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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龙-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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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鸣龙
  作者:浅草茉莉
  男主角:桂雨閺(归雨閺)
  女主角:禾小米
  内容简介:
  当年,为了颗馒头,呆到把自个儿卖掉的人就是她!
  唉,其实也不能怪她笨,实在是他太奸险,
  看中她“识货”的好本事,拐她一起进了窑司府当下人,
  他姓“桂”果然就当起贵公子,俨然是老爷的家业接班人,
  而她这颗小米粒却天天被主子使唤,累得像条狗不打紧,
  还被他拿来当挡箭牌──专挡家里那三位千金小姐的烂桃花,
  他利用人利用得够彻底,要她学读书认字、让陶艺精进,
  外头传得神秘兮兮的大师就是她本人,好助他买卖古董发大财,
  想不到他利用她就算了,连他自己的婚姻都可以卖,
  只要娶了监窑官之女,他便能干掉老爷官位取而代之,
  啧,这种事,瞧他做来理所当然,老爷还得跟他说谢谢,
  感激他愿意舍身报恩,免去监窑官治其贪污罪责,
  她还没气饱伤心完,他更可恶的竟在拜堂时当著岳父的面,
  预约择吉日要纳她当二房,就是要吃她吃够够……
  正文
  楔子
  狂风大作,凄风怒雨,天上乌云蔽日,地上断梁毁柱,四面汪洋一片,尸鸿遍野,哀声四起。
  阴肃暴雨连着四十九日疾骤而下,翻天覆地,天上人间无一处完整,而这飙飒寒风似乎还毫无终止的迹象。
  当一阵风饕卷起,海水瞬间翻上数十丈高峰,水中激射出一条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的神物,其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正是修行逾三千年的龙王。
  须臾间,雷鸣电闪,龙王的眸子炯炯有神,鳞甲喷动,裂开蓝浊水痕,飞龙上天,一个翻身天地再度变色,数百丈腾云高峰刹那崩塌,没入海中,也卷进数以万计的无辜生灵。
  “龙王,你还不知错吗?”玉帝震怒的问。
  “我何错之有?”龙王态度蛮横不屑。
  “好个野性畜生!你将为你生下九龙子的瑶池仙女吞下腹,不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吗?”
  “哼,这瑶池仙女是自己要为我生下龙子的,我可没逼她,再说当初她要与我在一起时,我就言明了,她为我孕育胚胎,我要食下她肚里的紫衣增进功力,谁知那女人反悔了,在即将生下九龙子前就躲了起来,一口气顺利产下九子,这紫衣胚胎哪还能保存?这女人坏了我的事,我杀她也是应该的!”龙王不悔悟,一脸的狰狞。
  “你可恶至极!枉费瑶池仙女对你一往情深,还向瑶池金母禀报,定会渡化你冷血无泪的性情,跪地恳求了金母三天三夜才让她点头同意她为你产子,而你不仅辜负了仙女的一片痴情,竟连自己孩儿的胚胎也要食下腹,所谓虎毒不食子,你无情无义到了极点,枉你龙王修行数千年!”玉帝怒不可抑。
  “这世间哪里不是弱肉强食,你责怪我狠戾无情,一点道理也没有!”龙王为自己辩说,完全不认为犯下滔天大罪。
  玉帝闻言更怒。“人本来就是情感的动物,你既已修炼成人,就应该有人性,怎能杀人嗜血,只求私欲?而且残杀的还是对你用情至深,拚死为你保下九子的女人,你已经完全枉顾伦常,天地不容,连瑶池金母都要求我非取下你这暴兽的龙头不可!”
  龙王冷笑。“情为何物?七情六欲根本恼人精神,无用、更无益!那女人自作多情是死有余辜,怪不得我!”
  “你!哼,你这畜生就算已列仙道,终究毫无人性,该夺去神力,拿下镇压了!”
