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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郎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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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老板真的又拒绝何少爷的提亲?”方桌一角,一位微胖的男人问道。
  “千真万确,不只是何少爷,多少富家公子哥上门提亲都被莫老板给挡了回去。”另一边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边啜着酒边说。
  “这个莫老板是在想什么?说要帮柳小姐择亲,却老是拒绝上门求亲的人。”微胖男子不解的瞪眼。
  “谁知他心里想什么!不过前去提亲的那些人家,除了有钱外,人品倒没有什么出色之处,他拒绝也算情有可原。”另一名瘦削细眼的中年男子道。
  “我之前一直觉得莫老板心思深沉、难以捉摸,现在更搞不懂了。不过柳织堂毕竟是柳家的产业,正统的继承人是柳小姐,要是柳小姐嫁人了,这柳家产业岂不全落到她夫家手上?我想莫老板一定是想到这一层,才会拒绝那些提亲的人。”微胖男子揣想道。
  “错了,你当莫老板是你吗?他那种人就算是白手也能起家,更何况柳老爷早将柳织堂交给他,柳小姐只不过是名义上的继承人,一点实权也没有,就算嫁人,顶多配些丰厚的嫁妆,她的夫家想得到柳织堂是不可能的。”八字胡男子不以为然的反驳胖男子的说法。
  “那么莫老板嫁妹是为了将碍手的人给赶出去,好名正言顺的掌握柳织堂了?”一直默默听着朋友对话的光头男子,突然做出结论。
  “谁知道呢。”
  几名中年男子,就像街头论人长短的三姑六婆般,谈论着“天下名堂”柳织堂里发生的大小事。
  在扬州,一般人对莫允飞以义子身分坐上掌权大位的传奇皆津津乐道,更遑论是这种嫁妹夺权的戏码,皆教众人睁大眼看着戏如何搬演下去。
  “不过话说回来,柳小姐很少出门,只听说她小时候有些与众不同,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上门求亲。”光头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
  “再怎么怪异的女人,只要是柳织堂的小姐,求亲的人还会少吗?”
  “可她徒具小姐之名,并无实权,娶到她不也是娶个空壳罢了。”
  “她虽无权,好歹也是柳家小姐,而且对那些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与莫老板成为亲家,这才是最大的好处。”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义兄妹感情好不好,其实我们也不清楚,就算与莫老板成为亲家又如何,也不一定能享受到好处呢。”八字胡男子小嗤一声,对那些挤破头想娶柳小姐的人觉得好笑。
  “我和你的想法正好相反,能让柳老爷信任的男人,人品绝对坏不到哪里去,对柳小姐也不会错待才是。”胖子摇头道。
  “事情照你想的那么简单,天下就不会有坏人了。莫老板将柳小姐关在府里,不准她出门,我就不相信他对她有多好。”八字胡男子杠起胖男子,反驳道。
  四个人对莫老板是好是坏、有野心还是为报恩,吵了起来。
  柳织堂是扬州人的骄傲,莫允飞是扬州人嗑牙闲谈的话题,不论他好与坏,至少他让这里的乡亲不觉得人生那么无趣吧。
  墙外的人谈得沸沸扬扬,墙内的人却云淡风轻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只是偶尔公事外的骚扰,还是让人皱眉厌烦;尤其是不受欢迎的客人硬上门纠缠,更教莫允飞不耐。
  “少爷,何少爷又来了。”
  柳总管趁着莫允飞与手下谈完公事的空档,连忙进门通报。
  坐在案首的莫允飞浓眉一蹙,冷淡的说:“告诉他颜儿不嫁,要他死心不要再来了。”。
  “奴才说过,但他不听,直嚷着要见大小姐,除非大小姐亲自拒绝,否则他不走。”柳总管对横行乡里的小霸王何继青,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莫允飞端正的五官因为冷笑而显得严厉。“要见颜儿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决定为义妹择亲后,上门提亲的净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富家子弟,其中又以河继青的风评最下等,不但个性轻浮任性,又喜新厌旧、拈花惹草,对姑娘始乱终弃,这种男人别说是让颜儿嫁他,根本连儿都不会让她见面。
