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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乾坤-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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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身上穿的却仍是那拜月教曼罗圣女进轿前的那一身苗族服饰,但气质容貌却已与先前大异。

——原来那曼罗圣女却竟然是洞仙公主易容假扮!

只听洞仙公主向李进嗔道:“李大人!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随机应变想出这个主意,今天咱们可都要成了那群苗人的‘座上宾’了!”

李进原本又惊又喜,听了这话才察觉自己适才失言,当下便连连点头道:“公主教训的是!下官无能!下官糊涂!”那四名宫女此时也早已破涕为笑,此时便一起上前向公主谢罪。

洞仙公主朝她们摆了摆手,道:“你们何罪之有?!”接着便又向李进道:“李大人!那些苗人倘若识破此事,我们可当真是性命堪忧了!还是赶紧赶路要紧!”

李进忙道:“为臣正有此意!”

……………………

一群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谷若虚这才从隐身之处出来,望着车队人马的背影,喃喃道:“好一个厉害的公主!”

十 凭君问风花雪月帽 任客选彩凤穿云钗

谷若虚进到大理城中的时候,大理城已经很是热闹了。

——只见无数商贩或挑或背,或是担着琳琅满目的货物摆放在城中官道两侧,却不叫卖,只是静静地等着客人主动上前问价。其间自然要以白族人和汉人的人数最多。

——这些聚居于点苍山下,洱海之滨的白族人,一向以白色为贵,崇尚白色,以白色衣服为重。男子喜缠白色或蓝色包头,多穿白色对襟上衣,外套黑领褂,下身穿宽桶裤,系拖须裤带,有的还会随身佩带绣有美丽图案的挂包。大理国中的女子则多穿白色上衣、红色坎肩;或是浅蓝色上衣配丝绒黑坎肩或是紫色丝绒领褂,右衽结纽处还要挂上“三须”、“五须”的银饰,腰间系有绣花飘带,上面多用黑软线绣上蝴蝶、山茶、杜鹃等图案,下着蓝色宽裤,足穿绣花的“百节鞋”。臂环扭丝银镯,指带珐琅银戒指。已婚妇女梳发髻,未婚少女则垂辫或盘辫于顶,有的则用红头绳缠绕着发辫下的花头巾,露出侧边飘动的雪白缨穗,点染出白族少女头饰和发型所特有的风韵。

谷若虚在天南一带居住不久,因此却从未进入过大理城中,虽然知道此城极是热闹,却直到今日方才眼见。

他在城中漫步,眼见已经到了正午时分,便寻了一家铺子打尖。

这家铺子虽是汉人经营,但店中所售之菜品却都是极富大理风味的佳肴。原来大理国因与大宋、吐蕃和大越等国毗邻,因此其间的烹饪风味多受这几国之影响,素以烹制山珍、水鲜见长。

谷若虚随意点了几样,不多时小二便送上酒菜,却是虫草炖乌鸡、金钱火腿、桃仁夹沙乳扇等几样菜式。

那小二一面上菜,一面笑道:“客官只怕是初到大理城罢?这几样菜却不可不尝!”

谷若虚道:“哦?这几道菜莫非还有些什么名堂?”

小二道:“小的为客官推荐的这几样菜,道道都是本地的名菜!就拿这乳扇来说,乃是大理一带的特产,寻常地方见都难以见到……听客官的口音,可是中原大宋人氏?”

谷若虚笑道:“小二哥的耳朵倒灵。”

“小的一向认人极准!大理城里的汉人虽然不少,但像客官这么器宇轩昂之人却是不多!”

谷若虚见他伶俐,心中不由得暗暗发笑。他因一路行来,见那些白族少女们头上戴着的帽子极是别致,便随口问道:“那些白族姑娘们的帽子倒是好看得紧……”

小二听了这话,却道:“客官可知这帽子的来历?”

谷若虚微微一怔,道:“这却不知。小二哥和我讲讲,也好让在下长些见识。”

那小二见谷若虚谈吐有礼,言语谦和,登时喜上眉梢道:“客官可听说过大理国的四大奇景?”

