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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下淘气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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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愿瞅着她。她简直用尽全部心力在阻止他的接近,她打定主意不再与他有牵扯。
原本以为她已经将心奉献给了他,但此刻却印证了她的排斥,原来两人之间的牵系并不牢固,他先前太过自信了。
江淘儿感觉身子愈来愈不舒服,喉咙好难受。“你离我远一点,哈啾……咳咳咳……”
他沉下脸,暂不理会她的排斥。“脱掉湿衣服。”
“啥?”她傻眼。
“先把湿衣服脱掉,你快着凉了,等跑堂把热水新衣准备妥当就梳洗。”殷愿压下询问她抵抗的理由,先把她的狼狈搞定再谈。
“可是你在这里,我怎么脱衣裳?而且你怎么可以直接命令我脱衣裳?”她别开脸蛋,脸蛋发着窘热。奇怪?怎么不是喷出愤怒之火,而是赧然?“你走!”她捂着红脸掩饰躁热,一边挥手赶他。
“休想,我得牢牢看住你,否则你又逃了。”殷愿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如此地失败。
“你不能看着我,你看住我的话我要怎么甩掉你——呃。”她捂住自己的嘴儿,话讲得太快,又把心底事给透露出来。
“你还是一心想逃……”
叩叩,跑堂敲门板,禀告道:“殷少爷,酒楼内的房客小的都撤走了,本店也不再收客人。热水新衣也都准备妥当,请您享用。”
“享用?”江淘儿张大嘴儿,脸红如熟透的苹果,这这这……享用?这话真暧昧,当她是盘中飧,要呈给主子的“吃食”吗?
“你逃不掉的。”殷愿趁她发怔之际,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下床。“先净身。”
她回神嚷道:“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要走,让我走……”
“没有我的同意,你哪里都不许去。”他抱着她走到隔壁厢房。
“我离开为何要你同意?当初你抓我时,也没有经过我同意——唔!”她双眼发直,一进隔邻厢房,两只大木桶已摆好,男女衣衫也放置妥当,而木桶内的热水正散出袅袅水气,氤氲了整间房。
江淘儿哑声道:“跑堂的故意放了两只浴桶,是要让我跟你一块儿净身吗?”
“那就净身吧。”
“我才不要,我——啊!”他把她放进暖呼呼的浴桶内,江淘儿惊骇一弹,使劲挣扎,哗啦!水花四溅。
当水漫过江淘儿胸前时,她惊惧地弹起叫着:“水太深了!”急着要“逃”出浴桶的她整个往前倾。
“啊!”她动作太猛太急,翻倒木桶,身子也向前栽倒。
“小心。”殷愿适时抱住她前倾的身子。她怎么怕到心智大乱?“只是沐浴。”
“不,水太深了,不要、不要、不要……”她喘着、喘着,全身无力地倒进他怀中。“我怕水,水不要淹过我胸口,我无法忍受水漫至我胸前,我会死掉的……会死掉的……”
殷愿怜惜地抱住她,安抚她的情绪,她居然惊惧至此。“对不住,我没想到你对水的恐惧竟是如此之深。”
汲取到他的温暖,她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瞥见满地的水,抬眼,又看到他歉意的俊容。
殷愿对她道:“你的恐惧我记住了,往后我会吩咐奴婢多准备几只浴桶,会顺你的意思让你沐浴。”
江淘儿唇瓣发颤,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不经意的柔情才教她难以承受。
他是认真地怜爱她。这股认真的温柔,又会诱引她相信他是真诚的……“讨厌、讨厌、讨厌……”江淘儿猛摇首。