  “少爷,如果你不出面,我想他不会死心的,尤其何少爷的名声不好,奴才担心处理不当会有麻烦上身。”柳总管忧心忡忡的说。
  莫允飞深黑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冷淡的说:“如果我怕麻烦,就不会拒绝他的提亲了。”
  “奴才知道少爷不怕,可奴才担心他会挟怨报复,对大小姐不利……”
  事关柳颜的安危,莫允飞这才不耐地起身离座,“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和他谈谈。”
  柳总管见他肯出面,不由得吁了口气,跟着他疾步朝前厅走去。当莫允飞行经莲湖时,脚步倏地一停;他顺着主子的眼光,才瞧见在莲湖上的亭子里,大小姐和二小姐正在亭中对弈。
  亭中两名年轻女子,一个圆脸上嵌着圆润大眼,长相甜美中流露出些许的娇憨之气;坐在圆脸姑娘对面的女子,则略显苍白,秀美精致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如黑玉般晶莹的眸子,秀气的鼻下是两瓣呈淡粉色的樱唇,挂着浅浅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圆眼女子一见莫允飞,如见救兵,由石椅跳起拉着莫允飞的手叫:“哥哥,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我的棋快死了!”
  莫允飞看着棋盘,只见黑子包围白子,白子散乱得几乎无力回天。他撇唇一笑,举棋放定一角,顿时白子绝处逢生,解了燃眉之急。
  “啊!”柳颜轻呼一声,抬眼看他含笑嗔道:“大哥坏了我的布局。”
  莫晴儿拊掌乐道:“我活了!我活了!哥哥真是厉害。”
  “大哥忘了,观棋不语真君子。”柳颜瞅着他道。
  “晴儿棋艺本就不如你,你赢她也没有乐趣可言。”莫允飞冷峻的表情在她们面前软化不少。
  “对啊!哥哥和颜姐的棋艺在伯仲之间,你们两个厮杀高才有意思。”莫晴儿边说边顺势将哥哥推入座位。
  “我现在没有时间,等我有空再说。”他失笑地道。
  “你一直那么忙,什么时候才有空!”莫晴儿低叫。
  “我不忙就表示柳织堂快完了。”他睇了妹妹一眼。
  “才偷闲一下子,柳织堂也不会关门,你有多久没来看我和颜姐了,你根本不知道颜姐……”她觑了一眼沉静的柳颜,立即说道:“颜姐和我都很想你呢。”
  “我知道自己不对,不过我现在必须去见一个不速之客,等我处理完他的事再来陪你们。”
  “大哥说的不速之客是谁?”柳颜忽然问。
  “你不需要知道的人,反正我会打发他走。”
  柳颜抿嘴浅笑道:“是何家少爷吗?”
  “你怎么知道?”他明明交代下人不能让她知道何继青的事,不知又是哪个人多嘴?
  “屋子就这么大,人多口杂,我总会听到一些事。”柳颜轻笑。“他似乎不放弃,要我亲自去回绝吗?”
  “不用,你不需要出面。”莫允飞一口拒绝她的提议。
  “是啊,颜姐,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前几日我上街,就听说他『又』抛弃一个姑娘,害那个姑娘差点想不开轻生。这种玩弄姑娘的混蛋,你绝对不能去见他。谁知道他会不会见着你的美貌,就更加无赖地黏上来。”莫晴儿一提起何继青,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我哪有什么美貌,你太夸张了,我也不相信会有人因为提亲被拒就做出什么举动吧!”柳颜因莫晴儿的话而失笑。
  “他要是肯接受拒绝就不会上门纠缠。”莫允飞不以为然的轻哼。“总之你要避开何继青,最好不要出门,直到他死心为止。”
  “既然大哥这么说,小妹就听大哥的。”柳颜笑道。
  “我先去大厅打发他,之后再来陪你们下棋。”他满意的点头。
  “好的,我们会等你。”
  柳颜微笑地看他转身离开,双眼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愈走愈远,直到他转人石林间,看不到人影才移开眸子,却险些被无声凑近的图睑吓到。
  被莫晴儿知悉了然的眼光盯着,柳颜芙颊不禁浮起两朵红云。
  “你靠得这么近,差点吓到我了!”她轻移眸子,轻声道。
  “颜姐,你真的同意让大哥安排你出嫁吗?”
