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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杯娘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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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可能没命可以享受你的洞房花烛夜了。”另一道声音突然出现,介入两人之中。
这声音是……“寒涛!”童云没有看见人,因为声音来自她背后,不过那声音确是寒涛。“救我!寒涛!”
“放开这位姑娘,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哼!你这白面书生能奈我何?老子怎么可能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强盗头子点住童云的穴道,将她半转过身,让她只能从眼角余光看到两人对打,不过这样就够了,那人确实是那天的强盗头子,而另外一人,也确实就是寒涛。
看来她真的误会寒涛了!
强盗头子才过几招后就不敌,负伤逃窜而去。
寒涛站在一旁看着她,久久不语。
“寒涛,你不帮我解开穴道吗?”童云柔声的问。
寒涛检起一颗小石子,弹指疾射而出,解了她的穴道。而在石子射出的同时,他也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寒涛。”她在解了穴之后急喊。
他停下脚步,可是没有回头。
“有事?”她因他冷淡的语气而觉得难过,她知道,他仍不能原谅她错怪了他。
“我很抱歉,寒涛,我不该误会你的。”她多希望他能回过头来让她看一眼。
寒涛仰天一叹,“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他纵身一跃,飞离这个院落,消失在夜色中。
“不!寒涛!”童云喊着,心痛的看着他离去。
太迟了?什么意思?他说一切都太迟了代表什么?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让他走,她做不到。
飞身循着他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童云决心非找到他不可。
第五章
那名寒涛匆匆来到一间小屋,闪身进入屋里。
“喂,我说书僮啊!你的动作快一点,如果我没猜错,童云跟过来了。”“寒涛”对着正在忙着的关书彤说,顺手撕下人皮面具,他的真面目竟然是司徒庭。
而在关书彤前坐着的,就是那名强盗头子,想当然他就是金洛风所扮。
现在,关书彤正在为他改装,还原成寒涛的身份。
“好了,大功告成。”关书彤利落的一拍手,站在金洛风的面前欣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够了,没时间让你自恋,我们该闪人了。”司徒庭拉着关书彤匆匆的从后门离开。不过真的离开了吗?只有他们知道。
金洛风好整以暇的拿起他随身的箫,走出小屋,坐上一块大石头,在月光下悠悠的吹起箫来,哀凉的箫声在这夜半时分听起来格外的凄凉。
童云在林子里失去了“寒涛”的踪影,正心慌意乱之时,她听到了箫声。
是他吗?
循声而至,她看见了他。
月光映照在他的身上,在他四周幻化成柔和的光圈,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面,但是这样就够了,她清楚地看见那俊美的脸上布满了幽幽愁绪。
她缓缓的靠近他,那箫声如泣如诉,似乎正在对听箫人陈述它的哀伤。
脚下踩到了树枝,凄凉的箫声嘎然而止。
金洛风缓缓的放下手,转过头来,他看见了她。
凝望了好一会儿,他随即撇开头,站起身准备离去。
“寒涛,不要走!”童云焦急的喊。
金洛风止步,但是没有转过身来,他背对着她淡淡的说:“姑娘深夜到此,若让人发现,恐遭非议,要是因此害姑娘进不了金家的门,那寒涛就罪该万死了。”
童云的心狠狠的一刺,自己真的伤他很深,是不?
“寒涛,对不起,我不该误以为你是那名强盗。”
“无妨,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什么意思?”童云听出他语气中诀别的意味,心惊的问。
“我曾说过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今日食言之过,还请姑娘谅解,不过不会再有下次了,请姑娘放心。”
“不要这样,寒涛,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但是请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让我好难过……我……”她呜咽一声,什么话都说不下去,她也发现,说什么似乎都是多余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伤心的转身奔离。
他不会原谅她了,她伤他太深了,他们之间真的……
她盲目的奔跑着,突然从身后被人紧紧的抱住。
“你要我拿你怎么办?”金洛风暗哑着声音,低低的叹道。看到她那么难过的模样,他几乎后悔如此欺骗她了,只是目前他还不能让她知道他就是金洛风,在他对金家的改造计划还没实现之前,他不能前功尽弃。
“寒涛,对不起……”童云哽咽的说。
“我不怪你,不怪你了,你别再哭,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离开呢?”
