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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狐储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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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间,有条黑影从三人面前闪身而过,小宫女瞥见那人手上有东西亮亮的反射了月光,手中宫灯吓得掉在地上,“有……有刺客!”她本能地大喊大叫起来。
  华兰馨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被小宫女吓得急忙喊着女儿,“依人,你不要乱跑,到娘这边来!”
  简依人害怕的正要迈步,又有一道黑影突然落在她们面前。
  那人冷笑一声,“容妃就在这里,你还去哪儿找人?”
  华兰馨忙摆手道:“我不是容妃,你们找错人了。”抬脚欲走。
  但就在此时,刚才从他们身前掠过的另一道黑影已纵身赶回,拿出一幅画像,藉着月光看了一眼画上的图样,再看了看惊慌失措的华兰馨,低声说:“还真的是她!”
  “不、不,我真的不是她!”华兰馨已经吓得口齿不清,语不成句了。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她刚从承恩宫出来,这宫女的宫灯也贴着承恩宫的剪纸。”
  另一人喃喃道:“她长得和图上的人极为相似,应该错不了,但还是再确认一下吧。”
  两把利剑陡然出现在她们面前,其中一人用剑尖指着那小宫女,问:“这女人是不是你的主子?”
  小宫女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已经完全吓傻了,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
  “到底是不是?”那人不耐烦地又喝了一声。
  “行了,和画中人这样相像,不可能会有错,我们要快点行动,免得惊动了侍卫。”另一人压低声音,手中的剑在月色下散发耀眼的寒意,突然扎进了华兰馨的胸膛。
  血光飞溅,华兰馨张大眼睛和嘴巴,似是忘了呼痛,但一双手还拚命地在空中挥舞,仿佛仍要对凶手说出真相。
  简依人站在靠后一点的阴影处,看到这一切时她也被吓了,脚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钉在了地上,竟一动也不能动。
  目睹母亲惨遭杀害的一刻时,她的眼前全被血花和月光充满,接着一片漆黑让她以为自己已经失明了,才会什么也看不见。
  那两名刺客一得手,就立刻飞身远逃,而简依人在良久之后才双膝一软地跌倒在地上。
  她用尽力气爬到母亲的身边,看着一地的血泊,母亲还在痛苦地呻吟挣扎。她眼眶浮起泪雾,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竭尽全力冲破喉咙因恐惧而产生的无形锁链,哀痛又惶恐地大声喊道:“有刺客!杀人了!救命啊——  ”
  喊出声音的那一瞬间,眼泪就这么滚滚而落。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只是慌乱地在身上四处摸索着,想找出什么东西为母亲止血疗伤。可她们今日是入宫做客,身上哪里会有什么东西能用来治伤?
  华兰馨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力张大眼睛盯着女儿,费力地吐出每一个字,“依人……要做人上人……记得……别让娘失望……”
  她望着母亲全无血色的脸,和那双空洞的眼睛,本能地点了点头,忽然间,华兰馨眼中的光亮似是被风吹灭了一般,顿时黯淡下去,原本握住女儿的手也无力地垂脱。
  简依人一把抓住母亲松开垂下的手,嘶声力竭地喊着,“娘——  ”
  ◎◎◎
  华兰馨之死成为轰动皇宫的大事件。最先得到消息的内宫侍卫统领,立刻派人搜索了内宫各个角落,却一无所获。
  根据简依人和宫女转述的情况可以断定,那两名刺客的目标其实是容妃,只不过华兰馨与容妃的相貌有些相似,又刚巧由承恩宫的宫女带着离开,才会被刺客误杀。
  施南国的皇宫里已有几十年不曾发生暗杀之事了,眼皮底下出了事这让皇帝异常震怒,责令刑部必须彻查此事,揪出幕后主使。
  宫中众人都在猜测此事是因为容妃太过得宠,招来了妒忌,才被人以重金雇刺客暗杀,但有这可能性的人,一时之间也没个头绪。所以此案一查两个多月,却毫无进展。
  最后朱祯裕将承恩宫的守卫提高了数倍,每日宫寝内外都有士兵轮番站岗,一副不怕刺客再来,只怕他再也不来的样子。
  但是,逝者已矣,无论再做多少补救都是枉然。
  简依人目睹母亲的死深受打击,自那日起便很少说话。容妃心中愧疚,又极为心疼这个外甥女,所以将她接入宫中照顾,并延请太医细心调理她的身体。
  朱祯裕念在和容妃的情份上,百鸟朝凤她极尽关切爱护,不仅命人专门在承恩宫的西侧收拾出一个侧殿让她居住,甚至准备了宫女、太监专门服侍她,吃穿用度几乎和公主等同。
  但即使如此,简依人不是一日日消瘦,原本精致娇俏的小脸已经尖瘦得几乎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因为要给母亲服孝,她日日都只着白色衣衫,纤瘦的身体被白色的衣裙衫得更加瘦弱,仿佛随时都可能随风散去。
  这一日,简依人终于被容妃说动,离开承恩宫散心,她沿着宫中的小路随意地走了走。
  现在正是最好的季节,宫中百花争艳,满眼芳菲,但她却无心欣赏,只是低头走着。直到路过母亲被害的那条小路时,她才不由得停上了脚步,将目光投向母亲倒下的位置。
  “那墙角开着的,是铃兰花吗?”角落中隐约可见的几点白色,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幽幽望着,问向身边的一名宫女。
  “呃、是。”因为她入宫之后甚少说话,宫女一时反应不过来,答话答得有些手忙脚乱。
  她走过去,低头看了看,“怎么在这里种了一株铃兰?”
