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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郎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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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看到翻倒在山坡下的马车时,一颗心倏地下沉。
  他策马滑下山坡,在白雪包覆下净是锐利的石头。他翻身下马,在雪地中前行。天色已暗,林子内因大雪而更加幽暗,莫允飞不断的往下走去,突然脚一个踏空,整个人猛地往下坠,他一惊,手向上一捞,捞到垂落在崖壁的枯藤,减缓下降的速度,一个扭身稳稳落在被雪覆盖的地上,几步距离外就是结了薄冰的潭水。
  他抬头一看,原来在坡底尽头竟是一个悬空的崖壁,虽然高度不高,但若是不会武功的人跌下,也可能受伤。
  担心柳颜会滚下崖,他在崖底四周搜寻着,不远处的白雪上,似有几朵刺目的红花,他心陡然一撞,屏息朝红花的方向前进。
  走近一瞧,哪里是红花,而是斑斑的血花。
  “颜儿!”他扑向血渍处,边吼边用手挖开白雪。
  不一会儿,一张白如纸的容颜在雪中出现,右额上一道伤口还染着血渍。
  看着她安详的睡容,他颤抖地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当感到手上微微的气息时,他几乎想要跪地谢夭。
  她还活着!莫允飞用力将她抱入怀中,想用自己的体温温热她冰冷的身体,但成效不彰。他梭巡四下,看到崖壁边有一个凹入的小洞,连忙抱起她走向洞里,洞不大,但至少能让她不受寒风冷雪的侵袭。
  望着白茫一片的前方,明白这种天候下自己能找到她全是运气,而其它人不一定会有这个运气发现他们。他决定放弃等候救援,开始收集枯枝干草生火取暖,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救柳颜。
  快回去,允飞在等你呢!
  是啊,他为了你不眠不休的守了两天一夜,你再不醒,他会倒下去的。
  “爹、娘!你们不要赶我走,我要陪你们。”
  傻孩子,你还那么年轻,陪我们做什么,要陪也该陪允飞。
  “他不需要我。”
  胡说,他怎么会不需要你呢?他最在乎、最重视的人就是你和睛儿,你们是他在世上最后的亲人。
  “我不要当亲人,我不要……”
  听到她的呓语,莫允飞立即醒来,望着昏迷两天的柳颜开始说话,他又惊又喜,可是听到她喊着要去陪义父、义母,又让他惊骇恐惧,生怕她会就这样跟着义父、义母离开他。
  “颜儿!颜儿!”他不断的唤她,执意要将昏睡中的她唤醒。“快醒来,颜儿,快醒来!”
  他在叫你了,快回去吧。
  “爹、娘,你们不要走……”柳颜伸手想抓住父母,却握住一只温暖的大手。她沉重的睁开眼,迷蒙的看着面前模糊的脸孔,直到脸孔变得清晰,望进莫允飞担忧沉郁的眼及紧皱的眉时,直觉地喃声问:“大哥,你为什么皱眉呢?为什么表情这么忧虑?”
  莫允飞当初抱住她冰冷的身子时,还以为她死了,一颗心揪得差点无法呼吸,然而当她睁开眼,第一句话却是问他为何忧虑,直让他无言。
  但高悬紧绷多时的心终于重新回位,他紧握着她的手轻哑道:“只要你好起来,我就不会皱眉,也不会担忧了。”
  “我好起来?!我怎么了吗?”她仍有些神智不清。
  “你忘了自己摔下马车,跌下坡的事情?”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当时的混乱。“我想起来了,晴儿呢?她没事吧?”