“你要离开?”她一惊,转过身来,因他执意要离开的消息而乱了心,没有注意到自己依然靠在他的怀里。
“不离开又能如何?徒惹伤心罢了。”金洛风环着她,低低的说。
“我说过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再错怪你了……”
“童云,你知道我所指的不是这件事。”他打断她。
“我……”她低下头,她知道,她当然知道,但是……
“什么都不必说了,我不想让你为难,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选择离开。”
“可是我不想你离开啊!”童云脱口而出。
“童云……”他深情的看着她。“你知道你说出这句话代表了什么吗?”
童云一惊,“我……”她无措的摇头,退出他的怀抱,慌乱的看着他。“我……”
“好了,好了。”金洛风复又将她揽回怀里。“我不为难你,不为难你了,为了你那句话,我不离开就是了。”
“真的?!”她惊喜的问。
“真的,我会像以前一样守着你,直到……你要我离开为止。”
“谢谢你。”她环住他的腰。她知道,自己喜欢上寒涛了,但是……传统的枷锁依然牢牢的捆绑住她,她无法挣脱。眼前,这样就够了。
童云晕船了。
生平第一次坐船,她吐得全身虚软无力,金铃在一旁伺候着,还一边安慰着她。
“少奶奶,很快就会习惯的,到了晚上您就会舒服一点了。”
晚上?!现在卯时才刚过,要她熬到晚上?!
纵使童云心里多么的不敢苟同,但是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金铃自说自话了。
“你下去吧!把盆子留下来就好了。”最后,她终于还是受不了金铃的叽叽喳喳,虚弱的开口要她退下。现在的她,只想要安静。
“可是少奶奶这样,金铃怎能放心离去?照顾少奶奶是金铃的责任,金铃必须……”
“必须听我的命令,而我说下去!”童云受不了的喊,而因这一激动,她又开始吐了起来。
“少奶奶!”
“下去!如果你不想害死我就给我下去!”童云知道自己这样有点不讲理,但是她要忍受身体的难过已经很痛苦了,还要她忍受精神上的残害,那不是很残忍吗?
“是,金铃这就下去。”金铃红了眼眶,匆匆的走出舱房。
唉!这下可好了,她可以想见门外一定又是一阵讨伐她的声浪了。不过她才没力气管那么多。
唔!一阵风浪过来,童云又是一阵翻胃的呕吐。
舱房的门被开启关上,童云受不了的喊,“出去,不要再进来了。”
“呵!听说金家的新任少奶奶是个专横又霸道的主子,看来似乎不假喔!”戏谑的声音传来,让童云一震。
“寒涛?”她虚弱的说。“我都快死了,你还在那边说风凉话。”
“放心,你只是晕船而已,死不了的。”金洛风笑看她这无理取闹的另一面。上前坐在床沿,揽近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不要,如果被其他人看见的话……”童云挣扎,又是一阵恶心,让她立刻不敢妄动。
“你还是乖乖的别动,否则难过的可是你自己。”金洛风得了便宜又卖乖。
“不要这样,如果等一下吐得你全身秽物……”
“没关系。”他才不在乎,其实看她这么痛苦的模样,他心里也很难过。
“真不公平,为什么全船就只有我一个人会晕船?”童云几乎吐得虚脱了。
“睡吧!睡一觉就会比较舒服了。”金洛风安抚着她。
“这么难过我怎么睡得着!”她摇摇头,随即立刻后悔做这个动作,呕的一声,差点连内脏都吐出来。
金洛风眼明手快的拿起盆子让她吐在里面,救了自己的衣裳。他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部,期望能让她好过一点。
“怎么会晕得这么厉害呢?我看我叫司徒来帮你看看吧!”他见状担心的说。
“司徒……是谁?”她有气无力的问。
“他是位大夫,是我的朋友。”“他也在船上?”
“这倒没有,不过我随时可以让他上船,他就在附近。”
“不用了,晕船又不是什么病,还用不上大夫。”童云拒绝。她自己就懂医术了,还需要劳烦别人吗?
