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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到美相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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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机关后玄铁环上就出现了一道缝隙,大小刚好能扣在一跟玄铁链上,等将玄铁环扣上后,又恢复成一只完整的环。
这只玄铁环还是她小时候师父送给她的。那是她的轻功还不够好,没法踩着铁链来往于两边,只能借助这只玄铁环。后来她的轻功越来越好,玄铁环也就被弃之不用了。
之前她为了把钱守承弄到离尘宫救治,才又去将这只玄铁环找了出来,用完后顺手就塞在怀里,没想到这回竟派上了大用场。
“好。”钱守承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才将两只手挪到玄铁环上。
虽然她受伤后不太使得出力气,但一来仍需要她用内力作为辅助,二来也是考虑他的力气恐怕不足以支持两人的重量,于是西门艾的双手也抓住了玄铁环,好歹帮他分担点。
“你的脚别勾着玄铁链了。”西门艾估量了下跟对面的距离,觉得应该没问题才对。
“不勾玄铁链,还能勾什么呀?”钱守承大惊失色。
“什么也别勾。”
“这、这怎么行?”就算勾住铁链没有太大的用处,至少能让他的心里感觉更安全些。
西门艾也不跟他啰嗦,只把足尖插到他两条小腿前,顶着他的小腿往上一抬,于是他的双脚也被迫往上抬起。勾住的玄铁链松开了,他们生命就只维系在抓住玄铁环的四只手上。
“会掉下去的!”这下体重全落到手上了,再也没有能借力的地方。钱守承简直是欲哭无泪。
“别废话,抓紧铁环别放手。”西门艾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道。
“哦。”他从善如流的应道。
下一刻她催动内力,那只玄铁环就像活了似的朝另一端滑去。玄铁环与玄铁链相互摩擦时火花四溅的。
“啊……”钱守承的尖叫声撒了一路。他以为会一头撞上对面的悬崖,吓得闭紧了双眼。
“喂,你是想挂在玄铁链条上晒咸鱼吗?”他听到脚下传来西门艾的声音。
奇怪,她不是被他绑在背后吗?怎么声音会从脚底下传来呢?钱守承不解的睁开眼,才发现他们已经平安来到悬崖对面。此刻,他的脚底距离地面不过三四尺的高度而已。
西门艾正笑吟吟的看着他,手里还拿着那条熟悉的白绫,想来是自己解开了白绫先一步落了地。阳光洒在她手上,一时间竟分不清那条白绫和她的手哪个更白皙一些。
钱守承被迷惑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只小手。
“喂,你这条鱼还打算在上面吊多久呀?”见他只顾着望着自己发呆,西门艾忍不住打趣道。
“我、我……”被她迷人的笑容所惑,他的一颗心跳个不停,脸上也感觉热乎乎的。
“还不赶快下来?真是一条傻胖头咳咳咳……”西门艾还想取笑他几句,却咳出一口血来。
“西门艾,你别再吐血了,吐多了会死人的!”钱守承吓得赶紧跳下地,双手扶住她,生怕她又晕过去。
“没事,我只是把体内的淤血吐出来而已,等到淤血吐光,人就没事了。”西门艾撒谎道。
师父的那一掌伤得她不轻,照说这种情况下不应该催动内力,可是以刚才那种情景,要是她不冒险催动内力的话,两人迟早会掉下悬崖。
“真的没事吗?”他从没听说过什么血吐光了就没事了之类的说法,因此仍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没事。”西门艾用手指在背后偷偷打了个叉,同时咽下那口已经涌到喉咙的血。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虽然她说过她师父不会离开望月峰。但只是看见她们在对面悬崖上站着,钱守承仍心里直发毛。
“好,确实得赶紧离开。”她也觉得老站在这里不妥,要是提醒了师父派其他人来抓他们就更是不妙了。
不过才走几步路,她就觉得眼前发黑、脚下发虚。
“怎么了?”钱守承感觉有什么东西扯着自己,低下头才发现她伸过手来拉住他的衣角。
“承哥哥,背我。”西门艾索性停下脚步,用一双水眸望着他。
“上来吧!”这声“承哥哥”叫得他的心都快融化了。钱守承毫不犹豫的蹲下身,示意她爬到自己的背上来。
十八岁的他身形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后背不够宽阔,臂膀不够有力,脚步也不够稳健,被树根绊到的时候还会踉跄,可是当她趴在他的背上,却能感受到温暖的安适感。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过链桥的时候,当时她还以为只是一种错觉,而这一次她可以肯定这不是错觉了。
精神一放松下来,疲倦感席卷了她。西门艾在他背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没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站在悬崖的一边,能将另一头的一切尽收眼底,而钱守承和西门艾之间的互动也全落入了月无尘和玄碧的眼中。
“宫主,其实这小子还不错。”玄碧终于鼓起勇气说了一句。
“弱。”不仅是弱,根本就是太弱了。
见宫主仍愿意跟自己搭话,玄碧就知道她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生气,暂时不用担心宫主会派人将两人逮回来了。
“就是因为这小子太弱,才显得更可贵,至少他没丢下小宫主不管。”过了会儿,玄碧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
“……”月无尘没有出声。
“宫主,有些话我一直想跟您说,又一直不敢说。但是现在我觉得是说的时候了。”
“说。”
“我今年已经四十三岁,宫主您也过了三十五岁,宫里其他人的年纪更大,而小宫主过了年才及笄。我们不可能陪伴她一辈子,您想等我们都死了以后,留下小宫主一人孤伶伶的怎么办?”