谷若虚倒也真听说过,便道:“这个我却知道,不就是‘风花雪月’么?那‘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的四大美景我虽然尚未领教,但却一早便已听人说过。”

小二闻言笑道:“客官果真有见识!那些白族女孩子头上带着的帽子,里面便有‘风花雪月’这四个字的意思。”

谷若虚听了,便向街上行人看去,只见人流往来,其间却有不少盛装的白族少女。他定睛看去,便向小二笑道:“是了!我知道了!她们带着的帽子是白色的,便是苍山上的雪……帽子上面装饰着的,却是上关的花……那弯弯的帽顶就是洱海月了……只是哪里又有‘风’了?”

那小二见状笑道:“客官请看,那帽子上面垂下来的穗子微微荡漾,不就是下关的风了么?”

谷若虚一见,果然如此,不由得呵呵一笑,当下便下箸品尝眼前这几道大理名菜。

但见火腿肉色红艳,香气浓郁;乳扇酥脆香甜,浓香满口;那虫草炖乌鸡更是鸡肉滑嫩,汤汁甜美……不由得交口称赞。

待得用过了酒饭,便又在大理城中信步漫游。不知不觉却走到了一间叫做“摄云斋”的店铺之外。

谷若虚早间便听人说过,“摄云斋”乃是大理城中最有名的古董铺,出入此地之人非富即贵。大理国中的仕宦官绅、王公贵族,皆是这店中的常客。

他迈步登门,见其间房舍结构之精,铺设之雅,自不必说。单是那店中奇花异卉、古玩字画、珠宝玉器,件件皆是世所罕见之精品,便信手取过一幅山水来赏玩。

店中供奉见他虽然是一副生面孔,却举止不俗,穿戴雅洁,不敢怠慢,便上前搭话。此时刚过午时,店中客人不多,二人正闲聊着,却听身后另一名供奉笑着道:“小姐真是好眼力!这‘彩凤穿云钗’乃是我店中新近一批首饰里面的极品货色……只是……”

他尚未说完,却听一名年轻女子的声音道:“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难道怕我们付不起价钱么?”

谷若虚回身看去,却见几名服饰华贵的妙龄少女正在店中挑选首饰。

那供奉忙道:“小姐误会了小人的意思。这支‘彩凤穿云钗’只因是我店中的极品货色,早在半个月前便被一名贵客订下了。摆在此间只是为了让客人看看样子,却是不能出售的,还请几位小姐在店里挑选一些别的首饰。”

一名绿衣少女闻言道:“定下了?供奉,你该不会是因为我们相中了这金钗,想要漫天要价,这才编出些谎话来敷衍罢?既然已经被人定下了,你们还摆在这里充什么样子?”

供奉陪笑道:“这位小姐有所不知。这‘彩凤穿云钗’是我家作坊之中的匠人亲手所制,只是耗时费力,且材料昂贵,制作不易,因此都是订做。小姐倘若看中了这样子,何妨便也订下一支,三个月后便可取货。”

另一名少女听了,杏眼一睁,道:“什么?要等三个月?不就是一只金钗么?哪用得着费这许多功夫!”

谷若虚见这名少女一身绯色衣衫,珠围翠绕,生得容长脸面,眉目娟秀,一望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但见她们这一行共有五人,服饰打扮各异,却都生得甚是美貌,不由得令旁观之人啧啧称奇。

这五人之中,却有一人极是与众不同。只见那少女十七八岁年纪,一身白衣如雪,乌黑长发披散在肩头,全身并无什么华丽首饰,却仍是显得气度高华,容貌更是秀美绝俗,莫说是大理城中少见,便是大宋国内,亦是罕见这般绝顶美貌的少女。

