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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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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下来,柳家的情况他不会不清楚,心棠的能力,最多是让他们父女二人求个温饱,如今多了他,无疑是个负担;而她为了替负伤的他调补身子,总是不缺鱼汤肉食,更从不让粗茶淡饭有机会入他的口……
  生长在宫廷之中,珍馐美食对他而言并不稀奇,何况只是小小的汤食。他真正重视的是她为此而付出的心血,这份心意才是他珍藏一生的宝贝。
  “这不算什么。”柳心棠淡然回道。
  她是真的这么认为。
  山珍海味想必他已尝尽,她只怕委屈了他。
  “谁说不算什么?救命大恩可不能等闲视之,我一直在想该如何回报你。”
  “回报?”她愣愣地看着他,像是一下子不能理解它的涵义。
  “是啊!你对我好,我心里明白。一直以来就是你在付出,总该换我来为你做点什么,只要你说的出口,我就办的到。”
  好自负的口气啊!
  然而为什么这些话听进耳中,却令她备觉酸楚?
  父亲的话在此时浮现脑子,又一次证明她的自作多情。
  他是尊贵的,她算什么?拿什么去高攀人家?就因为这样,所以她必须乞怜他的恩赐?他是不是这样想的呢?
  “你期许我有什么反应?欣喜若狂?还是感激涕零,叩首谢恩?”悲愤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她不顾一切的喊道。“你以为我救你图的是什么?你以为这些日子我对你好,贪的又是什么?你太小看我了,我就算什么都没有,至少还有一身傲骨!”
  朱允淮听傻了眼。
  “等……等等!心棠,你恐怕……”
  “不要再强调你多有能耐,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稀罕,因为我真正要的,你给不起!”一口气吼完,她远远跳开,不给他任何挽留的机会,悲伤地夺门而出。
  “心棠!”他没多想,立刻追了上去。
  他只是单纯地想表达她对他的意义,以及他能够毫无保留将自己的一切全都交给她的这份诚挚,却没想到会伤了她,更没想到她如此纤细善感。
  “别走,心棠!”追了数步,他拦下她。
  “你走开,不要管我!”爹说的没错,谁教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受了伤也只能说自己活该,他毋须理会她。
  朱允淮转过她倔强的纤肩,盯视着她泪眼汪汪的模样,直到两颗清泪凉了下来,他心疼地抬手拭去。“你要什么?心棠。”
  什么样的渴求令她悲伤若此?她不说,又怎知他给不起?
  泪水落得更凶,她咬着唇硬是不肯哭出声。
  他还是不懂吗?她根本不需要他回报她什么,因为她付出的是感情,那不是任何有形的事物所能报偿的!
  “我什么都不要,你听清楚了没有!有权有势是你家的事,别拿它来羞辱我。”她已经够难堪了,别再践踏她的感情了,可不可以呢?
  绕肠的叹息低低逸出。“包括我吗?你也不要?”
  “我不──”巨大的泪凝在眼眶,她怔愣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连我都不稀罕吗?”
  柳心棠跌退一步,像是受了极大惊吓,楚楚堪怜的小脸满是深怕受到伤害的脆弱。“你不会是认真的……这不可能……”
  这一刻,他终于肯定了──
  她,要的是他的真心!
  小傻瓜呀!她难道不知道,他的心,早在第一眼凝眸相望之时,便已交给她了吗?
  “没什么不可能,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能给。”之所以不表示什么,是因为不够确定她是否有心,他不愿强迫她,而今既然她亦有情,那么他便说什么都不会再放开她。
  “你……你……”这是梦吗?他会对卑微的她动心?“别开这种玩笑……别戏弄我……如果你不是认真的……”
  朱允淮没等她把那段零零落落的话说完,探手一抓,柳心棠猝不及防地跌入他怀中,不等地反应过来,双唇便坚定地压下,掠取了那抹甜美嫣红。
  他不想多说什么,一切就交由她去感受、去判断吧!
