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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心来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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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拒绝,笑著答应她。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反正都已经有了亲密的接触,他再要保持君子之风,也显得太过矫情。
  只要不想到火龙堂、不提到赵群,他便能随心所欲。
  直到她能够站起来走动时,已经是第四日了。
  “你答应过我,等我伤好了,要带我一起去打猎。”她眼巴巴的望著他,像个等糖吃的小女孩。
  “山路潮湿难行,你的伤才有些起色,别一不小心又受伤了。”他宠溺的拒绝。
  “这次我会很小心的,绝对不会再跌倒。”
  任何人都难拒绝她娇媚的请求。
  他笑说著:“今天,看能不能抓到野鸡?”这两天他猎来了两只野鸟和采了一些野果野草果腹,外加之前准备的干粮,两人倒也过得悠然自在。
  “你肯带我去了?”她灿笑。
  “你得跟紧我,山里随时会有凶猛的老虎、狮子出现。”他骨扇一点,轻点她发顶。
  “你别故意吓我,这几日我可是连只小白兔都没见过。”她很怀疑这座山是不是除了他们两人外,连一只小动物也没有?
  “因为我从没让大火熄过,所有的动物跟我们一样都很怕火。”
  “难怪你要日夜烧著大火,难怪你要我随时待在大火边,片刻都不准离开。”她恍然大悟。
  他执起她的手,“管姑娘,小心走。”
  酥酥麻麻的触感,流进了心头。
  她想起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看著他温雅斯文的侧脸,她心儿突然怦怦乱跳著。
  夜里看著满天星海,她依旧躺在他怀里背对著他;他知道她还没有睡,于是淡淡的说:
  “你的伤势也复原得差不多了,明早我们就上路。”再怘搁下去,他怕自己会想与她在此山中共老。
  终于要离开了吗?为何她的心会这样的痛?
  这里的云、这里的风、这里的大树、这里的溪流,她还没来得及熟悉,她怎么舍得呢?
  “不能再多待两天吗?”她可怜兮兮的乞求。
  “再耽搁下去,我怕剑晨会担心。”其实他不是怕剑晨担心,是怕耽误她的婚期,愈拖愈久,他明白自己愈难自持。
  感觉她的背隐隐在抽动,他知道她哭了。
  离开他的怀抱,她没预警的坐起,“我去梳洗一下。”不让他看见她的泪,她急匆匆的跑开。
  “小心,别摔倒了。”他只能眼睁睁看著她的背影,却无法阻止她。
  跑过火堆,来到山涧边,这次她没有跌倒。
  坐在大石上,她掬起一把清水,往脸上泼。
  泪水混著溪水,她想让自己清醒点,不想让他看见那没用的泪水。
  管红月呀管红月!要争气点,铜林县非去不可,非嫁赵群不可,在这里伤心流泪有何用呢?她气自己的窝囊,不停的在心里骂著自己。
  她不会让他为难的,至少她会帮他完成差事,让自己平安到达赵家。
  不知何时,他俏悄来到她身后,双臂怀抱上她的纤腰,头埋在她颈项间,贪恋著她的发香。
  天地静止在他拥住她的那一刻,两人都无法言语,只听见心乱碎了一地的声音。那是一道冲不破的藩墙,世俗的眼光、火龙堂的诚信、朋友的义气,他们只能隔在墙的两端,遥遥相望,触也触不到。
  明知道,这种感情不会有结果,他生平第一次做了赔钱的生意,赔进了自己的心、赔进了自己的情。
  以往都能冷眼看待男女情爱,为何这次无法抽身?