  但龙王哪肯就缚,一场翻天覆地的厄难就此展开。
  四十九日没日没夜的疾风骤雨,摧残得天上人间一片狼籍,却无人治得住这只千年巨兽,最后玉帝亲自取来支撑北海天鼎的赤红玉柱,命千万大军围困住龙王,龙王无处闪躲,终于被北海玉柱击中龙额,刹那间,身躯如绞浪般翻腾数百里,玉帝不敢大意,再出一掌,当下震出了龙王的魂魄,龙王数千年的修行转眼烟消云散。
  从此天地终于归于平静,但玉帝感叹地瞧向遗留在龙宫,甫出世的九龙子。龙王的罪孽将累及九子,而这九子也遗有龙王的野性劣根,不适合再留在天庭,他心中顿时有了决定,将九龙子幻化成人形,贬入凡间,纳入轮回。
  从此九龙潜伏人间,在不同的时空、朝代与国度中,各自寻求世间真情,唯有九龙皆圆满悟出男女真谛,摆脱龙王遗自体内的劣性,才得以返归仙列,免再落入轮回之苦。
  这九龙分别为——
  “虯龙”、“蛟龙”、“应龙”、“螭龙”、“蜻龙”、“鸣龙”、“蜥龙”、“蟠龙”、“火龙”。
  九龙潜伏凡间,各有所长,有的威仪慑人,有的柔情似水,有的火爆易怒,有的清冷无情,有的顽邪稚气,有的嬉闹不羁……九种不同的命运在不同时代背景中即将展开。
  而“九龙璧”,则刻载下九龙子的爱恨情仇,九块白璧在往后数千年都嵌在玉帝的泅龙殿中,当九块白璧皆耀出澄红灿光,转白为炽,即是九龙子回归之期……
  第1章
  鸣龙,性险也。
  城隍老爷大寿,自然是香火冲天,热闹非凡,而这络绎不绝赶来给城隍爷祝寿的善男信女们,在这天也特别大方,每讨必施,导致几乎汴梁府的乞丐全出笼集结在这附近了。
  在处处可见的乞丐当中,有一群乞儿并不像其他乞丐那样急着去讨钱,而是十几个人聚在一旁专心听着一个人的指示。
  “咱们以城隍庙为中心,老二守左门,老四守右出口,水桶哥去堵在后门,阿三跟阿五分别蹲守在前来城隍庙必经的街头及街尾,小六、小七站在横侧巷子口,其他人包括项哥全跟着我在前门讨钱,去,敞开!”为首的乞儿一声令下,几个乞儿立即依照调度快速散去。
  这发声的乞儿年纪不过十三、四岁,黝黑的脸庞有着比一般同龄孩子早熟聪颖的神色。
  他浓眉、高鼻、宽额,若照命相师来看,那面容绝对是大富大贵之命,可惜,七年前爹娘带着他由临安迁徙至汴梁的途中,遭遇抢匪劫财杀人,一夕间,他家破人亡,成为唯一幸运留下的活口,但从此流落街头,沦为乞儿。
  而他小小年纪能够成为这群乞儿的头子,全仗他极懂得生存之道,组织起一票乞儿联合乞讨,再将所讨得的钱平均分配,这结果让大家都有饭吃,不像一般单打独斗的乞儿,随便找个角落就向人伸手要钱,要得到,算幸运,要不到,就得饿肚子。
  另外,这少年也十分有头脑,就好比今日的安排,他组织这群乞儿,有计划的让他们“镇守”在城隍庙各处,香客无论走哪一道门或哪条路进到庙里都逃不过他们的纠缠,非得掏出银子不可。
  这少年精明,就连年纪比他大的人都心甘情愿听他的命令行事,毕竟在这看似繁华实则处处藏险的汴梁府街上要混口饭吃不容易,几个小乞儿一不小心可能就会闹失踪的被卖到人肉市场去竟价,要不就会被“街友”们的恶打排挤,甚至,讨不到钱,活生生饿死的比比皆是。
  所以,就连乞讨也得有组织、有技巧才能挣到一口饭吃,而这小少年是众人公认最聪明的人了,只要他掌控的事,十之八九都可以大丰收,因此,想活命的不听他的,听谁的?
