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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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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匾额挂上后,没事的人全都给我离开,我有事要跟你们家公子好好聊聊。”语气清淡柔和,手中一把蜀绣扇,摇晃起来更见风情。
这宽宽大大的匾额,在杜乘风丝毫没有阻拦的情况下,就这样被悬挂在俭厅的厅堂处,吉星等三人看得是极为怪异,不消说,也猜得出这梅姑娘是存心来贬损大公子的,但身为下人,他们自是不好说些什么。
看着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离去的背影,陆元悔知道,这苗王宗千鹤替她办的事情,已经开始奏效了。
“杜公子,要是有妨碍到你们谈论正事,还请多多见谅,妾身今天不过是心血来潮,想送杜公子一块匾额罢了”元梅福身请安,接着便寻了张椅子,悠闲地交腿而坐。
打从她进门起,他几乎就不怎么说话,他知道,她的到来与这回下游盘商,毫无预警的退货肯定有关,他甚至还敢大胆断言,这次事件,八九不离十,绝对跟她脱离不了干系。
这梅儿天性一向谨慎,唯独在看到他灰头上脸、挫败连连时,才会不小心露出沾沾自喜的破绽。
他显少看她来到进园时,那神情还能这般轻松自在,清风朗朗地拂过她桃红般的小脸蛋,仿佛像个刚出蓬门的少女,那样的清丽脱俗。
自从三年前,在余园发生那件令她刻骨铭心的丢脸事后,大约过了半年,她才敢踏出苏州,又过了半年,才因生意的关系,鼓起勇气前来杭州,直到半年多前,为了几位弟弟妹妹的终身大事,两人才又开始互动了起来,要说起自尊心,没人比陆元梅还要来得强了。
能看到她开心地坐在进园里,悠闲地眺望池里的荷花,这让他颇感欣慰,要是这次的退货事件,能够让她心里头舒坦些,不要再那样耿耿于怀,他就算损失些银两,那又何妨呢?
“杜公子,你在想什么,不喜欢我送你的这块匾额吗?”见他望她望得出神,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送我这块『花无常红』的匾额,说真的,我想要不惊讶也很难。”嘴上说是惊讶,可那张永远都带着洞悉人性的笑脸,却看不到一丝惊讶存在。
“不过就是一块励志的区额,你用不着把它想得太过复杂,有所谓是『居安思危』,凡事能早些做好防备,也才不会到时候真要发生了什么事而措手不及吧!”她一脸焦虑,还不忘装出一张同舟共济的表情。
她骨子里可乐得很,知道杜乘风的心里头,现在一定像是被大水冲散的蚁群,不吓坏也会急坏。
不过他倒是坐得四平八稳,背直腰挺,那张俊美的五官,并没有因为进园的损失,而扭曲变形,由内而外所散发的自在与从容,跟以往相差无几,这点,看在元梅眼中,反倒是快沉不住气了。
“托你的福,到目前为止,还没什么让我解决不了的事,梅儿,你的口气仿佛又回到三年前,那样懂得关心我了!”他反将她一军,暧昧的眼神像团薄雾,紧紧地包围着她。
“关心你……呵呵,我当然很关心你了,我就是听说进园一下子失去南方六省的生意,才赶紧前来关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严不严重?有查出是谁搞的鬼吗?要是有需要资金上的援助,你只要说一声,我一定全力以赴,力挺到底。”元梅一下子长吁短叹,一下子捶胸顿足,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比唱戏的还要丰富!
“不过是小事一桩,梅儿切莫放在心上,还劳驾你大老远跑这一趟,杜某可说是有些过意不去。”他捧起茶碗就口,呼呼地喝了口热茶,他只要不对号入座,她就拿他没辙。
这男人在商场上是出了名的沉稳内敛,元梅不会不晓得,要是让他这样轻描淡写云淡风清就把她苦思已久的计策给卸除于无形,那她千山万水跑那么一趟苗疆,又是何苦呢?