  夏风、满月,自此该形同陌路,不再牵绊,不再悸动。
  站在赵家闪亮亮的匾额下,管红月真想一走了之。要不是看在冷御风的份上,她绝不会走进赵家大门。
  她被安置在一处安静的院落中,与分别数日的芬芳重逢。
  主仆俩相见欢,叨叨述说几日分别的情景,唯与冷御风之间理不清的事,管红月是只字不提。
  几天来,朝朝暮暮的相处,这会他不在身边,管红月看著赵家内到处是大红喜字、张灯结彩,而她却像被大石头压住般,连连喘不过气来。
  由于新郎和新娘在还没有成亲前,不宜见面,否则会不吉利,所以赵群避开了管红月和芬芳,单独宴请了冷御风和狄剑晨。
  主厅上,佳肴美酒,赵群为风尘仆仆的冷御风接风洗尘。
  “冷二哥、狄大哥,一路辛苦了!”赵群持著酒杯豪迈的敬酒。
  赵群和冷御风的交情缘于运送丝绸。
  一趟趟从铜林县运到大江南北的丝绸,都是靠火龙堂的护送,长年累月的合作下,虽说冷御风极少亲自押标,但生意上的接洽,也促成了冷御风和赵群的好交情。
  “好说!”冷御风和狄剑晨也执起酒杯一干。
  赵群关切的问:“路上出了什么事吗?为何冷二哥会比狄大哥晚到数日?害得小弟早也等晚也等,就是等不到冷二哥到来。”
  活泼好动的赵群,虽说与冷御风年纪相当,却把他敬为大侠,对于他四处走镖的悠游日子非常钦羡,每次冷御风来赵家,赵群都非得缠著他说说走镖上的趣事不可。
  “管姑娘不小心跌倒,受了一点伤,所以才会耽搁行程。”提到她,他的眼神不自觉的柔和。
  “红月她没事吧?”赵群急得跳脚,丝毫没有当家主人的威严样。
  “没事了!”赵群的一声红月,令冷御风乱不是滋味,看著山珍海味,心里却想著她用过晚饭没?
  “没事就好,不然再没几天就要成亲,没了新娘可不成。”赵群斯文中有种爱笑的调皮,与冷御风斯文中的淡漠,完全不同。
  “我可是将管姑娘平安交到你手中,明天我就可以回长安交差了。”成亲这两个字血淋淋的刺著冷御风的心,他却还得装作不在意。
  “冷二哥,这怎么可以!这是赵家的大喜事,也是我生平头一遭娶新娘,你就留下来喝杯喜酒,也好让小弟我尽尽地主之谊。”赵群诚挚邀约。冷御风不只是生意上的交情,更是他认定的知心好友。
  “既然趟兄弟都这么说了,冷某就留下来叨扰了。”顺著人情,冷御风是不好拒绝,但他内心却交战著,想留又不敢留。
  酒过三巡,赵群突然想起什么,问著身边的贴身丫鬟,“如香,去一趟管姑娘那儿,看看管姑娘还有没有缺什么,也顺便嘱咐奴婢们要好好服侍管姑娘,别怠慢了。”
  “爷,如香马上去。”名唤如香的丫鬟恭谨的退出大厅。
  不到一刻钟,如香神色紧张的回到大厅。“爷……”她欲言又止。
  “如香,说吧,冷二爷和狄爷不是别人。”
  “爷,据服侍管姑娘的奴婢说,管姑娘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她把奴婢们准备的饭菜都原封不动的退了出来。”
  赵群脸色大变!“是饭菜不合管姑娘的胃口吗?”
  如香战战兢兢的回答:“听奴婢们说,管姑娘说她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整个人病恹恹的样子。”
  冷御风发起愁来。
  “我去看看她。”话一说出口,冷御风就知失礼了。
  赵群兴味的挑了眉,“还未成亲,我也不好去探望她,就劳烦冷二哥了,你们是同乡,又有同路之谊,看看红月还需要什么,或者需要请大夫,我马上差人去打点。”
  “赵兄弟,管老爷将管姑娘托付给我,虽说到了赵家就该由你来照顾,但是管姑娘是在我的护送下伤了腰脊,在下理当去探望。”冷御风心虚的补话。
  “我明白我明白!辛苦冷二哥了。”赵群笑得很真诚,一点都没起疑心。
  在如香的带领下,就著夜色,冷御风和狄剑晨来到管红月和芬芳居住的院落。
  管红月一见到冷御风,大眼闪亮亮,小脸却是惨白。
  “冷二爷、狄爷。”芬芳恭谨的喊。
  “听说管姑娘从中午到现在未曾进过一粒米饭?”她是故意要让他心疼?还是真的想以死要胁?