  “她没事,有事的是你,你的额上划破一道口子,流了好多血。”
  “能活着就算好运了……啊!”她坐起身,才发现自己只着单衣偎在他的怀中,身上被着两人的厚重外衣取暖,霎时血气冲上脸颊,又羞又窘。
  “你的衣服被雪浸湿,为了怕你受寒,所以我帮你脱下衣服用火烤干。”他故作无事的解释,顺手将她的外衣披到她的肩上,自己起身离开她。
  “哦!”她红着脸小声应道。
  “这一、两天风雪太大,而且这个地方是崖下,搜寻的人可能会忽略,现在你醒了,我可以安心回去找人来接你。”
  “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吗?”她抓着他的衣袖,不安的看着他。
  “外面风雪还是很大,我怕你受不了……”
  “我可以忍受的,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个洞里,很……不好。”柳颜惊慌的瞟了瞟四周,若不是因为莫允飞在,那些在野外飘荡的孤魂野鬼早就挤到她身边汲取生气了。
  听出她的言下之意,莫允飞自然不忍让她一人独处。“好,我们一起走,我想只要出了崖底,应该就会遇到我们的人。”
  他用雪水将火堆浇熄,刹那间洞里变得阴暗起来。
  柳颜将衣服整好,跟着他走出洞口,走出温暖的避难所,外头的寒风夹带着冰雪,让她忍不住打哆嗦。
  莫允飞回头看她,眸中聚满不忍,沉默片刻,他伸手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用自己温热的体温熨着她。
  柳颜热红着脸,任他抱着自己踏雪前行;如果时光能停在这一刻多好,她私心地祈求着,但一看到约莫三、四尺的崖顶,她不免为自己由上面跌落却仅有额上划破一道口子感到不可思议。
  “大哥,我们要怎么上去?是不是找找别的路?”
  “不用,你抱紧我。”
  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颈上,在她来不及思考时,已如大鸟一飞冲天;霎时,她只觉得冷风扑面,再眨眼人就已经站在崖上,俯视着刚才站上止的地方。
  “颜儿,你没事吧?”看着她呆怔的模样,莫允飞忍不住地问。
  好一会儿,她才呼出一口气,笑道:“原来这就是腾云驾雾的感觉。”
  “看来你很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以后我可以带你树上树下的跳。”
  “以后?你不是要娶妻了吗?”柳颜扬眸望着他,突然问道。
  莫允飞一怔,黑幽的深瞳闪着她不明白的光芒。“是晴儿告诉你的?”
  “嗯。”她轻咬唇垂眸,闷哼一声。
  “那她一定不知道我婉拒了那门婚事。”他淡笑道。
  柳颜猛地抬头,“你拒绝了?”可能是察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兴奋,她顿了一下,轻咳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订异,据说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再好也与我无关。”他淡淡的说,停了一会儿,眼神有些灰涩的说:“在你成亲前我不会娶妻。”
  “我成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不会久了,我已经帮你找了一门好亲事,对方是北方的如意山庄,他们的长辈来提亲,我答应了。”他乘机将她的婚事告诉她。
  “我、我的亲事?你……帮我找了门亲事?”她傻愣愣的重复这句话。
  “嗯,我只是找不到时机告诉你,没想到你又出事。不过……既然你提起婚事,我就顺道告诉你,我决定过年后就让你出阁。”
  “过年后?那不是只剩几个月?”她一骇,身子摇摇欲坠。
  “你放心,婚事由我们来处理,你只要等着上花轿就行了。”莫允飞轻瞥她木然苍白的脸蛋,知道她对突来的婚事一定会震愕,但她枯槁的表情却让他心痛。
  “为什么一定要我嫁?为什么不让我留在你身边?”她望着他,眼泪扑簌簌地直掉。
  “女大当嫁,留在我身边又有什么好的。”他心一窒,对她的反应慌了,彷佛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他只想赶快离开。“好了,我们快走。”
