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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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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中都说鬼门罗刹最毒、最美,今日有幸见著,怎能轻易放过。
  这面纱,他掀定了。
  第二章
  见齐异的手往自己面上伸来,罗刹一震,“不!”
  在他出声的同时,齐异已摘下他的面纱。
  面纱一除去,齐异便愣住了,他怔怔望著那天下无双的美丽面孔,只觉心跳加速,险些连呼吸都停止了。
  若非亲眼得见,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人,那是一种言语无法形容、超越性别的美。
  彷佛著魔一般,齐异缓缓伸出手,想触摸那张绝美到令人无法置信的容颜,倒不是存心轻薄,只是想藉由触摸来证明自己并非在作梦。
  可是,罗刹眼中那显而易见的愤恨令他心中一动,他轻轻叹了口气,依旧伸出了手,却是重新替罗刹戴回面纱。
  “对不起,我现在知道了,你戴这面纱为的并不只是隔绝呼出的毒气,更是为了不让旁人见著你的容貌。”
  罗刹敛下眉目,不发一语,浓黑的睫毛颤动著,似是隐忍著极大的痛苦。
  齐异说得没错,他之所以会以黑纱罩面,并不仅仅是为了御毒,更是不愿让旁人见著他的脸,就算在鬼门之中,见过他真面目的人也屈指可数,可今日,这才见上一面的陌生人却瞧见了他的脸……
  他万分恼恨,却又束手无策,只能暂时忍下满腔的怒火。他发誓,要是能脱离这受制于人的窘境,一定要杀了这可恨的齐异!
  齐异见他静默不语,甚感不忍,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性寒心傲,甚少将旁人的感受放在心底,可今日遇著这美丽神秘又身怀剧毒的罗刹,一向冷漠的心也不禁起了些许动摇。
  尴尬的沉默过后,罗刹终于望向齐异,清澈澄美的眼中闪著倨傲的光彩,“让我走。”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这最美、最毒的罗刹,即使身不由己,却仍维持著不容他人折辱的凛然傲气。
  齐异目光复杂,撇开头,不敢再望向他,怕被那双太过美丽的眼睛动摇了心意。“不行。”
  他皱紧眉头,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要研究你身上的毒。”齐异转回头,认真地凝视他。“只要你愿意让我研究你身上的毒,我保证绝不伤你半根寒毛。”
  “不可能。”他想也不想,立时拒绝。
  齐异无所谓地一笑,“你以为你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你!可恶!”罗刹脸色时红时白,既气又恼,却也明白自己此刻动弹不得,只有任人摆布的份。
  知道他心高气傲,齐异也不再多话,就怕真惹恼了他,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伸手扶起他,这才发现他身形修长,比自己还高上一个头左右,只是他身材纤细,才会令人产生弱不禁风的错觉。
  罗刹本想挣扎,却是无力反抗,只能皱眉问道:“你做什么?”
  他不只厌恶旁人瞧见他的脸,更讨厌旁人触及他的身体,以往若是有人稍稍靠近些,他便会觉得恶心想吐,万般的不舒服。
  齐异见他皱眉,于是放开手,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玉小瓶,打开瓶盖放至他鼻端轻晃两下,随即又收回怀中。
  “你?”罗刹微怔,不理解他这是在做什么。
  齐异解释道:“这是『麻筋酥骨散』的解药,不过我并未完全解去你体内的麻药,只是让你能自行走动,若想施展轻功内力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乖乖的别惹事,等我研究完,自然会放你走。”
  罗刹狐疑地打量著他。“你真会放我走?”
  这齐异行事虽然古怪,可神情语气看来颇为诚挚,难道真如他所言,只是想研究自己身上的毒,并没有存什么坏心眼?
