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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公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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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发生了什么事?”她发现自己竟然承受不起一再的刺激,却又好奇地想知道后续发展。
“你想进去,不就是想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被荒置?”肆无忌惮的测狠狠地刮搔着纪曼菲的良心。
“别说了!”她打算往回走,却因莉莎奇诡的笑声而打住。
“据说璀璨王朝的成员个个身怀绝技、艺高人胆大,看来……有待商榷。”莉莎激道。
“你果然辩才无碍,难怪沙克洛夫先生会重用你。”她不甘示弱地立即反驳。她绝不任人随意践踏她家的名声!
“过奖,其实我是宫女士的特别助理,有余暇才为沙克洛夫先生,也就是我的姐夫做点零星杂事。他……根本不需要助理,尤其是‘女人’!”
她有没有听错?为什么莉莎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如此龇牙咧嘴?
“两年后,沙克洛夫先生又结婚了。”莉莎径自导回正题。
“玫瑰园又是新房?”纪曼菲惊问。如果她是新娘,绝不会同意住进这栋凶宅。
“是!”莉莎的声调和她冷艳的容颜一样寒冽透骨。
纪曼菲发现自己对她的认识实在有限,那晚单凭她长得像琳娜,而一厢情愿地示好,究竟是她蠢,还是她人良善?
“第三任新娘玛雅,也许是命不该绝吧!仅伤了双眼,小命是保住了。不过,却住进了疗养院。”
“她……疯了?”纪曼菲心如刀割。
“你还要进去吗?”莉莎挑衅地问。不管她究竟是不是矿灾中的那个女人,只要能“吓走”她,总是一件快事!
纪曼菲面色凝重,陷入沉思——
为什么他的新娘都是在新婚之日惨遭不幸?这一连串的噩事难道没令沙克洛夫对婚姻望而生怯?为何还在过去的半年里,一直不间断地写传真给自己?
这其中定有蹊跷,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他“爱”上自己!否则,为何打从她受困于矿区,他再三给自己脸色看,甚至还认定她是个讨厌的蜂蝶,老巴着他不放!
“我想,我该回去了,免得主人不高兴。”她讪讪道。
“现在才想到主人的喜怒,是否太晚了些!”平地一声恶雷,轰隆隆地作响,巨大的身形予人强烈的压迫感,那双充满凛焰的眼盛载的是控告的泽光。
“沙克洛夫先生——”纪曼菲登时哑口莫辩。
“姐夫——”莉莎的五官却因惊悸而显得鲜活许多。
他蛮横地扫了纪曼菲一眼,进出惊人的气焰,“纪小姐,人若忘了为客之道,只会遭至鄙夷,再次提醒你,太好奇通常会蒙蔽一个人的心智,甚至还会赔上性命。”
昨晚对她忽生的“好感”倏地回归于零。看来,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懂得记取教训!
“我……只是出来走走罢了。”纪曼菲强忍着被削的不悦,只因自己有错在先。
“走走?”他冷冷地笑了笑,“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昨晚的惊魂记?你永远都学不会教训吗?”恼怒早已取代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
“我——”
她还来不及辩解,又被沙克洛夫抢白,“我不管你有多不愿意,但身为客人,你应该站在主人的立场上想想,谁希望自家成为‘陈尸现场’?对吧?纪小姐。”犀利的言语有如利剑,直射人她的心窝。
纪曼菲再也受不了他的讥讽,立刻回应:“又不是我自愿留下的,是你母亲——”话未尽再次被截断。
“所以你就忍心让我母亲不断地为你的安全担心受怕!你可想过若你真的发生意外,我们该怎么办?”不知是无意,还是真情流露,沙克洛夫完全不知自己话中的“我们”,也包含了他本人。
而又气又怒的纪曼菲自然没有察觉他话里的影射,但一直注意他俩一言一行的莎莉可就听得一清二楚了,心中对纪曼菲的妒意又添几分。
“我……很抱歉。”纪曼菲至此终于感到理亏,也就不再激辩。
讶见她让步,沙克洛夫心中可说是百味掺杂。
她给他的感觉大多是迷糊,或是易于被激怒,如今却为自己的好奇向他道歉,他反倒有点受宠若惊。
就像高贵的波斯猫愿意靠近“陌生人”,很让人意外,却也有点虚荣。
猫?
