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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归-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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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个运气,可巧你还真没走。既然没走,那就给我熬一碗下火的莲子清粥吧。”
画梅福了福身答:“奴婢这就去熬粥,郡主先请回去歇着吧,奴婢熬好了给您送过去。”语气听着温顺懂事,却透着一副巴不得躲我远些的畏惧。笑着摇了摇头,我道:“我与你同去。小遥这丫头又去给别人帮忙了,娘娘还睡着,整个毓淑宫就我一个人闲来无事,与其在房里对着窗子发呆,我还不如在这儿一边等着粥,一边同你说些闲话。”
画梅没想到我竟要留下,忙道:“万万不可啊郡主,膳房是何等腌臜之地,哪里容得下郡主金贵的身子,若是让郡主沾了油污之气,奴婢真是罪该万死了。”
我倒也不急,笑笑道:“腌臜之地?瞧画梅你说的!我们平日里吃的喝的皆是来自膳房,若这里是腌臜之地,那我们岂非日日都在吃些脏东西了?这……不太好吧!”
一听我这么说,画梅吓得向后退了半步,噗通便跪在了地上:“奴婢失言,请郡主赎罪”,说话间头垂得低低的,一下都不敢动。和善地笑着,我转身往膳房里走,口中道:“起来吧,我还等着你熬的莲子清粥呢。”画梅似乎愣了一下,很快便跟了上来。
见我进了膳房,一屋子忙里忙外的宫人皆是吓了一跳,一个个的纷纷跪拜。我抬了抬手,客气地让她们各忙各的,不必搭理我。这时,画梅怯生生凑到我身边,小声道:“郡主,此处到底人多口杂,不若郡主随奴婢到偏房去吧,那边有个小灶台,平日不怎么常用,地方倒也干净。”
我想了想,点点头,示意她带路。人少的地方,倒是合我的心意。且让我试你一试吧。
施施然随着画梅在膳房院子里兜了个圈儿,果然,偏南的角落里有个小房。先一步推开房门,画梅很知礼地立在门边候着,我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提着裙摆便进去了。
此间的确是个开小灶的好去处,灶台案板格式炊具一应俱全,房梁上垂下的麻绳上,三三两两挂着些时鲜蔬菜,锅碗瓢盆摆得整整齐齐,最贴心的是,门边靠窗的地方正摆了个小靠椅,想来此处不是人人都能来开小灶的。
画梅很有眼力见儿,见我扫了眼那靠椅,立刻从架子上取下干净的布子,浸了水细细擦拭着靠椅,擦净了又拿干布重新擦了一遍,动作认真细致得很。待她收拾妥当了,我满意的笑着点点头,顺了顺裙子便坐了上去。
“你忙你的吧,我在这儿坐会儿。”我挥了挥手,画梅立刻挽起袖子忙活起来。我一向不擅长烹饪,厨房进得极少,加柴的功夫勉强算过得去,刀功却是查得不堪入目。至于做什么菜什么汤需要放什么料,我是一概不知的。看画梅在那儿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切切这个一会儿剁剁那个,我忍不住想,不就是碗莲子清粥么,居然这么麻烦!
暗暗摇了回头,我随意问道:“画梅啊,你最擅长做菜还是做汤?”画梅停了手上的动作便要福身,我摆摆手:“忙你的忙你的,不必顾着虚礼,我也就是随便问问,你随便答着就好。”
迟疑了一下,画梅一边继续切东西,一边道:“回郡主,奴婢许是更擅长做汤一些。”答得极简短。我点点头,百无聊赖地望着悬在梁上的一块腊肉,隔了一会儿,又问:“画梅啊,这腊肉是你做的吗?”这回画梅长了记性,没有在停下动作,只闷声答:“回郡主,是奴婢做的,日子不够,还不能上桌。”
我了然的哦了一声,目光继续在这小小的伙房里逡巡,不一会儿,接着问:“画梅啊,那个缸里放的是咸菜还是什么?”画梅已经习惯了和我一问一答的方式,语气放松了很多:“回郡主,缸里放的是熏肠,和腊肉差不多,不过还要腌制。”
听着画梅切东西时噔噔的声音,我非常随意的问了一句:“对了画梅,我记得你以前说自己不会打络子,现在学会了没有?都说打络子是个精细活儿,你现在若是会了,便教教我,让我也学学这精细的手艺。”画梅手里的刀顿了一下,很快,她便恢复了正常,答:“回郡主,奴婢愚钝,还未学会,不能教郡主了。”
哦?还未学会?我偏过脸不看她,眼中却是寒光一闪。好啊,此人果真不是画梅!