  “听说是三殿下命人种的。”
  “三殿下?”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过得浑浑恶恶的,虽然容妃对她说了一些宫中的人和事,但她没有认真听到心里去,所以乍然一听“三殿下”这个词,她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
  “就是在皇子……朱世文。”宫女在提到皇子名讳时,特意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才小声念出这个名字。“三殿下身体不好,所以只习文不练武。他也喜欢花草,这铃兰花就是他和陛下说了之后,陛下专门命人从海外找来栽种的。”
  “哦。”简依人敷衍地点点头,对这些事还是没有太往心里去。
  宫女大概是为了让她转换心情,就趁势多说些宫里的事情给她听——
  “三殿下是前皇后所出,陛下十分爱护他,据说若不是因为他自幼身体不好,陛下甚至有可能立他为太子。”
  “是吗?”她顺手扯了一片路边树丛的枝叶,“三皇子也可以做太子?那其他几位皇子不会生气吗?”
  “太子当然不会愿意了,他做太子都已经做了二十多年,怎么也不可能放弃。不过太子的脾气为人……反正没有几个人喜欢他,您日后见了就知道。二殿下的性子也很古怪,不喜欢和人交往,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所以虽然文才武功都好,但并不得陛下的宠爱。四殿下的身世比较离奇,是陛下认的义子,比三殿下要小三岁。”
  第1章(2)
  听着这宫里的轶闻真是够乱的,简依人将抓了一把的叶子随手一丢,让叶子撒了一地。“我记得李太妃的卧香殿附近有不少铃兰花,那里要怎么去?”
  宫女聪慧,笑道:“小姐是想看铃兰花吗?铃兰花长得最好的地方不是在李太妃那里,而是在三殿下的寝宫周围,不如我领您去看?”
  她想了想,“算了,皇子的寝宫绕着走比较好。”她又不认得什么皇子,万一遇到了,一不小心说错话可能会给自己惹祸上身,还是避开比较好。
  “三殿下为人和气,从不打骂下人,您要是说去看花,说不一定他会特别高兴地亲自领您去看呢。”宫女一边说着,一边已自作主张地将她领向三皇子的住处。
  三皇子的寝宫并不是宫里最大的,但是阳光充足,还有一条水源从宫墙内穿墙而过,她们还没有走近就已经可以闻到花香。
  简依人刚刚走到距离吉庆宫门口七八丈的地方时,宫门忽然开了,她见到里面走出一名少年,手上还提着一个篮子。
  两人不经意对上视线,讶异的同时说了一句,“是你?”
  只不过简依人这句话说得很轻,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而那少年的声音却极为响亮,像是恨不得方圆几里地的人都能听到他话中所带的惊喜。
  “你是简小姐?”少年雀跃地问。
  “你是……三殿下?”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和这少年在李太妃殿门口见面时,曾听到有人叫他“世文”。
  朱世文果然为人极为和善,忙摆手笑道:“什么三殿下,你叫我名字就好。”他举起竹篮,“我要去采点花送给四弟,你是来看花的吧?一起去采好不好?”
