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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心来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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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红月先瞥了冷御风一眼,再睐一眼始终没出声的狄剑晨,最后将视线放在那两匹高大的骏马身上,她的眼睛异常晶亮。
  “芬芳,你不敢坐马车,那你敢不敢骑马?”
  “骑马?”芬芳不明所以。
  “是呀,我相信冷二爷和狄爷的骑术一定比阿福驾马车的技术好很多。”重点是,她从来没骑过马,也很想试试马上的威风。
  芬芳又猛摇头,“不行啦!”男女授受不亲的。
  冷御风兴味的眯了眯眼。这位管姑娘,竟然打主意到打他身上了。
  “给你二选一,不然你就自己走路。”管红月侧低著脸,等著芬芳决定。
  这管姑娘倒很聪明,懂得用威逼手段,可却又让被逼迫者感觉不出来。
  四人都看著芬芳,等著她决定,心想反正她一定会选择坐马车。
  而芬芳泪眼汪汪中,整张小脸却是烧得火红。左思右想过后,她深呼吸了一口
  气,说:“骑马……骑马好了。”性命重要,她宁愿相信两位大侠的好功夫,也不要再回到那该死的马车上。
  管红月对著冷御风微微耸肩,大眼眨呀眨的,“冷二爷,芬芳已经做出决定了。”
  “我能说不吗?”冷御风有些啼笑皆非。谁让他拿人手短?看在银子的份上,他连反对的余地都没有。
  “不行。芬芳受到惊吓,说不定还会生大病,还是听她的好了。”
  “好吧!让她休息一晚,等情绪恢复后,明天或许她又能坐马车了。”也只好如此了。
  “那……芬芳,你想上冷二爷的马还是狄爷的马?”管红月又故意捉弄胆怯的芬芳。
  “小姐!”芬芳不依的撒娇著,这多难为情!
  “冷二爷,那……你想和谁共骑一匹马?”捉弄不到芬芳,她只好改问冷御风。
  这个冷二爷总是温文浅笑,可那淡漠的眼神,却显得高傲和疏离;她们刚受到惊吓,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一点愧疚、安慰之意都没有。她气不过,非得也要作弄作弄他。
  “这种小事,管姑娘作主就行了。”冷御风脑子动都不用动,又轻松将问题丢回给管红月。
  狄剑晨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拖拖拉拉。要话家常,这里不是好地点。他没预警的便将芬芳打横抱起。
  芬芳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狄剑晨安稳的放在马鞍上:他飞身上马,动作俐落漂亮,一气呵成。
  “爷,你们慢慢聊。”喝的一声,他轻轻扯动缰绳,骏马扬蹄慢慢前行。
  “这……”管红月看著狄剑晨的身影,楞住了。
  “管姑娘,上马吧!”冷御风淡笑著提醒她。
  看著高大的骏马,她哪上得去啊?
  “还是你要坐马车?”他礼貌性一问,不过骑马比较快,可以早早结束行程,银子早早入袋。
  掠过冷御风的笑脸,管红月看到阿福还在跟受惊的马儿悄悄私语,看来马儿还有点躁动不安。
  “冷二爷,我没骑过马,这要怎么上去呀?”她决定还是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管姑娘,那就像芬芳一样,好吗?”他礼貌性的询问。他得保持君子之风,镖客的责任是保护镖物,千万别和镖物有什么不清不白的牵扯,他可不想落什么话柄到爹爹手里。
  管红月点了头。她能说不好吗?