“她”——也很像猫;像猫一样的慵懒;像猫一样的依靠着她惟一信赖的主人,眷恋着他的颈项……
他又开始想念“她”了一一那个在矿坑中帮他包扎伤口的女孩!
原本刚毅的脸部线条,顿时变得柔和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却在一瞬间,面容一凛,转向“多嘴”的莉莎,“你跟我来!我想有些话必须和你说清楚。”
他大步一跨,只见莉莎戒慎地跟着沙克洛夫,仿佛知道他会给自己一顿不轻的排头吃。
戴着金边眼镜的尼尔森,神情肃穆地盯着小铁盒里的两尾蛇尸,并拿着钳子左右来回地检视着。
“这是一种产于非洲草原区的罕见眼镜蛇!如今出现在梦之园只说明了一件事——”罩满眉心的是沉重的阴郁。“有人刻意饲养它。”
一种心照不宣的电流在彼此的对视中,答案立时浮出台面。
“为了进一步确认,我先将它们带回医院,有结果再告诉你。”尼尔森轻轻阖上小铁柜的盖子、脱下手套,先前的严肃继而化为无形。
“谢谢你。”沙克洛夫仍旧沉浸在过往的阴影中。
尼尔森却打破阴霾,兴致盎然地问道:“曼菲她起床了吗?”连姓氏也省了,叫得十分亲热,听在沙克洛夫耳里格外不是滋味。
“做什么?”沙克洛夫神经紧绷地像有人来偷矿似的。
“私事。洛夫,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的,因为你对女人一向不浪费时间的。”他故作轻松,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沙克洛夫又怎会听不出来?
胸口有股莫名闷气一涌而上,他忿忿按下传唤仆人的电铃——
“杰克,去请纪小姐下来一趟。”声音硬得像是与管家有深仇大恨似的。
尼尔森突然有种不好的兆头。
洛夫从来不会为女人烦心的,为何一提到纪曼菲却会有这般异样演出?
该不会是……对她动了心?!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可有胜算?
花厅的门这时被敲响,两个同样挺拔的男子纷纷回神。
“请进。”男主人的气势在此刻彰显无疑。
“找我有事,沙克洛夫先生?”随意将青丝以发交盘整至发顶的纪曼菲,问得风轻云淡,轻松的粉橙色两截式裤装,亮丽地照映出她健康却骨感的娇躯。
瞥见尼尔森,樱唇立时逸满了笑,“嗨,早。”
尼尔森蓦地醉在她一抹春意的笑容中,无法言语。
他一直以为盛装的女人才是最无可挑剔的,没想到写意自在的装扮,也能照亮女人的美丽!
“不是我找你,是他。”沙克洛夫极力漠视她带给自己的强烈震撼,声音阴寒得像地底发出来似的。
“尼尔森?”似鸟啭的情爽声调,霎时令人忘了所有烦忧,“找我有事?”
“我……”尼尔森像个大男孩腼腆地瞥了沙克洛夫一眼,暗示他该退场了。
偏偏沙克洛夫佯装无知,继续霸坐在花厅的高背椅中,看着他俩。
尼尔森暗喟了一声,难不成这小子真的对曼菲有意思?!
不!他得拿出美国先民的拓荒精神——绝不退缩!倏地他大胆而真挚地说:“你今晚可有空?”
“有什么事我可以效劳的吗?”单纯的纪曼菲,热心反问。
天啊!这美若晶石的女人,难道连心也如晶矿——不解风情?