  他试著挪动手脚,发觉已慢慢能按自己心意摆动,只是全身仍感酥软无力,使不出太大的劲。
  齐异向他保证:“当然。我只对你身上的毒有兴趣,只要你愿意和我合作,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罗刹沉默著,此时他心乱如麻,知道自己并没有选择,却又不甘被这看来瘦弱的少年摆弄于股掌之间。
  “算了,反正我们先离开这儿,你路上再好好想想,疟吧。”齐异也不再逼他。
  他不发一语,静静地随著齐异往马车走去,可才走两步,脚下却又一软,险些摔倒,幸亏齐异眼尖,赶紧扶住他。
  齐异蹙眉,“小心,我知道你不喜欢旁人碰你,不过这儿随时可能会有人经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先忍一忍,让我扶你到马车上,待会儿药效应该会减弱些。”
  罗刹虽是万般不情愿,也只能顺从地任由齐异扶著走向马车,他心情纷乱,思绪千回百转,想的全是该如何脱身,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好方法。
  正当他极力思索之时,鼻端却突地嗅到一股淡淡香气,不是薰香,也不是花香,而是某种清爽、温和的药香,让人闻著便觉心神镇定,极为舒坦。
  他再凝神一闻,原来这香味竟是从齐异身上散出的,不可思议的,闻著那股淡雅药香,他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也不再有往日那般不愿旁人触碰自己的厌恶感。
  念及此,他清澄的黑眸中浮起一抹诧异。
  齐异未察觉他的心思,将他扶至马车上坐定后,自己便移至车前,执起缰绳一抖,马儿立即嘶鸣扬踏,往前奔去。
  罗刹掀起车帘,诧然问道:“你要替我驾车?”
  齐异头也不回,淡淡回应:“我不是说过了,只要能研究你身上的毒,我什么都愿意做,何况是替你驾车这等小事。”
  罗刹怔望著他那看来比自己更纤细的身影,眉头略紧,目光复杂,声音极低:“不管你替我做什么,我都不可能愿意让你研究我的,你死心吧。”
  “是吗?”齐异轻轻笑了起来,笑声中带著某种说不出的深意。
  即使瞧不见他的脸,罗刹也听得出他心情颇好,似乎压根没将自己的拒绝放在心上。
  他再次皱眉。
  这“麻烦”果真是麻烦至极,今日他不幸遇上这性情执拗的魔医齐异,受其所制,要到何时才能脱困呢?
  清风徐徐,吹送些许凉意,此时日落西山,晚霞满天,已是黄昏时刻。
  齐异驾著车穿过山路,来到一座小小的城镇,打从马车一进镇中,便引起一阵骚动。这马与马车都极为华贵,又通体墨黑,看起来古古怪怪的,也难怪旁人侧目。
  马车在小镇中唯一的客栈前停下,齐异回首问道:“我们今晚住这儿可好?”
  罗刹冷漠的声音自车内传出,“我一向不住客栈,你住你的,我想待在车上。”
  “你不渴、不饿吗?”
  “车内有饮水干粮,我随便吃喝就成了。”
  “这样不舒服吧。”齐异放下缰绳,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不是不知道他讨厌露面,可是做到这种程度,未免也太过苛刻自己了。
  罗刹淡淡道:“我习惯了。”
  短短几个字,隐藏的是什么样的过去?又是什么样的过去,令他如此封闭自己?他这般厌恶他人的接近,只是为了不让旁人见著那绝丽无双的美貌,还是另有原因?
  齐异沉吟片刻,微笑道:“若是你不愿旁人见著你,那也好办。”
  罗刹微怔,不知他在打些什么主意,只听得他高声叫道:“掌柜的!掌柜的!快出来!”
  “是,来了。”掌柜连忙自客栈内走出,他早已注意到这怪异的黑色马车,只是不敢轻易靠近,现在听闻马车主人叫唤,尽管心中忐忑不安,却还是得出来接待客人。
  他走近齐异身旁,笑道:“这位公子,请问您有何吩咐?”