  “我喜欢你,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我就满足了。”柳颜拉着他的衣服,不让他逃避,她再也顾不了羞涩地大胆向他告白。
  莫允飞一僵,不敢回头看她,他的心因她的话而喜,但理智却排拒她的告白。
  义父在出游前曾要求他照顾她,而且希望他能帮她注意对象,这就表示义父不曾有过将她许配给自己的想法;所以在义父义母去世后,他成为她仅存的少数亲人,更有义务为她找到最好的归宿,而自己……并不是那最好的一个。
  即使外人称赞他、欣赏他,但自尊与自卑是一线之隔,他受柳家的照顾所以有成就,但若是没有柳家的庇荫、柳晋元的提携,只凭他一个人,也许还在努力求生存,什么都不是。
  而且在她的成长中,他是除了父亲之外最亲近的男人,所以她会不会将这份兄妹情误以为是爱?这个可能性让他无法接受她,宁愿让别的男人疼她、爱她,也不想面对未来她的后悔怨怼。
  “我是你的兄长,你喜欢我是当然的,我也喜欢你,你和晴儿都是我最关心的妹妹。”他恢愎冷静才回道,左一句兄长、右一句妹妹,将她的希望打碎。
  “妹妹?我对你而言就只是妹妹,一点男女的感情都没有?”柳颜颤着唇,仍不死心地问。
  “颜儿,你只是将兄妹情误以为是男女感情,如果你冷静想一想,就会明白自己并不爱我;而且……老实说,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你不是我想娶的女人。”他黑沉的眼看不出一丝的波动。
  她脸色若雪。一直迟迟不敢表明心意,怕的就是这一句绝情的话——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心该死了,但多年来堆积的感情,要如河化去?
  被彻底拒绝后,她的泪反倒流不出来,睁着干涩的眼,她只是轻幽幽地低语道:“我明白了,我的婚事就随大哥决定,我没有意见。”
  “颜儿,你现在也许会难过,但以后你一定会感谢我拒绝你。如意山庄少主的身世、外貌、能力皆是上品,他绝对是你最好的抉择,一定能给你幸福的。”莫允飞忍着心痛称赞另一个男人。
  “最好不一定是幸福的保证,最好的男人,不见得就是最适合我的男人。”她扬起一抹凄幽的笑容,轻轻地说:“不过你要我嫁我就嫁,好不好都无所谓了。”
  “颜儿,你答应了?”
  “一切都由『兄长』决定,小妹没有意见。”她微弱的笑。
  刻意的一句兄长,如刀刺进莫允飞的胸口,理应汨汨流血,却不见血,只能往肚里流、心里藏。
  “我知道了,等我们回去就开始筹备婚礼。”他的手指掐进手掌,脸上却依旧淡漠。
  柳颜只是垂首,没有反应的越过他向前走。
  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听到一连串呼喊他们名字的声音,接着有人发现他们,开始骚动起来,不久就看见一道鹅黄色身影由山坡上迅速滑至他们的身边。
  “大哥、颜姐,太好了,你们没事!”莫晴儿抱着柳颜又哭又叫。
  因为莫允飞冷淡的拒绝而强撑意志的柳颜,在见着莫晴儿的瞬间全数崩毁,突然她的眼前一黑,随即失去意识。
  柳颜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起因是露宿冰天雪地引起风寒,但原本只要休息几日就会复元的风寒,却不见好转,只有愈坏,她几乎是在昏沉中度日,而每当高烧呓语时,总是唤着莫允飞的名字,泪流满面,却怎么也不醒。
  每次看到她流泪,莫晴儿就会冲到书房,要大哥想办法;但莫允飞只是破着眉头,用一副她无理取闹的表情看着她。
  “大哥,你明明不是那么狠心的人,为什么这次那么冷淡?颜姐病得很重,再这样下去……她会……”莫晴儿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急得只差没抓自己的头发。
  “有大夫照料她,她不会有事的。”莫允飞平静的说。
  “可是她一直昏迷不醒,每次呓语就只会喊你的名字,她那么想见你,你为什么都不去看她?只要你去陪她,我相信颜姐一定很快就会苏醒。”
  “不行。”他断然拒绝。
  “为什么?”