尼尔森以为自己在这方面已经够嫩的了,没想到她……
一鼓作气,他再次出击,“还记得研讨会那晚,我和你谈到第二支舞的事吗?”
她笑了,逸着只有他俩才明白的促狭,“这事啊,我想……”一种不知为何想捉弄沙克洛夫的心念即起,于是大方地笑答,“应该没有问题。”
喜出望外的尼尔森,真想高呼哈利路亚,他激动地一把搂住纪曼菲,献上美国式的亲吻。
红曼菲本能地急急推开他,笑得好尴尬。
这些男人是怎么了?
沙克洛夫强吻她以示“惩戒”,尼尔森却为了一支舞激动得不能自己!
还是水晶矿让她宽心!男人,真麻烦。
沙克洛夫再也不能隐忍,登地从高背椅站起,力气之大竟将沙发给蹬翻了。
尼尔森见状,更加证实他的猜测,不禁为自己与纪曼菲的好事捏了几把冷汗。
纪曼菲却被这霍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发誓绝不会嫁给这种男人的!不管他半年来多么积极地“追求”自己。
一个情绪不能自控的男人,如何能“真心”对待女人?又如何能在“无心”中不伤害女人?
她的丈夫应该是……温文儒雅、体贴有礼……
哦!她在想什么啊!羞涩的酡红旋即爬满香腮。
婚姻一向不在她的生涯规划中,不是吗?
是吗?真的是如此吗?深入沙克洛夫燃火的双瞳中,她有些迷惘……
眼对上紫瞳的沙克洛夫,也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到更多“她”的影子!
突然间,他有如皇帝权威般宣布:“纪小姐,你不是说生意就是生意吗?今天,我想带你参观一下我的矿区,来回大约需要八个小时,如此一来,你还有时间与我的‘老友’约会、跳舞吗?”他有股冲动,真想拆了那老小子的骨头,免得他又碰又搂纪曼菲!
“参观……矿区?”他为什么在这时候提出这个邀请?昨夜不是还拼命地赶她走吗?
真弄不懂这个忽冷忽热的男人!
尽管如此,一向以工作为第一的纪曼菲,继而转向尼尔森露出一抹抱歉的笑容。
低咒旋即在尼尔森心里迅速升起……
第五章
纪曼菲再次踏上卡卡拉山,心情却截然不同,这一次她可是正式受邀前往,自然抬头挺胸向前进。
望着青山依旧、矿场壮阔,她必须佩服这个心高气傲、冷鸷孤舛的沙克洛夫,真有其过人之处。
“你除了开采水晶之外,是否还开采铀、锡、镍等矿产?”她知道巴西的水晶是全球最丰富的国家,至于其他表面上看来回收率较慢的稀少矿产,短视近利的矿商是不会投资开采的,除非他们拥有庞大的资金足以调度,要不就是有其过人的前瞻眼光,看准了哪些稀有矿物在未来会有无限量的发展才会开凿。
她猜他是后者,一个勇于承担风险、对矿产有着狂热的男人!
“是!”他喜欢用脑子说话的女人。
那个在工作上表现优于男人的纪曼菲又回来了。他……喜欢!
优秀的男人通常都有一股凌人傲气,不免伤人于无形;女人则不同,她们可以在优异的工作表现中,仍然流露出优于男人的体贴与内敛,这也是许多棘手的商场谈判,聪明的女人总教狂傲精明的男人胜算来得多的原因。
纪曼菲似乎更是个中翘楚,因为她拥有一张艳丽的容颜,却不含狡桧诡点,一旦投入工作,专业的深度、敏锐的特质立即昭然若揭,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一个懂得以脑力、专业来装点美丽,却又没什么玫瑰花刺般个性的女人,教人不为她着迷都很难。
沙克洛夫端睨着她,死寂的灵魂宛如沙漠中突逢甘霖的种子瞬间苏活,对她的好感正缓缓地抽芽、冒枝……
“可有成绩。”纪曼菲摘下鼻粱上亚曼尼的太阳眼镜认真地回望着他。她根本不知道自已对沙克洛夫已造成不小的旋风效应,倒是对于他能够冷静持平和她说话,感到十分满意。
男人与女人合该这么“平和”讨论问题的!