  “我要包下这客栈,把里头的客人全给我叫走。”齐异自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随意抽了两张塞给掌柜。“这给你,若有人有怨言,就给他一些银两打发掉,剩下的,就全是你的了。”
  “这……”掌柜原本有些迟疑,可一见著那两张银票的面额竟都是两千五百两,合起来总计五千两,栢当于客栈一年的收入,立时惊喜交加,开心得连拿著银票的手都在颤抖。
  他忙不迭地应道:“好好好,小的马上去办,请您稍等。”
  罗刹虽是坐于车内,却悄悄将车帘掀起了小小一道缝隙,他目光锐利,盯著齐异面不改色地拿出银票给那掌柜,不免对他出手如此阔绰感到讶异。
  其实,齐异大可亮出自个儿的名号,或是稍展施毒手段,定可以将客栈内的闲杂人等尽数驱离,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耗费如此多的钱财?
  难道……他知道自己不喜喧闹,所以才特意以钱财图个清静?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须臾,客栈内的客人已走得一乾二净。
  掌柜赶紧走至门外,迎向齐异,“公子,您交代的事都办好了,快快请进。”
  “不急,你这儿可有后门?”
  “有,不知公子有何用意?”
  齐异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车上的朋友体弱多病,走不得路,所以我打算将马车驶进客栈内,省去他行走上的不便。”
  “是,敝店的后门平日供菜车进出,您的马车应该也能进得去,来,请这边走,让小的为您带路。”
  齐异一抖缰绳,在掌柜的带领下,将马车由后门驶进客栈内。
  见他下了马车,掌柜上前想领他入房,齐异却一口回绝,并挥手要掌柜和店小二退下。
  掌柜虽感不解,可也不敢多问,匆匆和店小二退下。
  见四下无人后,齐异掀开车帘,对著车内的罗刹微笑道:“没人了,你出来吧,选间你喜欢的房间住下,我会叫他们别进你的房中,奉茶送食都由我来就成了。”
  罗刹眉头略拧,此时他已能正常行走,不再需要齐异的扶持。齐异跟在他身后,玉面含笑,心情颇佳。
  两人走入房中,齐异审视四周,对房间的清雅整洁甚为满意,罗刹却自顾自地在桌畔坐下,眉目低敛,不发一语。
  齐异也不以为意,从容笑道:“好了,现在你可想吃喝些什么?告诉我一声,我好让店家准备。”
  罗刹依旧低著头,冷冷道:“不用了。”
  “这怎么成。”齐异微微皱眉,断然下了决定。“那便由我来点些菜肴,你多少吃一些吧。”
  “随便你。”罗刹知道他性情执拗,也懒得与他多说。
  此时,门外突地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公子,小的来为您点灯了。”
  罗刹猛然抬头,目光交杂著厌恶和恐惧。
  齐异当然明白他的心情,缓步走出房门外,进出之时,开门关门都特别小心,让人完全看不到房内的动静。
  店小二见他亲自出房门,心生不解,问道:“公子,您这是?”