  温热的唇舌浅尝轻触,怜惜她受了惊的灵魂,指尖轻轻柔柔地滑过娇容,绕到头后,托住她的脑后,感受到她放松了心弦,幽迷浅醉地合上秋瞳,他深深地物了下去,舌尖毫不迟疑的探入她柔软的唇腔,完完全全席卷了她。
  他吻得热切,她回应得青涩;他以两相缠嬉的唇舌,教她领会微妙的旖旎情醉,她以痴柔的付出,教他明了今生无悔的情牵──
  好一会儿,他松开她,俯着头与她螓首相抵,鼻尖几乎碰着她的,吐出的气息轻洒在红晕未褪的娇颜上。“仍是怀疑我不够认真吗?”
  “我……不知道……”她好迷悯。
  他的吻,是那么真挚;他的怜爱,是那么真切;熨贴在唇上的热度,是那么真实,狂悸的灵魂无法平息……她真的不知道,能否信他……
  “相信我的心,有这么难吗?”他捧起娇容,柔声问。“告诉我,你在顾虑什么?”
  “你……你的身分……我太卑微寒伧,匹配不上……”
  朱允淮抬手掩住她的唇,没让她再说下去。“皇亲贵胄又怎么样?外在的差距一点也不重要,我就是要你,谁也阻止不了!”
  光是知晓他贵为皇亲,就让她有这种反应了,那她要是知道他不仅出身赫,而且还是当今太子,她不就要昏倒给他看了?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只要你不嫌弃我,为婢为妾,我都心甘情愿,只要能留在你身边……”
  朱允淮皱了下眉。“谁要你为婢为妾!我可是打算明媒正娶、珍宠你一辈子呢!不许妄自菲薄,听到没有!”
  “允淮……”明眸泛起感动的泪光,就算他只是哄哄她,她也心满意足了。
  “傻瓜!”朱允淮宠溺地亲亲她的额心,收拢了双臂与她紧紧相拥。
  “你还没告诉我,你要什么呢!”他明知故问,拈起她一络鬓发在她脸上拂弄,语带戏谑。
  “你……讨厌啦!”她羞得直将脸往他胸怀藏。
  “我讨厌?嗯?”他犹不放弃逗弄她,顺势将脸贴上嫣颊,温存地含住她小巧的耳垂。“我要是真那么讨厌,干么还要为我哭得凄凄惨惨的?”
  柳心棠很想抗议,偏偏一阵阵的酥麻感教她连发声都觉无力。“你……别调戏我!”
  “行!那就说实话呀,否则──”他以行动代替接下来的话。
  扣在纤腰上的手往上移,覆上她柔软的胸房……
  柳心棠倒抽了口气。“别……好嘛、好嘛!我想要一个丈夫,行了吧!”
  朱允淮愉快地低笑。“当然行,正合我意呢!”他轻咬了她细滑的颈项一口。“我毛遂自荐,姑娘将就些,可别嫌弃才好。”
  “你好坏,笑话人家!”听出他话中的取笑意味,她娇嗔地捶打他。
  “还没嫁过门就想谋杀亲夫啊!”他分毫不差地扣住挥来的绣花小拳头,乘机倾上前在她唇上偷了个香。
  “呀!”她惊叫一声,红透了嫣颊。
  “你们……”迟疑的嗓音飘了过来,惊扰了浓情蜜意的两人。
  “爹!”
  “老伯!”
  像个当场被逮着的偷儿,小俩口同时松了手,弹开一步。
  当着老父的面“轻薄”人家的女儿,朱允淮纵有再厚的脸皮都难免心虚;至于柳心棠,那就更不用说了,漫天红霞烧烫了娇容,现下要是有个地洞,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棠儿,你……”柳老爹看着女儿的眼神满是不谅解。
  难道他说的话她全都没听进去?
  这种富贵人家的子弟,一时兴起,可以和她玩玩,哪天要是腻了,他们也拿他没办法,到时流干了泪,也没人会同情她,她怎么就是死心眼,偏要深陷?