“怎么了?”殷愿瞧她可怜兮兮的挣扎表情,怜惜益发泛滥。
“你不要勾引我,你不要引诱我啦,我好难受,我忐忑不安,很痛很痛……我好难受呀,你不要阻止我讨厌你……”她怨道。
“你讨厌跟我在一起?”闻言,他并未动怒。江淘儿说的字眼虽然刺耳,但她的直言才能让他掌握心思。“我做了什么让你生厌的恶事?你竟然下定决心离开我。”他扶她坐好,亲自帮她将另一桶热水分成两份,浴桶内的热水只及她腰部,让她可以安心沐浴,小心翼翼不让她再受刺激。
江淘儿发怔,堂堂殷家少爷居然在帮她倒洗澡水,而且完全不顾自己衣衫也湿透,只专注照顾着她。
心窝又暖和起来,可是一想到他跟部属间的残忍对话,她就想收回流泻出的情意。
“我听到了,我在窗台下偷听到你跟属下的对话,你恶行不改,仍然使用阴险的手段在污蔑『单家堡』,用尽心机就是不让『单家堡』得到『仁义王』之位。还有,你不仅对付『单家堡』,你也不断唬弄我、欺骗我,把我骗得团团转,让我忽悲忽喜,忽尔期待,忽尔失落。你是这么地不老实,反反覆覆的,我根本无法掌握住你的心意。我知道不老实的人不可能对人付出真心,尤其我还只是个丫鬟,你更可以端出主子的威风,想骗我就骗我,想戏弄我就戏弄我,不必有任何顾忌,只要你高兴。”
“你骂我是骗子?!”他殷愿竟然成了骗子?而诡异的是他又忍了下来。
“你是骗子,我讨厌骗子,我最恨心机重的人,我不想上当,我一定要远离骗子。”爹亲误信挚友的教训让她心里有个结,让她不敢再轻易相信人,而殷愿的做法让她畏惧。“我知道你又要使坏了,但我岂能让你的诡计得逞?所以我去『元奎酒楼』找皇帝特使,要向他禀告事实真相,告诉他此刻流传在外对『单家堡』的种种不利传言全是你的杰作,是你在陷害『单家堡』,要请特使明察秋毫,并且要小心你的阴谋诡计,因为你正算计着要向皇帝老爷夺取『慈爱王』的封诰。”
殷愿闭了闭眼,深吸口气,走向她。
“我都坦白告知我厌恶你的原因,你可以杀了我了。”
不,他不会杀她,连想都没想过,即便江淘儿这记回马枪重伤了他,他还是无法生气,反而温柔地帮她解开湿透的外衣,又为她拉掉腰带,褪去衣衫。
“你心机好重,你的话不能相信的……”江淘儿的心神全都沉浸在复杂且矛盾的情绪里,将愤懑一股脑儿地说出,压根儿没注意到他正在替她轻解衣衫。
“边讲边净身,浸热水祛寒意,否则你真会着凉。”殷愿由着她斥责,轻手轻脚地将她扶进浴桶里。
“好。”她闭上眼。身子难受得紧,一沾热水,热呼呼的水洗涤过疲惫的身子,是舒服了点。
“是谁带你走出『殷家庄』的?”殷愿一边掬水泼在她白皙肩膀上,一边问道。
江淘儿顿了下,呆呆地看着浅浅水波,细声回道:“我自己飞出去的。”
“你飞出去?”
“是。”她点头,却不敢抬眼。“我在后院捡到一只好大好大的纸鸢,以前我听说书人提过,大纸鸢能载人飞上天去,于是我就去找绳索把自己绑在纸鸢上,想试试是否如说书所言,能被纸鸢载上天。结果真的起大风,纸鸢就飞起来,我就飞过屋顶,飞离『殷家庄』了。”
“扯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信的谎言,你以为骗得过我?”虽然不信她天马行空的说辞,但她还是顺利逃出去,殷家苦心训练的护卫没能挡住她,而且还让她藏身在窗台下,把他跟部属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导致她的出走。这件事显示他的轻率,过于自负,也幸好风云密探及时回报她出现在东城边的消息,让他得以顺利救下她,才不至于让她淹死。
“总而言之,我就是顺利离开了『殷家庄』,你又何必追究这么多。”她娇躯蜷缩在浴桶里。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出卖东方及的。
“我并不会追究你。”殷愿掬起水,轻轻地洒在她藕臂上。
她却警戒地回望他。“言下之意是你要追究帮助我的侠士吗?糟了,那我一定要提醒他,让他离你远一些——哈啾!”