“……”月无尘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玄碧看出她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了,更是加紧游说起来。
“现在小宫主不到及笄,还能漫山遍野的抓猴子逗黑熊,让人见了也只会觉得她天真烂漫。可您想过等到她二十五岁、三十五岁的时候,难道还让她去抓猴子逗黑熊,继续她的天真烂漫吗?”玄碧尖锐的道。
“练功。”月无尘想了想才回答。
“我想问宫主一句话,请您据实的回答我。”被小宫主与那小子的行为所刺激,玄碧也决定豁出这一回。
“嗯。”月无尘颔首。
“这门让人觉得冷冰冰的武功,真的比那人更好吗?”
有关“那人”的话题是离尘宫的禁忌,说出这话时玄碧已经有死的觉悟。虽然她不敢与月无尘对视,却仍能感觉到那冰冷的目光正在切割自己。
“要是你觉得不放心,就跟去看看吧!不用特别向我禀报了。”月无尘一拂袖,玄碧就不由自主的跌出了七八步。
“是。”玄碧注意到宫主是说“看看”而不是“抓回来”,这也意味着她的那番话收到了效果。
等月无尘离开之后,玄碧眼尖的发现,原本宫主站的位置旁边有几颗大小不等的石子,这会儿石子都化为粉末了。
原来自己这条命还真是捡回来的呀!她不由一阵害怕。
第6章(2)
钱守承本不想打搅她睡觉的,只是他已经在原地转了好久,才不得不向她求教。
“西门艾,你醒醒呀!”他轻轻的推了推她。
“唔,怎么了?”西门艾睡眼惺忪的道。
“我们在原地兜了好久的圈子。”
“哦,我看看。”她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很快就发现其中的蹊跷,“这是本门设置的迷障,你小心点,别乱走。”
“哦。”一听这话,钱守承像被点了穴道似的一动也不敢动。
西门艾在他背上直起身子,观察四周的情景后,发现他们才刚进入迷阵没多久。她看看天色,根据当前的时辰推演了一遍,心中大致有了底。
“记得一定要按照我的指示走,要是走错就麻烦了。”西门艾搂着他的脖子抬起身,好让自己能够看得更远。
“你放心。”钱守承点点头。
这处迷阵是她的曾曾曾师祖参悟了天地五行的变化,再结合此地独特的地势而设置的。此后历代都会加入一些变化,以加强迷阵的保护效果。此刻他们所面对的迷阵,不但有了四时八节的变化,还能根据不同的入阵时间产生不同变化。
以前她都是用独门轻功从迷阵上空直接掠过,只是这会儿自己受了伤,胖头鱼又不会武功,只得老老实实用双脚走出去了。
西门艾是个跳脱的性子,本就对阵法之类的没啥兴趣,加上多年不曾正经的走过,因此通过这迷阵着实花费她不少心力。
所幸钱守承表现出沉稳的一面,就算她的指点出现失误,也没有因为突然出现的幻觉而惊慌失措。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豁然开朗了。
“我们走出……”钱守承欢呼一声,话还没说完,脖子后面就感觉一热,随即是扑鼻而来的浓烈血腥味!
原来西门艾牵动内伤,喷出一口血来,正好喷在他的脖子上。
“西门艾你别死啊!”