  “爹……”柳心棠低唤,羞愧地垂下了头。
  爹说的,她不是不懂,但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呀!她还能怎么办呢?就算将来心碎,她也认了。
  能有一刻欢情,她便已知足,是她自己傻,她不会怨谁的。
  “别怪心棠,她并不轻浮,是我情不自禁。”朱允淮不忍她受苛责,站出身来将她护进怀中。“如果不是已认定她,我不会坏她清白,我们两情相悦,请相信我的诚意,也请成全我们。”
  其实他大可不必说这么多的,倘若他真要心棠,谁都奈何不了,但因对方是心棠的父亲,他在乎心棠的感受,连带的也必须得到她父亲的认同。
  “你……”柳老爹神情复杂,似乎在犹豫该不该相信他。
  他的态度看起来很真挚,这么一个器宇轩昂、落拓不凡的人,实在不像是个薄幸之人,他能将女儿放心交给他吗?
  “你们……真的可能吗?”门第之见,是他心头的疑虑。
  “没什么不可能的。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他松开柳心棠,潇洒地拉开衣摆,单膝脆地,语调清朗地起誓。“过往神明同证,我朱允淮此心长系心棠,负尽天下人,也定不负她,不论往后情势如何演变,今生今世,她都是我唯一认定的爱妻!”
  “允淮……”柳心棠没料到他会有这般真情至性的言语,一时凝咽难语。
  “别光看着我,你倒是说说,要不要嫁我呀!”
  “嫁,我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永远是你的人!”她情难自己,扑进他怀中紧搂住他。
  柳老爹见着这情况,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双小儿女,怕是已难分难舍了。
  没法儿,他只有劝自个儿乐观些。
  他倾上前扶起他们,问了句:“你真的会好好疼惜我的女儿?”
  朱允淮不曾迟疑。“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珍宠她。”
  “那好,我将棠儿许给你了。”
  朱允淮露出微笑,自怀中取出一只晶莹澄澈的白玉蝴蝶,亲手系上她纤细的颈子。
  “这是──”她愣愣地握住颈下之物,抬首看他。
  朱允淮拉出领内一模一样的白玉蝴蝶,温柔地解释道:“它是一对的,今日我以白玉蝴蝶为信物、令尊为见证,你我各执其一,定下名分,你已是我的人了。”
  “嗯。”她满心甜蜜地点了下头。
  在心底,她早已悄悄起誓,这一辈子她都要守着他,不离不弃,魂梦相依……
  第三章
  暖暖的春风拂掠而过。
  朱允淮立于窗边,淡柔的轻风将他清逸无畴的白衣吹得飘飘袂袂,却吹不散他微蹙的眉心。
  他出神地敛着眉凝思,连房门悄悄被推开再合上都不曾察觉。
  “在想什么?”柳心棠娇娇柔柔地自身后环抱住他。
  “棠儿……”他回过身,欲言又止。
  “怎么啦?有什么烦心的事吗?”纤柔素手爬上俊颜,以似水柔情抚平他眼眉间的淡愁。
  “棠儿!”他情难自禁,扣住她娇软的小手,俯下头深深地吻住她。
  柳心棠微仰起头,娇羞地敌唇迎接他狂热的情潮,温驯的小手早已悄悄环上他的颈子。
  他深切地需索着,将柔软的娇躯密密实实地嵌入胸怀,饥渴地掠取她唇腔内的甜蜜,与他激缠的湿软小舌,勾动了难以平息的沈蛰烈焰。
  她如一摊春水,化在他的怀中。
  他无法自制,揽抱起她放入床上,颀长坚实的身躯随之压下,肢体火热交缠──
  她胸前的柔软正抵着他狂跳不休的胸膛,一番缠绵下,两人皆衣衫凌乱,他难以自制,唇舌占据了半褪兜衣下的那抹嫣红,热烈舔吭,自有意识的手往下移,游走在她雪白的大腿内侧,蜿蜒而上……
  “允淮……”她无意识的呻吟出声,陌生的渴求教她迷乱。
  老天!她在火上加油!
