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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成狂-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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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见她,为了得到一个解释,练绝从关外一路以不要命的速度策马狂奔,中途遇到有人寻衅,也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他一路担心马跑得不够快,直到赶抵君家庄,确认她尚未出阁;直到偷偷潜入,看见她慵懒地躺卧在软榻上时,悬吊在心头的大石方能安稳落下。
“被你说中了,我的确是在骗你。”君若兮微微一笑,当着他的面把玩拾月搁在一旁的南洋珍珠,明显感受到练绝身上勃发的怒意。
“你为什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松?一再欺骗我很好玩吗?”练绝发现他真的不懂她,分手前,他以为她对他有心;分手后,他却自己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这君若兮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是否真贪慕虚荣、自私自利、阴险狠毒、表里不一?
可他又想到她曾出手助自己逃过他人追缉,现在回想起来,真的不晓得能不能再相信她也有真心?或者当时出手相助是一时兴之所至?
“是很有趣,你特地为了我说的谎赶回关内,让我很开心,现在开心够了,你可以走了。”快走!快走!千万别被爹发现!
君若兮把玩珍珠的模样很碍练绝的眼,想到她为了这些东西而蔑视他,就很不痛快,他从她的手中夺过那一箱光彩夺目的珍珠。
“你做什么?”君若兮不懂他为何要抢珍珠。
“没什么,只是想欣赏这些让你割舍不下的宝贝。”他以拇指及食指拿起一颗圆润透着光泽的珍珠审视,稍加使力,手中的珍珠立刻化为粉末飘散空中。
“看来我是太用力欣赏了。”练绝不带任何歉意淡然道,然后故意打翻手中的珍珠。
近百颗的珍珠纷纷掉落在地面再弹跳起,叮叮咚咚清脆好听如乐曲般的声响此起彼落地撞击响起。
“你竟敢打翻我的珍珠!”君若兮眼看他将珍珠打翻,知晓他在发泄心中怒火,故意出声指责。
“对,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既然你这么喜欢,就自个儿一颗颗慢慢捡回来吧。”练绝再拿起一旁的玛瑙盒,同样倒在地上,他得藉由倾倒珍珠玛瑙的动作,才有办法克制双手不掐上她的脖子。
练绝一再告诉自己,别再让她扰乱心绪,今日他出现就是为了挥剑斩情丝,不是来和她继续再纠缠下去的。
猛地,一道凌厉的掌风自背脊袭来,练绝旋身,拔刀抵挡来人攻势,雄厚的内力重重击在刀面上,练绝被震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气血翻腾看着出掌的人。
“爹,他是练师兄!”君若兮见状,立刻跃下软榻,有意挡在练绝身前,直视父亲充满杀气的眼眸。
终究还是太慢,让她爹知道练绝出现了,没有办法之余,唯有希冀爹仍想在练绝面前维持慈爱长者的表相,让她得以伺机放练绝离开。
“我还以为是哪个色胆包天的采花大盗闯入『朝露阁』,原来是练绝。”君傲天的口吻充满杀意。
整整一年,君傲天派出众多人马上山下海四处找寻练绝,却始终找不到,好不容易练绝出现了,君傲天也厌倦再当和善可亲的师伯,他不愿再错过机会,想要马上将武功秘笈拿到手。
练绝感受到君傲天彰显于外的敌意,暗自猜想君傲天对他的杀意应当是来自一年前,他将衣衫不整的君若兮抛在客栈房里,坏了君若兮的名节,是以君傲天才会出手狠绝,他理亏在先,不能责怪君傲天下手毫不留情。
第6章(2)
“爹,练师兄耳闻女儿即将成亲,所以特地前来为女儿道喜。”君若兮看见父亲眸底的阴狠,心下骇然,再次移动身子,企图将练绝密密实实地藏在身后。
“是吗?既然是特地前来道喜,为何不走大门拜访,反而像个贼人夜闯你的闺房?”君傲天冷冷一笑,她维护练绝的小动作,全看在他眼里,眸底的冷意与杀意更深了。
“未经通报,直接夜访君师妹是我的不对,师伯会误以为我是采花大盗也是理所当然。”练绝抱拳赔礼,同样察觉到君若兮维护他的小动作,心里打了个突,为什么总是在自己准备将她从心头割除时,却又发现她的在乎?
