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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霸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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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深沉的鼓声咚咚咚地在大营里响起,杂沓的脚步声往往返返。
  才一刻钟,五大兵团、十位偏将、二十名参将集合完毕。
  齐争坐在帅案后,看着帐内诸人。
  “今日召大家前来只为宣布一件事,从此刻起,我们要主动邀战周鹏。”
  他要以大量的争战引开李友合和周鹏的注意,让他们全心观注战场,无暇顾及储笑梦的暗中窥视。
  一时间,三十名军官都怔住了。
  自开战以来,除了第一场的皇宫恶斗外,齐争始终限制他们的行动,不让他们过多挑衅周鹏的大军,今日怎么突然变了?
  但下一瞬,这些人就疯狂地欢呼起来。从齐争找到他们,到折服他们,发誓效忠,有六、七年的光阴,他们就是拚命训练,好战嗜血的念头早就融入骨血。
  他们一直渴望放手一战,奈何齐争总是说,他们只是强兵,未经真正的战事,连精锐的边都沾不上。
  的确,第一次冲杀,双手染血的感觉很思心,但他们很快克服了。他们自信已经足够强盛,只等一场大胜来证明自己。
  如今,齐争终于给了机会,他们还不争先而上?
  “末将领命!”一群汉子笑呵呵地冲出帅帐。
  “唉!”空荡荡的营帐内只剩齐争,坐在帅案后,悠悠一叹。“笑梦,能为你做的,我都做了,你可要保重啊!”
  “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一个清冷、如水溅玉石的声音飘入齐争耳畔。
  “放心吧!我会平安给你带回消息的。”
  “笑梦!”这女人居然设计他?“你给我回来!”
  但偌大的帅帐里,哪里还有人影和声音?
  “女人就不应该给她练武!”气死他了。
  第八章
  “我还是低估李友合、周鹏的能耐了。”
  储笑梦的身子像一阵烟雾似的,在叛军的营帐间飘移。
  她一直以为自己武功很强,对普通军士并不是太看得起。
  但事实上,这些普通人经过严格训练,真正团结起来,也有一定的威力。
  就看叛军的营盘搭建疏疏落落,很草率似的,却是防备偷营的最佳方法。
  因为营帐间彼此不连结,又近到可以守望相助,哪怕她能一口气杀光一座营帐里的人,形迹也一定会泄漏。
  以火攻引起混乱?这些营帐问的间隔足够将火势控制在最小,她若妄动,后果就是曝露形迹。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耐住性子,在各营帐间躲藏,等待那个叛国贼露出马脚,让她找到证据。
  但这也挺难的。李友合为相多年,门下蓄养的死亡将近千名,他们每百人成一队,时刻防着有人偷营。
  储笑梦可以随手杀掉十个这样的二流高手,至于一百个……她打得赢,但做不到悄无声息。
  “果然间谍不是那么好做的。”所以她现在很闷,天天东躲西藏,吃不好、睡不好就算了,最讨厌的是见不着齐争。
  将身形隐在马厩边,她一边注意着来往军士,一边对着手中的馒头叹气。“平平是面粉做的东西,为什么经过齐争的手,东西就是好吃,而这里的伙食……”
  这馒头硬得可以拿来当暗器,被打到的人没有第二个下场,肯定头破血流。
  而在这里找叛国贼的期间,她三餐都得用这种猪食果腹……
  “呸呸呸,说自己吃猪食,那我岂不变成猪了?”
  唉,偏偏这里的东西真的很难吃啊!
  她也想过,是不是伙头军偷懒,给一般士兵的饭菜就是差,所以偷吃了些李友合、周鹏的伙食,那是荤素俱全,还有酒,十足地丰盛,可惜一样难吃。
  “如果让这里的兵尝过齐争精心研制的军粮,也许不用打仗,他们就会争先恐后地投降,争取加入他的军队。”突然,她心里起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嘶昵昵——”忽尔,一匹马冲着储笑梦躲藏的方向狂叫一通。
  储笑梦心一跳,玄功运转,掠出马厩,闪电般地入了军械库。
  “该死的臭马。”这里不止东西难吃,连牲畜都特别讨人厌。
  还是齐争那边的环境好,上万匹战马,随她爱摸便摸、爱骑便骑,几时发过性子?
  真想齐争,不晓得他现在干什么来着?