  “为什么不同意?嫁人不是女人最后的归宿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的感情呢?你的心呢?你要瞒着大哥,带着遗憾嫁给他挑选的人,就这么过一辈子?”莫晴儿抓着她的手,大声地问。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有什么遗憾啊。”她的笑容倏地一僵。
  “你喜欢哥哥,不是吗?”
  “晴儿!你别胡说,我对大哥只有兄妹之情。”过于迅速的否认,显得欲盖弥彰。
  “不要骗我了,打从我们被义父母收养,大哥疼你胜于我这个亲妹妹,你也总是跟着大哥,”双眼、整副心思全放在大哥身上,这么明显的感情还想骗谁呢?“
  “大哥关心我是因为我……爹娘的交代,他自觉是我的保护者,所以才会多关心我一点,而我那时还小,突然多了兄长的疼惜自然高兴得跟前跟后,但绝不是你想的那种感情。”
  “颜姐,你何苦自欺欺人,压抑自己的感情并不会让你变得快乐。”莫晴儿页的为她担忧。
  “晴儿,我们不要谈这件事……”柳颜垂下睫,不想多说。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颜姐,我不想见你为了顺从大哥的意思,而违背自己的心意嫁人。”
  柳颜抬起头轻笑,“我对大哥真的没有兄妹之外的感情。”
  “你还想瞒到几时呢?如果我说是你自己泄露你对大哥的爱意呢?”
  “不可能。”柳颜的眼神不定,芙颊上微微泛汗。
  “我记得有一年你病得很重,几乎是药石罔效,后来出外巡视分铺的大哥接到消息,连夜赶车回来,而你的病情在大哥回来后奇迹式的转好;自此之后,大哥绝少远行。后来,有一次我听见你在睡梦中唤他的名字,当时还不明白,等到稍微懂事后,才知道你那时就喜欢上大哥了。”
  莫晴儿看着她脸色忽白忽红,心中更确认自己所说无误。
  柳颜心虚地低头道:“不是,你不要再胡说了。”
  “我有没有胡说,你我心知肚明。”莫晴儿没好气的瞅着柳颜,忍不住又问:
  “你真要嫁不喜欢的男人,又让大哥娶陌生的女人?”
  “只要他快乐就好。”柳颜轻笑。
  “那你呢?你快乐吗?”
  “只要他高兴,我嫁给谁都无所谓。”
  莫允飞尚未进入大厅,就听见由内传出叫嚣的怒骂声。
  他眉头一皱,黑沉的眼眸闪过不耐与厌恶,瞬即又是一片淡漠。
  他前脚才刚踏进大厅,何继青的怒气立即由奴仆身上转移至莫允飞,对这个曾在他家当奴才的男人,他仍自恃是他的主子。
  “让本少爷在这里枯坐半个时辰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下人就是下人,当了主子也不知礼仪。”
  “对不受欢迎的客人,柳府没有接待的必要。”莫允飞面无表情的道。
  “你以为自己成为柳府的主子就跩了吗?你难道忘了自己曾是我们何家的奴才,竟敢将旧主子当成不受欢迎的客人!”
  “也许何少爷的脑子不够好到理解『英雄不怕出身低』这句话,即使曾为何府奴仆,但现下何少爷是在我柳府的屋檐下,最好收敛你自己的脾气。”莫允飞冷声道。
  “你真以为自己是柳府的主子吗?只要本少爷娶了柳小姐,立刻撵你出府!”何继青趾高气扬地说。
  “想娶颜儿?只怕何少爷还不够格,莫某劝你死了这条心,以后不要再来纠缠不休。”莫允飞冷笑地瞥他。
  “谁说本少爷不够格,你忘了本少爷是谁?”