“既然知道不对,就留下来好生赔礼吧!”君傲天嘴角扬起残酷的笑意,右掌五指成爪,身形飘动绕过君若兮,抓向练绝心口。
“爹,不要!”君若兮帮忙出手阻挡。
练绝见君傲天出招狠厉,转身避开,不愿与君傲天正面冲突。他的身形飘忽,但步伐沉稳,凡是被他踩到的珍珠玛瑙全碎成细屑。
“我就知道你背叛了我!”君若兮的阻挡,加上没能抓伤练绝使得君傲天震怒,反手击向君若兮的心口,当作是给她的惩罚。
君若兮来不及闪避,被打个正着,没有惊叫、没有痛呼,整个人重重往后飞去。
练绝见状,情急关心,立即展开双臂接住若兮,才没让她重重跌落在地。当他看着怀中人儿惨白的脸色时,心下大为震撼,无法相信君傲天会对亲生女儿下如此重的手。
“师伯,做错事的人是我,请您不要责怪君师妹!”练绝抱着君若兮,浑身充满怒火。
“你别这么跟我爹说话,快快赔礼。”倚在他怀中的君若兮原本体内气息就已纷乱无章,再受这一掌,气息更是在四肢百骸间乱窜,痛得她不由自主呕出了口血。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和我说话。”君傲天不理会女儿受了内伤,注意力始终放在狂妄的练绝身上。
“我说的是实话,就算师伯再不爱听,也改变不了事实。”面对武功在自己之上的君傲天,练绝没有半点畏惧,完全无视君傲天的怒气,此时他比君傲天更恼怒。
练绝完全无法保持冷静,因为君若兮受的伤,令他全身气血奔腾,内力不断在体内流窜,急于发泄,抱住君若兮的双臂因熊熊怒焰而发抖,整个人可说已濒临发狂。
“好个实话。”君傲天轻蔑地哼了声,再出手击向练绝。
“快走!”君若兮发现父亲语调的变化,心知他要再痛下杀手,急忙忙地将拥抱着她的练绝用力推开,自己则重重跌落在地。
练绝没有防备她会突然出手推开他,愣了下,再见她如断了线的纸鸢重跌落地,心又是猛地一揪,为这一跌沁出血来。
君傲天看也不看君若兮一眼,双掌击向练绝心口,而练绝则扬起霸刀阻挡,刀面旋转,改劈向君傲天。
重跌在地的君若兮手边正好摸到珍珠,紧咬的贝齿已将唇瓣咬出血痕,深吸了口气痛下决心,顺手抓起一把,拿珍珠当她的琉璃珠使,用残余的气力自背后射向父亲的周身大穴,她要的并非使父亲受伤,而是能让练绝有机会逃出君家庄。
“君若兮!你好大的胆,居然敢一再背叛我!”背后传来的破风声令君傲天暴跳如雷,他面目狰狞,抬腿踢起案上一疋丝绸,重重击向出手偷袭他的君若兮。
“若兮,小心!”练绝看得清清楚楚,想要出手抢救,却被君傲天绊住,一时间无法阻止君傲天的反击。
挟带着父亲雄厚内力的丝绸重重击向君若兮的心口,她压根儿无法阻挡,痛得叫了声,连呕三口血,整个人软倒在地,已没有力气爬起。
“若兮!”