  “她就快要出嫁了,我不能让一些无谓的谣言破坏她的亲事。”
  “出嫁?谁要出嫁?”莫晴儿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呆呆的问。
  “颜儿。”他简单的回道。
  “啊啊啊!”莫晴儿叫着退了好几步,气恼的跺脚道:“原来颜姐会生病,全是因为你让她伤心。”
  “晴儿,你不要胡说,她未来的夫婿是个好人,颜儿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莫允飞脸一沉。
  “颜姐的幸福不是别人,是你……”
  “晴儿,住口!”他沉声喝住她。
  “哥哥,你知道颜姐对你不只是兄妹之情吧?为什么你不能接受她?”
  “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过几个月就让她出嫁,义父、义母在去世前的最大心愿也是她的婚事,我一定会完成他们的遗愿。”他一旦决定的事,绝不会更改。
  莫晴儿跺脚道:“要她出嫁,也要她活着才行,但照目前她的身体状况,我看很难了。”
  “她的身体虽然受寒、拖了很久,但我相信她不会有事。”虽然说得坚定,但按在帐本上的手却握紧成拳,透露出他的不安。
  柳颜的体质本就异于常人,一旦生病就更容易引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让她的病益发严重,拖得更久,也因此他近年鲜少长时间离家,就怕她生病时,他不在她身边为她驱赶那些邪魔。
  “既然知道她离不开你,又何苦硬要将她往外推!”她轻哼一声,故意说给兄长听。
  莫允飞身子微微一僵,瞪她一眼,沉声道:“你胡说什么!”
  “我有胡说吗?义父、义母说过,颜姐在九岁那年差点过不了清明,若不是大哥,只怕她早已香消玉殒,大哥对颜姐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却还狠心的要将她嫁人,如果往后她病了,大哥不在她身边,那该怎么办?”
  阴命女、阳命男,注定要在一起,而他们却要与天命背道而驰,这还会有好结果吗?
  “我全是为了她好,你不要在里头兴风作浪。”莫允飞皱眉瞪着妹妹,最怕她会劝柳颜做出不该做的事。
  “真为她好,就不会让她嫁给她不爱的人!”
  “等她嫁人了,自然就会爱她的丈夫!”莫允飞强硬的说。
  莫晴儿望着他,扁嘴道:“她要是真嫁了,痛苦的是你自己。”
  “我对颜儿只有兄妹之情,再没有其它。”
  冥顽不灵!莫晴儿在心里暗骂兄长,有股深沉的无力感。到底要怎么做,他们才会明白彼此才是最适合的良缘呢?
  “最好如你所说没有其它的感情,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莫晴儿无奈地叹了一声,颓丧的转身离开。
  被妹妹的话扰得心底的不安如涟漪般扩大,莫允飞忍不住起身在房里踱步。
  柳颜生病,他比谁都急,却只能按捺着焦虑,强忍着不去看她。他绝不能让任何的传言毁了她的婚事;更重要的是他怕自己看到病中脆弱的她,所有的坚持都会崩坏。
  在他混乱不安时,房门外传来柳总管叫他的声音。
  他深吸口气,坐回书桌后的椅子。“进来。”
  柳总管推开门走进书房,很小心的掩好门,才走近案桌道:“少爷,我已经查出是谁指使千佛山的事情。”
  “是何继青吗?”莫允飞目光锐利地问。
  “你猜得没错,就是他。少爷,我们要怎么做?”
  “哼,以眼还眼,一样将他绑上山,丢到雪地里冻他三天三夜。”他冷冷的下了指令。
  “是,奴才立刻去做。”
  柳总管离开后,莫允飞强自将思绪放回公事上,不去想那隔着一个园子、缠绵病榻的柳颜。
  第四章
  莫允飞盯着昏睡中的柳颜,心中矛盾纠结。
  不该来的,但当他站在书房的窗边,望着园外竹林另一侧细微摇曳的烛光,在暗夜中,思念无法压抑,即使他试着想平息胸内鼓动骚乱的心绪,却只是徒然。
  最后,他走出书房,穿廊越过竹林,脚步轻巧的走到柳颜的房门前,正犹豫是否要推门进入,就听见门内传来幽微的轻呓,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轻推门走进去,就看到桌边因为照顾柳颜而疲累得沉睡的侍女香香,但她睡得太熟,竟然连柳颜的声音都没有吵醒她。
  当他走进内室,站在她的床边,透过微弱的火光看到她因病憔悴、消瘦的容颜,不禁心惊胆战。
  才不过几日,怎么她就瘦了这么多?
