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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牵情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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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璟瞿一笑,掏出手机拨号。
珈玮?织菁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吸了过去,她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珈玮?你找我?”织菁听见璟瞿在说。
“今天晚上?我记得,要陪你去买礼物嘛……我怎么会忘记,今天只是公事多一点罢了,你真紧张。”
是璟瞿早答应了珈玮,要陪她去挑选送她母亲、也就是璟瞿阿姨的生日礼物,然而不知情的织菁,注视着璟瞿讲电话时的样子,他那自然的口气、温和的态度,亲切而自然的笑容……
她一下子忘了去追问她到底在哪听过珈玮这名字,只顾着猜测,这个叫珈玮的,是璟瞿的女朋友吧?
然而仅仅是这样的念头,却让织菁的心忽地往下一沉!老半天才钝钝回到原位,心浮浮的,讲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我先走了。”璟瞿早挂了电话,正向他母亲和织菁招呼,织菁倏地从茫然杂思中回归现实,看见璟瞿临走时还向她眨了眨眼,要她自己在他老妈面前好好表现。
“岳小姐喝什么?茶或咖啡?”卫太太问。
“谢谢,茶就可以。”织菁赶忙打起精神,从容应对,脸上也礼貌地维持着微笑。
璟瞿他母亲,其实并不像慈禧太后,虽然她的地位是个太后──
这是织菁与卫太太在天南地北聊了一个钟头之后,织菁的感想。看得出来卫太太是个很能干的女人,但她亲切而和善。她虽然也对织菁的镯子好奇,却完全不像璟瞿那样只想变尽法子将镯子从她手上夺走,卫太太对那镯子只是瞧瞧,啧啧称奇一番便罢,这让织菁对她又多了几分敬意。
两个年龄可为母女的女人,如此这般相谈甚欢。当织菁听到卫太太多年为高血压所苦,她立刻表示要带她父亲种植的金线莲给卫太太。织菁她父亲对金线莲研究多年,而这种草药在医学研究上,可是真的有治疗高血压的作用呢。
于是,在卫太太让司机送织菁回去时,织菁不只确定了餐厅设计的合约,更获得了卫太太的好感。
对织菁来说,她应该很高兴是不?然而坐在卫太太那辆宾士五百的超豪华轿车中,她脸上却没什么开心的表情,反而陷入自己的思潮当中……卫璟瞿原来有女朋友了啊……
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璟瞿外表那么出色,又事业有成,这样的人有交往中的女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个叫珈玮的,他们感情一定很好吧?织菁猜想着,否则两人的对话不会那么亲密。
可这一切又关织菁什么事呢?然而织菁就是感觉怪怪的,但怎么怪却说不上来,不能算是嫉妒,不能算是吃醋,因为她跟璟瞿什么关系都没有啊!但怎么说呢?她就是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好像是,有那么点感叹、那么点惋惜。就连她晚上回到了自己的小窝居,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心里还会莫名其妙浮上这样的一个想法来:啊,原来他有女朋友了。
这让织菁突然生起气来,气自己。神经什么嘛!他有女朋友干她何事?她充其量对他也只有些“性”趣,而不是兴趣,这应该不致让她一副失心掉魂的样子啊?!连电视在播什么都没看进去!
织菁气躁地坐起来,努力大骂了自己几句。很烦,很想打电话找人倾诉,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欧洲股市开盘,恺誉正在上班……
织菁打给了梁中书。
“没想到你会打给我。”他十分意外,通常都是他主动找她。
“是不是吵到你了?”织菁心思细密,一下子就想到了这点。
“没有,我没什么事,”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只是今天公司很忙,又跑东跑西的,有点累。”
“对不起。”织菁歉然地。
“对不起什么?又不是你害我的。”他笑道。
织菁也笑了。
“我只是想找人聊天。”
“我不就是个人?”他轻松地说,“开始聊吧。”
织菁又笑。也不知该从何聊起,想到什么就是什么,问他:“喂,你有没有女朋友?”
