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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转乾坤-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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唆唆的跟他讲起道理。
“你说完了吗?”
“你这人的个性怎么像石头一样硬啊!”项超瞪了他一眼,马公公愕了一下。
“你以为我爱说呀,不说就不说,皇上在找你,我把旨意传到了,走了!”马公公有骨气的撂下话,但事实上,在离开项超的视线后,他开始发抖,拍着自己的胸口,“这项超的眼睛真是吓人!”连忙跑向养心殿去跟皇上报告了。
项超把手放在孟容的头顶上方,替她遮去了太阳。
“他是个好人,这么说也是为你好!”
“他这人没什么渲得说的。”他不带感情的道。“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天气热,他们说有准备冰糖莲子可以解暑!”
“我自己来就好。”拿出帕子给他擦擦脸,但是他眼里的伤痛怎么就是擦不去,显然那老妪的话在他心中扎了根了。
“这里你不熟,我陪着你比较有个照应!”他看得出来她要赶他。
“皇上找你,你必须去一趟。”他的身子一僵。“项超,毕竟伴君如伴虎,宫内不比宫外,而且你现在是皇上身边的侍卫,不能再为所欲为了!”
“我根本不想当什么御前侍卫!”
“那你进大内去做什么呢?无论如何,也要把心中的事做个了结不是吗?这个皇上我是没见过,虽然很多事情他没处理得很公正,但是能有这样宽容的气度待你,也是难能可贵了!”
他艰难的开口道:“其实我能不见到他就尽量别见他。”什么他都不在乎,孟容才是最重要的。
“正因为如此你才更要去见他!”她主动的执起他的手,“你心中的事一日没答案,你就一日不能忘怀!项超,我这不是逼你,我一想跟你在一起,但是这深沉的宫里我实在不爱,你能不能早一点带我离开?咱们可以过过田园生活,可以去云游四海,什么都可以不想,只要有彼此在身边!”
“你这样说全都是为了我着想,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要替我操心,我太不应该了!”
“你别责怪你自己,到了这种地步,要我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这些话现在不说,以后恐怕没有机会说了。“去一趟好吗?”
他皱了下眉头,心头百折千回,“好吧!”
孟容笑容可掬,心底却是担心的。“如果忍到不能忍了,想想我,或者是要回来都行,我会站在门口等你!”
项超扶她进屋,久久才放开她的手,脚步沉重的往他排斥的大内而去。
“不管怎样,你也要把他带回来!”康熙放下朱砂笔,很介意马公公没有把项超带回来。
“皇上,小的已经尽力了耶!”他老是要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他的命其苦。
“一次请不到,就再请第二次,第二次没请到,就再请第三次,你有吗?依朕看,你一碰到壁就脚底抹油溜走了是不?三国时代,刘备不也是三顾茅芦才把诸葛亮请回来?虽然项超不是诸葛亮,但是在朕心中?每个贤能忘士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朕派你去请项超,也是因为尊敬他。”
“皇上,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天子,项超有时对您的态度是太过分了。”马公公发着小牢骚。
“闭嘴,不许你批评项超!朕今日一定要见到项超?你再去请他,就算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须超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我惟一是问!”康熙不容拒绝的道。
“皇上,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马公公嘀咕,但皇上说一,他不敢说二。“喳,小的这就去,哪怕要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不用了,我自己来了。”项超抬头挺胸的走入养心殿,浑身的肌肉紧绷。
他站在门外好一会儿了,康熙的话全落入他耳中,他脸上的神色变也没变。
康熙龙心大悦,“项超,今日可好?”
这样养尊处优、身份高贵的天子,不但对他的傲慢无礼不计较,还亲切的跟他问好,项超不是圣贤!他的内心五味杂陈,不过目光仍旧冰冷!
如果他不是康熙,如果他是其他朝代的天子,那地铁定会为这样的皇帝效忠,但是天不从人愿。
“项超,皇上在问你话,你要答呀,还有,你还是不肯向皇上跪拜吗?你真不怕死!”按照律例,项超不肯跪拜,老早可以判好几百个死刑了!哼,以为自己是硬汉吗?根本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真弄不懂那位宛如天仙的姑娘怎么受得了他?个性跟牛一样倔,脸上总是那副表情,眼睛老吓得人腿软,他到底有什么好,能得到那姑娘真诚相待?但是话说回来,项超见到那姑娘时的眼神就全然不是这样了,他的眼神像是含有无限温柔,举止动作好像也带着难以形容的柔情,似乎爱她爱到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了!