谷若虚见这少女美得出奇,不由得便想起当夜在林中见到的拜月教圣女曼罗。他此刻自然早就知道那“曼罗圣女”乃是大越国洞仙公主假扮,但想来洞仙公主的易容之术极其高妙,竟然能骗过一干苗人。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却见那供奉一面向那钗上指去,一面口中向众人道:“各位小姐有所不知。这支金钗之所以耗时费力,一来是由于其上的点缀之物甚是珍贵,二来是因为这钗的工艺与其他首饰不同……”

另一名蓝衫少女闻言却道:“供奉,你说的那位贵客什么时候来取这东西?他交了多少定金?我们除了这金钗原本的价钱之外,还可将定金双倍奉上,以补偿贵店的损失。”

供奉一怔,“这个……只因这位贵客身份尊贵,又是店里的常客,因此他定下的货物却是从来用不着定金的……取货也是说取就取……倘若一时未取,本店也只能代为保管……”

那先前说话的绯衣少女闻言却冷笑道:“这可不是掰谎?天下间那里有这样的事情?”

莫说是这一几名少女,便是谷若虚听了那供奉的话,也觉得甚是无理。

果听那绯衣少女道:“供奉,我家小姐可不是寻常富人家的千金,只因听说你们‘摄云斋’的货色极好,这才亲自前来看看。你这支钗子放在这里也是放着,还不知道客人什么时候来取,会不会来取。不如就卖给我们,价钱你开好了。”

这位供奉新进“摄云斋”不久,待人接物的眼力上却远远及不上店里的老供奉们。他适才眼见这少女服饰华丽,本以为她们都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却万万想不到她竟然只是个伺候人的丫头,当下便道:“这位姑娘。你家小姐自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千金……但是我说的这位贵客却也是个得罪不起的人……还请姑娘饶过小人一马……莫要再与小人为难了。”

那绯衣少女柳眉微扬,正要说话,却听那白衣少女轻轻道:“杜鹃,莫要多说了。既然这金钗别人已经定下,再多难为供奉也是无用。我们另行定做一只便是了。”

那被称作杜鹃的少女听了这话,却气鼓鼓地道:“小姐!他这金钗倘若当真定了出去,也就罢了。这事分明便是他想要抬高价钱……”

那供奉忙道:“姑娘千万莫要这么说!本店全部货物可都是店主东定下的价钱,我们做供奉的,哪里敢胡乱开价!姑娘莫要坏了本店的名声!”

十一 摄云斋内喧宾夺主 大理城中狭路相逢

“摄云斋”之内,众人争辩不休。只听那供奉话音未落,楼上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这里出了什么事?是谁要坏了本店的名声?”

众人闻言,一齐向楼梯处看去,却见一名身穿黑衣的英俊男子正环抱着双臂立在那里。

谷若虚一见这人,不由得十分诧异,原来这人正是数日之前自己在林中遇到的那名黑衣男子。

那黑衣男子向店铺内扫了一眼,目光在经过谷若虚脸上的时候略作了半分停留,谷若虚分明看到了这人眼中的笑意,只是他却不能辨别这笑意之中包含着的意思。

店内的几名供奉见这黑衣男子现身,便一齐向他微微施礼道:“聂老板。”那原本站在谷若虚身侧的供奉更是走上近前,脸上微带惊讶,道:“老板是何时回来的?怎么店里竟没人知道?”原来这黑衣人便是这“摄云斋”的老板——聂云。

只听他向那供奉道:“我也是才刚回来……这里出了什么事?老张怎么和客人争吵起来了?”

老张便是此刻站在众女面前的那名供奉,他见店主人问话,忙道:“老板,这几位小姐硬是要买下这只‘彩凤穿云钗’……我和她们解释了半日……”

聂云尚未说话,只听那被白衣女子唤作“杜鹃”的绯衣少女便已率先道:“你便是这‘摄云斋’的老板?你家的这位供奉说这只钗已经被人定下了,但是一未交付定金,二又不知何时取货?我倒想请问一句,天下间竟然有这么做生意的么?”