  她被他说得心头一动,不由自主就点了点头。
  见她答应,他略显紧张的五官一下子舒展开来,像是盛放的鲜花般明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上次二哥正好有事找我,才没有继续跟你聊下去,我再冒昧请教一次,你的名字是……”
  这一次她不好再隐瞒不说,只得如实呈报,“简依人。”
  “小鸟依人的依人?”他望着她微笑,“你好像比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瘦了许多。”
  她勉强笑了笑,算作回应。
  朱世文用手一指,“我在宫墙后面种了一排桃树,今年桃花开得好,四弟说他很喜欢桃花,因为他原本住的那个小村子里到处都开满了桃花。我这里桃花的颜色很多,我准备剪两枝给他送过去。”
  两人一边走,他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简依人也不知道该怎样回应,索性就保持沉默。
  宫墙后果然有一片桃花开得正艳,粉红的花朵如连绵云彩,让人眼前一亮。
  大概是朱世文常常来剪这些花,所以宫墙边还摆着一张梯子。他很自然地将那梯子拉过来,靠着一株桃树放好,随即就爬了上去。
  “这一枝怎么样?”他问道。
  “挺好的。”简依人仰着脸看他手指的那一枝,点点头。
  他从篮中找出一把剪刀,将那枝桃花剪了下来放在篮子里,一连剪了四、五枝后,不大的篮子里很快就装满了。
  朱世文从梯子上下来,看她一动不动地站在树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奇地问她,“你好像不大喜欢桃花?”
  她犹豫了下才道:“我听说你这里种了许多铃兰?”
  他拍额想起,“对呵,你喜欢铃兰花,那你有看到这里在承恩宫门口的铃兰花吗?”
  她点点头。
  朱世文笑着说:“那天我看你那么喜欢铃兰花,本来想送你一盆的,可是你走得太快,没办法问到你住哪里,也就送不到你手上了。后来听说你住在承恩宫,我就在那里多种了一些——”
  “承恩宫门前的铃兰花是你……是三殿下专门给我种的?”简依人吃惊地开口打断他的话。
  “是啊。”他灿然一笑,点了点头。
  “为什么?”她不解地张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诧异。
  “因为你喜欢啊。”他答得轻松又快速,似乎这问题没什么困难的。
  简依人愣了好一阵,才慢慢说道:“谢谢。”
  “说到铃兰,我的确种了一些比较珍稀的品种在我的吉庆宫,我带你去看。”朱世文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拉她。
  她微微闪身,避开了他的手,他有点尴尬地对她笑了笑,大概也觉得自己唐突了佳人。
  ◎◎◎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吉庆宫内,放眼看去,果然沿着殿内的东墙下种满了一排的铃兰花。
  简依人欣喜地快步走过去,才刚蹲下身子,就忽然有个小小的黑影从花丛中一下子跳出来,差点吓到她。
  “这该死的小野猫,居然又跑来咬我的花!”朱世文一见生气地叫道。
  她回身去看,只见地上有好几片零零碎碎的花瓣以及被咬得七零八落的花枝。
  那只野猫像是故意示威似的,在距离两人几步之远停下了,还回过身喵喵地叫了好几声,一脸的得意。
  简依人看着一地的碎花,心中不舍,也恼起这只猫来,她顺手抓起地上掉落的一串铃兰花,提起裙子就去追那只猫。
  但那猫儿是何等机灵,几下就跃上屋顶。她不肯就此放弃地扬起胳膊,也不管力气够不够,就将手中那枝花用力丢了过去。
  小猫喵地叫了一声,一弓身子就从房檐上不知道蹿到哪里去了,而刚刚抛出的那枝花却翻过墙头掉下去。
  “哎哟!”不知道是谁正巧从墙下走过,大叫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是暗器吗?可这暗器也太没有杀伤力了吧?”
  简依人听到自己丢过去的花砸到了人,心中一慌,急忙回头去看三皇子。
  朱世文安抚她,“好像是四弟,你别怕,就说花是我丢的。”接着,他大声对墙外说:“四弟吗?真抱歉,是我在追一只野猫,花砸到你了?”
  “砸到我倒没什么,但它是砸到咱们二殿下的头上了。”低低的闷笑声虽不大从墙外传了过来。
  他听了不禁吐了吐舌头,对简依人小声道:“原来是砸到了二哥了。二哥的脾气怪,他要是骂人你可别吭声……嗯,其实二哥也不怎么骂人,他要是瞪你,你也别害怕。”
  看朱世文有点紧张的样子,她也不禁紧张起来。这二殿下到底有多难惹?
