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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荒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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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黑龙连刺五枪。每一枪都用了十成功,但束到壁虎身上,如触金铁,毫无用场,被迫得退近岩边了。

无法再退啦!再退只会死路一条,壁虎突然一口咬住枪尖,左右猛扔并往前冲,把她震得左右飘荡,立足不平,只感到足下一虚!

“不好!”她惊叫,两手用力向下压,人突然弃枪上窜,手足一登,用燕子穿帘身法掠过大壁虎顶门,穿落大壁虎身后去了。

大壁虎往前冲,轰然一声,岩壁崩塌,它咬住盘龙枪往下飞落,草原黑龙惊出一身冷汗,展出轻功往南飞掠,如果再碰上怪物,真要丧身此处了。

直奔至永春往上攀升处,幸而没有怪物出现,永春正汗流夹背,接近岩顶了。

她神色紧张地在上边戒备,四方查看井无异状,天空,日色已到未牌末,不早了,万里无云,风不大,仍感到气温很高,九月天了,该冷啦!

高空中,有五六头兀鹰在极高处写意飞翔,这是大雕,一种凶猛的巨型乌。

她喘了一口大气,解下了腰带往下一伏,伸下带说:“抓住?我拖你上来!”

永春收了刀,抓住带子,他已无力挣扎,任由她拉上,到了岩上,他擦掉额上大汗,说:“命也又被你捉住了。”

她冲动地抱住他,只觉一阵激动,抱得紧紧地,心中一酸,眼中一阵模糊,重生的喜悦,产生了莫名的悲哀,这鬼女人,也竟然流泪了,在千军万马冲杀,血肉横飞中,她没流过半滴眼泪,甚至没产生过其他感情,但这时,她流下了罕见的泪珠。

永春身材比她高,他看不到她伏在他胸前脸上的表情,他感到奇怪,为何这次她反常,未动手打他,或者讥讽呵责?他轻抚她头上的绣巾,说:“你不该追到盐泽中来,这荒野中的绝域,你不是不知道,何苦不放过我?我是怕被你追及,所以走绝域避免你追到的,唉!差点儿你也陷死在这儿,何苦来?”

娇躯一阵颤抖,激动地叫:“永春,你还忍心说这种话?你……你……”

他一惊,发觉她在擅抖,和激动的急促声音大异往昔,猛将将她的脸抬起,惊叫道:“天威!你流泪了?你……”

相处了将近十年,他没看到过她流一滴眼泪,她是个心如铁石的女人,没想到今天竟然出现了奇迹,是为了曾在死里逃生么?不见得,近十年来,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死神召唤生死须臾间,她不但不软弱,反而更凶狠,总之,今天真的反常!

女人必竟是女人,她感到她平时罩上的坚强外衣,仅是一种用以掩饰内心的不安,因而变态的虚伪表现,今天在恐怖的境遇里,终于暴露出她的软弱本性了。

他苦笑着用衣袖替她温柔擦去眼泪,说:“天威!我很抱歉……”

她一时难以控制自己,抱住他饮泣起来,他也抱紧她,颤声说:“天威尽情地哭吧!人的眼泪有时不需要流下来的,那会让你好受些,你压抑得太久了!”

许久许久,她方平静下来,低声问:“你受伤了,伤口怎样了?”

“不打紧,是箭伤,还好!”

“箭伤?你和谁……”

“就是那晚冲杀时流矢,这两天倒未恶化。”

她长叹一声,充满了绝望表情,幽幽地说:“在生死关头,身负重伤,你仍然不顾一切危险逃亡,可想你多么想念妻子了,我错了,世间的事,我所知道的太少啦!出险之后我送你入关,我也该在天岩海角找我的归宿了,走!前途险难正多,不知有否那一天?”

“谢谢你,天威!”他捧起她双手,亲她一下!

她浑身一震,但没作声,睇注他半响,方转身躯,一边说:“永春,不能再往南走了,必须从东西冲出!”

今晚恐怕难以出困,这鬼地方真可怕,到处有洪荒的异兽横行,恐怕此行凶多吉……”正走间,天空中一颗他黄彩带青蓝斑点的流星,以奇急的凶猛落势,从偏西处斜飞而来,越来越近,也越变越大,离两人上空百十丈,竟然左右合抱,从两人脑后急急的飞下了!