“现在没有。”他老实答。
“是你不想要人家,还是人家不要你?”织菁追问。
他想了想,“通常是我不要人家。”
“那你有没有后悔过?”织菁其实更像在影射她自己。此时她脑子里想着的人是谁?璟瞿?“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事后想过,其实那人也还不错,如果不要那么挑剔,她也就可以了……”
“目前还没有。”他自信地:“既然拒绝了,一定是对方某方面还达不到自己的标准……我不想要自己迁就。”
“其实我也是这样。”织菁喘了口气,好像终于发现原来有人的脾气也跟她一样怪,她并不寂寞。“所以我常听到男人说我自傲。”
“自傲还好,”显然,他也有同样的问题吧。“我朋友说我自恋。”
织菁呵呵笑了会,才把语气又放认真了:“其实我只是不想随随便便。喂,你不觉得就算认识一个人,要了解他也很难?我多希望每个人身上都贴一个标签,写明自己是自私,体贴,善良,或虚荣。这样省事多了。”
“而且绝对不会遇人不淑。”他有默契地接下去说。
织菁十分惊喜,“你也这么想过?!”
“有时候。”他笑着承认。
“你看,”她正色说:“比如说我现在认识一个男人,印象还不错,但因为谈话没办法深入,认识永远停留在表面,我就完全不愿去尝试。”这好像又有那么点嫌疑,是针对璟瞿。
“那就想办法去了解他,不就得了?”他建议。
“没有机会……有时老天又不帮忙,把状况弄得很复杂,再说,他有女朋友了。”说到这,织菁再想否认也没资格了,根本完全就是指璟瞿。
“你今天就是在为了这烦?”他灵活地问。
“应该说是,为了我的感情状况而烦。”织菁是不肯承认,她竟会为了卫璟瞿那家伙伤神,把问题推到她的感情观上,她比较能接受。“我有时认为我根本不需要男人──你知道,我常觉得男人就像葡萄,需要女人践踏,然后摆在那边不管他,等他成气候了,再拿来配菜。”
他哭笑不得,因为他也是个男人。
“你太狠了吧?”
织菁咯咯又笑。“没办法,我碰过的男人没几个像样,合我标准的,不小心又变成我的好朋友了。”
他幽然一叹,“你的状况倒跟我差不多。”
织菁怔了怔,“你眼光也这么高啊?”
“也许。”他淡淡一笑,“说真的,我常觉得大部分的女人都配不上我。”
织菁恍然大悟。
“怪不得人家说你自恋。”
“自恋就自恋吧。”他豁然地说,“所以我现在对爱情,反而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怕受伤害?”织菁以自己的心态去猜测他的想法。
他笑了笑,“不是,是怕麻烦。你看,万一又爱错了对象,浪费掉我多少筹码、时间、感情……”
“而且跟你分手的女人还会恨你。”织菁笑着把话接下去。
“没错,你想必经验丰富吧?”他朗朗一笑,问她:“是你恨人家,还是人家恨你?”
“人家恨我。”织菁老实说。“念书时有个被我甩了的男生,每次一看到我就用怀恨的眼光瞪我。”
“被瞪还好。”他自嘲道:“有天早上,我被我妈吼起床,气急败坏拖我到门口去看,结果我家大门被人用喷漆喷了四个大字:始乱终弃。”
织菁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果然厉害,我甘拜下风。”
他也笑了。笑着笑着,想想却又有点悲哀,“我们在比什么?谁把情人甩得比较狠?还是谁比较无情?”
“错了,”织菁停了笑声,真切而认真地道:“我们大概在比谁重感情,因为只有真心想爱的,我们才会要。”
他忽然十分好奇:“什么样的男人你才愿意爱?”
“聪明!听得懂我在讲什么。有许多相似之处,可以互相诉苦、鼓励、分享、疗伤,一种心灵上的契合,你懂吗?不只外表要我看得顺眼,还要是能满足我性灵的男人:心灵上的伴侣,soul mate……哦,大概就像你这样,可惜我没见过你,如果你长得还不太槽,你就完美了。”
她也许心情太顺,一口气说完,才向往似地叹了口气作为了结。猛地织菁惊然察觉,自己怎么说得这么坦白?也没顾虑人家会有什么样的看法,自己就把心里想什么全说了,这岂下是变相的表白?
果然,他静默了几秒,似乎在平衡他的惊讶。织菁忍不住轻声问:“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他缓缓地说:“我只是很讶异,你的想法,竟然跟我差不多。”
织菁心中一悸,有种莫名的感动。
“我常在想,我们虽然没见过面,却像比认识很久的朋友都熟悉,都亲近。”
“一种变相的一见钟情,”他用了个比喻,“是不是这样?”
“嗯。”织菁怡然一笑,然而“变相”这两个字,却让她有些在意,她略略担忧地:“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这样好像不太正常?”