真正的画梅,打络子的手艺极其精妙,不过知道此事的人倒是不多的。那次皇帝让我跟着德妃张罗宫宴,德妃忙着去挑宫灯的式样,留了我盯着几个太监在回廊上挂络子,正巧画梅也在身旁。
也不只是紧张还是怎么的,挂络子的一个小太监脚上没踩稳,从梯子上掉下来,而络子已经挂在回廊顶上了,于是乎,那小太监就如一只摇摇欲坠的宫灯般,在回廊上晃晃悠悠,终于,只听“咔”的一声,络子断了,小太监摔在了地上。
在大事上,德妃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宫宴临近,回廊上的络子被扯断成这副模样,若是被德妃看见了,这小太监怕是要受重罚的。这事儿一出,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太监已经扑到我脚下跪着哭求了起来,言语间大抵是什么他上有多少高龄的老母,不能死,求我帮着遮掩此事。
我心道,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是络子断了一时也弄不回去,想遮掩,除非我直接跟德妃说是我显得没事做,把自己挂在络子上荡秋千,一个不留神,将络子扯断了。正犹豫着怎么劝说,一旁的画梅径直走上前,道:“你且将断了的两截络子取下来,我试试能否弥补一二。”
一听有救,小太监哪里管我同意不同意,蹭蹭便上了梯子,三两下解了络子取下来,小心地递与画梅手中。接下来就是奇迹发生的时刻了,但见画梅十指灵巧的上下翻转着,一会儿便将两头的络子都拆开了一半,接着将断线并在一起,又是一番上翻下翻,随着她是指灵巧的动作,一会儿工夫,一个完整的络子又出现在眼前了。
小太监见状,惊得下巴险些掉在地上,抖着手接过完好无损的络子,我瞧他那神情,怕是就差給画梅跪下磕头谢恩了。趁那小太监又爬上梯子挂络子的空当,我便问画梅,这打络子的活儿如此精妙,她是不是常做,她却摇摇头,只道打络子是幼时在家里常玩儿的把戏,后来到了宫里,络子专门有宫人打,平常宫女并不做这个。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三四章御医
第二三四章御医
方才我问了画梅许多个问题,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简单问题,加上不让她太过顾着虚礼,她难免会放松些,而最后一个问题,才是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渐渐放松下来的画梅在一定程度上放松了对我的防备,最后一个问题根本就是顺着我的意思来答,而这,恰恰泄露了她不是真正的画梅。
有了确切的判断,我不动声色地转开脸去,不急着质问,不急着开口,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又断断续续地问着她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从画梅的反应看,她并未察觉出不妥。
这个“画梅”做饭的手艺倒是不必真的画梅差,也没见她忙活多长时间,一碗晶透清新的莲子清粥便撑到了我面前。刚出锅的粥在这初春的天气里阵阵冒着热气,我光看着就不想喝了。怕烫。
闲闲地拿起调羹,我仅沾了一点粥,吹了好一会儿才喂进口中。品了品,我笑着对画梅道:“唔,不错,正是这个味道,从前画梅你也总做这道粥给我喝,也只有你才能做出这个味儿来!”