练绝见她为了自己身负重伤,心痛欲裂,他再也不会怀疑若兮的真心了,不管她为了什么原因不赴一年之约;不管她为了什么原因要嫁给“麒麟堡”少堡主,他切切实实明白,她心里一直有他。
霸刀狠狠劈向君傲天,尽管君傲天武艺在练绝之上,也被他的蛮劲与疯狂吓到,狼狈闪避,才没被练绝削下一条臂膀。
练绝冲到君若兮身畔,将她扶起身,但君若兮双腿无力又软倒下,健臂及时勾住她的腰肢,继续抵挡君傲天的攻势。
“别管我,你快走……”君若兮痛得额际直冒冷汗,低哑着声。
“我不能丢下你。”练绝坚持不独自离去。
“我不过是摔了一跤,什么事都没有,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觉得你很无趣,你还不快走!咳咳……”她气急败坏,一口气把话说完,牵动了内伤,引起一阵剧咳,又吐出血来。
“你别想再骗我,今天我非要带你走不可。”
她的剧咳、她的鲜血,皆教他痛不欲生,就算今天会死在君傲天手里,他也绝不会弃她于不顾。
“哼!谁也别想走!”君傲天趁着练绝顾及君若兮的伤,无法随意移动时,出手更加狠绝凌厉,双掌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重击练绝的心口。
练绝的刀锋在此时划过君傲天的臂膀,心脉却也受到重创,一股热液急涌上喉头,紧接着再也控制不住地喷吐而出。唯恐已受了严重内伤的君若兮会再次受到重创,他以身躯紧紧护着她,两人双双落在堆放于角落的嫁妆上头,手中的霸刀亦飞出落地。
“你有没有怎样?”练绝翻起身,问着怀中的人儿。
“你怎么会这么傻?我都不要你了,为何还要回来找我?”君若兮伤心地看着练绝,他明明可以走的,却倒霉地被她给绊住了脚,一想到这儿,就难过得眼眶发热,喉头像梗了块石头。
“快告诉我,你有没有怎样?”练绝不理会她的话,迳自追问她的伤势。
“我没事。”君若兮凄然摇头,强忍着泪水,伸手为他拭去唇角的血渍。
“还说我傻,真正傻的人是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他心疼地将她拥进怀中,目光如炬地瞪向君傲天。
“你这个手下败将,不想方设法讨好我,居然还敢瞪我?”君傲天皱眉看了眼受伤的臂膀,拾起练绝的霸刀,随即像个王者,踢了把椅子坐在他们身前,居高临下睥睨地望着他们。
“若兮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忍心对她下这么重的手?”练绝不满地低咆,就算若兮失身于他,君傲天再生气也不该痛下杀手,完全不顾念父女之情。
“你不要再说了。”君若兮担心他会激怒父亲,忙出声阻止。
“若兮为了你三番四次背叛我,我没杀了她,她就该叩谢我的恩德了,还敢计较我出手伤她?”君傲天思及她的背叛,就震怒得无法原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兮为了他背叛君傲天?难道君傲天计较的不是若兮失身于他,而是别的事?
他想到一年前要离开时,若兮说一年后会向他说明所有事情始末,原来所有事都和君傲天有关。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明白。”练绝已成了俎上肉,君傲天不怕练绝会有反击的机会,算是他善心大发,让练绝死后能当个明白鬼。
君若兮害怕的紧揪着练绝的衣襟,父亲的无意隐瞒,表示接下来将会不择手段逼迫练绝交出武功秘笈,倘若他不肯交出,爹绝对会让练绝知道逼供的手段会有多凶残。
“别怕,不会有事的。”练绝发现她全身不住颤抖,爱怜的啄吻了下她的太阳穴,安慰道。
“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她的声音因伤心、因感动而哽咽。
“如果我独自离去,才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练绝再啄吻了下若兮的发心,不论她做过什么事,都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就算会因此失去性命,也不会撇下她不管。
“五年前若兮她之所以亲近你,完全是出自我的授意,我要她替我拿到你爹传授的武功秘笈,可是她迟迟未能拿到手,所以我要她杀了你,再仔细从你身上、住处找起,谁知你竟然没死,且她还空手而返!