  一声声着迷的叫唤,令他想压抑都压抑不了,修长的手覆上她私密的热烫肌肤,拨动敏感的珠蕊,感觉到她身体的自然回应,长指更是毫无保留地长驱直入──直到碰触到那道弹性薄膜的阻碍。
  噢,该死的!他在做什么?
  朱允淮倏地僵直身躯,理智清醒了大半。
  棠儿是这般纯洁,他怎么可以……
  他抽回手,闭上眼,密密与她相贴的躯体不敢妄动,脸埋在她的颈畔,不断深呼吸着气,努力平息体内蠢动的欲望。
  “允……允淮?”柳心棠迷迷蒙蒙地睁开眼,搞不清状况。
  “噢,拜托,棠儿……你别乱动!”他懊恼地呻吟,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不去冲动地撕开她仅余的衣裳。
  “你──”她吃惊地瞪大眼,因为刚才那不经意的挪动,使得他们下半身更加亲匿相触,她清楚地察觉到那如钢似铁的压迫感。
  朱允淮苦笑。“放心,不会吃了你。”
  她值得他给予最深的疼惜与尊重,他不愿草率地委屈了她。
  “很辛苦吗?”她见他的额头都冒出冷汗了。
  “你无法想象的难熬。”话中有丝自嘲意味。
  “我不介意的。”她温柔的拭去他滑落的汗水。既然早认定自己属于他,他想得到她,她又何需犹豫。
  于是她主动拉起他的手,覆上她柔软的胸口──
  朱允淮像是受到极大震撼,俊容胀红,语调是惊人的粗嘎低沉。“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玩火的下场可是自焚哪!
  他现在只想剥光她的衣服,疯狂地占有她!
  “我不想有遗憾……”如丝如缕的幽怨飘出唇畔,她回应以的伸手圈住他。
  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止住所有的动作,抬眼望向她无怨无悔的面容。“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了,是不是?”
  柳心棠轻垂眼睑,敛去眸中的忧伤。“知道。”
  “你知道我会离开,而且先入为主的认定我会一去不回,所以才会甘心奉献一切,求个了无遗憾?”
  她轻咬下唇,不语。
  她知道他很不以为然,但他又怎知她内心的忧惶与无助呢?
  “你休想!我绝不让你抱着这种心态与我欢爱!”他像是被烫着般的跳下床。
  “允淮?”她坐起身,满心不解。
  “不,别过来,至少现在不要。”他出声阻止,同时退离数步。
  他目前暂时没有能力再抗拒她了,只要她再随便撩拨一下,就算天崩地裂,他都会不顾一切的立刻要了她!
  深吸了好几口气,他总算勉强地开口。“如果在得知你有这样的想法后,我还能接受你的奉献,那我就真的该死地混帐透顶了!我要你明白,我对你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未来的每一天,我们都有机会共享欢情,但不是现在,不是这种情况之下。你对我太没信心,那我只好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你。就因为我还没得到你,所以我不会甘心放手,用不着担心我从此一去不回。这样,是否能让你多少安心些?”
  “允淮……”此时此刻、此言此语,她如何还能再怀疑他?
  他明明可以占有她的,但他没有,只因顾及她的感受,这番用心良苦,教她怎不动容?
