔蛊 访南天怎破离魂咒
“大司空认为拜月教圣女的话真的可信么?”段香持似乎犹自对应笑问的结论半信半疑。
应笑问尚未答话,容笑语却道:“据微臣想来,此事竟是多半真的……”
段香持将问询的目光投向容笑语,只听他道:“拜月教在大理城外早有分堂,却不是一日两日之事。自从陛下和令公子结拜之后,高智升因忌惮乾坤堂,只得暂时蛰伏鄯阐……他那边既然已经偃旗息鼓,想来一向同气连枝的拜月教也不会有所异动……”
应笑问接口道:“不止如此。我之所以能肯定此事与拜月教无关,更有一重原因是昨夜在拜月分堂亲眼见到了幻魔蛊的威力。”
段香持和容笑语都“哦”了一声,段香持惊道:“怎会如此?难道拜月教还曾想向大司空施用幻魔蛊不成?”
应笑问笑道:“那倒不是。曼罗圣女为了取信于我,从而尽快撇清和此事的干系,便以教中重罪弟子试蛊……”他一面说着,一面看向容笑语,“好在笑语兄事先已经和我说明了幻魔蛊的种种细节……不然的话,我倒还真不能确定他们用的是否是真正的幻魔蛊。”
段香持道:“那么大司空又如何能够肯定父皇不是被幻魔蛊暗算?其中详情,能否和我说说?”
应笑问道:“据陛下清醒之时所言,那一夜他自一梦惊醒之后便出现幻觉,以至于将刺客看成是一团青烟……显然那名青衣刺客便是使陛下神智混乱的真凶……更显而易见的是,他所使用的手法,只会令人神志不清,却并不会致人死命。否则的话,他也用不着自己出手,便可将陛下置于死地。”
段香持点了点头,道:“不错!他令父皇迷幻在先,出手行刺在后,正是因此缘故!”
应笑问接道:“可是昨夜笑问眼见的幻魔蛊,却不只能令中者出现幻觉,更能于瞬息之间置人于死地!任何人只要一中此蛊,生死便完全等于掌握在施蛊之人的手中。”
他一面说着,一面望向容笑语,苦笑道:“这一点笑语兄事先却不曾告诉我……否则的话,我也用不着前往拜月分堂一探究竟了。”
容笑语闻言,脸上一红,道:“惭愧惭愧!只因我翻到的那部典籍记载不全,因此笑问你所说的这一节竟然毫无记载……”
应笑问笑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并无半分责怪笑语兄之意。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番探访,终究不是全无好处。至少排除了拜月教和鄯阐侯联手之说。”
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桌案,“眼下就等着笑谈兄的消息了……”
段香持沉默半晌,忽道:“倘若仍旧不是西域祆教的摄心术呢?”
容笑语淡淡道:“我原本也不认为是西域祆教的摄心术……从昨日笑谈兄和笑问离去之后,我便一直在搜寻关于南天国的种种蛛丝马迹……”
应笑问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笑语兄……你下次能不能早一点告诉我们心中所想?你莫非以为拜月教那些人很好对付不成?”
他双手合掌,喃喃道:“阿弥陀佛!保佑笑谈兄此番前去西域平安无事才好!”
容笑语微微笑道:“这一节笑问自可放心。笑谈兄向来做事稳重得很,倘若此事和祆教有关,他自可马到功成、一探究竟……即便此事与祆教无关,西域那一边自然也不会为难大理国的司马大人。”
应笑问望着他道:“如此看来,莫非事情的真相已在笑语兄的掌握之中?”
段香持看向二人,面上流露出迷茫之色,“你们越说我越是糊涂了……”她正要说下去,忽见杜鹃急急忙忙自外间入内,“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急召殿下回宫……陛下又……又神志不清了!”
段香持闻言,急忙起身向门外走去,半途却又转身向容、应二人道:“有劳二位大人费心!我暂且先回宫去,此事倘有眉目,二位大人可随时入宫见我!”
容笑语和应笑问将段香持送出了门外,应笑问却向容笑语拍手笑道:“笑语兄!你这一招真绝!几乎将我们也蒙在鼓里!”