他又替她加进热水。“别说了,快净身,不准你病着。”
“喔。”江淘儿应了声,然后顿了下,一个意念慢慢地钻进她脑子里。那是她褪掉衣物泡在热水桶中的画面,接着,一道热气直冲她脸颊,轻浅的呼吸声也倏变浓重。
“啊,你看到我身子了!你看光光了,你把我看光光了,啊——”江淘儿终于意识到殷愿正陪她沐浴,放声尖叫。
他扬眉,对她的大惊小怪颇感有趣。“看光又如何,我迟早会看光你的身子。”
“什么话?什么迟早看光我的身子,哪有这种事?怎么可以看到我的身子?”
“我现在不就瞧见你的凝脂玉肤了?”
“哇!”她朝他泼水。“去去去,你出去,你也快去净身,到别的地方净身去,不准你再看着我!你快出去,不然你也会受寒的。”赶他的同时还提醒他要换洗,同样地,她也不想他受凉啊,她就是忍不住地担心起他来。
“好,别泼水了,我出去,你安心净身吧。”他笑一笑,转身,踏出门去。
“哇。”她又哀号。“好丢脸、好丢脸……太丢脸了……我怎么能让他看见我的身子呢……怎么可以……”窘热让她全身泛红,又把脸蛋埋在水中,蓦地发现殷愿竟能压抑她对水的恐惧,他的魔力又一次展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啦?人家不依,我好愚蠢呀,我的清白尽毁了……”
第十章
自从把江淘儿从“单家堡”掳进“殷家庄”后,殷愿再无宁日,只是这段曲曲折折的日子,却带给他无比的愉悦与甜蜜。
至此,殷愿彻底领悟了,他对她没辙,江淘儿这位姑娘是专生来克他的。
“外界传闻会不会不堪入耳呀?”翌日,江淘儿跟随殷愿从二楼走下,一颗心悬吊在半空中。她昨日被殷愿“抱”进“元奎酒楼”之事一定广为人知,而这种违反礼教的举动一定引人非议,清白毁于他手上还能忍受,怕的是她又会遭到不公平的伤害。“上回与你同床共枕,结果我成了淫妇,这回被你抱进酒楼里,且与你同房共浴,我会不会被众人唾弃,被世人认定我这丫鬟在勾引你,又要被浸猪笼了……”她愈说愈害怕,脸蛋开始发白。
“浸什么猪笼,你是我的妻,夫妻共浴理所当然,谁敢说你小话。”殷愿回道。
她顿步,惊骇莫名地看着他。“妻?你的妻?”他他他……他也太独断独行了。
殷愿故意搂住她纤腰,展现丈夫身分,道:“虽然尚未娶你过门,但你已是殷家媳妇,殷愿的妻。”
江淘儿闭了闭眼,压抑剧烈起伏的情绪。别太欢喜了,他或许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别当真了,这样的景况又不是第一回了。
“我们回家。”他拥着她下楼,摆明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
她默然,安静地随着他移动,就算想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元奎酒楼”里头空荡荡的,在没取得殷愿少爷的命令前,跑堂们也掌柜都闪身在一旁角落静待召唤,现在见他俩要离开,赶紧送客。
“恭送殷少爷。”掌柜一边送客,一边偷看满脸酡红的小姑娘。这两人……在一块了?!
门一开,哗!“元奎酒楼”外竟然热闹极了,广场前聚集许多摆明了看热闹且指指点点的百姓。
“哇,出来了,他们出来了!”殷愿拥着江淘儿出现,惊呼声四起。
“哎哟喂啊,真的是卿卿我我的一对……璧人。”一位打扮娇娆的女子又妒又忌地叫嚷。殷愿少爷心有所属的消息让她痛恨极了,原本是来痛骂狐狸精的,但一看殷愿竟是如此护卫她,连忙改口,不敢得罪“殷家庄”。
殷愿拥着江淘儿走向预备好的华丽大轿。
“喂,很多人都瞧见他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殷少爷真要娶她?”