  也因而他身边始终跟随着一票人,供他使唤、听他指示,他俨然成了丐帮的小小头目了。
  “桂哥,你瞧,又来个新煤球了,而且还挺笨的!”么九指着一个小个子道。煤球是对他们这些个成天脏兮兮的乞儿的戏称。
  桂雨閺瞄向么九所说之人。确实是个没见过的新人,而且这小个子真的搞不清楚状况耶。
  他皱起了两道浓眉看着。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庙内是不让乞丐进入的,一来有碍观瞻,二来打扰信徒,而小煤球竟大刺刺地走进庙里去乞讨,这结果当然就是教人给轰出来了,还给跌得双膝擦伤见血,但也许是饿极了,那小煤球竟傻呼呼又想溜进去偷贡品,想也知,不到一刻又被赶出来。
  这会揉着膝盖,不敢再硬闯,一跛一跛的蹲到人潮较少的墙边,屈着身子,将脸埋进双臂里,看起来很沮丧。
  桂雨閺走了过去,身边三、四个乞儿当然也一块跟了过去。桂哥好心肠,八成又想纳入新成员了!
  “喂。”桂雨閺踢了踢小个子缩起的脚尖。
  小个子讶异的抬头,呆呆的看着自己头顶上的这一群人。“你们想做什么?我没讨到钱,没钱可以交给你们的!”
  他望着对方小小的脸蛋,这才发现她原来是个女娃儿,年纪约七、八岁,此刻双眼还含着两泡无奈兼惊恐的泪水。他抿了抿唇。
  “放心,我们没要抢你的钱。”他保证道。明白这附近有许多乞丐很恶霸,自己不去讨或者讨不到钱就抢“同僚”的,这恶行经常有之,但他身边的人,绝对禁止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
  “真的吗?”她乌黑的脸上这才绽出一抹怯生生的笑容。
  “嗯,你跟我来吧,我们兄弟会分你一些食物的。”
  “食物?”她显然饿很久了,一听到有吃的眼睛立即一亮。
  “拿去吧。”项大同听从他的命令,由怀里掏出一个脏脏硬硬的馒头递给她。
  她二话不说,连道谢都来不及就拿过馒头干啃起来,啃得太急还呛到了。桂雨閺把挂在自己腰边的水壶送到她鼻尖,她感激的赶紧灌下水免得惨遭噎死。
  馒头吃了,水也喝了,当然得跟着人家去乞讨,圆圆的眼睛睁得大大地,瞧着其他人捧着有缺口的碗,开始露出可怜相的向香客索讨,希望博取他们的同情,在碗里丢下几文钱。
  “咦?这不是东汉时期的陶碗吗?”她瞧清楚身边桂雨閺所捧的东西后说。
  他诧异的望向她。“你怎么知道这是东汉时期的东西?”如果是,可就是值钱的骨董了。
  “呃……这碗胎质灰白细腻,釉色青绿泽润,胎釉的结合非常的紧密,应该是陶车拉胚成型的产品,我猜它是产于东汉时期的成熟青瓷没错。”
  “我的妈呀,你真能将这只破碗说得这么高贵精致?”项大同瞠目结舌。这破碗是雨閺无意中在一处废墟里捡到的,想不到竟大有来头……他怀疑的瞄向那年纪绝不超过十岁的小丫头。她说的话能信吗?
  他看向桂雨閺,瞧见他回自己的眼神中也是带着质疑。
  小丫头绞绞手,咬咬下唇,这才腼腆的说:“我爹生前是个陶瓷师傅,对陶瓷非常有研究,我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多少也吸收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桂雨閺听完,晶亮的黑眸微微眯起,“你既然看得出我这只破碗的来历,那么对其他朝代的陶瓷器应该也能分辨得出来吧?”他试探的问。
  “大概可以吧,爹在世时教过我辨识各朝陶瓷器的方式。”
  “嗯。”他深思后,眸光露出耐人寻味的光芒。
  小丫头受吸引的盯着他漆黑发亮的双瞳,缓缓的露出笑容。说不出为什么,她喜欢这位大哥哥,他稳重得教人好放心……“大哥哥对我好,给我食物吃,如果你还有什么宝贝,小米愿意帮你鉴定!”