容笑语一脸茫然,似是不解其意,“你说什么?”
应笑问轻轻道:“你一早便已怀疑陛下和小若之幻境与南天国有关,却又故意提出什么祆教的摄心术、拜月教的幻魔蛊……引得我和笑谈兄兵分两路、分头探查……除了是想证明你的猜测之外……却另外还有一层意思……”
容笑语故意笑道:“哦?你不妨说来听听。”
应笑问见他仍是有意卖关子,便轻咳一声,道:“眼下敌暗我明,我们手上既没有确凿证据,又没有丝毫线索……就连那‘离魂咒’也是凭空推测而已……你担心仓促行事会打草惊蛇,这才故意将我们分别支去两处……故意迷惑敌人……我可说的对么?”
只见他板起脸道:“你昨日便是和我们如实说了,又有何妨?害得我昨夜险些便折在拜月教手上……”
容笑语见他满腹牢骚、一脸抱怨之色,不由得笑道:“我便知道你会如此抱怨!你且住了!只怕笑谈兄回来之后还有一番牢骚话讲呢!昨日人多眼杂,不好直言,谁知道你的动作竟如此之快……不过话说回来……那名为你引路的黑衣人……你可知道是何背景?有何目的?”
应笑问冷晒道:“你不用故意岔开话题!亏得你还知道笑谈兄饶不了你!”只见他侧头想了想,缓缓道:“那名黑衣人么?我原本当真以为他是拜月教中的弟子……谁知见了曼罗之后才察觉竟然不是……”
他望着窗外出了一会儿神,“虽然我没有看到他的面容……可看他的行迹举止……却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件事暂且放在一边,笑语兄何妨先说说你究竟是如何分析此事真相的?”
容笑语微微一笑,道:“真相可说不上,只是我一直觉得这桩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之中那么简单……”他再次将应笑问让入书房之中坐下,“笑问你不也是这么想的么?”
应笑问闻言,双眉一轩,“小弟不过是胡乱猜测,可没有笑语兄远见卓识……”容笑语打断他道:“诶……你我二人就用不着如此互相吹捧了罢!”
二人相视一笑,应笑问便低声道:“笑语兄,这几日小若的情形如何?”
容笑语微微皱眉,摇头叹道:“仍是如你那日见她之时一般……”
应笑问低头沉吟片刻,忽道:“小弟自那日见了小若之后……心中一直有一疑团未解……”
容笑语淡淡道:“你可是想问我小若的身世经历?”
应笑问道:“笑语兄一语中的!只是小弟不仅想知道小若的身世经历,更想知道她是如何与高升泰相识的?”
容笑语闻言,不由得叹道:“这一节……我也想到了……只是……笑语你莫非也已认定陛下和小若之幻境症状……和昔日的南天国有关?”
应笑问抬头望向窗外,“祆教远在西域,和大理国素无纠葛冤仇……最可疑的拜月教又已洗脱了嫌疑……眼下,我却不得不怀疑南天国是否仍有余党在世……”
容笑语道:“你莫非怀疑高升泰?”
应笑问摇头苦笑道:“他?他一定不是!我当年曾教过他读书……对此人倒也有些了解……这人身为鄯阐侯和昭元郡主之子,也算是皇亲国戚,平素虽然有些纨绔子弟之风……却绝不会和南天国有什么瓜葛。”
容笑语笑道:“这我倒忘了,说起来,笑问你还算是他的老师呢!”他话锋一转,忽然长叹一声:“我平日里忙于朝务,对我这位表妹鲜少照顾……她今日如此……我当真是愧对九泉之下的姨娘……”
应笑问见他伤感起来,连忙安慰道:“笑语兄不必萦怀,眼下小若只是受幻境所扰,并无性命之忧,待得找出真凶真相大白之日,定然便有破解之法!”