“哪里不正常了?我看不出来。”他的声音、语气都十足笃定,显然比织菁对自己的想法做法更有自信。
“也对。”织菁无顾忌了,她轻轻笑了起来,梦幻般的口吻:“那在你我都找到合适的情人之前,就让我们继续维持,也许我们就在电话里恋爱,做一对很单纯的……”
“心灵上的情人。”他默契地接口,补齐了织菁的话。
织菁甜甜笑了起来,带了点满足的、一种知遇的幸福。
生命如一湾浅流,从高山而下,只为寻觅一池清澈,一分在乎……织菁忽然想起了不知从哪看来这样的句字。
织菁感性地静静说:“谢谢你让我相信,在这世界上我还找得到另一颗相似的心。”
“我也很庆幸,”他由衷说:“当初打错了那通电话。”
“嗯,让人十分感谢的错误。”她微微一笑,“我要去睡了,晚安。”
“晚安。”璟瞿也挂了电话。
对着话筒,他感叹地看了好一会。为什么在现实生活中、在他的周遭,他遇不到像这样一个玻璃般精灵剔透的女人?
第五章
璟瞿早上起床的习惯,是睁着一双朦胧的睡眼,什么也不做,有时连拖鞋也忘了穿,就先到楼下的厨房翻出冰箱里佣人替他打好的鲜榨果汁咕噜咕噜灌进喉咙,然后,才真醒了。
这天,他如同往常般惺忪地步下楼梯,经过客厅、餐厅,然后去厨房。这一切都十分平常,唯独他路经客厅时,仿佛听到一声鸡叫──
想必是听错了。他还在作梦吧?璟瞿皱皱眉、耸耸肩也就给它过去了,不料他从厨房出来之后,扎扎实实又是一声鸡叫。
这下不可能是作梦了。他循着发声处走去,竟是在客厅!然而客厅里卫太太好端端地坐着,并没有什么不寻常,这让璟瞿又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神经失常,遂试探地问卫太太:“妈,你有没有听见鸡在叫?”
“有啊。”
卫太太的回答让璟瞿放心了下少,原来他并没有幻想症。
“我们家哪来的鸡?”
“我买的。”
璟瞿讶然失笑。
“妈,你买只鸡干什么?”
“送岳织菁哪。”
璟瞿只楞了两秒,随即便了然地哄然大笑起来。
事情出自几天前,卫太太忽然在早餐上问他:“你知不知道岳织菁喜欢什么?”
璟瞿眉睫微蹙。
“妈,你问这干什么?”
“我不是有高血压么?”卫太太边喝豆浆边说:“那天跟岳织菁聊天时聊到了,后来她就带她父亲种的金线莲来给我,说吃了有效。我试了几天,觉得这草药还真的不错呢,所以想买个东西谢谢她。”
璟瞿调侃:“仙丹啊,才吃了几天立刻就有效?”
卫太太瞟他一眼。
“不管是不是仙丹,重要的是人家有这分心。你什么时候买过这些药来给我没有?就连我去医院检查都是司机载我去的。”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嘛。”璟瞿不平衡地抗议。“她要是这么好,你认她做干女儿算了。”
卫太太当然有法子对付儿子──
“我要认她做女儿,就把遗产全留给她!”
璟瞿做了个骇异的表情,刻意做出来的悻然神色,把卫太太给惹笑了。
“说真的了,”卫太太收起了笑容,“她有没有特别喜欢什么东西?我看她个性不比一般女孩子,所以送珠宝化妆品,好像太俗了点。”
璟瞿玩心忽起,信口胡诌:“妈,你说对了,岳织菁是很特别,她喜欢养古怪的宠物。”
卫太太疑惑着:“什么叫古怪的宠物?”
“就是老鼠啦、蜥畅啦、猫头鹰啦……”既然要胡说八道,索性说得夸张一点。“哦,她还养了一条蛇。”
“蛇?!”卫太太吓得差点把杯里的豆浆泼出来了。
“不是什么大蛇,小小的,而且牙齿都拔光了,”璟瞿正经八百地道:“听说她还把它放在小透明箱子里,带去上班。”
卫太太又惊又叹,摇头喃喃自语:“现在的女孩子果然奇怪,岳织菁漂漂亮亮的一个女孩子,心里头在想什么呀?”
璟瞿笑嘻嘻地继续吃他的早餐,很乐,心里有种耍了织菁一记的感觉,谁教她不乖乖卖他那只镯子!