  “我可以过去吗?”她迟疑地问着。
  她好想拥抱他,好想表达她一腔痴狂爱恋。
  朱允淮轻笑出声,朝她张开怀抱。“只要你保证不弄得我热血沸腾、兽性大发。”
  柳心棠旋即投入他怀里,与他深深相拥。
  “我爱你!允淮。”不知不觉,她道出了口。
  “我明白。”他感动地亲了亲她。“既然如此,就多给我一点信任,好吗?我绝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嗯。”她柔顺地应允。
  他松开她,温存地拉拢她的衣衫,以防自己再度心猿意马。
  找了张椅子落座,顺手将她抱坐在腿上,圈住她纤细的腰身,他才又缓缓启口。“棠儿,你听我说,这是万不得已的,如果能够,我也不想和你分开,但是我的身分……比较特别,我不是一般的王侯将相,有些事情是由不得我任性的。”
  这一回的私自离宫已属不该,他可以想象宫里头如今怕是兵荒马乱、急成一团了。
  他身上有太多抛不开的包袱,这是他的无奈。
  但是对于心棠,他会坚持到底,只不过在这之前,得先请她委屈一阵子。
  “不必解释,我全明白。”柳心棠掩住他的唇,柔声道。“我会等你。”
  “谢谢你,棠儿。”他顺势握住她的手轻吻了下。“对了,顺道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
  旧礼不可废,一般平民百姓婚配尚且要合个八字,更何况是帝王之家。
  择妃一事难以轻率视之,如果心棠正好有个天定的好命格,那么要说服父王接纳她成为他的太子妃会容易许多。
  正思忖着,飘过耳畔的话语教他惊讶地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刚才是说辛丑年,六月十八,亥时,你确定?”
  “是啊!”有必要这么意外吗?
  “这么算来,你今年也正好二十?”
  “对。”她又点了一下头,心想,他该不会嫌她太老了吧?
  “哈!真是天意呀!好一个天定良缘!”朱允淮朗声大笑。
  “允淮,你在说什么?”她一脸迷糊。
  “我说,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而且是同一个时辰所生!这是不是就叫鸳鸯命?咱们注定是祸福相倚、生死同命,如果说我天生富贵命,你可也不差;若是我一生坎坷,你也得陪我受尽苦难、跑不掉了。你比较喜欢哪一个呢?”
  “无所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怎么样都好。”鸳鸯命就鸳鸯命吧!她甘心与他一世纠缠。
  “这是你说的哦!我可不容许你反悔。”
  “绝不后悔!”
  温存的依偎中,他们坚定了一世相守的信念。
  临去前,柳心棠依依难舍,与他交握的手始终不肯放。
  见她明明红了眼眶,却倔强着不让泪流下的模样,他拧疼了心,不由得将她拥入怀中,温存的细细缠吻,密密呵怜……
  “不许再辛苦的做针线活,要好好保重自己。就算真要做,也只许你为我一个人费心思,听到了没有?”他难得的霸气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显现。
  “嗯。”
  朱允淮满意地稍缓了神色,双手怜惜地捧着她的脸。“等我。”
  “会的,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她许下承诺。
  就在那一天,在凝眸相望的凄迷忧伤中,他们黯然两分……
  朱允淮回到宫中,恣意妄为的行止被皇上严厉地训诫了一番──
  “父皇,任何惩处,儿臣皆甘心领受,唯有一事,儿臣不得不明说。”不管父皇将会是如何的龙颜震怒,他仍将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尽数告知。
  果然,皇上的反应是一阵怒斥。“胡来!你乃堂堂太子,龙凤之躯,一名粗鄙村姑岂匹配得上?朕绝不容许你将随随便便的女人带进宫,乱了宫廷规仪。”
  “棠儿不是粗鄙村姑,她冰心灵慧,是儿臣心仪的女子。父皇前些日子不是要儿臣遴选太子妃吗?就是她了!除了棠儿,我谁都不要!”
  “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身为一朝太子,往后也会是一国之君,是何等的尊贵,未来三宫六院是你的宿命,怎可为了一个女人说这种没志气的话!”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帝王在感情上不宜有太深的执着痴念。
  “我不要什么三宫六院,我只要我的棠儿!父皇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那么儿臣斗胆请教父皇,这后宫满满的女人,全是出于名门、全是贵族千金吗?这当中,没半个来自民间?来自平民百姓?碰了这些女人,难道就不是辱没父皇龙体?”
  “放肆!”这会儿皇上是动了真怒。为了一名卑贱女子,居然连他都敢指责!