“不打紧,项超是塞北来的,那儿没中原这么多习俗,朕听从那里来进贡的使节说,那儿的君臣都
是靠得很近的在讲话,没有很多约束,朕内心很向往那样。“他也想和项超那样侃侃而谈。
马公公这才噤声,皇上说什么他都惟命是从。
“我已经来了,可以走了吗?”项超把视线调到别的方向去,不愿看着他。
“联拟了份诏书,要封你做侍卫长,刚写好,不知卿愿不愿意?”
“项超,这可是无比的殊荣啊,你快接旨!”
项超沉默了下,接着以坚定无比的眼神望向康熙,康熙还是微笑的看着他。
“我不能接旨!我不是为了做大官而入宫的,再过不久,我就会离开。”这是他惟一能说的了,他不想再多说些什么,掉头就走。
“喂——项超!”马公公察觉了一些不对劲,“你不是来做官的是来做什么?”然后他浑身一颤,
他绝不允许他的目标是皇上!
康熙则是执着拟好的诏书,久久不能言语,很多事情一旦犯下错就不能再弥补,项超的事就是个例子,但是他多么想补偿他啊——
项超走出养心殿,他在后花园却遇见了另一个他不想看到的人——雪子!
“项郎、项郎!”雪子如花痴般的唤着他。“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害人家四处派人找你,没想到你也在皇宫里,你是来找我的吗?算你识大体,我的身份很快就要不同了!”雪子圈着他的手臂,一闻到他的气息,心跳就加速。
他拉开她的手,下巴抽紧。
“人家我呀,现在可是皇帝的‘彩女’了,皇帝可是很喜欢我的呢!相信再过不久,我就可以升为嫔或是妃了!”雪子幻想着,眼神飘飘然,俨然觉得自己已经是尊贵的皇后了。
“但愿有那么一天。”他冷然的瞟着她。
“你怎么对人家那么冷淡嘛!人家可是想死你了!”
“雪子,你真以为你当得了皇帝?”他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的真面目。
雪子的脸抽了抽,“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最好是那样。”他用近乎要结冰的声音告诉她,“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剥了你的皮!那一天已指日可待了!”不是为了皇帝,而是为了孟容。
雪子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阴冷的发着抖。
项超到底是何方人物?她竟到现在才发现他不是普通人!
但是,他未免把她黑寡妇雪子看得太卑微了,没有三两三,怎能上梁山?
谁敢阻挠她的皇帝梦,她就不饶谁!
第八章
孟容果真站在门口等他,他一见到她,就紧紧的抱在她。每次一没见到她,就觉得他们仿佛分隔了十万八千里,好像永远都不能再见面了,这种感觉与日俱增!
能见到她真好——
“你累了吗?我倒杯茶给你。”
“我不喝,我只想看看你!”
“别这样,我这不是待在你身边吗?以后我再也不会不说一句就消失了。”她知道这只是安慰他罢了。
“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你,日子会怎样?”他吻吻她的手指,低声喃道。
“那有什么好怕?”她凝视着他,“人生聚散无常,明天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何必伤心流泪?如果真的要生离死别,我一心爱着你,你也一心爱着我,那么,虽然两人不见面,两颗心却在一起,和天天相处在一块有什么两样?何必一定要日夜在一起才叫白头到老呢?”他们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听天由命,只能这样了!
“我不要!”项超狂乱地道。
这一句“我不要”令她的心又无可抑制的痛了。
“傻瓜,你跟我都逃不了宿命的安排!我知道如果我先离开,你一定会痛得不能自己,千万不要那
样,要勇敢,要再找个伴,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她眷恋的盯着他的脸,夜晚她也舍不得睡,就这么看着他。
“我不要听,你太莫名其妙了,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他的眼眶泛红。
“咱们迟早生离死别。”
“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你跟我都会长命百岁,你忘了吗?咱们约定要走遍大江南北,每个地方都要有咱们驻足的痕迹!到了某一天,也许是在草原,也许是在河边,你跟我没力气了走不动了,咱们——咱们就相约还要有来生,还要再相遇相爱,那时咱们才可以闭上眼睛——要是有来世,压定会早早找到你,用尽全力去保护你!”
她的眼眶里含着泪,哽咽道:“好令人悠然神往——”
“咱们一定可以过那样的人生!你的毒一定解得开,绝对可以!”他们要有信心!