璟瞿当时只是自己胡扯得很爽,没想到还有后续,他老妈真的信了他的话了。
“前两天早上我去爬山,”此时卫太太解释道:“一起运动的朋友里有人说到他们刚进口了一批观赏用的鸡,很珍贵的,而且很小,就算长大了也不过十来公分。我想岳织菁不是喜欢奇怪的宠物?就跟他们买了一只送她。”
“鸡在哪?”璟瞿有兴趣得很。
卫太太指指墙角。璟瞿走过去,蹲在那精致的透明塑胶箱前看,里头食器之类的一应俱全,一只毛色斑斓的小鸡,才只有五、六公分,还真的是漂亮得很。
他坏坏地想像着当织菁收到这只鸡时,脸上该有什么样错楞的表情。
“你今天要有空,就替我送去给人家。”卫太太下了命令。
“我今天事情多得很,没空。”璟瞿站了起来,对那只鸡霎时没兴趣了。
“上班没空就下班去。”卫太太斜瞟他一眼,“每次要你做点小事你就推推拉拉的。”
于是,这只迷你鸡在还没整到织菁之前,反而先整到了璟瞿自己。为了赶快把这烫手山芋交给织菁,他只好带着鸡去上班。
“总经理,你带只鸡来干什么?”秘书进他办公室拿信件给他,看到放在他办公桌上的迷你鸡,就好奇地不肯走了。
璟瞿懒得解释,只说,“帮我问问岳小姐今天下班以后有没有空,我有事找她。”说罢,把装鸡的箱子放到办公桌底下去了,免得今天每个进他办公室来的人,都要问一次这鸡的来历。
“岳小姐说她下班后要代表他们公司去参加一家建设公司的开幕庆祝酒会,如果你有事可以到那里找她,她留了地址。”
不久,秘书小姐来向璟瞿回报她向织菁询问后所获得的答案,璟瞿当时正准备跟企划部开会,便随手把那张写了地址的纸片往桌边一塞,没多加注意。而他这天也真的是忙,甚至晚上还加班,根本就把这事给忘了。
直到八点多,他把工作告一段落,坐在办公椅上,大大伸了一个懒腰──
几声微弱的鸡叫,唤醒了他的记忆。对了,还得把鸡送去给织菁。
他在桌上东翻西找,寻到秘书留给他的那张纸片,照着地址,他驾车来到台北东区一栋崭新的大楼。就这么把鸡带进去不太好吧?他暂且把鸡留在车上。
新大楼才刚落成,酒会所在的一楼大厅灯火通明,璟瞿在门口签了名留下名片,直接进了会场。
璟瞿常觉得这样的酒会其实更像个夜市,或是百货公司周年庆。宾客实在太多了,人来人往,又吵得要命,然而即使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他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一眼找到织菁。
她穿了件式样简单的黑色连身短裙,裹着她傲人的曲线,衬托出一双曲线完美的玉腿,丝缎般的长发自然地垂泻而下,既浪漫又优雅。
乍见织菁,璟瞿心中顿时浮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欣赏,然而这样的欣赏让他迷惑,他很快甩开这种念头,走上前去找她。
织菁睁大眼睛,完全不掩饰她的意外。
“你真的来啦?”
他有点莫名其妙,“你不是叫我来这找你?”
织菁顽皮地伸了伸舌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听话。”
璟瞿白了她一眼。
“岳小姐,”一名女子凑过来,递给织菁一个纸袋,“这是我们公司的简介,刚才说要给你的。”女子笑着说完,这才发现织菁身边多了位男士,而且还是位迷人的男士,她的眼睛都亮了。“这位……刚才没见过哪。”
“我刚到。”璟瞿微微一笑。
“你男朋友啊?”女子羡慕地问织菁。
“什么?”织菁一楞。“当然不是!”
织菁的否认都还来不及收效,猛地另一名中年男子又冒了出来:“咦?璟瞿,真巧,在这看到你!原来你跟这家建设公司也熟啊?”
璟瞿人面广,会在这种场合遇到熟识并不意外。
“呃……其实并不认识。”
“那你怎么会来?”