  “儿臣不过就事论事。”朱允淮无惧地回道。
  “你擅自离宫,朕都尚未问罪,还敢大放厥词!”皇上这会儿气得可不轻,但是面对钟爱的儿子,又狠不下心重罚,只好恼闷地道:“罚你闭门思过半个月,这期间不许擅自离开寝房半步!”
  “父皇!”朱允淮惊喊,却唤不回拂袖而去的皇上。
  好不容易熬过了半个月,他不放弃地继续争取,每一次都惹得皇上怒火横生、不欢而散。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分离近两个月了,噬骨相思磨得他几欲发狂,在最后一次的争执中,他不惜下了重话。“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无法拥有,那么我要这太子虚名何用?当上了一国之君又能怎么样?我情愿自己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只求和棠儿朝朝暮暮!”
  这番话震慑了皇上。
  在那之后,朱允淮没再来烦皇上,却成日将自己关在东宫之中,整天不言不语、失魂落魄。
  这是变相的消极抗争。
  皇上终究还是投降了。不忍爱子自我折磨,只得让步。
  基于安全考量,皇上说什么都不让他再任意离宫。但朱允淮不在意这些,他欣喜若狂,立刻差人前去迎接柳心棠。
  虽然迟了些时候,但他坚信她会等他!那是他们的承诺。
  他满心以为,自此之后,他们便能魂梦相依、白首不离。
  却没想到,他所等到的结果,竟是她从此不知去向、芳踪杳然……
  怨怀无托,嗟情人断绝,信音辽邈。
  纵妙手,能解连环,似风散雨收,雾轻云薄。
  燕子楼空,暗尘锁,一床弦索。
  想移根换叶,尽是旧时,手种红药。
  汀洲渐生杜若,料舟移岸曲,人在天角。
  谩记得,当日音书,把闲语闲言,待总烧却。
  水释春回,望寄我,江南梅萼。
  拚今生,对花对酒,为伊泪落。
  “纵妙手,能解连环,似风散雨收,雾轻云薄……”是呵,好一个怨怀无托,连环难解!周邦彦这曲“解连环”,该死的道尽了他心灵深处最沈的痛,一字一句,像是利针刺入心头,尖锐且疼不堪言。
  对棠儿的情、对棠儿的思念,正如连环,难解亦难断。
  想过要忘,却是换来“拚今生,对花对酒,为伊泪落”的结果。
  良辰好景,若无佳人相伴,好花好酒又有何用?
  整整一年过去了,深入骨髓的相思,已快将他逼得发狂,然而她人呢?她到底在天涯的哪一个角落?
  这当中,他不停的差人寻找,她却始终音讯全无,就像泡沫一般,完完全全自他的生命中销声匿迹,空留昙花乍现的美丽,留待他浅浅低回,凄迷绕肠……
  他不懂!这一年来,他怎么地想不透,她是这般痴迷的爱恋于他,声声凄柔的承诺还言犹在耳,她为什么不等他?
  他有种特别的感觉,她是存心躲他!
  若不是父皇看得紧,他早就按捺不住,出宫寻她去了。
  “棠儿、棠儿、棠儿……”他一遍遍喃喃唤着,每喊一回,心便疼一次。
  她究竟知不知道,愈来愈深沉的刻骨相思,已将他折磨得神魂憔悴?
  望着穹苍泛起的光亮,他知道又是一个无眠的夜过去了。
  揪肠悲涩的苦笑轻轻逸出。
  就算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又如何?唯一渴求的,却永远得不到……
  第四章
  月华初上,东宫深苑人声悄寂。
  手中的书看到一个段落,朱允淮探手取过一旁的参茶就口,想起自己已坐了好几个时辰,遂放下书本,揉了揉僵硬的颈子起身。
  时候应该不早了吧?