容笑语勉强笑道:“倘若真是如此,那便好了……我只是担心……也罢……事已至此,一味忧心也是无用……”
他见应笑问目不转瞬地凝视着自己,便缓缓道:“说起小若的身世……真是一言难尽……”
原来,容笑语的表妹杜若本是大宋官宦之女,其父杜杞早已于大宋皇佑二年亡故,其母陈氏因杜氏宗族之中乏人照料,孤儿寡母难以为计,只得携女千里迢迢前来投奔远嫁天南的姐姐。
——《宋史》有载:杜杞,字伟长。父镐,荫补将作监主簿,知建阳县。强敏有才。杞使五保相察,犯者得重罪。累迁尚书虞部员外郎、知横州。时安化蛮寇边,杀知宜州王世宁,出兵讨之。杞言:“岭南诸郡,无城郭甲兵之备,牧守非才。横为邕、钦、廉三郡咽喉,地势险阻,可屯兵为援。邕管内制广源,外控交阯,愿择文臣识权变练达岭外事者,以为牧守,使经制边事。”改通判真州,徙知解州,权发遣度支判官。盗起京西,掠商、邓、均、房,焚光化军,授京西转运、按察使。居数月,贼平。
三十 深府有意打草惊蛇 长街无心课卦问卜
《文》听毕容笑语就杜若身世的一番讲述,应笑问缓缓道:“单从令表妹的身世来看,似乎与南天国毫无牵涉。虽然其父曾仕宦岭南,却是早于南天国多年之事。”
《人》容笑语颔首道:“侬智高起兵于大宋皇佑四年,而小若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姨丈杜公两年之前就已去世……南天国起兵之时,姨母早已带着小若自中原迁居了我家,她二人与江湖中人毫无往来,更不会和南天国有何牵扯。”
《书》应笑问沉吟道:“难不成……我们之前的推测竟有一半是错的?”容笑语道:“你直言不妨。”
《屋》应笑问道:“我指的是,既然小若绝不可能与南天国有何牵扯……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更不会得罪什么武林中人……莫非她的幻境……竟与陛下遇刺之事无关?”
容笑语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啊……这件事情当真是匪夷所思……”
只听他接着道:“据我想来……当年,侬智高兵败大理,南天国余部定对我大理恨之入骨。昔日南天国鼎盛之时,曾与大宋、大越交战过无数次……近日适逢洞仙公主出使我大理国,南天国之余党想要借此机会行一箭双雕之事,更是大有可能……”
应笑问点了点头,“笑语兄所言极是。”
容笑语低声道:“眼下事态紧急,与其被动挨打,倒不如主动出击……”
应笑问道:“笑语兄的意思是,暗中派人查访南天国余党?”
容笑语笑道:“查是要去查的,不过不是暗访,而是明察!”
应笑问道:“笑语兄莫非是想要故意‘打草惊蛇’?”
容笑语颔首:“正是。此举乃是现下最为快捷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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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司徒府,应笑问缓步徜徉于街巷之中。由旁人眼中看去,只见这锦衣华服的少年公子,缓步人群,神情淡漠,不知在想着什么事情。
此刻已近正午,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穿流不息,来自各地的商贩几乎已占领了整条大街。应笑问心中有事,也无心细看,眼见已走到了长街的尽头。
只要再拐过一条大街,经过两道小巷,便是司空府了。
他正在街上走着,忽闻一阵吆喝之声远远传来:“故老相传神仙术,赛过星占胜紫斗。”
应笑问抬头一看,只见远处走来一人,看服饰打扮却是一名算命先生,只见他身材瘦高,一身灰布长衫,头戴纶巾,三绺长髯飘洒胸前,身后背着行囊,一手持着卦幡,幡上写着两行大字:“指点迷途君子,唤醒久困英雄。”
长街拐角之处的行人甚繁,应笑问见是个算命先生,也不以为意,径自走自己的路。谁知那算命先生竟然看也不看旁人,直直地朝应笑问走来。他行走之时,却如行云流水,足不点地,衣不沾尘。
应笑问心中一动,登时停步。却见那人走至他身前五步,将卦幡一收,双头作揖,施礼道:“这位公子,在下有礼了!”
应笑问道:“先生有事?”