“现下仔细回想,若兮,你是故意的吧?因为对练绝动了真情,所以暗地里违背我的命令,故意没杀死他是不?你还有什么事瞒着爹?是否你其实早已找到武功秘笈,只是不肯交出来?”君傲天无视笼罩在他们之间的绵绵情意,眼神狠毒地睨向君若兮。
君若兮惨白着脸,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不看向练绝,也不看向父亲。
练绝闻言,浑身一震,原来她会出手杀他,不是腻了、不是觉得无趣,全是出于她爹授意。若兮为了不让他知道她爹的真面目,所以拚命隐瞒,且又为了不让她爹知道她早倾心于他,是以故意失手,他不晓得该不该责怪她的隐瞒,仅知此刻,他彻底明白何为肝肠寸断。
他为了她刺杀自己一事,不仅责怪她,还出手伤她,甚至差点要了她的命,结果她宁可被他误会、被他憎恨,却始终坚持守住君傲天的秘密,她守得严密,结果换来的是君傲天狠心对待,值得吗?
“若兮,你不说话,就表示全被为父的猜中了是吗?”君傲天仔细留意她的表情。
“对,武功秘笈被我藏起来了。”君若兮心下有了主意,定定地看着父亲说道。
“你藏到哪里去?”君傲天见她终于承认,急切追问。
他就是猜想她很可能得到秘笈后藏起,所以不只一次来到“朝露阁”寻找。可是他翻遍每一角落,皆是无功而返,让他非常恼怒,最后为了测试若兮,故意教导错误的心法,看她会不会拒绝学习,或是暗中违抗他,想不到她为了取信于他,竟然硬着头皮练下去,他不得不说他这个女儿比他想的要更深沉。
“她胡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武功秘笈。”自看见她的真心真意后,练绝便可以了解若兮所说的每一句话背后的深意,她想要助他脱身,所以故意将危险往身上揽,他不能让她这么做!
“有,已经被我拿走了,我藏在非常隐密的地方,想要等爹不再怀疑我时,再偷偷拿出来练。”她焦急地说服父亲相信她。
“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你们说我究竟该相信谁?”君傲天凌厉的目光来来回回看着两人,沉思。
若兮会为了练绝不惜撒下漫天大谎,那练绝呢?凡练武之人,谁不想求得更上一层的功夫,他相信练绝也不例外,如果将若兮和武功秘笈摆在一块儿,练绝搞不好也会选择保住武功秘笈。
“你该相信我,我爹根本就没有交给我什么武功秘笈。”练绝说服君傲天相信,他希望自己是为她挡下一切灾难的人,不要她用生命来换取他的安全。
“不!武功秘笈明明就被我给拿走了,你不要再隐瞒了。”君若兮如是坚持。
“你们两个都别争了,武功秘笈究竟在谁身上,我会查出来。”君傲天坚信一定有武功秘笈,当年他亲眼窥见师父亲手将武功秘笈交给练扬,可练绝一迳否认,是把他当成傻子吗?究竟是谁在说谎诓骗他,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庆益,把他们两个给我关到地牢去!”君傲天扬声命守在外头的大弟子于庆益进来带人,打他一获知练绝出现在庄内,为了以防万一,便命于庆益带人守在外头布下天罗地网,要练绝插翅也难飞。