  “二爷……”芬芳不知该如何说。
  管红月毫不避讳的瞅著冷御风瞧。
  “是不舒服?还是不合管姑娘的胃口?”冷御风问著芬芳,硬是忽略管红月炽热的眸光。
  “二爷,小姐是心情不好。”芬芳只知道管红月不愿嫁给赵群,她认定小姐是在闹脾气。
  “你可以直接问我,为什么要去问什么都不知情的芬芳?!”她气恼他,到赵家后,他马上跟她划清界线,那些在山中的相处岁月好像一点都不曾存在过。
  冷御风终于看著管红月,心中满是无奈,脸上却还要强装出淡漠笑意。
  “管姑娘,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帮你准备。”才一天不见,她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你已经达成你的任务,千两银子也已经赚进手,你怎么还不回长安?难道你想留在这里看我成亲?”心里明明念著他,可讲出来的话,偏偏冲得很难听。
  “赵兄留我和剑晨喝喜酒。”他说的是实话。
  “有银子可赚,又有喜酒可喝,这趟镖你获利不少。”
  “你多少吃一点东西,这样下去不行的。”他柔言哄著。
  “我什么都不想吃!”她真的一点吃的欲望都没有。
  “芬芳、剑晨,我有事和管姑娘谈。”冷御风让他们出去外头候著。
  屋内只剩下两人时,管红月幽幽开口:“有什么好谈的?”
  “不吃东西,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他始终和她隔著三步远。
  “这不关你的事。”
  “如你所见,赵群相貌堂堂,不像只大猪公,也并不傻呆。”
  “没错,他的外表是很出色。但我之前不想嫁给他,现在更不可能因为他的外表而嫁给他。”在赵群来迎接他们时,她曾匆匆见上一面。
  “管姑娘……他会好好待你的。”冷御风言不由衷,说得痛苦,但还是得劝她。
  “叫我红月。”她和他已经这样亲密过,她难道还不值他的一声叫唤?
  “你这是何苦?”若叫了她的闺名,他岂不是更陷入无法自拔之地?
  她趋前,主动投入他怀里,“冷御风,你要不马上离开赵家,从此对我不闻不问;要不带我离开赵家,我随你远走天涯。”
  话得问清楚,她不像他是个闷葫芦,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头,他不说就由她来问,不明不白的梗在心头,她只会胡思乱想的把自己逼疯。
  原以为她来到赵家后,就可以抛下那刚萌芽的情意,谁知情意已根植,才一下没见到他的人,她竟就食不下咽。
  他怔愣,腰背挺得直直的,连抱她的勇气都没有。
  他没想到她敢这样问出口,而他这堂堂大男人,竟然比不上她的勇敢和果决。
  他一向淡薄,更是深思熟虑的精打细算,他从不做没利益的事,更不会平白对哪个外人好。
  在他过惯了尔虞我诈的行镖日子后,她的热情、率真、敢言、不做作,比他还要像江湖儿女,或许就是如此,他才会无法自拔的爱上她吧。
  看他面有难色,无法决定,她忍住溢满眼眶的泪水。
  “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尊重你的决定,再也不会缠著你不放。”她比谁都清楚,根本不敢奢望他会带她远走高飞,她要的只是个让自己死心的理由。
  “对不起,我不能带你走。”这是诱拐良家妇女,罪名足以让火龙堂无法立足;而且她还是赵群未过门的妻子,后果足以动摇火龙堂的半片江山。
  她凄凄苦苦的笑了起来,早知答案会是如此。“你喜欢过我吗?”