晶彩的紫瞳在烈阳下闪烁动人,沙克洛夫再次恍惚,空气中助兴似的荡有某种炽热的情愫,又带了这么点令人恍然若醉的迷惑力量……
今天的她一身水蓝色牛仔裤装,一头乌亮长发挽成髻,清爽地像大学校园的纯真女孩,在这个纯阳刚的男人世界中能得见如此清纯的女子何其难得。
“我是不是问了不该触及的问题?”纪曼菲专心掬取他的俊颜,意外发现沙克洛夫的眼神……好怪。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迷惘,甚至是失神。
为什么?
“哦——没有。”他敛下眼睑,迅速找回惯有的冷俊,但却已无昔日的孤绝森寒。
他变了。
纪曼菲仿遭电极,心跳加速,也陷入了迷茧中……
“洛夫——洛夫,矿场有重大的突破了!”工头罗伯森兴奋高亢的声调从不远的前方传来——
沙克洛夫笑了,犹如烈阳般地咧嘴笑了。
“我想,你要找的东西有着落了。”他拉起她的柔荑,尽释“前嫌”地奔向罗伯森。
狂奔的律动让纪曼菲无法思考,只知他野烈的体味很像“他”,和着急促的呼吸交织成魅惑的网,炽烈地勾引着她慌乱迷离的心。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两句话忽然铸镂在纪曼菲心扉上,那种仿佛早该热爱对方的震荡,让她就这么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共效于飞”……
他牵着她的手!牵着她的手!为什么?
兴奋?还是无意识的动作?
她弄不懂。
风在她耳边轻拂、奇妙的音符在她脚边响起,而不远的前方还有超乎“事业”之上的另一种“希望”在等着她。
一种说不出的契合感忽然充斥于胸,两双手连结了两颗心形成一个磁场,她终于回应他手中传导来的热力,回握住他。
急奔中,他偏过头,意味深长地睇着她。
时间似乎静止了。
前方的罗伯森脸见这一幕怔住了,脚步也放缓了。
他没看错吧?!
沙克洛夫什么时候开始会“大方”地牵起女人的手?她又是谁?
三人几乎同时来到横跨矿场与平野的吊桥边,罗伯森黝黑的脸露出玩味的笑。
“洛夫,有重大的发现!”他卸着南美洲人的热情笑道,又探了探沙克洛夫身边的纪曼菲,不知该不该说得更详细些。
“走!”沙克洛夫明白他眼中的暗示,却也不多作解释,因为此刻连他自己也理不清对纪曼菲的感觉。
三人一起再度踏上吊桥,却听见桥板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紧接着桥身开始摇晃,刹那间那看似十分坚固的桥,竟然“啪”一声,断了——
钢索像被蓄意锯断的横梁,瞬时自上横扫下来,只见最前方的罗伯森被它连拉带打地拖至桥下,纪曼菲本能地想去抓住他,在千分之一秒抓住了他衣角,但他巨大的身躯却将她给拖下水……
“啊!”纪曼菲惊叫的跌坠桥下。
沙克洛夫万万料不到几秒钟之内,竟会发生这种事,他连救他们的机会也没有!
“曼菲!”心口那壶烫人的熔岩旋即狂泻而出,烫得他好痛。
罗伯森与纪曼菲在幸运之神的眷顾下,分别落在二十公尺外的沙洲及树干上。
沙克洛夫往桥下探去,高声急道:“我来救你!”无心之言,却也道尽此刻心中只惦记着她。
惊悸未平的纪曼菲闻言,陡然感到一缕春风柔柔地吹过心田。
惊觉“他”也曾说过这么一句“我来救你!”那种焦虑、那种担心,那种真诚及安抚,几乎和沙克洛夫现在的口吻如出一辙!