  “听著,往后只要我们住在这儿一天,任何人都不许进这间房,有什么事就先来找我,若是违背……”他突地出手,迅捷如风。
  店小二眼儿一花,只觉面前似有道银光闪过,额头一凉,他伸手一摸,竟摸到一根长长的银针插在自己额头上,吓得他胆战心惊,虽然痛倒是不痛,也没流血,可那感受却是诡异骇人至极。他浑身颤抖著,连声求饶:“公子,您说什么就什么,请您高抬贵手,别再折腾小的了。”
  齐异再次出手,倏地收回银针,冷冷道:“很好,最好记住你说的话,现在把烛火给我,我自会点灯,你先下去准备些你们客栈最好的酒菜。”
  店小二连连点头,转身欲走,齐异却又唤住他,“等等。”
  “请问公子还有何吩咐?”店小二战战兢兢地停下脚步,深怕齐异又使出什么可怕的手段。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面额百两的银票,递给店小二。
  “这给你,往俊你们要是伺候得好,我还会重重打赏。”
  威胁利诱下,店小二又惊又喜,敬畏交加地连声应诺,赶紧退下去准备酒菜了。
  齐异回到房中,将油灯点上,不久后,店小二将酒菜送来,依言候在门外,不敢擅进,由齐异出去将酒菜端入房内。
  他将酒菜、碗筷二摆于桌上,招呼道:“来,你多吃些。”
  罗刹坐于桌畔,却是丝毫不动。
  齐异挑眉恍悟,“对了,我忘了你得摘下面纱,我到隔壁房中等著便是,等你用完膳,我再过来。”
  说完他转身便走,反正此刻罗刹行动不便,就算要逃也是不可能的。而且,各人住各人的,对自己来说也方便许多……
  “你……”罗刹欲言又止,一双澄明的眼望著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本想问齐异为何要对他这般好,可是又觉得这问题很蠢,因为齐异分明只是为了研究他身上的毒,所做的一切也全是为了说服他,他根本不该、也不能因此而动摇。
  齐异回首。“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摇头,隐于面纱下的唇扬起一抹自嘲。
  齐异见他神态有异,以为他仍担心会受人打扰,于是温言安抚道:“放心吧,我就住在隔壁,不会有人敢来打扰的,就算有,用不著你出手,由我来解决便是了。”
  罗刹凝视著他俊秀的脸,眼神寒肃,“不管你做些什么,我都不会感激你,更不会答应你,只要一有机会,我必定会毫不迟疑地逃走。”
  齐异朗声笑了,“你能逃便逃吧,不过,我也会尽全力留下你来,你我各凭本事,如何?”
  见著他那开朗笑靥,罗刹心中一动,冷淡的心竟突生波潮,他连忙撇开头去,不愿让齐异发觉自己的异常。
  鬼门之中,怒多于喜,哀胜于乐,鬼门之鬼,全都背负著极沉、极深、极重的痛苦,他们极少笑,甚至不会笑,即使笑,也都是虚伪的,而非出自真心真意。
  如今看著齐异衷心的笑容,他感到刺眼之外,却也突生某种莫名的情绪,像是欣羡,又似嫉妒……
  他明白自己永远无法像齐异笑得那般真诚,因为,他是鬼,集结悲惨、剧毒、毁灭、死亡于一身的鬼门之鬼……
  “你发什么呆啊?”齐异伸出手,在他面前轻晃。
  他这才回神,淡淡道:“我倦了,你出去吧。”
  “好,记得要吃些东西,我晚点会再过来收拾。对了,你需不需要沐浴更衣?”
  罗刹立时拒绝,“不,不用了。”尽管他生性爱洁,可如今情况特殊,只好先忍一忍了。
  “那我先出去了。”齐异知道他有所顾忌,也不多说,转身离开。
  望著桌上的菜,罗刹微微蹙眉,倒不是嫌菜色不好,这些菜做得十分精致,香气扑鼻,想来味道必定极佳,只是他真的没有食欲。
  不过,不吃东西便没有体力,如此更加难逃齐异的掌控,何况他还有任务在身,没时间再与齐异多所牵扯。
  想起鬼王交代的任务,罗刹的目光转寒,他解开面纱,举筷进食,一口一口,尽管食不知味,但仍强逼著自己吃下去。
  他脑中思绪百转,想的全是一件事——
  一定要想办法逃走!
  翌日
  一大清早,齐异梳洗完毕,便端著店小二送来的热茶、清水走往罗刹房中,他在门前停下,敲门道:“你醒了吗?我来给你送热茶、清水了。”
  “嗯。”罗刹的声音自房内传来。
  齐异进入房中,将热茶、清水放于桌上,虽然知道罗刹正坐于床畔,却望也不望一眼,不想让他感到不自在。“你梳洗吧,我待会儿再为你送早膳过来。”
  他不再多留,迳自又走了出去。
  不多时,当齐异再次走人罗刹房内时,手中已端了份早膳。他将早膳放在桌上,并将一旁的水盆收起,动作极其自然,彷佛已将伺候罗刹视为分内之事。
  罗刹见他如此殷勤,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虑,开口问道:“就为了研究我身上的毒,值得你做到这种程度吗?”