“这名女子是谁?我怎么没见过她?”
“咦,我好像有印象,我似乎见过她,她好像是哪一家的丫鬟。只是是哪一家的呢?”抓头搔耳的。“想不起来。”
“你说她是丫鬓?”有人听到,立刻惊呼,也不管他的话没头没脑的。“殷家少爷要娶丫鬟?不会吧,吓死人了,主子真的看上丫鬓了?”
“外面果然议论纷纷呀……”江淘儿的脸蛋埋在殷愿怀里,不敢抬起,耳闻四面八方的议论,喃喃道:“我真的变成你的人了。”
“你本来就注定要回到『殷家庄』。”殷愿将她扶进轿里,令轿夫“回家”。
青山省太守忽然驾临“殷家庄”。
“请用茶。”总管忙着招呼贵客。一大清早,门房就通报贵客到。董太守独自一人前来,并未带着随从,而且表情奇持,不知有何要事。
“都下去吧。”殷愿摒退奴仆,不过要总管带江淘儿前来大厅。
“是。”
董太守与殷愿并肩坐于首座,呷了口茶,殷愿放下茶杯,问道:“太守何时对平民百姓的婚事如此关注了?竟然要问我婚配之事。”
“因为事主儿是你,本官才会关注。”董太守回道。“现在四处都传着你将迎娶丫鬟江淘儿,而且还会是正妻,是真的?”
“没错,传闻是真,只是……您脸上并无喜悦与祝贺之情。”殷愿回得直接。他与他认识十年,殷家在暗地里可是相当照顾这位行事算是公正的董太守。
“少爷,江姑娘到。”总管衔命带来江淘儿,又立刻退下。
“淘儿,这位是太守董大人,参见行礼。”
“董大人安好,奴婢向您请安。”江淘儿福了福身。打从回到“殷家庄”后,她都待在房里思索着如何应付“为人妻”的后续日子,甚少踏出房门。
“免礼。”董太守望着她,多年下来训练出的好眼力,一眼便认定江淘儿是单纯之女。“江姑娘纯洁无瑕之姿,与殷少爷极相配,虽然丫鬟身分惹了点争议,但主子娶婢之事一定会成为美谈,也因此,现下不仅是俪城县,整个青山省都讨论着你要嫁给『殷家庄』少爷的消息。”
江淘儿无奈地垂下肩,幽幽道:“其实奴婢也知晓自己身分低下,无奈殷愿少爷要『强娶』奴婢,奴婢无法拒绝,可奴婢自知无格高攀殷愿少爷的——”
“住口!”殷愿不悦地回道:“什么身分低下,什么不愿高攀,本少爷不喜欢听这种自贬之语。要说『强娶』,没错,本少爷想要的妻子就是你,为了公告周知,还特意带你到『元奎酒楼』居住一宿,就是要让皇朝百姓们知晓你江淘儿将会成为我的妻。”他不再与她周旋,也不再与她啰嗦,直截了当把他丈夫的身分给端出来,否则他这个“骗子”永远都得受到她的质疑。
江淘儿呆住。原来殷愿故意带她到“元奎酒楼”,就是要塑造她是妻子的身分。
无形中,她又中了他的阴招,只是这个阴招,她该喜还是该悲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生米煮成熟饭了。”她傻愣愣地开口,名分就这样定下。
“是无法改变了。”董太守僵硬的脸皮一抖一抖地。成为殷夫人,她居然不悦。“江姑娘似乎不太高兴?为什么?还是说,你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担心祸及殷愿?”
“我闯祸?”江淘儿傻眼。
殷愿脸色一沉。“出了什么事?”