闻言,画梅不由地喜上眉梢,福身谦虚了几句,我面上温和,心里却是冷笑。这是我的第二个试探,莲子清粥并非我最爱的粥,画梅也不曾尝尝做给我吃。而我此言一出,即便这个“画梅”先前有些担心我是否生了疑,现在也是会放下心来的。
慢条斯理地吃着粥,我的脑子却是转的飞快。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神通,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将德妃最贴身的宫女给掉包了!且,找来的这个替代品竟和正主如此相同,大到长相五官,笑道举止动作,加上一些德妃平日的生活习惯,出入实在是小的很!难以想象,如此的一个替代品,那有心之人究竟培养了多久,策划了多久!
既然画梅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了,这就说明了毓淑宫之中定有那人的眼线,且是埋藏极深,极难发现的,即便我此时已经确定了此画梅是有人刻意替换的,是假的,我却不能轻举妄动,既不能直接逼问,也不能明白同德妃讲清楚。
接下来的调查,更需要不动声色。
那么,这个幕后之人究竟是何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现在皇帝已经明白告诉我,德妃重病的事不可以宣扬,这便意味着,即便我寻找其中的蛛丝马迹,也不会得到皇帝的支持和帮助。没有德妃,没有皇帝,没有容成聿,这次,我必须靠着自己查清此事。
粥吃了一半,我隔下勺子,起身捋了捋裙摆:“画梅,我有些胀食,吃不下了,还是回去歇歇转转吧,你忙你的,不用顾着我了。”画梅不疑有他,福了福:“奴婢明白,奴婢恭送君主。”说着,又是一个屈膝福身。
点点头算是知道了,我起身出了小灶房的门,步速如常地往回走,一路上,各种猜测和假设记得我的脑袋快要爆了。
想来想去,这个画梅出现后,德妃出现的最坏的情况是重病,或许这意味这,这个画梅的任务就是让德妃一病再病。而若要让德妃的病反反复复一直不好,甚至慢慢加重,另一个人也显得尤为重要——陈御医。
昨天今天这才两天的功夫,画梅就已把陈御医的嘱咐抬出来了许多次,而作为一个御医,一个信任的代理太医院院判,他的医术未免太庸碌了一些,治了这么久,竟连德妃的病应都说不清,开出的药也是全然无用,看德妃比昨日又惨白了许多的脸色便知,那些药根本就不起作用。
由此,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这个节骨眼上,为何恰巧王御医就被人举报了,恰巧就是人赃俱获,恰巧皇帝盛怒之下就将王氏父子关了,恰巧是这个庸碌无能的陈御医做了那个临时太医院院判,给德妃诊治?这么多的巧合,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看来,想弄清事实,见一见这位新任的代理太医院院判是极为重要的。
一路想着,一抬头,自己已经走回德妃寝殿了。满脑子都是疑问,我实在放心不下,在门口犹豫了一番,我还是决定进屋去再探探德妃。抬手叩了叩门,不一会儿画柳便来将门开了。一见是我,她立刻俯身行礼:“郡主,陈御医刚好来给娘娘复诊,您看您是进去听听,同陈御医问上些娘娘的具体情况呢,还是待陈御医诊治完毕之后出来了再问?”
我想了想,道:“还是进去瞧瞧吧”,好歹我也要知道一下,这位陈御医究竟是如何给德妃诊治的,究竟是用了几成的心力。见我这样说,画柳点点头,将我让进门内,一进门,不出意外的,又是药味混着沉水香的股怪味道。浓重又压抑。
“娘娘,郡主回来了。”画柳轻声道。德妃隔着帷帐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虚弱。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些,我慢慢踱到内间,挑起帷帐,正瞧见一个鹤发鸡皮胡须花白的老头子,一手隔着绢布搭在德妃腕上,一手扶着胡子时不时捋捋,一脸的高深莫测。
我也不出声打扰,静静立在一旁候着,德妃在我进来时冲我点头笑了笑,便闭目养神了。
这位陈御医和他的外表一样,十分的迟缓酸腐,同一个动作,他硬是生生保持了小半个时辰,我在一旁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他却依旧老神在在地拈着胡子不语。
像是过了一百年那么久,如同雕塑一般的陈御医终于动了一下。轻咳了一声,收回搭在绢子上的手,他抖了抖袖子,摇头晃脑道:“娘娘脉象平和,从容和缓,尺脉沉取不绝,是好兆头,然阳气不足,虚阳外浮,故而娘娘身体虚弱,面色疲惫,脾胃不振。”
听他的说法,似乎德妃的病也不怎么严重,我顿时心中生疑,但顾着场面,只得柔声问:“那依陈御医的意思,娘娘的病该怎么医,医多久方能复原?”
