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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错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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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踝肿得很厉害,扣着岩缝的手指也裂开了,寒冷已经让我失去了痛感,我只想趁自己倒下之前找人来,我不能因为自己害了他,绝对不行!
  我摔了很多次,全身的骨头冻脆了,像是要被折断,我咬着嘴唇,脑子里空留下了玄远的样子,虚白的一片。耳边是令人绝望的死寂,我的嗓子喊不出任何话语,咳出了血,在空无一物的山间嘶喊着。
  我知道现在回家的话得不到任何援助,所以拖着腿往山巅艰难地行去,寺庙里的光很快向火星一样晃得我的眼睛流出了泪,身体已经不受控制,连滚带爬朝那个方向而去,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倒在门口,面前的人很快跑入屋内,然后我听到了子如和杨墨的声音,“错生,错生,你还好么,对不起,对不起!”
  我死死抓紧子如的手,模糊地看出她脸庞的瘀肿,心中又狠狠一刺痛,“救玄远,救他,快一点!”
  “我就说,根本没什么危险,她一个人可以回来,何必劳财伤民呢。”
  “你给我住口!”子如赤红着双眼冲安林达咆哮。
  耳中浑浊的声音从未让我如此仇恨。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子如,扑到了缓步走上前的女人,“叫你姐姐去救玄远,他要是死了,我成了鬼也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救他,救玄远——”
  安林达被我吓懵了,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哆哆嗦嗦吩咐道,“快,给,给姐姐打电话,快点!”
  我滑倒在地,眼睛慢慢闭合了。
  “该死的,姐夫怎么会去找她,不是说去参加派对了么,真该死,快点找救援队来!给我快点——”
  我喘息着,眼泪都凝成了冰,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仇恨我们,这种压迫感快要让我窒息。身体像是被抽干,一丝力气都不剩,软绵绵的瘫成一团。我躺在僵冷的地上,手被子如握在手中,侧眼看着隐在墙角拐弯处的慧清大师,眨眨眼,气息微不可闻,“谢谢。”
  7月,有我的生日,我喜欢在夏日的阳光下热汗淋淋的感觉,它让我体会到生命最原始的脉搏,我在池水边奔跑,甩着头发上的水滴,和哥哥戏耍,笑得无忧无虑,玄远坐在一旁,眼睛会眯成一条缝对我几乎宠溺地微笑。
  君尚对他的家族遗产不感兴趣,他想环游世界,然后在海边的小国定居。我枕在他腿上,听从他指间流淌出的音符,总会想些很美好的事情,我们三个人,会很久很久在一起。
  “安林达你是个混蛋,你不得好死——”
  “莳子如,别以为我是真的怕你,滚开!”
  “混蛋——”
  安林达走的时候踩到了我的手指,她有意地碾了几下,得意地离开雀醒寺。我再也支撑不下去,握紧了子如的手,睡去。
  我醒来,全身滚烫,医院迷离的灯光让我分不清虚实,恍然间好似还在精神病院里,全身都无法动弹,我身边医生诡异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从我脸上扫过,像是要把我看出一个洞来。他的眼睛是浅淡的灰色,灰色的无机玻璃球。
  “干什么?”
  “医生,我也想问同一个问题。”
  “我马上要给你全身擦酒精,我回答了你的问题,换你回答我的问题。”
  “你敢碰我我肯定会咬死你。”
  医生微微一笑,俯下身来,“你气若游丝,牙齿有多大的力气?林错生,在我的医院里你还是不要过多反抗,不然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
  我揉揉眼睛,侧脸贴着凉爽的枕头,摇着一脑袋的浆糊,“我看你很面熟。”
  “这么快已经把我忘记了?”男人的大手来到我的衣领前,熟练地解开纽扣,“不过我会让你马上想起来。”
  冰凉的手头很快接触到我的肌肤,旋即爬上了我的锁骨,我打了一个机灵,反应迅速地按住对方的手,“冤家路窄,威医生。”
  “我可不那么想,我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
  我无力的手被他移开,他继续将我的病服脱下来,拈起棉球,从我的手臂开始细细擦拭。
  “我不高兴。”
  “你知足吧,除了我的医院收你,你去找找看还有谁有那个胆量让你入院。”
  “我睡了多久?”
  “一天多。”
  原来睡了这么久。“我没事吧。”
  “来医院的人都希望自己没事,可事实总是令人沮丧。”
  “还有一个人呢?”