  话说之间,只见殿门口联袂走进来两个人。原来明媚的阳光似乎突然间又因为这两人而变得更加光彩夺目起来——
  左边那个看上去比朱世文略小几岁的少年虽然同样纤瘦,但不像他那般病弱,容颜俊美,一双黑眸顾盼生辉,甚至有种女子都比不了的冶艳之色,让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不愿移开视线。
  而右边那个较为年长的青年大约二十来岁,身材修长,黑色的丝衣上缠着一条盘旋于祥云之中的银色飞龙。那飞龙眼中的冷厉与他的眸光极其相似,仿佛只要他看一眼,就可以把人冻成冰霜。
  年轻一点的少年手中举着她刚才扔过去的铃兰花,笑道:“下次三哥若是要抓野猫就来找我,我最近轻功有成,可以给你表演一下。不过你若是想用花砸死一只猫,那可实在是太难了,这么柔弱的花枝连它身上的一根猫毛都砸不断。”
  “是我扔的。”简依人忽然开口。
  “哦?是你?”四皇子挑着修长的细眉打量着她,侧目问:“三哥几时也学会金屋藏娇了?这样一个小美人,我昨天来时还未曾见过呢。”
  朱世文的脸忽然红了,急忙解释,“这是简小姐,简方大学士的女儿,最近住在容妃的承恩宫里。”
  “哦,我知道了,她就是……容妃的外甥女嘛。”四皇子笑眯眯地凑了过来,“简小姐,这宫里的好人不多,三殿下是难得的好人,你可得跟紧了他。”
  “朱世澜。”二皇子冷冷口,像是瞪了他一眼。
  他却一点也不怕,嘻嘻笑道:“怎么?我说错了吗?难道二殿下认为你自己才是个好人?”
  二皇子没有搭理四弟,转而对三弟说:“父皇命我去西郊粮仓清点屯粮,可能有四、五天不在宫内。”
  “要走这么多天?”他脸上泛出失望之色,“不是说好由二哥教我骑马,四弟要教我射箭吗?”
  “是啊,清点屯粮这件事本来是太子殿下该做的,但是太子殿下推托‘玉体欠安’,所以就丢给你二哥了,二殿下还见不得我在宫中逍遥,非要拉着我去一起历练。”朱世澜苦着脸吐了吐舌头。
  二皇子望着三弟安慰道:“你前几天才刚病了一场,现在身子还弱,晚些日子再学也无妨。”
  朱世文点头,忽然想起一事,将放在地上的花篮交给了朱世澜,“四弟,你上次不是说喜欢桃花吗?我剪了几枝宫墙后面桃花园里的桃花,你看看喜欢不喜欢?回头找人弄个瓶子插起来,就能有一屋的花香呢。”
  “哟,这么美的桃花。”他笑着称赞,“咱们三殿下就是心思细腻,我随口一说你就记在心里了。可惜你不是个女孩子,否则冲着你这么解语怜花的,我一定要娶了你。”
  “越来越不正经。”二皇子冷笑一声,转身要走。
  “二殿下!”简依人往前迈了几步。
  他回头看她一眼,“什么事?”
  “刚才的事真对不起……”她躬身致歉。
  那双幽冷的眼在她身上投注了片刻,并未回应她的话,只是眸中的寒意微微化开了些。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依人。”朱世文像献宝似的抢着回答。
  二皇子看了看笑得纯真灿烂的三弟,不禁也深深一笑,他那一笑就像是冰封了千年的河川瞬间化成潺潺春水,在阳光下炫目得动人心魄,简依人不觉愣了半晌。
  朱世澜在旁边大惊小怪地叫道:“哟,能看到咱们二殿下一笑可真是不容易,三哥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朱世文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鼻子,“二哥笑起来其实很好看的,四弟也是,唉,在父皇的几个孩子中,我是长得最丑的。”
  “谁说的?”朱世澜嘻嘻一笑,“最丑的是太子,在他之前我就没见过哪个人真的长了一张驴脸。”
  简依人忍不住扑哧一笑,心情倏然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她笑着扬起脸,正对上二皇子深邃的黑眸,见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她忙收敛了笑容想避开他的眼神,却又忍不住朝他多看了一眼。
  他既是皇子,锦衣玉食、前呼后拥该是快活不已,但怎么就他显得这么冷漠寡情?明明看他对三皇子很是关心,那份情绪邓又是一闪即逝,将这份兄弟之情藏得很深,像是怕人看出来似的,真是个怪人!
  但当她想再多看他几眼时,他却很是警戒地将视线移开了。
  这种躲避是一种戒备吗?戒备身边人看透他的心思?