  最近三、五天,战争的激烈一日胜过一日,她在这里,每天都看到几百、上千名伤兵死亡,但愿他平安无事。
  说到这个,她又想称赞齐争有先见之明,军队成立之初便设立了专门的医护部队,保证每次战后,每一名伤员都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不像周鹏的军队,二十万兵,才三十余名军医,只负责那些要命的大伤,至于其他的撕砍割裂,便由士卒们自行包扎了事。
  偏偏很多兵士的死亡就是由那一点小伤口引起,先是化脓、发烧、昏迷,最后无一例外地一睡不醒。
  真奇怪,周鹏打了一辈子的仗,怎么就没注意到这问题?
  果然,天生的将才和蠢才就是有差。
  “齐争还是头一回领军作战呢,他就什么都想到了。”他很聪明,而她很佩服,因此,更加想念他了。
  “可恶的叛贼,有本事通敌,还遮着掩着干么?光明正大站出来啊!”害她找证据找得这么辛苦,太无良了。
  “待我找到——”她念到一半,突然被一阵脚步声惊醒,轻功一提,才想再换个地方躲藏,却听见了来者的对话。
  “你们知不知道,大将军和相爷又吵架了。”
  “昨晚在帅帐外当值的人,谁没听见?相爷威胁大将军,再敢提退兵一事,别怪他心狠手辣,大将军便回他:不退兵,干脆反他娘的。”
  储笑梦握紧了拳头。倘若周鹏真亲口说出造反言论,通敌者八成是他了。
  接着,又有话声传来。
  “让俺说,这场仗真的打得莫名其妙,就为了一个女人?她长了三条手臂八条腿吗?会把整个齐国吞掉,所以咱们要用全国的兵力来打她?”
  “你个不识字的老屠,没看过相爷发布的檄文吗?妖女迷惑圣上,倒行逆施,置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这才要举义兵、清君侧。”
  “我不觉得这一年多的生活不好啊!相反地,皇上开了海禁、鼓励工商,我小舅子和人合伙开了一家车马行,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滋润。”
  “我也认为这样好,军饷给得足,还常常有奖赏,要是在一年前,想都不必想。”
  “所以老子赞成大将军说的,退兵。”
  “噤声!这话是你能说的吗?别忘了,前阵子鼓噪要退兵的周参将是怎么死的?相爷可是下了死令,凡言退兵者,杀无赦。”
  瞬间,一片沉默了。
  储笑梦反正也得了想要的消息,身形一闪,正准备离开军械库,打算上帅帐溜两圈,也许能找到周鹏通敌的证据。
  她随手把馒头一扔。
  咚地,一记闷响。似乎砸到什么东西,一阵刺鼻的味道飘出。
  她抽抽鼻子,循着异味的方向走去,看到一只翻倒的陶罐,正流出一丝黝黑浓稠的异物。
  她伸手拈了一点,放在指间观察。“这不是狄国出产的黑油吗?”
  这玩意儿平时没什么用处,拿来点灯都嫌臭,却是战争利器。拿黑油一泼,再丢把火折子,燃起的大火,水浇不灭、土掩难熄,非常恐怖。
  周鹏的军械库里居然有狄国特产?看来他通敌的可能越来越高了。
  夜半三更,齐争因为担心储笑梦,睡得不踏实,正在梦魇中,突然一股大力将他推落床榻。
  仓皇间,他没有多想,就地一滚,摸了把椅子举在手上,就要反击。
  蓦地,一股熟悉的香味窜入鼻端。
  他定下心神,凝目望去,床边那玄衣玄裤、一身黑色劲装,衬得身材越发窈窕玲珑的女子,不是他魂牵梦萦的储笑梦又是谁?
  “笑梦!”他喜不自胜地扑上前去。
  她呆呆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
  “我没有用力。”真的,她只想摇醒他,为什么他会滚下床,她完全不知。
  “我知道。不是你推的,我每晚都会落床几次。”抱着她,嗅着她发间,那雨后森林般的清香,他整个心房充实。
  “喔,原来是你睡癖太差,不关我的事。”
  “我……你……”这没良心的,若非思念她成疾,他会夜夜辗转,数度落床吗?
  发现他的身子在颤抖,她心头一凛。
  刚刚……她好像又落他面子了,这样真的不太好。
  虽然他总说,她做自己就好,不必去学三从四德,当个温驯小女人。
  但怎么说他都是个大男人,好面子是一定的,她还是得顾及一下他的感受。
  双手微微使劲抱紧他,一句“好想你”才到唇边,又莫名其妙落了喉,出口的竟是——
  “我饿了。”
  她想给自己一巴掌。虽然那是事实,但分别数日后,她应该跟他温存一下才对,怎么说出那样杀风景的话?