  “没有别人了,就你一个。”
  “……”我自觉地将手递给他,“我知道了。”
  “噢,对了,你不好奇我怎么又在这里工作?”
  “是啊,上一次见面,明明是在精神病院里。”我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微微叹口气,“你的医德那么差,被解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至于为什么又被雇佣——我想,是对方看走眼了。”
  “哈哈,”医生咧开嘴爽朗地笑了几声,捏着我手腕的手用了力,“林错生,日后谁若要娶你,一定会吐血而亡。”
  不多会儿,子如和杨墨来了,杨墨一脸愧疚杵在门口不敢再踏入一步,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操起枕头向他扔去,“有你这种朋友么!来医院看我手里都没有提东西!”
  “你,你想要什么?”
  我冲他一笑,“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肚子很饿了。”
  杨墨眼角红红的,很快推门跑了出去。子如拖了椅子坐在床边,对威医生冷言道,“你是不是想占错生的便宜?摸够了没有?”
  “不劳你提醒。”威医生耸耸肩膀,“她摸上去很舒服,我占便宜也是人之常情。”
  “快走啦!”
  “好好——别推我,我先出去了。”
  子如将门碰上,吐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我,郑重其事道,“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那天我们跑到寺庙后就看到了安林达和她的保镖,他们不准我们找人救你,对不起。”
  “她打你了吧。”我摸着她的脸颊,“以后我要替你报仇。”
  “我没敢还手,如果实在不行,我要留着力气自己去救你。”
  我笑道,“谢谢。”
  “对了!那之后我们送你去医院,没有一家医院准你入院,肯定是安林达捣鬼,这个女人一定不得好死!不过这家小医院却敢收你呢,你认识那个色狼么?”
  “色狼?”
  “是啊,那医生昨天,昨天——”
  我心里一紧,等着子如接下文,“昨晚看你嘴唇都干裂了,水怎么也喂不进去,他就——”子如的脸红成了苹果,小声嗫嚅,仿佛被非礼的是她自己。
  “他喝了口水渡给我的,是吧。”
  我拍拍子如因为惊讶而僵硬的脸,“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没关系,他是个好人。”
  威医生曾在精神病院里工作,我们在那儿相识,资助我去学校的,也是他。我并没有疯,除了他没有人再相信了。
  又过了一会儿,杨墨回来了,我接过盖浇饭,食指大动,虽然生病但还是想吃有盐有味的东西。威医生闻香而来,若不是子如的阻止,他肯定会毫无顾忌沾染我的饭菜。杨墨看着我半碗饭下肚,突然大声道,“对了,错生你认识一个叫作唐帆的人么?”
  “唐帆?认识啊。”
  “他刚才一直在医院下面徘徊,一直在下面等了很久,不过我怎么劝他都不肯来。他是谁?”
  “……是安涟的司机,自从上一次生日过后,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那——我下去叫他上来?”
  “好的。”
  威医生缓步踱至窗边,嘴角流露出诡异的微笑,他灰色的眼睛变的暗淡,如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周围的一切因为他而变得压抑,我甚至不由自主屏息凝神,生怕不小心打碎了这令人不安的气氛。
  窗外,夜色正浓,我有一种被吞噬的感觉,很快的,会溺死在自己模糊的记忆中。
  如果唐帆没有来,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之后的很多事情会来得慢些。有时候真相总是令人悲痛欲绝,而我们却只能束手无策看着它一步一步到来。
  第十六章 绑架
  如果唐帆没有来,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之后的很多事情会来得慢些。有时候真相总是令人悲痛欲绝,而我们却只能束手无策看着它一步一步到来。
  我在他的墓碑前忏悔着我当初的残忍,如果我原谅了他,他是不是还会活着呢。
  也许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我这样安慰自己,顷刻间,泪水再次决堤。
  学校严厉批评了我们三个人并记过以警示全校师生,我当然是无所谓,能不能顺利毕业我一点都不在意。子如因为在游戏的地区选拔赛上获得参加决赛的机会所以要请假去一趟南方,于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要和杨墨两个人度过了。君尚没有回来,但我的担心是完全的徒劳,除了每月我的银行卡上的钱会大幅度增加外,我已经完全不知道玄远在做什么。相信他,尽可能相信他,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我有时候会觉得这一切就像一场闹剧,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原本简单平淡的生活掀起了惊涛骇浪,若不是唐帆那晚来医院,我真的难以理出什么头绪。
  从我十六岁生日那天开始,天崩地裂了。
  学校为了筹办一个大型的讲座活动大动刀斧,会议室重新装修,靠椅也焕然一新,想必来者是大人物。
  明日就是讲谈,今晚我便看到了主角,煞是意外,我以为他绝不会主动来找我,虽然我认为他一定有话要对我说。
  老人华丽超级昂贵的车显示着他显赫的地位,身后的保镖搞笑地站成一排,他拄着金底拐杖,阴鸷的眼神在我身上逡巡,最后眯成一条线,缓慢道,“带她上车。”
  车子停在一家外表普通的酒店,然后我们从侧门人不知鬼不觉坐电梯来到地下3层,空旷的大厅中央有一张小型茶几以及很朴素的两张软沙发。保镖他只留了个贴身的,其余的统统消失。他示意我坐在他的对面,开门见山,“离开玄远。”
  “你凭什么这样要求我?”