  她一说完,大伙立刻捧腹大笑,有的还夸张的笑趴在地上,禾小米见状,先是惊讶不解,而后又红了脸庞,终于明白了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笑话了。
  乞丐哪会有什么宝贝呀,若不小心捡到也会像这只碗一样,被当成破铜烂铁对待。
  当众人笑得人仰马翻,让人尴尬不已之际,唯独桂雨閺没笑,他牵过她脏兮兮的手。“好,以后我的宝贝都让你鉴定,但是你得记得保密……”
  宋朝陶瓷艺术鼎盛,无论在烧窑技术和色泽、造型、纹饰等各方面都达到极高的成就;也由于皇室对陶瓷艺术的喜爱及高度的品味,造成了“宋瓷”前所未见的全盛发展。
  汴河旁,土桥边,一栋富丽美宅矗立,清晨的鸡鸣才啼,宅内上百个奴仆便动了起来,洒水、扫地、趄灶、炊煮、伺候主人们漱洗,开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
  宅子美轮美奂,处处可见精致的瓷器摆饰在各个角落,而拥有此宅的人正是主持朝廷官窑的窑司,朱立园。
  在宋朝有五大名窑,分别是汝窑、官窑、哥窑、定窑及钧窑,均以其精湛的工艺、精美绝伦的釉色,让所生产的瓷器成为帝王、文人士大夫的赏玩之物。
  而所谓的宫窑,即由朝廷直接控制的官办瓷窑。宫窑专为宫廷服务,有“皇家瓷厂”之称,也称御窑。
  能主持官家窑场,可见朱立园在窑界是如何的富有盛名了,他五十来岁人,共娶有四房妻妾,生有一男三女,女儿们年纪约集中在十三、十四岁,儿子则还不满一岁。
  而今儿个一早,朱府上下全聚集在四房夫人的房里,房内笼罩着怪异的气氛,四夫人正抱着亲生儿子哭得肝肠寸断。
  房里其他三位夫人及小姐们,表情各个精采万分,但因为实在太过精采不方便让面容空前沉痛的老爷瞧见,否则这可就太没道德、太幸灾乐祸到令人发指了……
  “呜呜……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哇……我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喔……”四夫人捶胸大哭。
  朱立园黑沉着脸庞,转向坐在一旁的大夫。“大夫,你确定小儿他真的……真的……唉!”重叹之后,他说不下去了。
  “小公子先天不良,在娘胎时脑部发育就不全,这是先天的痴呆症。”大夫虽不忍,还是将孩子的病情再说一次。
  这不就是指天生的白痴嘛!
  几个女人各自转过头,脸色更精采了。
  众所皆知,老爷连连娶妻就是为了求子,这四房女人肚子还是不争气,只有大房生了两女,三房生了一女,二房是连颗鸡蛋也没下,到了四房也是熬了三年才有消息,接着一举得男,老爷多高兴啊,简直欣喜若狂,还打算在小孩满周岁时大肆庆贺一番,昭告天下他有子承传衣钵了,哪知……呵呵……真是天意啊!
  之前早就有人发现这孩子成天痴痴呆呆,反应迟缓,提醒老爷注意,但他沉湎在得子的喜悦中,自欺欺人的不信孩子有问题,直到即将满周岁了,孩子竟连坐、爬都不会,眼神更是失焦,他这才惴惴不安的找来大夫,这一诊,不啻青天霹雳!
  众女眷颜面紧绷,似乎忍笑忍得很辛苦呢!