流星没有声音快,破空之声先一刻到达,怎瞒得了草原黑龙?她猛一把将永春推倒,一声娇叱,闪电似撤下寒芒暴射的长剑,旋身一剑狂挥!

“嘎”一声惊啼,剑过血溅,一支雕比手掌还要大一倍毛爪。

草原黑龙一击而中,砍下了一支鹰爪,摇头道:“这畜生好阴险,厉害!”

永春爬起一看,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爪大二倍于人手,爪尖象铁色,经骨毛如钢羽,还在不住的抽搐扣动,要被抓住,乖乖!不骨裂肉散才怪。

二人抬头看去,受伤的巨雕飞走也,高空中,五六个小黑点慢慢在盘肇,是雕,飞得太高,看不清。

“他们不敢下来了,要真下来确是麻烦。”她收剑说。两人向东走,约有五六里,无法再走了。

前面是无数沼泽形成的大盆地,站在摇摇欲坠的崖壁上,可以看清廿里内景况,委实令人心惊。

“天威,我们由原路退出这鬼地方。”永春气结的说:“不可能,同样危险,天快黑了,洪荒异兽快出来了。”

她将刚入沼泽时所遇的怪物说了,又道:“水藻出现的怪物,定是一种巨龙,别说是人,铁打金钢也无法和他们拚斗。”

“我们怎办?”他慌了,急问。

“顺崖向南走,找方向脱出沼泽,我在前开道,拔刀戎备,小心大壁虎。”

两人心惊胆虎的向前走,“哗啦”一声崖塌了一大段,接着“轰隆隆”连声狂震,水花飞溅。

两人大惊,不敢再崖走边,少向里靠,快步急走。

夜临了,两人在一处高罔上露天而宿,一夜中目不交睫,度过了慢慢长夜。

这一夜,是他们一生中难忘的一宵。四面八方奇异的兽吼鬼啸,此起彼落,那飘浮不定的鬼火,像是活的一般,倏忽而来。突然而隐,令人闻而心惊胆落。

二人背向而坐。提刀持剑凝神提防,经过白天的惊吓和一夜的疲劳,等天色发白时,二人都感到体力不胜负荷,疲备万分。

有好几次清楚的听到沉重爬行声接近至五丈之内,幸而不久又自行退出,腥臭之气令他们血液几乎凝结,精神几乎要崩散啦。

二人在紧张恐怖中度过一宵,次日再鼓勇南行。

卯牌末,他们找到一条通向东面的山脊,便折而向东,右侧廿余丈之下,有一条半里宽的山沟,不时可以发现五颜六色的池沼,不时冒出水泡来,腥气触鼻,中人欲呕,不用猜,这水是不能食用的水。

对面,是向南境蜒而下的山脊,比这一条山脊更高五六丈,也更宽广。

他们要往东,越早出险越好。在红日升起后不久,头上高空便出现了雕影,飞得极高,盘旋不去数量已增至十余头了。

草原黑龙的水囊和食物包,早已被乌云盖雪宝马带走,二人全靠永春的水囊济急。食物也仅剩下不足二斤的肉脯,水仅小半囊,不足二斤,红日一升,寒气渐消,也逐渐炎烈如不在今午左右脱出绝域,必将饥渴交迫而死。

他们所走的方向是正东,三十里外有人,但他们不知道,仍急急向那儿赶。

更远处,约六七十里左右,也有人,正向绝域中急驰,那是哈伦佛和旋风虎,骑住骏马伏鞍狂飞。

二人之后二里地,是中原和海蕙姑娘,正飞骑狂赶。紧追不舍,鬼使神差父子俩,对向而进。

哈伦活佛与旋风虎并骑狂飞,正进入了灰白色绝域,一面伏鞍策马,旋风虎一边说:“圣僧,依我之见,还是不要冒此不必要之险好些。”

“依你之见如何?”哈伦问。

“诱他们至红盐池,让神箭红熊勒伯克收拾他们。”

“谁知道勒伯克在不在红盐池?你们这几个家伙飘忽不定,各怀另谋,根本不会在红盐池找到你们的,而且,小狗神箭通玄,勒伯克真能胜他?靠不住。”