  “没有人教过你怎么说话?”
  我笑道,“看到我讨厌的人就情不自禁。”
  “我要求你离开玄远,离开我的儿子。”
  “为什么?”
  “他将要继承林家的一切。”
  “你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么。”我仔细看着老人的脸,竟然和玄远有几分相似,“你将他逐出林家,现在又想把他要回去?”
  “这都要怪你的母亲还有你。”
  “那又如何,最终玄远选择的还是我们,我真的太讨厌你了,不——”我双手撑着茶几,近乎咬牙切齿,“是非常恨你,恨得无法形容。”
  “你知道想要我家产的人有多少?”
  “这里面不包括玄远。”
  “但只要我确定了他是我的继承人,他就危险了。”
  “……”
  “他的姐姐,甚至他的妻子,都想要他死然后——得到我的家产。”
  我不是不清楚这之间隐晦的家族关系,早在一切发生之前我便知道,安家想吞并林罗的家业,他们有这个能力,不然林罗何必这么惶恐地不顾一切要把玄远拉回身旁。他害怕手边没有强有力的继承人,他害怕自己的基业就这样付之东流。
  我隐约感觉到之前的一切都被我想得过于简单,现在接触到这句话时,心脏猛地抽动了几下,眼中闪过的不安被老人捕捉到,他冷笑一声,“你是他的弱点。剩下的我不需要解释你也应该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是玄远,你把他赶出家为什么现在又要他回去,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好好生活!”
  “你不配。”
  我脑中的某一部分又开始疼了,他对于我的极度藐视让我无法理解,他反对玄远和我的母亲结合,所以将他赶出了家,任他落魄,任他困窘,全是因为他恨我和我的母亲。多么可笑的理由,可我却不能反驳。恨一个人的理由无论多么荒谬都可以被人接受。
  “你也不配,”我起身向门口走去,“你不配作他的父亲!”
  “站住。”
  我的肩膀被他的保镖死死捏住,我感觉得到他惊人的力道,仿佛他轻轻一使劲儿,我就会筋骨皆断。
  “如果你再拖累玄远,我就不客气了。”
  我笑着转过头去,“你真卑鄙。”
  “送她走。”
  次日的讲谈上他神采奕奕,虚伪地让我想吐,我难以控制自己,想当场冲上去扭断他的脖子,我的脑中充斥着血腥可怕的念头,当我冷静时,很快陷入了极度的自我厌恶中。我中途退场,来到会场外的停车场,到处晃悠的保镖看到我出来都全身戒备,想来是受过教育,要注意我这个疯子。而我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操起一大块石头狠狠砸向车子,当他们惊呼着向我跑来时,我很快跑入了会场,散会后,我淹没在人海中,他们再也找不到我。这样的快感没有持续多久,那之后我严重失眠,像是预感到即将来临的暴风雨,焦虑不安,惶恐惊躁。
  周末我出去闲逛时,路过了一家建筑工地,不由想起了唐帆。那晚他还是没有上楼来,杨墨说他穿着某建筑工地的衣服,我看看还未完工的大楼,原来就是在这里。
  唐帆是安涟原来的司机,却是著名高校毕业的高材生,若不是需要大笔钱救治身患绝症的母亲也不会屈就自己做一个女人的司机,我对他印象很好,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十六岁的生日上。
  建筑工地上堆放着大量的建筑垃圾,我问了很多人也没有人知道唐帆这个人,在我打算放弃时,突然看到有一个人埋身在一堆废料间艰难移动,定睛一看,叫了出来,“唐帆!”