  “笑梦……”他的口气很无奈。
  “对不起。”她声音低若蚊蚋。
  突地,他仰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因为他听见她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很明显,分别的这些日子里,不止他寝食难安,她过得也不是太好。
  “走吧!”他牵着她,走到帅帐后,她专用的行军灶边。“我给你做点宵夜。”
  “嗯!”她脸红红,真拿这饿得乱叫的肚子没办法。
  他取了面粉、鸡蛋,调成面糊,开始为她做烙饼。
  她一闻到食物的香气,眼睛都发光了,他看得既好笑,又心疼。
  “这几天苦了你。”他加快做烙饼的动作。
  “那里的伙头军都是笨蛋,做出来的东西连猪食都不如。”她撇嘴。“等会儿你给我多准备点干粮,我带过去,边找证据边吃。”
  “你还去?”
  “我已经找到线索了,岂可半途而废。”看到他烙好一块饼,等不及他送到面前,她伸手一抓,烙饼凌空飞到她面前,扑鼻的香气让她馋得口水都要滴下来。
  “嗯,还是你做的东西好吃。”
  他有点傻眼,原来武学的最高境界——凌空摄物,还可以这样用。
  “慢点吃。”他从灶底扒出了一只瓦罐,揭开泥封,一股鲜香喷出。这汤他每天都熬着,只等她哪天归来,随时可以吃。“喝点汤,小心别噎着。”
  “唔唔唔……”人参鸡汤啊!香醇味美,奇异的是,鸡汤清澈不见油腻,又是出奇地爽口,实在是厉害。
  看她狼吞虎咽的,他忍不住调笑道:“你今晚回来,总不会是因为肚子饿了,特地来找吃的吧?”
  她也诚实,快乐颔首。“一半一半。第一,我在周鹏那边的军械库里发现狄国特产的黑油,它有什么特点,不必我多说,你也明了。我是来提醒你,小心应付。第二……”她吐了好长好长的一口气。“我真的受不了那边的食物了。”
  “我是不是该骄傲一下,用几顿饭菜钓到了一名绝顶高手?”他为她烙了五块饼,眼看着盘子都堆满了,才停下手。
  “多烙几块。”她从塞满食物的嘴中挤出几个字。
  他看看盘里的饼,再看看她。“笑梦,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我要带过去吃。”这种说法很孬,好像离了他……的食物,她就活不下去。奈何事已成真,她也无力改变。
  “笑梦。”他定过来,坐到她身边。“听我的话,既然有了线索,咱们多防备点就是,别再去冒险了。”
  她睨他一眼。“你知道线索指向何人吗?”一想到那个通敌者的身分,她背脊便凉了。以那人的位高权重,只怕齐国已被卖得差不多,她若不能找出更多的证据,及时遏阻危机,只怕亡国之祸不远。
  “军械库里都出现黑油了,通敌者的身分昭然若揭,不是李友合,便是周鹏。”
  她吃了一惊,但转念一想,他若连这点心思都没有,又如何统领大军,征战天下。
  “是周鹏。”她眼神有一抹黯淡。“他在盘龙关驻守了这么多年,还曾经一路打进狄国都城,想不到临老却晚节不保。你知道吗?当我得到这个消息时,我……”她放下饼,娇颜上一抹青白,是愤怒、是恐惧、也是伤心。
  他伸出手,揽住她的肩,将她搂进怀里。“你怕周鹏利用守关之便,已让狄国军队侵入我国,更有甚者,盘龙关易手,不日内,狄国军队便要打入京城?”
  她心里一片迷茫,空荡荡,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若换成从前,她一心向武,朝代更迭时,她会对饱受军火摧残的百姓生出一丝怜悯,路见不平,她也会拔刀相助。
  但她不会太在乎那个皇位由谁来坐,只要登基的是个明君,能让百姓吃饱穿暖,谁做皇帝有差吗?