  “除了你,我再也遇不到能让我心动的姑娘。”分离在即,那触动心头的痛,他侧低著头,情不自禁的在她芳唇上烙下印记。
  就这么一刹那,她还来不及感觉唇上的滋味,他已飞身离去,消失在她眼前。
  咬著唇,她不想哭,泪水却狂泻而下。
  这是她让他选择的路,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拥有他。
  她一开始想逃,他为什么不让她逃?她若一走了之,至少还能无忧无虑的过下半辈子。
  如今情爱已失,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也是个不具心魂的空躯壳,那么她逃与不逃又有什么分别呢?
  夜深人静,管红月房里多了个不速之客。
  幸好她和芬芳还未就寝,不然铁定被突然冒出来的施一豪给吓破胆。
  “表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管红月眼神警戒著,对施一豪少了热络。
  “红月表妹,表哥特地来带你离开的。”施一豪小小声的说,就怕被人发现。
  “表哥,我不走了。”走已经没有用,干脆成全大家的希望。
  “不走?”对于管红月态度的大转变,施一豪猜测不出原因。
  “谢谢表哥对红月的照顾,我不想让爹爹为难,所以我会待在赵家等著和赵公子完婚。”
  她随便搪塞的理由,完全说服不了施一豪。
  “红月,这怎么行呢?赵群不是好人,你若嫁给他,定会吃苦受罪的!”他急了,音量微微拉高。
  “表哥,木已成舟,我人都已经住进了赵家,再谈这些又有何用呢?”
  “有用!当然有用!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嫁给赵群。”让赵、管两家联姻,那他怎么办?
  近一年来,施一豪处心积虑的接近管红月,不但想抱得美人归,还妄想著管家的家业,他怎能让赵家坐享其成!
  “表哥,事已至此,已经非你我所能决定,红月谢谢表哥的一番好意。”管红月心意已坚。
  “不,我不能让你嫁给赵群!你难道不知道表哥对你一往情深吗?”
  她对表哥一直是兄妹之情,丝毫谈不上男女之意,表哥说出这样的话,她为何只感到害怕?一点都没有被爱慕的喜悦?
  “表哥,我一向敬你如兄。”虽然表哥造了很多谣来欺骗她,但她不会去计较。
  施一豪露出了狰狞的恶狠。“不管你把我当成什么,反正今夜我一定要带你走!”就算他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表哥,你别这样,这里是赵家,赵公子不会让你把我带走的。”从没看过表哥有这样残暴的神色,管红月心里恐慌,但还是强装镇定。
  施一豪心急下拉住了管红月的手腕。
  一直在一旁的芬芳,看到施一豪粗暴的举止后,大声叫著:
  “表少爷,你在干什么?!快放开小姐,你这样会弄伤小姐的!”
  “不许叫!”施一豪怕被发现,另一只手甩过去,赏了芬芳一个火辣辣的耳刮子。
  “啊!”芬芳痛得大叫出声。
  “芬芳,你要不要紧?!”管红月心急于被打的芬芳。
  “别叫,统统别叫!”施一豪捂住了管红月的嘴巴,反手再给芬芳一个巴掌。
  芬芳前一刻脚还没站稳,后一刻又被重掌所击,一阵天旋地转,重重的跌下地,脑袋撞击到地上,昏厥了过去。
  看著倒地的芬芳,管红月却无力挣脱施一豪的钳制,可她哪肯乖乖的就范,她双手拚命的拉扯,外加双脚乱踢乱踹。
  “别动!再乱动!别怪我也对你不客气!”施一豪威胁。
  守在外头的几个彪形大汉闻声冲进了屋内。
  管红月看见这等阵仗,心惊不已!虽然不知道表哥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可怕,但她还真怕表哥会在一气之下失手杀了她和芬芳。她不敢再乱动,只能死命的摇头。
  这些变化本不在施一豪的预料之内,原以为可以顺顺利利把管红月带走,经过这么一闹,他怕事情败露,连忙喊著。
  “走!大家快走!”