  胸口闷着一口气,他好不容易才将那口气驱散,在她的床边坐下,伸手抚摸她冰凉的脸颊。
  “大哥……为什么?”她一直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紧合的长睫上沾着珠泪。
  听着她的呓语,他眉宇间皱得更深。
  “我有什么好的,你何苦这么执着?”他低哑地轻喃。
  “为什么……”
  “因为我不够好,因为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轻语声彷佛传进她的耳中,她突然不再呓语,眼泪却由眼角坠下。
  “不要再哭了,你就算哭,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莫允飞知道自己的话很残酷,但他不得不说。
  “真的不能吗?”突然,长睫轻颤掀起,柳颜含泪的眼迷蒙的看着他。
  “你醒了,我去叫香香来照顾你。”她乍然清醒让莫允飞一惊,想不着痕迹地起身离开,手却被她细瘦的双手握住。
  “大哥,你真要我出嫁?一定要我离开你吗?”
  “婚事已经在进行中,过完年你就要出阁,不要再说这种话。”黑沉没有波动的眼由她的脸上移开,声音失去刚才的温柔,只有冷淡。
  “我不要!我不想离开你!”她挣扎着起身,扑入他的怀中。
  “你说过婚事要由我决定,你忘了吗?”他身子一僵,没有拉开她,然而声音冷淡似冰。
  虽在他的怀中,可是这个怀抱太冷,冷得无法温暖她被寒冰包里的心;咬紧唇,柳颜松开手倒回床上,侧转身不看他。
  “等你嫁过去就会明白我说的话,对方是难得的人才。”他看着她羸弱的背影,语气放软地道。
  她低幽地说:“难得又如何,我对他没有感情。”
  “感情需要时间培养,一旦成亲当夫妻,你们自然有长久的时间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如果培养不出来呢?我的心里永远都有着大哥的身影,却必须为另一个男人生儿育女,这种生活会幸福吗?”
  “一切都是未知数,但我相信你一定会幸福。”
  柳颜将被子拉得高高,将头埋入被子中,不答不说话。
  “你累了,休息吧,我走了。”
  他看着鼓起成小丘的被子,叹了口气,不留恋的转身走出内室。
  当大门合上时,躲在被中的人儿这才哭出声;而睡得香甜的香香被门声吓醒,听到柳颜的哭声,惊慌失措的奔进内室。
  “小姐……太好了,你醒了!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刚才是谁进房间?小姐……”
  回答她的只是不断的低泣声。
  柳颜与病痛缠斗了整个冬天,进入了春天。
  窗外绽放的小白花,淡淡的香味随风飘进屋内,柳颜悠悠转醒—嗅着香味,侧身看着枝上的白花,又开始出神。
  “小姐,该喝药了。”香香端着药盅进内室,一见她醒了,露出笑容。
  她淡淡的瞥了药盅,柳眉轻轻地一蹙,这几个月喝药,喝得她一嘴的苦味,连身上都沾染了药味。
  “我没事了,不用再喝药。”她转身朝内睡去,不想再喝什么药。
  “小姐,你怎么能不喝药呢?你都瘦了一大圈,不喝药不行的。”
  “我说不喝就是不喝。”她不理会香香的哀求,睁着眼瞪着白墙。
  “小姐,你不喝药,奴婢怎么和少爷交代呢?”
  “我的身体关他什么事,反正他又不在乎我。”心里恼着他的无情,自那夜她醒后,他就不曾出现,教她的田心念如何发泄?