聂云听了这话,似乎倒反而释然了。只见他向这五名少女打量了一番,最后却将目光落在了那名白衣少女的身上。

他缓缓步下楼梯,走到众人面前,自供奉手中接过那支“彩凤穿云钗”看了看,这才笑道:“原来是这支钗……”他转头向杜鹃道:“这位姑娘,张供奉说的没错。这支钗的确是被一位客人定下了的。姑娘倘若真是喜欢这钗的款式,不如另外订做一只。在下担保小店中的匠人能够打造得和这支一模一样。”

杜鹃还未说话,那白衣少女已经走了过来,将杜鹃一拉,道:“既是如此,我们便也订做一只好了。”

杜鹃见主子再次发话,不好再说什么,却气鼓鼓地瞪了聂云一眼,聂云却毫不在意,只含笑向那白衣女子道:“小姐真是明事理之人……”他一面说着,一面向张供奉道:“老张,这位小姐的定金不必收了,只记下姓氏府邸便是。”

那白衣少女听了,忙道:“岂可如此?方才这位供奉已经言明这支钗用料珍贵,制作起来亦是耗时费力,倘或我们今日不交定金,日后竟不来取,贵店岂不是要因此遭受损失?”

聂云笑道:“小姐既然极是喜欢这钗,自然不会轻易舍弃。更何况……”他凝视着白衣少女,轻轻道:“聂某知道,以小姐的身份,绝不是爽约之人……”

白衣少女听了这话,便将聂云仔细端详了一番,却是素未谋面,心中不由得暗暗生疑。她刚要出言拒绝,却听身旁的杜鹃道:“你的眼力倒好……小姐,既然这位老板说了不用交定金,那我们便听他的好了!等到金钗做好之后再付钱给他便是。反正来他店里的客人都是不用付定金的。”言下之意,竟仍是对这事耿耿于怀。

张供奉在一旁听了半日,此时却忍不住道:“我们店主东已经破例不收各位的定金了,这位姑娘说话何苦还句句带刺?谁说来我们店里的客人都不用付定金?只是定下这支钗的实是一位贵客!他身份尊贵,又是本店的老主顾,因此本店才会破格相待。”

谷若虚在一旁听了这几句话,心中倒为这张供奉暗暗捏了一把汗。他适才在旁边观察了半日,此时便心道:以那位“杜鹃”姑娘的脾气,张供奉这番话只怕是要火上浇油了。

聂云听了张供奉的言语,轻轻斥责道:“老张!怎可对客人如此说话……”他的话尚未说完,果然听杜鹃冷笑道:“好一位贵客!说是老主顾倒也罢了!说是贵客……哼!我就不相信这大理城里还有什么身份尊贵的客人能比得过我家小姐!”

聂云听了这话,却只淡淡一笑,而“摄云斋”中的几位供奉闻言均是面面相觑,适才陪着谷若虚闲聊的那位王供奉此时却道:“这位姑娘切莫说此大话!那位贵客可是咱们惹不起的……”

杜鹃闻言更是生气,便娇声叱道:“什么惹不起!是你们惹不起罢了!凭他是谁!我家小姐又怎么会怕他……”她正兀自要往下说,却听那白衣少女面带严霜,出言斥责道:“杜鹃!越大越没规矩了!还不与我住口!”

她自进到店中,大半个时辰之内没说过几句话,便是说话也是和和气气、斯斯文文的,谁知此时竟会突然大发脾气,众人不由得皆是一愣,聂云却仍将双臂环抱在胸前,微微笑着。

杜鹃见自家小姐动了真怒,猛然醒悟自己适才言语有失,当下再也不敢多说,只得乖乖地退回了一干侍女身边站定。

那白衣少女却向聂云道:“既是如此,那就多谢公子了。”转头向张供奉道:“我姓段,住在……”说到这里稍微一停,便又道:“寒舍之址便不用记了罢,三个月后我们自会来取金钗便是。”

张供奉正取过簿子要往上面写字,忽听客人此言,不由得便向聂云看去。

聂云向张供奉点了点头,又向白衣少女笑道:“小姐无需等上三个月,聂某今日便命匠人加紧赶工,一个月时间便可取货。”

白衣少女听了这话,便向聂云微微一笑,“那倒是当真要劳烦贵店的工匠了。”

她人生得极美,这一笑更是犹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一时之间,店中之人皆是看得呆了。只听她向身边的四名侍女道:“咱们走罢!”便转身欲待离去。

聂云在众女身后含笑相送,谁知众人刚刚走出门口几步,却听道一个年轻而倨傲的声音冷冷道:“是谁如此大胆!敢和本公子抢东西!”