“杜公子千万别说这种客气话,两家交情已久,彼此有难岂能袖手旁观,就是因为担心你,才想送个匾额来给你打打气的,让你明白花无百日红,人无三日好,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突发的状况,万一……你真要遇上什么青天霹雳的灾难,可得要稳住气,进园要是倒了,唉……我一定会三天三夜吃不下饭。”她本来想喝口茶,却又临时想到什么,马上从小花袋中,拿出一个缺了角的破碗来。
“这是什么?”他淡淡的问。
“你瞧瞧我这脑袋瓜,这一急,就把正事给忘了,我还有个破碗要送给你。”元梅定到杜乘风面前,顺势将破碗搁在他的茶碗旁边。
“你拿这东西给我做什么?”
“我怕你万一到时候生意失败,债台高筑,又难以东山再起,那……生活起居势必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将来万一你不幸流落街头,想要讨个饭时,又没个像样的工具,那要怎么办呢?所以我特地跟十三胡同里的老乞丐,用一两银子买下他这讨饭的家伙,听说用他这个碗能要到很多饭,挺灵验的,让老乞丐一讨就讨了二十年,将来这破碗一到你手上,你这辈子就有要不完的饭了。”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明则关心,暗里开心。
“多亏梅儿这般有心,不过此事本应防微杜渐,我不会让自己流落到那种地步的。”他拿起那只破碗,客气地归还给元梅,不过元梅并没收下,又推回到杜乘风手上。
“这是妾身一番好意,你怎好这样拒绝呢,快快收下吧!”她硬是塞进杜乘风的怀里,说什么也要好好羞辱他一番。
“不行不行,你送我这块匾额就够情深意重了,这份厚礼,我怎好意思收下呢?”这触霉头的东西可是沾不得的,杜乘风说什么也不能收。
“不要客气嘛,不过就是个破碗,讨饭的工具而已……”
“这破碗来头可不小,我杜某实在无福消受……”
“你太客气了,将来在街头没个像样的饭碗,怎么求得温饱呢?”
“杜某自有自个儿的方法,你不用太过操心……”
一个不值钱的脏破碗,就这样在两人的手上推来推去……
突然“啪”的一声,两人双手都落了空,那破碗硬生生从两人手缝间滑落,直线落下,当场摔个粉身碎骨。
这下可好,谁也不用谦让了。
“你故意的?”
“梅儿,你实在没必要为了三年前那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始终耿耿于怀,早已没人再提起那件事了,你为何就是这样放不开呢?”事过境迁,几年前的陈年旧事,哪还有几个人记得住?
“芝麻绿豆……芝麻绿豆……好个杜乘风呀,你认为三年前我在两家人面前丢人现眼这件事,说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你不是我,根本不能了解我当时的心情,还说这种风凉话……”她气得两眼快要喷出火了,这男人以为他在看野台戏,上头的人再怎么演,也不过是戏子唱戏,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是你好胜心太强了,如果当时两家人真照你的想法去傲,光是进货的费用,恐怕就要白白浪费四百万两,那可是我们两家一整年的净收入啊!”拿钱来赌气,这是天下最愚蠢的一件事。
“当时你眼中在乎的就只有那四百万两?”
“我不过是不想做无谓的浪费,事实证明,这三年来,你也已经记取这个教训,不敢随意胡乱做生意,懂得挑选最上等的食材,供应你的客户,所以我始终相信,当初给你灌输这观念是正确无误的。”杜乘风说得是头头是道,还不忘捏捏元梅嫩嫩的小脸颊,“你今天会那么精明能干,不都是我赐给你的,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
元梅将他的手一拨,杏眼圆瞠地看着他。
“感谢你?你还真厚颜无耻,将我自个的努力揽到你的身上,杜乘风,你说这话可是一点都不会脸红啊!”