  “怎么会不在乎呢!二小姐总是会将小姐的情况告诉少爷,这些补药、大夫的用药,全都经过少爷的认同才用呢。”毕竟跟着主子好几年,再不明白主子心里爱的人是谁,那她这个待女就做得太失败了。
  “是晴儿告诉他,又不是他主动询问,又怎么称得上在乎呢?”她水眸泛雾,苦笑着。
  “小姐——”
  “罢了,是我自己傻,如何怪他?”听见香香着急的声音,柳颜又心软了,缓缓坐起身子,“药拿来吧。”
  由晴儿口中得知,他将延后的亲事选定在近期内举行,原本好转的身子又病了。心放不开,再多的药也是无效。
  “是。”香香连忙将药盅交给她,看着她皱着眉一口将苦苦的药汁吞下后,又递上一杯温水让她清去口中的药味。
  “小姐,你还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我想看看书,你将桌上的书拿给我。”她倚着软枕坐着。
  “是。”香香依话将书取来给她,看着她翻着书页,阴郁的神情似乎开了些,这才放下心。
  才看不了几页,房门就被推开,莫晴儿的声音传了进来。
  “颜姐!”
  “你来了。”有人来陪着解闷,柳颜才稍展笑颜。
  “你药吃了吗?”莫晴儿习惯性的总会问上一句。
  “我的身子早好了。”
  “我知道你这是心病,一定要心药医,才能真正痊愈。”
  “反正好不好都无所谓……”
  “颜姐,你真的打算弃械投降吗?大哥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你真的爱他,就要尽力逼出他的真心,让他不能再逃避自己的感情。”
  “他对我只有兄妹之情。”柳颜无力的垂眸,低喃道。
  “不可能,我觉得哥哥不可能不喜欢你,哥哥疼你比疼我这个亲妹妹还多,可是在你生病后,他却躲着不见你,行径太诡异了。”莫晴儿圆眸骨碌碌的转着。
  “是吗?”柳颜淡笑,不以为然。“我还愿宁是你,血缘永远切不断,但是再疼的异姓妹妹,远嫁了,时间久了就只剩下回忆。”
  “所以不要回忆,你要极力争取啊,如果大哥固执,你就要比他更固执,这样才能真正打败他,让他屈服。”莫晴儿不断煽动柳颜去挑战大哥。
  柳颜默然,但她的心也因晴儿的话而蠢动起来,满腔的爱意若春蚕,执意将心中对他的爱吐化成丝,紧紧缠缚他;即使自己他嫁,也只会成为一盏因思念而狂、为情垂泪成灰的腊炬吧……
  因为晴儿一句“她又病了”的话,莫允飞此刻才会站在柳颜的房门外,纵使心乱如麻、忐忑不安,但仍不得不感谢晴儿让他有了见她的正当借口。
  只是真的要见面了,他才发现这些日子的回避,早在他的心上划下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咦?少爷,你来了啊!怎么站在这里不进来呢?”香香端着冷茶,正准备出门去换士亚热茶,岂知一开门就看到一脸阴晴不定的莫允飞。
  “我刚到,小姐的病……”他的视线瞥向她身后敞开的门。
  “病?还不就是老样子,时好时坏。少爷请进,我去换壶茶,马上回来。”香香笑着,不待他开口,一溜烟就不见人影。
  莫允飞站在原地,深吸口气后,才起步进房,还没有出声,柳颜即由内室轻轻地走出来;淡灰的丝裳衬得她孱弱的身形像一抹云,虚幻得好似随时会散去。
  消瘦苍白的脸上彷佛只剩那对黑沉深幽的眼眸,美丽的容颜憔悴了。
  两双眼眸静静地互望,她的忧喜全在眼中,而他却讳莫如深。
  半晌,她在他的眼光下侧身,摸着自己的脸道:“大哥怎么这么看我,是了,这些日子病着,我都变丑了。”
  “你不丑,只是瘦多了,只要多补一点,马上就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他收回视线道。
  “是吗?美丑我并不在乎,反正为容貌倾心的人也不会真心。”她轻笑道,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倦意。
  “你的病还没有完全痊愈,不该耗神看书,要多休息才是。”看出她的疲倦,他微蹙眉地提醒。
  “倦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病痛,而是心理上的疲倦。”她隔着圆桌看他,意有所指的笑。
  莫允飞神色不变,故作不懂,没有答腔。
  柳颜暗叹口气,扶着桌子坐下,“抱歉,还没请大哥坐呢。”
  “不用了,我不打算久留……”
  一你这么害怕和我同处一室吗?连看我一眼、和我说说话对你都是折磨吗?“她无奈地轻叹,拉回莫允飞欲走的步伐。
  “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怎么会怕见你。”他轻咳一声,不得已在她对面落座。
  见他坐下,她才笑了起来。“大哥,有件事搁在我心里好久了,我一直想要问你……”
  “什么事?”