  施一豪押著管红月,一群人连忙离开,全忘了还有个躺在地上的芬芳。
  不一会儿,芬芳幽幽转醒,脸颊已经火烧似的灼烫一片,昏胀的后脑袋,让她有作恶的不舒服感。
  “怎么回事?”她抚著头,回想之前的一切,惊慌的跳了起来,“小姐!小姐!”
  空荡荡的房内,只有凌乱的桌椅,哪还有小姐的踪影!
  她跌跌撞撞的冲出房外,明月高挂,万籁俱寂,小姐呢?
  由于奴仆丫鬟早已入睡,这里又属于独栋的院落,离主屋尚有一段距离,以致于人来人走,竟没让赵家的人发觉。
  是自家的表少爷将小姐给带走,她能高喊救命吗?这岂不是让赵家的人给看轻了?
  没法可想,她只好去向冷二爷求助。
  她多少感觉得出来小姐和冷二爷之间不寻常的气氛,可是小姐不愿多谈,她也就不多问。
  她跌跌撞撞的来到冷御风房外,还没敲门,房内的冷御风已经警觉的打开房门。
  “芬芳?”冷御风连忙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芬芳,另一房间内的狄剑晨也已冲出房外。
  “小姐……”芬芳颤著抖,气喘吁吁。
  “怎么了?快说!”冷御风被吓得扬大了音量。
  “表少爷和一群凶神恶煞把小姐给捉走了!”始终打著转的泪珠终于落下。
  “该死!”冷御风低吼,将芬芳推往狄剑晨怀里。“通知赵群,请人代为照顾芬芳,我们分头去找人!”
  话落,便纵身上了屋檐。
  在屋檐上一起一落的飞快行走,居高临下,放眼街道巷弄间搜寻。她究竟在哪一异?
  夜色茫茫,昏天暗地,他的心却无比紧张狂乱。
  回到赵家后门,他沿著施一豪可能走过的街道细心留意,看是否有可疑的蛛丝马迹。
  施一豪的大队人马想必定不快,外加带了红月,他们或许还在附近……
  寂静的夜里,他竖耳凝听,细微的杂沓声从东南方传来,他施展轻功飞快的追去──
  第七章
  “表哥……”管红月坐在床沿,惊恐的看著此刻恶狠的施一豪。
  “表妹,只要你听话,别大声嚷嚷,表哥会好好对你的。”施一豪刻意的轻声细语。
  他带著管红月回到客栈里,让他请来的江湖人士在房门外守著,房内就只剩下他和管红月。
  “表哥,你带我来这做什么?”她强忍住哭意,表哥变得不像之前的表哥,她害怕他那狰狞的模样。
  “红月,我怎能让你留在赵家?我怎能看著你嫁给赵群?!我这么喜欢你,你应
  该嫁给我才对!“
  他步步逼近,她颤抖的直往床角里缩。
  她拉高嗓子:“表哥,我只当你是表哥……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况且……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已经许配给赵公子,我不可能会嫁给你!”她的脑子乱烘烘,随便找著理由。
  “你逃婚难道不是为了我?我知道姑娘家都是害羞的,嘴里说不要,心里却喜欢得紧,表哥了解你的心意。”生米一旦煮成熟饭,一切都成定局后,赵群不会要个残花败柳,表妹是非嫁他不可了。
  看著施一豪的大脸已经近在咫尺,她连连高呼:“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救……”命字没还出口,她的嘴巴已被施一豪的大掌给捂住了。
  “乖,我的红月表妹最听表哥的话了。”施一豪双眼布满腥红血丝。
  那双充满欲望的眼,她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她猛摇头,只能心慌的频掉泪。
  施一豪从衣襟里拿出一条帕子,塞住了她小巧的嘴,让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红月,我这么爱你,我不能眼睁睁看著你嫁给别人,这是为了得到你才做的不得已手段,你放心,等你成为我的人之后,我还是会明媒正娶的。”说著说著,他的双手已经压在她双肩上,那张猪嘴就想要吻上她的唇,她的头往右一个闪躲,他的猪嘴落了空。
