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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莲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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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该把那盏琉璃灯带着,又轻又亮。

“温锦梓你这个大俗人,敢打本大爷的主意!今天本大爷我就摸进你的大破船,把你吊起来打!”我一边不停地喃喃自语给自己打气,一边双掌合十向各个方向拜拜:“天灵灵地灵灵。大鬼小鬼别找上我……”

我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好不容易摸到了湖心亭。

那艘华丽的画舫静静地泊在湖上,黑黢黢的庞大阴影就像一只饥饿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

那两盏挂在船头的红色宫灯,血也似的醒目。

环顾四周,除了风过荷塘的沙响,便是几声知了倦了的轻鸣。

一阵清风而来,空气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莲香。我有些陶醉地深吸了口气。

估计这会温锦梓那个大俗人也该搂着他那十二个美人找周公去了。

那床该多大啊!

一想到这,我便掩嘴笑了起来。

轻轻掠上船舱,小心翼翼地用剑尖挑开幕帘。

早上还脂粉气乱溢的主舱内黑糊糊的一片。

“该死的,怎么都不点个灯。”我小声嘀咕着,一步一步慢慢摸了进去。

“哐啷”一声,脚竟然绊倒了一张和椅子一样的东西。

我慌忙把那椅子扶起来,蹲下身来仔细听了一阵。幸好,还是静悄悄的。

回想起在主舱的右边有层帘子,早上的时候年那些美人都是从那里进去的。应该可以通往温锦梓的卧房。再慢慢摸过去。

“哎哟!”又绊倒了一张椅子。天呐,哪里来那么多的椅子!

我一惊,不对,早上来这的时候,椅子明明都是靠舱壁放得齐整。怎么会在中间出现椅子?

一声轻笑从黑暗中传来。

“哧”,一豆灯火被点燃,照亮了点灯人灵秀的脸庞。

温锦梓?!

在那明黄色的光晕下我才看清,自己周围横七竖八摆了好多椅子。难道他早就知道我要来,故意等着我看我的笑话?

“绿翘姑娘,你可让我等了好久。”温锦梓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含笑的双目瞟向我,“我都困死了。”

第十七章 画舫被困

“你怎么知道是我。”既然被识破,我索性一把扯下蒙着嘴的黑帕。昂着下颌看着他。

温锦梓笑眯眯得撑着脑袋,眨眼看着我的脸不发一言。那神情,与早上那嚣张成熟不同,倒像是爱观察人个可爱孩子。真是个怪人。

我抱起胳膊:“喂,本大爷问你话呢,大俗人!”

“大俗人?”温锦梓一愣。

“你爱说不说,本大爷走了。”我眼骨碌一转,大模大样地转身,刚提起气准备掠出船外溜之大吉。双肩竟被一股强大的内力给按住了。

一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舱内竟多了一名着黑衣,其貌不扬的瘦削男子,周身散着说不出的寒意。只见他伸出双掌向后一收,我竟失力般地跌向温锦梓。

“啊!”我摔在软榻边,额角磕到了棱角处。顿时有股热流从疼痛处涌出。

“寒拓!”温锦梓有些愠怒地冲着那黑衣男子喊道,忙伸手想扶起我,柔声道,“你不要紧吧?”

那寒拓面无表情地垂手立在一侧。

“不要你管!”我厌恶地甩开他的手,巍巍地站起身。一摸额角,满手的血。冷笑道:“锦扇公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温锦梓敛容道:“绿翘姑娘是来做客的么?”

我一时语塞,急道:“总之,你快把擘天令的下落告诉我!”

温锦梓用双手撑着脑袋,目光清冽地看着我:“你先告诉我你和慕容落缤是什么关系?”

“你既然通晓江湖上的事,难道不会自己查么?”