  “我怎么忘得了,你少爷正是扬州何大善人的不肖子何继青。”
  他冷嘲明讽的语气,让何继青更加暴跳如雷。
  “本少爷不肩和你谈,我要见柳小姐!”
  “莫某说过,想见她,你还不够格。来人,送客!”莫允飞没有耐性与他争论下去,冷着脸下逐客令。
  “什么本少爷不够格,我看是你别有私心,说什么要为柳小姐择亲,却又拒绝所有的提亲,根本是想囚禁柳小姐,不让她嫁人,以防她的夫家阻止你霸占她的家产!”何继青见柳府的仆人逼近他,气怒地大叫。
  “随你怎么说,我不在乎!”莫允飞冷冷一笑。
  “莫允飞,我劝你最好答应这门亲事,否则后果自负!”
  何继青的随从和柳府的仆人开始互相推挤,但柳府人多,何继青和随从立刻被众人押着往外推。
  莫允飞懒得理他,只是轻轻地坐下,从侍仆的手中接过香茗品啜。
  “你看着!我一定会将柳颜弄到手!”被推往门外的河继青仍扯着嗓叫嚣。
  莫允飞捧杯的手一顿,唤住侍从:“等一下!”
  “知道怕了吧!我就说谁会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少爷是看得起柳府才会来提亲,你要是不识时务的阻扰,本少爷真火了,我的兄弟可不会善罢罢休。”何继青满意地狞笑起来,以为莫允飞怕了。
  莫允飞放下瓷杯,冷眼盯着他,一字一字慢慢地说:“我只是想提醒河少爷,如果你敢动颜儿一根寒毛,我会杀了你。”
  “你、你是在威胁我!”何继青看着他冰冷的黑眼珠—背脊忍不住发凉。
  “不是威胁,只是提醒。”说罢—他伸手轻拍茶几,茶几瞬即应声断裂。
  何继青一见断裂的茶几,腿都软了,好半天说不出话。
  “我看何少爷知晓莫某的提醒了,送何少爷出府。”他淡淡的说。
  侍从立即将脚软的何继青拖出去。
  “少爷这一出手,想必何少爷会死了这条心。”柳总管这才松了口气。
  莫允飞望着碎裂的茶几,眼中闪着迷离矛盾的光芒。
  “少爷?”柳总管见他捧着杯,盯着茶几出神,忍不住出声叫唤。
  莫允飞回过神,垂眸掩去眸中翻转的情绪。“你说什么?”
  “奴才想河少爷应该会死心,不再来纠缠。”
  “最好他能死心,不过这段时间还是要加强府里的守备,不能让小姐落单,也不要让她出门。”
  “是,奴才记下了。少爷,你是不是该去找两位小姐?她们还在后花园等你呢。”柳总管提醒道。
  他才起身,脑中就问过何继青说的“独占”一词,一时间竟无法迈开脚步。
  何继青也许不聪明,但他的话无意中刺中自己心底可能的想法,他拒绝那些亲事,真的只是他们配不起柳颜吗?还是在下吉心识中,他有着阻扰她出嫁的私心?
  一想到这里,莫允飞的额际泛出冷汗,他不明白自己的“私心”代表什么意思,也不想去探索,有些事还是不清楚的好。
  “我想到柳织堂里有些事,我必须过去处理,你去告诉她们一声。”莫允飞开始举步,却是往大门的方向走,边走边交代柳总管。
  柳总管静静的颔首。不多话,是身为总管的主贝任。
  天清气朗,徐徐的风儿吹得船桅上的风帆振动,渡船头停满大小船只,有货船,也有客船,岸上卸货的工人、等待远行的旅客、送行的人,将渡口挤得满满。
  岸边,柳晋元避着妻子与送行的女儿,拉着莫允飞走到一旁。
  “允飞,那个……”
  “柳织堂的事我会处理,义父不用担心。”
  “我不是指堂里的事,是……”柳晋元瞄了一眼女儿,低声问:“我是想颜儿十六岁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义父是指?”