“这就是本官找你的原因。”董太守在青山省为官十年,这十年来常得殷家照应,所以他一接获对“殷家庄”不利的讯息,连忙前来警告且商议应对之法。“有人要对殷家不利。我在子夜时分接到一道奇怪的命令,久居京城的龙郡王忽然发文要本官调查『殷家庄』的底细,至于原因,并未说明。而近几日,我在京中的好友亦暗示我,皇上似乎真的派遣一名特使前来到俪城县,而江姑娘曾经到处找寻特使之事也是实情,这不免让我将两件事情兜在一起,怀疑是否『殷家庄』将皇帝特使给惹恼了,所以朝廷方面开始在查究『殷家庄』。”
江淘儿脸色刷白。
“另外,郡王还要我特别调查『殷家庄』是否养有密探,是否派遣细作潜伏在朝廷内部,监视着圣上的作为,倘若为真,『殷家庄』对朝廷如此不敬,这条罪行可是会让『殷家庄』面临腥风血雨的下场。”
“没有密探这回事。”江淘儿想都不想地为殷愿说情。“请太守帮殷愿申冤,『殷家庄』的人个个为人正直,殷愿从不做暗事的——不,殷愿会做暗事,但全是默默行善的暗事。太守明监,『殷家庄』为善不欲人知,殷愿行善布施从不愿敲锣打鼓到处宣扬,所以百姓们几乎不知,但我很清楚啊,殷愿可是好人好事的极致代表!或许皇上可以将『仁义王』颁授给『单家堡』,但另一个『慈爱王』之爵位就极适合『殷家庄』。”她居然为了殷愿而扯谎,而且还是扯下漫天大谎,违逆她向来的习性,脸不红气不喘地为殷愿说情。“稟太守,『慈爱王』是仁慈且爱人之圣者才有资格争取,殷愿恰巧适合这个爵位,请您代替殷愿向皇帝美言几句,也千万不要误会殷愿。”她不能恶心,不能吐出来,要鼓吹殷愿的好,这样才能助殷愿逃过一劫。
“本官与殷愿交情极深,自然知晓殷愿的优秀,只是……跟我说这些没用……主要的裁决者是皇帝特使,但是皇帝特使不知道何故,想找殷少爷的麻烦。”
惨了,她上回真的惹恼皇帝特使了,特使会想对付“殷家庄”,她确实是导火线。
“后续处理只有请殷愿自己来。”董太守叹了口长气。“其实本官也是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前来示警,但我帮不上忙的,殷愿,你好自为之。”
“多谢,我会小心处理。”殷愿深瞳闪烁着阴沉之光。
一前一后,殷愿走在前,思量着。可笑,他都尚未对皇帝特使见死不救的行径加以报复,他倒先反咬了一口,而且还利用淘儿的无心之举,查出“殷家庄”在朝廷布设密探细作之事。
江淘儿低头走着,满心愧疚地跟随在后,步屦沉重。虽然疏落有致的花草灌木谱出一条香之道路,置身其中该清心,但她很郁闷!
“如果我淹死了,特使或许就不会发怒,也不会延及『殷家庄』了。”她懊恼道,不知为何,在他身边总会发生天崩地裂之事。
殷愿停步,回身看她,道:“倘若不幸你真的溺水而亡,我保证特使将成为祭品,而我也会再一次下水找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抓住你,与你同在。”
她重重一震,这话,令她动容,只是……
她垂下眸。
“倒是你方才大力称证我的优点,为何?想赎罪?”殷愿对她的大肆巴结忍俊不禁,没料到她会说出违背良心的反话来。
“我也不知道自个儿怎么会说出那么多的谎言,我只知道要替你脱罪,就怕你被砍头。”她承认自己方寸大乱,明明视他为骗子,但一听到他性命堪虞,就无法自持地想护卫他。
“也许是你喜欢我喜欢到连本性都愿意舍弃了。”他提点她。
她一震,差点放弃了不要随便相信人的戒律。“我才不是喜欢你呢,我只是觉得……觉得……这回是我闯下大祸,我必须弥补,毕竟我害到你,因为我欠考虑,在义愤填膺下把你拱出去,结果惹得皇帝特使大怒,祸从天降。”她愈说愈沮丧。
“别难过了,殷愿是该受点教训。”一道声音响起。
“东方及?你怎么来了?”她大惊,殷愿会杀死他的。
“你还敢现身?”殷愿冷睇他。
东方及微笑着,毫无畏惧地走近,道:“到处都在传闻殷愿要娶丫鬟的美事,我怎能不来瞧瞧究竟。”
“还瞧,若非你带她离开『殷家庄』,事态也不会变得如此复杂。”殷愿没好气地道。
“我说了,不是东方及带我走的,你别冤枉他。”江淘儿还是急着为他脱罪。
“没关系,就承认吧,我的作为向来瞒不过他,他早算出是我带你离开『殷家庄』,所以他应该要感激我。”东方及讨赏道:“因为我的协助,促成了一桩美事,两位应该喜上眉梢,包给我一个大红包,但为何淘儿姑娘却是愁容满面的呢?”