摄云阁中的诸位供奉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都是暗暗吸了一口冷气,心中都替那白衣少女担心。

谷若虚却是心中一动,当下却闪到了店内的一扇屏风之后。

只听聂云转头朗声笑道:“原来是高公子大驾光临!咱们可有好一阵子没见了!老刘!快给高公子看座!”

杜鹃听了这话,不由得又是大怒,刚要回身,却被身前的白衣少女一把拉住。

只见摄云斋门口立着一群人,为首一人锦袍珠履,金冠玉带,丹睛凤目,风流俊俏。年纪虽然仍未及弱冠,气势却足以傲笑王侯,令人不敢逼视。

——看来,方才说话的便是他了。

白衣少女微微叹了口气,正待率人离去,却听那年轻公子在身后道:“几位姑娘且请留步!”不料那白衣少女的步履竟是不停,仍是和四名侍女一齐背向众人,朝着街口方向走去。

年轻公子见状,眉头一皱,他身边尚有十几名随从,此时便纷纷向那几名少女道:“几个小妞儿快快停下!难道没有听到我家公子的话么?!”便有二人抢上前去打算将那五名女子拦住。

这二人平日里跟随着自家主子强横霸道惯了的,今日眼见竟然有人胆敢不将自家公子放在眼里,又见这几人都是娇怯怯的妙龄少女,心中不免存了轻视之意。

他二人瞬间抢到众女面前,陡然间见了那白衣少女清丽绝俗的容貌,不由得都是眼前一亮,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杜鹃见这二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衣少女,不由得大怒道:“滚开!”伸手便向二人推去。

那二人原本为那白衣少女之容貌所摄,愣在当地,忽见杜鹃双掌分袭而来,登时向旁边一闪,口中却笑道:“想不到小妞儿还是个练家子!如此更好!大爷陪你练上两手!”

言语之中的调笑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杜鹃身边的三名侍女见对方如此无礼,纷纷抢上,拦在白衣少女身前。双方一时之间剑拔弩张,眼看便要动手,一旁围观众人见这两名大汉身材魁梧,中气十足,不由得均是替那几名柔弱女子暗暗担忧。

那年轻公子见对方居然也都身负武功,不由得双眉一剔,向那两名大汉道:“教训教训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可别给本公子丢人现眼!”

那两名大汉听得主子发话,巴不得一声,拉开架势便要动手。不料那白衣女子却忽道:“且慢!”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不知道她有什么话说。却听她缓缓道:“高公子……劳烦你借一步说话。”

那高公子听到这个娇柔婉转的声音,又细细打量白衣少女的背影,心中不由得疑窦顿生

——莫非……竟然是她?

——她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十二 应笑问有意见旧友 谷若虚无心遇故知

双方正在僵持不下之际,蓦地里听一人轻笑道:“高公子今日怎么有兴到大理城中一游?”

众人向那声音来处望去,却见一人锦衣白履,自街口处翩翩而来。此人年方弱冠,生得朱唇玉面,貌若潘安,那年轻公子一见此人,一身凌人傲气登时散去,却向来人拱手笑道:“在下参见司空大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理国三公之一、大司空应笑问。

只见他缓步走到摄云债斋的门口,转脸却刚好望见聂云,便向他颔首道:“聂老板是何时回来的?”