“傻瓜,哪那么容易死呀!”有人关心的感觉怎么这么好呢!西门艾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撒娇的蹭了蹭,柔滑的发丝擦在他脸上痒酥酥的。
“我这就带你下山去找大夫。你别不出声,跟我说说话。”他一边得顾着自己脚下,一边还得注意别让她在背上睡着。
“嗯。”她嘴里答应着,双眸却已经迷离了。
“我家住在炫城,就在城东头的泡桐巷,巷子两头各有一棵很大的泡桐树,就算隔着老远都能看见。每到泡桐花开的时候,总有一些调皮的孩子爬到树上……”钱守承努力从记忆中找出一些有趣的事说给她听。
“嗯。”西门艾这回受伤不轻,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用内力疗伤,让伤势不再继续恶化。可是他说的这些事都挺有趣的,让她舍不得不听。
“我家的院子里有一口池塘,我娘在里面养了不少金鱼,已经养很多年了。那些鱼一直养得好好的,可是有一年……”
起初钱守承专挑有趣的话题说,说到后来话题不够了,也就顾不了这许多了。他从小到大的趣事、炫城的风土人情、瘟疫中失去双亲的事、冒死走阎王道却被大水冲散……
不管有趣的没趣的、开心的痛苦的,只要他想到了统统都说,唯一的目的就是不让她再睡过去。
“嗯。”他说的话牵动了她的心,搂着他脖子的小手收得更紧了。
钱守承并不知道这会儿最该做的其实是闭嘴,还很高兴他的口干舌燥能换来她不时的哼哼声,因为这代表人还活着,只要人还活着,就算伤得再重也有机会救治。
更不知道有一个人曾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等他说起老管家他们的事儿后,又悄悄的离开了。
钱守承走了一路就说了一路,终于把能想到的都说完了,接下去还能说什么呢?他正在犯愁,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块熟悉的玉牌。
这块玉牌是之前西门艾从他脖子上抢走的,这会儿因为姿势的关系从她的脖子上滑了出来,正好垂到他的胸前。
“你知道吗?这块玉牌是我家的传家宝,已经传好几代了。我太奶奶传给我奶奶,我奶奶又传给了我娘亲,以后也要传给我的媳妇儿。”钱守承庆幸自己又找到了话题。
“喂,你说说看做你的媳妇儿有什么好处呀?”
“好处?”钱守承一时懵懂。
本以为这番说辞不过像之前那样换来她一声“嗯”,没想到却得到一句长的问话,让他惊喜不已。可是要说到做他媳妇儿有什么好处,老实说他还真没想过能有什么好处。
“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好处吗?”西门艾戳戳他的脖子,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没有吧!”要是家境还没败落,或许还能有点好处,可现在……一想起钱家所面临的窘况,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居然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做你家的媳妇儿还真够倒霉的呢!”西门艾冲口就道。
“……”岂止是没有好处,还有不少坏处。若不是这样,沈家也不会退了他与沈莹的婚事,极力撇清与钱家的关系。
她这话虽然说得难听,却点出了事实。只是,就算理智知道她的话没错,但在感情上他还是受伤了。
“你怎么变哑巴了?”聒噪了一路的钱守承忽然变得沉默,西门艾有些不适应,赶紧巴着他的脖子询问。
“没、没有啦!”她的呼吸吹得他痒兮兮的,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胖头鱼,我决定要拯救你。”西门艾一拍他的肩膀,很阿沙力的道。
“拯救?”钱守承迷惑了。
“嗯,娶不到媳妇儿的男人最可怜啦!”这种说法来自某次她偷听两个樵夫的对话,“为了让你不至于太可怜,我就勉为其难的做你的媳妇儿吧!”