“我是不会脸红,反倒是你,一张脸红通通的,比外头的那些荷花,还要来得娇艳欲滴。”他不但不生气,还饶富趣味地与她打情骂俏起来。
“真受不了你,没一刻正经的。”她不知道怎会变成自己先心浮气躁起来,来这的目的,不是要损他,看他哭天抢地,咒天咒地吗?怎么角色一换,换成她自己先沉不住气了。
“你说谁不正经了?”一点征兆也没,杜乘风张臂一伸,像是鱼网捞鱼似的,一把将元梅给捞进怀中。
那动作与角度,都是再熟悉不过了,像是之前就预演过上百次,今天这一回,不过是再复习一次罢了。
她的纤腰被他的手臂给圈得毫无缝隙,温热的体温,藉由杜乘风刻意的摩擦与元梅肆意的挣扎,热气逐渐往上攀升,就连那平静的心跳,也因此加快,怦怦怦地直扣人心。
“看你,这么久没在我怀里了,还是这样怕羞!”他的唇贴在她红烫烫的耳后说道。
“放开我,你这个无赖!”仿佛是一条铁链,紧紧包着她的身子,让她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是啊,我是无条件地想赖定你!”他为“无赖”两字下了一个新的注解。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杜乘风,你不要做人,我还要做人呢!”在进园的厅内搂搂抱抱,万一叫下人看到,会如何看待她呢?
“你说我油嘴滑舌?我的舌头真的很滑吗?那你来验证验证看看吧!”
不让她有机会回应,两片薄唇便霸道地覆在那红嫩嫩的唇瓣上,尽管她再如何地伶牙俐齿,嘴巴一被封住,什么法宝也都使不出来了。
紧握的粉拳儿如雨般地落在他的双肩,可是这些举动全是徒劳无功,宽敞硬实的胸膛,不停地搓揉着她高胀的蓓蕾时,那激烈的反抗动作,开始有了软化的迹象。
在她的脑海中,不停浮现以往与杜乘风的种种亲密行为,那耳鬓厮磨带来的销魂吟哦,在在令她难以忘怀,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好几个夜晚,杜乘风那双大手,熟悉地游移在她身上的每个敏感部位时,所带给她的难忘感受,就像现在,她一样得俯首称臣,毫无招架能力。
一吻完毕,杜乘风极舍不得地暂时离开她的柔嫩。
“梅儿,你知道为什么有关南方六省商家的退货一事,对我而言,没造成那么大的恐慌吗?”杜乘风拨了拨元梅杂乱的刘海,口气平缓和顺。
心情稍稍平复的元梅,难为情地与他拉出个距离后,这才问道:“为……为什么?”
杜乘风笑笑说:“本来我该保守这一项秘密,只是事到如今,我不告诉你也不行了。”
“秘密?”她转过身,狐疑地看着他那双湛亮的双眸?
“没错,坦白地告诉你吧,批发到南方六省的大部份布匹,都是来自于苏州陆氏宗亲会的多福与多寿两位长老,以及……咳咳……”他轻咳两声,接着笑笑看着她说:“还有探兰、迎菊及惜竹她们三个人,因为这几个省份有许多少数民族,而传统民族的织布及样式,能带来广大的商机及登厚的利润,他们知道这一点后,就拜托我一定要让她们合伙,因此,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老板,我不过是插花的,其实损失的不多。”
“什么?你……你说大老板是两位长老以及……我那三个妹妹?!”才刚泛红的脸颊,不到片刻时间,又全都刚成惨白。
“你千万别怪她们,她们为了怕你责骂,再三叮咛我不能告诉你,而我想了想,现在她们全都出嫁了,应该是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只是现在……我唯一烦恼的是……要如何跟她们解释这惨重的损失才是。”杜乘风一说完,便看见元梅一手撑着头,一手扶着桌面,气色看起来极差,就连平常拥有的自信,也全都一扫而空,烟消云散。
“那……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他们这样到底会损失多少?”天啊,这下她真拿砖头砸自己的脚了·