——原来他竟也是这摄云斋的常客。

聂云当下便道:“今早刚到。司空大人一向少见。想不到今日在下刚刚回转,便有这许多贵客上门,真是蓬荜生辉啊,呵呵。”

谷若虚闪身在店内的屏风之后,这几人的谈话却清清楚楚地落在他耳中。

只听应笑问向那年轻公子道:“高公子的手下倒真是忠心耿耿,只不过对手是几个小姑娘,即便是胜了,也似乎胜之不武。”

那高公子原本正在望着那白衣少女的背影发怔,此时见应笑问忽出此言,登时醒悟,忙向那二人喝道:“你们两个!还不快给我退下!”

那二人此时正拦着那五名少女的去路,此时忽听主子下令,只得依言而行。

杜鹃见他们垂头丧气地推退了下去,不由得冷笑道:“算你们的主子识相!”高公子闻言,登时面色一变,应笑问此时却快步走在了他之前,向他笑道:“高公子,那位小姐乃是应某的朋友,还请公子看在应某的面子上,莫要为难她们。”

高公子原本就对那白衣少女是身份起疑,此时又听应笑问如此说,登时心如明镜,忙道:“岂敢岂敢!今日之事皆是误会!既然这位小姐是司空大人的朋友……”

他望着那白衣少女的背影,遥遥道:“这位小姐,在下失礼了!还请小姐莫要见怪!”说着便深深一揖到地。

众人见他前倨而后恭,不由得皆是大出意料之外,尤其是高公子自己的手下。他们眼见平日里一向盛气凌人的公子今日竟会如此谦逊有礼,都是大为惊讶。

那白衣少女却是一言不发,竟自率众走了。

应笑问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高公子,却笑道:“高公子,倘若此事被令尊得知,你却要如何收场?”

那高公子闻言连忙向应笑问赔笑道:“在下知道司空大人最是宽厚待人,一定不会将此事告诉家父的。”说完还向应笑问眨了眨眼,竟然如同小孩子向大人撒娇一般。

其实应笑问的年纪也不过大他一两岁而已。只是这高公子年纪既轻,相貌生得又俊俏,适才倨傲无礼之时只令人觉得气势逼人,不寒而栗,此刻在应笑问面前却如同见到了长兄的幼弟一般乖巧温顺。

应笑问听了这话,却轻笑了一声,喃喃道:“我待人宽厚么?我自己怎么不觉得?”这两句话说的声音极低,除了他自己之外竟然无人能够听得清楚。过高公子因为和他站得极近,因此才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几个字,便脱口问道;“司空大人说什么?”

应笑问微微一笑,“没什么……”他侧头看见了聂云,似是心中一动,便又向高公子问道:“你在这里买了什么东西?”话虽是朝着高公子发问,但眼睛却一直望着聂云。

聂云见应笑问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便干咳一声,向左右各自看了一下,才向应笑问道:“高公子几个月前在小店里订做了一只金钗。”

应笑问“哦”了一声,便又转脸看向高公子,面上神情似笑非笑,“金钗?这回又是要送给哪家小姐的?”

那高公子原本一直在向聂云打手势递眼色,却不料聂云竟然毫无遮拦地说了出来,心中登时大急,此时见应笑问双目炯炯看向自己,只得“嘿嘿”笑道:“这个么……我是要拿去孝敬姨妈的……”

应笑问闻言,眸中似是精光一闪,但却转瞬即逝,只听他笑道:“恩?想不到高公子多日不见,竟长进了不少……居然懂得尊老敬贤了……不过据应某所知,令堂的娘家远在中原,家中姐妹亦是各自远嫁……却不知高公子所说的姨妈是其中的哪一位呢?”

高公子料不到自己的谎话竟然会被应笑问当场戳穿,一时间神色极是尴尬,过了片刻才顿足道:“好了好了!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司空大人!”

众人见他仍是孩子气极重,不禁相顾莞尔。

应笑问一面说话,一面却已经由聂云陪着步入了摄云斋之内,那高公子和他的一干随从自然也讪讪地跟在后面。

此时,摄云斋中已经有人将那只“彩凤穿云钗”装入盒中,呈给了高公子。

高公子接过盒子,却不着急打开,只将盒子递给了身后的一名随从,想来他是怕应笑问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谁知应笑问却道:“高公子何妨也让应某开开眼界,长长见识,看看是如何精致的物事才能入得公子之眼?”