“你引他们进入盐泽死域,万一连你我也身陷入内,岂不同归于尽?”旋风虎说了他所担心的事来。”“不会的,”哈伦极有把握地答,又道:“这一带我熟。何处有怪兽,那儿有凶险,我已摸清了,跟我来,没错儿。”

三十里外的那一群人,大多是熟面孔,竟然是十猛兽的八头兽,全在这儿聚会了。

这儿是一处小山丘,向东的山脊在这儿断了,谷底像是十字路。有四条山路向四方延伸,一走西南,一向北,一向东。

东山四十里。就是东面草原,也就是哈伦活佛和旋风虎进入的谷道。有几个庞大笨重的怪兽出没,但晚间方出外觅食。白昼潜伏在水中,不受惊扰不会出水伤害人畜的。

这处十字山谷大有百十亩,十分平坦,没有沼泽,看去像一面奇大的灰白色旗子,寸草不生而且光滑。

北面崖壁高约三十丈左右,近地平面处有一座灰白色巨石,挡住了一个五六尺见方的大洞,洞前原有一个巨石挡住,这时已经搬至洞口,须绕过巨石,由左边方看见洞口,他方向皆不会发现那儿有洞。

巨石前,站了五个人,仅有一个生面孔,另四人是火眼狻猊史域,金钱豹潭英,白妖狐令狐兰,与青像马哈赤,生面孔是一个身材瘦小大眼尖嘴的中年人,身上穿了一袭青灰色画有金色条纹的怪衣,迎风飘飘,内插金色劲装,内腰带上插了一把金色的三尺长合金鹰爪,四个爪尖可以伸缩乃是极霸道的外门兵刃.

这人是大漠金雕蒲文安,早些天他曾和草原黑龙袭击盐海子,由草原黑龙收拾残局,他光溜了,原来窜到了这儿!

五个人中,仅青像马哈赤是蒙人,他与蒲文安交情最深,一大一小一胖一瘦结成了一夥。

十猛兽中,共分为四伙实力最强的是火眼狻猊与草原黑龙,但草原黑龙目下不在,他成了孤家寡人.

人最多的一夥,是两个蒙人两个汉人,便是旋风虎德苏泰,神箭红熊勒伯克,灰狼仇升,蓝貘许司马,除了旋风虎,另三人正在五人的对面五六丈外,正各撤兵刃虎视耽耽,其中一人是生面孔,就是神箭红熊勒伯克.

家伙身高八尺以上,有两条粗腿,和下阔上小的壮实身躯,尖脑袋,长大鼻,一头红如火赤的短发,在脑袋上根根矗立,长相吓人,乍看去,像一头站立起来的大熊,他站在那儿,拉开一张铁臂大弓,足有六尺长。弓弦是九合金丝所制,看外表,定然是五个力的弓,弓有五个力,该算神臂弓一类狠家伙了。

他侧身斜立,双足泰然地分开,若无其事地半引弓弦,左手附顶伸食指轻扶三枝铁杆雕翎箭,右手五指扣弦,搭住三枝箭弦,普通人要三指扣一箭,他五指扣三枝.

箭也够吓人,比普通箭长一尺,羽是三茭,乃雕翎所制,别的箭虽号称雕翎,其实是鹰羽,已算得上是上品了,他的箭翎确是雕羽所制的。

他的箭簇也不一样,没有倒钩,而是三茭,三枝箭有一枝是钝的,中间可看到一个小孔,另一枝是扁的,略成弧形,像是用来撬物,撬弯了的箭簇。

他背上有个箭囊,腰上也有一个,腰带上更插了一把腰刀,在引弓之际,衣袖特大,似乎是连住下裳的,看不见腰中箭囊,箭的形状不让人看见,仅背上的箭囊让人看见,那是普通的三茭箭!

看情形他们可能是闹翻了,神箭红熊的箭尖,正对住前面五个人。

火眼狻猊史域已在身前斜指,正运功护身,剑上发出慑人心魄的震呜,徐徐发话道:“许司马,如果我是你,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蓝貘许司马右手挟住三股托天叉,冷笑道:“如果我是你,还是乖乖将洞中的珍宝多分给咱们三份免得伤了和气”

金钱豹谭英怒叫道:“呸!你们凭什么?洞中的珍宝乃是咱们在大漠三十余年的心血所积,怎会分给你们?这些年来,你们也曾进关,掠来之物你们曾又分给了谁?”