我倒想知道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呢。

“十几年前关于慕容落缤的一切,不知道被什么势力压制了下来,我竟查不出多少。只知道她年轻的时候不殉礼法,桀骜不驯,惹恼了许多所谓的武林正派。被斥为妖女。后来的事便鲜有人知。”温锦梓凝神望着那幅画像,沉声道,“不过我倒很欣赏她的做派,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算什么,还不是表面风光脑子都全是污七八糟。光是看这张画像就可以知道她只不过是个水晶心肝的单纯女子。”

一个不过和风渊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眼底竟流露出超越年龄的慕恋之情,那是永远触碰不到的深深寂寞。

他爱上了一幅画像上女子,甚至还能透过这幅画像了解她的性情。他到底看了那画像多久?在心底摩挲了多久?

他每日声色犬马流连于女色,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许纵使每日都喧嚣而过,却还是填补不了心底的寂寞。

仅凭一幅画像,就让人倾慕多年,难以忘怀。

慕容落缤,你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我看着画中人轻扬的嘴角,流丽的神采,自愧不如。

“不过,你和她长得那么像,不如就留下来做我的老婆吧?”温锦梓冲我眨眨眼,面上颇为诚恳地自顾自说道,完全没理会我的脸已经开始变得无比狰狞,“做大老婆,你看你一来我就让你……”

亏我刚才还觉得他不那么讨厌了,原来还是死性不改。

“喂!大俗人!”我立即抽出剑来抵住温锦梓的喉咙,饶是几步之外的寒拓也爱莫能助,我眯起眼威胁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快点把擘天令的下落说不来,要不然本大爷宰了你!”

不知为何,寒拓却丝毫没有反应。

温锦梓倒不慌不忙地拿出锦扇一摇,淡淡的香风拂来。眼珠向我一溜,笑得无比无辜:“大老婆,你舍得么?”

“废话。”我皮笑肉不笑地刚把剑尖往前一送,突然感到有些乏力,手中的剑竟落到了地上!我不得不跌坐在榻旁,全身像是被抽去了所有气力。

刚才那阵香风……那扇中有迷药!

卑鄙的大俗人!

这迷药甚是厉害,我竟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涔涔的汗水在额角渗出,伤口复又疼了起来。

温锦梓像是教育孩子一般的语气对我说道:“大老婆。像你这样没有城府,又长得像慕容落缤的人到了江湖,怎么能活下去呢?”

我闭上眼,索性不理他。

感觉到他把我抱了起来。轻轻放到软榻上,用自己锦帕换下了我伤口处的黑帕,柔声道,“不如就留在我的身边。如果你不喜欢那么多女人,我就把她们都赶走,好不好?”

“哼。”我把头别过去。谁知道头上的黑巾被一扯,海藻般的头发披散开来。

“大老婆,你的头发没有慕容落缤的长……”温锦梓用手指绕着我的头发,轻轻笑道。

我捏紧了拳头,心里直打鼓:这家伙不会对我做什么非礼之事吧?风渊啊风渊,快来救我……早知道不该来……看来这家伙故意把船停靠的地点泄给我听,好瓮中捉鳖呵!

不知为何,船舱内开始漫进了清莲的香气。

“温公子,趁人之危可不是我们正派人士所为。”一丝讥讽意味的话语随着幕帘的掀开,由远及近。

莲香满室。

不该奢望是隐莲,因为此人自称正派人士。而且话语戏谑。

那必定是,该死的圣人,秦斐然。

我一转头,只见这家伙带着一脸圣人的标准式笑容走了进来。

只见他如丝的媚眼扫过全场。

“我们又见面了。陆兄。”秦斐然面带微笑地看着躺在榻上的我,见我头发散落,邪然一笑,“不,是绿翘姑娘。”

我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对他的出现是感到高兴还是不屑。

“雪衫乌发,身带莲香,姿容胜仙。原来是清蕖公子。”温锦梓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浅浅作了一揖。话锋一转,“不知秦公子深夜造访,有何见教?”

“在下不过是来和温公子做个交易。”

“哦?”