“项超,我中了毒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再责怪自己,每次你用很不得拿你的性命来换我痊愈的眼神看我,就令我想哭!失去你的痛你不会让我独自承受是不是?”她急着要他承诺。他痛苦的给她诺言,“我不会。”
她依在他的怀里,笑得好灿烂,这就够了——
康熙设了晚宴,邀请朝廷的官员,项超依旧不肯来,但在孟容的坚持下他还是来了,他就坐在左排前列,似乎没听着皇上说话,也不跟人打交道,就孤单的坐着喝酒。
“项超,这些都是来自五湖四海臣邦们进贡的山珍海味,你要多吃一点!”
项超偏挑最寻常的果食来吃,言谈间,偶尔淡淡的看康熙一眼。
放在他袖口里的刀始终没有动静,几次他想动手杀个康熙措手不及,几次他想用刀一了百了,但是每当这时,他总会想起孟容——
马公公则是密切的注意项超的举止,他不再对项超客气了,任何要对皇上不利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音乐声响起,康熙还安排了余兴节目,那些跳舞的女子,为首的竟是雪子!
项超抿了下唇,康熙是鬼迷心窍了吗?
康熙对着雪子笑,还拍手鼓掌叫好,夸赞雪子美丽!
雪子狐媚的朝康熙放电,她以为皇上已经拜倒在她的裙子下了!
康熙悄悄的向马公公道:“上次见到她是卖多科王爷的面子,勉强给她封了个彩女,料不到这次她又毛遂自荐要上殿来表演,她以为朕是那种饥不择食,见到女色就会色性大发的男子吗?朕一次也没找过她,她的眼神太诡异,心术也不正,我之前要你命宗人府私下调查她,可有眉目?”
雪子转了个圈,朝康熙嘟起了唇,在场的许多男人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她太撩人了。
康熙更卖力的拍手,“好好,有赏!”立刻赏了她很多绫罗绸缎。
雪子知道皇上动心了,她的迷术要多加把劲,皇后的位子就要唾手可得了。
“禀报皇上,这女子的来头颇不寻常,满难找到她的资料,不过宗人府回禀说快有结果了,很快就会一次呈上来。”马公公恭恭敬敬的在康熙耳边回话。
“很好!”康熙又赏了雪子很多饰品,“朕记得你叫雪子是吗?待会儿朕派人将你安排在花雨苑,改天朕希望你的舞只跳给朕看!”要引敌人露出马脚就要先放松她的戒备,康熙深知这一点。
康熙话一说完,项超突然站了起来,马公公紧张得差点抽出腰际的剑。
康熙按住马公公的手,“项超,你要什么吗?”
“可不可以赐给我那个!”项超硬着声,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跟人家讨东西。
“你是说你要这支发簪?”康熙指着臣邦进贵的珍宝问他。
“没错。”就是那支镶着珍珠琉璃的梅花簪。
康熙高兴极了,“那有什么问题,不过这支还比较漂亮,上头可是牡丹,还有玛瑙的,也有——”
“我就要那支!”别的再美也引不了他的注意,孟容就是这样占据他的心。
“那就赐给你吧!”他和蔼的道。
项超的右手放在左手上,向康熙致了意,很多事不能混为一谈,这点礼数他还知道。
康熙望着他,觉得满腔热血,之前想给项超封个什么、赏个什么项超都不要,今儿就这么出其不意的跟他开口了——
“皇上,要上黑龙江雪鲑这道菜了吗?”马公公提醒着康熙。
“对,瞧朕都忘了,这黑龙江雪鲑可是天下第一的美味佳肴,大家可要好好尝尝!”
站在下头的众臣们不禁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家都知道黑龙江雪鲑是皇鱼,受到保护,而且年产量不多,再加上它神出鬼没很难预料,几十年也没人见过!
只见宫女们在各大臣面前放了尾鲑鱼,奇的是这鱼果真不可思议,整尾彻头彻尾玉洁冰清全身透白,看起来就令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动,引得大家等不及地要尝这禁捕的鲑鱼!
“据说这雪鲑愈冷就活得愈好,这也是朕第一次尝到,朕终于可以不再只闻其名而不知其味了!”这一席话惹得全场哄堂大笑,“据太医的说法,雪鲑可以解天下巨毒,滋身补体,可叹的是,物以稀为贵,下次再见到它已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康熙有感而发。
“雪鲑可以解天下巨毒?”皇上的话如雷贯耳,项超喃喃自语,孟容是不是有救了?