一听这话,钱守承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就这么定了,你不用太惊喜了。”西门艾径自拍板决定。
做了这条胖头鱼的媳妇儿,不但能把这块玉牌彻底占为己有,还能吃他说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水果。西门艾在心里拨着算盘。
至于他曾提过的有关水果山被人抢走的事,完全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作为纵横猿锁山诸峰的霸王花,从来就只有她抢别人的,至今还没有谁敢抢到她头上呢!水果山被抢走了怕什么,大不了她再帮他抢回来就是。
“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既然决定了要做他的媳妇儿,西门艾很自然就将他的命归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西门艾……”她的求婚很是突兀,他的心却因此而悸动了。
有人曾说过钱家少爷是生活在蜜罐子里的,事实也差不多如此。钱守承出生时钱家就是炫城首富了,爹娘在世时还真没为金钱的事发过愁。
别的富贵人家还会有兄弟阋墙的祸事,钱家却是几代单传,身为钱家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地位无可取代。
从小到大想与钱家结亲的人,快把他家门槛给踏断了,其中也不乏官宦与世家。他爹疼惜他这个儿子,选择同为炫城富户的沈家结亲,说这是“娶妻不如己,一生不受气”。
钱家败落后,他为了保住祖宅,曾登门向亲友求助,不料这些人忽然变了脸,不是避不见面,就是想用点小钱打发他,其中最“阔气”的要属沈家,一出手就甩出一千两银票,条件就只有一个——两家解除婚约,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一起去的老管家当场失声痛哭,大骂沈老爷没良心,沈家当初只是普通的富户,仰仗钱家的扶持才能在短短几年内成为排的上号的富商,再说当初从钱家送过去的聘礼,就远远不只这个数了。
最后还是钱守承劝住了痛哭不止的老管家,用拿回聘礼作为条件,退了这门婚事。说来也讽刺,自从他接手家里的生意后,就被对手打得没有喘息的余地。与沈家的这一仗,还是他的第一场胜利,只是这胜利却比失败更让他觉得悲凉。
这些拿回的聘礼,使得走阎王道的想法得意付诸实行。临行前,他抵押一切能抵押的东西,老管家也拿出一生的积蓄。走阎王道对他来说是背水一战,上路前他就做好了不成功就把命丢下的准备。
也因此,当遇到危险时,他才能毫不犹豫的将活命的机会留给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老管家,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会被救了起来。
“西门……”想到这,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正想说些什么,不料感性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毫不感性的打断了。
“现在我得调息养伤了,你不许再跟我说话,否则我就点了你的穴道,让你一天都说不出话来。”才多说了几句,她就觉得胸口闷闷的,喉头也有股腥甜。
西门艾决定了,自个儿现在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为了能保护好她的笨头鱼,就算他的话再有趣也得等她恢复后再说。
“哦,知道了。”钱守承垂头丧气的。
“唉,谁叫你这么弱,我要是不把身体养好,还怎么保护你呢?”看见他这沮丧的模样,西门艾心里也挺不好受的,摸惯了黑熊的小手自然而然摸起了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嗯,我知道啦!”被他这一摸,钱守承立刻就从奄奄一息变回生龙活虎。
他爹在世时曾说过,不能让自己女人丰衣足食的男人是可耻的。钱守承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会努力赚钱养家,让她过着富足美满的生活。
就算冰心大法在行功时不拘形式,无论坐卧行止,只要意动就能练习。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像这种调息养伤的事还是需要找安静的地方进行,否则中间出什么岔子可就不妙了。
钱守承和西门艾这两个人,一个不懂武功,一个天真烂漫,还真的就干起了一边行走一边运功的蠢事来。
第7章(1)
自从少爷为了救自己被大水冲走后,老管家千辛万苦才求得白衣小仙女答应去救人。此后,他就一直在石台上望眼欲穿的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天黑了,别说是他家少爷了,就连去救人的白衣小仙女都不见踪影。老管家的一颗心也从一开始的充满希望,变成了满怀绝望。