只见秦斐然轻扣两掌,一个穿得和花孔雀一般的老妇人被一名面无表情的清瘦男子挟持进来,那老妇人惊慌失措地抬起头。

“奶奶!”温锦梓手中的锦扇跌落在地,大惊失色地扑了过去。

“温公子且慢。”秦斐然伸手拦住了温锦梓,一眼瞟向身旁已抽出娥眉刺的寒拓,“不想温老夫人有事的话,温公子最好答应在下几个条件。”

“快说,我什么都答应你,不要伤了我奶奶!”温锦梓一脚踩向扇子,急吼吼道。

第十八章 雪帕青字

得得的马蹄声在江南小镇的石板道上清脆作响。

夜风扬起,吹落一地花屑。

本是黑黢黢的深夜,惧黑的我,却因为身后坐着的那个人,心里竟甚是平静。

“怎么不说话了?”身后那人如耳语般轻声道,口中吐出的热气浮在耳侧,“你右耳上的紫晶钉很漂亮。”

本是暖风熏人的六月天,更因为他的话而越发躁热起来。

我忙用手梳理着如墨也似的马鬃,喃喃道:“哦。不过,还是谢谢你。”

秦斐然轻笑起来,促狭道:“谢我什么?”

面上一热。

恰好黑马停了下来。

凤仪客栈。

“我到了。”我忙不迭地去踩那脚蹬子想爬下马背,谁知药效未过,脚一软,差点跌下马来。

“小心。”秦斐然一跃而下,动作轻柔地将我扶下马,“你还能走么?”

我点点头。

一转身就看见一抹蓝衫靠在客栈的门前,那身影在黑夜的渲染下,显得分外单薄。

风渊缓缓睁开双目,声线冰凉:“你回来了。”

“我……”

“回房吧。”风渊走上前来将我从秦斐然手中接过,他向秦斐然道,“有劳秦公子了。”

风渊左耳有紫光一闪。

秦斐然一怔,匆匆一抱拳:“无妨。在下告辞。”跃上黑马而去。

雪衫在混着清莲花香的夜风中连袂。

马蹄踏碎一地花屑。

风渊将我扶到房内,直到为我盖上薄被,脸还是绷得紧紧的。

“风渊……对不起。”我捏着被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风渊背对着我坐在床沿,点起那盏琉璃小灯。默不作声。

良久,他沉声道:“以后不要再为我做危险的事。”

“你,你都知道了?”

风渊点点头:“今夜你的房里没有点灯。”

我竟忘了风渊半夜要起身在房外巡视一番,以确保我的安全。平日我入睡前定会点起那盏小灯放在床脚。

“然后你就猜到我去了温锦梓那儿?”

“我到那儿的时候晚了一步。秦斐然救了你。”风渊垂首拨弄着手中的琉璃灯,声线中一丝失落,“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

“让你担心是我不对,不过,这趟没白去哦!”我勉力支撑着坐了起来,扭过风渊的脑袋,咧嘴笑道:“我知道擘天令的下落了!是钱、权、美、丑、鬼!”

“钱、权、美、丑、鬼?”

“没错。虽然我不太清楚具体指什么……不过……”

——不过秦斐然好象已经知道的样子。后面那句被我硬生生吞了下去。

风渊想了一会,眉头渐渐舒开,拍拍我的褥子轻声道:“好,我会告诉主上的,你先睡吧。”

房门被轻轻合上。

我轻咬嘴唇,望着白色的床幔,脑中不断回想起刚才画舫中的场景。

“秦公子,如果是为了擘天令的下落就捉我奶奶来,你实在太看得起擘天令的价值了。”

“我说的交易,和擘天令无关。谁都知道温公子其实对天下并无兴趣,将擘天令的下落掌握在手中也只不过是为了换几个美人。只是很少人知道,温公子还是个孝子。”

“知道就好,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我奶奶!那你为何……”

“不过是用来换在你软榻上的女人。”

“什么?!”

“温公子不肯么?”

“……人,你带走吧。”

“等等!我还不知道擘天令的下落呐!”