“我来找朋友。”璟瞿老实说。
找朋友?大家眼光一转,理所当然转到了织菁身上。
“哦?喔──”第一个哦还是个疑问,到了第二个,就已经变成心照不宣的了解了。
织菁实在不晓得他们了解了什么,但她猜得到他们一定误会了她跟璟瞿,她连忙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们想的怎样?”之前那名女子促狭地。
“嗳,好啦,我们别吵人家。”后来的那名中年男子笑道:“璟瞿,改天我们再聊,嗯?”还一副很上道的样子拍了拍璟瞿的肩,把璟瞿搞得是百口莫辩,哭笑不得。
两个无聊的人走了。织菁和璟瞿刚喘了口气,都还没来得及尴尬,远远就又听见了熟人的招呼声:
“咦?岳小姐……”
“卫先生?啊,稀客稀客……”
织菁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璟瞿则一脸骇然,两人顿时很有默契地对望一眼,几乎是同时问开口:“我们……”
根本不必说什么,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一模一样的建议,那就是:逃吧。
璟瞿握住她的手腕,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她往人群中走;织菁随着他穿过一片觥筹交错、笑语喧哗,悄悄闪进太平门,一口气逃出了那栋大楼。
夏末的夜晚舒畅怡人,凉爽清新的夜风迎面拂来,织菁忍不住深深地连吸了好几口气,感觉刚才的酒会,实在像一场灾难。
璟瞿在她身边,像是轻松地吁了口长气。
“我还真没想到会这么恐怖,否则我绝对不会到这来找你。”
“我也不敢叫你来。”她转头对他嫣然一笑,改口:“不过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找我?”
“替我妈送礼物给你。”他说出今天的任务。“她十分感谢你送她那些昂贵的金线莲。”
“你妈真客气。”织菁由衷地道:“那些金线莲是我爸自己种的,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值钱。”
“有价值的不是金线莲,是你的心意。”他出人意料的温柔口吻,织菁的心像是忽然跌了一跤,慌慌张张捡回来后,听到他又补了一句:
“这是我妈说的。”
织菁的心跳怦然,一下子没什么意义了。
“礼物在车上,”他问:“要不要我现在去拿?”
织菁转头看看来时路,想想刚才酒会中那令人窒息的空间,而她眼前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亮着花园路灯的社区公园……
“我们沿着公园绕一圈好不好?回去的时候再拿。”织菁合起手来,拜托他似的。“我不想这么快又回到那栋大楼。喔,”她猛然又意识到自己的一厢情愿,赶忙补救:“还是你有事?那我们就先回去拿……”
“别急,”他笑着平抚她的慌张。“我没事。”
“你不一定要陪我的。”她紧张兮兮地再度声明,怕他误会似的。
“你真啰嗦。”逼得他只好敛下笑容命令她:“走吧。”
这下好了,刚才两人才刚从同一场灾难脱身,还很有一种同仇敌忾、同病相怜的和谐,这会好像又快不见了。
“我以为我们今天可以不吵架的。”织菁叹口气,边往前走。
“其实我们本来就不会吵架,如果不是为了这只镯子。”他笑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其实还是很自然友善的。
“应该说,”织菁抬起手腕晃了晃镯子,纠正他:“如果不是你执意要买我的镯子,我们就不会吵架。”
璟瞿完全不认同这样的说法,“错!如果你不是硬不肯卖我镯子,我们就不会吵架。”
“看样子我们是非吵不可了。”织菁倒没发火,只盈盈笑着瞥他一眼,“你不是已经放弃这只镯子了?”
“谁说的?”他眼中有抹光芒闪了闪。
“可你不是把装潢的工作交给我了?”织菁侧头不解。当初明明说好了是交换条件,没镯子就没工作,她以为她不卖镯子却有了工作,是表示他放弃这镯子了。
璟瞿十分正色:“工作是工作,镯子是镯子。”
“你原来还没死心呀。”织菁喟。“我说过了,这镯子在我们家有着特殊的意义,我不能卖的。”
“什么样的特殊意义?”他望着她。
“从前从前,有个雕玉的男孩……”织菁遂把姑姑告诉她的故事说了一遍。怕他听烦了,织菁只简略地说,然而这样却也花了下少时间,当织菁讲完的时候,他们已经绕了公园半圈。
“就这样,”织菁来到结尾。“这镯子由我家的女人一代代传了下来。”
“那个变心的女孩,”璟瞿掩不住脸上的意外神色,“原来是你的祖先?”
“她没变心,”织菁指正他,也等于换个方式承认。“她是被逼的。”
“好吧,随便。”他凝着她,“不过你听到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唔。”织菁不懂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他笑笑,“我听到的版本,比你长一些。”
织菁意外了。
“你也知道这故事?”
他理所当然地看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你抢镯子?”