  “婚事啊!她十六了,也该为她找个婆家,你说好不好?”
  “她才十六岁,不急吧?”
  “我知道你舍不得,但是女孩子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还有你也二十二岁了,早该成家,如果你有中意的人,一定要和爹说,爹不论怎么样都一定会让你娶到你的心上人,你……有中意的人吗?”
  “我现在没有心思想这种事。”
  “你的音心思是说你没有心上人了?”
  莫允飞微微一顿,接着才回答:“是,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柳晋元高兴的拍拍他的肩。“等爹回来,一定会帮你找个好媳妇儿,就像『颜儿』那样好的女孩。”
  “再说吧,义父,船要开了,你快上船吧。”
  “好好。”柳晋元走了几步,又转头说:“对了,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颜儿,顺便想想什么样的男子适合她。”
  莫允飞仅是眉头一蹙,直觉地说:“这种事还是由义父处理比较好。”
  柳晋元笑道:“既然你这么说,就等我回来再处理吧。我和你娘上船了,你们回去吧。”
  柳晋元看着只等他一个人的船,连忙挥手催他们走,自己则快速的登船。
  “祝义父、义母一路顺风。”
  船渐渐离开渡口,柳晋元和妻子站在甲板上不断的挥手喊道:“回去吧!允飞,颜儿就交给你了,你要照顾她喔!”
  柳织堂外忽起的喧哗,将屋内因忙于公事而疲累小憩的莫允飞由梦中吵起。才合眼就梦到最后见到义父、义母时的情景,而义父临行前的那一句话,却在梦里不断的重复,是在提醒他不能忘记义父的心愿吗?
  为柳颜寻得好归宿,是他唯一能照顾她的方法,不是吗?
  “少爷,你醒了啊,要不要回府里休息一下?”柳织堂的总执事欧大叔走进后屋,见他醒了问道。
  “不用,我还有一些帐要对。”
  “少爷是准备要远行吗?否则怎么连熬几天几夜对帐?”
  “没有,只是先做些,省得到年底帐积得更多。”他笑道。
  “少爷不出门就好,我还担心少爷若要出门,那柳织堂的事要怎么办呢?尤其最近才又开了间新铺子,我月底还要去巡察,少爷必须坐镇才行。”
  “工作的事我已经分派好人手管理,我在不在都无所谓。”
  他知道生意愈做愈大,一个人是管不了那么多事,早几年就已栽培人才,分别派到各个分铺去担任执事。每半年由各分铺回扬州向他汇报一次,每三个月就由总铺的总执事做为期三个月的巡察工作,若遇急事则以飞鸽向他报告,再由他下指令。所以分铺与总铺的联系相当密切,他对各铺的经营方针与营收同样了若指掌。
  “当然有所谓,少爷,各分铺的执事虽是人才,却还是有不济事的时候,少爷的存在当然重要。少爷,你不会想要离开堂里吧?”
  总执事每当听到外面的传言,说莫允飞想私吞柳织堂时,他都心惊胆战地怕莫允飞会受不了传言,为自清而放弃柳织堂。
  “柳织堂是义父交给我的,我不会让义父失望,不过若是颜儿未来的夫婿有兴趣,我也乐意将堂里的生意交给他。”莫允飞淡笑。
  “大小姐的对象,少爷有人选了吗?”