“大老婆,你都要跟别人跑了还要落井下石……罢了,谁叫你是我大老婆呢?听好了啊,就五个字:钱、权、美、丑、鬼。”

“哎,你这家伙!什么大老婆……不过,说清楚点啊……”

“傻丫头,走罢。”

“大老婆!我会再来找你哒!”

马背上。

“你怎么会来救我?”

“我说过,我们会在江南再见。”

“……”

“更何况,我的帕子还在你那儿,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呢?”

“帕子么?早扔了呐,没想到你那么小气。”

从满是秦斐然笑靥的思绪中回来。

今夜,他的一切都太过温柔。他捉温锦梓的奶奶固然不对,但却不是为了擘天令,是为了救我。那在他的眼中,是不是我比擘天令更重要?

嘴角不经意间轻轻扬了起来。

就像是在梦中,如果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就会打碎美丽的幻象。只怕梦醒了,换来无尽的失落。但,这真的不是梦呵。我发烫的耳后还残留着他莲花般清冽的气息。

从袖中取出那方已被洗得干净的雪帕,几天前本想扔了,不知怎么就给忘了。如今却庆幸,心里竟有一丝舍不得。

手指滑过那柔软丝滑的帕子,忽然触到几棱突起。我将那帕子展开,只见右下角绣了一个淡青色的字,如流水行云般飘逸:莲。

梦中,秦斐然抹去了额间的掩饰,露出了那痕墨莲印记。高高束起的乌发披散开来,几缕紫发若隐若现。他带着如花落般缱绻的笑容向我走来,在我面前覆上了那张玉狐面具。

如果,秦斐然就是隐莲。

次日清晨。

“你有没见过隐莲?”把收拾好的包袱交给风渊,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有。”风渊拿着包袱跃上马去,低头看着我,“恐怕也只有闇神殿的四使见过。”

“难道没其他人见过他么?”

“见过他的人都死了。”

不愧是魔教的做派。

我若有所思地翻身上马,喃喃道:“可是我还活着……”

“你说什么?”

“唔,没什么。”我忙垂着眼,岔开话题,“你确定我们该去日照城么?天下最有钱的该是皇上吧?”

“不,当今皇上的国库也未必有南宫世家的一半丰盈。”

“吓,那么有钱呐?”

“你知道嘉宁帝能扳倒前朝,顺利登基靠的是谁的支持?”

“难道……”

“没错,就是南宫世家。”

“那南宫世家既然那么有钱,还握着一块擘天令,不是对皇上构成了很大的威胁?”

“树大招风,嘉宁帝想坐稳江山,恐怕迟早要动他的。”风渊一记鞭子,策马向前,忽然回首问道,“秦斐然也应该知道擘天令的下落的吧?”

我点点头。

他神色一凛,扬鞭又是一记:“恐怕已经有人比我们先行一步了。快走!”

第十九章 南宫世家

待赶到山城“日照”,已过了一月光景。

虽说已入深夏,日照城却因为处于山岭地带,云雾缭绕,竟颇为凉爽。

由于日照城依附着山体而建,所以道路并不平直,大多数坡度的起伏较大。城中人出行皆步行或搭轿子,极少见到马匹。我们只能放弃骑马进城的想法,改为步行。

山冥云阴重,天青雨意浓。

初入城中,天空便飘起零星小雨。

烟雨中,路上行人皆撑着青竹纸伞匆匆而过。

没有马蹄踏过的清响,没有洛城繁华街市的喧扰。日照城的雨天分外宁静。

“真没想到天下最有钱的南宫世家会蜗居在这个小城里。”我撑着伞,好奇地张望着四周颇为古朴简单的建筑:房屋皆低矮,用我从未见过的白色石块密密砌起,“还有,这里的房子都是石头做的……实在,不怎么好看……”

“那白石是山中最硬的,用来建造房屋再好不过。因为山城多雨,容易遭到山体滑坡或泥石流的侵袭,别的材料就容易被冲垮了。”风渊指着不远处一大滩泥浆,混着好几棵折断的参天大树,“那是雨后山体滑坡的结果。”

我吐吐舌头,问道:“那南宫世家的宅子在哪里?”