“是,师父。”于庆益带着三名师弟入内,伸出手要将两人分别架到地牢去。
“别碰她!”练绝反手击向于庆益等人胸口,不许他们碰触君若兮。
君若兮虚弱地倚靠着练绝,厌恶地看着狐假虎威的于庆益等人。
“可恶!”于庆益胸口受创,火大出手反击,却连练绝的衣角都没碰到,便又再度遭受重击。
其他受创的师弟们跟着围上,想从不同方向出手袭击,让练绝瞧瞧他们的厉害。
“够了!庆益,你们师兄弟都不是他的对手,别再打了,他们爱黏在一块儿就由他们去吧!”君傲天出声制止,不在乎他们想黏多紧、黏多久,他只要能拿到武功秘笈就好。
“是,师父。”于庆益听君傲天这么说,这才恨恨收手,任由练绝搂着君若兮到地牢去。
君傲天在众人皆离去后,贪婪的眼眸打量着君若兮的闺房,心想,先前他搜过多次皆没能找着武功秘笈,或许是找得不够仔细,今夜要再次仔仔细细翻遍每一寸,兴许武功秘笈就藏在某个不曾发现的角落。
第7章(1)
插放在墙上的火把照亮了阴冷潮湿的地牢,于庆益等人将君若兮与练绝秘密押往地牢,因为练绝的坚持不放手,君傲天又无特别言明,于庆益便将他们俩关在同一间牢房,派两名师弟留下来看守后,才回房休息。
“冷吗?”练绝紧紧搂抱着身子冰冷的君若兮,不舍地以下巴轻摩她的发心。
“你抱着我,一点都不会冷。”君若兮轻笑摇头,看着脏污、满布蜘蛛丝的地牢,感到一丝凄凉。爹今夜不顾父女情分对自己痛下杀手,让她更加清楚爹对武功秘笈的强烈渴望,是以接下来两人面临的情况只会更糟,她得步步为营,才能让他远离爹的魔爪。
“你明明是个聪明人,为何要做傻事?”他怜惜地以拇指轻轻拭去她唇角的血渍。
“你都说我是聪明人,我哪会做什么傻事。”她轻轻一笑,受创的胸口沈窒,令她面色灰白,难受地喘着气。
“你已经伤成这样了,还说不傻。”练绝试着为她调息,当他的内力注入她体内时,立即心惊松手。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既惊且怒,全身因心痛而颤抖。
“哪有出什么事。”君若兮回避他的质问,想要自温暖的怀抱退出。
“一年前你的内力纯正,为何短短一年间全变了样?你这样简直变得和我没两样。不!该说你的更糟,内力至少掉了一半。”他将若兮抱得死紧,不许她逃避,心痛地想知道原因。她不是傻子不会随意残害自己,也没理由躁进习武,为何会整个经脉大乱?
“我练武时不小心练岔了气,没什么。”她始终不看向那双会教自己心头灼烫的黑眸。
“直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是想替谁隐瞒?你爹吗?”练绝思来想去,会让若兮想维护的人除了他以外,就是她爹。
“……”她倔强地抿唇不说话。
明明已经饱受摧残,却仍要维护伤害她的人,教练绝整颗心揪得更疼了,再想到方才若兮不顾自身安危,执意要救他的情景,顿时心碎成片,恨不得将她揉入胸口,让君傲天再也无法出手伤她。
“你想要替你爹隐瞒没有关系,让他继续当名满天下的武林盟主也与我无关,但是有一点你务必要答应我。”他双眼发烫,情绪激动得几乎要淌下泪来,在她耳畔沙哑着声道。
“是什么?”