  她承认,她不是个爱国的人。
  但她爱齐争,他拥有最正统的皇室血脉,如果没有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内乱,他现在便是太子,或皇帝,哪怕他无数次说过自己无意龙廷,可这片土地毕竟是他齐国先祖打下来的,他有守上之责,而他还想一统天下,再造昔年万国来朝的盛世。
  狄国若兵临城下,他决计不会弃国逃走,必是死战不退。
  而她……她可以看破所有的事,唯有他,那是她一旦割舍,便无法生存的心头肉。
  既然做不到放弃,就永远相随。生,他们同欢;死,他们携手。
  不论是在这人世间,或者黄泉路,她的身边都要有他。
  “相信我,那种情况不会发生的。”他吻着她的脸颊,轻声安慰她。
  “齐争,有自信是好,但太超过便是狂妄了。”她很忧虑,所以看到他这种态度,火气便冒上来了。“我虽然有与你风雨同路的决心,但可以不死,我还是不想死的,希望你也能沉稳点。”
  “你真是不遗余力地打击我啊!”对他多点信心会死吗?真是的。“我们来打个赌吧!我敢拿性命跟你保证,通敌的人不是周鹏。如果我赢了,你就每天对我说一句‘我爱你’,说足一年。”
  “不说。”白痴,那种肉麻话她怎么说得出口。“我每天给你写一次,写一年。”
  他喷笑出来。对她这种行为很热情,言语却万分矜持的性子实在是爱煞也怜煞。
  “好,用写的也成。我会把那些纸都留下来,装订成册,当作传家宝,一代一代地保存下去。”
  她翻个白眼。“你稳赢吗?”拜托,去调查消息的人是她,发现线索的也是她。她做下的判断,应该比他准确数筹的。
  “我若输了,给你做一辈子的饭。”
  “你若赢了,照样要给我做饭。”这种无意义的赌资她不收。
  他吮着她的耳朵,小声地、极其暧昧地说:“每天给你说一遍‘我爱你’,说一辈子?”
  她的脸霎时红了,像春日的落樱,漫天粉嫩,精彩缤纷。
  “嗯。”几不可闻地,她轻应了一声。
  他闷笑的肚子好痛。这可爱的小女人啊!自己说不出情话,却很爱听,又每听必羞,这是什么样的个性?
  但他好喜欢、好喜欢……
  “不管我赢或输,那三个字我都给你说上一生一世,好不?”
  她不止脸红,耳朵也红了,身子热得发烫。
  然后,他便发现一双灵巧的小手正拨弄着他的腰带。
  他知道,她情动了。
  “笑梦,你拉我的腰带干什么?”他故意调侃她。
  “它很碍事。”她语气很不耐。
  他又笑了。“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解?”
  “不必。”她手上微用力,指风透体而出,他的腰带便断成两截落了地。
  他惊呼。“笑梦,这是御用织坊的东西,很贵的。”
  “那你以后干脆别系腰带了。”因为她永远不会有耐心去解开它,弄断比较快。
  这种话仿佛、依稀、应该是他对她说才对,怎么现在他们的地位颠倒得如此厉害?
  “等一下,笑梦。”见她又要去扯他的衣襟,他连忙出言阻止。“咱们回帅帐,我自己脱。”倘若以后,他们每恩爱一回,他便要损失一套衣服,这样的花费太大了,不合算。
  “好。”她说。
  接下来,他发现自己在空中飘,速度很快,快到好像他被人从高楼上往下抛,他脑子根本无法反应,下一瞬,他的人已在帅帐内。
  他抱着肚子,有点想吐。原来动作快到某种地步,是会让人晕眩的。
  他突然好佩服她。“为什么你跑这样快不会晕呢?”
  “会轻功的人在施展轻功时,还会头昏的吗?”至少她没听说过。
  好吧!夏虫不可语冰,他就是那只夏虫,武功下到超一流,永远不明白她的感受。
  “你不是要脱衣服?”