  冷御风将她轻轻抱起,安置在马背上,再旋身上马,然后轻放缰绳……
  日落西山,天边出现一片片诡谲的暗红云彩,就像在管红月和冷御风之间流动的诡异气氛。
  他就在她身后,感觉他的呼吸吐纳全在她四周飘荡。
  她的耳根在发痒,心口喘动得厉害,眼尾不时往后瞄,却什么也瞧不著。
  虽然他挺直的腰背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离,不管马儿是走是跑,他丝毫没有碰到她半分,就连拉动缰绳的手,都没任何逾矩,但她就是忍不住意马心猿。
  一个男人啊!她竟和一个还算陌生的男人共乘一骑,他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但马上功夫却极好,让她没有任何颠簸和不适。
  乘著夕阳微风,两匹马并肩而行。幸好日头的威力已减,不然这样的热天骑马,恐怕她那张粉嫩脸蛋早被炙阳荼毒。还是他聪明,不知从哪弄来的大草帽,戴在他头上虽显突兀,却是很好的抵挡阳光方法。可惜他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大草帽也不肯借她戴一下。
  她就在他身前,她乌亮的青丝随著马儿奔跑的速度几度拂上他的脸。
  发丝柔而软,那触感比任何抚摸过他的女人,都还要令他心痒难耐。
  她的美有种奔放的活力,与他见过的名门千金不一样。
  可她是赵家未过门的媳妇,无论如何他都要端正行为,尽量不要碰触到她的身躯,否则共乘一骑已是不合礼节,若要是再让她误解,误认他是登徒子,那可就不妙了。
  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马蹄声是沉默大地里唯一的声响。
  没多久,寂寥的大道上出现了袅袅炊烟,三两间农舍让管红月原本昏昏欲睡的瞳眸为之一亮!
  因不曾骑过马,所以即使冷御风的骑术再高明,也让她这千金之躯酸痛不已。
  “冷二爷,还要多久才能入城?”她的话里带著疲惫,软软的音调显然已没了力气。
  “管姑娘,快了,等过了这个山坡。”他极目远眺,只能安抚。
  她侧首,看著另一匹马上的芬芳;看芬芳低垂著头,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
  天色尚未全黑,马儿缓缓进入大街;这是长安城边的一个小镇,街上行人不多,除了小贩零星的吆喝声外,沉静的大街,感觉有点死气沉沉。
  两匹马、一辆马车在一间小小的客栈前停下。
  简陋的客栈前连招牌都没有,只用一块已经腐朽的木头写了个“宿”字。
  冷御风抱她下马。
  由于她跨坐在马上太久,下马时根本打不直脚。
  芬芳更惨,下马后直接跌坐在地上,还得劳狄剑晨将她扶进客栈。
  冷御风没有扶管红月,转身将马儿拴到马桩上。
  “阿福,将马匹安顿好,先把马车上的箱子抬进去,然后你也进去休息吧。”他不是下命令,而是亲切交代。
  阿福笑著一张圆脸,赶忙张罗三匹累坏了的马儿。
  微弱的烛火摇曳,小小的客栈里没有其他客人,店掌柜一看到有客人光临,赶忙从打盹中回神。
  “客倌,欢迎光临,请问是要住店还是用饭?”
  “都要。给我们四间上房,另外再来一桌酒菜。”冷御风的翩翩风度,有礼中带著生疏的高贵。
  掌柜端上来的菜色已经是客栈里的拿手好菜,可不知管红月是累了,还是吃不惯客栈里的粗食,她两眼盯著饭菜瞧,就是没了胃口。
  “乡下地方,难为了管姑娘,姑娘就多少吃一点,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冷御风维持一贯的有礼。
  管红月索然无味的夹了一口菜,勉强自己吃下去。他说的没错,不吃不喝,她哪有力气逃走。
  “我们出长安城了吗?”她问。
  “还没,这里还属于长安城的城郊。”冷御风浅酌水酒,和狄剑晨对饮。
  芬芳始终低著头吃饭。这里没她和阿福说话的余地,能同桌吃饭,她已经很感激冷二爷的宽大了。
  “这样啊……”一口菜在嘴里,她说得有些含糊。那她就还不能逃走,至少得出长安城,离家够远些,这样才不会一下子就被抓回去。
  吃没多少,她全身实在酸痛,于是早早告退,带著芬芳先回房。还是早点歇息,现在对她来说,体力比什么都重要。
  管红月和芬芳同榻而眠,不善骑乘的她们,几乎是一沾枕就沉入梦乡。
  半夜三更,床上的两位姑娘睡得沉,窗外却有著乌压压的人影在伺机而动。
  “里头睡的确定是她?”瘦高的蒙面男子问。
  矮胖的蒙面男子回答:“没错,根据消息来源,两男两女和一个马夫,应该没有错。”
  “那就动手吧。”
  两位蒙面男子俐落的手脚,只靠一把小刀就将房门给打了开来。
  烛火已熄,房内黑漆一片,就著窗外微微的亮光,两位蒙面男子互看了一眼。
  矮胖男子疑惑的问:“哪个是管家千金?”