“马公公,是项超吃鱼的速度特别快,还是朕眼花了?朕才刚要动,他的鱼却连骨头也不剩了!”康熙狐疑的问。
“我亲眼看见他用帕子把鱼包进袖口内!”
“他是要包给谁吃吗?”
“皇上,小的也不解。”
项超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如果这鱼可以解孟容的毒,那要他违令去捕几千条他也愿意!
他有些坐立难安,找了借口就匆匆离席,留下若有所思的康熙。
暗地里偷看的雪子却跟着他走,项超无缘无故要发簪做什么?还有一听那雪鲑可以解毒就整个人像是如获至宝般的又是为了什么?
项超只想着孟容,他的兴奋快意令他没发现雪子的跟踪!
他没想到,因为这样,他和孟容的希望会破灭,甚至把他们逼到绝境!
今晚的明月特别亮,孟容倚在栏杆上看得有些痴了,听见身后细微的脚步声,就转过身来朝他绽放出笑容。
“回来了也不说话,为什么愣愣地看着我呀?”她就知道是他,她的心为他跳得特别快。
“我看你的笑容看得傻了,什么事让你笑得那么开心?”他有幸能分享吗?
“因为你啊!不用怀疑,就是你!”她大方的道。“我站在这里,朝有你的方向里去,心就明亮了
起来,就算一个人也不觉得孤单。“
“只要再忍受一次,咱们就可以离开这大内了。”他的话讲得很白。
“什么时候?”
“三日后。”
她的脸色发白,“抱着我,现在我要你紧紧的抱着我!”
他快速的搂紧她,“不管怎样,碧海蓝天还在等着咱们,我不会不遵守这个约定!”
“皇上的身边有太多天下高手了,你还是要冒这险?”
他抬起她的下巴,“不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你就当作浑然不知,就当我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带你走!”
孟容心事重重,理不出头绪。
“不用多想,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轻柔的在她的手掌上放上发簪,“我没有什么能送给你,心意感情那些都是无形的,只有这个能给你,虽然现在还用不着,但是以后咱们成为夫妻后,你把头发挽起就用得到了。”
会有那天吗?
她紧紧的握在手上,“这个从哪儿来的?”
“我向康熙讨的,我之所以跟他委曲求全讨这发簪,实在是因为没见过任何东西比它更适合你!”
“以后不要这样了,我有你就足够了。”她忽地觉得胸口一绞,好像有热血要从口中吐出来,但她竭力忍住,五脏六腑仿佛也有虫在啃食,她点了自己的止痛穴,不让他发觉,不想让他担忧,毒却挑在他面前要发作。
点止痛穴也只能维持半刻,时辰一过她势必痛得更厉害!
他牵着她的手进房内,没见到她按住自己的脖子把血窒在胸口不能呼吸的样子,回过头看他,她忍着巨痛的挤出笑容,当她差点跪下的那一刻,他正巧拉着她往椅子上坐,所以没有露出破绽。
“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这是他笑得最开怀的一次了。“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她要撑着,她不想见到他的悲伤,但她愈是撑着,那些绞痛愈是如鬼魅般的缠着她,她应该痛得在地上打滚的,但是她却坐在椅子上故作轻松。
他秀出袖口的雪鲑,“有希望了,这鱼可以解天下巨毒,它的产地在黑龙江,咱们第一站就先到黑龙江去,我天天捉这雪鲑给你吃,毒或许就这么解了!”他兴高采烈地道。
她的心中也燃起一线希望,这雪鲑的确是与众不同,她轻轻一嗅,鱼身上竟没有鱼腥味,反倒有一种冰凉透入她的胸臆,那股绞痛竟也不那么疼了!
“又是你在宴席上带回来的?”
“这可不是讨来的了!不讲废话,你吃吃看!”他夹起一口鱼肉送到她小巧的嘴前。
她吃了一口,头脑也清醒多了!
“想要救她,门都没有!”跟踪项超到这里来的雪子再也忍不下去的跳出来,原来项超和孟容一直在一起!照他们恩爱如斯的情况看来,他们不可能只认识一两个月而已,若是她没推论错,孟容就是项菱,项超竟敢这样对她!
“孟容,小心!”项超护着她避过接连不断的毒飞镖,当初就是这种菱状飞镖射中孟容的!