算命先生道:“我见公子形容俊美,器宇不凡,却似乎心有郁郁,有意为公子课上一卦。”
——天底下的江湖术士在骗人钱财之前往往都会这么说的。
应笑问闻言,目光在算命先生身上扫过,轻声笑道:“先生竟能看得出我心中有事?也好,眼下我正有烦心之事难解,有劳先生为我破解。”
——他仿佛是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似乎完全看不出别人正在想要打他钱袋的主意。
那算命先生闻言大喜,便将身上行囊取下,于街头拐角之处寻了一块清静之地,将卦摊支起。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应笑问只冷眼旁观,不发一言,直到那算命先生将卦摊摆好、铜钱掷出之后方道:“先生还没有问我要算什么事情?怎么就自己课起卦来?”
那算命先生正在排列铜钱,见他发问,却头也不抬地笑道:“我这一卦并非为公子所算,而是为我自己所卜。”
应笑问笑道:“哦?请恕在下孤陋寡闻,不曾听说算命先生在给别人算命之前倒先要自己课上一卦的……敢问先生此卦何解?”
算命先生笑道:“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可惜吃我们这一行饭的,却是每日都要泄露天机……日积月累,不免有伤阴骘。因此不才便有个习惯,每次替客人算命之前,先要算算自己今日的吉凶,免得灾祸到了眼前,犹自不知。”
应笑问听他话中有话,便道:“既然先生已经替自己算过了……那么就也替我算算罢!”
只听那算命先生道:“承蒙公子信得过在下,在下却有几句话要说在头里。”
应笑问淡淡道:“先生请讲。”
算命先生道:“卜卦之前,须得诚心敬意,有道是心诚则灵。”应笑问笑道:“先生觉得在下的心不够诚么?”
算命先生亦笑道:“此话须得要说在前面,倘若算过之后,有所差误,反而引出许多争执之事,公子勿怪。”只听他接着道:“心诚之后,便是意动。”
应笑问微微疑惑;“意动?先生此言何意?”
只听算命先生道:“世间万物,以人为尊,只因为人在意,意在所动。意所动时,便无所不能。古往今来,圣贤与凡夫之间的差别,往往便是圣贤意动而凡夫意滞……”
应笑问笑道:“在下并非圣贤,不过是凡中又凡的一个凡夫而已。”
那算命先生亦笑道:“公子过谦了。阁下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风采卓然,一望便知是大富大贵之人,又怎会是凡夫了?”只听他接着道:“人之命运,乃是天地之间最为飘渺无形,不可捉摸之事,倘若想要测算,唯有意之所至,方能成功。然而人之意,却并不是说动便动的。须得心意相合,方能水到渠成。”
应笑问又笑道:“先生所言,甚是奥妙。”
算命先生道:“在下应说之话已经说完。请教公子生辰八字。”
应笑问奇道:“先生之前不是说要课卦?怎么又问起生辰八字来了?”
算命先生道:“公子与他人不同,除了卜卦之外,仍需生辰相佐。”
应笑问凝视着他道:“哦?看来先生对在下……还真是上心得很……”
算命先生道:“衣食父母,岂敢怠慢。”
应笑问苦笑道:“看来……我就是想不说……也是不成的了……”他当下将生辰八字说出,算命先生微微点头,手中却又将铜钱掷出。应笑问见他自行其事,忍不住又道:“先生莫非又在替自己卜卦?怎么却不问在下想问何事?”
算命先生闻言微笑道:“有公子的生辰相佐,在下课卦之时便无需多问。”
只见他连掷几次,目光却越发凝重起来,应笑问看在眼里,便道:“先生,此卦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只听算命先生道:“此卦上兑下坤,乃是六十四卦之中的‘泽地萃’。”
应笑问道:“愿闻其详。”
算命先生道:“此卦乃异卦相叠,地下泽上。其中坤为地、为顺;兑为泽、为水。泽泛滥则淹没大地,人众多便多起纷争,危机必然四伏,……因此,务必要顺天任贤,未雨绸缪,柔顺和悦,彼此方能相得益彰、安居乐业。其卦辞有云:亨。王假有庙,利见大人,亨,利贞。用大牲吉,利有攸往。象曰泽上于地,萃;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彖曰萃,聚也;顺以说,刚中而应,故聚也。王假有庙,致孝享也。利见大人亨,聚以正也。用大牲吉,利有攸往,顺天命也。观其所聚,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
只见他抬起头来,望向应笑问道:“在下果然没有看错,公子实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富大贵之命也!在下走南闯北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贵不可言之人呢!”