  简依人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自母亲走后,这是她第一次对外在的一切有了些兴趣,而这兴趣竟是源于对一个人的好奇……
  第2章(1)
  简依人第二次见到二皇子是在一个月后的宫内灯会上。
  在此之前,她总算将几位皇子的事打听了清楚。当然这都仰仗于小宫女的多嘴多舌和三皇子的热情介绍。
  太子朱世隆是皇贵妃所生,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儿子,所以出生后不久即立为太子,二皇子朱世弘是郭淑妃所生;四皇子就是那位皇帝的义子,名叫朱世澜。
  太子因为自小身分尊贵,在宫内宫外有一票人对他非常拥戴,而六部之内,皇上将工、户、刑三部交给他掌管,可见对他十分信任;二皇子只掌握吏部一部,而四皇子年纪尚小,是个闲散皇子,没有正式官职在身,和三皇子的感情也最好。
  朱世文因为身体不好,亦没有一官半,每日除了喝药外,也只有莳花弄草这点兴趣爱好了。
  自从她和三皇子算是正式认识之后,三皇子立刻就把她当作自己的好友,时不时就到承恩宫看她,或是约她到自己的寝宫玩。
  她去的次数稍微多了些后,容妃便颇为忧虑地提醒她,“依人,别忘了,你娘希望你入宫做太子妃。你和三殿下过从甚密并不好。”
  “能不能当太子妃,谁也说不准不是?而三殿下也是皇子,我可不能得罪。”她淡淡的两句话就把容妃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由着她。
  这一天朱世文找简依人,神秘兮兮地问她,“依人,你知不知道宫中马上就要有一场灯会?”
  “灯会?”她想了想,现在距离新年还早,眼前也没有什么节日可以庆祝,怎么会有灯会呢?“是谁要做寿吗?”她只能这样猜想。
  他笑道:“不是做寿,据说是要给太子哥哥挑选未来的妻子。父皇要邀请朝中大员所有达到适婚年龄但尚未订婚的女孩子来参加。”
  “哦。”这几日容妃坐立不安的原因,她终于明白了。
  “两年前宫里也有办过一次灯会,那一次布置得可漂亮了,希望这一次也能像之前一样,甚至是更好。这回我准备亲手做一个灯笼,到时候要挂出来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依人,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做?”
  他的邀约让简依人心动。倘若她真的要争取太子妃这位置,要从所有佳丽中脱颖而出,不可能仅靠美貌和才学,出奇制胜才是关键。
  “好。”她答应得很爽快。
  朱世文欣喜的找来宫里巧手坊的师傅为他设计了一个里外三层的大型走马灯。当然,他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这么大的走马灯的,他只是在巧手坊的师傅旁边帮忙糊纸写个字干什么的。
  而简依人在灯笼上题了一首诗,也算是参与其中。
  那首诗是——锦里开芳宴,兰红艳早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看完这首诗,他忽然问:“依人,你会参选太子妃吗?”
  她淡然地回答,“我的年纪还不到,没有这个资格吧。”
  朱世文的脸亮了起来,“其实做太子妃也没什么好的,不选也罢。”
  “可如果不好,为何大家都要争着做,想借机当皇后?而这宫里的女人也都想做皇后?你娘也是皇后啊。”
  她的回应让他不禁皱起眉,“你想做皇后吗?做皇后又有什么好的?除了住的宫殿不一样,别人叫你的名号不一样,其实和其他的女人并无区别。”
  “但就是这个名号,让很多人心驰神往了。”她摸着宫灯上细腻的棉纸,低声轻叹。
  ◎◎◎
  简依人果然不在灯会的邀请名单之中。在此之前,容妃已经婉转地向她表达了歉意,说是因为年纪不到,无论怎么向陛下恳求,皇上都没有点头同意。
  她倒是没有太在意,因为年龄而落选,早在意料之内,但是她知道机会并没有完全失去,灯会当晚她还可以好好利用。
  其实她并不在意是否能当上太子妃,但是母亲临终前所说的那句话,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依人,要做人上人,记得,别让娘失望。
  是的,她绝不会让母亲失望,因为那是母亲临终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的嘱托,她必须实现。
  灯会那天果然十分热闹,从皇宫的正门口一直到皇帝朱祯裕所住的辛庆宫,漫长的一里地都已被灯海照耀得恍若白昼,这样火树银花、人声鼎沸的场景,正应了那首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简依人早早就打扮好了,但却姗姗来迟灯会盛宴。而她的出现就像是连乌云也遮不住光华的明月,一下子成为众人目光焦点。
  “这女孩就是容妃的外甥女?听说最近一直住在宫中,她娘那晚被刺客……”
  “可惜啊,要不是年纪小了点,否则以她的姿容,这么多的姑娘里还真没有几个可以和她匹敌的呢。”
  简依人表现得很是淡然,所有的赞许议论之词仿佛都没听见。
  她还是服孝之人,所以穿了一身白衣,担心过于素净会与场合不搭,便命人在衣襟上绣了一片粉蓝色的铃兰花,这令她雅致清贵得似是谪仙。
  干净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脂粉铺盖,只用眉笔淡淡地扫了一下两道修长的细眉,将眼角轻轻描了一下细线,把那只黑水晶似的乌黑水眸,衬得更加明亮动人。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一直信奉这两句话,因她有足够资格做芙蓉。
  朱世文从众人之中走向她,笑着用手指给她看,“依人,咱们做的那个灯笼最得好评呢。好多人都说没有见过你写的那首诗,夸你博学多闻,是个才女。”
  她谦逊地说:“我父亲一直很喜欢中原文化,所以教了我很多中原的诗词,那首诗也是小时候他教我背的,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懂诗中的意思。”她伸长脖子向四周看了看,“怎么还不见太子殿下来呢?”