“往哪里逃!”雪子恨意冲天,她得不到项超就要毁了他!她射出身上所有的飞镖,项超一身的武功全都使了,他和孟容平安脱险,只是桌上的雪鲑也中了镖,惨不忍睹。
雪子飞镖一射完,项超对她的新仇旧恨都浮了上来,他解下身上的整排银针朝她射出!
“世上不是只有你会用毒,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的回敬你!”他吼了声,快速射出手上的银针!
雪子哀嚎连连,“我的脸、我的脸——”那些针密密麻麻的射在她脸上,原本白净的皮肤一下子都黑了!
“你好自为之,这些毒都是没解药的,五日后它才会发致命,你就天天忍着这要死不能死的疼吧!”项超翻了桌子往桌面一踹,猛地桌面撞向雪子,把她撞飞了出去!
他蹲下来盯着已经沾了毒的雪鲑,心中的一线希望全没了,他被跟踪了都不知道,他没脸见孟容。
孟容环任他的颈子抚慰着他,也许天意如此,她的命该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彩文雪子乃日本探子,来我中国窃取机密送回日本,此女与江苏高合坤狼狈为奸,欺横乡里,其行为人神共愤;半年前江苏高合坤之死亦系此女所为,朕在此下令全国通缉。高合坤虽死,然其恶冠满盈,定于三日后鞭尸游街示众。”
此令一昭告天下,震惊了全中国,江苏的百姓更是向紫禁城的方向朝拜,天子英明,他们终于能脱离苦海了。
“只送你到这里,再往前走,恐怕就要喊住你不让你走了!”
他抚抚她毫无血色的脸庞,“过了今天咱们就自由了。”
她再陪他走了两步,“千万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来。”
“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不去。”
“我不能那么做,我要你不愧对你的心。”
“那我去定了。”他摸了摸袖内的短匕首,万事俱全,只欠东风了。
她无法挽回什么,拍了拍他有些发皱的衣袖,“要保重自己。”他这一去将会掀起多大的风暴。
“我会尽快解决,回来带你离开。”他信誓旦旦。
她的心情没有办法平复,“咱们就在这儿背对背分手!你直直走,我也直直走,谁也不要回头看谁,不然我就真的不放你走了。”
她率先转过身,项超看着她虚弱的走着,多想抱住她,多想楼她在怀里马上奔向海角天边。
他痴痴的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浮起了苦笑,茫茫然的转过身往养心殿走去——他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他想的跟做的不一样?
就在他转过身时,她回过身了,眼泪掉了下来,她站在原处看着他走,心里大恸,直到他的身影渐渐的远离了她的视线。
她的嘴角倏地溢出了血丝,她摸了摸,看了一眼,接着却无法控制的从嘴里大量出血,沾在她的衣襟前,她的心魂欲裂——
勉强撑着回到屋内,她摔在地上,这些血还是流个不停,她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他看见?
这已经是她最后一口气了,项超——她今生最爱却无缘的人,原谅她的不守信用,她注定要抛下他。
项超眼睛眨也不眨,他走进养心殿,朝康熙一步一步的迈进!
马公公立即挡在面前,“项超,你快退下!”
“马公公,不得失礼!”康熙无惧的道,“项超,你来了,朕正要派人找你呢!朕有话想对你说。”
“皇上,您先走,这儿由小的来挡,项超他打算要造反了!”马公公拿着剑挥舞着,纵使项超的武功天下无敌,他还是要挡他一挡。
康熙却直接对项超道:“昨儿一夜风雨,让朕又想起了那搁在心头的憾事,朕为此事伤神已经不知多少次了。那时朕才十几岁,鳌拜掌权弄政,把朕当成傀儡摆布,轻视朕是个手无寸铁的儿皇帝,朕在朝廷亦无交心的臣子。那年,鳌拜上奏说江柏写文章辱骂朝廷,该按大清律例,将江柏五马分尸;讲好听是上奏,实际上他已作了主,朕无力反抗,江柏被凌辱至死,鳌拜强夺江柏的夫人,听说她后来上吊而亡,而他们惟一的儿子也在发配塞北为奴的时候下落不明!”
“你休想把罪推到鳌拜身上,你若是天子就一人做事一人当!”当时他父母受辱的画面,他仍历历在目。
马公公立即上前和他大打出手,“这是真的,那年我已经在皇上身边了,鳌拜死后,皇上还让人去调查,才知道江柏写的都是忠谏之言,赘拜了心排除异己,当时听说你母亲长得绝代天香,他为了想强占你的母亲就发动文字狱逼死你父亲。”“你这太监是他的人,当然是为他开罪!”项超往马公公的肩口一击,虽然受了伤,马公公仍然拼死挡着他!