天啊!
他不会正好就是“他”吧?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尽想这些!
倏地,她敛回心神朝她下方的罗伯森高喊:“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想我的脚大概摔断了。”受伤的男人,不管年纪多大,都像孩子一股期待回到母亲的怀抱。
纪曼非立时朝上方喊去:“沙克洛夫先生,麻烦你快找一根绳索来,最好是登山专用、带有环扣的那一种。”
她叫他“沙克洛夫先生”?!
无来由的生疏让他有些恼怒,但见她如此冷溶,焦灼的火气也平息下来。
“你们等一下,再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他向下喊话。
不一会儿,沙克洛夫真的弄来一条登山绳,再度向下嚷道:“别动,我来救你们。”他将绳索扣在桥边的巨树上,再绑到自己身上。
纪是菲有些温怒地向上高声叫着:“别下来!我需要你在上面注意绳索是否牢固。相信我,我可以救罗伯森和自己!如果你下来,稍有差池,就没有人可以救我们了!”
她……一个弱质女孩怎么可能胜任救援工作?
不可能!他执意下桥救人。
“站住!”纪曼菲怒嚷,“你想害死我们三个人吗?天马上就要黑了,若有个万一,罗伯森是很难挨过这漫漫长夜的。”
她是对的!
沙克洛夫不得不妥协。这才解下身上的绳索往下抛了去,“抓好!”
他们像一对默契十足的登山伙伴,他一抛出,她立即接个正着,利落身手令人拍案叫绝!她不慌不忙地将绳索先扣在自己身上,又往上叫:“放——”
上面的人依言而行,纪曼菲一步一蹬地往下滑走,来到罗伯森身边,首先将系在腰上的腰巾拆下,绑在他受伤的脚上,又以铁扣将他二人牢牢地扣在一起。每个动作精练得像个登山高手。
“可以拉我们上去了!”纪曼菲香汗淋漓地叫着。
沙克洛夫第一次这么听令行事地拉着绳索……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她好好地活着!
罗伯森也为她的表现喝彩,“他从哪里找来你这么一个登山高手?”一语双关地笑指沙克洛夫的突然“开窍”。
“天上掉下来的。纪曼菲,请指教。”她幽默地说。
“是你?璀璨王朝的五小姐!久仰了,掉得真好!”罗伯森顿时哈哈大笑。
看来沙克洛夫这次真的挖到比水晶更好的“宝藏”了!
就在他们安全登上桥时,矿区工人有如潮水般一涌而上,合力扶起罗伯森,而沙克洛夫也顾不得四周惊愕的眼光,一把抱住衣衫不整、披散乱发、双颊已如彤云的纪曼菲。
“你好勇敢!”他朝后方看去,“快叫医生来为他们诊疗!”
“是!”一名年约四旬的工人连忙应声。
这时被抬上担架的罗伯森,朝沙克洛夫笑了笑,“真该感谢她是你的贵宾,否则,此刻我这把老骨头只怕已葬身谷底。”又竖起大拇指,眨了眨意有所指的双眼,促狭横生。
沙克洛夫窘笑,却在人潮渐渐散去时,露出少有的温柔,“你需不需要担架?”
“你抬?”望着散去的人群,她戏谑道。
“我宁愿抱女人,也不愿抬病人。”他勾着邪笑,怔怔地凝视着这个纤细却胆识过人的女子。
开他关心的注视下,纪曼菲不自觉地红了脸,“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其实,救你的是你自己。”难得的赞美顺口而出,“你从哪儿学来这身好本领的?”
“真心的赞美让纪曼菲藏在内心深处的绮丽更加奔放,”我们纪家六从小在父亲严厉的要求下,都得学点功夫,为的就是在紧要关心能够自保。“
“哦!这么说来,我几次的出手相救不就显得有些多余?”他的眼中充满欣赏与敬赞。
究竟在她美丽的容颜下,还保留了多少令他惊讶的本事?!