  传闻中,魔医齐异心冷性狂,喜怒无常,素来不将旁人放在眼中,在武林中的名声虽响,却是毁多于誉。今日他虽捉住自己,对自己倒颇为礼遇,似乎不大符合他平日的作风。
  齐异漫不在乎地一笑。“我觉得值得。我这人生平无大志,只想研究天下众毒,习尽天下医药。往昔我也不是没见过身上带毒的人,不过你的情况特殊,既然你号称『最毒』,我怎么可能不研究研究。”
  “你果然不傀是魔医。”罗刹轻哼一声,目光冷诮,十分的不以为然。“可我却不想被你研究,我昨晚就同你说过了,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答应的。”
  齐异幽闇的眼中掠过一抹无奈。“就算如此,我还是不能放了你,不过我并不想强人所难,所以,目前也只能这么拖著了。”
  罗刹出言讥讽:“不想强人所难?你以为对我下药这种卑鄙行径,难道就称不上是强人所难吗?”
  齐异拧起眉头,有些苦恼地轻叹,“的确是强人所难,不过,我还是老话一句,没办法啊。”
  “什么叫没办法!”罗刹向来冷性绝情,可遇上他这死缠不放的执拗性情,也忍不住动气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要是日后我能脱困,必定不饶你!”
  齐异目光一闪,笑言:“是吗?”
  这罗刹性情冷肃淡漠,和自己倒有几分栢似,虽说强留他是为了研究他身上的毒,可撇开这层缘由不说,偶尔逗他两句,瞧那双清澈无比的美丽眼睛冒出怒火,倒也挺有趣的。
  他那调侃的口吻令罗刹又气又恼,怒道:“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齐异见他真动了怒,赶紧陪笑道:“是,我出去,等你气消后我再进来。”
  见他离去,罗刹依旧怒气未消,他恨恨地瞪著桌上的早膳,食欲全无。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齐异明明只是个少年,论人生经验、江湖资历,自己都比他丰富得多,可偏偏又斗不过他,只能任他摆弄。
  不行!他绝不能再和齐异瞎缠下去,一定得想出个脱身之法,只要能摆脱齐异,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第三章
  几番日落、月升,转眼间,齐异与罗刹已在客栈中住了数日。
  齐异依旧待罗刹极好,而罗刹也依旧对他毫不理睬,随著时间的过去,罗刹开始感到急躁,尽管他的言行仍保持著冷漠,心底却愈发焦虑。
  终于,在齐异又进房为他递茶送膳时,罗刹却没有如往常般等他离开,而是开口留他。“等等,你先别走,我有事要同你说。”
  “什么事?”齐异挑起眉,神色不解。
  罗刹沉默片刻,轻轻摘下脸上的黑纱,露出他那倾贼倾国的绝色容颜,直视著齐异。
  即使之前早已瞧过他的绝美容貌,可再次见到,齐异仍忍不住屏住呼吸,在心中惊叹。
  “你这是……”他怔望著罗刹,神情困惑。
  罗刹轻道:“你觉得我生得美吗?”