灰狼仇升接口道:“问得好,请教,那次进入凉州,城东那一批金宝无故失踪,谁取走了,大前年劫掠挺安府一批宝还在半途失踪,谁取走了,彼此心里明白,哼!你们三夥人计算我们,以为咱们是死人么?你们可错了,终于被咱们找到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咱们不为己甚,放公平点老兄,免得被人笑咱们巢里反!”

火眼狻猊冷笑道:“姓仇的,你的主意不坏,可是没有人要听你的。”

神箭红熊阴森森地说:“姓史的,我勒伯克第一个要听!”

火眼狻猊呵呵一笑,静定地说:“勒伯克,如果在百步外你说这种话,无人怪你,但这时相离仅有六七丈,你的箭最多能发三枚,否能在一击而中,尚在未定之数,你会后悔的。”

“我勒伯克作事,从来无可后悔过,这三箭,可毙你们二个人,还有机会再发三箭,后果你估量估量。”

一直未说话的白妖狐,突然插口道:“史大哥,何必多说呢?分一些给他们也就算了,反正我们即将返回中原故土,也要不了这么多财宝。”她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摘腰上擦汗巾。

神箭红熊箭尖向她缓缓移,沉声道:“骚狐狸,你最好少出花样,你那什么仙狐暗香少在这儿献宝,放下你的手”“怎么啦?你……”白妖狐怪声怪气地叫。

“无什么,别去腰中掏香囊,我的箭说要射你的界尖,我敢保证绝不会射错鼻摸,你信不信?”神箭红熊也怪声怪气地说,弓弦又复张了些。

白妖狐心中一寒,纤下突然也垂下了,说:“勒伯克,我警告你,你会落在姑奶奶我手中的!”

勒伯克撇嘴,说:“大嫂,放心啦!谁不知我勒伯克不好女色?你美,可是迷不倒我勒伯克,少说废话了,姓史的,别干嚎,你只消说肯与不肯,咱们等你说一个字或二个字,说!”

火眼狻猊冷哼一声问:“你要史某在你的箭下屈服?”

“不敢,随便你怎么说,我洗耳恭听你回音。”

白妖狐突然向山梁上瞧,咦了一声说:“咦!那二人是谁?”

所有的人全部侧脸向那儿看去,唯一不看的是勒伯克,山梁上,出现了一黑一青的人影,相挽相扶而行。

由山梁上正向下降的人,正是草原黑龙和祝永春二人,他俩将近谷壁,方看见谷下的人。

“是成大姐,”白妖狐脱口叫。

这刹那间,神箭红熊突下杀手,他听说来了草原黑龙,对方多了一个帮手,再不动手,可能嫌晚啦!

他从左至右一扭身子,三棵寒星已经脱弦飞出,快得肉眼难辨,无声无影三箭齐飞,箭到了五六丈外,弓弦方响,声如殷雷,震人心魄。

对面的五个人,事实上都留意着他的箭,火眼狻猊当然知道神箭红熊主要想宰他,他的神目确也值得骄傲,当对方弓臂一动,他已向右侧便倒,不等身子着地,竟以神奇的身法,足前头后向左点地射出,远出二丈外,双足一沾,一声长鸣,向对方掠去!

同一瞬间,“翁”一声奇异的箭鸣响起,他先前倒地处插着一枝劲矢入地尺余,箭杆仍在幌动。

也在同一时间,金钱豹心窝里立现出一个大洞,箭透心而过,射在后面大石上,火星直冒,入石五寸!

金钱豹身形一幌,胸前背后鲜血激射,“当”一声弧形刀落地,晃了两幌,张口吁出一口大气,眼一翻,仰面便倒,死了。

大漠金雕忽然上升,金色的衣衫乍展,“噗”一声,箭在他顶上掠过,一发之差,一命呜呼,他鬼灵精,身子只升起三尺,算定神箭红熊必定乘他上升时要他的命,他却只升三尺高,定下身形反向下降,足一沾地,身形前扑,三把金光闪闪的小飞爪,呼啸着飞舞而去。

神箭红熊料错了,三箭仅射倒了一个人,另四人已闪电般抢到,他来不及拔剑,直向急退!