  “这个……”他沉吟一声才道:“已有头绪了。”
  这些日子有一户北方大户前来提亲,对方的人品绝佳,家世背景比起柳织堂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虽然口头允诺对方的提亲,却苦无机会向柳颜开口,才会躲在堂内思考在什么时候公布这个消息。
  “是吗?其实柳织堂能够如此壮大出名,少爷功不可没,若要小的说,真希望大小姐的夫婿对这布织生意没有兴趣才好。”欧大叔说出心底话。
  “我倒不这么想。”
  “少爷、总执事,策马山庄的秦庄主现在在大厅,想见少爷。”伙计小丁匆匆忙忙的前来通报。
  “秦庄主?我们与专营贩马、饲马的策马山庄并无来往,他来做什么?”欧大叔皱眉不解地说。
  “小的不知道,只知秦庄主知道少爷在这里,所以来此求见少爷。”
  “来者是客,小丁,你去请秦庄主进来。”
  “是。”
  第三章
  距何继青最后一次上门已有好几个月,想必是死了心。只是这些日子莫允飞却突然变得比以前更忙,忙得几乎鲜少回柳府,近日更是常住柳织堂里,没有回府。
  柳颜总得透过柳总管与柳织堂的总执事,才能知道他现在在忙什么、身子如何,而且每次他回府里,她去见他,往往讲不到几句话,他又急忙离开,教她直觉他的忙碌只是他避她的借口,而他的闪躲让她心情低落。
  这天,柳颜无聊的翻书时,莫晴儿由外叫嚷着跑进房间。
  “颜姐,不好了!”
  她焦急的神色让柳颜的心微微提高。“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大哥他……”话到嘴边,莫晴儿又开始吞吐起来。
  “大哥出了什么事?”柳颜听她吞吞吐吐,忍不住急问。
  “他人很好,可是有人上门提亲了!”莫晴儿牙一咬,狠下心说道。
  柳颜闻言松了口气,轻嗔道:“你差点吓死我了。不过是提亲的事,需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当然惊讶,这次上门求亲的对象不是你,而是哥哥。”莫晴儿叫道。
  “啊!”她一时无法会意,只是傻傻的啊了一声。
  “还啊什么!你知道是谁吗?是策马山庄的秦庄主为他女儿秦织秋说亲。”
  柳颜呆呆的看着她问:“你说什么?”
  “刚才欧大叔派人报讯来了,说秦庄主想将女儿嫁给大哥,现在正在柳织堂。我们快去,怎么也不能让大哥娶别人!”
  柳颜下意识地跟着她走了几步,旋即定住。“我有什么资格去反对他娶谁。”
  “颜姐,事到如今你还在矜持什么?难道你真愿意眼睁睁看着大哥娶别的女人?要我喊别人大嫂?”莫晴儿对秦织秋没有任何好恶,只是不想看见柳颜伤心的模样。
  “晴儿,这是大哥的事,让他决定吧。”
  “颜姐,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只是不想让他为难。”她摇头道。
  “你不为难他却偏爱为难自己,”莫晴儿急得跳脚,“就算大哥拒绝对方的提亲,但他依然积极的在帮你找夫家,他若真要你嫁人,你就毫无怨言的嫁吗?”
  柳颜望着窗外的白雪,轻柔地笑。“他真的要我嫁我就嫁,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晴儿,我想去庙里上香,你陪我去好吗?”
  “这……可是大哥不让我们出门啊!”
  “好几个月没见到何继青,我想他应该死心了,现在出门不会有危险的。”
  “颜姐说的是,我们就到千佛山去上香吧。”莫晴儿想她出门散散心也好,“应下,便忙着去打点出门的事。
  一炷香后,一辆马车驶出柳府,朝着千佛山前行。
  马车在蜿蜒崎岖的山路间行驶,因为下了几天的雪,往千佛山的路铺上一层厚厚的白雪,树林白雪相间,看来着实美丽,然而在美丽中隐藏着危险。
  愈接近千佛山,雪下得愈大,眼见千佛寺就在不远的山腰,突地由林中窜出一队人马,挡下柳府的马车;马车一个急停,车内的两人重心不稳地撞成一团。
  莫晴儿听着外头嘈杂的声音,吩咐柳颜待在车内不要出去,自己则拿着剑跃下车。才下车,就看见几名蒙面大汉围着马车,车夫也被敲昏丢在路边。
  “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莫晴儿心中一惊,沉下脸斥道。
  “我们不想伤人,只要车内的那名姑娘跟咱们走一趟。”为首的蒙面人道。
  “你们想得美!”