“可是看你这么痛苦……”金洛风话都还没说完,童云又是一阵呕吐。
“金铃说到了晚上就会比较舒服一点。”她发现自己竟然拿金铃的臆测之语来安慰他。
“晚上?现在才辰时,你能熬到那时候吗?”他放下盆子,不信的看着她。
“怎么?为我心疼吗?”她开着玩笑。“我是为你心疼啊!好疼好疼。”他一脸认真的说。
“你……”她的心飞快的跳着。
“你懂的,是不是?”金洛风问。童云无语,她懂,可是……
“我不要求什么,我只要你懂,给我一句话吧!”金洛风要求。
“我……懂。”童云低语。
感觉自已被人紧紧的拥着,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睡一下,你会比较舒服的。”金洛风声音低哑,温柔的说。
“我睡不着。”“没关系,闭着眼睛休息。”
“嗯……”直到船身剧烈的一震,震醒了童云,童云才知道自己睡着了。
“发生什么事?”童云惊问,虽然睡过一觉身体真的感觉比较舒服点,但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无法下床。
金洛风蹙眉道:“别紧张,我去看看。”别是他所担心的事发生了才好。
“寒涛!”童云急喊。
“嗯?”“小心点。”她不放心的叮嘱。
“我会的。你也一样,不要随便下床,也不要上来,我去去就来。”他一完,转身离开舱房。
金洛风一出舱房,就见关书彤迎面而来。
“你们怎么上船来了?”金洛风问。“刚刚的震动……”
“我还以为你沉醉在温柔乡里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了。”关书彤虽一脸焦急,但还有心情调侃他。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金洛风追问,脚步也不停地往甲板上走去。不过他不用关书彤的答案,也不用亲自到甲板上看,由甲板上传来的惊叫厮杀声就可以了解,事情正如他所担心的,他们遇上了海盗。
“司徒也上来了吗?”金洛风问跟在身后的关书彤。
“我们一起上船来的,当我们在小船上正悠闲的钓鱼时,司徒发现一艘不明船只看起来不太对劲,就想先上船来给你一个警告,不过没料到他们的速度这么快就是了。”
金洛风了解,海盗的船着重速度,哪是他们那条破小船能及的。
“司徒人呢?”
“他在另一头。”“做什么?”“避难吧!”关书彤随便说着。
金洛风上到甲板,眼前的景象让人怵目惊心,只见所有的船员与金家的家丁、武师死的死,伤的伤,甲板上到处都是血迹与尸体,而所有的丫环,全部被捆绑在另一个角落,有的海盗已经迫不及待当众欺凌起她们,只听见不绝于耳的惨叫哀号声,还有海盗们的浪笑声和吆喝声,整个甲板上可说是一片人间地狱。显然的,战事已经在短短的一刻钟就结束了,如他所料,金家的家丁、武师根本不堪一击。
金洛风复又回到下头,现在上去无济于事,这些海盗等一下就会到下面来,一方面清点财物,一方面找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他必须先让童云离开,等到她安全之后,他才能无后顾之忧的对抗那些海盗,救出其他的人。
“书彤,想办法和司徒下船去,把你们的小船驶过来。”
“船就停在另一侧,目前为止还没被发现。”关书彤说。
“很好,我要你们先带童云到安全的水域等我。”
“你打算自己一个人对付那几十个海盗?”关书彤不赞同的蹙眉。
“你不信我应付得来?”金洛风故意说。
“信,我们当然相信你能应付,不过这么好玩的事,你就这么独自抢去玩,不觉得有点不够意思吗?”说话的是司徒庭,而他的身后,赫然就是童云。
“童云?!我不是要你待在舱房里别出来吗?”金洛风一见苍白着脸,一副摇摇欲坠模样的她,立刻上前扶着她。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躲起来?”童云摇着头,光是听到那些惨叫声,她就能想像得到上头是什么样的惨状。
“也罢!你来了正好。司徒,书彤,她就拜托你们了,务必帮我照顾好她。”金洛风将她推向司徒庭。“童云,你和司徒他们一起走,他们有艘小船,会带你到安全的水域去的。”
“不!”童云转身拉住金洛风的手。
“寒涛,我不走。”“你必须走!”金洛风以不容否决的口气道。“司徒,书彤,你们快带她走。”
“不。”司徒庭和关书彤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说。
“司徒?为什么连你也不了解?”金洛风不敢相信的看着司徒庭。关书彤说不他还能理解,但是司徒……
“自己的老婆自己保护,我们不保护别人的老婆,更不可能放着这么刺激的事不下去玩玩,你说对吧!”司徒庭说到最后,对着关书彤眨眨眼。
“就是说嘛!这还是我和司徒头一次意见相同呢!”关书彤立刻附和。
“你们……”金洛风看着他们,他了解他们的用心,但是……“你们不是那些海盗的对手。”
“那我们更不可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去对付他们。”
“好了,你们都不要争了,反正就是因为我,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寒涛,我不会走的,我不是弱女子,我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童云斩钉截铁的说。
“童云,我知道你懂武,但是这是在船上,你连站都站不稳,你要如何对抗海盗?如果你希望我们都能活着离开,那就听话,好吗?”金洛风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肩膀,神色严肃认真的说。
“寒涛……”童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是……可是她怎能……
“司徒,就当是兄弟我求你,替我照顾她,好吗?”金洛风看着司徒庭。
“不,司徒留下,还是由我护送嫂子吧!司徒懂医,等事情结束,他还可以顺道照料伤患。”关书彤说。既然非送童云离开,又不能丢下金洛风一人独自奋战,那么这是最好的安排了。
“好,就这么决定,我留下。”司徒庭也道。
“好,书彤,她就交给你了,务必保护好她!”金洛风将童云交给关书彤。
“寒涛……”童云不安的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这一别将不会再相见的预感?