  芬芳睡在内侧,管红月睡在外侧,蒙胧昏暗的光影,谁是谁根本分不清楚。
  “老大说,比较美的那个……”
  矮胖男子搔了搔头,“看不出来哪个比较美啊。”这可难了,别说瞧不清脸蛋,就算瞧得清,也不见得分得出谁美。
  瘦高男子打算往前一步,以便看仔细些,不料脚下碰到椅脚,椅子咚的一声翻倒在地。
  两个蒙面男子机警的蹲到了桌下。
  床上的人儿连动都没动一下,继续沉睡。
  两个蒙面男子吁了一口气,才又站起来。
  矮胖男子用唇语提醒:“小心点。”人不能作贼,一旦作贼心就虚。
  瘦高男子站到了床沿,仔细的看,看得两只眼珠子差点没突出来,可还是看不出来谁美。
  “都带回去。”只能如此了。宁可全捉,也不要捉错人。
  才正准备一人抱起一个时,一记手刀从颈后重重劈了下来,瘦高男子应声倒地,矮胖男子正想反击,也被一掌打落了牙齿。
  来人什么时候进到房里,两个蒙面男子全无所觉,偷袭的人被暗算,现在只能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重物落地声只让床上的两位佳人嘤咛一声,管红月翻了个身后,继续睡。
  睡在里侧的芬芳揉了揉睡眼,然后坐起了身子,在黑暗中她惺忪的眸只看到两个人影在晃动……
  “啊!”她惊声尖叫了出来。
  冷御风马上打亮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管红月反射性的坐起身来,眼睛半眯,话音困顿:“芬芳,你怎么了?睡觉不睡觉,叫什么叫嘛。”
  冷御风摇头,笑容里有著无奈,心里咕哝:有这么累吗?
  “小姐,小姐!”余芬芳摇了摇管红月的手臂。
  “怎么了?”四肢酸痛,让她好想睡哦!
  “你看!”芬芳牙齿打颤,幸好烛火已经照亮了冷御风和狄剑晨的面孔,不然她可能会被吓昏。
  管红月慢动作的转动脖子,却看见要笑不笑的冷御风和没什么表情的狄剑晨。
  “你们在我房里做什么?”这下她混浊的脑袋马上清醒了,拉紧被子,把芬芳拥进怀里,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模样。
  “抓坏人。”冷御风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们紧张的模样。
  他和狄剑晨就睡在隔壁房,要不是听到奇怪的声音赶过来,恐怕她们已经遭到毒手了。
  狄剑晨一把掀开两个蒙面人的布巾,威吓的说:“谁派你们来的?”
  管红月这才发现原来地上还躺著两个人,碍于自己和芬芳只穿一件里衣,她将被子拉到下巴,惊恐的眸睁得大大的,却还要强装镇定。
  “剑晨,把他们拖到外面去,别吓坏了两位姑娘。”冷御风说起话来还是一贯的温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狄剑晨一手抓起一个,将他们拖离了房间。
  “这……他们是什么人?!”管红月看著冷御风,意识到有盗贼闯进房的惊吓,心口跳著急快。
  “管姑娘,没事了,你们继续睡吧。”没挑吉日出门,果真不太顺利。
  “这样叫没事?”
  “我会尽快查明真相,不会误了管姑娘的婚期。”
  一提到婚期,她心里就不舒服。
  “万一坏人又来呢?”她口气里有著倔强的怒意。
  “我就在隔壁房,管姑娘请放心。”说著,缓步移往房门口。
  “等等!”她话还没说完,他怎能这样就走了?