江淘儿撇撇唇,开始将殷家即将面临的灾祸说出来,也将自己向皇帝特使告状之事全盘托出,现在不仅告状不成,她还差点淹死,甚至惹得皇帝特使恼羞成怒,居然要对付“殷家庄”。
“而你就是灾祸的起源!”殷愿直指扮无辜的东方及。
“我是为了让两位走得长久,才使出『小别胜新婚』的诡计,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冒出个皇帝特使来,引发后续整个失控,也不能全怪我吧?”东方及听完后,更觉无辜,“倒是你真精于算计,早就养了个太守高官,让你可以早一步接获不利消息好防堵事态扩大。”
“殷愿,你别乱怪人,东方公子并非灾祸的源头,真正惹祸者是我,是我害你陷入死劫之中的。”她沮丧极了。
“其实若逃不过,那就死吧,没啥大不了的。”东方及凉凉道。
“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诅咒殷愿!你也是恶魔!”江淘儿气恼地瞪他,愤怒得想掐死他。
东方及笑了。“哎呀呀,你好护卫殷愿呀,果然是殷愿的妻。玩笑话,我方才说的只是玩笑话,你别生气,况且殷愿岂会乖乖就擒。”
“你——”她跺脚,又羞又窘,骂他反被取笑。
“好了,别闹了。”殷愿思忖着反击之法,新仇旧恨,这回绝不会让皇帝特使好过。“淘儿,你见过皇帝特使的真实相貌,你先把他的模样画出,我要把他的底细给查清楚,再找令他消火之法。”
“是。”三人转住书房,取来画具后,江淘儿将皇帝特使白公子的模样精确画出。
画毕,图像交予殷愿,江淘儿咬了咬唇,道:“其实……要解决这件事并不难,皇帝特使是因我而迁怒『殷家庄』的,换言之,只要把我送去给特使治罪,殷家再言明全是我自行主张,把全部的罪过推给我,而我也扛下罪行,如此一来殷家就可以逃过此劫了。”
“浑话!”殷愿斥道,用手指弹了下她额头,神情难看地轻骂:“你善良到脑筋不清楚。”
“什么呀。”江淘儿揉着微疼的额头。“你生什么气,我只是把最好的建议提出来。”
“不许你有代我受过的念头,不准!”殷愿脸色难看地警告她。
她看着他,不答。
“说话,我要你答应不准乱来。”
“喔。”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她应声。
“啧啧啧……好美的画面呀,打是情、骂是爱的戏码就直接在我眼前上演,真漂亮,两位倒是愈来愈不避嫌了。”东方及搔着下巴说道。
“什么呀……”他戏谑的言辞却换得江淘儿的苦苦一笑。
以为殷愿会舍弃她来保护“殷家庄”,但他没有。
明明山雨欲来的恐怖感觉已弥漫了“殷家庄”,但殷愿反倒更加守护着她。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抓住你。”
这句话令江淘儿动容,也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甚至烙印进了她的心坎里,让她想再相信他一次。
“所以——”她粉拳紧握,道:“我还是要出去,我要去找白公子,我要救殷愿!”江淘儿做了决定。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江淘儿见四下无人,走到她事前就寻到的小门,偷偷溜走。
这回,没有人拦下她,她脚步未停地狂奔出去。
风声飒飒,在黑夜里,一盏灯蓦然亮起,映照出殷愿的俊容来。
熙来攘住的街道,热闹得很,明明已经离开俪城县,转到隔邻的风味县,江淘儿还是只能低着头。没想到江淘儿这名字还真是风光,到处都在讨论她,并且都认定她是殷愿的妻子。
“不会吧……”她才咕哝着,耳畔就又传进人们的讨论声。
“江淘儿真是幸运,就这么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气呀。
“江淘儿是何来历,怎么会被大富商殷愿少爷给看上哩?我曾听闻她是个丫鬟身分,且不是出自『殷家庄』,那么她究竟来自何处啊?”真诡异的身分,妒啊。
“『殷家庄』家风向来神秘,是很难套问出江淘儿的来历。”
“我有个亲戚是『殷家庄』里的仆役,我死求活求的,他总算偷偷告诉我,江淘儿是突然冒出来的,其实殷家人也不知道她打哪里来,总之她就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殷家庄』。”
“胡说八道的吧,哪有人会突然蹦出来?!”