“云儿,听话,别让我放不下心。还有,好好保重自己,要等我!”金洛风不舍的轻抚她的脸,终于不顾在场的两人,低头给她一个吻。
“书彤!”金洛风结束这个短暂的吻,将童云交给了关书彤,看着他们从另一侧离去。
“寒涛!”童云喊着,被动的让关书彤拉着。
金洛风看着她,直到他们消失在转角。
“你分明已经爱上她了,为什么不带她走?”司徒庭不解。
“我是爱上她了,但是我有我的责任。”金洛风承认。他那句“等我”是有其深意的,要等他把金家重整,要等他能以真面目、真实身份见她,要等他……
“唉!又是金家!”司徒庭叹了一声。“走吧!司徒,该咱们上场了。”
第六章
童云在关书彤的护送下,好不容易远离那艘船,在一处平静的水域上等待消息。
等待是折磨人的,直到黄昏日落,他们才看见两艘小船慢慢的接近他们。
“是司徒。”关书彤一看清小船上领航的人,立刻说。
“寒涛呢?”童云立即问。“没看见,可能在后面那艘船上吧!”关书彤蹙眉,心里隐隐觉得不对。
最后他们失望了,两艘船上都没有金洛风的身影。
当司徒庭跃上他们的小船后,童云立刻抓住他。
“寒涛呢?为什么我没看见寒涛?”“童姑娘……”他欲言又止,一身的血渍显得刺目,但是都不及他眼里的伤痛给童云的震撼。
“告诉我!司徒公子,寒涛人呢?”“司徒,你就快说啊!他人呢?”关书彤也急了。
“寒涛他……和海盗头子双双跌落水里了。”司徒庭终于说出口。
“落水?”童云茫然的看着他。“是的,海盗头子武功高强,与寒涛势均力敌,两人在桅竿上交手,结果一个大浪打来,就不见他们的踪影了。我也下水找过,可是水底暗流多,我想,他们可能被水流冲走了。”
“不!”童云大喊,站起身来就要跳下水,幸而司徒庭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放手,我要去找寒涛,也许他正在某处等着我去救他,你放手啊!”
“童姑娘!这样无济于事,寒涛在与海盗头子对打之前曾经告诉我,如果他有什么不测,要我们将你安全的送到金家。”司徒庭大喊。
“要将我送到金家?!”童云呆了。他不是要她等他回来吗?那是他亲口说的呀!
“是的,这是你的行程,不是吗?”司徒庭提醒她。
是啊!她是金家未过门的媳妇,当然得到金家去,可是寒涛……
“他就只交代了这句话吗?”多无情啊!寒涛,多残忍的你呵!
“不,他还要我告诉你……”“什么?”
“他说他爱你,要你为他好好的活下去。”
童云跌坐在船上,泪水不断的奔流。
他爱她,要她为他好好的活下去?可是失去了他,她要怎么活?
“童姑娘,你还不知道寒涛的身份吧!”司徒庭突然说。
童云呆愣的看着他。
寒涛的身份?