  他愣了一下。有这样催男人脱衣的女人吗?她到底是害羞?还是开放?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很喜欢。
  “笑梦,”他吸了几口气,平抚脑子里的晕眩。“你可知道,看我脱衣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她脸色不太好,感觉他在要她,上一次没这么烦的。
  “我脱一样,你要亲我一下,待我全脱光了,你得吻遍我全身,一寸都不可遗漏。”他故意不说“件”。
  她直觉地点头,没发觉他言语里的陷阱。就算有,她也不在乎,反正他说的事上回她全做过了,再来一次亦无妨。
  “那我开始喽!”他扬眉,笑得万分邪气。“你可得睁大眼,千万别看漏了。”
  “好。”
  结果——齐争是混蛋,他居然先解开束发的金冠。
  储笑梦瞪大眼,气得双瞳里都冒火了。
  他接着打散发髻,乌黑发瀑衬着如玉容颜,愈发显得俊美无俦。
  她的满腹怒火突然消失了,剩下一点情欲在心里灼烧,再灼烧。
  “笑梦。”他对她眨个眼,手指点了下脸颊。
  她顿感口干舌燥,莲步款摆,她轻移到他身边,沿着他的额,慢慢地吻上他的脸。
  她张着眼,可以看到他脸上细微的寒毛,还有那瞳海里,无限的柔情。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每一次的喘息都带着火热。
  “要接下去喽!”他掀开外袍,雪白的衬衣一寸寸露出。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手指勾到了衬衣,显露半抹古铜色、结实的胸膛。
  她的师父不止武艺高超,医卜星相,无一不精,她传承的是武功一门,但对医术也略有涉猎,对于男人的身体,她并不陌生,但齐争的却完全不同。
  不管是抚养她长大的师父,还是与她一同成长的师兄,他们的身体在她眼里就是一堆肉块。
  只有看着齐争的时候,她感觉他就是个天底下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的宝贝。
  她的目光移不开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叫嚣,她要摸他、她要碰他,她……她好兴奋。
  当那件外袍完全离开他的身体后,她已主动凑上前去,细碎的吻从他的脖颈一路印到他的锁骨。
  “还没有喔!”他低哑的声音带着一股魔力似的。
  他坐到床榻上,开始缓慢地,一只脚接着一只脚,脱下长靴,还有那净白、不染纤尘的袜子。
  然后,他光着一双脚,缩到床上,一只手在颈间前扬呀扬。
  “脱得有点累,休息一下。”
  她呼吸一窒,不知道是羞、是气,还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感觉。
  总之,她体内有某种东西爆炸了。
  无意地,她一道指风弹出,他立刻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笑梦,这样不公平。”怎么可以仗武欺人?他不服!
  她不说话,娇颜红艳,款步走向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来到他身边,坐下,她的手微微颤抖,摸向那片令人渴望已久的胸膛。
  他身体火热的温度令她心一抽,抑不住的娇吟便溜出了喉间。
  他看着她神魂颠倒的模样,没来由地,无比的怜惜便涌出了心头。
  “笑梦,解开我的穴道,让我也抱抱你吧!”他的嗓音有点哑。
  她奇怪地看着他。好端端的,怎么他突然感伤起来了?
  随即,她手一挥,他的穴道解开了。
  他使劲抱住她,力道大得好像要把她揉碎似的。
  “我爱你,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爱一些,好爱好爱……”
  “我……也是。”最后两个字变得好小声,比蚊子叫还细微。但他还是知道她的心意,因为,她的嘴形证明了一切。
  他搂着她,两人一起躺向了床榻。
  第九章
  齐争不希望储笑梦再去做间谍,毕竟是有危险的。
  但储笑梦很坚持,她没有统军的能力,不可能帮他打仗,但起码她可以替他打探敌人消息,助他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齐争劝不了她,只好如她所愿,帮她准备大量干粮,至少让她在执行任务时,三餐能吃好一点。
  “小心一点,别太勉强,万一……”他一路送她出帅帐,一路说个不停。
  “同样的话你已经说了一百八十六遍了。”她倒是记得牢。
  “我是担心你。”拉着她的手,他的心绪很复杂。
  一直以来,他把天下一统当成自己的梦想。
  大概打从他第一次察觉自己是皇长子的时候,他就渴望着继承先皇遗忘,领军征战四方。
  他也的确是个天生帅才,那些四书五经、治国策,他一个字也看不入眼,但一捧起兵书,他能够看上三天三夜,痴迷的程度不比储笑梦差。
  自长记忆开始,他大半时光都用来培植自己的势力。
  如今,他梦想成真,做了一方大将,与周鹏对阵,连战皆捷,证明了他的努力与天赋,应该是他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可每每一想到储笑梦在他身旁给予的支持,他就开心不起来。
  倘若他的理想要靠她的冒险来实现,这样得来的成功,值得吗?
  一边是挚爱、一边是人生目标,他舍不得任何一样,偏偏,他又无法兼顾。
  “你对我的身手就这么没信心?”她皱眉。“以前,我总认为你会喜欢有我跟你共进退,难道不是吗?”
  “我知道你武功好,可是……人生难免意外,教我如何不忧虑?”
  “照你这样说,我该打晕你,将你绑上云梦山禁锢起来,省得你在战场上往来厮杀,惹人心焦。”
  “那怎么一样?在战场上,我不是一个人,我有数百亲卫和数万的袍泽兄弟,我们互相帮助,总比你单独冒险强。”
  “你回去把先皇的生平读一逼,再来跟我谈这个问题。”拜托,全天下人都知道先皇正是在千军万马中被一枝冷箭夺去性命的。
  他一窒,满肚子的操烦憋得他俊颜一青。
  “齐争,这世上没有什么地方是完全安全的。你若将我深藏皇宫,便能保我无病无灾到百年?”