  “他是今天的主角,当然要最后登场,哦,他来了。”
  朱世文指了指前方,简依人眯眼看去,果然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穿鹅黄色锦袍的男子正向这边走来。那人有着很瘦削的身材,肩膀仿佛被人用刀劈过似的又窄又平,腰带也束得很紧,发式更是梳得一丝不苟,明明正经八百,但越是如此,她看了就越是想笑,因为她忽然想起四皇子曾说过的一句刻薄话……
  这太子还真有几分“驴相”!
  她已忍笑忍得辛苦了,偏偏朱世文还在旁边与她耳语,“大哥的脸长了些,所以四弟总是偷偷笑他有一张驴脸,大哥就会回骂他是个来历不明、身份低贱的野小子。”
  简依人努力克制自己差点就要爆发出来的笑声,问道:“太子要如何选妃呢?是由他钦点吗?”
  “不,挑选人选的其实是父皇,大哥只是将几个拟定的人选看一看,从中选出三个,再由父皇做最后决定。”他如是解释。
  “哦……”她暗暗留心,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指。若是如此复杂的程序,那她要入选真的是难上加难了。
  “依人,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茶来吧。”
  朱世文殷勤询问她,她立刻点头道谢。趁着他离开的时候,她立刻闪身穿过人群,朝太子朱世隆所在的方向缓缓靠近。
  “那里并不适合你。”
  忽然间有个声音传入自己耳中,她不禁一震,虽然这句话没有指明说话对象,但她却本能地觉得那人是在对自己说话。
  她情不自禁地站住,然后转身寻找说话者,最后看到在人群之后的一棵高大树木旁,那人举着一杯酒,漠然地望着她这边。
  是二皇子。她的心弦像是被谁扯动了一下,在那一刻发出极微妙的声响,而这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得到。
  但最后她还是决定装作没听见,又转回身继续走向太子。
  朱世隆正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绕着,并没有留意到周围的变化。简依人走过他身边时,伸手去拿旁边桌上的一个酒杯,恰巧一个宫女将果盘摆好后准备离开,两个人就这么“无意”地撞了一下,酒杯中的酒液骤然泼洒到她的身上。
  她轻呼一声,这一声绝不尖利高亢,但也绝对可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容妃靠得最近,急忙奔来斥责,“这丫头是哪个宫的?怎么走路都不看人?”
  不等那吓傻的小宫女说话,简依人忙柔声开口道:“娘娘不必生气,是我自己不好,站在人家的后面,她没有看到我才撞上的,是我没有避开她。”
  “这刚做好的新衣裳,才穿了一次就弄脏了,真是……”容妃还在急切地用手中的帕子帮她擦拭酒液。但一时间怎么可能弄得干净?
  “这里离我母妃的坤泰宫不远,要不要到她那里换一下衣服?”
  忽然听见有人在旁说话,容妃侧目看清是谁,立刻脸上堆笑,“太子殿下,可咱们怎么敢劳烦贵妃娘娘呢?不用了,我带依人回我那里换就好了。”
  “我母妃那里还有景甜新做的衣服,应该正合这位姑娘的身材。”朱世隆微微一笑。
  容妃忙道:“那是给七公主殿下做的衣服,依人就更不能穿了,她哪有这个福分。”
  “依人小姐是娘娘的……”他询问起俏佳人的身份。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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