  “这孩子……有……有得治吗?”朱立园承受不住,双手撑着桌面哽声问。
  大夫同情的摇了头,“这症是天生的,无药可医。”
  朱家老爷这回真的一屁股要跌下了,幸亏身旁的二夫人赶紧扶他站稳。
  “老爷,你要撑住啊!”二夫人是房里唯一一个没有幸灾乐祸的人。
  朱立园悲痛的摆了手,悲伤的捣着额。“雨閺。”他唤着一个人。
  这人立即由一堆女人中走出。“老爷。”
  这人今年十八岁,身着府中仆役的藏青色服饰。
  “带大夫至帐房支领诊金,你亲自送大夫回去吧。”他交代道。
  “是。”桂雨閺恭谨的领着大夫离去,可他明明都消失好一会了,朱家的三位小姐包括一票的丫鬟,几双眼睛还是直勾勾的往他背影消失前的方向望。
  那倾心、爱恋的目光迟迟消散不去,直到再度听到四夫人爆出悲惨的哭泣声后这才回神。
  “走了,让四夫人休息一下吧。”大房夫人热闹瞧满意了,拉了自己的两个女儿,摇着胖胖的臀部离去了。
  “釉儿,现在四夫人最需要的就是清静了,咱们也走吧。”三夫人心情极佳,跟着大房屁股后面也闪人了。
  十三岁的朱釉身后跟着一个与她同龄的丫鬟,双眼含着同情的泪,想安慰老爷几句,但话到嘴边,想起自己的身分,只得低下首,难过的跟着主子离去。
  房里立时只剩下二夫人还扶着摇摇欲坠的老爷,两人视线望向抱着呆痴娃儿大哭的母子俩,悲从中来,不住跟着掉泪。
  “真是太快人心啊,老四那狐狸精,仗着年轻,这些年迷得老爷团团转,平日全没将众人放在眼里,在府里耀武扬威,尤其刚生下儿子时,那不可一世的嘴脸,活生生的想把三房女人都给踩死,呵呵,这下可好了,竟生下个白痴儿子,真是报应啊!”三夫人一回到自己的房里,立即乐不可支的笑说着。
  “就是啊,四娘就是没积德,才会生出这种孩子,这可是家门的耻辱呢,教爹今后怎么面对旁人的眼光?”朱釉也苛刻的接腔。
  母女俩开心的笑个不停。三夫人随即想到什么似的交代,“我说小米,去厨房拿把盐,朝咱们的院落四处洒一洒,去霉气。”
  “是啊是啊,方才去四娘那,晦气得很,是该驱邪一下。”朱釉嘻嘻的笑着。
  就见那唤小米的丫鬟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这样太不厚道了吧——”
  啪!她话还没讲完,脸上已被朱釉火辣辣的赏上一巴掌。
  “臭丫头,叫你做事就去做,还敢跟主子谈什么厚道不厚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不过是个低下的丫头!”朱釉骄蛮恶劣的戳着小米的前额说。
  “三小姐饶命啊!”小米被戳痛了,身子一路缩,她伺候的这位小姐,脾气恶劣,动不动就修理人,这些年小米在她身上吃到不少苦头。
  “饶什么?你这丫头就是讨打,我怎么看你怎么不顺眼!”朱釉改而拧她的脸颊肉。
  痛得小米眼泪都滴出来了,一旁的三夫人冷眼旁观,好一会等女儿发泄够了才说:“行了,可别弄死她了,她脸都肿得半天高了。”她很清楚女儿是借题发挥,谁教这该死的丫头是她的情敌,面对情敌,难道还手下留情吗?
  “肿就肿,最好毁容!”朱釉竟然恶毒的如此说,手指又再用力转拧了几下才松开。
  小米捣着脸,蹲在地上,已疼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还不滚,难道要三小姐再给你好看?”三夫人算是“好心”,救了她一命的要她滚出房,省得真的闹出人命。
  小米这才红着眼眶离去。她一出房门,三夫人立即瞧见女儿不痛快的眼神。
  三夫人撇嘴道:“娘知道,但是真要弄死她,桂雨閺还能原谅你吗?你想要那小子,得用点心机,不能明着欺负他的人,这事娘教你几次了,你这泼辣的直性子再不转弯,是抢不到那小子的。”
  “哼,我才不信桂雨閺真对小米有兴趣,她不过是恰巧与他一同上咱们这来做事罢了,是你与爹一开始就将他们凑在一起,众人才会以为他们是对小情人的。”朱釉气呼呼的抱怨。
  “好吧,就当咱们乱点鸳鸯谱好了,两人真没什么,你又何必没事就找那丫头麻烦?”三夫人笑着反问。她还会不了解女儿的心思吗?