  他愣了一下,猛地一回头,不假思索跌跌撞撞向前飞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逃跑,但我没有跟上去,因为威医生来了电话。
  电话里只有一句话,“在xx路东口等我。”
  天已经黑了,我心里生出了恐惧感,站在原地很久无法动弹,半晌,我给杨墨发了短信告诉他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一会儿要去哪儿。
  出了建筑工地没有多久,就有人把我撞倒在地,那是个男人,脸上有一道从眉角延伸到鼻骨的疤痕,他弯腰伸出手,我没有丝毫防备,将手递给他。
  手心突然有点刺痛,缩回来时已经晚了,我全身很快瘫成一滩泥,眼前一片恍惚,声音消失了,周围的人来来回回走动,像一部无声的电影,不远处路边橱窗里的人模,光在他们的脸上投下了阴影,明明灭灭,固定的姿势笑容显得那么诡异。
  男人将我抱起来,上了车,然后黑色的车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停在了郊外的一所废弃的大楼前,刀疤男掏出手机,低声道,“人已经带来了。好的,我明白了,好的。”
  我全身酸麻的感觉渐渐消退,腿脚又有了一丝力气,我知道现在不逃,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所以刀疤男打开我这一侧的车门想将我抱下车时,我抬起腿狠劲朝他的跨下踢去,他一声闷哼,立刻像颗虾米弯在地上呻吟,我扶着车门下来,掏出他的手机,又操起一大块石头在他惊恐的眼神中砸向了手机。走之前我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拖着身子摇摇晃晃往外移去。
  “站住——”
  刀疤男很快追上来,满头虚汗,表情扭曲。我突然想方才那一脚兴许会让他断子绝孙,所以他必定恨死我,所以我现在真的很危险。我边走,边打110,话还没说完,他身后的大楼内又出来了几个和他穿着一样的人,任我跑得再快,被他们抓到才是最终结果。他们提着我大步往楼口走,刀疤男捂着裆部恨不得上来掐死我。
  我被带到了5楼,破烂的屋子中央一个男人裹着一身奇形怪状的东西斜躺在沙发上,他身旁的人并没有西装革履而是花花绿绿小流氓的打扮,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坐在地上喘粗气。
  “没用,你们这些保镖都是草包,还不如我的手下!”男人跳到我身边,一脸嬉笑的表情,“妹妹,我们再玩一次好不好,我给你十分钟,你在这个大楼里藏好,我叫我手下来找你?”
  “你是谁?”
  “就这么决定!”他把我从地上抓起来,“我若是找到你,你就乖乖在这里死,怎么样?”
  “……好。”
  “好好,”男人小孩一样手舞足蹈像是得到了很好玩的玩具,“十分钟,我们蒙着眼睛,你去藏,你去藏!”
  “少爷——”
  “快去,快去!”
  我看这人神经肯定有问题,不过现在我要感谢他有毛病的脑瓜,“你不许偷看,你要是看了就算我赢,不许偷看!”
  麻药的效果消失了,我的动作恢复了麻利,很快从大楼逃了出去,这个白痴,只有笨蛋才会和你在这个大楼里玩游戏!
  我只顾奔命,一直跑到了公路入口,坐上了车一直狂跳的心才慢慢安缓下来。我抖着手给威医生打电话,告诉他今天不能去了,我要回学校。
  电话那头的人什么也没说直接给我把电话挂断。我叫司机一路狂奔回到学校,下车后马不停蹄向宿舍跑去,路上遇到杨墨,他和我打招呼却我一阵风忽略了。
  老远我便在宿舍门口看到了威医生,他还穿着一身白大褂,手里叼着一支烟,向我大步走来。
  “你没事吧!”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他真的找到你了?”
  我一把扯住医生的领子,“混蛋,你到底是谁?”
  “我是医生,把手放开,这是在你的学校。”
  “我的学校,我的学校?像吗,啊?我像个正常的学生吗?”
  “喂,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那个人是谁?你怎么认得他?你又是谁?”
  “麻烦你先放手如何,我们另外找地方好好说话不行?!”