“不要忘了多爱自己。”他轻捧着她比巴掌还要小的脸蛋,悲伤要求。
“我很爱我自己啊!”望着他的眼,看见了怜爱与珍视,痛苦与悲伤奇异地离她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轻软舒服的幸福感,如果说这一刻即将死去,她也不会有任何后悔。
“不!你没有。”他哀伤摇首,喉头梗得更严重了,极力克制不让身体颤抖。
“怎么会没有?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方才你不也看见我的房里堆满了各式珍贵的宝物吗?”君若兮急切反驳,要他明白,她可是许多女人打从心里羡慕的对象。
“可那些全都不是你心里真正想要的。”他早已看穿了她的虚张声势都是为了不让人瞧见脆弱的一面。
“你又不是我,又怎么会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恼怒得想推开他,却始终推不开来,气得出拳捶了下他的胸膛。
“我知道,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你的渴望。”他握住逞凶的小手,爱怜地移至唇边。
“那你说,究竟我在渴望什么?”充满爱怜的温柔举动软化了君若兮的恼怒,可她依然嘴硬,不信他真看穿了自己。
“我。”他坚定地道。
“什、什么?你未免也太自大了。你什么都没有,又因练武差点走火入魔,我怎么可能会渴望你!”苍白的小脸瞬间胀红,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被说中心事使她狼狈地忙于否认。
“是啊!我既没万贯家财,也没翩翩风度,为何你会渴望我?但这就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不是吗?就像我深爱着你一样,你也深爱着我,且爱到义无反顾。若兮,今后由我来填满你爱自己不够、不足之处,不要再狠心将我推拒开来,不论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好吗?”他与她十指交扣,然后万般珍视地搁放在自个儿心窝,要她许下承诺,别再逼他独自离开。
君若兮定定地看着他,这话说得太吸引人,想到他会给她多到满溢的爱,还要和她生死与共,再也不分离,自己如何能不怦然心动?
但,正因练绝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她怎么忍心要他跟着葬送在爹手中?她已完全没有未来可言,是生是死对她来说并没多大差别,但是他还有希望啊,她怎能狠心阻断他的后路。
“别再胡思乱想了,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要我将你割舍下,日后岂不是都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你真忍心?真舍得?”看见她的犹豫,练绝再次将她的手移至唇边,亲吻着指关节,要她别想再将他割舍下。
君若兮深深地望着他,正因为不舍、正因为不愿,她才会无法断然做出决定,陷入痛苦的挣扎中。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难道接下来的日子你都要活在痛苦与悔恨当中吗?”练绝柔着声说服她,倾身啄吻那倔强的唇角。
“我不晓得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他的吻如丝似缕沁入心扉,软化了自己的坚持,天知道,她有多想与他同生共死。
“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练绝吻着、吻着,由浅啄改为深吻,尝到了她口中的血味,心痛到难以言喻。
君若兮放纵自己沉醉在他有力的怀抱,以及总是教她心荡神驰的热吻当中。如果他们已经没有明天、没有未来可言,那么有件事他非知道不可。
“练绝,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君若兮气喘吁吁地离开他充满诱惑的嘴唇,急切表白,担心此刻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知道,我也爱你。”好不容易得到她真心倾吐的爱语,练绝激动的再低头给她一记勾魂摄魄的热吻。
两人吻得难分难舍、缠绵悱恻,完全不在意此情此景全被负责看守他们的人看见,只想好好把握这一刻,同时希冀此刻能成为永恒。
两名君家庄的弟子见君若兮和练绝旁若无人吻得火热,两人的脸害羞得胀红,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高洁贞静的君若兮竟然会在有婚约的情况下,毫不避讳地对另一个男人说爱他,而且还和对方唇舌交缠,她这样子根本就是不贞。
想到她对师父的背叛、想到她对未来夫婿的背叛,这两名弟子不再觉得她圣洁高不可攀,两人轻蔑地撇了撇嘴角,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听这对奸夫淫妇诉说露骨爱语,且也担心他们俩吻着吻着会情欲高涨,做出不知教人该把眼睛往哪儿摆的事来,于是互使了个眼色,决定到地牢外看守。
两人炽狂火热地拥吻了好一阵子,若非君若兮气息短促,练绝还舍不得松开她的唇瓣,他意犹未尽地望着怀中双颊嫣红、双眸布满炙热情感的人儿。
“从现在开始,你得听我的,不许你再为了替我挡下灾难揽下一切,明白吗?”大拇指依恋地抚弄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
“你不能自作主张要我全都听你的。”君若兮不满地反对道。他不晓得爹残酷起来会有多可怕,她怎能放手让他应付。
“那你就能自作主张要我听你的?”