灰狼一声大吼,狼牙棒向前一伸,截住了白妖狐。

蓝貘的三股托天叉,接住了火眼狻猊,这家伙功力少差火眼狻猊半分,但练得金钟罩已有八成火候,无有削铁如泥的神剑休想奈何他,托天又又够沉重,凶猛强悍势如疯虎。

草原黑龙也看清了这儿的人,大喜欲狂,降下崖壁,向这儿尖叫道“大家住手,听我一言,有话好说!”一面叫,一面挽起永春,如飞而至。

大漠金雕比神箭红熊快,三把小铁爪已把红熊闹得手忙足乱,左右急闪,好不容易躲过三把铁爪,大漠金雕已经到了,大吼道“狗东西,你死定了!”铁爪风雷俱发,连攻五爪。

神箭红熊已无有机会再发箭,更不敢用弓去架铁爪,如果被抓住,一切都完了,便拔刀厉吼,错开五爪,并回敬了三刀。

青象马哈身子沉重,当然少慢些,他的斩马刀一加入,神箭红熊便岌岌可危。

正激斗间,草原黑龙到了,他放了永春,拔剑娇叱道“住手!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激斗中,谁也不敢分心,少一大意,性命交关,所以无人理她,她僵住了!

这时青象恰好到了蓝貘身后,蓝貘刚闪过火眼狻猊五剑,还无机会还手,但火眼狻猊的剑,每一记都指向他的口眼和下阴,口眼是无法练成的要害,下阴则是他的罩门,都是致命的处所,剑尖如千百寒星,由这二处狂攻,托天叉有点招架不住。

青象一看机不可失,忽然一刀向蓝貘背腰上猛插挥去,刀长七尺,他的手特长,个儿本就够高大,两手用劲,伸开刀有七尺,刀风虎虎。

蓝貘够高明,感觉背腰劲风压体,叉尾后伸,蓦地旋身急挡,“当”一声暴响,刀砍中他的腰,同时也砍中叉柄,人向右一倾,几乎跌倒,身虽未伤,但胁衣破了,巨大的压力,以雷霆之力将他砍倒在地,他大吼一声,舍了火眼狻猊向青象展开狂攻。

火眼狻猊飘身撤出,一看对方三人已被缠住,唯一可怕的神箭红熊,已被大漠金雕迫得拨刀而斗弓箭无用,局势已定,用不着他插手了。

他向草原黑龙走去,惊道:“天威!你怎么这般狼狈?天!你在盐泽绝亡中出来的?”

她摇头苦笑,说:“一言难尽,里面是道魔鬼之窟……”

“你也在里面藏宝?”火眼狻猊抢着问.

“不!我的东西在红盐池,是永春误闯入内,我找他……”

火眼狻猊轻视地看了永春一眼,说:“哼!这家伙大概又跑了,是么?你不宰了他,总有一天你会毁在他手上,哼!也许有一天我会替你收拾他。”

“我的事你最好少管。”她不悦地说。

“是的,我从来未管你的事,别忘了,我们两是公认的一对,我也算为你好。”

“废话!你倒大言不惭,他们是怎么回事,自相残杀……”

火眼狻猊不作声,转眼向激斗中的三对看去,在转身的刹那间。左手一抬,一枚两寸长的三棱镖,飞旋着向永春射去,相距不到两丈,镖一闪即至,永春已委顿得手足一软,即使发现也无法问躲。

幸而草原黑龙是个有心人,她已从火眼狻猊阴森森的眼神中看出危机。猛地一剑振出,“叮”一声镖被崩开丈外,好险,她变色地叫:“史域,你无耻已极。”

火眼狻猊蓦地转身,凶狠地道:“你真不知好歹,史某是一番好意,你………”

“你这番好意只配喂狗。”她将身躯护住永春,破口尖叫。

火眼狻猊无名火起,他叫:“好!算我不知趣,自从你有了这小子,我被你冷落得够了,我问你,我们即将返回中原,你是跟我们走呢?抑或带着这活宝仍留在大漠?”

“什么。你们要返回中原?”