  他撇撇嘴,很不甘愿地说:“起码比深入敌境安全一点。”
  “万一我不小心练功走火入魔呢?”
  “呸呸呸——”他瞪她一眼。“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她低声咕哝。“都不知道你这么迷信。”
  “有话大声说,叽叽咕咕的,谁听得到?”
  她翻个白眼。“我说你快变成碎嘴的老妈子了。”
  “你——”捧住她的脸,他狠狠地用力一吻。“白疼你了。”他抱住她,真的不想放手。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颤抖,那是浓浓的不舍。
  “放心吧!”她回抱他,轻柔的低语飘进他耳朵。“至多十日,我一定回来。”
  “不可能,太短了。”
  “我得到消息,盘龙关外的狄军已经集结得差不多了。我们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争,以应变盘龙关口的战役。”这样想来,知道谁是叛国者也无所谓了,反正李友合和周鹏一定要死,何苦让她再去冒险呢?“笑梦,我觉得——”
  “停。”她纤指点住他的嘴巴。“我知道你的意思,直接跟周鹏打一仗,将对方打趴,然后大军开拔盘龙关,是不?”
  “笑梦,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可惜你不了解我的想法。”她拍开他又在她腰间作怪的手。“周鹏的部队也是齐国的子民,我不希望你杀戮过多。”因为在那里厮混过,她晓得很多兵士其实不赞成这场内战,大家都认为枪口要一致对外,那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其实她说的他何尝不明白,他也希望那样,但是,万般理智抵不过对她的一丝眷恋。
  “笑梦,我——”他闭上眼,长叹口气。“你千万小心保重。”
  “嗯。”她怎么会舍得离开他?死了,魂魄都要回来与他相依。
  他看着她,良久良久,才下定决心。
  “我有一计,或许可以让你尽快找出通敌者。”
  “什么办法?”
  “你把军械库里藏了黑油的事透露给周鹏知道。”
  “你就这么有把握通敌者不是周鹏?”她怀疑他是想赢她的赌注想疯了。
  “你一试便知。”
  “好。”反正她对军略、政治一无所知,他既然如此自信,她便听他一回又何妨。
  “笑梦,千万——”
  “小心保重。”她都会背了。再听下去,耳朵会长茧,她身形一晃,闪人去也。
  “笑梦……”
  舍得、舍得,说什么有舍才会有得,全是狗屁,对于她,他只想拥在怀里,永不放手,如何舍得分开?
  不知相思如此磨人,饶是他堂堂七尺男儿汉,战场上,一夫当关,万夫莫敌,送别情人时,依旧心痛如绞。
  他不信鬼神,如今却希望庙里那些泥塑木雕都是真实的,让他跪一跪、求一求,只愿她平安喜乐。
  当周鹏发现帅案上的飞刀传书,看了里头有关军械库中藏有黑油的内容,整个人都快发狂了。
  他铁青着脸,把三座军械库全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暴跳如雷地杀进李友合的营帐。
  “姓李的!”不顾李友合正与人议事,周鹏一把捉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二弟,你干什么?”李友合痛苦地挣扎着。
  “是啊!大将军,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一名随军参谋出言相劝。
  “说个屁,老子只想砍人!”周鹏一把将李友合摔在地上。“你给老子说清楚,军械库里那一百多坛——是怎么回事?”也亏得他没有粗莽到不知进退,“黑油”二字,硬生生被吞入了喉。
  李友合眉一跳,神色间难掩仓皇。
  周鹏见他模样,便知飞刀传书里说的是真的,李友合勾结狄国,才能弄到那么多黑油充做军用。
  “你们全都出去,本相与大将军有要事商谈。”这种事可不能外泄,否则军心不稳,底下兵士可能要叛变了。
  那些亲李友合的参谋、监军、参将们,彼此互望一眼,虽然不放心让李友合与暴怒的周鹏独处,却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犹犹豫豫地,一个接一个走了。
  营帐内再无第三人,李友合拍拍衣上的泥灰,站了起来。
  “老二,你听我说,为兄绝对没有做对不起齐国的事。”
  “难道你要说那些黑油是我国产的?”周鹏是无谋,却非白痴。
  “不,那是狄国资助我国平叛的军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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