“两位长老大概各一百万两,你那三个妹妹……一个人平均也要……五十万两。”
“什么?五……五十万两;:”
只见她头儿一昏,两脚一软,整个人就瘫在那“花无常红”的匾额底下。
第三章
一子错,满盘皆输。
元梅怎么也想不到,她那三个妹妹,以及宗亲会的两位长老,会偷偷背着她,投资杜家的产业。
她必须承认,杜乘风的事业版图,以南方六省所带来的利润最为丰硕,要不然,她也不会借着这条线索,打听到苗王宗千鹤的下落,既而想尽办法牵线拉拢,就是要与他合作,好挫挫杜乘风的锐气。
岂知,三个妹妹和两位长老也看上杜家这条生财管道,还背着她合伙做生意,这下可好,大水冲到了龙王庙,自家人打到了自家人。
这就叫睁着眼做,阖着眼受,都是自己惹出来的麻烦。
当务之急,她必须要赶紧想办法跟宗千鹤连系到,取消之前与他的种种协议才行。
两脚才刚穿进绣鞋里,房门却咿呀一声开启,当她回过神来环顾四周时,才发现到这里的一景一物,是那样陌生与疏离,
“你醒了啊,真是谢天谢地,那郎中说的没错,你这昏倒跟身体没关系,纯粹是受到惊吓所致,这大哥也真是的,怎么随便跟你开这种玩笑!”走进元梅房里的,是个相当甜美的回族姑娘。
“丝丝?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跟烈火在马行里帮忙吗?”元梅认得丝丝,这位可是杜烈火远从回疆娶回来的美娇娘呢!
“梅姐,每月十五:大哥都要求我们必须回进园来吃饭,藉此联络联络家人间的感情,他说娘云游四海到处去玩,我们要是不常回来陪他,他一人会闷出病的。”丝丝全身散发着嫁作新妇的喜悦,比起刚嫁进杜家时还丰润了些,可见得被杜烈火照顾得多好、多仔细。
“所以烈火和静海今天都回到进园来喽?”
“没错,还有索玛达娃也都回来了!”她可是静海捧在手掌心的小明珠。
“是啊,该到的都到齐了。”丝丝话中有话,语气中不免带些遗憾。“梅姐,要是你能嫁给大哥,当我们的大嫂,我相信进园将来会更热闹的。”
“不是说好别老提这事,你又忘了。”元梅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
“好……好嘛,不说就不说,大哥说要我来看看你醒了没,如果你醒了,就一起跟我们到饭厅用餐,今天还多了两位佳宾,所以你一定非去不可。”丝丝语带玄机,兴奋地拉着元梅就往外冲去。
“等等!”她顿了会,脚步滞留在房门前的高脚花几旁。“你说的佳宾是谁?”
“是你们陆氏宗亲会的两位长老,多福老太爷和多寿老太爷啊!”
轰!
她眼前一黑,像是炮弹在她耳边炸开,令她差点左右失衡。
“他们怎么会到这来?”这未免也来的太快了,
“听大哥说,他们每个月十五号都会来查帐,不过……今天看他们两人脸好臭,是不是这个月没赚到钱啊?”丝丝像个包打听,小指头在唇上点呀点的,一脸迷惑样。
瞎猫撞见死耗子,没想到丝丝的一句无心之言,还真把事情给料中。
这听在元梅耳里,更是头皮发麻,她最好现在别碰见他们,一切以先通知到苗王宗千鹤要紧。
“你偷偷跟你大哥说,我有急事先走了,但千万别告诉两位长老,说我有来这,明白吗?”匆匆地打理好仪容,元梅是一刻也不想多留,万一皮破馅露,让长老知道害他们血本无归的人,就是宗亲会里的自己人,这下她不就完蛋了。
“不行啊,梅姐,我……我已经告诉他们了,他们还想知道你没事送我大哥匾额做什么?”丝丝藏不住秘密,第一时间就把消息传播在进园的每个角落。
天啊,事情看来是越来越复杂,她脑子一片热烘烘的,不明白自己怎会把自己搞到这种死胡同的境界。
“好吧,既然长老来了,不陪他们吃个饭,也说不过去,你说是吗?”既来之,则安之,到时再见招拆招,先稳住目前的局势要紧。
“太好了,我好久都没跟梅姐你同桌吃饭了,你知道吗?今天吴大婶做了好多好多苗疆一带的料理,有虎皮青椒、糟辣鲫鱼、牛打滚还有还有……”
丝丝边走,边如数家珍的说道。
她真想叫丝丝闭嘴,此时此刻,她真不想听到“苗疆”这两个字,非常非常地不想!