“不能说是多余,应该说是如虎添翼。”纪曼菲正为他们可以如此心平气和地交谈感到莫名地欣喜。
“曼菲,”也许是二人间不再剑拔弩张,直呼她的全名也就顺理成章,“不管你的身手多么了得,但自从你来到巴西后,就不断地发生一些危险的事,我希望今后你能多留意些。”言辞中净是关切之情。
“谢谢你。”一种满足自心田蜿蜒至嘴角,她笑了。
“回家吧!”他欣然邀好和自己一块回家。
“好。”她似乎也将他的家,当成“他们”的家。
谁知一跨步,整张小脸迅速挤成一团,低声哀叫。
“你怎么了?”他担心地问道。
“我——我想,我的脚拐到了。”她苦笑。
“来,我背你。”他不加思索地便半蹲下身子。
纪曼菲先是一惊,继而怔在原地。
这话、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她的救命恩人?
他……会是“他”吗?
在惊诧与渴望知道确切答案的瞬间,她又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背你。”口气中有着隐隐的不悦,似乎为她的“骄傲”而恼怒。
“哦!”这么不耐烦,应该不会是“他”才是!
她的救命恩人有着比他更多一点儿的耐心与同情心!
“快,我背你,拐到脚可不是好玩的事。上来。”他催促道。
“嗯。”她妥协了。
第一次爬“他”的背是因为矿坑的浑噩所致;第二次爬上“他”的背,却是因为——不得不!
她才一爬上,他的大掌便用力扶住她的臀部往上垫高,“抓好我,免得掉下来。”他平静地说道。
纪曼菲听话地抱着他的肩头,陡然间,她觉得这个肩头……好像,好像“他”的肩头!连鼻端传来的体味,也是那抹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
登时,她贪婪地抚着他的肩头……似在探索又似撩拨……最后她真实性将头靠近他的颈项,以求更进一步寻找那分“熟悉感”!
她的脸颊忽左忽右地摩挲、撩探……终于找到最舒服的角落,却也讶然发现——
这个肩头,就是“他”的肩头!
而沙克洛夫也同样惊悸……因为她身上的香气与得落的发丝,再次如爱的丝带将他牢牢地系住,也钻入他的鼻端,深植他的心间……
她的体温与轻盈的身姿,全是矿坑中的“她”所有的!
忽而,他将她放下,神情复杂却又期待的问道:“这是你第二次来卡卡拉山对吗?”
“你——”她也很惊异,他竟已认出她。
“只管回答是或不是?”迫切的心已跃至喉间。
“是。”她咬着下唇,很担心他的责备。
“真的是你!感谢老天!”他一把将她搂近自己,激动地牢牢扣住她,深怕一个松手,她便会消失无踪。
“你——的手伤好些了吗?”她不忘关怀。
他还是紧紧地搂着她,“为什么不告而别?”
“不是你要我离开的吗?”想到这里,她有些心痛。
“我?”他这才松开双臂。
“是啊!”于是她开始细说那段被人丢在市区小医院的际遇,及怕被他认定为闯祸精,而将当日的衣物全丢了,连水晶戒指因松动而收了起来的事,也全盘托出。
“什么?”他简直不敢置信!“这事我会好好调查!至于你——我从不曾想将你赶出什卡拉山的。”
她再次笑了。
那笑宛若一圈圈涟漪,在他的心中逐渐泛开,情愫也在此时滋长……
忽然他想到什么似的又追问:“你不是哑了吗?”
“我?我没有哑啊!只是当时呛久了不能说话罢了。”她睇了他一眼后,忽然明白,“原来,你是因为我是哑巴而对我多一分怜爱。唉!我真希望自己是哑的,你才不会这样凶。”她狡黠地笑着道。
这下子,他只能尴尬地苦笑了。“来吧,我背你,还有一大段的路才能到停车场!”