风渊抬起头,肃穆地指向城东边一座最为巍峨的大山,那山在烟雨朦胧中竟也是威严壮丽:“在凰山上。”

我以为玉龙山庄是我见过的最华美的宅子。

只是与南宫世家的“凰庭”相比,到底是输在了气势上。

于山中劈破出几十顷平地,再用白石铺满已是不易,更别说那三面挡住山体的连绵高墙的砌筑。整个凰庭便占据了凰山大半个山头,一面悬空,朝向日月。

用一个词来形容凰庭,那便是恢弘。

群石建筑,但与木材相错,雕梁画栋,玉阶金栏。堪比皇宫。

果然是天下最有钱的南宫世家才能办到的事。

只是住在谐音“皇廷”这样炫目的建筑里,就算南宫世家想永远躲在深山,恐怕也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吧?

拿了事先准备好的拜帖给看门人。

一刻钟后,厚重的玄铁大门缓缓打开。

只见长长的两列彩衣侍女垂首分立两侧,一名管家模样的棕衣老者踱步而来,向我们深深一揖,然后挺直了身板,声音分外洪亮:“有请玉龙山庄少主与右使入庭。”

根据义父送来的飞鸽传书,他建议我以本来的身份进入凰庭,却没有说是什么原因,更回避我提出的关于慕容落缤的问题。看来从义父那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我得自己想办法。

从大门到主殿,我们足足走了半刻钟。

风渊还不让我用轻功,害得我只得跟在那个自称魏管家的老头后面缓缓前行,每一步都是前脚跟贴后脚尖。一步,两步,差点没绊死我。

终于到了主殿。

踏着玉色的长阶而上,周身缭绕着山间的云雾,顿时有种升仙的感觉。隐约有丝竹之声从主殿内传来,飘飘渺缈,如坠云端。

那魏管家垂手立在殿门外,高声道:“主人,玉龙山庄的少主和右使到了。”

“请他们进来罢。”颇为沉稳又略显沧桑的声音传来。

我终于看清了殿内的一切。

玄龙柱,红锦毯。

虽然不似想象之中的金碧辉煌,但却隐隐透出低调的华丽与霸气。

满座的宾客。

有不少是武林大会上就见过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少林的玄悲大师和武当的白眉道长这两位泰斗级的人物分坐在主位阶下的左右两侧。每人一条玉石长桌,华丽锦垫。上面摆满了珍馐美味,一壶美酒。

玄悲大师这边的第二个席位,坐在那悠然自得地轻啜清酒的正是秦斐然!

好大的面子,仅次于武林泰斗的座次。

接下来坐着的是许多我叫得出或已经模糊了名字的人物。包括那个难缠的天山派掌门,卓青松。

他们都转过头来,紧盯着迈进门槛的我和风渊,面上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只见坐在主位上的那个锦衣老者轻咳了一声,神色中自有说不出的威严。他声如洪钟:“各位英雄,刚才我对各位所说的话想必大家已经了然。”

“南宫前辈的话,我们自然相信。既然您都证明玉龙山庄的少主并不是那个十几年前的妖女。我们天山派保证,不会再去找玉龙山庄少主的麻烦。”卓青松必恭必敬地站了起来,沉声道。其他人都随声附和表示赞同。

这老者好大的能耐,居然让那么多武林人士信服于他。看来那老者就是南宫世家的主人,南宫永年。

不过我与他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帮我?