  芬芳拉了拉管红月的衣袖,要她别太激动。
  “管姑娘是要在下留在这里,好保护两位姑娘的安全?”他唇边闪过一抹讥诮。
  “你……不用了!”她撇过头,不想再看到他。
  一派斯文的他,该是姑娘家心里合意的郎君,可是,每当她看到他那种事不关己的云淡风轻,就觉得一股气恼冲上来。
  冷御风微微颔首,君子风范的退出了房门。
  看来这趟押镖并没有他想像中的无聊。这样也好,总得活动活动筋骨嘛!
  天亮,鸡啼。
  不平静的一夜,让管红月和芬芳的眼圈下出现一层淡淡的黑影。
  尽管知道冷御风和狄剑晨就在隔壁房,可是已经被惊吓过的心,怎么样都无法睡得安稳,身体累,心理更是疲惫。
  在芬芳打水服侍管红月梳洗过后,两人才相偕来到客栈的前厅。
  此时冷御风和狄剑晨已经在吃早饭了。
  “两位姑娘早!”掌柜亲切的招呼。
  冷御风有礼的含笑招呼,狄剑晨仍是那张沧桑到让人心疼的俊容。
  管红月带著芬芳背对著他们,在另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姑娘想吃点什么?”掌柜拿起肩上的长布巾又将桌子仔细抹了一遍。
  在这种乡下地方,吃什么都一样,管红月想都没想就说:“随便来点粥或馒头吧!”
  “马上来!”掌柜小跑步的走向后头的厨房。
  芬芳贴在管红月耳朵边问:“小姐,你不过去跟他们一起坐吗?”
  “为什么要跟他们坐在一起?人家都不关心我们了,干什么去巴著人家!”要吃饭,不会打一声招呼吗?竟自顾自的先吃起来!他只不过是个镖客,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虽然只和他相处一天,但他那张无害的笑脸,却让她感觉有一道无形的藩篱。
  “小姐,我觉得二爷和狄爷的人很好。”芬芳实在不知道小姐的火气从何而来。二爷总是笑咪咪的,待人温文又有礼;狄爷虽然不爱说话,但言行举止却有大侠风范。
  “那你过去跟他们坐呀!”管红月嘟了嘴,才一天的工夫,芬芳的心就被冷御风给收买了。
  “小姐!”余芬芳不依的低著头。
  掌柜适时送上来米粥和小菜,大概是昨晚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的缘故,米粥小菜的味道,让管红月顿觉饥肠辘辘。
  她连吃了三碗米粥,才有了些饱意,又吃了馒头,肚子才有满足感:而芬芳吃得很秀气,尽管肚子再饿,还是保持著姑娘家该有的仪态。
  吃饱喝足后,冷御风交代阿福去准备马匹,也吩咐了掌柜打包一些干粮和饮水,以防错过市集时可以充饥。
  “管姑娘、芬芳,我们该出发了。”冷御风唰的一声打开折扇。
  管红月憋在心里的话不吐不快,昨夜那一切难道是她在作梦?
  “冷二爷,那两个贼呢?”
  “我放他们走了。”既已知道是谁唆使,就没必要留下那两名小角色。
  “什么?!”管红月吃惊不已。
  “他们也是听令行事,别为难他们。”事实上,他不但废了两人的武功,还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但这话不能明说,他不想增添她们的困扰。
  “那两名贼子夜闯我和芬芳的房间,你就这样放了他们?”她好歹也是管家的大小姐,平常被家人万般呵护,几时受过这等惊吓和委屈来著?!
  “不然管姑娘认为该怎么办?”