更让人绝望的事还在后头。石台只是一时的庇护,其实这里本身就是一个绝境,下面是咆哮而过的大水,上面是几近垂直的峭壁,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怎么看都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现在他们身上多少还有些干粮能充饥,但是干粮有限,一旦吃光了仍会面临挨饿的窘境。
之前还庆幸自己能够死里逃生的众人,这会儿面面相觑,谁也没了主意。一群从蹲在那里研究来研究去,结论无非还是一个“等”字。
既然要等待救援,自然食物消耗越少撑得越久,每个人都减少了进食的量。问题是他们手头的食物很有限,就算吃得再少也总有吃完的时候,食物吃完就等于坐等饿死了,真要是饿死了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除了中年向导以及商队所雇用的护卫外,站在石台上的都是商人,对于商人来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能找到商机,即使是不小的石台也不例外,于是,用宝石换干粮的交易就出现了。
宝石代表着财富,干粮代表着生命,这两者孰轻孰重?幸存者每天都会面临这样的抉择。最初用一个宝石就能换好几块干粮,后来变成哪怕几块宝石换一块干粮,还不一定能换到。
老管家身上携带着两人份的干粮,由于钱守承的胃口比较大,所以这两份实际等于两人半的份,照说这些干粮能为他换到不少宝石,但就算在交易最熟络的时候,他也只是看着石台下的滔滔大水沉默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大伙儿手头的干粮也越来越少,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这块小小的石台。宝石几经易手之后,都集中到某几个人手中,之前用宝石换干粮的,无非是想弃财保命而已,这时眼见弃了财可是一条仍保不住,自然就不乐意了,眼见就要爆发一场流血冲突了。
危急时刻老管家挺身而出,阻止了这场冲突。他不但将手头的干粮分给大伙儿,还将这些天的发现告诉大伙儿:水里有鱼,能抓来充饥。
在这种危难时刻,鱼钩鱼线是不想的了,铁棒磨成针也不实际,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会游水的人轮流下水抓鱼。为了防止人被大水冲走,大伙儿解下腰带结成一条长绳,绑在下水者身上以策安全。
忙碌半天下来,虽然收获不算很大,但至少证明抓鱼充饥这条路可行。大伙儿暂时松了一口气,也不嫌生鱼腥腻了,一个个吃得开心。
食物短缺的危机暂时解除,解决由之前不平等交易所引发的争议就变得迫在眉睫了。受到老管家行为的感召,冲突的双方愿意各退一步,经过几轮交锋,宝石换粮食终于有了固定的价格,之前多收的宝石也由受益者退给宝石的原主人。
一切皆大欢喜,石台上再次回复了祥和。此时更大的惊喜出现了,一条由白绫编织而成的软梯从天而降,末端正好垂落在石台上。
“有救啦,有救啦!”
“太好了,真是苍天有眼哪!”
“……”
石台上顿时欢声一片。
之前的教训太过深刻,即使在狂喜之中,大伙儿仍存在了几分冷静,这次没有争抢的场面。
由于软梯是用一种很轻薄的白绫编织成的,有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了重量而断掉。大伙儿商量好了每次只上去一个人,这样就算逃生速度变慢了,但安全度却大大增加。
等到最后一个人也攀上崖顶,他们才见到软梯的主人,也就是离尘宫的玄碧。玄碧冷冷的告诉他们,困守石台是对他们的考验,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能获救。
他们这才知道,要是之前他们不肯平息争端的话,软梯是不会放去的,那就只有饿死一途了。要是刚才他们为争夺软梯而大打出手的话,就算最后侥幸爬上崖顶,也会被毫不留情的杀掉。
一想到自己曾经离死亡这么近,每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鬼门关里转了好几圈,谁也不愿意在这个鬼地方久待。在要求他们发誓绝不泄露所发生的一切后,玄碧护送他们出了猿锁山,直至最近的小镇。
根据事先签署的协议,出了猿锁山后大家就各奔前程了。由于感谢老管家之前的挺身而出,救了所有人命,这些幸存者在离开前不但拿出一部分宝石作为酬谢,还将自己的姓名与详细住址一一告知,今后如果有用得上他们的地方必定尽心尽力。
老管家坚决不收那些宝石,只留下写满人名与地址的纸条。对于商人来说,这些宝石固然珍贵,更珍贵的却是人脉。在他看来,敢走阎王道的都是一些有胆量有本事的汉子,就算落魄也只是一时的,咸鱼翻身是尽早的事儿。
老管家相信有了这些人脉在手,少爷重振钱家之路就能走得更容易些,可——少爷他还活着吗,他此刻又在哪里呢?