只见南宫永年微笑着颔首,面向我们,轻一抬手:“请绿姑娘和风少侠上座。”

一名彩衣侍女将我们引向前。

看这殿内的情况,筵席已经开了一段时候了,居然也有给我们留座?难道算准了我们会来么?我怀着疑虑,随着侍女走过那长长的红毯与两旁的宾客。

最终,在白眉道长桌旁的两个空位停了下来。

“本是留给玉庄主与少主的位置,不过既然是少主和风少侠来了,坐下无妨。”南宫永年向我微笑道,真是个颇为慈祥和善的老爷爷。

在江湖中,虽然风渊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但如果是代表玉龙山庄出席各种场合,我的身份便要排在他之前。作为少主,我自然不能给玉龙山庄丢脸。

“多谢南宫前辈。”我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礼。风渊也随我作了一揖。

我将长杉的下摆轻轻撩开一边,规规矩矩地跪向软垫,慢慢坐在后脚跟上。笔直腰板,双手垂放于膝上。幸好红泪有硬逼我学过礼节,在这场合倒派上了用场。

我有模有样地摆好姿势,正得意地一抬头,就迎上了秦斐然饶有兴味的笑容。

“难得见你如此。”秦斐然戏谑的口吻落在耳畔。

我一惊,刚才他的嘴唇并未开启。

“我用传音术和你讲呢。”秦斐然的一双眼盯着我的右耳,慢慢喝下一杯酒,“一个月未见,你过得好么?”

我盯着他花瓣般的嘴唇,有些失魂落魄地点点头。

其实我好想问他是不是隐莲。这个问题一个月来一直困扰着我。

但,如果他是,那他化身秦斐然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而且还是个与他身份截然相反,受人尊敬的圣人。

如果他不是,我该如何自处?对那和我一样拥有玉狐面具的隐莲怀着朦胧的好感,又对那一日专程来救我又显露出缱绻温柔的秦斐然动了心。

天呐!我蹙起眉,右手撑着脑袋支在桌子上。

“昨日听闻各位一齐到达日照,想必为了擘天令而来。”南宫永年含笑说道,“所以在下就提前备下这场酒席,好款待各位英雄。”

什么?!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了擘天令的下落?我诧异地与风渊对视一眼。

风渊眉心一皱,将视线转向了秦斐然。

难道是秦斐然向所有人公布了擘天令的下落?又是为了什么?!那么多人来抢,我们拿到擘天令的机会不就减少了么?!

我紧紧盯着若无其事的秦斐然,直到他终于注意到了我目光中的怒火。

“不是我说的。”秦斐然有些无奈地话语传来,“我也是被这些人约到这儿来的。只知道他们是听一个神秘人说的。不过,目前他们似乎只知道这一个的下落。”

鬼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撇过脑袋不理睬他。

“生气了啊?”

我撅着嘴,把脑袋撇向另一边。

“我帮你拿不就得了。”秦斐然忽地邪然笑了,“不过事成之后,你得把那个紫晶钉送给我。”

第二十章 仙家密宝

“老夫年事已高,对这所谓的天下也并无兴趣。”南宫永年仍炯炯有神的双目扫过在座的人,缓缓道,“只不过这擘天令是一位朋友去世前交予老夫代为保管的,他让老夫把令放在凰庭的地宫之中,说将来若有人只要能通过地宫的机关,便可取走擘天令。”

“前辈!那地宫所在何处?”一个性急的汉子从筵席的末座跳出来问道。

“张三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坐在风渊左侧的黑髯男子冷冷道,“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都没发话呢!”

“咳咳……”那张三眼远远地干瞪了一眼黑髯男子,好不尴尬地坐了下去。

只见玄悲大师双掌合十,沉声道:“老衲来此只是应众人之邀。更何况出家之人六根清净,无争天下之意。不如就让老衲做个裁断,以示公正吧。”

白眉道长亦发表了同样的意见。

“既然两位都这么说了,那就请两位与我一起做个见证。有意争夺擘天令的好汉就请于明日午时在这殿前集合,自然有人领大家前去地宫。”南宫永年举起金杯,站起身,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上,“那今日,就一起喝个痛快吧!”