  又是这种问法!看似在询问她的意见,事实上一切都是他在作主决定。
  “我……”她顿时无语。
  “芬芳,今日你想骑马还是坐马车?”冷御风不再理会管红月,转而问著芬芳。
  “二爷,坐马车好了。”经过一夜的心情平复,又看到小姐为了骑马而弄得四肢酸痛,她知道自己得要克服坐马车的恐惧,才不会再让小姐吃苦。
  冷御风收起扇面,“那我们走吧,中午前或许就能离开长安城了。”
  芬芳挽起管红月的手,“小姐,我们走吧。”
  管月红看著那走出大门的颐长背影,突然开口:“我要骑马!”
  冷御风回过身来,笑容仍旧,齿不露白,“管姑娘,你要骑马?”
  “没错!”她仰起下巴,以期增加气势。
  “骑马劳顿,况且正值夏日,还要风吹日晒,姑娘肤白若凝脂,还是在马车里会比较舒服。”
  她偏不!
  她走到他面前,娇小的个头得仰高小脸才能对著他说话。
  “冷二爷,你这个借我,我就不怕被风吹日晒了。”说著,扯下了他斜背在后的大草帽,然后往自己头上一戴。
  过大的帽子让她的眼睛也淹没在帽里,她拉高了帽沿,才又重见光明。
  芬芳惹不住发笑!小姐就是这样的小孩子气,在府里时可是没人管得动,明明骑马累得半死,还要死硬著脾气。
  冷御风没有阻止,她绝丽的容颜里有种纯然的天真,况且看在千两银子的份上,这点小事,他岂会计较。
  “管姑娘昨夜受了惊吓,理当在马车上休息。”
  “累不累是我的事!”她故意与他针锋相对。
  “既然管姑娘乐于陪在下骑马,在下能说不吗?”
  管红月为这小小的胜利而得意著,昂首阔步,穿过他眼前,走到了马厩边。
  “二爷,您多包涵,这趟路程,劳您费心了。”芬芳客套的说,希望不要让冷御风留下不好的印象。
  “芬芳,你太客气了,我是镖客,拿人钱财,受人之托,这是我应该做的。”
  芬芳带著羞怯匆匆走出客栈,进入马车里。
  看著管红月,冷御风只有一种感觉:每家每户的大小姐都一个样──惯性娇气。看来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不过,她这点小小的伎俩,他怎么会放在眼底。
  第三章
  冷御风持缰绳的手快速挥动。
  不同于昨日的缓步而行,他让马儿在大道上急奔。
  风从四周狂啸而来,管红月看不清前方的路况,更别说要欣赏沿途风景了,她只能压低身躯,双手死命抓紧缰绳,努力维持平衡,下让自己从马上掉下。
  她明白,他是故意要她知难而退的。
  他表面上谦恭有礼,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谈吐温文尔雅,却是和善的假象。
  只要把她平安送达铜林县,他的酬银就有千两,她和他的这趟行程只是一宗买卖。但,她怎能让他将自己送到趟家后,还让他趁心如意的获得这千两银子?
  不行!她一定要逃走,一定要!
  忍著烈日炙身之苦,冷御风只想尽快到达下个城镇。
  昨夜的贼人分明是有备而来,连他们住在哪个客栈都一清二楚,显然他们的行踪已被盯梢。
  于是他放弃走官道,改走羊肠小径。不是他怕了贼人口中的老大,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敌暗我明,他还带了两个姑娘,一切以安全为要,正面硬碰硬一点意思也没;能躲他就绝不出手,躲不过他也会虚应一番,绝不白白浪费力气。
  管红月似乎已忍受不了这样剧烈的震荡,头昏脑胀之际,胸腹间一阵阵酸液涌上喉头。
  “停下来!快停下来!”她高喊的同时,双手已软软无力的放开缰绳。
  冷御风一手持缰绳,一手将虚弱的她拥入怀里。
  马儿停下的同时,他抱著她一个纵身飞下了马。
  她的手捣在嘴上,整张小脸因痛苦而纠在一起,“放我下来,我要吐了!”她透过指缝喊。
  冷御风赶紧放下她,手臂却还是紧紧搀扶住她纤细的腰。
  她哇的一声将一早吃下的米粥、馒头全吐了出来。
  他一边拍抚著她的背,一边暂停呼吸。这呕吐物的味道还真是恶心!