“你恨是当然的,但皇上是无辜的!”马公公掉下了两行清泪,“皇上他也很痛苦、很难过,他甚至派人把你父亲的遗体拼凑完整,把你父母亲合葬在一块,不信你可以到以前的老家去看看,你父母的墓地就在那儿,皇上还派人在四周种下柳树,纪念你父亲的谦虚不屈,你母亲的高贵优雅,都已经做到这样了,你还要皇上怎样?”
项超止住不动了。
康熙的眼眶内盈着泪水,“就给你父亲追证谦谏居士,你母亲追谧为净洁夫人如何?”
项超甩下了袖里的匕首,仰天长笑,“真是太可笑了,多么可笑!”他手一扬甩了马公公一巴掌,“这掌是打你康熙为何当个皇帝却成了傀儡任人摆布!”又打了他一巴掌,“这一掌是为了还我父母的清白!”
马公公哭泣道:“打吧,你要打多少都给你打!”
“我不需要,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他的情绪大乱,只想靠在孟容身上什么都不想!
正要走人,发了疯的雪子却凌空飞了进来,她的飞镖不长眼,马公公大骇,项超吼道:“我来挡她,你去护着皇上!”
挥掉了所有飞镖,他正好一股狠劲无处发,雪子来送死他就助她早早归西。
才过没几招,一个翻身,他斜睨着她,雪子瞪大双眼,丑陋地蠕动着嘴发不出声,他面无表情的抽出佩剑刺入她心口,再用力插入。“
雪子全身发黑的倒下,已没有了气息。
项超回头看了康熙一眼,嘴角像是在笑又不是,这场恩怨在他走后将一笔勾销!
“马公公,你听见那一声皇上了吗?朕盼了多久,怎么朕觉得好心酸哪!”
“皇上——”马公公不断拭泪。
项超使轻功全力往住处跃去,他们自由了,相依相偎的日子要到来了!孟容是不是带着笑容在等他了?
一打开门,里头却是空无一人!
他心慌极了,翻遍了屋子还是没有看到人,之后他发现桌上地上都有血迹!
孟容毒发了?
她为了不让他见到她毒发,她一定离开他了!
“孟容!”
这一声声的叫唤孟容没有听见,她没有再回来。
第九章
南风迎送,月满西楼,不知如何诉说这愁,只是独自凄凉。
拿起手上的酒瓶,他喝得很猛,他多么苦,他多么岚醉,却无法醉,愈喝愈清醒!皎洁的月亮就在他眼前,他把酒瓶往天上掷去,飞了不远,很快的掉落在庭院里,而不是他坐的屋檐上。
他不准!
月亮凭什么那么明亮?星星凭什么闪烁点缀,他要把它们全摘下来,不准天地有光亮!
那天他见到了四周的花开得娇艳,他无法控制的摧毁了它们!因为他的世界已经是黑暗的了!
他就这样自怨自艾、怨天尤人的过下去好了!行尸走肉有什么不好?谁说相思不让人痛?
哈哈——他就不痛,他只要有这酒就好了。
“我敬你,孟容!你又来看我了吗?”他伸出手欲触摸眼前的幻影,却徒劳无功,“你怎么不靠近?你怎么都不说话?”
他红着眼的又猛灌了一大瓶!
“你、你们、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被击垮了吗?我项超哪是那么不中用的角色?我还是活得很好——”他到处找着酒,酒没了,他从屋檐上翻滚了下去,摔在地上,直直的盯着那月光。
“你在哪里?我这就去陪你!”他闭上了眼,这样受煎熬的心情已是笔墨无法形容。
突然,他张开了眼,猛地向黑暗的巷弄跑去,那是惟一能找到孟容的方法了!
就在那里,那名算命的老妪果然站在那里!
老妪见到他来就急急的要走避,她明知她不能来,但是每天晚上她就像是着了魔似的站在这里,项超果然想到了她。
“婆婆,请您帮帮我!”项超拉住她的腿,不让她走。
“哎呀,你这小子怎么这样?我只是个脚拐脑子不灵光的老人,你求我干嘛?”老妪心慌意乱的敲着手上的拐杖,这是定数,她没有办法做任何改变。
“您一定知道孟容她在哪里,您告诉我,我不要再这样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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