  施一豪恼羞成怒,“好说歹说你不听,非要我用拳头吗?!”他反手一拍,轻脆的巴掌声传来,痛得管红月想哭也哭不出声,想叫叫不出口,眼前的施一豪脸色严重的变形──
  他将她压在床上,拇指及食指扣紧了她的下巴,软香玉体在下,另一只手则撕扯她的衣襟。
  “不哭了,表哥疼你,不哭了。”他的唇贪婪的吻起她的泪水。
  不要不要!她在心里无助的喊著,却没人可以助她半分,她悄悄抽出一支没被压住的手,抽出了发顶上银制的凤簪,趁施一豪吻上她眼帘时,用力往他背后肩头一刺──
  “啊!”施一豪吃痛,整个人弹了起来,右手摸上左后肩,已经湿漉漉血红一片。
  管红月趁机缩了脚,坐了起身,然后将凤簪抵著自己胸口,一副视死如归样。
  “妈的!贱婢一个,给你敬酒你不吃!”凭他的人高马大,他冲过去就想夺她手里的凶器。
  她凤簪一刺,毫不犹豫就往胸口刺进去。
  想叫叫不出口,眼前的施一豪在惊骇中脸色严重变形。
  想笑也笑不出,天意如此,这下谁都不能娶到她。
  神智开始恍惚,天地上下摇动,终于知道心死是什么滋味了。
  她听不清楚他嘴里在叫些什么,在生命即将消失之前,无法凝聚的视线里,她隐约看到冷御风俊杰的身影。
  扑朔迷离的夜里,狄剑晨在安顿好芬芳后,也在大街巷弄间找寻管红月。
  以赵家为中心点,他判断著施一豪可能逃走的路线。
  施一豪在铜林县里无亲无故,这点是火龙堂早就查探到的消息。
  若这么多人要落脚,势必不敢惊扰民宅,那不是往城外逃去,就是找最近可以落脚之处。
  狄剑晨没有冷御风敏锐的听力,但凭他的处变不惊、直觉判断,他直往铜林县最大的客栈而去。
  夜风飒飒,冷御风和狄剑晨不约而同来到客栈前。
  “分头找。”冷御风跃身上了屋顶。
  狄剑晨则翻墙进入客栈中。
  隐隐约约,风中传来她不真切的声音。
  不安的感觉,扑天盖地的向冷御风卷来。
  他额上泌出了涔涔冷汗。
  红月,你千要不要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这时,清脆的巴掌声传来,他纵身至客栈的庭院中。
  眼光四巡,他和狄剑晨同时发现那几个曾经照过面的恶汉。
  两人在不动声色下,折扇一点、剑柄一挥,恶汉根本没有招架之力的全倒了地。
  他一脚踹开房门,从床上一拳打飞施一豪时,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鲜红的血液在她胸前漫了开来,染红了那破碎的襟口,而她手中还握著那支没入胸口的凤簪,他就这么眼睁睁看著她的身子慢慢软倒。
  冷御风一把抱起她,“红月!红月!”他凄厉的叫声惊天动地,却怎么也唤不醒她渐渐昏沉的意识。
  狄剑晨食指及中指一探她的颈脉。还有呼吸。
  “二爷,快带管姑娘回赵府。”狄剑晨提醒著方寸大乱的冷御风。
  冷御风看著那支染血的凤簪,痛不欲生,“红月,你不能死,你得为我而活著!”
  他施展轻功,紧紧把她拥在怀里,感觉著她逐渐流失的温度,他的心也跟著降至冷凝。
  留下善后的狄剑晨,将罪魁祸首痛打一顿后,将半活半死的施一豪一并带回赵家,等候二爷发落处理。
  灯火通明的赵府。
  管红月的血染红了冷御风雪白的儒衫。
  “快!将城里的名医统统给我请来!”赵群神色凝重的吆喝著下人。
  那天,在管家远远的见到管红月,赵群就被她那如花似玉的天真笑颜勾了魂。回到铜林县后,一直对管红月念念不忘,便禀明父母,托了媒人上管家提亲,没想到管老爷一口答应,于是赵家正式派媒人去长安送大礼下聘。由于千里路遥,嫁娶不易,于是双方父母同意,让管红月到铜林县来完婚。
  冷御风将管红月轻放在床铺上,看著她白惨惨的容颜上是紧蹙的眉眼,那把还留在她胸口上的凤簪,拔是不拔?