像是刚察觉到我的存在一般,陈御医转头看了我一眼,作势便要起身相拜,我忙虚扶了他一下:“御医不必多礼,我只是来问问娘娘的情况。”陈御医见我这般客气,顿时笑眯了眼,一边继续拈胡子一边道:“回郡主,娘娘的病,重在一个养字,此病源于娘娘多年来的积劳,若要痊愈,需得娘娘静下心来细细调养,少出门,多休息,加上食补,方能见好。”
这个糟老头子,说了半天竟是跟什么都没说一般,一句有用的都没有。什么静下心来细细调养,什么少出门多休息,全都是打哈哈,我看他要么是没本事医,要么是压根不愿意医,不管是因为哪个原因,要想只好德妃的病,必须要换个御医。
维持着笑脸,我客气地道:“陈御医辛苦了,让娘娘先歇着吧,您请出来喝杯茶,吃些点心。”说着,我朝画竹使了个眼色,她立刻会意,转身取茶点去了。
笑眯眯地点点头,陈御医一如我所料想的没有推辞:“那就多谢郡主招待了。娘娘您精心休息,微臣先行告退了。”冲德妃躬身行了个礼,得了德妃的点头许可,陈御医便拈着胡子随我出了帷帐。
为防打扰到德妃休息,我直接将陈御医引到了偏厅,画竹已经端上了几盘漂亮可口的点心摆在桌上,刚起好的茶氤氲着一层水汽,在初春的天气里显得格外温暖。“陈御医不必客气,快快请坐吧。”我做了个请的姿势,笑容里满是亲和。
“谢郡主赐座”,冲我拱手拜了一回,陈御医才在桌边坐下。“来,尝尝这道双色豆糕,是今儿中午刚做出来的,正新鲜,不甜不淡,清爽得很。”将一盘点心向前推了推,我含笑着道。“微臣谢郡主赐食”,又是一番迂腐的客套,他才左手提着右手的袖口,右手手指一捏,取了块点心送进嘴里。
“听说,陈御医是太医院院判”,端起茶吹了吹,我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因口中有没咽下去的点心,陈御医使劲儿嚼了嚼,将嘴里的咽下去了才答:“回郡主,微臣不才,蒙皇上看重,做了这太医院的院判,自知才疏学浅,只得努力钻研,免得辜负了皇上信任之心。”
话说得倒是好听,我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笑意不改:“陈御医真是自谦了,皇上既然任命你做了太医院院判,自然是对御医你的医术信得过,你又何须妄自菲薄呢。说起来,家父闲来时曾叹过一句,太医院虽然只司宫中医治之事,但院内事务却是十分繁忙,上至御医问诊的安排,下至药材的采买,都需院判亲自过问,方能保证一切正常运行。陈御医做了这太医院院判,想来是十分劳心劳力吧。”
将茶杯搁下了,我笑着道。“回郡主……”不等陈御医把话说完,我将他面前的茶杯又向前推了推,道:“陈御医别光顾着说啊,来来来,喝茶喝茶。”我这么客气,他自然不好拂我的面子,只得乖乖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三五章威吓
第二三五章威吓
喝了几口茶,将茶杯摆回去,陈御医张了张嘴,出言之前,先看了我一眼,像是担心我又会打断他。见我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才道:“相爷所言极是,这太医院直接伺候皇上和主子们,平日里大事小情皆是一丁点儿也马虎不得。我朝自开国以来,历任太医院院判都是鞠躬尽瘁,尽心非常。当然,要论功劳最高,最鞠躬尽瘁的,朝廷之中,还是要数相爷了。”
这个糟老头倒是很会拍马屁,夸尹老头夸得水到渠成,自然妥贴得很,我开始相信,他至少有本事凭着一张嘴哄得主子高兴了。
“陈御医对家父真是客气,改日见了父亲,我定会同他说说陈御医是何等和善之人的。”还他一个顺水人情,我道。“谢郡主美言!”一听我要替他说好话,陈御医顿时高兴起来,不等他再扯出一堆没用的话,我道:“方才陈御医说,我朝自开国以来,历任太医院院判都是鞠躬尽瘁,尽心非常……这……陈御医鞠躬尽瘁我是知道的,却不知陈御医的前任是位怎样的御医呢?”