“寒涛其实是金洛风的异母弟弟,他在金家是不被承认,隐形存在的一个人,只有金洛风知道他,他是受金洛风之托,前来保护嫂嫂入门的。”
保护嫂嫂入门!她是他的嫂嫂!是他此行的任务!
童云整个人安静下来。是的,她会信守承诺进金家的门,成为金洛风的妻子,但是,他别想碰她一根寒毛,她是属于寒涛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关书彤正低声的询问司徒庭。
“司徒,这是骗人的吧?”“戏总要有落幕的时候。”
“我就知道,本来我还以为是真的呢,难过得要死,但听到后半段就知道是假的了,什么异母弟弟,如果寒涛真的行踪不明,你就会说出他真实的身份了。”
“书僮啊!”司徒庭老是喜欢叫他书僮,谁叫它们发音一样呢!“落水虽然是他安排的戏码,他也准备在这里让‘寒涛’消失,但是他真的行踪不明了。”
“什么?!”关书彤大喊。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那一吻,成了她最后的回忆。
童云坐在床沿,头罩着盖头,所处的卧房布置得喜气洋洋,这是一间新房。
那日在船上遭到海盗袭击,死伤了大半家丁,剩下的人被顺利的救出来,养好伤后,立刻起程赶回京城金家。
她没再看过寒涛,他真的消失了,消失在那茫茫的水中。
而金家依然热热闹闹的办喜事,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新房的门被开启,童云正襟危坐,是金洛风吗?
“少奶奶,太夫人嘱咐您可以先休息了。”
不是金洛风,是丫环,专属风轩的丫环。
先休息?童云自己揭下盖头,疑惑的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奴婢叫金喜。”
“金喜,为什么太夫人要我先休息?少爷人呢?”
“哦!少爷他……”金喜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
“金喜。”一道温和的声音传了进来,吸引两人的注意。
“奴婢见过夫人。”金喜立刻道。夫人?原来她是金洛风的娘亲。
“你先下去吧。”金夫人温和的下令。“是,夫人,奴婢告退。”金喜快速的退了下去。
“媳妇儿见过婆婆。”童云屈膝行礼。真是奇怪的场面,新婚之夜没见着新郎官,倒是婆婆先出现。
“你就是童云了。”金夫人看来很满意的模样,望着她笑得很开心。“你一定疑惑为什么不见洛风,是不是?”
“或许婆婆愿意为媳妇儿解惑。”童云淡淡的回以一笑。
“我相信你一定也听说了洛风身体微恙的事,是吧?”金夫人试探的问。
身体微恙?她听说的可是金洛风将死。想到这,又想起了寒涛,童云脸色一黯。
她轻轻的点头道:“是的,媳妇儿是听说了,不知相公现在可安好?”其实她并不是很想知道,但仍尽责的问。
“这就是我来此地的原因。”“婆婆是想告诉媳妇儿相公的近况?”
“是的。其实在决定成亲那一天,洛风就和司徒大夫出门寻访司徒大夫的师父,一方面请老人家为他调养身体,另一方面是让他在婚前云游一下山川五岳,婚后就得专心顾家了。”
司徒大夫?
“是司徒庭吗?”童云疑惑地问。司徒庭明明是和寒涛在一起,怎么会和金洛风……
“是的,就是司徒庭。看到他送你进门,我们也很意外,后来听他解释才知道,原来他们找到他师父之后,就将洛风留在他师父那里调养身子,他和另一位朋友受洛风之托,前去接你回金家。洛风这孩子真是体贴,是不是?”金夫人笑着解释,并为儿子说好话。
原来如此,童云点点头。原本她还怀疑……唉!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寒涛能活着,就算他真是金洛风,她也不会怪他欺骗,因为她宁愿受骗,也不要他死。
不过这根本不可能,寒涛是寒涛,金洛风是金洛风,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这次真是多亏了洛风的体贴,否则恐怕连你都会受害。”金夫人感叹道。
“是啊。”她宁愿不要他的体贴,那么寒涛还会活得好好的。
“洛风就快回来了。”金夫人突然说。“哦?”