那高公子登时一愣,连忙自身后那人手中接过盒子,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应笑问。

应笑问将盒子接了过来,却不忙着打开,只将那盒子拿在手上细细赏玩,却听他向聂云道:“聂老板,贵店的生意越发经心了,连这盒子的做工都如此精细。”

聂云淡淡道:“做生意嘛。自然要事事留心的。”他此刻虽然正和应笑问说着话,一双眼睛却有意无意向谷若虚藏身的屏风之后看来。

谷若虚见他如此,不由得暗暗苦笑,心道这人居然还没忘记自己的存在。聂云明知他藏身此处,却也不说破,只和应笑问、高公子二人一来一往地闲聊。

此时,应笑问已将盒子打开,只觉眼前一亮,但见精工细镂的红木盒子之内,静静地躺着一只镶珠嵌翠的金钗。

这金钗做凤凰形状,似是正展翅飞翔于天际。只见这金凤凰通身彩色辉煌,镶嵌了无数珠宝玉石,周身还用金丝镂出一朵朵云彩之形状,难怪会叫做“彩凤穿云钗”。

应笑问启盒看了几眼,便将盒子合上,复又递还给了高公子,一面却道:“好一只钗,难怪公子会如此重视。”

他负手在店中漫步,不知不觉竟然渐渐走近了谷若虚藏身的这扇屏风。

却见他在屏风之前停住脚步,伸手在屏风上轻轻敲了两下,竟然似是在敲门一般,口中却道:“有人在家么?”

众人见他此举,皆是不知其意,唯有聂云唇边浮出了一丝笑意。

高公子见状,不由得奇道:“司空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他话音未落,却听屏风之后一人笑道:“好一个应公子!好一位司空大人!高公子说得当真不错,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应笑问笑而不语,高公子却似是吃了一惊。只见屏风之后转出一个人来,二十五六岁年纪,浓眉端目,相貌俊朗,衣衫穿着虽不如何华贵,却是整洁素雅。那高公子一见这人,不由得惊呼了一声,道:“谷先生!你怎么会在此处?你不是回乡去探亲了么?”

谷若虚自屏风后步出,先向应笑问施了一礼,这才向高公子道:“谷某探亲之事已毕,算着侯爷准给谷某之假尚有几日,这才顺便到这大理城中一游。不想竟然在此处遇到了公子和司空大人。”

应笑问和高公子尚未答话,忽听摄云斋的老板聂云却已笑道:“想不到应大人和高公子也与这位仁兄相识。”

应笑问闻言微诧,高公子却已转过身来,向聂云问道:“诶?聂老板?莫非你也识得谷先生不成?”

聂云笑道:“识得倒也算不上,只不过前几日有一面之缘而已。”他当下向谷若虚抱拳道:“在下聂云,未知仁兄高姓大名?”

谷若虚见他虽然笑着,一双眸子却是目不转瞬地盯着自己,似乎想从自己的脸上看出什么故事来,却仍是毫不在意,便也拱手还礼道:“在下姓谷,名字是上若下虚……”

他还未说完,高公子便已抢着向聂云道:“谷先生乃是教我读书的先生,家父对他极是推重。”

聂云听罢,却似是对谷若虚肃然起敬,“原来是鄯阐侯府上的西席,在下先前还以为谷先生乃是武林中人……原来却是看走了眼了。”

——这高公子却是鄯阐侯高智升之子高升泰。

——古人席次尚右,右为宾师之位,居西而面东。西席即“老师”。相传汉明帝尊桓荣以师礼,上幸太常府,令荣坐东面,设几。故师曰西席。汉明帝乃是汉代光武帝刘秀之子,他当太子之时就拜桓荣为老师,登上皇位后,对桓荣仍是十分尊敬。他常常到桓荣住的太常府内,请桓荣坐向东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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