  我甩开他,坐在台阶上喘气,半晌,发言道,“你当初是不是没有把我的病治疗好?我现在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
  “你根本没有病。”
  “那为什么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里,不,我肯定有病,肯定有。”
  “……林错生,”威医生按着我的肩,沉言道,“你很正常,而且你很坚强。”
  我疑惑地望着男人,嗤笑了一声,“有病,把你的爪子拿开,色狼。”
  “哈哈,好了好了,现在冷静了吧,想请你喝咖啡,如何?”
  “我肚子饿了,请我吃饭。”
  他跟着我来到路边的小菜馆,给自己要了一瓶酒,开始自斟自饮,“我说,那个男人你一定要离他远点。”
  “我也想,他看上去很神经质,说实话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害怕了。”
  “嗬——”医生长叹一声,半杯酒下肚,“当初没在精神病院遇到你就好了。”
  “那种地方我也不想去,他们要送我去不是我本人的意思。”
  “也不是你父亲的意愿。”
  “……”我一把抓住医生的手,“那是谁,是谁把我送进去的?”
  我突然想起以前我向玄远提及此事时,他听后很困惑,我一直以为是他叫人把我送到那个地方,因为连君尚知道这件事情,难道不是玄远的意思?
  “当天送你来的是个女人,我想你认识,她是个经常出境的人物,”医生灰色的眼睛停留在透明的液体上,他的鼻梁上有一小片光影,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雕塑,“安涟,她亲自送你来的。”
  “安涟?她的安排?”
  “对,难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木然地摇头,“不知道……”
  我不得不回想起了那个雨夜,我的生日那天,雷电轰鸣,夜雨瓢泼,我刺伤了玄远,因为我无法原谅他对我所作的一切。那之前,我们在家里庆贺,安涟来了,唐帆,也在场。
  头开始莫名的疼痛,我揉着太阳穴,手指变得冰凉,生出了一头冷汗,恍惚间,我在医生的眼中看到了阴暗处一个女人殷红的嘴唇和弯起的致命的角度。
  第十七章 畸变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去找安涟,我将那一晚的事遗忘了,我想从她的记忆中找到些什么。安涟的工作室在繁华地段的高档写字楼内,除非有预约,否则想见她很难。我在楼下徘徊了很久,不知不觉中午到了。
  就在我进退难择时,走来一个我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唐帆,他并没有看到我,径直走进了电梯。看样子他是来找安涟的,于是我更加无措地在原地打转。
  大约是下午两点左右,威医生叫我赶快到他的医院去,我抬脚要走时,身后的吵骂声将我定在了地上。只见唐帆满脸鼻血被人拖了出来,并重重扔在了楼外。他在地上坐了几秒钟后,迅速擦去了血,一瘸一拐往前走。我跟着他走了不短的一段路,在走进一条小街时,我按住了他的肩。他回头一看是我,原本想逃的他不知道什么原因浑身颤抖了几下,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逃离。
  “要不要一起去医院?”
  “……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和我道歉?”
  唐帆只是喃喃自语,“对不起,请原谅我,对不起……”
  我想搀扶他上车,却被他躲了开,我身上有毒,还是有刺,我不禁苦笑,也没有多追究。到了医院门口是我才第一次有时间好好研究一下这家私人医院,不大,甚至有些个破落。虽说威医生医德差劲,但在这个小医院还是屈就了人才。
  “……”唐帆抬眼看着这家医院,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但最终还是跟步而来。
  威医生见了唐帆只是微微一笑,便给他止血包扎伤口,“错生,你是不是注定一生多灾多难。”
  与其说这是个疑问句还不如说是完全的肯定,这句话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说过,不同的是这一回言语间多了几分戏谑。
  “也许吧。”
  “不过呢,明明灾难是可以少些的,你说呢,唐先生……”
  唐帆的背脊重重一抽搐,并不开口。威医生接着笑道,“哦,对了,你的母亲还好么?”
  我的心一抖,听唐帆微弱的声音吐露自己最痛的心事,“不久前已经死了。”
  “是么……”威医生近乎残忍地看着唐帆,“那样的话,你的负担就轻了,再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事情了。”
  我听不下去于是打断了医生的话,“别说了,你能不能利索点!”
  没有令我想到的是,唐帆却笑了,鼻眼组合了一个麻木的笑容,“是的,再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那你准备好了没?”