  “为什么你执意要我出嫁?除了爹交代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吗?”
  他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直觉回道:“没有。”
  “真的没有?外面的人传言你为了独占柳织堂,所以要嫁了我……”
  “你相信这种鬼话?”他紧绷身子,眯眼瞪她。
  “我要是相信这种传言,也不会当着你的面问了,只是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我由香香的口中知道这件事,你想一辈子背着这个罪名吗?”柳颜微恼的看着他,为他独自背负莫虚有的罪名而心疼。
  莫允飞闻言,脸色才和缓下来,淡淡的说:“只要你明白就好,其它的人要怎么说,我不在乎。”
  “你总是任人误会也不辩解,不是太委屈自己了吗?”
  她轻叹,明明是个多情重义的男人,却因为冷淡的面容和内敛不多话的个性,造成别人对他的误解,这样不痛苦吗?
  “我不觉得这是委屈,别人对我的观感完全影响不了我。”
  “那么,有谁能动摇你的决定呢?”她忍不住脱口而出,见他一怔,不禁暗恼自己的冲动。
  “颜儿,你不要再花精神想改变我的决定,只要是对你好的事,谁来劝说也没有用—即使是你。”黑幽的眼盯着她微恼的神情,心揪紧着。
  “谁能决定什么对我是好,什么对我不好?”
  “我们说好的,你的婚事由我做主不是吗?不要再重提起这件事了。”他眉心的皱痕加深,耐心的说。
  “不。”
  “不?”
  “我不能将自己的幸福葬送在我的懦弱与温顺下,我要争取我要的幸福,而不是你认为对我好的幸福。”
  柳颜的理智努力的想让自己对他死心,可是感情却不听使唤,一见着他,晴儿的煽动将她心底的火全数撩起,再也无法制止自己对他的感情。
  “你说什么?”他眯起眼看她,胸口因她的话而紧缩。
  “我不嫁,我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嫁。”她抬头无畏地回视他。
  “又是晴儿对你说什么?她满脑子的点子,你不要被她影响。”莫允飞气恼的起身,只想掐死自己的妹妹。
  “不是晴儿,是我再也无法忍受压抑自己的感情,更不愿以这种心情去嫁人,这对那个人不公平,对我更残忍。”
  她平静的说,目光专注而热烈的凝视着他,彷佛要燃烧他。
  “我说过你这种感情只是幻觉,一旦你嫁人了就会清醒。”他躲避她深情的眼神,紧绷的说。
  “就算是幻觉我也甘之如饴,不愿清醒。”她脸颊潮红,大胆地说。
  他心口一窒,坚毅的面容闪过一丝狼狈,“我说过我……”
  柳颜芙颊血色倏地退去,神情黯然地笑了,“我明白,即使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我亦无悔。”
  “颜儿,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听话嫁人?一定要我娶妻,你才能真正的觉醒吗?”他恼羞成怒,气她不肯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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