  “小姑娘,你最好识相些,不要惹火我们兄弟,咱兄弟脾气都不太好,惹火我们可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喔!”
  “惹火你们又如何?想杀人吗?”莫晴儿怒火更盛。
  “哼!我们只奉命带柳颜回去,可不包含你这个小妮子!真的惹咱们生气,我们一刀送你上西天!”
  听到他们提起柳颜的名字,莫晴儿心陡地一沉,当下明白这是有计画的绑人。
  “是奉谁的命?是谁要你们来抓人?”
  “我们是谁派来的关你屁事,要命的就快滚!”
  柳颜在车内将两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因为紧张恐惧而心怦怦乱跳,一方面担心莫晴儿,一方面又怕自己会被贼人掳走,不觉发起抖来。
  “想要抢人还得看我答不答应!”莫晴儿拔出剑,挡在马车门前。
  “哈哈哈!我们在柳府外等了好多时日,好不容易等到柳颜出府,你以为拿出一把剑就能吓唬我们吗?兄弟们,抓人!”
  蒙面大汉以为莫晴儿只是虚张声势,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说着就上前要抓人,谁知莫晴儿剑若蛟龙,一招一个被她利落的削去身上衣带,上衣大开,冷雪寒风直吹得众人打哆嗦。
  “哇!这小妮子真的会武功!”几名吃亏的大汉哇哇大叫。
  “知道我会武功还不快走!”莫晴儿喝道。
  “你会武功又如何?你不过一个人,我们有十几名兄弟,不怕打不过你!兄弟们,分开围攻!”
  霎时,风雪苍茫中,刀光剑影起,十几名大汉竟然无法越过莫晴儿,不禁愈打愈气;为首大汉向兄弟们使了记眼色,其中几人悄悄的由群斗中退下,想要绕过山坡由莫晴儿的背面进攻。
  莫晴儿眼角余光瞥见几道身影由山坡下爬上,反身一剑刺向第一个爬起来的大汉,大汉被她的剑划过头发,吓得往一旁闪跌,竟撞上骚动不安的马儿。
  一时间,马儿嘶呜,蹬腿扬首,莫晴儿来不及阻止马儿发狂,马匹即放脚狂奔,马车因车轮打滑,重心不稳地向右坡翻倒,车门轰地被撞开,车内的柳颜惊叫着被弹出车外,滚下坡去。
  “颜姐!”眼看着柳颜滚下斜坡,莫晴儿尖叫着推开挡在面前的大汉,滑下坡去救柳颜。
  几名大汉眼见不妙,连忙一哄而散。
  白雪遮天中,只听到莫晴儿焦急呼唤柳颜的回声。
  “我不是交代你们不能出门?为什么你们不听话?”莫允飞猛地推椅起身,看着一身狼狈、双眼哭得红肿的妹妹,情绪不断升高。
  “颜姐心情不好,想、想去上香,我们才会出去的,谁、谁知道会冒出一群人打劫……”莫晴儿边抽噎边解释。“也没人知道马儿会受惊,马车就这么翻车,她就滚下山坡……怎么办?如果颜姐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义父义母?”
  “现在哭有什么用!”莫允飞没有心情安慰内疚的妹妹,现下他的一颗心全系在柳颜的安危上。
  他立即派人上山寻人,同时吩咐仆人备马。
  “哥哥,我也要去,”莫晴儿流着泪叫道。
  莫允飞瞥见她湿了一身,皱眉沉声道:“你先去换下这身湿衣服再说。”说罢,即翻身上马,策马直奔出府。
  骑着马奔驰上山,看着白茫一片的天地,莫允飞益发焦虑。
  天色渐暗,如果没有及时找到她,就算她没有受伤,也会在这冬雪中冻死。一想到她变成冰冷的尸体,他颤抖得几乎无法握紧缰绳,喉头紧窒得无法呼吸。
  当他看到翻倒在山坡下的马车时,一颗心倏地下沉。
  他策马滑下山坡,在白雪包覆下净是锐利的石头。他翻身下马,在雪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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