“也许是天仙下凡哩……”哈哈哈……“痛!”咬到舌头。
“活该,胡言乱语的下场。不管江淘儿从何而来,她是殷愿媳妇这事已经无庸置疑,咱们外人也不该再胡言乱语。”
真的无庸置疑了吗?流言一句句地飘进江淘儿耳里,但扪心自问,自己并未下定决心要嫁给他呀,纵使她真的很喜欢他,而殷愿也展现对她的在意,可是……可是……她仍质疑。
还有,“单家堡”为何都没有动静?她的名字已经公诸于世,按理“单家堡”应该会向“殷家庄”讨人,或者登门询问清楚状况才是,但没有,“单家堡”完全没动作,这也让江淘儿不明就里。
她拍拍自己的脸颊,道:“别管『单家堡』了,『殷家庄』的毁庄之灾要先解决。只是要怎么解决呢?”五天过去了,她一路走着,忍受各种各样的流言,还要提防殷愿追来,最惨的是,她问不到皇帝特使的行踪。
再拖下去对“殷家庄”更不利。怎么办?
江淘儿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寻人之法,终于,她决定豁出去了。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地、使尽全身力量大吼道:“白公子,奴家找您,您若有听见,请您快现身吧!”这是她无计可施下的唯一办法。
“吓!吓死人了!什么白公子?你突然叫这么大声要吓人呀!”她的狮吼功惹得行人纷纷退避,不解她忽然大叫的用意。
“白衣公子、白公子,你认得出我声音的,请您快现身吧!小女有要事相禀,白公子——”
“她在喊谁呀?”
江淘儿走到哪吼到哪。“白公子再不现身,小女子也就不客气了,您再不出来,我就把你的身分报出来,白公子——”
“到底是在找谁呀?她疯了吗?”
江淘儿使尽吃奶力量到处嚷嚷:“白公子——出来!”
“你真好玩,不仅像是到处乱闯的无头苍蝇,现在又学会狮吼功,到处召唤猎物,真是吓人的丫头。”东方及忍笑的声音自角落处冒了出来。
“东方公子,怎么是你……你怎么找得到我?咦,你拎着的人是谁啊?”东方及拎着一个身高与她差不多的小公子,一身潇洒的男子装扮,容颜还俊美过了头。“他——是男是女?”江淘儿一见就心生疑惑。
“他是『白公子』,一个喜欢盟主旗且作着武林盟主春秋大梦的少年英雄。”殷愿的回应随后响起。
江淘儿脸皮僵住,颤颤开口:“殷愿,你也来了……”
“我岂容你逃离第二次。”
“这么说来……你掌握了我的行踪?”
“没错,我一路跟着你,也想看你要用什么法子引出皇帝特使,没想到……”他摇首。“竟是这么可笑的办法。”
“你真的一路跟着我?”唉,认命了,真的甩不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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