  “我……”她尴尬起来了。
  “你什么?我说你傻,你还不信!要知道那丫头不过是个下人,威胁不了你什么的,真正麻烦的是你上头的两个姐姐,她们可也都打着那小子的主意。”三夫人提醒女儿。
  “什么?朱陶跟朱瓷都想跟我抢人?”朱釉心惊。
  “废话,你没瞧她们两姐妹,每次瞧见那小子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她们才是真正的对手。”
  “她们凭什么跟我抢?桂雨閺是我早看上的对象!”
  “那又如何?这小子越大生得越是俊俏了,而且精明能干得很,老爷这一、两年来疼他疼得紧,虽是下人却把他当成儿子来栽培,又是帮他请私塾老师教学问,又是带着他进窑场观摩学习,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什么?”
  三夫人戳着女儿的脑袋。“笨,也不想想,四房那狐狸精生了个白痴儿子给老爷,老爷想由儿子继承衣钵的梦碎,今后还能指望谁?不就只剩下他视如亲儿的桂雨閺吗?这点保证大房那也看出了厉害,瞧着好了,今后你那两个姐姐一定会奉母命的死缠着你的心上人不放。”
  “她们会这么不要脸?”她不屑的哼了声。
  “为了家产,大房那什么招数使不出来?况且桂雨閺那小子确实出色,样样精人一等,就算扯下上家产,我也不嫌弃他的出身配不上你,私心希望将来你能嫁给他,娘不会压错宝,相信这小子将来定是人中之龙。”
  朱釉咬紧了唇瓣。“娘,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教你失望的,绝不会抢输朱陶跟朱瓷那两个花痴的!”她信誓旦旦的保证。
  第2章
  桂公子等于“贵”公子,桂雨閺走到哪这“桂”字就被唤得特别贵重,二十三岁的他,风度翩翩,气质沉稳出众,一出现在窑场,众人争相问候。
  “桂公子,早啊!”
  “哎呀,桂公子你今天来得更早了,每天早出晚归的,当心身子喔!”
  “是啊,朱老爷有你这得力助手,可就轻松多了,不过别仗着年轻啊,过劳总是不好的。”
  桂雨閺的笑容总是令人如沐春风。“放心,身子我会注意的,少睡几个时辰不碍事的。”一面说一路往内堂走去。
  那玉树临风的丰采,别说女人瞧了心仪,就连男人望了都折服,一些上了年纪的婆婆妈妈更是老将闺女往他身边送,期盼能逮着这个乘龙快婿。
  朱立园这两年来,几乎已将窑场全权交由桂雨閺打点,自个落得轻松,成天泡茶赏花的,可自在了。
  而说起这个桂雨閺,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刚来时由跑腿打杂工做起,因为做事有条有理,没多久就被老爷相中,留在身边栽培,才几年工夫,他身上的青涩味全不见,蜕变成一个精明能干的商人。
  对内,他帐务清楚,管理明确,品管细究;对外,他手段高明,八面玲珑,精打细算,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经商奇才。
  尤其这座官窑的大老板是朝廷,他在对官家的交涉上,可比技工出身的朱立园灵活多了,如今只要他出面,甚至比朱老爷自己谈事还要管用。
  众人私下纷纷揣测,这朱老爷儿子五岁了,连一句爹也不会叫,女儿们对窑场经营又是一窍不通外加也没能力,将来窑司的继承者必定属桂雨閺不可了,但,桂雨閺姓桂,不姓朱,说到底是外人,因此朱老爷老早打算好要招他做女婿,这样家产也不至于落入外人手中,只是这朱老爷有三个女儿,三个女儿都垂涎人家,他要嫁哪个另两个可都不依,摆不平啊——
  “桂雨閺人来了吗?”朱家大小姐打扮得艳丽动人,大摇大摆的带着丫鬟来了。丫鬟帮着提了一篮食物,八成是大小姐为心上人送早膳来的。
  “桂公子在内堂,大小姐您——”窑场内的小厮话还没结束,她大小姐手一挥,要他住嘴,自己急急忙忙往内堂方向去了。
  “我大姐也来了是不?”只差几步的时问,朱家二小姐也来了,身边丫鬟同样拎了食物。
  “来——”这个更夸张,小厮才说一个字,她人已追上去了。
  小厮摇着头。有没有必要那么急啊:“两位小姐会不会抢人抢得太凶了?幸亏三小姐没来,否则不更热闹了?