  唐帆茫然地盯着一个光亮刺眼的点,点着头,嘴里说的却完全不搭调,“没有,还没有……”
  “好的,”医生耸耸肩,“你可以走了,会有人给你支付医药费。”
  我看着唐帆一步步走远,身影渐渐消失在灰色的墙后。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倒是医生看出了我满腹的犹豫,长叹道,“哎,别看了,再不追去他可就消失了。”
  我咬咬牙,飞快奔去,跑到楼下时,听到医生在窗口叫我,“喂,别回来了,这次的费用下一次再给我。”
  我给他一个很温和的微笑,他一怔,向我挥挥手。我很快追到了唐帆,他只顾匆匆走路想完全忽略我,我自讨没趣但还是执著跟在他身后。他住在那个建筑工地里,却和工友形同陌路。
  “你在这里不叫唐帆吗?那天我来的时候他们都说这里没有叫唐帆的人。”
  “你辞掉工作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诶,你怎么不说话,等等我,唐帆——”
  我跟着他进了破旧的小棚屋,里面生了一炉子蜂窝煤,还算暖和,但风还是放肆地呼呼往里灌。他坐在我对面一直没抬眼,视我为空气。我有很多话想问现在却只能安静的和他坐一会儿。我还是不喜欢冬天,风像把尖刀刮得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要渗血了。我搓动着手,时不时瞅唐帆几眼,他还石头一样保持着这个姿势等着风化。
  “你怎么还不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走。”
  “……我一会儿再走,还很早呢,你和我讲讲?”
  “走!”他突然暴怒起来,指着门口,“走,马上就走!消失!”
  若不是杨墨来了电话,我肯定上去扇唐帆嘴巴子了,我从不姑息对我无缘无故乱喷火的人。
  “错生,快回来,出事了!出,出事了!”
  “你,你慢点,谁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那一头的杨墨吞了一口口水,“是,是张小司,是小司——”
  我二话没说连再见也没说往回奔。等我到学校门口时,看到对面街边坐着不少小流氓,他们盯着门口如狼似虎。杨墨将我拉到角落,悄声道,“他们刚才一群人风风火火到宿舍来找张小司,要不是保卫处出动,恐怕我们宿舍早被闹翻天了!”
  “就这点破事你打什么电话,张小司也不在啊,再说安林达给他撑腰,谁敢找他麻烦?!”
  “切,你知道什么!我跟你讲,这回他铁定倒霉!”
  “烦人,我还有正事儿没做呢,巴巴地跑回来!”
  杨墨为了补偿我请我去吃好的,虽然我嘴上不在乎这件事,但心里还是很担心。张小司在我心里的地位已经不单纯的是一个我希望保护的人,他知道很多我难以启齿的事情,连我对玄远几乎变态的爱恋他都知道。这样的感情无法见光,一旦被袒露在阳光下就会坏死。
  傍晚,我和杨墨无所事事打算去学校的放映厅看电影,周围黑了后,我们都聚精会神盯着布幕上或喜或悲的人,各怀心事。
  中途,身后突然有了异响,刚开始我们没怎么在乎,很快响动越来越大,大家纷纷向事发地点看去,杨墨这个倒霉鬼刚一站起身,迎面就飞来一个书包,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出来,出来!”
  “为什么,啊,你开口啊!”
  “你放开他,他爱的是我,滚开,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我一怔,有安林达的声音……难道——我惊起,转身看去,果不其然,张小司高瘦的身影在黑暗中依然显得突兀。他的面前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安林达,那么,还有一个呢?
  “小司,她欺负我,给我报仇,给我报仇!”未知人黏腻的声音让我有了一丝模糊的印象。不过还是杨墨那惊人的一喊清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那个曾对安林达冠军身份提出不满的校外女生,是一个叫曼妮的女人。杨墨这白痴将注意力全都吸引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人退场极为迅速,很快管理人员想进来,却被几个男人挡之门外。安林达看到我先是一愣,大步走来,环在腰上的貂皮巾一摇一摆,煞是招摇。我以为她会给我一巴掌,没想到今儿个一切反常,她假意笑道,“嘿,好久不见啊,病好了没有?”
  “……”这是什么状况,我对她仍然充满敌意,一言不发,她又看了我几眼,突然冲身后的曼妮道,“告诉你,她是你弟弟的未婚妻,是我的人,明理的快快给我滚!”
  曼妮不屑地扫我一眼,“想骗我你还太嫩!我弟弟怎么会喜欢这个冬瓜!”
  “喜不喜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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