练绝不快地拧眉,他想要守护她的决心和她如出一辙,他是个拥有强烈占有欲的男人,想紧紧将她护守在怀中都来不及了,岂会放手让君兮涉险,给旁人有伤着她的机会!
“你不了解我爹!”葱白的指尖轻抚他那揪结的眉心,低哑着声。
“光看他如何待你,我就知道君傲天是多自私的人,正因为他的残酷、他的自私、他的无情,所以我更不能让你应付他。”一回想起君傲天的恶行,对她的心疼一涌而上,体内的气血倏地四处乱窜奔流,冲击心窝,他猛地喷吐了一口血。
“说到底我终究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再残酷,也不会要了我的命。”
发现练绝气息不稳,又吐了血,她焦急的一手拍抚他的心口,一手则伤心地拭着他唇角的血。
“如果他真把你当女儿疼爱,就不会利用你接近我,不会害得你经脉错乱、内力半失,甚至将我们一同关到地牢,你的伤有多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抓住若兮拭着鲜血的小手,要她别再试图欺骗他,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也替她心寒难过。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怪不了任何人。”她被他吐出的实情刺伤,瑟缩了下肩头,却仍摆出不在意的模样,甚至告诉自己,不管她爹怎么待她,她都不会难过、都不会心痛。
“可我却怪我自己,如果我早一点回来、如果我不离开,你压根儿就不会有事。”他恨自己傻傻地出关,如果没有走,她就不会遭受任何伤害。
“别责怪自己,别忘了,是我要你走的,事情已经过去,就别再想了。”
练绝一心在意她所受的内伤,全然忘了他的伤势亦不轻,情绪不可激动,否则伤势将会加剧。担心他会再次激动呕血,她的手不断拍抚他的心口,要他将情绪稳定下来。
“没有过去,它一直停留在我心里。”这将是他抹不去,也不愿抹杀的椎心之痛,他沙哑着声,唇角犹淌着血。
“停驻在你心头的应该是我不是吗?我要你想我,只要想着此刻倚偎在你怀中的我好吗?”
她柔若无骨地偎在练绝怀里,企图以他对她的爱,来忘却他为她感到的痛。
练绝抱着她,心仍不断的为她痛拧纠结。
“我冷。”君若兮发现他未将全副注意力放在自个儿身上,便轻声撒娇。
“还很冷吗?那我抱得更紧一点。”听见若兮喊冷,练绝立即抛下自责与歉疚,将她搂得更紧。这地牢又湿又冷,一般人在这里待上一夜都有可能会受冻生病,更何况她受了伤,身子变得更加虚弱,他无法不担心。
“你的怀抱,比盖锦被还要舒服。”她闭上眼舒服一喟,唇角噙起一抹微笑。
“所以说你不该兴起抛下我的念头,有我在身边,你若累了,我既可抱你,又可以温暖你,比锦被好用太多了。”娇声软语使原本阴郁忿怒的他转忧为晴,轻笑打趣。
“可不是。”她灿烂一笑,更加蹭进他怀里。
练绝右掌轻轻摩搓她的手臂,藉此给她更多温暖。
“有件重要的事我想要问你。”君若兮趁着看守他们的人到外头去,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事?”她认真的神情,教练绝同样压低声音,不让守在外头的人听见谈话内容。
“你方才跟我爹说师叔没有给你武功秘笈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爹生前压根儿没提过有什么武功秘笈,我不晓得师伯口中的武功秘笈所指为何?”练绝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绪。
“难道师叔没说过祖师爷爷曾私下给了他一本武功秘笈?”
怎么会这样?她相信他不会骗她,可是爹很肯定祖师爷爷将武功秘笈传给了师叔,且日日夜夜为了此事都感到不痛快啊!
“师伯要的是祖师爷爷给我爹的那本书?”练绝惊愕地瞠大了眼,总算明白君傲天要什么了。
“对,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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