  吐到最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她这才觉得稍微舒畅些。
  他将她安置在路边,取下挂在马鞍上的水壶,“喝点水。”
  她接过水壶,咕噜咕噜先漱口,将口中的秽物都清干净后,才喝下一大口水。
  冷御风的快马而行,将狄剑晨和芬芳远远抛在后头。看著管红月不舒服的样子,他一向的心硬此刻却软了下来。
  “舒服点了吗?”他蹲下身子,看著她惨白的容颜。
  “头还很昏。”她单手支撑著快爆裂的头。
  “管姑娘,等等马车过来时,你就先到马车上休息。”
  她努力睁大眼眸好彰显自己的气势,“二爷,你骑这么快,难道不怕我从马上摔下来?那到时你要怎么向管、赵两家交代?”
  “我不会让管姑娘摔下马的。”他从腰问拿出折扇,轻轻在她颊边扬动,希望在大热天中能有一丝丝凉风吹凉她满身的火气。
  “你……”对于他体贴的举动,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你对骑马如此不习惯,否则我会坚持让你待在马车上。”是她坚持要骑马,他则是有意的小小惩罚她,以为她忍受得住。
  “为什么要骑这么快?是不是想早早把我送到铜林县?”她充满怒火的眼一睐,却瞥见扇面上画的是“清泉石上流”;而看到那泉水激流,就如同颊面迎来凉风,让她胸口又舒服了些。
  “当然。我是镖客,让你平平安安到达铜林县,是我最重要的任务。”他说得理所当然,不夹杂一点情分。
  亏她刚刚还差点迷失在他为她扇凉的举动里!
  “你故意的,故意要我受颠簸之苦。”她回过神,皱著小脸指控。
  “我为何要故意?”对于小姑娘的耍性子,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装傻。
  “因为……”总不能说他是小家子气、为了骑马的事、为了拿了他的大草帽,就说他故意吧?
  远处传来了哒哒马蹄声,跟著尘土飞扬了起来。
  显然是狄剑晨和芬芳已来到。
  他收起折扇,心想就让芬芳去伺候管红月吧。这天气……实在太闷了。
  离开长安城的第四天,管红月决定在繁华的富江县执行逃走计画。
  热闹的市集有助于她藏匿,而且日常生活上的所需,在大街上也方便多了。
  她边吃著饭边想著计谋,眼神游移了下,才放下碗筷,面有难色的说:“我肚子不舒服。”
  “小姐,你怎么了?”芬芳紧张的问。
  “可能吃坏肚子了。”在吃饭时提这种问题实在令人尴尬,可是若不趁日正当中逃跑,等天色一暗,对两个大姑娘家来说,可就麻烦了。
  “那怎么办?”芬芳看著冷御风。
  冷御风回应芬芳:“管姑娘,需要请大夫吗?”
  “不用了!”管红月的双手按在肚腹上。“芬芳,你陪我去茅厕吧。”
  “嗯。”芬芳赶忙扶著管红月站起。
  管红月拖著步子走路,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在掌柜的指点下,她们由后门穿过一个庭院,走过一片空地,来到僻静的茅前。
  管红月放下原本抚在小腹上的手,走前又走后,东瞧瞧西看看。
  “小姐,你不痛了吗?”芬芳纳闷了。
  管红月小小声的说:“我刚刚是假装的,我准备在这里逃走。”
  “逃走?”这几天来,小姐一直没有动静,芬芳还以为她已经打消了念头。
  “趁著现在没人,你快去马车上将我们的包袱拿过来。”
  “小姐,你打算逃去哪里?”该劝的该说的,芬芳不知苦口婆心了几次,无奈小姐一句也听不进去,坚持不嫁给赵公子。
  “人海茫茫,总有我们容身之处,而且这次我带了不少银两和手饰,够我们过好几年了。”
  “万一赵家去找老爷理论怎么办?”芬芳的秀眉锁上浓浓的愁云。
  “赵家用生意上的手段来逼迫我爹,这跟强抢民女有何不同?我绝不能如了那赵群的愿。”
  “可是……”
  “别再可是了,你快去拿包袱,不然我就丢下你,自己一个人走!”