进园的餐桌上,难得出现热闹欢乐的荣景、
除了该回来的杜烈火与杜静海两对夫妇,还有两位重量级的老爷子,多福翁与多寿翁,两人年纪都在九十岁以上,在宗亲会里可说是德高望重,有着相当举足轻重的地位,即使是陆不凡与楚娇娇与他们同桌吃饭,也得要请他们奉为上座。
多福翁头秃眉也秃,厚厚的双下巴将脖子都快要挤不见,两眼老是一副睡不饱的模样,圆圆的狮头鼻老挤呀挤的,神智永远保持在昏沉状态。
反观多寿翁,则是标准的仙风道骨,发浓且白,眉长及肩,说起话来慢条斯理,虽然年事已高,但脑袋瓜仍精明得很,后生晚辈想要骗他,还没那么简单呢!
“福老太爷,寿老太爷,日安。”元梅走在丝丝后头,来到圆桌边,朝两位老太爷敛裙福身。
“是小梅啊,好,好……”依旧是慢如龟速的腔调,多寿翁看到一旁低着头打盹的多福翁没反应,抬起肘来撞了撞他的身子。“福老,这……元梅跟你请安来了。”
过了一会,多福翁才眯起眼说道:“我无所谓。”
谁都知道多福翁不管是谁问他什么话,他一概皆是回答“我无所谓”。
久而久之,熟知他的人也习以为常,反正两人出场,都是由多寿翁在发言,多福翁只是亮个相,实质上给不了什么意见。
这重新坐回进园饭厅吃饭的感觉,让元梅感到既陌生又遥远,还记得三年多前,这张饭桌上,还坐着爹爹及三个妹妹,以及杜乘风的娘楚娇娇,如今,三个妹妹皆已出嫁,杜乘风两个弟弟也娶了媳妇,唯一不变的,就是她和杜乘风两人。
他好象还在等着她,即使这几年为了生意而斗得昏天暗地、你抢我夺,但在内心深处,他还是留了个空位,随时等她回来,就像这张她惯用的椅子,惯用的位置,一样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你怎么突然之间就昏了过去,幸好大夫说只要躺一会就没事,你是不是心疼自个儿的妹妹损失那么多银子,才会紧张得昏了过去?”杜乘风满心焦虑地看着她,这大姐难为,连妹妹们的亏损,也看得比生命还重。
“是啊,梅姐,听说正厅前的那块匾额,还是你送来的,你是不是听到大哥在南方六省的货全被退了,所以才想恶作剧来气气大哥啊?”藏族姑娘索玛达娃,也是杜静海的心肝宝贝,甜甜地对着元梅笑问。
这两个才嫁进杜家的漂亮宝贝,就算原本不晓得杜乘风与元梅的故事,但在耳濡目染,由丈夫天天一点一滴说着故事,想不知道也难了。
“不不不,话不能这么说,这送匾的意义,明着是想气气大哥,但心里头……却是关心得很,要不然,怎么会在第一时间,就到进园来探视状况呢?”杜烈火大嗓门一分析,倒也让其它人点头连连。
“所以那匾额上『花无常红』四字的涵义,就是在砥砺大哥,要他时时刻刻,谨记在心,随时得保持着居安思危的惊觉,正所谓思则有备,有备才无患嘛!”满腹经纶的杜静海一剖析起来,更把元梅最原始的那股罪恶,消弭得无影无踪。
“所以我们大家就一起来敬梅姑娘,感谢她对咱们大哥的关心与照顾。”杜烈火举起酒杯,吆喝在场人一起向元梅敬酒。