璟瞿所知道的故事,其实算是后续。
女孩嫁给郡王为妾,让男孩很伤心,他去找女孩的父母理论,女孩的父母却给了他一些钱,想打发他了事。男孩很气,对女孩又爱又恨,恨她为什么那么安于命运,他们大可以私奔的。
女孩在郡王府里,很得郡王疼爱。她想要那只镯子,郡王遂派属下去跟男孩买,但男孩视这镯子为他与女孩恋情的唯一纪念,不肯卖。但郡王已经答应了女孩,当然想尽办法也要替她把镯子弄来,于是下令,不管用什么方法,宰了男孩也无所谓,反正一定得夺到镯子。
那时代,一个平民百姓的命是很不值钱的,于是郡王的属下家将从男孩处硬抢了镯子,本来还想杀了他,后来是看男孩可怜,才饶他一命,但他却非得离开临川不可了。
当夜他回乡携了老母亲立刻逃难,一路逃到江南的小村庄,隐姓埋名,也不敢再做雕刻的工作,从此务农,随便讨了一个乡下女孩为妻,就这样过了一辈子。
然而男孩从来没有忘记过去,没忘记他曾经有过一段教他又爱又恨的恋情,这恋情却害他流落他乡,浪费了他一身雕刻的才华。更令他念念不忘的是那只镯子,那对他来说不仅是爱情的印记,也定他艺术生涯的纪念。
男孩老的时候,把这故事告诉了他儿子,并且要求他,如果可能,一定要把这镯子要回来。儿子答应了,但终其一生,他也没能达成父亲的愿望,他只好把希望又交给他儿子,儿子又传给儿子……直到现在。
璟瞿讲完了,织菁的心却久久不能恢复平静。这故事太哀伤、太遗憾,她喃喃道:“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段?”
“也许那女孩从头到尾都不晓得这镯子是怎么样被买来的吧。”璟瞿低喟。
“然后呢?”织菁忽然转头看他,她想问的是:这故事跟他之间的关系,她想他听得懂。
璟瞿果然明白织菁的意思,他淡淡一笑,“那男孩姓卫。”
“不会吧?”织菁苦丧着脸。她其实早就猜到有那么点可能,但没想到就真有这么巧。
“我祖父是个古董收藏家,对家族的历史特别有兴趣,所以我从小就是听着这故事长大的。他还常翻出祖传下来的那镯子的画样给我看……”
“拜托,”织菁忍下住截断他的话。“年代久远,那时候画的怎么可能还留得下来?”
“像你这么笨,就留不下来了。”他明白地奚落她。“那是后人一代一代又重新描了的。上头的凤凰、六朵山茶花,统统一清二楚。”
“原来那是山茶花啊,”织菁终于恍然大悟,“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只当它是花。”
璟瞿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更加肯定这镯子的拥有者应该是他。
“怎么样?看在我对镯子比你了解的分上,镯子卖我吧。”
“没道理。”织菁顿顿地说。
璟瞿不死心──
“那看在这镯子对我卫家人意义非凡,镯子卖我吧。”
织菁不说话了。照那个故事的后续看来,卫家好像比她们更有资格拥有这镯子才对……
“再不然,看在我分上,或是我妈的分上……”他看出织菁似乎有些松动,连忙再多补几笔:“我对你不错吧?你还没卖我镯子,我就把工作给你了,并没刁难你。你跟我妈也很谈得来,她还送你礼物……”
“还有,我上次跟你提过的,我们明年在台中准备新开的饭店,整栋饭店的装潢……”
“哎呀,不行啦!”织菁烦躁而果断地下了决定。“这镯子在我们家几代都传下来了,要是在我手上被卖掉,我会对不起我的祖宗婆婆啦。”
“我刚刚说了一堆,是废话吗?”他的神色敛了下来,有些悻悻然。
“你可不可以不要提镯子啊?”织菁柳眉一蹙,认真地说:“每次一扯到那只镯子,我们就像敌人一样,要吵架了。”
他的回答也绝:“不然要提什么?”
织菁一楞!也对,他们之所以相识,好像完全因为这只镯子。
“随便都好。”她伤脑筋地,“我们就不能有点正常的谈话、闲聊?”
闲聊?好吧。应织菁要求,他只好想到什么说什么,随手指了指他们右边的一条小巷,“哦,那条巷子里有家Pub不错。”
织菁望了他一眼,哭笑不得,他转得也实在太辛苦了吧?真是难为了他。
罢了罢了,织菁认命了,反正他们两人除了镯子以外,大概是不可能有什么其它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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