一听我这么问,陈御医的脸色顿时僵住了,似乎是在心里计较了一番,他酝酿出个痛心疾首的表情,重重在膝上拍了一下,叹道:“唉,此事……微臣真是难以启齿啊!”
这老头儿还真是有意思,做戏的水平不如尹老头,还敢在我面前卖弄演技,真是笑话。我且面色如常的看着他,像是看耍猴一般。“既然陈御医不方便开口,那我便不问了。”心知他这么无病呻吟一番,就是等着我细问,我顺势逆其道而行之,反倒不问了。
见我不追问了,陈御医却是急了,“郡主误会微臣的意思了,此事并非微臣不方便开口,只是……唉,只是觉得说出来,丢了太医院的脸。不过,事已经出了,微臣遮遮掩掩的也没有用,还是如实告诉郡主吧。”又是那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陈御医摇头晃脑的叹着。
“却不知,前任太医院院判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笑盈盈地问。“郡主前些日子离了墨都,有些事您自然不知道……”拈着胡子,陈御医将王居璟的父亲如何借着院判之职以次充好,中饱私囊的事添油加醋地同我讲了一番,和画竹告诉我的相比,何止是天壤之别,听他的意思,王居璟的父亲完全就是个十恶不赦人人不耻的下作之人。
尽管陈御医的遣词造句还算小心,话说得也并不激烈,但言语间的失实和故作清高却是显而易见的。看来,王居璟父亲被举报的这件事,真的别有内情。
“陈御医公务繁多,我就不多留你了。”没什么话好说了,站起身,我下了逐客令。“呃,微臣告退”,没有从对王御医的指摘中脱离出来,陈御医显然有点回不过神,楞了一下才发应过来我是在逐客,忙躬身请辞。
“画竹”,我看了画竹一眼,她立刻会意,从旁边的小桌上提来一个餐盒,呈给我。“陈御医,这是一品攒盒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 ,里面随上了干果蜜饯八品,你拿回去尝尝鲜。”将食盒递给陈御医,我笑着道。
“这、这……微臣当不起啊……”因我突然送客,陈御医许是一位自己方才的话说的太过,惹怒了我,故而不敢伸手接,只是一个劲儿地摆手。“陈御医为了给娘娘治病劳心劳力,怎么会当不起?这盒点心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陈御医尽管收下便是,日后,娘娘的病还要靠陈御医细心调养呢。”将食盒搁在桌上,我道。
“还是说……陈御医因在给娘娘治病时没有尽全力,故而……不好意思收这食盒?”我挑了挑眉,语气轻扬。此话一出,陈御医吓得立刻跪倒在地,连声道:“微臣冤枉啊!自从微臣受命给娘娘诊治之时起,微臣没有一日不在担心娘娘的病,微臣每一次来瞧病,都是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微臣开出的每一味药,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细细斟酌的,微臣或许医术平平,可微臣的确是在尽心竭力地给娘娘治病啊,决计没有糊弄了事的意思,郡主明鉴!”