回想起少爷被大水冲走的那一幕,老管家忍不住落下了泪。
获救后,大伙儿都急于离开险地,只有老管家非但不想离开,还想顺着水流去找他的少爷,只是因为他手头没有干粮了,才不得不一起离开。
在跟大伙儿告别之后,他就心急火燎的去采购干粮,随即背着鼓鼓的干粮袋,马不停蹄的踏上了回头路。
“这主仆两还真是……”玄碧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躲在暗处观察。
她一直很相信物以类聚这句话,又在心里默默的为钱守承加了点分。眼见这位老爷爷又要去送死,只得现身拦住他,告知“你家少爷没事,你只要耐心在客栈里等几天就能见到他了”。
老管家知道她是个有本事的人,她也没有理由骗自己,也就相信了她所说的话。于是他又折回镇上央小客栈里安顿下来。
信任是一种很难得的品格,看得出这对主仆都有这项品格,玄碧对钱守承也就越来越满意了。
要老管家枯坐在客栈里等,他是做不到了。他每天清晨都会跑到镇口去,一直等到太阳下山才回小客栈。等啊等的,好几天过去了,还是不见自家少爷的踪迹。
就在老管家在小客栈里干等的同时,钱守承和西门艾却在猿锁山上到处逛兼寻人,饿了就采点野果打点野味,累了就随便找个洞穴休息。
这么一来山上的动物可就遭了殃了,山鸡一家变成了烤鸡、黑熊被赶出了洞穴……诸如此类鸠占鹊巢之事件层出不穷,把好好的猿锁山闹得鸡飞狗跳。
两人几乎把整座山头给过来了,但还是没找到老管家那些人。这么一大帮子人,就算真被野兽吃了也会留下点痕迹,除非他们已经脱险下山了。
找来找去都没有结果,正好西门艾身上的内伤也好得差不多,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下山继续寻找。
他们这厢找得好辛苦,老管家那厢却是等得好绝望,找啊找,等啊等,终于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等到了失踪好久的少爷。
少爷瘦了黑了也结实了,他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都快变成乞儿装了。看得出这些日子里,他吃了不少苦。虽说钱家败落了,但是之前老管家仍将他家少爷伺候得妥妥当当的,哪曾让娇生惯养的少爷吃过这等苦头!
“少爷,让你受苦啦!我对不起过世的老爷啊……”老管家一看心疼极了,老泪纵横的道。
“嘘……”他的话还没说完,钱守承就朝自己身后努努嘴巴,示意老管家别太大声。
老管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自家少爷还背着个女娃,那女娃趴在他背上睡得正香,少爷望着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宠溺。
“少爷,你背着的是谁呀?”老管家压低了嗓子,询问道。
他年轻时做过布庄的掌柜,对面料很有研究,那女娃的衣服虽然灰扑扑的,料子却是顶好的,在一般布庄还不一定能买到。
“是我媳妇儿。”钱守承虽然累得一脸都是汗,表情却愉悦得很。
“媳、媳妇儿?!”老管家失声惊呼。
“嘘——”钱守承赶紧阻止,却已经晚了,背上的人已经被吵醒了,正睡眼惺松的抬起头。
咦,这是哪家闺女,怎么有点面熟呢?映入老管家眼里的是一张略显稚嫩,却称得上倾国倾城的小脸。
“胖头鱼,你怎么不走啦?”西门艾不解的询问。
“胖、胖头鱼?”这似曾相识的称呼唤起了老管家的记忆。
他眯起眼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她寻身灰扑扑的衣裳其实是白色的,只是因为脏了才会看起来像灰色。
对了,这不就是那位答应他去救人的“白衣小仙女”吗?老管家终于想起这女娃到底是谁了。
“承哥哥。”钱守承纠正她道。
“叫胖头鱼多好听呀!好端端的干嘛要改嘛?”西门艾瘪瘪小嘴,不是很乐意。
“……”钱守承只瞅着她不说话。
“喂,你别再闹别扭了行不行?”西门艾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他那张仍带点儿婴儿肥的脸,“胖头鱼这称呼很适合你,就像为你量身打造的一样。”
老管家见识过这位“白衣小仙女”把人当鱼钓的剽悍事迹,虽然不明白她怎么会变成自家少爷的媳妇儿,却害怕自家少爷会惹怒她。
少爷长得这么细皮嫩肉,要是她不高兴把他当沙包捶了怎么办?
“对对对对,胖头鱼一听就知道长得胖呼呼的,其实也挺可爱的。”老管家越想越害怕,只得昧着良心站出来打圆场。
“不要!”钱守承一听这话可不满了,要不是顾及背上有个她,他还会跳脚哩!
俗话说“女为悦已者容”,这话放在男人身上也同样适用。在猿锁山上,他不介意被她喊胖头鱼,甚至还觉得这代表彼此的亲昵。可是下山之后,沿途被人用“一朵鲜花在牛粪”的目光关注无数次后,他就讨厌起胖头鱼称呼了。
“好嘛好嘛,承哥哥就承哥哥啦!”既然他很在意这个,西门艾得妥协了。
虽然就她而言,仍觉得胖头鱼比承哥哥好听多了,但是她更在意的是他的感觉。
决定了,他不光要把钱家整顿得比以前更好,还要减肥强身,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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