  芬芳无法可想,只能遵照办理。
  她蹑手蹑脚的,频频左右张望,还没开始做坏事呢,脚步就已不稳。
  来到马车旁,她弯下身,想偷偷进入马车里取走包袱,身后却传来低沉的声
  音:“芬芳姑娘。”
  她整个身子震了一下,心口狂跳著,回过头,嗫嚅的说…“狄……爷……”
  “有什么事吗?”狄剑晨问,
  冷御风从客栈里看见鬼祟的芬芳,起了疑心,于是要狄剑晨出来探看。
  她惊吓著,“我……”咽了口口水,想著说词,“这个……”眼眸垂得低低的,就怕狄剑晨看出什么破绽。
  狄剑晨看出她的慌张,却耐心的等著。
  “我……小姐她不小心把衣衫弄脏了,要我找件新的衣衫。”
  “嗯。”狄剑晨微点头,转身走回客栈。
  芬芳喘著气,赶忙拿出包袱,小小头颅垂得低低的,以小跑步的速度往茅厕的方向走去。
  冷御风吃完饭,嘱咐阿福准备出发,却久候不到管红月和芬芳。
  “剑晨,她们去茅厕,应该去很久了吧?”
  狄剑晨和冷御风对看了一眼,两人同时往客栈后方急奔而去。
  这茅厕前哪还有她们的身影!
  两人在客栈里里外外寻了一圈,仍是没有她们的踪迹。
  冷御风拦下路过的掌柜,“大叔,有否看见与我们同行的两位姑娘?”
  “两位客倌,我看到她们往后面巷弄走了出去。”美丽的姑娘总是让人记忆深刻,掌柜的怎么可能忘记。
  这是怎么回事?冷御风道了谢,思索著这一切的变化。
  “剑晨,你认为呢?”
  “也许,管姑娘带著芬芳去街上走走。”
  “应该说她们是逃走吧?”如果管姑娘真的不见了,不但他的千两银子飞了,火龙堂的名声也会因此而蒙受巨大伤害。
  更重要的是,万一她发生了什么意外……
  “事情透露著不寻常,还必须调查清楚。”
  “要不是刚刚瞧见芬芳的行为鬼祟,我会以为她们是被掳走,而不是逃走。”冷御风执著扇柄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著掌心。
  “是逃走,抑或是被掳走,还不能下定论。”狄剑晨谨慎个性,不妄下断言。
  “难怪管老爷肯出千两银子,看来我太低估了这件镖案。”原以为简简单单就能赚大把银子,看来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好像有点棘手。
  “二爷,我们分头去找人。”
  “唉!找吧,无论有没有找到人,日落前一定要回来客栈。”大热天的,他实在懒得动,现在却必须到大街小巷去找人……唉!他怎么这么命苦。
  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各种摊贩都有。
  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著两位小姑娘的好奇心,一下在胭脂花粉前停留,一下子看看各式布料,一下又挑选古怪的小玩意,吃的玩的,样样都能引起她们的流连注目。
  “小姐。”芬芳紧紧勾著管红月的手臂。
  “什么事?”管红月正目不转睛的看著那一串串香甜的糖葫芦。
  “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落脚?这样在大街上,会不会一下子就被冷爷和狄爷找到了?”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一从客栈里偷溜出来,她就像只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对什么都新鲜好奇,差点忘了她们后头还有追兵。
  “小姑娘,两文钱,买一枝吧!”老伯伯拿起一串糖葫芦叫卖。
  “嗯!给我一枝。”管红月馋涎著嘴角,兴高采烈的接过糖葫芦,并从腰际的锦袋里拿出了两文钱,交给卖糖葫芦的老伯伯。
  她一手拿著糖葫芦,一手想将放银子的锦袋系回腰间,拿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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