  他推开窗口透气,外头已然暗沈一片,掌起的宫灯暗影摇曳,迷离的幽光下,他见着几只飞舞的灯蛾,目光不由得被吸引住。
  一只灯蛾朝他的方向而来,飞入开启的窗扉,翩翩旋舞,尔后扑向桌案未覆上灯罩的油灯。
  不是未曾见过这幕情景,今日却特别震撼他。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他低低惚惚地轻吟。
  为了燃烧瞬间的耀眼璀璨,宁愿以烈火焚身为代价,这必须有多么痴绝的执念啊!
  傻!但傻得令人怜惜。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
  下意识抚上贴在胸口的白玉蝴蝶,脑海再一次浮起早已深镂骨血的娇容。
  这会是什么不寻常的预警吗?
  他与心棠会不会就如灯蛾般,唯有扑火,方能结束一生所追寻的美丽与浪漫?
  他愿为她燃烧,苦亦无怨,但是她呢?
  正失神凝思之际,一道清朗的嗓音传来──
  “臣朱玄隶,参见太子殿下。”
  朱允淮未曾回应,痴愣的目光移不开。烈火中,它已寸寸成灰。
  “啥事值得殿下全神贯注,瞧得目不转睛?”等不到回应,朱玄隶也很善待自己,自动自发地拉拉衣摆起身,主动靠了过去。
  这位胆大妄为、未经传唤便直入东宫内殿的临威王爷朱玄隶,正是朱允淮的堂兄,也是唯一能与他交心的知己。
  “飞蛾扑火……”他轻道,目光幽离。
  “这有什么稀奇,又不是没看过。”朱玄隶不以为然。
  “如果你尝过这种体无完肤的烧灼之痛,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啧,他这个太子堂弟还真是多愁善感。
  朱玄隶回应道:“是蛾,便逃不开扑火的宿命。”
  “是吗?逃不开扑火的宿命?”他陷入沉思。“如果这是我的宿命,纵使面目全非,我也义无反顾,只求圆了一世的梦──”
  他在说什么?允淮又在说什么呀?
  朱玄隶在心底用力地叹上一口气。“又想起你那无缘的心上人了,是不?”
  两人向来无话不谈,关于他那段短如朝露的美丽恋情,朱玄隶是知之甚详的,他一直是他倾吐心事的对象。
  也因此,朱允淮对柳心棠的感情下得多深,他再清楚不过了。
  “玄隶,你懂这种亘古痴狂,牺牲一切都在所不惜的深刻感受吗?”朱允淮幽幽抬眼,轻问。
  看吧,又来了。
  “殿下,这可难倒我了。要论风花雪月,没人比我更在行,但若论及海誓山盟……我除了会写这四个字之外,其余则是雾里看花,迷糊得很!殿下这不摆明了为难我吗?”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朱允淮苦涩地一笑。“难讲幸或不幸。你这样──或许也是一种福气。”
  没有了执念,便少了心伤,不是吗?
  朱玄隶忍不住摇头。说实在的,他真的是服了他这宝贝殿下了!从没见过这么痴情的男人,都一年了,还对一个早已销声匿迹的女人思之念之,无一日或忘,而且还有愈见痴狂的倾向……
  谁说自古帝王难专情?朱允淮这个未来天子就是个例外,天大的例外!
  比起朱允淮的执着认真,游戏人间、轻狂不羁的他,实在该惭愧至死。
  不过,大概他脸皮太厚了,自今依然周游在红粉堆中,逍遥快活得不得了,很难有羞耻感。
  朱允淮总说:当心报应,成天玩女人,总有一日会栽在女人手中。
  他笑笑的不当一回事。想他朱玄隶一颗心比铜墙铁壁更坚硬,谁打的动?他又不是温文多情的朱允淮,“报应”离他太遥远了。
  “好了,别说这么多了,咱们看热闹去。”他突然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热闹?”
  “今晚皇上设宴瑶心殿,怎么殿下竟然不知?”
  他的确不知道。朱允淮抿抿唇,不置可否。
  “你对宫里的事也未免太漠不关心了吧?难怪皇叔会要我过来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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