“是的,满都鲁回来之后,他做他的可汗,我们如果留在这儿,利害冲突,也许咱们会死在他手上。”

“胡说!你……”

“绝不胡说。你究竟知道多少事?眼前满都鲁要自任可汗,你还愚昧地替他出死力,将毛里孩的后路断了,河套内老可汗孛罗忽将被逐,毛里孩也不敢出来。也回不来,河套变成了满都鲁的天下,那家伙凶狠狡猾鹰视狼顾,更加上扎加思兰那反复无常的老狗,两人合谋,不设法弄掉我们才怪,明抢容易躲,暗箭实难防,我不愿在这儿任人宰割,回山西太行山找我大哥去,今天,咱们敞开来说,你值得我喜欢,我问你,你究要永春这小子还是要我,有我便无有他。”

“我不要你,也不要他,我要送他人关”她断然的说。

火眼狻猊徐徐举剑,沉声道:“我的大计已告诉了你,由你不得。”

“你想怎样?”她寒着脸问。

#奇#“除了你跟我走外,无可商量”火眼狻猊声音也够冷。

#书#“你在作梦!”她怒叫。

#网#“梦也罢,醒自罢,宰了这小子,跟我走,回中原共创基业,我会好好待你。”他举步迫进。

草原黑龙向身后的永春挥手,急叫:“永春,退!”

火眼狻猊一声长笑,扑上一剑点出。

草原黑龙一声娇叱,左闪出剑,立逐颜色,剑发风雷,三丈内剑气裂肤。

剑气罡风一发,后面的永春站立不牢,一声惊叫,被劲风震倒在地,爬起向后急急而走。

这时,东西谷沟传出如雷蹄声,红影乍现,两匹健马狂奔而来,那是红衣喇嘛哈伦活佛和旋风虎两人。

两人没想到这里有人,但他们的眼力奇佳,已看出是沙漠十猛兽,还以为他们在练武印证呢。旋风虎向这里奔来,大叫道:“诸位,准备,强敌到了,勒伯克准备你的神箭。”

没有人理他,哈伦活佛用千里传音之术大吼:“有一个人要找你十猛兽算账,为何不准备应敌?”

叫声中,人马已近。

后面里许。蹄音又起。

中原与海蕙狂追不舍,草原中追人,不会追丢,入了山谷,更不易脱身.两人不知这儿凶险,飞骑急赶。

追了二十余里,过了五六处沼泽。由于前面两匹马蹄声急骤,沼泽中深池水波微颤,地面震动。

两个人刚过了一个灰大型的巨潭,忽听身后潭水声如雷鸣,水花水柱齐冲,声势骇人,姑娘回头一看只惊她浑身发软,尖声叫道:“天啊!这是什么?”

中原闻声回头,也吃了一惊,那是一个上万斤的庞然巨物,水缸大的巨头象一条鳄鱼大嘴,浑身铁灰色的巨大鳞甲闪闪生光,正喷出两根水柱,从池中站起。

中原曾经见过三头赤委蛇,倒不太害怕.他说:“后路已断,唯一的办法是追旋风虎才有生路。快!”

“为什么?”姑娘讶然问。

“他们定然知道这一带的道路,所以引我们让怪兽截拦,我们如能追近,倒不会有危险,注意你的承影剑,斗怪兽,全靠他了。”

两人拚命加鞭,狂追不舍,旋风虎和哈伦活佛的叫声传到,中原还认为他们故意吓人,真那么巧吗?前面就有十猛兽?但十猛兽的喝叱声确已隐隐传来,不好!追到他们的巢穴中里了。

石崖下洞穴下,此时走出了十八名好汉,每一人身背一个大背袋,显然全盛了他们三十年来所收藏的珍宝,鱼贯而出。

中原和姑娘终于出现了,乖乖!共有二十九个人,大事不妙,他们还在练武哩。

中原取下弓箭,向姑娘叫:“蕙,你守住路口,我用箭射倒他们,他们有一个神箭红熊箭弓了得,千万不可接近,下马,在崖旁等候。”

姑娘下马,持剑闪在崖旁,中原飞骑直入,搭上了三枚箭。火眼狻猊不在乎,他向十八名大汉叫:“快!你们先走一步。”

十八名大汉拨刀在手,向中原驰来处急走,显然,那是唯一的生路。

中原以为大汉们是在截住他,蓦地大吼“十猛兽,接箭!”