这一呼百诺,每个人手中皆把酒杯端到额前,还以一种感激敬重的眼神,看着始终还没说上半句话的元梅。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根本就不是如他们说的,是这样慈悲为怀的大善人,策动南方六省商家一起退货的人是她,第一个跑来看好戏,带匾额来羞辱杜乘风的人也是她,可是现在……她怎么倒成了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这根本就和她的原意相逆而行。
“梅儿,大伙的手都举酸了!”杜乘风在她耳际,慎重地提醒着。
“喔……”她端起酒杯,面对着一张张友善的脸,她还真有点良心不安。“各位快别这么说,我相信以你们大哥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逢凶化吉,化险为夷的。”她一饮而尽,脸上不自然的笑容让她感觉自己好僵硬。
“梅儿,瞧你,又喜欢在弟弟们面前笑话我了,说真的,这件事还得要你陪我去查,才有办法进展得顺利些。”他替她夹起了一块红糟肉,可肉还没到碗里,就听到元梅大叫了起来,
“什……什么,你……你说什么?”
所有人吃饭的动作全停了下来,有叼着一块肉在嘴边的,有鼓着饱饱腮帮子还未吞咽的,就连两位长老也吓了一跳,慢慢地将脖子转个方向,焦点全聚集在元梅身上。
“嗯……我是说……你刚说要我陪你去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必须要镇静些,平时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怎反到这节骨眼,就忘了把“沉稳”两字带在身上呢?
“是这样的,我刚跟两位长老商量过,这件事可说是兹事体大,绝不能等闲视之,加上这其中的损失,还包括你那三位妹妹及两位长老,身为陆家的一份子,我相信你不会袖手旁观吧?”杜乘风说得满脸诚恳,话语中处处充满着要她披挂上阵的意味。
“我说……小梅啊……”
“是的,寿老太爷。”这长老一说话,她可没讲话余地。
“说起这笔钱啊……”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付诸东流,多寿翁不禁悲从中来,老泪一滴滴落了下来。“这可是我和你多福老太爷……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本来想靠这笔钱养养老,给陆家村的子孙们好过活,哪知道……呜呜……”
“寿老太爷,您别难过,这事可以慢慢商量,总有个可以解决的办法。”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安慰起多寿翁就像拿把刀抹自己的颈子,最好来个自刎谢罪。
“你说得倒容易,这……这些钱可是要帮陆家村十三家共一百零二口人生活用的,你也晓得这几年啊……哎呀,这稻田里老冒不出半截稻穗,老天不赏饭吃,不是连着三个月不下雨,就是连着三个月猛下雨……总想着自个儿一身臭皮囊还能帮上点小忙就开心不已,可老天造化呀……老天造化呀……”说到激动处,多寿翁不免撩起袖身,轻拭泪珠。“多福啊,你说是不是啊?”