“谢谢你。”她满足地再次爬上他的肩头。
她的粉颈与脸颊又在他的颈上来回地摩挲、探索……只为了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而他的心此刻被撩探得跳得好快,好快!
他终于找到“她”了!
斜阳下,默叠的一双人影宛如永不分离的连体婴,牢不可破。
而隐秘的树丛中,却有一张懊恼、怒恨的容颜,瞪着远离的背影,为计划再次失败狠狠自责。
烛光晚餐本该属于浪漫的夜晚,但是“心无杂质”的纪曼菲,却将它吃得健康又有“深度”,这或许和“对手”不同有关吧。
“你是志愿远离纽约到巴西利亚悬壶济世?”她无法想象像尼尔森这么一个尔雅彬彬的美国佬,会是精神科医生,而且还对各类不明成分的化学、毒品检验有独到的本领。
“别把我说得这么伟大,我只是——兴趣所致。”尼尔森两肩一耸。
纪曼菲明媚双眸再度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很少年轻的美国男子会放弃纽约大医院的高薪,及高水准的生活转战其他战场,尤其是精神科医师在纽约可吃香得很,何需千里迢迢远赴巴西开业?”
尼尔森速起灿烂如阳光的笑,“你不也为了水晶矿石周游列国?”他早就听过太多有关她对石英执着的传奇事迹,一个同时拥有美丽与毅力的女人,的确较单有容颜的女子更具吸引力。
“来,我敬你一杯,为两个互相拍捧‘伟大的人’而干杯。”读出他眼波流转的欣赏,纪曼菲不想接受,也不忍断然浇他冷水,只好四两拨千金,以幽默化开不该拨弄的情弦。
“干!”他掩不住心头一阵失落,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谜样的女子、剔透的心,教这个终年置身在病人堆里的尼尔森怎招架得住?!
纪曼菲一口爽利地饮尽手中的南美波尔多智利红葡萄酒,“好酒。”看了看杯底留有的殷红,忽然问起,“你说有没有可能人因误饮了搀有药物的酒,而导至精神失常?”
双瞳仍为佳人茫茫然的尼尔森,差点将才入口中的葡萄酒喷了出来,本以为今晚可以摆脱精神病患及洛夫的“毒蛇”案子,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本该是倾诉情衷的夜晚,又成了“精神疾病研讨会”的延续,累啊!
原来,聪明的女人,也有缺点——
就是,不解风情!
“有可能,你怎么会这么问?”妹无心,哥自然得暂敛情主。
“因为莉莎曾告诉我沙克洛夫的事。”她瞟了尼尔森一眼,不知该不该探人隐私?
“她说了什么?”尼尔森浓眉一锁,每根神经绷紧如满弓,蓄势待发。
“我是不是问得太过唐突?”她可不想成为嚼舌的女人,但是,自从她住进梦之园后,就连连发生意外,这让她察觉到两件事——其一,每个接近甚至打算与沙克洛夫结婚的女子,生命都曾遭受到威胁!她也不例外;其二,“意外”太频繁就不是意外,而是蓄意!
巡视矿场那天,他们误坠吊桥绝非偶然,因为事后她检视过那根撑桥的铁杆,上头有被锯过的齿痕,这说明了一件事,阴谋者有意让他们坠桥而死!
那么,是想让谁坠桥?是她?还是沙克洛夫?
尼尔森深从她认真的紫瞳中,发现自己很难拒绝她的“请求”,只得正视问题,“不会。”
“那么,他的第三任妻子玛雅,是否可能因为喝了什么东西,以致产生幻觉。”她问。
“有可能,但检查证明,结婚当天下午她滴水未进。遇害时只一味地惊喊蛇、有蛇!”登时,哀戚布满尼尔森皙白的脸。
“那她不也和我一样遇上了蛇吻?只是我幸运地逃过,而她却惨遭毒手!”她惊悸地问。
尼尔森摇了摇头,“最怪的是,她的血液中并没有任何毒蛇的毒液。”这一直是他不解的地方。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也许,她可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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