  “桂公子进内堂了吧?”
  喝!说人人到,这不是三小姐吗?她也来了!小厮摇头。
  瞧着她身后的丫鬟小米双手空空,显然没凑热闹的也跟着带来早膳,撑破桂公子的胃。
  “是的,不过大小姐与二小姐也都来了。”三小姐“礼貌”多了,至少听他说完话,但一听到两位小姐已赶在她前头出现,脸色顿时变得奇臭无比。
  “小米,走,咱们进去,瞧瞧这两个花痴又在搞什么花样!”她气冲冲的走去,小米跟在她身后,一脸的无奈。
  当小米走进内堂后一瞧这场面,更是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雨閺,这可是我一早亲自为你熬的白粥,还附上精致小菜,你快趁热吃。”朱陶讨好的在内堂他办公用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小菜,扯着他的袖子用着夸张的嗲声催促。
  朱瓷推开了姐姐,送上了号称他最爱吃的八宝切糕以及热呼呼的宫廷杏仁茶。“雨阕,白粥有什么好吃的,这两样东西我知道你爱吃,特别要人去买的,来,还是尝尝我带来的东西吧!”
  “小米!”冷眼瞧着两位姐姐争人的丑样,朱釉低喝一声。
  “小姐。”小米苦着脸应声。
  “去!”她不容她说不。
  “是……”小米这才百般不愿的走上前。“这个……桂哥,三小姐……她……呃……是我……在瓦舍订了一桌早膳,请你——”
  “别又来了,明明是朱釉订的桌非要你来请人,这是做什么?有种就她自己来请,瞧少了小米,雨閺还会赏脸吗?”朱瓷对着朱釉不客气的说。
  “你!”朱釉被激得涨红了脸。谁都知道要约桂雨閺出门,非得让小米跟着,什么吃香喝辣的都得让小米先尝,她吃饱喝足了,桂雨閺才会给面子的享受剩下的食物,所以她今日才会带着这臭丫头一起出现,否则平日若没有利用价值,这丫头只能在她房里蹲着刷地,刷到腰杆打不直为止。
  “哼,这次真的是小米自己邀约,我只是陪客。”为求顺利带走桂雨阗,她咬牙说。
  “笑死人了,小米一个下人,一个月饷银才几文,能够请得起瓦舍的餐食,我说三妹,你说谎也得用点脑子。”朱陶哼笑着讥嘲。瓦舍是一处游乐场所,内设有勾栏,每日都有说唱、戏剧、杂技和武术等的演出,其形式多样,众人可一面吃喝一面观赏表演,可说是高档的享受了。
  朱釉更恼了。“你们不信,可以问问小米。”她锐利的偷瞪了小米一眼,要她配合。
  小米干笑着,哪敢不从。“真是我出的钱,我……上个月工作卖力,三小姐赏了我不少银两……所以就想说拿来跟桂哥分享……”
  “真是如此?”桂雨閺温和的开口问。
  这可是众女进来后他出的第一声,而这话还是对着不起眼的小米说,真让人不是滋味。
  “我……是啊。”她眉压得低低的。
  “那就去——”
  “等等!”朱陶见他轻易的就要答应,赶紧气急败坏的出言阻止。“雨閺,你该清楚这是朱釉那丫头逼她说的,你何必还要去?”
  “米儿都开口了,我不好意思不去。”他面无表情的说。
  果然是那丫头开口他就一定赏光,偏偏那丫头一开始就是朱釉房里的人,她们动不了,不然今日就轮到她们利用了,真是可恶!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米不过是个丫鬟,跟她吃饭只会降低身分,还不如留下来吃我带来的八宝切糕……”
  朱瓷先是骄蛮扯着他不放,而后见到他脸色越来越冷,不由得尴尬的松开手,难堪地站一边去。这男人有种气质,总让人很难这次或左右……当然,除了小米以外,他对她们三个千金大小姐,谁都不买帐。
  就连朱陶也不敢多罗唆了,默默地闪一边去。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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