  “冷二哥,多亏你即时将红月给救回,不然后果真的无法想像。”红月是在赵家被捉走的,要是她失了清白,他赵群就算有十条命也无法向管老爷交代。
  冷御风没理会赵群的话,他全心全意只有眼前昏迷伤重的佳人。
  赵群看著冷御风的大手紧握著红月的小手……这有点不合礼节吧?虽说红月正受著伤,但她已经来到赵家,理应是他这个未婚夫在照顾她,怎么会被冷二哥反客为主?
  虽然他非常敬重冷二哥,但心中难免不是滋味,“冷二哥,你辛苦了一夜,要不要先回客房休息?红月的伤就由小弟来照顾。”赵群争的是一口男人之气,总不能让下人们看笑话。
  “剑晨,你认为该不该拔?”冷御风动都没动,现在谁都不能把他赶离她身边。
  “二爷,拔了簪,恐会大量失血,不拔簪,恐命在旦夕。”狄剑晨立于床尾,随时听候差遣。
  冷御风陷入了两难,不一会儿,他面露曙光。
  “护心丹!”
  “二爷……”狄剑晨的话有著阻止之意。
  “给我护心丹!”冷御风再强调一次。
  狄剑晨从怀里取出白瓷药瓶,将它递给冷御风。看来二爷这次真的动了真情。
  相传护心丹是由天山雪莲、人参王、麒麟角、虎王鞭、珍珠粉等四十九种珍贵药材,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封炉炼制而成。
  相传护心丹在这世上仅存三颗,是练武者的圣品,吃了护心丹后,不但可以增进十年功力,还可以起死回生。
  然而护心丹的一切都只是在传说中,有没有效用,冷御风根本没有把握。别无他法下,他只能孤注一掷,就算不能起死回生,至少对她的伤势也绝对有帮助。
  “护心丹?”赵群挤到了床沿,“传说中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护心丹?”
  “嗯。”狄剑晨代替冷御风回了话。
  “冷二哥,没想到你身上会有这种稀世珍宝!”赵群兴奋得眉飞色舞。
  冷御风见管红月动了动眼睫,她的呼吸变得急躁而混乱。
  “红月,红月!”他喊著,想唤醒她。
  她拧了拧眉眼,挣扎著想要清醒过来。
  “红月,红月!”他一声声唤她。
  她的眼神有了一线生机,想笑的唇角,却没力气动。“是你……”
  谅他的耳力再好,他还是将耳朵贴到了她唇边,才能清楚她那气若游丝的喃喃。
  “是我。”他热泪盈眶,有股想哭的冲动。
  “红月醒了,红月醒了!”赵群开心的叫著,幸好狄剑晨阻止,否则他早就冲上前去了。
  “你终于……唤了我的名。”她眼神飘忽,半眯著。
  他将黑色圆形药丸放到她嘴边。“红月,把嘴张开,把药丸吃下去。”
  她螓首微摇。“我不想活……别救我。”本来她万万没有寻死的勇气,如今有机会让她死,她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一句不想活,重重扯痛他的心。
  “红月,为了我,你一定要活下去!”他的眼光痛心而缠绵。
  这种节骨眼上,他才肯唤她的名,她无法意识他话里的深情,更看不清他痛苦的表情。
  “让……我死……求你。”活著既没有任何意义,那比死了还要痛苦。
  她细微的呢喃,赵群听不清楚她说什么,急得又跳脚。“她说什么?冷二哥,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不,我不会让你死,就算要拿我的命来换,我都不会让你死!”有记忆以来,冷御风第一次掉下男儿泪。
  她闭上眼,胸口如火烧般的疼痛,她已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又昏死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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