应笑问闻言,却故意道:“先生何以见得?在下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散淡之人,先生只怕是算错了!”
算命先生摇头道:“非也非也!公子只怕是有意戏弄在下……以此卦象所见,公子非但不是游手好闲之人,反而是金堂玉马、一呼百诺的国之栋梁……只是……”
应笑问见他忽然犹豫起来,便笑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言。”
算命先生道:“公子虽是大富大贵之命,然而一生之中却似乎注定风浪迭出。有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据此卦象合以生辰八字可以看出,公子三岁和十三岁那两年,分别是岁运并临之年,其时五行受损,乃是灾祸之年。”
应笑问闻言,却是神容不变,但双眸之中,却隐隐有光芒闪动。
三一 玉真宫无踪留诗信 司徒府辗转细推敲
段思廉仍是时昏时醒,而容笑语在大理国境内针对南天国余部的搜查也未有丝毫所获,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却又发生了一桩奇事。
嘉怡公主段香持突然收到了一封未署名的信函。信函是被玉真宫打扫房间的宫女发现的,由于封上写着“嘉仪公主亲启”六个字,当值宫女便将这封信交给了杜鹃。
杜鹃拿到信后,先是盘问此信来历,却并无一人知晓。玉真宫内外守卫侍从众多,且众人皆云并未发现外人进入,此信便真如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了宫中。
杜鹃惊疑不定,只得将信交给了段香持。
段香持手持信函,却并未急着开启,只向杜鹃问道:“是谁交给你的?”
杜鹃回道:“启禀公主,是今晨当值的蕴儿。”
“如此说来,昨夜众人安置之前,这信还未曾出现?昨夜是谁当值?可有什么可疑人等入内?”
杜鹃点了点头,“奴婢已问过昨夜当值之人,都说并未见到什么可疑人物。”
段香持闻言,沉吟半晌,便作势欲将信封撕开,杜鹃忙阻拦道:“公主不可!谨防有诈!”
段香持笑道:“想不到你这丫头竟然还是个老江湖?你且说说,如何会有诈?”
杜鹃脸上一红,嗫嚅道:“公主又取笑我……我还不是听陛下常和公主提起什么武林中的事……不然又怎么会知道……这封信来路不明,只怕不宜轻易拆启,万一是什么居心叵测之徒在其中下了毒药之类的东西,岂不糟糕?”
段香持笑道:“倘若留书之人想要下毒,只怕就早下了。且不说宫中守卫森严,但说咱们玉真宫内外百人,这么多双眼睛都没有见到什么人影……若真是冲我而来,谁又能拦得住?”
她一面说着,一面便将信封扯开,自内抽出一张信笺。
“令君扶摇上南天,千里纵横也无缘。秋风暗摄秋云转,留待深宫探洞仙。”
段香持一见这诗,先是一怔,随后便将这四句诗细细读了几遍,更觉蹊跷。杜鹃见她秀眉微蹙,也自向纸上看了看,奇道:“这四句诗晦涩难懂,却是什么意思?”
她指着最后一句道:“前面三句实在是不懂……这最后一句……‘留待深宫探洞仙’?这句话指的……是洞仙公主么?莫非是让我们去探望她的伤势不成?”
段香持正自出神,忽然听她这话,不由得“咦”了一声。
杜鹃忙道:“公主怎么了?是不是想通了什么?”
只见段香持双眸一亮,拿着信笺的双手竟在微微发颤,口中却道:“我知道了!这封信是令皇叔所留!”
杜鹃奇道:“令皇叔?公主说的是令公子?他不是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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