我懒得推敲他此话中有几个字是真的,只笑道:“陈御医快快请起,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何必当真呢!快收下食盒吧,不要浪费了我的一番心意。”对这样的人,达到震慑的效果就可以了,不必逼得太急,将他们逼急了,反而不好。
“这、是……既然如此,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郡主赏赐。”站起身来,陈御医双手拿起食盒,又深深对我鞠了一躬。我笑了笑,“我还要去娘娘那里守着,就不亲自送陈御医出去了”,又对画竹道:“画竹,送送陈御医”。
画竹福了福身应下,一副等着送客的架势站在门边,陈御医哪里还敢多留,又拜了拜我,立刻抱着食盒欲走。他刚一转身,我便道:“陈御医留步!”吓得他身子一抖,怔了怔才转过身来,“郡主有何吩咐?”我不禁在心里暗笑,瞧他那点鼠胆!
“陈御医走得匆忙,忘了自己的药箱。来画竹,替陈御医拿着。”我笑着将桌上的药箱提起来,递给画竹。“是微臣糊涂了,还好有郡主提醒,不然微臣可就闹了笑话了!”讪笑着,陈御医道。
“那陈御医慢走”,我笑着送了客。看着陈御医的背影,和他不甚稳当的动作,我目光一凌。身为医者,竟能忘了自己的药箱?若非被我戳中了真相,心中惊慌,怎会有这样的疏忽?陈御医,比起用你的人,你的道行还差得远呢。
却不知,这背后究竟是谁在兴风作浪。
不管怎样,现在已经弄清了这陈御医不但是个庸医,更是个棋子,如果想让德妃的病真正好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设法让皇帝下令换一个御医治疗德妃的病。
心中一动,顾不得细想,我径直出了门,朝御书房去了。这会儿正是午后,皇帝大约是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的。凭着记忆快步走到御书房外,果然瞧见皇帝贴身的太监正守在门外。
“奴才拜见容月郡主”,远远瞧见我,那太监便冲我行了个礼。“公公有礼了,皇上可是在书房里?我有事要面见皇上。”我说着便要往书房里走。
“郡主留步!皇上吩咐了,他要精心批阅奏章,让旁人不要打扰,要不您改日再来……”那太监正说着,房内传来皇帝的声音:“张福,让她进来吧!”声音和上次在康寿殿时听到的一样,有些疲乏无奈。“奴才方才冒犯了,郡主您里面请”,深深躬了躬,张福让出路来,我回他一笑,推门而入。
绕过屏风,一抬头,便见皇帝端坐于桌前,桌上笔墨纸砚摆得分外齐整,倒是地上三三两两扔着几个奏本,也不知上面写的什么,惹他动了怒一般。桌上的香炉徐徐生烟,烟雾缭绕间,皇帝的面孔显得有些朦胧。
“容月拜见皇上”,倾身一拜,我依礼请安到。“起来吧尹丫头”,皇帝一手指着额头,一副很头疼的样子,闷着声道。“是……”我轻轻答一声,站起身来。没有看我,皇帝拿起笔在一张折子上批画了起来。
“尹丫头今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手上写字的动作不停,皇帝淡淡问道。“呃,是这样的……”真正站到皇帝面前了,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百年难遇的,竟有些语塞。
“皇上可不可以亲自下令……给德妃娘娘换一个御医?”犹豫再三,我终于开了口,但我眼尖的发现,就自我说这话的时候,皇帝写字的笔明显顿了一顿。
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皇帝继续行云流水地写着,不疾不徐地问:“尹丫头怎么突然想起来给德妃唤御医了?”我想了想,答:“皇上,陈御医给娘娘治病也有段日子了,可娘娘的病一直不见好转,而且竟是有愈演愈烈之势,再加上,月儿今日正巧瞧见了陈御医如何给娘娘诊治,发现他所说的娘娘的症状和脉象根本就是敷衍了事,全然不是认真治疗的样子。所以,月儿想,定是陈御医的所为,耽搁了娘娘病情好转,故而……月儿请求皇上为娘娘换一个御医。”说完之后,我心如擂鼓,十分的惴惴不安。