“好!”众人纷纷站起来,豪情万丈,举杯痛饮。

宴后,我和风渊被侍女引到绿蔷轩休息。

清润风光雨后天,蔷薇花谢绿窗前。

我看着拱门两侧刻着这两句诗,心下甚是欢喜。

进了轩内,满目的红色蔷薇极尽绚烂,像是要燃尽了所有人的眼。翠绿的枝桠在绿色的窗台下妖娆舒展,托起万朵花蕾。

那是与莲花截然不同的风情。热烈而不羁。

当晚,绿窗半启,夜风送入蔷薇的清甜,满室生香,使我安然入睡。

梦中,似乎有莲香侵入,半晌,泛着紫芒的雪色身影翩然而去。

次日清晨。

风渊起得甚早,在绿蔷轩的小花院中练剑。

我只得独自一人坐在小厅,对着一大桌子的菜吃早饭。

“小丫头,昨夜睡得还安稳么?”南宫永年含笑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捧着锦匣的侍女。

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南宫永年。已是五六十岁的年纪,五官精致而深邃,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男子。岁月只为他增添了象征成熟与自信的皱纹,却不曾夺去他眼中的神采。那一身华丽的锦衣与他自身散发的高贵气质相比,倒显得黯然了。不知道为何,他的笑容如此亲切慈祥,让我忍不住要亲近他。

“很好呐,爷爷。”我放下碗箸,笑咪咪地回道。

南宫永年看着我的脸一怔,微微颤声道:“你,叫我爷爷?”

我一愣,暗自怪自己太随心了:“对不起老前辈,我只是一时……”

“不,不,就叫爷爷吧,或者,外公也行啊!”南宫永年久经世事,泰然自若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欣喜。

“外公?”这下轮到我摸不着头脑。外公不就是指娘的爹爹么?

南宫永年笑道:“难道老夫这个外公不入你绿丫头的眼?”

“不是不是,我好高兴。”我心下着实欢喜,忙跳起来握住他的手,急道,“我一直都没有娘,除了义父也没有别的亲人来疼我。现在有个外公实在是太好了……外公!”

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距离我多么遥远的称呼呵。我多少次在梦里轻轻呼唤那些我从未见过的亲人,但是,却不曾有人回应。

如今,竟然有人愿意做我的外公,还是这样一个我喜欢的老人。

“就亏得你叫的这声外公,外公也没白疼你。看,外公把什么给你带来了?”南宫永年慈爱地拍拍我的手。

那两名侍女走向前,徐徐打开了匣子:一件好似蚕丝织成的短褂子,银光熠熠;一颗串在红丝绳上,散发着异样光彩的圆润明珠。

“这两样是……”饶我在玉龙山庄那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两样宝物。

“天蚕软甲和极夜明珠。”

相传,天蚕软甲是金蚕王培养的千年雪蚕所吐之丝织成的,极其柔软坚韧,能抵挡一切兵刃,换句话说,穿上它就能刀枪不入。

而极夜明珠则与普通的夜明珠不同,它是所有夜明珠的母珠。它虽然不大,却能在黑夜中散发出比一般夜明珠亮数十倍的光芒,并且还有许多未知的奇异功能。

这两样宝物,都是江湖上传说的仙家之物,极其难得。我以为世上不会存在。

南宫永年将那件天蚕软甲套在我身上,颔首笑道,“没想到大小正好,看来你们在这岁数时的身形也是一样的。”

“我们?”

“啊,老夫曾有个女儿。”南宫永年眼中有些闪烁,“只不过不在了。”

“是嫁人了吗?”

“不,是死了。”南宫永年的眼神黯了下去,却勉力笑着看着我,“不说了,看到你穿上这软甲那么合适,那它就是你的了。”

“这……”未免太贵重了。可是,真的好喜欢。

“还有这颗极夜明珠,也是我那女儿年轻时候戴的。现在外公也将它送你了。”那颗珠子被南宫永年轻轻戴到我的脖颈上,他用手指轻擦了下我的鼻子,眯眼笑道,“不许说不要哦!”

“外公对绿翘实在太好了!”我也不是个会客气的家伙,便兴奋地立即跳起来抱着他的脸轻轻啄了一下,嚷嚷道,“绿翘很喜欢呐!”

我似乎看到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他的眼角转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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