“司徒大夫前去接他了,不知道现在他的身子如何?”金夫人十分忧心。
“婆婆请宽心,司徒大夫的医术非室高明,他的师父应该更胜一筹,而相公的身体既只是微恙,那绝对没有问题才是。”童云微微一笑,安慰着金夫人。只是寒涛既说金洛风将死,那只怕……
“但愿如此。”金夫人嘴里应着,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她清楚儿子的身体可不是微恙而已,就不知司徒大夫的师父救不救得了洛风了。
“对了,童云。”金夫人突然想到来此的另一个目的。
“婆婆,什么事?”“虽然今晚洛风不在,但是明儿一早你依然要到大厅奉茶问安,知道吗?”
“媳妇儿知道,这是应该的。”“那就好,早点休息吧!
“是,婆婆也请早安歇。”送走了金夫人,又遣退了前来准备服侍她就寝的金喜,童云缓缓的拿下凤冠,脱下霞帔。呵!好一个洞房花烛夜!不知爹爹知道了会作何感想?自己将女儿送进这么一个家庭,许配给这么一个人是对的吗?
想来他们也会认为,就算嫁了当寡妇,也比没嫁好吧!
这就是身为女人的悲哀。
她是嫁了,为了信守承诺,为了不让寒涛成为背信之人,她如约嫁进金家,但是,谁能体谅她的一颗心,早已不在自己身上了?
泪水缓缓的流下,童云侧躺着,无声的饮泣。
寒涛……
深夜的院落中,三个人影方从新房里无声的跃出。
“真的有必要这样吗?你看看她哭得多伤心,连睡着了都还蹙着眉。先前司徒的点子不是说让你分饰两角,好保护她的吗?”关书彤低声问着。
金洛风眼前浮现出童云在睡梦中落泪的模样。
“若不让寒涛死,我如何在她面前既扮金洛风,又扮寒涛?你们也知道她是多么聪慧的一个女孩,而她所要厮守终身的人,终究是金洛风,不是寒涛。”他也不愿这样,但是金家若不改革,他们的未来也不会幸福快乐,只能暂时委屈她了。不过他发誓,事后一定会好好的补偿她,他会用一生的专情挚爱来弥补她所受的苦。
“难道你没考虑过让她参与你的计划?”司徒庭开口问。
“是考虑过。”金洛风微叹口气。“结果呢?”
“行不通的,司徒。”他摇头。“我要对付的人可不是简单的人物,露出些微破绽,就会前功尽弃。”金家要改变,就必须把那些蛀虫抓出来,而想让蛀虫现形好叫祖母看清,是颇费工夫的,他走到今天这地步,好不容易要收网了,怎么能冒险呢?
“童云聪颖过人,让她加入也许是助力而不是阻力。”司徒庭游说,他实在不忍心看她这么难过。
“我不想她因此身陷险境。如果那些人发觉的话,她会很危险。”
“她有武功足以自保,你多虑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不想冒险,我不能失去她。”金洛风笃定就是要让童云置身事外。
“唉!谁想得到,原本一趟希望女方退婚的行程,竟然会演变成这样,不仅没成功,还让你爱惨了她,是不?”关书彤感叹的摇头。
“是啊,我的确爱惨了她。我怎能不爱呢?这么好的一个女子,这么特别的一个女子,她是我金洛风寻求已久想相伴一生的人,她更是我难得的知心伴侣呀!”金洛风不讳言的承认。
“好吧!既然你如此坚决,我们这些局外人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祝福你了。希望明天开始,嫂夫人能够应付得了你家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亲戚才好。”
新妇入门第二天一早,必须向长辈们奉茶请安,藉以认识所有的家人,一般是由丈夫带领,从最长者开始奉茶,但是童云比较特别,没有夫婿陪同,只有金喜伴着她。
金喜捧着大大的茶盘,上头至少有二十来只茶杯,童云一看就觉得晕头转向。不会吧!她今早要跪那么多次?那她是不是该在膝盖上做好防护措施?
不过想归想,她也没时间这么做,很快的把泡好的茶倒进杯子里后,她在金喜的带领下进入了宽敞的大厅。
眼尾稍稍一瞄,厅里人还真不少,不过她发现一点,平辈的不多,倒是长辈很多。
金喜带领她来到主位,上头坐着一位面容严肃的老太太,她知道,这位就是金家目前掌权之人,金洛风的祖母,如今也是她的祖母了。
“少奶奶,这是太夫人。”金喜介绍。童云拿起一杯茶,恭敬的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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