果然,听了我的话,皇帝索性搁下了笔,向椅子后面靠了靠,许久都没有出言。就在我以为他也打算将此事不了了之的时候,他却突然开了口:“尹丫头,俗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德妃的病是积劳成疾,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恢复好的,上次听陈御医说德妃她需要静养,要慢慢调整,这不是一朝一夕能一蹴而就的,急功近利只会影响德妃的恢复。”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三六章杳杳琴音
第二三六章杳杳琴音
没想到皇帝会站在陈御医那边,我心中大惊,却听见皇帝接着说:“况且,德妃的身份高出常人许多,我朝自古像德妃这般地位的人,只有太医院院判才有资格为她问诊。即便陈御医看起来酸腐了点,但他到底也是个太医院院判,没道理说换就换的。”
看出我并未被说服,皇帝顿了顿,像是放低了口气,接着道:“尹丫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德妃的病是日积月累下来的,怎可能一时片刻便能痊愈呢?你还是不要太心急,静下心来等等吧。现在你也没什么好忙的事,又住在德妃寝殿旁,平日里便多花些心思照顾她,做些让她开心的事。至于其他的……就别想太多了。”
语毕,皇帝深深看了我一眼,似是安抚,又似是施压。至此,我彻底明白,想要给德妃换一个御医,是决计行不通的事了。
“月儿明白了,”低下头来福了福身,我道:“皇上说的极是,是月儿一时心急,乱了方寸,说了一番糊涂话。月儿这就回毓淑宫去好好照顾娘娘,绝不再生事了。”说话间,我的头低垂着,看起来像是毕恭毕敬,实际上不过是不愿看见皇帝冷漠的表情罢了。
“尹丫头一向聪明,一点就透。对了,你离家这么久,与你父亲也是许久没有见面了,要不,你挑个日子回府探望一下你父亲?”见我终于松口,皇帝的语气明显轻松了一些。“谢皇上厚爱”,我摇了摇头,“如今娘娘重病,月儿放心不下,恨不能时刻守在床边,还是待娘娘病愈之后,月儿再回府探望父亲吧。”
“既然尹丫头你都这么说了,便依你的意思吧。行了,孤还有奏章要批阅,就不留你喝茶了”,面含三分笑意,皇帝下了逐客令。“月儿告退”,我会意地福了福身,轻手轻脚的出了书房。守在门外的张福见我出来了,忙行了个礼:“郡主您可还有什么交代?”
“没有了,公公辛苦了,容月先回毓淑宫去,不扰着皇上了。”我笑着同张福客套了几句,便离了书房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我虽神色不改,心中却是沉重非常。方才皇帝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就算碍着规矩,德妃必须由院判亲自问诊,就算德妃真的是积劳成疾需要慢慢调养,皇帝他为何要在我放弃之际露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难不成,皇帝就是担心我会死揪着不放,硬要给德妃换御医?可是,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皇帝这么不愿我插手此事?
思来想去,我全然找不出一丝的头绪,自打从岐川回到宫内开始,种种奇怪的现象纷纷显露出来,它们之间似乎有着一条线索将其串联,但我就是找不到那条线索,只能被那些纷乱的现象弄得焦躁非常,无从排解。
浑浑噩噩地回了毓淑宫,还没走到德妃寝殿外头,便听见画柳焦急的声音:“郡主,您可回来了!娘娘刚睡醒,药服下去没多久便全都呕了出来,一直咳个不停,您快去看看吧!”画柳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显然是被吓得厉害了。
我心中一震,忙加快步子往德妃卧房里走,一把推了门进去,德妃挠心挠肺的咳嗽声立刻充斥了我的耳朵。“娘娘!”心中焦急,哪里顾得上礼仪,我掀了帷帐便往里冲,一进去便看到,德妃正靠在床头拼命地咳着,站在一旁的画竹一手端着水一手为她抚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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