  虽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齐异仍诚实答道:“很美,非常非常的美。”
  “我记得你初次见到我时,曾想伸手触摸我……现在,你是不是仍想这么做?”他脸上神情冷淡,隐于长袖中的手却悄悄握紧,强忍著心中的不舒坦。
  齐异先是皱眉,突地大笑出声,狂放、不羁,却又带著某种说不出的讥诮。
  “你为什么这么笑?”罗刹唇一抿,有些不悦。
  齐异边笑边回答:“你现在是想向我施展美人计吗?没用的,我啊,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好色之徒。”
  呵,想必他是亟欲脱身,才会出此下策,这招若是向旁人施展,效果必定惊人,可惜他今日遇上的不是旁人,而是对他并无非分之想的自己。
  “我……你……我不是……”罗刹见心思被猜中,脸上不禁微微一红,更显得艳丽无双。
  齐异心中一动,连忙撇开头去。“我承认你生得是美,不过我真的对你毫无邪念,你若是同意让我研究你身上的毒,等我研究出个心得,便会放你走。”
  他这话说得有些心虚,因为他实在没想到这罗刹的魅力竟如此之大,连自己都忍不住于瞬间感到动心。
  罗刹见他神态有异,明白他对自己并非全然无心,一时也颇感尴尬,于是伸手想拿起一旁的面纱戴上。
  “等一下,你先别急著戴上。”
  罗刹停下手,诧异地睇他。
  他双眼闪闪发光,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反正你现在已拿下面纱了,我们便来试—试你呼出的毒气有多强,如何?”
  罗刹皱起眉,声调冷然,“我可没答应让你研究我。”
  他忙陪笑道:“我不是说过了,只要研究完你身上的毒,我便马上放了你,你不是很想脱身吗?”
  罗刹半信半疑地问:“那你要研究多久时间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愈早开始,就愈早结束,你也能愈早脱身。”他说得轻松,其实心中也不甚确定。
  罗刹目光何等锐利,早看出他神情犹豫,冷哼一声,神态极其不层。“笑话,我才不相信你。”
  齐异却不放弃,续劝道:“你别这么说,反正眼下你我又没有旁的事情,来试一试又无妨。”
  罗刹被他缠得烦不胜烦,扬起冷笑,“你若真这么想研究,倒不如亲自来试,如此一来,不是更能清楚测出我体内的毒有多强?”
  他这话原本意在嘲弄,却没想到齐异竟认真地点头,“好主意,那你朝我吹口气,让我来亲身试—试你体内的毒性有多强。”
  “这……”罗刹微怔,有片刻的迟疑。
  不自觉地,他竟隐隐担心起会毒害到齐异……常人若是闻了他的呼息,至少会昏迷三天,若是身体瘦弱些的,甚至可能会致命,万一他……
  突地,罗刹猛然察觉自己这不该有的念头。怪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齐异和他非亲非故,就算死了,和他也没半分关系!
  “来啊,千万别客气。”齐异凑上前去,跃跃欲试。他一向自诩使毒之技天下无双,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所以一点也不怕被罗刹呼出的毒气所伤。
  “你……好吧。”罗刹被他逼得没有办法,于是轻轻朝他呼了口气。
  齐异用力吸气,就怕吸得不够彻底。罗刹的呼息如兰似麝,芳香迷人,可其中的毒性却极强,远远超过他的预期。
  刹那间,他感到头晕目眩,接著眼前一黑,竟昏了过去。
  见他昏迷,罗刹神色立时变得复杂,又欢喜又担心,极为矛盾。
  他缓步走近齐异,试著推推他。“喂!喂!你还醒著吗?”
  见齐异没有反应,他轻轻叹了门气,明白此刻是逃走的良机,不过在逃定之前,他必须先解了体内的“麻筋酥骨散”,不然,就算能逃出齐异的掌控,也无法完成鬼王交代的任务。
  罗刹伸手在他怀中寻找,随即找出装有解药的白玉小瓶。
  他连忙打开瓶盖,将小瓶放在鼻端嗅了片刻,立时发觉四肢已如往昔灵活,内功也能运行无碍。
  直起身子,他深思地望著齐异俊俏的脸庞,面色凝重。
  此刻,他一掌便能将齐异击杀,以报他强掀面纱与囚禁自己之仇,可一想起这些日子齐异对自己的礼遇与体贴,又实在下不了手。
  罗刹沉思片刻,又叹了口气,终于决定放齐异一条生路。他戴上面纱,毫无留恋地走出房间,他此时轻功已然恢复,身法飘渺,如鬼似魅,根本没有人瞧见他的行踪。
  约莫一个时辰后,齐异悠悠醒转,起身后才发觉房中空荡荡的,罗刹早已不知去向。
  他这才明白是自己太过自信,才会让罗刹有可趁之机,想来这罗刹体内毒性之强非同小可,连他这百毒不侵之身都被毒得昏迷一个时辰。
  齐异自言自语地笑叹,“向来只有我魔医齐异弄昏旁人,没想到我也有被旁人弄昏的时候,呵呵,是我太过小看他体内的毒了。”
  这天下之大之广,要寻找一个人,有如海底捞针一般困难,更何况他要找的又是个行踪幽渺不定的神秘鬼魂,他究竟该上何处,才能找著那又毒又美的罗刹呢?