“我无所谓。”一脸惺忪的多福翁,依旧低头喝着粥,没什么意见。
“寿老太爷,您可别哭坏了身子骨,梅儿天性孝顺懂事,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精明干练,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她一定会帮你把钱给拿回来,您就别再难过了。”杜乘风不停安慰着老人家受创的心灵,但所有的心思,反倒是专注着元梅的脸。
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听到这样一件陆家遭逢的大事,却发现到她有些犹豫不决,对于自家人的事,出奇地冷眼旁观。
“高高兴兴吃顿饭,为什么还要一直提那些不愉快的事,难得这么多人围在一块吃饭,净说些伤感的话,叫人家怎么还吃得下去啊!”元梅不做正面答复,一记“拖字诀”用得彻底,还很轻松地以四两拨千金的方式,将危机化解。
她很快地从眼角间迸出些许讯息给杜乘风的两位弟弟,从小就看惯元梅眼神的两人,当然晓得现在不是沉默是金的时候。
“对……对呀大哥,两位老太爷难得陪咱们同桌吃饭,就别把这档事老挂在嘴边,这样谁还有心情吃饭啊!”杜烈火及时出声解围,但他一个人唱独脚戏似乎收效不大,情急之下,还不忘用手时撞撞一旁的丝丝,要她好歹出个声,润滑润滑。
“喂,我在吃鱼,你没事撞我干什……”她与杜烈火的眼神一对望,马上从丈夫的眼中,察觉到求救讯号。“喔……喔,对啦,大哥,吃饭皇帝大,此事先搁着,就给两位老太爷好好吃顿饭吧!”
杜乘风一看这老二和二弟媳率先窝里反,那张脸说真的还好看不到哪里去,怎么自己的亲弟弟还有不帮自个儿哥哥说话,这令他情绪气结不顺,于是,凌厉的目光一转,立即转向还未表态的杜静海夫妻身上。
“两位老太爷和陆家三姐妹损失得这么惨重,全是因我的疏忽所致,静海,你说这件事要不赶紧想出个解决之道,你……还有心情吃得下饭吗?”杜乘风当场指名道姓,非要杜静海也表态选边站。
从小就看着大哥运用他睿智的头脑,排解掉许多疑难杂症,也看过敢正面与大哥冲突的商家,最后还是一一臣服在大哥跟前,在长朝的观察下,他十分清楚,和大哥为敌,对自己可是有百害而绝无一利。
“大哥这样的顾虑,是出自于负责任的表现,再说……这件事受害的还是陆家人居多,梅姐您……怎么还能全不当一回事呢?”杜静海将目光盯在头上的天花板,以避开与元梅四目交锋的机会。
“嗯……梅姐,你……你不会不陪大哥到苗疆去处理这件事吧?”天性纯真的索玛达娃,平常跟元梅的互动就少,还傻乎乎地当面问起元梅来了。
她的话虽让杜乘风的脸上浮出喜悦,相对地,元梅的睑,则陷入坐困愁城的地步。
“咳咳……小宝贝,这烤乳猪烤得是又脆又酥,你快点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额上不停盗汗的杜静海,一心只想有什么方法可以堵住老婆大人的嘴,不过索玛达娃好象还没跟这家子的人培养好默契,压根闻不到饭桌上已是火药味四溢,随时有开战的可能。
“等一下再吃还不急嘛,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梅姐的三个妹妹发生这么大的事,还有两位长老一生的心血也泡了汤,她……还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
打蛇随棍上,逮到这个机会,杜乘风怎能不好好运用,来试探看看,这梅儿到底在回避些什么?
“梅儿,这件事老搁着也不是办法,我打算过两天到苗疆去,不如这样吧,你也一同随行也好有个伴,你觉得如何?”
轰!
元梅的背脊宛如一道闪电窜过,从脑门直接穿透脚底,他在说什么,要去苗疆?
苗疆!
那她岂不是去自投罗网吗?
“余园最近事情很多,还有好几个店铺的帐到月底前都还未结清,哑叔一个人也处理不来,你至少要让我把余园的事告一段落,再去处理这件棘手的事吧!”
“这你就别担心了,我会请庞总管过去帮哑叔的忙,以他们两位老手来处理余园的帐,我相信你也能信得过才是。”他口气急转直下,一只大掌就这样从饭桌下偷偷摸了过去,好死不死就紧抓着元梅的手道:“梅儿,我发现你从听到这次亏损的对象是你三个妹妹及两位长老后,神情就一直不对劲,我从你的眼神中,发现我从未见过的恐惧,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配合着抑扬顿挫的语调,杜乘风那洞悉人性的声音,像是一道腊月的北风突然从颈子里灌进去,让人全身起了寒颤,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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