弓弦狂鸣,箭啸刺耳,十八名大汉齐声狂叫,第一照面便倒了三人,人群四散。

中原再发五箭,方在众人百步外圈转马头,从左冲出,又连发五箭,再兜转坐骑回奔,来回冲了两次,十八名大汉只剩下两个了。

火眼狻猊这才发觉不对,带走宝物的人全被搁下啦,他怎能不急?忽然大吼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大家住手,强敌来了。”

殷雷也似的弦声,加上令人心血凝结的箭啸,终于将众人镇住了,同时应声跃出圈外,各自横兵刀戒备,并慢慢外撤,退出十丈外方行转头。

这刹那间,灰狼仇升狂叫一声,向右一冲,“砰”一声倒地,翻了两圈便气绝倒地,他的左胁下一枝狼牙箭横贯胁腑,怎能不死?

同一瞬间,蓝貘一声大喝.托天叉“铮”一声暴响,将一枝狼牙崩飞,从他耳旁擦过,带走了一方耳轮。

少后一刹那,三枝狼牙飞往白妖狐。

这鬼女人眼尖。已看出是中原,便知大事不妙,中原怎能放过她?她心中有数,蓝貘一叫,她便向地下一扑,三枚狼牙呼啸而过,连株似掠向神箭红熊身侧。

神箭红熊是行家,他一听到箭啸,便知来了敌手,便用弓一拨最近的一枝,要试试箭上力道,他目力超人,不然也不配称神箭,铁弓一拨,拨个正着,“锋”一声暴响。箭被崩走了,似呼溜出了火花,他只觉手臂一震,上身幌了幌。

“咦!这家伙好大的臂力。”他惊叫出声。

蓝貘以手掩耳,大叫道:“勒伯克,射他下马。”

神箭红熊心中一凛,不暇思索,拔箭立即回敬,“翁”一声弦呜,一箭脱弦,带着令人心血浮动的厉啸,向中原射去,其余的人,纷纷闪向巨石后端。

前面余里,海蕙满剑挡路,手中白虹闪闪,宝光耀目。

草原黑龙拖起永春,往后发足狂奔,由通往西南的山谷走了,走的是死亡之途。

奔出五里地,她想攀上崖壁,上崖往东走,可他已来不及,身后岩石之下,忽然出现了五头浑身灰白长毛,高有丈余,象人熊一般的怪物,两腿直立,咆哮着往前猛追,没有他们爬上二十丈峭壁的余暇了。

两人惊得顶门上吓走了三魂,她如果独自一人,或者可以上崖逃命,但今永春已支持不住,她怎能弃他而去,心中一急,便起抓他抛上背脊,背起狂奔。

怪物身躯巨大,但并不笨重,行走如风,在后面狂追,保持着十余丈距程,且逾来逾近。

“丢下我,天威,你逃生去吧。”永春挣扎着叫。

她一面飞奔,一面狂叫道:“永春,求求你别说这种话,要死,死在一处,我绝不独自偷生。”

行将精疲力尽,追得最快的怪物,已经到身后两丈之内,似乎可以嗅到怪物腥臭的呼吸了。

前面是怪石如林的崖壁壁左岸右边是红色的盐沼,她必须跃上丈余高的一块巨石,方可通过,她一咬牙,拚全力往上一纵,如在平时,她可一纵四丈毫无问题,这时可不行了就是一丈也力不从心了。

人在生死关头,会产生神力,她一纵之下,果然上了岩项.“天呀!”她惨叫一声,足一软,往左一栽,滚下巨石的左边只觉眼前一黑,跌入了一个大洞窟之中。

岩石后面,出现了三头猛虎一般狞恶的怪兽高有八尺,手爪的皮毛也是灰白色,连着后退,正匐匍在石后,忽在腾身石上站起,一声怪叫,往石上扑来。

真巧,她在千钧一发中倒下了,最先一头人熊也在这刹那间上了巨石与巨虎在石上相遇,两方不加索思,连声咆哮缠在一体,“砰”一声摔倒在石后另两头巨虎齐声尖鸣向地下的人熊进攻,杀时血肉横飞,毛扬皮裂。

另四头人熊也上了巨石,连声咆哮,立即加入血战。

草原黑龙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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