  齐异念头一闪,唇畔浮起—抹笃定笑意。
  看来,是时候得找人来帮帮忙了。
  为了寻找罗刹的下落,齐异来到京城最大、也是天下最大的赌坊——常笑赌坊,来见他“麻烦”中的好友——“赢到底”萧常笑。
  此刻,他正站在常笑赌坊的内院大厅中等待,不多时,一名穿著银貂皮袍的娇艳女子进人厅中,女子生得一双灵动的桃花眼,极其抚媚,一见到齐异,她脸上立时露出又惊又喜的笑。
  “阿异!”萧常笑快步走近他,拉著他一同坐下。
  齐异薄唇微勾,扬起一抹极淡的浅笑。“好久不见了。”
  她埋怨:“亏你还记得我,离上次来这儿都过好久了。你啊,就是这么薄情,一心只想著游历天下、磨练医术。这次在京城多留些时日吧,我待会儿派人去请小花过来,我们好好会一会。”
  她口中的小花正是“麻烦”中的“莲花舌”花巧语,为京城第一状师花寡言之女。
  “也好。不过,我这次来是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哦?这可真稀奇了。你说,我一定帮。”
  齐异拿起茶盅,轻啜佳茗,眼中溜过一丝锐光。“我知道你手下人脉广,想请你替我查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个鬼。”
  “鬼?”萧常笑面露讶异之色。
  齐异目光闪动,淡道:“阿笑,你听过鬼门吗?”
  萧常笑睁大了眼,惊呼:“鬼门!阿异,你怎么会去惹上鬼门?”
  他唇角微微一勾,觉得她吃惊的模样很有趣。“阿笑,鬼门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可怕,而且与其说是我惹上鬼门,倒不如说,是我惹上鬼门中的罗刹来得正确。”
  萧常笑微微蹙眉,“你为什么要找他呢?”
  他挑起眉,冷淡的神色不再,笑得极为开怀。“你知道武林中是怎么形容罗刹的吧?”
  “嗯,最毒又最美……”她心念一动,立时明白了齐异要找罗刹的缘故。“你是不是想研究罗刹身上的奇毒?”
  他点点头,眼中猛地射出灼灼精光,神色极为兴奋。“没错,我前些口子见过罗刹,如传闻中一般,他全身布满置人于死的奇毒,甚至连吐出的气息中都含有剧毒,所以他脸上始终覆著能御毒的冰炎玄蚕丝所制成的面纱。”
  萧常笑好奇地问:“那他究竟是男是女?真是国色天香、倾城倾国吗?”
  齐异缓缓道:“他的确很美,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比他更美的人,也由于他生得太美了,实在分不出他是男是女。不过,他身穿男装,应该是个男子。”
  她笑睇著他,挪揄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想必他真的很美。阿异,你找他真的只是为了他身上的毒,还是另有原因?”
  他冷哼一声,神色极为不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只对医术、毒术有兴趣,其他的我才不放在眼里。”
  不过,面对那又美又毒又冷漠又神秘的罗刹,自己似乎有些不大一样……
  尤其在掀开那面纱时,罗刹那双澄澈眼中的痛苦与脆弱,强烈地震撼了他,比那绝色容貌更令他印象深刻。
  萧常笑抚掌轻笑,“这倒也是,不过,这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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